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一向高贵儒雅爱干净的人，此刻却是一副邋遢的样子，头发微凌乱，还带着湿意，衬衣袖口上，胸前，也都湿了一大片，裤脚上也早已湿透，皮鞋上更是有污垢。
  从前的他，是怎么都受不了自己这副样子的，而现在，他却只是站在阳台上沉默得吸着烟。
  她站在那里望着他，心里已然平静许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怪谁都没有用了，她只是害怕何素心会承受不了这一切，毕竟，何氏对于她来说，可能比什么都重要吧。
  可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他转过身来，她忙移开视线，转身走向卫生间，拿了新了毛巾出来放在茶几上，随后拿起他的外套走向阳台晾在衣架子上。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要分好不好
  她都没有看他一眼，仿佛当他是隐形人般，而如果他真的是隐形人那就好了，可惜他不是，因为不是，他对她的无视更加难过。
  “向晚……”他终于在她转身之际开口，她顿在那里，却并没有回过身，也没有开口。
  他靠近她，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想要伸手攥她，手伸到一半，最终停在那里。
  “你睡沙发上吧，我也没有睡衣给你换，你去洗个澡，将就着过一夜……明天就走吧……”她如是说着，声音平淡，淡到没有任何的感情，就像他只是一个过路人，而她是收留他的房客，仅此而已。
  她依然要让他离开，可是他不知道，如果他离开了，她是不是再也不让他看到他们了？
  “你会回去吗？或者说，你会离开吗？”他问道，眼望着她纤弱的背影，这个女人，就那样突然间闯入他的生命，敲开了他内心深处，最最渴望的依恋，她似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伴随在他的左右，却不知她骨子里的那份倔强与骄傲。都说女人是有情却也是最无情的动物，现在他才真正理解，只是当他理解时，已经晚了。
  “回不回去，或者说离不离开……都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她轻悠悠说道，像是在叹息，像是终于尘埃落定后的静寂，像是终于……下了最终的决定。
  如果说，三星期前离开他的时候，这条路还是希望和你一起走下去，那么到了今天，她所有的希望也全都不存在了。
  她头也不回，朝里面而去。
  “哪怕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我不想分离，你也是这个决定吗？”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看到她明显颤抖的身形，迈开的脚停在那里。
  “有什么意思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的爱，没有归属……”她像是在呓语般，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可是他依然听得清楚，他懂她的意思，他也明白那其中的艰难，可是，他不想，真的不想……就这样放弃了……
  看到她急急向内而去的身影，他一下了着急起来，好像她离开了他的视线，那些所说的话就真的成了现实一样，他忙朝着她奔去，在她进入房门前一把按住了她开门的手，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晚儿……不要分好不好？不要分……”他哀求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是怎样的深情，才让如此高傲自大的男人，说出哀戚恳求的话语。
  向晚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暖，他的气息一如既往的熟悉，她好想贪恋这一刻，她好想溺在他的怀里，一直到地老天荒，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和她能够阻挡能够阻止的。
  她该怎么办？她不想让自己痛苦下去，也不想让他痛苦下去，更不想让诺诺卷入这一场战争中，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拉着他的手，他却圈得紧紧的，不肯松开，她使足了全身的力气，而他硬是不放，她对着他低吼出声：“莫黎霆，放手！”
  “不……”
  “如果你不想再一次吵醒诺诺，你就放手……”她没有办法，拿诺诺来要胁他，而他果真犹豫了下，微松了手下的劲，她也一下子拉开了他，推门进了卧室。
  瞪着满室的黑暗，却一直都没有睡意，床上小小的身影发出酣酣的睡声，依稀还有看到小小的脸上不时绽开的微笑，大人都无力去承受的悲哀，怎能让一个四岁的小孩去承受？她坐在黑暗中良久，心里好乱，却始终理不出头绪。
  第二天在迷迷糊糊中醒来，习惯性得伸手往边上摸了下，却并没有预期中软软的小身子。
  她惊得一下子坐起身，连拖鞋都没穿就奔了出去，客厅内的一幕，却让她怔在那里。
  小人儿和他正坐在沙发上搭着积木，那些积木还是上次同事小蔡家里的儿子玩剩下的，拿来给诺诺玩了，他还是昨天的那身装扮，卷着衣袖，领口敞开着，头发像是洗过了，裤角也卷得高高的。
  “爸爸我搭一个城堡，以后我们三个人就住在这个城堡里……”
  “好，你再娶个白雪公主……”
  “真的吗？可是娶是什么啊？”
  “就是结婚，让她做你老婆……”
  “老婆？什么是老婆啊？是不是娶了老婆就永远不会分开啊？”小家伙边玩着积木边问着他。
  他突然间沉默下来，永远不会分开，好诱人的字眼。
  “那诺诺可不可娶妈咪啊？要不然娶爸爸？还有还有，爸爸也娶妈咪，那么我们就永远不分开了……”
  小人儿兀自说着，又兀自搭着积木，他只是呆呆望着面前的酷似城堡的玩具，没有动静，而她，靠在墙边，无尽的心酸。
  “爸爸，我去看看妈咪起床了没有……”突然传来小人儿的声音，她忙急急奔入卫生间，小人儿也在经过卫生间的时候看到她，“妈咪你起来了啊？诺诺肚子饿了……”
  “妈咪洗脸，洗完马上做早饭……”
  吃完了早餐，诺诺要莫黎霆送去上学，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心里敏感，可能怕真的见不到他了。
  她没有出去，幼儿园离小区不远，诺诺也认得，她收拾了下，想要去上班时，忽又记起老板所说的要她带上手机，于是又返回房间去拿。
  手机已充满电，她按下开机键，屏幕上跳出她还没有查看的短信。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我们回去
  她犹豫了下，翻开信息，有仙凌的，言立诚的，他的，符子浩的……和未接来电的显示差不多。
  她一条条翻阅，都是她刚离开时发的，后来慢慢变少。
  “开机。”是他的，只有两个字。
  “向晚，手机怎么关了？收到给我打个电话，有急事！”是仙凌的。
  “不要躲着我。”
  “去哪儿了？”
  “向晚，不要让我担心……”
  “向晚，给我回个电话……”
  全都是他发的，而她知道，他向来不爱发短信，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向晚，你去哪里了？度假村出事了……”是仙凌的……
  还有言立诚和莫黎均的，差不多都是问她去哪了。
  她慢慢翻下去，大多都是他的，一天有好几条，不同的时刻，有几条的时间，显示在凌晨两三点。
  “向晚，你跑哪去了？快点回来……出事了！”
  “向晚，我完了！”
  仙凌的两条短信，在所有的短信的中间位置，她的眼定定望着那两条，出事了？是什么事？不是度假村的事吗？为什么仙凌要说完了？
  她没有心思再看下去，慌乱得拨着仙凌的手机号。
  那端有通，可是响了好久好久，没有人接听。
  她不甘心，又打了一遍，又响了好久，不过总算是接通了。
  “仙凌？”
  “向晚？”那端却传来言立诚的声音，她一下子懵在那里，心里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学长？仙凌呢？”
  “你在哪？你知道度假村出事了吗？你快回来吧……”言立诚如是说。
  “仙凌呢？她怎么了？”
  “度假村出事，何氏倒闭，仙凌的全部家当也赔在里面，美容院也搭进去了……”
  言立诚还在说什么，她只觉得脑子一片轰然，怎么会……把仙凌也搭进去了？
  她不知道怎么挂的手机，只是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她好乱，不想接听，可还是拿了起来，居然是慕伟平，隐隐又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果不其然。
  才按下接听键，慕伟平苍老的声音没有一点力气：“小晚，何素心自杀了……”
  她好希望是自己做了一场梦，醒来，什么事都没有，哪怕与他再辛苦，哪怕与他不可能，她都无所谓，可是，她不要这样的结局，真的不要。
  何素心是咎由自取，可是，她该怎么去面对仙凌？如果不是她把那一千万给了仙凌，如果不是仙凌那么相信她，不，应该说是相信莫黎霆，她也不会拿出自己所有的家当，孤注一掷，却到了不可收拾的残局。
  她挣扎着起来，从衣橱里翻出行李箱，胡乱将所有的衣服全部塞入箱子里，拖着就往门外冲。
  她觉得脑袋混沌，脚步有些轻软，视线有些模糊，她才走下一层楼梯，看到楼梯上有个身影，可是她只顾着向下奔去。
  “向晚？怎么了？”莫黎霆慌忙扶住她，她跑得跌跌撞撞，他还真怕她从楼梯上滚下去。
  听到他的声音，她才猛然间醒悟过来，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抓得紧紧的：“黎霆，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她很少这样叫他，让他不禁怔愣在那里，可是看她情绪像是不对，他又紧紧搂着她，生怕她会摔下去。
  “回去？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去接诺诺，我们回去吧……仙凌出事了，我妈也出事了……我们回去吧……”她急得直掉泪，手抓得他的手臂生疼。
  出事？难道说……
  “好你别急，我们回去……”他反手拿过她身边的行李，一手搂抱着她朝楼梯下而去。
  她单薄的身子似乎在颤抖着，如果他没有猜错，宋仙凌一定也和度假村的事有关联，而何素心，不会那么接受不起打击吧？
  他将她扶入车子里，她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些，只是仍然是一脸的担忧与焦急，他没有说什么，开车绕去了幼儿园，接了诺诺出来。
  小诺诺很懂事，一路上都没有出声，只是不时望着一边的妈咪。
  下了那么多天的雨，到了今天总算是停止了，路面上还是有水滩，但上了高速视野就开阔了许多。
  向晚一直没有说话，显得沉默得可怕，他也没有开口，只是认真得开着车。
  五个小时的车程，只有在中间的时候绕入休息站停了会，给诺诺买了点吃的，两个人都没有吃多少。
  “去哪儿？还是住玫瑰庄园吗？”进了城，他开口问她。
  “我想去看看仙凌……”她出声，声音很平静，没有一开始时的激动，刚说完，她又说道，“不，还是先去看我妈吧……不不，等一下，我先打个电话……”
  她说着拿出手机，手机放在包包里，她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
  莫黎霆索性将车靠边停下，伸手拿过她的包帮他找出手机递给她。
  她接过手机，却久久没有按下电话，拿着手机的手依稀可见到在颤抖，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按。
  他伸手过去覆在她手上，她抬起来望着他，眼里的惊慌失措全收入他眼底。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这样也好
  他伸手过去覆在她手上，她抬起来望着他，眼里的惊慌失措全收入他眼底。
  “没事的，不要急……”他如此说道，随后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查找着慕伟平的电话，随即拨通递给她。
  向晚接过手机，听着那端一声响过一声的鸣铃声，心跳都似要停止了。
  终于，慕伟平接了电话，声音比他打过来时更要无力：“小晚……”
  “爸？你在哪？”
  “在医院，你过来吧……”他只是说了两句话，便挂了电话，也没有说何素心到底怎样了，这让向晚更加惊惶起来。
  “去医院吧……”她声音轻轻的，手中紧紧攥着手机，很害怕所要面对的，可是却不得不去面对。
  莫黎霆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伸手过去将她的手紧握在大掌中，车中开着暖气，可是她的手如冰一样。
  一直到了医院里，一直到车子停稳，她仍然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坐在车中，眼望着前方。
  “下车吧……”他开车门，抱起诺诺，小人儿这时才怯怯问了句：“爸爸，为什么要到这儿来？”
  “不给诺诺打针，放心吧……”他对着小人儿微笑，俊逸的脸上尽显疲惫。~绕到另一边为向晚拉开车门，“下来吧……”
  医院里是呛人的药水味道，向晚跟着莫黎霆静静朝里走去。
  冗长的走廊上，有不断穿着白大褂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还有坐在走廊凳子上一脸忧郁的病人家属，有些人甚至在哭泣着。
  向晚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靠在那里的慕伟平，一边还站着何素心的秘书与助理，看到她过来，忙都对着她打招呼：“慕小姐……”又看到一边抱着诺诺的莫黎霆，均都怔了下，随即也点头打着招呼：“莫总……”
  慕伟平望了她眼，又望了眼莫黎霆，没有说话。
  “爸……怎样了？妈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尽管何素心曾将她赶出家门，曾利用过她，可她再怎样没有良心，也不否认她养育了她二十多年。
  “吃了一百多粒安眠药，幸好发现及时，送到医院洗了胃，但医生说……还没脱离危险期……而且，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慕伟平淡淡说道，只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他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一下子垮下来的何氏，也让他和何素心一起垮了吧？
  向晚的心在听到他的话后，才终于平静下来，还好，还好……
  只是：“后遗症？”
  “小晚，这一次，对于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慕伟平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烟，颤抖着手拿了一支，踌躇了会，又放了进去，眉头深锁，现在的局面，他和何素心，都是绝对想不到的。
  “爷爷？”小诺诺轻声叫出声，走到他边上睁着大大乌黑的眼睛望着他，他蹲下身子，伸手揉揉小人儿的头。
  向晚望着他，眼神中是她所熟悉的爱怜，小时候，他也一直是拿着这样的目光望着她，然后，她看到他眼里聚起的雾气，可能是不想让小人儿发现，他将诺诺搂入怀里：“诺诺乖……”
  他对于向晚身边的莫黎霆，没有一个怨恨的眼神，也没有一句责备的话语，其实心里很明白，何氏到这种地步，是跳入了别人的陷阱了，而他也更明白，怪不得别人。
  病室中，静得只能听到监护仪的声音，何素心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纸，整个身体，拢在白色的被单下，显得更加单薄。她闭着眼，脸上戴着氧气面罩，监护仪的导管从被单下延伸出来，这一刻，显得安静而祥和。
  向晚还是喜欢闭着眼时的何素心，褪去了那份强势与凌厉，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只是她背负的可能比别人多了点，想要的也比别人多了点，而她没有把握住尺度，老天从来就是公平的，你太贪心了，太不满足了，于是就收回了所有的一切，连原本属于你的那些也都收回了。
  “过几天，何氏可能就要宣布破产……”慕伟平倚在床尾的墙上，轻声说道。
  “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向晚望着躺上的人，没有一点生机，就如现在的何氏。
  他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过了良久，向晚又听到他的声音：“这样……也好……”
  不知道他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她转过头去望向他，他已经走到窗边，望着外面y沉的天，“小晚，其实我一直在想，人为什么要去争那些名和利，只要能够过得活，没有钱又怕什么？我宁愿和她，只像一般人那样生活着……她有的时候太固执，你也应该知道，认准了某一样，谁都说不动她……这样也好，让她死了那条心吧……”
  他似在叹息，轻悠悠的声音传来，向晚一直都知道，何素心是那种很极端的人，她认为对的就一定是对的，她认为错的，就全部是错的。就像是那会儿将她赶出家门一样，她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她不能原谅她，只能将她赶出家门。
  每个人都曾经冲动过，每个人也都犯下过错，而人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才会感到绝望，绝望到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对这个尘世没有一点点的牵挂？她有过，所以她会明白。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我不是你的妈
  莫黎霆带着诺诺去了花园，向晚一直陪在病房内，慕伟平被催债电话打得实在呆不了，只得回去处理事。
  何素心是在慕伟平离开不久后醒过来的，神志有些恍惚，在看到向晚时似乎清醒了些：“你终于回来了……”她近似淡漠得说了句，又似疲惫得闭上眼，不想再看向晚一眼。
  “妈……”向晚叫了声，她没有应答，仍旧闭着眼，而向晚以为她又睡着了。坐了好久也没有看到她有任何的反应，她站起身倒水，却发现没水了，于是拿着热水瓶去茶水间。
  倒完水再回病房的时候，却老远听到似有人在争执，她忙加快了脚步朝病房奔去，才走到门口，就有东西飞了出来，“砰”得一下杯子碎了一地。
  然后听到了何素心撕心裂肺的吼声：“出去！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你是来看笑话的吗？给我滚，滚出去！”
  向晚忙奔进去，看到何素心坐起在床头上，脸上的面罩已经拿掉，瞪着一双大
  而空d的眼，脸颊瘦小，喘着粗气，头发凌乱，看起来就似一个疯子。
  床头，莫凌蔚站在那里，面无表情望着她，看到向晚奔进，他转头望了她一眼，并没有改变姿势与表情。~
  “莫凌蔚，你给我滚！滚！！”何素心依然对着莫凌蔚大吼着，像是用劲了全身的力气，伸手指着门口，手上还吊着吊瓶，她却丝毫不在乎，只是瞪大着眼，一副要将面前的人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看到莫凌蔚没有动静，她一下子拔了手上的针头，挣扎着想要起床。
  “妈……妈你要干什么？不要这样……”向晚忙放下热水瓶奔入，一把抱住何素心不让她起来，“妈你不能起床，你不要这样……”
  向晚一个劲说着，伸手去按她流血的针眼，并去按床头的铃，而何素心此时才像是突然间发现了向晚，她的眼瞪得更大了，反手就抓住了向晚。
  “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你叫我什么？”
  向晚不知道她脸上是什么表情，惊讶，不可思议，讥讽，还是什么？而她却被她的眼光望得心突突跳起来。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何素心，哪怕是四年前将她赶出家门，她也没有见到她如此的表情，她的这种表情，只让她有一个念头：害怕。
  “妈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
  向晚的话还没有落下，何素心却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妈？妈……”向晚叫着她，她却又突然间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拖到了跟前。
  “听到了吗？听到了没有？她叫我妈？她居然叫我妈！”她望着莫凌蔚，一脸的悲恸，却又呵呵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可是她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向晚觉得心里难过，一手攥着她紧紧抓着她衣领的手，一手去摇着她，她感觉何素心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好像回不过神来。
  “妈你醒醒，你不要这样！妈……”
  “不要叫我妈！”她突然间像是被叫醒了，是真的醒了。一把推开她，向晚一下子向后退了好几步，她想像不出如此瘦弱的她，力气居然会这样大，她向后退的脚不知绊住了什么，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向晚……”莫凌蔚终于上前，一把扶住地上的人，“有没有摔疼？”他又怒瞪着何素心，“你疯了！”
  向晚摇着头，望着几近疯狂的何素心：“妈你别这样！”
  “不要叫我妈！我不是你的妈！”她狠狠望着地上的两人，突然间又笑了起来，“莫凌蔚，你看清楚了……她才是江芸宣的女儿，她是江芸宣和慕伟平的女儿……哈哈哈哈，你以为江芸宣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吗？你错了，大错特错了！你一离开她她就和慕伟平在一块了，她还巴不得你离开她呢……哈哈哈哈哈……你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的女人，她心里并没有你！莫凌蔚，你开心吗？你震惊吗？”
  不止莫凌蔚一个人震惊，连坐在地上的向晚也惊呆了。
  “妈你在说什么？谁是江芸宣？我怎么是江芸宣的女儿？”向晚乱极了，可是何素心却像是没有听到，又在那里哭泣起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医生护士也在那个时候奔入病房内，按住何素心又给她用药。
  她一看到这些穿白大褂的人，大大的眼里闪现慌乱，拼命拿手挡着他们：“走开，走开……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芸宣……芸宣……快救我……救我……”
  她一下子像是没有了力气，连一点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可是她本应该没有力气的，吃了那么多安眠药的人，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气去推开她，去反抗呢？她不是应该四肢无力，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吗？而刚才的反应，却像是被附了身似的，像是将所有的，掩埋在内心深处一直积聚的，没有发泄出来的力量，如同火山爆发般，瞬间喷发出来了。
  她呜咽着，任由着医护人员将她按倒在床上，重新扎上针，然后注s药水，渐渐趋于平静，最后又睡着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祖孙相见
  。“病人情绪的不稳定，还有自杀的y影，你们最好不要刺激她……”医生临出去时对着他们说道。~
  病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可是向晚的心却不能再平静，她望着床上又进入睡眠状态的人，转过头望着身边莫凌蔚：“董事长，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啊？”
  莫凌蔚却只是怔怔望着她，眼里那抹痛楚，她看得清清楚楚，而他，虽然望着她，可是她分明感觉到他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刚才何素心所说的，江芸宣。
  莫名其妙得出来一个人，还是她所不认识的，却是她的母亲，而她叫了那么多年，哪怕何素心对她不好，她也仍然在心里承认她是她的母亲，可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莫凌蔚只是呆呆望着她，伸手抚上向晚的脸，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爸？你在做什么？”突然间的出声，让还坐在地上的两人一下子回过了神，而向晚也被人拉了起来，待回过神时，早已在莫黎霆的怀中。
  莫凌蔚仍然像是没有回过神，眼还是追着向晚，怪不得他一直觉得看到她有种亲切感，看到她会让他失神，原来她是芸宣的女儿。‘‘‘‘
  “妈咪？你怎么了？你怎么坐地上了？地上脏脏哦……”诺诺奔到向晚跟前，仰起头对着她一本正经道，随后又转过头去望着身后的莫凌蔚。
  而莫凌蔚，再一次震惊住：“黎霆……他……他他……你……他是谁？”他指着诺诺结巴着说不出话，太意外了，这分明就是……分明就是黎霆的翻版，和小时候的他长得一模一样……这模子，就像是刻出来的……
  他望了小诺诺一眼，又望了莫黎霆一眼，再望了向晚一眼，这小孩居然叫……叫慕向晚……妈咪？？
  向晚一下子回过神，忙一把拉过诺诺将他按向自己怀里，眼神慌乱，虽然莫凌蔚并没有司徒可怕，可是毕竟也是莫家的人，她不得不防。
  莫黎霆却拉过诺诺：“诺诺，叫爷爷……”
  小人儿望了他眼，又望了向晚一眼，随后又转过头去望了莫凌蔚一眼，愣是没有叫出声来。‘‘‘‘
  “什么？爷爷？黎霆你……你……”
  “他是我儿子，已经四岁了，叫慕允诺……”莫黎霆只是简单得说了这样一句话，时至今日，也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也瞒不下去了。他说完随后望向身边的向晚，“可以走了吗？诺诺肚子饿了……”
  向晚犹豫着：“你先带着诺诺走吧，我还有事……想要问董事长……”何素心的话，像把锥子一样钉在她的心里，如果不拔除掉，她想她也一定会疯的。
  莫黎霆在听到她的话后，脸一下子沉了下去，还没开口，一边的莫凌蔚终于像是从震惊中回过神：“黎霆？怎么回事？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我的事，您不需要管！”莫黎霆冷冷说了句，随即一手牵着诺诺，另一手揽向一边的向晚，将她带出门口去。
  “站住！给我说清楚！”背后，莫凌蔚吼出声，太不像话了，他是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说什么？事情已经摆在眼前，还有说的必要么？”莫黎霆没有转过身去，只是言语中也不乏激动，“您已经不管我很多年了，不会到了今时今日，您又会突发其想要来管我吧？”他口出讥讽，唇角微扬起，他可以视他如陌路，他也一样可以。
  “你说的是什么话？有你这样和父亲说话的么？”莫凌蔚一下子被他的怒气激起，似乎和这臭小子，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每回说不到两句话，老是以生气结尾。
  “您到现在才来说这句话，您不觉得太晚了吗？”莫黎霆的语气又恢复了平静，都练了这么多年了，哪一次，他和他好好说过话？哪一次，他不是以骂他的方式结尾？他在他的眼里，哪怕做得再好，也从来得不到肯定，可能他会觉得那是他所应该做的，那他还不如做得差点，至少他还会骂他。
  只是，现在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了。
  “什么话？臭小子你什么意思？！！”莫凌蔚一下子冲到他们面前，双眼瞪得圆圆的。
  “你们不要争了，我现在就想知道江芸宣是谁？为什么我是她的女儿……董事长，您知道的是不是？”一边的向晚突然叫出声，也顺利让两个男人安静了下来。
  莫凌蔚一听到那个名字，一下子收练了脸上的怒意，转而是一种说不清的表情，而身边的莫黎霆，则转过头望着她：“谁？！”
  向晚没有发现身边的人y沉下来的脸，只是望着莫凌蔚：“董事长，您能告诉我吗？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妈说我不是她的女儿？为什么……是江芸宣的女儿？”
  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她又怎么会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江芸宣……”身边，莫黎霆喃喃出口，脸冷得像是一块冰，而向晚丝毫没有注意，只是望着莫凌蔚。
  “董事长……”她看到莫凌蔚低沉下去的眼，再次叫出口。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撞到一块
  “董事长……”她看到莫凌蔚低沉下去的眼，再次叫出口。
  “我真不知道……芸宣居然还生了你？我找到她的那个时候，她只把黎均给了我，什么话都还来不及说……就走了……”
  莫凌蔚坐在病房外间会客室的沙发上，眼垂得低低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伸手抚向面前的杯子，向晚看到他的手在颤抖，而她却是更懵了。
  “黎均？”她呆呆出声，怎么会是莫黎均？难道说，江芸宣……就是莫黎均的妈妈？而如果她真的是江芸宣的女儿，那么……莫黎均，便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
  那么莫黎霆……名义上也是她哥哥吧？可是……怎么这么乱？怎么会这样？江芸宣怎么会死？又怎么会和莫凌蔚生下黎均，之后和慕伟平生下她？她望向一直靠在墙边不作声的莫黎霆。
  额前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脸上面无表情，好像他们所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诺诺早跟着护士出去玩了，静谥下来的室内，只有从内间传出的监护仪的滴滴声，还有她自己渐紊乱的心跳声。
  “那……那何素心呢？为什么她会……她会认我做女儿？”不，她应该问他，江芸宣为何死，她应该问他，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和她分开了好几年，中间一直没有联络过，直到去带黎均，那是我几年之后第一次见芸宣，也是最后一次，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只有何素心和慕伟平最清楚了……你该去问你的爸爸……”莫凌蔚说着站起身，身子晃了下，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走到门边时，他忽然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望着莫黎霆。
  “你妈知道这事吗？”他问的是诺诺的事。
  莫黎霆仍然一个姿势，过了良久才低低说了句：“知不知道都一样……”
  不知道诺诺是他的儿子时，她不同意，现在知道了诺诺是他的儿子，可是她居然是江芸宣的女儿，是莫黎均的妹妹，他想……她是怎么都不会同意了。
  “混帐！”莫凌蔚低吼出声，刚还想说什么时，门开了，护士拿着体温表进门来，看到站在室内的三人怔了下，随即对着莫凌蔚说道：“病人睡着了，请保持安静！”
  莫凌蔚还没吼出来的话终是咽了下去，瞪了莫黎霆一眼：“晚上给我滚回家来！”说完又望向向晚，语气缓和，“你放心吧，我会给你交代的……”
  向晚呆呆站在那里，她知道莫凌蔚所说的交代是指什么，而她此刻心乱如麻，她只想知道以前的一切，只想知道二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只想知道那个她毫无印象的妈妈。~
  护士在莫凌蔚之前开门，清雅的声音问着门外的人：“请问您找谁？”
  室内的三人均望向门口处，却不知道何时，司徒静雅站在了那里。
  “妈咪……”稚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会儿后，一个小小的身影挤过门口，看到门内站的人，又转过身望向身后的司徒静雅一眼，随即想要奔向莫黎霆，“爸……”只叫了一声，可能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转而又奔向向晚，埋入她的怀里，“妈咪……诺诺肚子饿了……”
  那么辛苦得藏了这么久，可是该来的终还是会来，一直得过得提心吊胆，但这一刻，让诺诺出现有司徒面前的这一刻，向晚倒是安定下来了。
  她蹲下身子将诺诺拥住：“妈咪一会儿带你去……”
  而司徒静雅，如果刚才还是面无表情的话，现在，是用震惊都无法形容。
  黎霆曾说过，那不是他的儿子，她一直以为开玩笑，再怎样，她也想像不出他会和慕向晚有什么联系，况且还是三年前，她虽然不太管儿子的感情生活，但儿子心里真正有没有人，她还是知道的。
  除了那个苏苏外，她想不出还会有慕向晚这一号人，她只知道她是何素心的女儿，是别人安排进来的一颗棋子，却怎么会和黎霆有那么大的牵连？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动作迅速得冲了进来，可是她想不到，站在室内的两父子，莫黎霆和莫凌蔚，动作更加迅速得挡在了她的面前。
  “静雅……”
  “妈……”
  “让开……”司徒静雅一下子吼出声，想要越过他们去攥向晚怀里的小诺诺，但两父子很执着，随便她怎样都不让开。
  “静雅好了……回去！”莫凌蔚伸手攥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外拖。
  司徒静雅挣扎着：“放用！莫凌蔚你放手！”她一下子甩掉了莫凌蔚的箝制，眼里满是愤恨得望着他，“莫凌蔚，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能做得不要这么明显吗？就因为她是江芸宣的女儿，所以你又护着她？是不是只要和那个女人搭上边的，你都要这么护着？！”
  “你在说什么！回家去！”莫凌蔚粗声粗气，上前又要攥住她，她却往后退了一大步。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围观
  “你不要碰我！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好，那就把话说开……让里面的女人出来，让慕伟平也出来……还有，你那个宝贝儿子，一起过来……不是应该要认妹妹吗？那就一起，把话说明白……”司徒静雅一字一句，盯着莫凌蔚狠狠说道。~
  司徒静雅偏高的声音一下子引来了围观，莫凌蔚有些尴尬：“这里是医院，你嚷什么？有事回家再说！”说着，又要去拖司徒静雅的手，而后者仍然向后退，退出了门外，丝毫不顾越聚越多的人。
  “你怕什么呢？不就是丑闻吗？你莫氏集团董事长，是所有企业家里的典范，从来不在外面花天酒地，对老婆好的让人心生羡慕，可是谁会知道？那是因为心中永远藏着一个女人的关系，旁人看来的所谓的幸福美满，其实只不过是表象而已……”
  “够了！”莫凌蔚低吼出声，人群中已经有人发出唏嘘声，并有人在低声说着。
  “那不是莫氏集团的莫凌蔚吗？”
  “从没听说过有什么花边新闻啊……”
  “倒是那个儿子老是上报纸……”
  “又出什么事了？”
  人群越聚越多，似乎还混入了记者，医院的保安也都奔了上来。~
  莫凌蔚从不喜欢这样的曝光，说直接点，家丑不可外扬，他上前拖住司徒静雅：“回家去，有事回家说……”
  “为什么要回家说？就在这里说……这么多年，你给过我们什么？除了你这个人成天晃在我们跟前，你还让我们感觉到什么？……”司徒静雅丝毫不管不顾，对着莫凌蔚大吼出声，什么优雅，什么高贵，什么修养，这一刻，对于她来说统统抛却，她不是什么莫氏的董事长夫人，她只不过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一个长期生活在压抑痛苦，得不到爱的女人。
  “你有正眼看过黎霆一眼吗？你有看过黎莹一眼吗？你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关心关切全都放在那个女人的儿子身上……你对我们不闻不问，如果哪一天，我们谁死了，可能你都还不知道吧！”
  司徒静雅还站在那里歇斯底里，莫黎霆突然间走了出去，大手一揽，将司徒静雅紧紧拥着怀里，朝着人群外挤去。
  “黎霆你放手……放手！”司徒静雅挣扎着，却不敌儿子的蛮力，将她半拖半拉着冲出人群。
  原来的记者如果还只是躲在人群中的话，现在挡在前面的记者已然不畏惧任何事，为了抓到头版头条冲在前面，闪光灯对准着司徒静雅和莫黎霆噼哩叭啦闪着。
  “请问董事长夫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据我所知，这应该是何素心的病房吧？难道说何氏江南度假村的案子和莫氏有关吗？”
  “请问董事长夫人，传言你和董事长一直感情深厚，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争执，难道这些都是假像吗？”
  “请问董事长是不是有外遇了……”
  “莫总，传闻你已经有儿子了，是真的吗？”
  “莫总，刚才董事长夫人所说的都是真的吗，董事长对你们有区别待遇吗？”
  “董事长都没有正眼瞧过你们一眼吗？”
  一个记者的问题才落下，莫黎霆却突然间抬起手，长臂一挥，一下子将前面刚提问的记者手里的相机扫落地上。
  他沉着一张脸，眼神冰冷：“滚开！”
  那一瞬间，所有的记者都停止了提问，而所有的人群也都怔在那里，没有出声，随后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莫黎霆没再说什么，只是拥着司徒静雅迅速向外走去。
  一直待他们走到走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