☆、第八十五章
  她只恨自己不能死去，男人重恶臭的身子在自己身上不断的律动，那一声声喘息，还有旁边几双恶的眼光不断扫向自己，她的灵魂似是脱离，她觉得自己怎麽这麽的脏，脏的恨不得死去。
  可是她又想起了她爱了一生的人，他如今在何处，是不是躺在辉煌的殿里，爱人在怀，儿子环绕。十年来，她怨他，却从没真在恨过，可是这一刻，她恨他，她从没这麽恨过他。
  可是她更恨自己，恨自己那样爱过。
  他从小宠着她，对於她的要求，无所不应，她小时候那样的幸福，她以为有一个自己爱的也爱着自己的人，只是後来，她才知道，那并不是爱情。
  她的爱人告诉她，他只把她当成唯一的妹妹来疼爱。她这一生落得如此下场，原来不过只是一场荒谬的错误，是她的错，是她的错，她把他的亲情错当成了爱情来享受。
  她泪流满面，在这个夜色中，她似乎终於明白她的一生原来不过是个可笑的错误，她不可抑制的笑出声，"明珠，明珠，你错了，你真的错了，原来你始终就只是个笑话。"她笑着笑着，口中不断的喷出血。
  男人已发泄完，这时看到她的样子，听得那凄厉笑声，只觉毛骨悚然，这个女人莫不是疯了？
  不等他想完，已被推倒一旁，老二早已等不及。
  ……
  今晚的夜色的确亮的刺眼，默默注视世间丑陋的一角。
  皇
  夜帝弯腰，额头虚汗不断冒出，只觉又是一阵熟悉心悸，这感觉他早已熟悉，但今晚却这样不同，让他胆颤心惊。
  心中不断想要呐喊一人的名字，却什麽也喊不出。
  他突然站了起来，必然是她出了什麽事！
  丢下奏折，他再也顾不得什麽永不相见的话，他必须要现在见到她。
  李公公还怔在门口，他服侍夜帝十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的失态过。等他反应过来，却哪里还有身影。
  夜帝这一生，在还是太子之时便协助先帝改革夜国，兴经济，重实业，办科举，亲贤才；登基之後借着已积累的强大国力灭邻国、震四方，不断扩大夜国版图，到如今整个大陆莫不以夜国为尊。
  他这一生从来杀伐果决，金戈铁马、万人战场，他从未畏惧过，只是在推开已十年未进的夜，他只觉肝胆俱裂，撕心裂肺，躺在地上的女人衣不蔽体，身体到处是凌乱的伤口、印痕，身上男人不断抽动，她似乎已经死去，一动不动......
  他压下口里的血腥气，睁开眼时，深处一片赤红，似是想要毁灭这如绣河山，抑或是想要染红这天地一切。
  "啊"的一身，那还压在女人身上的老二只来得及惨叫一身，下一刻已然断气。
  夜帝双手剧烈颤抖，抱起地上的女人，披上外袍，额头贴着她的，轻轻的蹭着，一只手缓缓的拍向那红肿充血的脸庞，他这一生从未流过一滴泪，哪怕在先帝逝去时，此时双眼却早已湿润，声音暗哑无力，"醒来，小猪儿，夜哥哥来了。"彼时，娇宠，她爱吃好睡且懒，他戏称她小猪儿，现时，他依然如此唤她，只是怀中的人却再也给不了他任何反应。她木然的望着明亮的天空，似乎沈浸在另一个世界中。
  夜帝就那样抱着她，轻轻的摇晃着，额头不断的蹭着她有些冰冷的额头，如同从前，如同两人还停留在那最美的时光里，她依偎着他，他宠溺着她。
  只是他们早已失去那段最美的岁月，亦不会再有未来种种。
  "小猪儿，小珠儿"他轻轻低囔，眼泪终於滑下。
  那滴泪顺着他的下巴缓缓的滴落在她的额头上，流入她干涸的眼中，似是一种祭祀。她眼珠晃了晃，转向眼前人，她裂开已经被咬破的唇，已被折断的手指颤抖地向他的脸，虚无的笑了，那样的惨烈绝望，"你终於来了，夜哥哥。"
  他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脸庞埋向她流血的脖颈，"小猪儿，小珠儿，夜哥哥来迟了。"声音绝望暗哑，似从深渊发出。
  明珠感受到脖颈处的湿润，声音飘忽虚无，带着死气，"夜哥哥，我还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在你来了，有些话我总觉得要亲口告诉你，才算结束"
  她已没有多少力气，说道这里喘了一声，又继续，"我恨你，明珠知不爱我不是你之错，只是从小你总让着我，这回你也定会也让着我…恩，所以你便让我恨着你吧…其实我说恨你，却更恨自己爱你，恨自己明知结果却不舍得放弃。夜哥哥，再有下辈子的话，小猪儿再也不会爱上你，既是爱上了，小猪儿也一定会分清你的亲情我的爱情，从此离得你远远的，再也不见你，这样我才安心，你也安心"
  "再也不见，我才安心。"她本已毫无力气，但说到最後一句，突然凄厉喊叫，而後中断。
  她没被抓住的另一只手，握着早先的发杈，那被折断的手用着死前最後的一点力狠狠的扎下自己的心窝。
  夜色下一时静寂无声，一切终了。
  ☆、第八十六章
  "啊，不要，不要碰我。"夜里响起一身惊叫，显得格外刺耳。
  路敏惊起，满头虚汗，望着房间中熟悉的一切，终於痛哭出声。
  下一刻整个身子已被环抱住，额头上感受着男人温柔的抚，"敏儿，怎麽了，做噩梦了？"
  声音带着初醒时特有的暗哑低沈，又带着明显的担忧。
  路敏抬头，她似乎还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借着房间微弱的灯光，仿佛不认识般怔怔的望着眼前男人。
  她着他的脸，突然尖叫一声，使命推开环抱着自己的男人，"不是的，不是的，那不是我，不是我。"
  她在惊怔下，力气显得突起的大，这一推居然将承楠整个推下床。
  承楠一惊，赤脚又要上前抱住她，路敏却显得更加激动，扔出枕头使劲的砸向他，嘴里疯狂般吼叫着，"滚，滚，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承楠顿住，眼里充满担心，声音放得极低极低，似是怕吓坏了她，"乖，别怕，别怕，我不碰你，也不让任何人碰你，可好。"
  路敏却没听到他的安抚，如同初生婴儿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不断的惊叫，"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夜哥哥救我，救我。"
  夜哥哥？承楠充满疑惑，路敏何时认识什麽夜哥哥？他抛下疑惑，缓缓靠近，试着安抚她，"乖，敏儿乖，夜哥哥马上就来救你，别怕。"
  "不对，那不是我，不是我。"她突然抬头，又是怔怔的望着他，眼眸含泪，充满了祈求、无助，"那不是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她一把抓住男人的大掌，渴求的望着他。
  承楠鼻头一酸，她那般小心翼翼的望着他，似乎他的一个答案决定着她的生死，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掉入让她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何时有过如此惊惶无措的时候，宛如身处地狱边缘。
  他心疼至极，却无法紧紧抱住她给予安慰，他只敢试探的伸手，轻轻扶住她，慢慢的轻软的抹去她额头虚汗、眼角泪水，嘴里应和，"是，那并不是你，不是你。"
  路敏等到他的保证，整个人一松，她怔怔的看着他满脸心疼的表情，下一刻她扑到在他怀中，死死的咬住他的肩膀，恐慌、无助、凄凉、痛苦、绝望，她蚀骨疼痛，却哭不出声只能无声泪流。
  她用尽全力咬下去，承楠能够感受到牙齿入的痛感，这疼却抵不上她的泪水沾湿肌肤时带给他的痛楚。
  他尽力放松本能皱起的肌，让她更好发泄，一边紧紧抱住怀中无声哭泣的女人。
  路敏死咬着，直到口里充满了血腥气，才无措的松口，她看着不断冒血的伤口，再看着眼前紧抱着自己的男人，他低头凝望自己，没有一丝责怪，只有对自己的担忧、心疼、爱怜。
  嘴角的血迹被男人的大掌轻轻拭去，她抓住男人的手掌，放在脸庞，轻轻的蹭着，
  承楠看着恢复过来的女人，轻轻的吐出紧憋着的一口气。下一刻，又不由自主的紧缩起来，他低头看去，路敏低头，乖巧轻柔的舔舐着他肩膀处的伤口。
  他抚着她的後背，额头蹭着她的，"乖，没事，不疼。"他舍不得她自责的小模样。
  路敏停下手中动作，眼眸朦胧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的情意流露的那样明显，她是不是可以相信。
  可是梦中女人死前的样子不断的徘徊着，那张脸她无比熟悉，那赫然是她的脸，一模一样，分豪不差。最後一刻，在那样明亮的夜光下，她终於把所有都看清，那发生的一切她宛如亲生经历，那似乎便是她短暂却凄凉的一生。
  她动作僵住，再无无法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