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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絮儿的提醒下，施晴岚终于回过神，快步追了上去。
  “《斗破乾坤》真是你写的啊？”施晴岚站在李亭瞳身侧，小声地问道。
  “对呀，骗你干嘛，不信你去问文墨居的掌柜。”李亭曈也小声地回答。
  金子听了李亭瞳的话，不由得偏过头看着二人。
  小姐不是说不能暴露她写话本子这件事吗，怎么自己说了出来。莫不是对着施家二小姐有什么不同？
  她知道了，一定是因为这施家小姐是小将军的表妹，所以自家小姐这是爱屋及乌。看来小姐对小将军的感情更深了呢，日后不用担心二人的感情啦。
  李亭瞳压根不知道，自家的小丫鬟因为一句话，脑补了这么多剧情。
  施晴岚见李亭曈将文墨居的掌柜搬了出来，心中已经信了不少。
  施晴岚还想说什么，但各家贵夫人都已经望向二人，她便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太傅夫人已经将手盥洗干净，带着慈爱的微笑，在正宾席等着李亭曈。
  李亭曈给众人行礼后便乖乖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来参加及笄礼的小姑娘都忍不住仔细打量她。
  这位多年没有出现在金都贵女圈子的李家大姑娘，原来已经长成了这般模样。
  和当年记忆里嚣张跋扈的小姑娘不同，现在的李亭曈看起来又乖又软萌，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瞧那一身云锦，这李家大小姐的日子过得当真是不错啊。
  施晴岚拿起梳子细心地替李亭曈梳头，李亭萱看着气得牙痒痒。
  明明施晴岚和李亭曈有仇，她们现在这副模样，竟仿佛二人从未有过龃龉。
  待施晴岚将发替李亭曈绾好，芍药将匣子打开，太傅夫人从中拿出冠笄，替李亭曈戴上。
  众人看到那簪子，纷纷看向了梁氏。
  没想到这梁氏居然舍得给一个继女下这么大的手三楼的簪子啊！那一套下来，上百两呢。
  梁氏也认出了那个簪子，心中一片疑惑，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含笑不语。
  李亭萱的嫉妒在看到簪子那一瞬间彻底爆发，母亲居然给大姐姐买了这么贵的首饰。
  李亭曈此刻只觉得这些流程繁琐无比。每进行一步流程，就要行礼洗手，她感觉自己的手都要被洗脱皮了。而面上却不能显露半分，只能保持着僵硬的微笑。
  “笄者适东房。”施晴岚的声音犹如天籁，解救了腿早已坐麻的李亭曈。
  李亭曈稳住身子站了起来，施晴岚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两人亲密得像一对亲姐妹，一起前往东边的厢房换上绣?。
  在李亭曈去更衣时，诸位夫人纷纷开始跟梁氏打听。
  “那套首饰就是百宝阁的凤凰于飞吧，夫人对大小姐可真真是疼爱到了骨子里呀。”承议郎的夫人刘氏一脸艳羡。
  刘氏虽只是个六品小官的夫人，但她在出嫁前有幸去过一次百宝阁三楼。那些首饰的美都深深映在了她心里，因为得不到自然印象更为深刻，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套首饰。
  梁氏对百宝阁的三楼自然有所耳闻，但什么凤凰于飞的她压根就不知道。因为她根本就没去过三楼。
  “曈儿是我女儿，我对她好自是理所应当。”梁氏笑着回道。
  老太太也不由高看了一眼梁氏。
  她没想到梁氏居然愿意为曈儿买这么贵重的首饰，还没有走公中的账目，看来梁氏对曈儿确实有几分真心。
  “大小姐有您这样的母亲，可真是太有福气了。”
  “夫人果然心善。”
  周边的夫人纷纷恭维起梁氏。
  对待一个继女尚且如此大方，若是亲生女儿，岂不是得更加宠爱？想来日后出阁的嫁妆定然少不了。抱着这副心态的不止一人，好几人都拉着梁氏打听起了李亭萱。
  梁氏笑着都应下了，想着待会一定要好好盘问李亭曈，这些首饰都哪来的。
  李亭萱想着那红宝石的簪子，嫉妒得眼都红了。
  亏她今日还戴了自己最得意的一支簪子，试图压过李亭曈的威风。没想到和李亭曈那一支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若不是在场的人太多，李亭萱一定当场甩脸就走。
  阮氏听到百宝阁三个字，就想到了那日自己给出去的六百两，一阵肉痛。
  人家母亲自己都准备好了百宝阁的首饰，策儿这不就送重了吗。阮氏想到自己那个一挥手就是一大笔银子的侄子，不由得十分头疼。
  “可我怎么记得那簪子是陆家小将军买的，那日百宝阁的小二哥可吹嘘了好久，说陆小将军在他们那买了六百多两银子呢。”
  “我也记得这事……”
  吏部尚书陈弘新的女儿陈婉，正跟自己的好闺蜜崔乐讨论着。两人回忆着那日的光景，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不料此刻正逢李亭曈回到座位上，众人已经安静下来不再言语，她们二人的声音便显得格外突出。
  不远处的梁氏显然也听到了，脸上一顿红的白的，不敢再看周边夫人的眼神。
  李亭萱听了这话一怔，那种心中泛酸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就像吃了没有成熟的李子，又酸又涩。
  原来那日小定礼的东西还不是所有，陆小将军居然又给李亭曈送了东西。
  她好恨。
  为何当初要把这亲事让给李亭曈。
  几位夫人听到这话，便自觉地谈论起别的话题，不再打听李亭萱。
  阮氏听了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心中愈发疑惑，这梁氏怎么和传闻中差别这般大？就冲着这沽名钓誉，贪墨别人东西这一点，就十分让人不齿。
  座下风起云涌，座上的李亭曈丝毫感受不到下面的风波诡谲，正默默背诵着待会要说的谢礼辞。
  太傅夫人递给李亭曈一杯酒，李亭曈稳稳接住跪了下来，将酒撒出一部分到地上。接着用唇微微抿上一些。
  唔，幸好这酒度数不高，她可以接受。
  “请正宾赐字。”施晴岚继续唱礼。
  李亭曈颇为好奇地望向太傅夫人，不知道这位夫人会给她取什么名字。
  “亭曈，旭日之意，为初出的太阳。昭昭，明也。今赐你昭昭为字，和你之名正般配。昭昭这字，你可喜欢？”太傅夫人望向李亭瞳。
  “谢谢老夫人，昭昭此刻十分欢喜。”李亭曈露出灿烂的微笑。
  这个字一听，就是老夫人认真取的，她自然要接受这番好意。
  “好孩子。”太傅夫人见李亭曈明白她的心意，也露出了笑容。
  躲在墙后边的陆策听了也忍不住翘起嘴角，昭昭，真好听。
  他本应在男客那边，但他实在是想亲眼见证小姑娘的及笄礼。因此悄悄找了个借口离席，躲到了角落。既能看到李亭曈，还能不被人发现。
  看到李亭曈戴了他送的首饰，陆策心里就觉得甜丝丝的，感觉像是一口气吃了十个小糖人。甜得有些发腻。
  见到了最重要的一刻，陆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