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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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更新:2021-09-22 10:04 字数:12802
功能 和 功能!外面的冷空气一下子灌进车里,吹在脸上,有种刺刺的疼痛,她不禁颤了下,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收缩。也让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到底在做什么?人家只是开小型的家庭宴会,那么前往的人必定也是他们家族的,而她,算什么?她以什么身份前往?她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站在人群中,只会格格不入,让她尴尬。
这样想着,她转过头望向他。
他直视着前方,很认真的开着车,好像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过,从这种角度望过去,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上翘着,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唇。她不能否认,他真的很好看,有种落拓中的性-感,沉稳中的邪魅,还有那与生俱来的儒雅气息,都带着无法让人拒绝的魅力,哪怕是在发怒的时候,也会让人怦然心动。
可能是察觉到她在望着他,他突然间开口:“怎么了?”却并没有转过头来。
“哦,我想……我……去是不是不太方便?”她结巴着,脑里百转千回,始终找不出什么像样点的理由。
“既然都答应了人家,再爽约,不好吧?”他气定神闲,毫无拒绝的余地。
“那又不是我答应的,是你答应的……”向晚在一边咕哝。
他却自顾自笑:“我能代表你吗?你能让我代表你吗?”
她又转过头望他,眼里带着无数把利刃,真想把他一刀一刀剐下来。
符子浩的家在茗品别墅,那里是典型的富人区,以前和符子浩好的时候,她没有和他一起来过。只是想着有一天,或许也会让他牵着手来到这里。
而她想不到,她居然是和莫黎霆一起来。
人生总会有很多的想不到,总有很多的意外,她的这一生,对于她来说,意外已经够多了。
寥寥几幢别墅,中间隔着大大的草坪,哪怕是在万物沉寂的冬天,草坪仍然如春天般绿意盎然。
他们到的时候,天还留有最后一丝余光,太阳尽职得散发着最后一丝热,天边的晚霞犹如城市的霓虹,绚得让人睁不开眼。
莫黎霆带着她进去,符子浩第一个看到了他,忙出来打招呼,却在看到身后的她时,一下子怔在那里。
“向晚?”
“黎霆你来啦?咦,子浩你认识慕小姐吗?”司徒明美一看到门口进来的人,忙上前迎接。
亲爱的们,钻石我们就不冲了,颜看了下这个月的鲜花在第五,我们能冲得上去就冲一下,冲不上也无所谓,反正大家尽力而为,不要大把大把砸银子哈。。。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记忆的残骸
符子浩显然想不到向晚会过来,更想不到她会和莫黎霆一起过来,他定定望着向晚,又望了眼一边的莫黎霆,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更没有注意到一边司徒明美的问话。
向晚原本想着和他装作不认识,无奈他早已叫出声,她只得绽开笑,却几近虚弱:“学长,好久不见!”幸好脑子还算清醒。
符子浩也一下子反应过来,忙向一边的司徒明美介绍:“妈,我们以前是一个学校的。”然后又转身向晚,“这是我妈,这是慕向晚……”
“哦,慕小姐,原来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啊?”司徒明美看到向晚,显然很高兴,上前一步就拉住她手,显得亲昵而热络。但向晚明显不习惯这种热络,手被她攥着,她全身都要僵硬起来。
静“原来是一个学校的,那天见面怎么就没记起?”一边,莫黎霆不冷不热道,说完就朝厅内走去。
向晚盯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可是她仍然没有猜测出,他带她来到底有何目的。
“黎霆,你怎么带她来?”司徒静雅走到莫黎霆边上,微微蹙眉,显然对于向晚的出现很不满意。
珍“慕小姐怎么了?都是一家人……”莫凌蔚瞥了眼司徒静雅,对于她的措辞微皱了眉头。
“爸,您这一家人的概念也太广义了吧?”莫黎莹在一边冷淡得说道,一副事不在己的样子。
“慕小姐是我请的贵客,当然也是一家人了,子浩,你得照顾好慕小姐啊……”司徒明美牵着向晚的手走向众人,又对着一边的符子浩如是说道。
符子浩只是蹙着眉,跟在一边,虽说司徒明美并不像司徒静雅那么冷淡对人,但也绝不会这样子热情,他望了边上的向晚一眼,她有些拘谨。
如若是不相干的或是不认识的人,那也就罢了,而现在,她就像游走到刀刃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会被刀剐去一块r。
“慕小姐,大家都是熟悉的,随意些……”莫凌蔚望着她,对着她笑笑,洁白的灯光之下,她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同宝石般璀璨,哪怕灯光再明亮,也掩盖不了她眼里的光芒,他只觉愣了下,像是有什么冲破了记忆的闸门,正一丝丝,将他空白的思绪一点点填满,继而泛滥成灾。
“董事长……”向晚忙向莫凌蔚打招呼,他也才反应过来,脸上有丝尴尬,却掩盖不了那一丝忧伤,他还记得,她的青春年少,她站在聚光灯下的风采,她那翦翦如水般的星眸,即使过去了这半辈子,即使他一直都没有去想起,即使他固执得认为,他已经把她忘怀了,可是这一瞬间,他才知道,忘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对着向晚点点头,便走开去,不想让自己过多的表情泄漏出来。他在人群中搜寻莫黎均的身影,他正站在一侧角落,不知与子瑶谈着什么。
很多的时候,他都会这样望着黎均发呆,他总是想从他的身上找寻点什么,是她的影子吗?
他独自走向阳台,外面已是一片夜幕,如黑丝绒般深沉的天空,并没有月亮,星星也稀少得可怜,几乎看不到。
他轻叹了口气,啜饮了杯中的酒,黎均都那么大了,他却还是不能忘记她。
“爸?”身后传来叫声,他微怔,转头望见莫黎均站在那里。
“怎么出来了?外面挺冷的……”莫凌蔚偏过头,望了他眼,脸上的表情也全都收敛。
“您都不怕冷,我又怕什么?”他走到他身边,双手撑着栏杆,客厅比地面稍高出了少许,客厅之外便是大片的草坪与花园。
他微眯着眼望着远方,眼神清亮,看不到尽头:“您在想什么?”他开口。
莫凌蔚没说话,沉默了好久,才说道:“进去吧……”他转过身时,又顿了下,“过几天,但是你妈的忌日,你别忘了去看看她……”他如是说道,说得很缓慢,又像是毫无意识,却是必然而然的事。
莫黎均没有转头,只听到他的声音,在冷冷的夜色中,如同渗了冰的水:“我不会忘……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记着这一天……”
“那就好。”
他听到身后莫凌蔚进去的声音,他仍然保持着这一个姿势,再复开口:“永远都不会忘记!”
符子浩被司徒家和符家的两个老祖宗拖着去谈这谈那,向晚只得一个人静静走向一边去。符家也是一个大家族,六十年代起家,一直到现在,生意越做越红火,而司徒家更不用说,在那个年代,已是商业的一支独秀,风声水起,无论谁都会忌惮三分。莫家的原本走的金融业,在九十年代房地产刚兴起的时候,莫黎霆的爷爷看准了这一桶金,这一挖便一发不可收拾。
在向晚看来,这三家企业,在当时这个时局里,还真有一番三国鼎立的感觉。
强强联手,当然也少不了强强联姻。于是,莫凌蔚娶了司徒家大女儿,司徒家的小女儿,则嫁给了符家的二儿子。
并没有奇怪之处,这是顺其自然的事,所谓的门当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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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如此面具
何氏是在向晚上高中的时候成立起来的,原本只是何素心开的一家小作坊,接单子,替人家做衣服,后来何素心也转向地产业,先是开起了中介公司,小捞了一笔后,就开始成立了何氏集团,那个时候地产业竞争还没有现在般激烈,生意也很好接,只是赚得不多,谁能想到现如今的地产业,撑透了半边天?
“唉慕小姐,去那边坐一下吧……”向晚才走到一边,司徒明美却不知从何处过来,很是热情得攥着她朝另一边去。
“慕小姐几岁了?父母是做什么的啊?”向晚想不到司徒明美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一颗心瞬间在那里晃荡起来,想他们符家是什么地位什么权势,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底细难道还不清楚?还是司徒明美一时心血来潮?只是她终究是个小小的秘书,又怎么会入她的眼?
那端的符子浩可能看到了这边的动静,想要脱身过来,无奈又被两家祖宗拖住。
静向晚犹豫着该不该说,却突然听到由远而近的声音:“妈,您问这些干什么呀?”符子瑶走近他们,望了边上的向晚一眼,脸上略带笑意,却看不几分真诚,“慕小姐,你儿子还好吧?今天怎么没来?”
她此话一出,向晚倒没觉得什么,她也认出了她就是那天诺诺打的孩子的妈妈,只是,符子瑶的话,还是让一边的司徒明美瞪大了眼:“什……什么?子瑶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她的声音有点尖锐,不大不小,刚好让整个各厅的人都听到了。
珍“妈你也真是的,慕小姐可是一个三岁小孩的母亲了,人家那小孩长得好看极了……”符子瑶挽住司徒明美的手臂,笑吟吟得对着她说道,只是后者却一副不可围住的表情。
“是……我儿子三岁了……”向晚并不打算隐瞒,望着司徒明美笑说道,一脸的大方。
“他是慕允诺的妈妈,慕允诺是没有爸爸的……”小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指着她说了这样一句话,符子瑶忙闷住儿子的嘴:“小磊,别乱说话!”
纵使再怎样的无惧无畏,纵使再怎样的恬不知耻,如此赤-l-l得暴露在大庭广众下,所有的人目光中,有带着鄙夷的,有带着唏嘘的,有带着轻蔑的……她本来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此刻,她的出现,就像给他们这些纯洁的人纯洁的地方,沾染了一丝污秽。
她是站在那里没有动,她想,如果她稍微动一下,人们定会趋之若鹜,视她为洪水猛兽了吧?
而她,本就习惯站在人的身后,不喜欢将自己暴露大众面前。她一直觉得上天对于她是宽容的,哪怕是当初做了那么见不得人的事,也让她顺利得逃亡了,而这一刻,她面对所有的目光,却再也直不起勇气迈不开步伐,她只能站在那里,她觉得自己笑容僵硬,忍受着所有的人肆虐的目光。
片刻的安静,符子浩已撇开所有的人直直奔了过来。
“小磊怎么说话的?学校里老师没教你要有礼貌吗?”他望了脸色已然惨白的向晚一眼,对着一边的小磊喝斥。
“子浩你做什么?小孩子是最不会说谎了,他哪一句话说错了?”符子瑶对于符子浩将气发在小磊身上非常不满,而且还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
“姐……”
“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谢谢你们的款待……”她说得很急,以为自己说不出口,可是却清晰异常,她也以为自己坚持不住了,在那么多人的眼光杀戮下,她就要倒下去,可是她却仍然能转身,仍然能迈步。
“向晚……”符子浩一下子冲上来,紧紧攥住她的手臂,他怎么可能让她受了这么一身伤而回去,有孩子又怎么了?孩子没有父亲又怎么了?而他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听到身后司徒明美一反刚才温柔的嗓音。
“符子浩你给我回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回国了,你一回国就跑去找她,她会比我们这些日夜盼着你回来的人更重要吗?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一个在大学里就勾三搭四被开除的女人,哪里不能找一个比她更优秀的?你是脑子烧糊了还是留学留坏了?这样的女人哪点值得你对她念念不忘?……”司徒明美的话句句如把凌厉的小箭,一支支嗖嗖得刺向她,直刺得她浑身都血r模糊,站立不直起来。
“妈!”符子浩大声叫着,阻断了司徒明美恶毒的话,望向一边的向晚,她本就白皙的脸颊此刻在灯光下更是白得近乎透明,而她只是面无表情笔直得站在那里,看不出一点点的喜怒哀乐。只是在听到符子浩的那一声声音之后,她想甩开他继续往外走,他却死命攥紧了。
她感觉到他手下的力量,就如那一次,她提出和他分手时一样,他死命抓着她,不让她走,他说:向晚,如果我哪里做错了,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就跟我说,我会改,可是求你不要离开我,你离开了,我怕再也找不回你了。
只是,不是他做错了,是她做错了,错得离谱,改也改不回来。
“子浩,放手……”她轻声说道,如同那一夜一样,只是那一夜,她满脸的泪水,止也止不住,而如今,她却没有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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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章 没来由的心疼
“符子浩,你是没有听懂我的话吗?这么多年来,我什么都依了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司徒明美站在那里,看着符子浩依然不肯松手,不禁满脸的愤怒。
“子浩你在做什么?”人群中突然传出暴怒声,不用说,那也一定是符子浩的爸爸。
而向晚还没有挣脱他,就感觉到从后而来的强大的冲力,一下子将符子浩拉着她的手分开,并拖着她跌跌撞撞向外而去。
身后,传来略微焦急带着愠怒的声音:“黎霆!你做什么?”
静他却只是拖着她,大踏步走到车边,将她一把塞入车里,然后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车子在街道上驰骋着,娴熟得避开前面的车辆,从车流中灵巧得挤过去,而她似乎还没有对这一切反应过来,只是默然得坐在那里,另一手覆在刚才被人紧紧攥着的手腕上,脸上仍然是那副表情。
车子很快转出市中心,到了海边,绵软的沙滩上,因为车速过快,刹车过猛,而轧出一条长长的弧线,犹如将人的心里磨出一条伤痕,一下子像是痛得清醒了。
珍车子才停稳,向晚便一把拉开车门,冲下车去。
身边的人一看到她的动作,也顾不得熄火,忙也冲下去一把拖住她,却谁料,她转身反手就甩了上来。
他微偏头,却还是让她狠狠扇了一巴掌,脸上顿时刺疼起来,而她似乎还不解气,又高高举起了手,朝着他另一边扇下来,他手一挡,将她高举的手紧紧抓住,再看向她时,黑暗中,她晶亮的眸子里泪光闪闪,却硬是不让那泪流下来,然后,他听到了她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
“莫黎霆,你什么意思!你就是想看我去出丑吗?你就是想让我丢人现眼吗?我哪儿犯着你了?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她的声音很压抑,像是忍着巨大的痛苦,而他清楚的知道,她的痛苦来自于哪里。
她还想挣扎着,却挣不脱他狠命攥着的手,她的脸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小,却是满脸的悲愤与绝望,大得似乎要将他淹没。他知道,如果此刻,她的手里有把刀,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得挥向他。
不就是让人说了两句吗?不就是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丢了人吗?她至于这么恨他吗?而她,越是这样,越是让他心里纠结着不爽:“不就是一个符子浩吗?你至于反应这么大吗?”他的声音如同沉睡中的大海一样,深沉得不可见底,而他清晰得看到她一眨不眨的眼中,那滚滚而下的泪水。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如断了线的珠子,什么叫泪如决堤。
她一直都没有眨眼,只是望着她,大大的黑得晶亮如玛瑙的眸子中,不断有泪水流出,他听到了自己心底的心跳声,如有把大大的锤子在敲打着一样,一声重过一声,一声疼过一声。
他终于受不了似的别开眼,放下她高举着的手,她的手也无力得垂下去,浑身一下子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她慢慢蹲下身子,用手臂环抱着自己,一直到此时,她才觉得冷,好冷。无边无际的冷,就如海水般淹上来,让她冻得嘴唇青紫,全身发抖。
伴着那些酷冷的,还有疼。
他抓过的手臂处,她甩着的手心,还有胸口……都好疼,疼得将要晕过去。
她知道,她是用尽了力气去甩了他一巴掌,就犹如符子浩是用尽了力气攥着她不肯松手一样。
然而,刚才没有丝毫的感觉,现在却是痛得她哭不出声,火辣辣的,细密的,如根根银针在刺着皮肤,极小的针眼,不见流血,只留疼痛。
莫黎霆站在那里,由上而下,望着她蜷缩在地上的瘦弱身影,他本以为她一定会哭出声,可是,她仍然没有哭,她低垂着头,肩膀微微耸着,他知道,她还是在流泪,却仍然不肯哭出声。
他忽然记得那一夜,柔软的沙发上,她漆黑如星子般的目光,他怎么可能以为是别人,只是她,只有她。
海边的风并不大,却仍然寒冷,他脱下外套,蹲下身子,一言不发,将她牢牢裹住。
谁知,她却噌得一下站起来,挥掉了他的衣服,转身就朝岸边而去。
“慕向晚……”他惊了下,忙追了上去,她跑得很快,他几乎以为他要追不上,但她脚下一个趔趄,身子直直倒了下去。
他想要去接住,却仍然晚了一步,奔到她边上想要抱起她,她却挣扎着起来,对着他开始拳打脚踢。
说真的,她下手还挺重的。而他不是钢铁之躯,她那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来,他还是感觉到了闷闷的钝痛,但他只是站在那里,不还手,亦不说话,他想,如果她再给他次巴掌,他也绝不还手。
只是她打累了,终于停了下来,也开始嘤嘤哭出声,能哭出来,就好了。
他将他的外套轻柔得披在她身上,然后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任凭她哭烂了他名贵的西装,哭碎了他的心肠,他只是抱着她,一动不动,站在微弱的海风中,站在寂静的海滩边。
她哭了好久好久,他都以为她是不是要把这一生的泪都哭干,而他依然没有动,没有说话。他不是不想安慰她,却并不知道应该找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只是觉得她哭得喉咙沙哑,他的心里跟着揪紧起来。
到了最后,她实在哭得累了,而他也站得凉了,他才轻轻唤着她:“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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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奢侈的一刻
她伏在他的肩膀处,并没有出声,原本抖擞的身子也被包裹着的大衣围得暖和起来,渐渐恢复了平静。她的双臂仍然垂在两侧,没有伸手抱他。而他也抱着她不敢动。他能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下来,那女性的馨香,伴随着咸咸的海风味,一股脑吸入他的肺里。
他不知道这样抱着她站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开始僵硬起来,但他还是舍不得动,他怕他一动,就会打破了这一刻的美好,她会推开他,或是又对着他拳打脚踢起来。
原来,他是这么恋眷这一刻。
她在他的怀中,真实拥有。
静他不再孤单,因为身边有了她。从此不会再一个人。
远处是海浪轻轻拍打的声音,偶有汽笛的长鸣,这儿离城市不远,却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整个海面像是巨大的黑幕,而他和她站在海岸边,就只有他和她,感觉像是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最终还是轻微动了动站得麻木的脚,在她耳边唤了声:“向晚?”
珍她没有吱声,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已经睡着了?
睡着?不会吧?
他为了自己的想法微微勾起唇角,又调整了下姿势,轻轻叫道:“晚儿?”
从来没有如此叫过,他也并不想如此叫她,可是脱口而出,却是这样顺口,他听到了自己喉间溢满的丝丝情愫,犹如开启的香槟般汹涌往上冒,怎么会……这样?
她还是没有动静,只是靠在他的肩头,他看不到她的脸,只感觉与左侧脸颊处碰触的肌肤有丝凉,又有丝热。
他的心底开始不耐起来,动作一猛,将她推开,她却轻微蹙了下眉头,伸手就揽了上来:“不要动……”她嘤咛着出声。
他才哑然失笑,居然真的……睡着了。
站着都能睡着,他还不得不佩服,却也能想到,一定是累到极致了,这么瘦弱的身躯下面,撑起如何强大的一颗心,他从无想像,但是司徒明美那些话,他知道,哪怕是再坚强,也不会无动于衷。
她一直掩埋着那个伤口,却又让人提出来,并再次将结痂的地方狠狠肆虐一番,直到血流成河为止,末了,还在伤口上撒把盐。
这样子的残虐,没有经历过的人,或许怎么都不会知道。
向晚觉得整个人特别的累,像是在浩瀚的大海中沉浮,让她找不到一点点可以救赎的东西,可以靠岸的海滩,她只得一个劲一个劲,拼命向前游去,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终于,她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紧紧抓着,再也不肯松手,全身的力气也被抽空了,她想,如果没有无形的支柱,她早已沉了下去,沉入了大海。
然而,那支柱却要远离她,将她渐渐拉离,她有丝慌乱,忙伸手狠狠抱住,并嘟哝出声:“不要动……”
最终,她还是攀附在稻草之上,她也不会再沉入海底,她嘴角隐隐微笑,诺诺,妈咪不会离开你。
车内打着暖气,她睡得很熟,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头枕在他的腿上,整个人蜷缩着。他知道这样的姿势一定不舒服,可是她却像是睡得很甜美。
窗外泛进来黯淡的光线,也不知道是不是海水的折光,虽然暗,可他还是清清楚楚看清了她脸上的每一个线条,她的眉,她的鼻子,她的唇,还有那发丝中微露出来的洁白的耳垂,犹如冬日刚积的新雪般晶莹剔透。
他的喉咙口一紧,伸手拂去她颊边的一缕发,又似不甘心得拿着那束发丝绕着手指把玩。她的头发柔软得不可思议,如触到了真丝般一下子滑下手心,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间,一遍一遍,抚触着,流连忘返,那个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爱不释手。
可能是感觉有人一直在动,她伸手挥了下:“诺诺……别玩……”
他听到她的声音,明显得怔了下,什么时候他成她儿子了?
不自觉得露出笑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笑,软蜜带着宠溺,是几辈子都无法得到的,短暂的安心宁静的笑容。
手袋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忙伸手找出,看到屏幕上的字时,怔了下,只是微犹豫了会,就按断。
屏幕上跳出一个方框,提示她有十二通未接电话,而他不用看,亦知道是谁打来的,忽然间觉得车内空调温度太高,让他透不气过,他在第十三个未接电话打来之际,按了关机键。
向晚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醒来的时候,仍然是一片漆黑,脸上有暖暖的风拂过,痒痒得挠着她心底最深的那根弦,她觉得好似初春的风般,懒散而又惬意。
只是全身酸痛得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放,瞪着那一室的黑暗良久,才反应过来居然是睡在了车里,身上盖着衣服,那熟悉的味道,每天都能闻到的香水味,她不用问亦知道是在哪里。
转过头去,他靠在驾驶坐上闭着眼,应该也是睡着了。
如下午没时间更,那就晚上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假如是幻听
睡着的他,就如诺诺般,一脸的无害,可是睁开了眼,只会让向晚觉得害怕。
是的,以前从没有想过的两个字,如今,她感受到了,她害怕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怕他,他又不是怪兽,又不会吃人,她为什么要怕他?
今天晚上的宴会,她不知道他的故意成份有几许,他一向这样强势,决定着别人的事情,而且还不能反驳,他应该不知道她和符子浩的关系,她宁愿相信他是不知道的,她宁愿相信今晚的安排都是司徒明美故意的,但再怎样,他也还是让她受尽了侮辱,成为了众矢之的。
静她并不是那种虚荣的女人,想要在谁谁谁的面前保持风度保持气质,但也并不说明她什么都不要,至少,她做人的尊严,她不能丢。
而他,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就是一个符子浩吗?至于反应那么大么?
是啊,她反应太大了,她太激动了,居然甩了他一巴掌,可是他并没有还手,她看不懂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珍她的眼流连在他刚毅的脸上,不禁握紧了拳头。那一掌,她到现在仍然觉得手心里有微微的疼痛感。只是黑暗中,她看不清他脸上是否还有手掌印,却不自觉得伸出手,很想覆上他的脸。或许,她是误会了他,他并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
她知道被人甩了一巴掌的感觉,那种痛,热-辣-辣的,就像在吃麻辣火锅,辣到满嘴的疼痛,疼痛过后便是麻木,麻木醒来,又是疼痛,痛得还说不出话,掉不出泪。
那一次,何素心将她赶出家门的那一天,她想,是她人生中最最绝望痛苦的一天,她两手空空,走在大雨滂沱中,浑身上下只是觉得冷,而脸上,却是一片滚烫。
她在医院外徘徊了好久好久,始终没有下定决心拿掉肚子里的骨r,虽然为了诺诺,她吃的苦没有人知道,但是她一点都不后悔,不后悔将他生下来。
然而一直到现在,她都想不通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会下不定决心,是为了苏苏吗?
有的时候,人生只需要一念之差,你就一脚跨入岔道,再也没有回头路。
她静静凝望着他,他的一半脸沉浸在外面照s进来的惨淡光线中,有种柔和中的坚韧,她的手微颤抖,才刚刚碰触到,他却倏然睁开眼,并一把攥住停留在颊边的手。
向晚吓得怔在那里,只是睁大了眼望着他,黑暗中,他漆黑晶亮的眸子也直视着她,她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只知道自己像是被蛊惑了,硬是跌入那潭幽泓中,怎么都拔不出来。
他将她的手握得很紧,她感觉到了生生的疼痛,微蹙眉,想要缩回手,他却突然间一使力,一下子将她拉近,他的气息瞬间席卷了她,而当他的唇瓣紧贴上她的时,她只觉得耳边一片轰鸣。
他的唇很冰,犹如这十二月的天气,但他的吻很炙热,就如夏天最最火热的太阳,她只觉得晕头转向,无法思考,在这冰火两重天里,不能自己。
他几乎将她摁倒在座位上,而她早已全身无力,她想要抽出手推开他,他却仍然紧紧握着,与她十指交握,她不能推开,亦不能退却,只由他予取予求。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背后的刽子手
刚进入城区,他却一下子踩了刹车,也不管身后的车子传来的尖锐的刹车与喇叭声,他只是面不改色的望着前方,一字一句,缓慢讲道:“今天带你去,没有想到会让你受到伤害……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和符子浩并不合适。”
他的话让向晚不禁回头,似乎是不敢置信得瞪着眼望着他,他是什么意思?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和符子浩并不合适?这意思就是说明他知道她和符子浩之间的事?那么,他也是故意带她去的?
“符家是不会同意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成为他们的儿媳的,所以,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他依旧没有看到她,直视着前方,说得毫不犹豫,丝毫不管身边的她已经气到浑身发抖。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明明知道符子瑶认识她,或许他也明明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场鄙视与侮辱,他却依然将她推上这风口浪尖,让她承受这些她本就不能接受的谩骂与刺伤。
静她还一个劲告诉自己,是她误会了他,可是谁曾想到,这背后最大的刽子手,居然是他。
她听到自己冷到极致的声音,带着冰冻得颤抖:“那我是不是该要感谢你,在我陷入之前及时拯救了我?”她小小的脸颊在城市的霓虹中相映生辉,但仍能从她失控的声音中猜想到她此刻的脸色。
他没有说话,也依旧没有望向她,只是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越握越紧,骨节分明,青筋暴露。
珍她拿起自己的手袋,转身开车门,脚跨下时顿了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和符子浩再复合,如果有,那么当初也就不会放手……”她说完,头也不回的下车,他却一把拖住她的手。
“孩子的爸爸是谁?”
他突然间冒出这样一句,让向晚吓得一下子转头,却看到他只是望着她,脸上一片茫然。她停止跳动的心才恍恍然得又开始跳起来,她无意识得捋去他抓着的手臂,声音中有丝颤抖:“你不认识……”
你不认识,你不会知道,你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
说完,也不顾是在街道中间,边上都是疾驰而过的车子,她下车甩上车门。想要走到路边上去,却被车辆阻断了去路,如此深夜,还是有不少夜归者。她只能站在车流中,望着那些疾驰而过的车子,呼啸着在她面前驶过,车辆带起的风刮得她的眼生疼,怎么都睁不开。
后面路口红灯,车子终于都停了下来,她忙奔向路边去,她走得又快又急,低着头,一直走一直走,都不敢回头望一眼。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觉得仙凌的家好远,怎么还没有到,这个城市好大,怎么还没有走到尽头。而她觉得累,好累,身体上,心里,都累极了,她颓然得坐下去,一个人像是傻瓜一样,坐在十二月寒冷的凌晨,独自饮泣。
莫黎霆望着她慌乱下车的身影,他并没有开下门去追,他知道自己的话又伤到了她,她不可思议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哀伤,可是他却阻止不了自己如此说她。
他想到了那个洗手间前一面之缘的小孩,不知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的和她的儿子联系在一起,可是怎么会有如此的巧合,他和她,又怎么会见过?觉得她熟悉,他知道,那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她。
可是他还是阻止不了自己给她打了电话,她没有接听,他想,或许是没有听到。
他本不应该去她住的地方,却仍然鬼始神差般得去了,他看到言立诚抱着孩子和宋仙凌一起有说有笑回来,却并没有看到她。
曾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想冲上前去看看那个小孩,可是想法才刚浮上来,自己不禁又失笑,他这是做什么?
他又静静在那里坐了好久,才想着要离开时,却看到她回来。
而送她回来的那个人,居然是符子浩。
那么他在酒店看到符子浩,他说和朋友一起吃饭,必然是和她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捧着那束花,对着符子浩嫣然而笑,而符子浩居然揽过她,轻吻在她的额头之上,如此亲密的举动,作为一个上司的他怎么说都管不着,可是他却偏偏要掺和这一脚,他甚至做出了如此可笑的举动,居然将她的花扔入了垃圾筒。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他给的东西一样都不要,人家送的花抱得那么紧?她是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可是事后,他想想,这和一个十七十八岁的青年小伙吃醋有什么不同?然而他不止这样,还霸道得宣称,既然我给你的,你都不要,那么别人给你的,你也休想要。
他真是可笑到了透顶。只一个慕向晚,就将他平静多年的心打乱,凭什么?凭什么!
此刻,望着她仓皇而逃的身影,他突然间觉得没意思,从来人都是没事找事,他好端端得将自己陷入这种事中干什么?他已经确定她是罂粟,越是靠近越中毒,于是他支远了她,他就不信,他还真的不能没有她了。
他挂档,一脚踩下油门,车子一下子轰然离去,可他却像是突然间没了方向,不知道该朝哪里去。
表急,偶继续努力。。。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再也回不去了
一直到天空范起鱼肚白,她才在寒冷中起身朝家而去,走到公寓楼下时,却又怔在了那里。
那辆黑色雅致静静得停在晨雾中,周身笼罩着一片朦胧,有种不切实际的梦幻,就如从画中出来的一样。
太过于美好的东西,在她看来,一切都是虚幻。
她转过身,无声无息得朝楼梯而去,然而,车子里人的却并不如她所愿,尽管她加快了步伐,他还是一下子冲出来紧紧攥住了她。
静“向晚……向晚……”
他的眼里布满红血丝,下巴已经长出青青得胡渣,才只是一夜,他便憔悴得仿若好几夜没有睡。他一脸焦急得挡在她的面前,攥住她的手臂,对着她欲言又止。他知道现在所有的语言,对于被伤得体无完肤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苍白得可笑。
她站在雾气中,越发显得娇弱,小小尖尖的脸颊,大而空d的眼神,哪怕小区内橘黄色的灯光打照下来,她的脸色仍然白得过分,嘴唇亦是一片青紫,头发有些凌乱,有几丝可能是被雾气打湿了,贴在脸颊上,更显得狼狈。
珍他心痛如绞,她奔出去了一夜,他绕着大街小巷找了一夜,打了十几通的电话,她都没有接听,一直到最后,手机关机,他还是不知道她的下落,他只有到这里等她,却又不敢惊动仙凌他们。
然而,看到她如此的一副模样,他就连想要道歉的话都说不出口。
“子浩,我好累……”她望着他,轻轻动了下嘴唇,却只是说了这几个字,她是真的好累,可是她不想倒下,她知道她不能再留在这里,她要和诺诺离开这儿,她不要他知道,她永远都不给机会让他知道。
诺诺,只是她的。
“向晚……”符子浩望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想要伸手扶她,却又有丝犹豫。
“子浩,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她柔弱的声音带着坚决,就如三年前,她提出和他分手时一样,他从来不知道,他那大大咧咧,迷糊可爱的小女孩,居然有一天,会下了如此重大的决定,而且从此之后,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
今天,她又如此说道,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她了,他以为再也找不回她,但他找到了,他不得不感谢老天给他的机会,能让他弥补以前的过错,而她,却再一次要离开他。
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
永远,那是多远?
她可以如此狠心,就这么一句话,将他打了万劫不覆的地狱中。
“我知道……可能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但是向晚……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这是向晚第二次,看到符子浩掉眼泪。三年前她提出分手之时,他带着绝望哀求她不要走,不要离开他,然而她还是绝然得转身离去,她清楚得记得,他紧紧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