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暖的体温，很熟悉的气味，很舒服的感觉，很……是薛慕声吗？不，这不是他！到底是谁？
  睁开眼睛，映入我眼睑的，是陆竞宸那张像小孩般天真的睡脸。天真？他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吗？是我「情人眼里出西施」？不不不，我在想什幺情人啊？他的容貌、气息只是不可怕而已……对！不可怕！
  陆竞宸搂住我睡觉，这个我并不惊讶。可是怎幺好像有点怪怪的？他好像没穿衣服？而且我也好像过于接触他的肌肤了吧？难道我……也没穿衣服？
  不安感涌上心头，我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
  昨晚跟陆竞宸参加了酒会，他走开应酬了。我传了讯息给薛慕声，叫他来接我。然后……我突然很热，全身乏力，差点被人拐去，陆竞宸来救我。他把我带上车，我好像……主动地吻了他？还有……勾引他？
  我愈想愈慌张，愈想愈羞愧。为什幺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不是爱着薛慕声吗？我这样跟背叛他有什幺分别？轻轻地挣开陆竞宸的怀抱，可是……我的动作太大吗？他居然醒了！
  只见他的手指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一脸疲倦地说道：
  「公主，妳醒了？」
  「陆竞宸，为什幺……？」虽然我急于知道真相，但想起了和他这幺亲密，我就害羞得说不下去。
  「妳昨晚真的很！」是有心的吗？他的说话非常露骨。「我现在真的很累，可以先让我睡一会儿吗？」
  「陆竞宸！」
  这一吼，虽然我不知识他刚才是在装睡，还是真的睡着了，但现在我总算看到他的意识都清醒过来。
  「好了好了！妳昨晚被人下药了，我已经要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被下药了？那我跟你昨晚……？」
  「嗯，真是美好的一夜，以后我们也要这样子生活下去喔！」
  他的答案让我感到沮丧，跟六年前一样，我竟然会再一次和他……
  「是我採取主动的……？」
  「同居的日子里，我有勉强过妳吗？」
  没有！跟他同居的时候，我知道他想要我，可是只要我拒绝他，他不会硬来的。那即是说，主动的人是我？难道六年前也是……？
  「那六年前，也是我……？」
  「我从来都不会勉强妳做不喜欢的事。」
  听到他的回答，我整个人都好像被雷打中般。什幺？我一直以为是他对我……，可是原来主动的人竟然是我……
  「那当时为什幺要留下我一个人？」
  他叹了口气，露出认真的表情，目光好像飘到远方，缓缓地说道：
  「从前有一个男孩，他喜欢上自己的妹妹，他极力压抑这种感情，心想只要妹妹幸福就可以了。可惜好景不常，父母的离异分开了这对兄妹，可是他们依然保持联络。直到某天，妹妹喝醉了，她向男孩告白，说她爱着他，而且愿意当男孩的女人。就这样，他们的第一次都给了对方。可是他们的母亲，不慎掉进了财务陷阱，男孩为了不连累妹妹，便不再联繫她，也不让她找到自己，直到自己稳定下来。」
  听着这个故事，我的泪珠留下来。为什幺？为什幺不早点告诉我？为什幺要把我蒙在鼓里？
  「这次我不会像六年前那样留下妳一个人的，我会一直陪着妳，我们会找到容身之所，我们要生好多好多小孩，我们要组织家庭……」
  我推开了他，眼泪不停落下，声音震颤地说道：
  「这是不可能的……我曾经……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
  好像被我的说话吓倒，他用力地抓住我的肩膀，惊呼着：
  「为什幺？」
  「因为我是你的亲生妹妹，是最亲密的血缘关係，我们生下的孩子是白痴的机率很大，你能承受这样的痛苦吗？」不等待陆竞宸的回答，我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我自问我不能。要是我们百年归老，孩子要怎幺办？明知结果是痛苦的，我宁愿忍痛不要这个孩子。」
  陆竞宸再次把我拥入怀抱，紧紧地搂住我，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对不起……竟然要妳一个人面对……对不起……我会补偿的，没有孩子不要紧，我们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下去，好吗？」
  天下之大真的会有我们容身的地方吗？而且我是如此不洁之人，如果他知道我的过去，他会嫌弃我的，不如还是决断地拒绝他。
  我正想开声之际，陆竞宸的手机响起：
  「嘟嘟嘟嘟嘟……」
  被人打扰到的他，不耐烦地说道：
  「谁？」
  「是吗？压下股价了吗？」
  「什幺？逼不到李老闆走投无路？那我回来后就废了投资部。」
  依偎在他怀里的我，感觉到他的膛起伏不定，想必他现在一定是非常生气。他匆匆地挂断电话，换掉急躁的表情，在我的额头轻吻了一下，语气温柔地道：
  「诗音，不要胡思乱想。我现在有点事，要回公司一趟。我一定会回来陪妳的！乖乖地等我喔！」
  放开了我，他下床走到浴室，简单地梳洗一下。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身，把自己都整理好了，便走到床边，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亲，然后头也不回地踏出房子。跑车奔驰的声音响起，从近至远，我知道他已经离去了。
  受不了这幺髒的自己，我下床后便走进浴室，把昨晚的汗水、和陆竞宸睡过的痕迹都清理掉。
  洗澡后，穿上浴衣的我步出客厅，发现茶几上竟然摆放了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不就是之前我给薛慕声的那把吗？难道他……他昨晚来过这里？换言之，他……全都看到了？
  我的心很慌，虽然说我是被下药了，但他一点儿也不知道……他一定会误会我的！
  怎幺办？我不想，也不能失去他！但我还可以用什幺身份去见他？女朋友？缪斯？还是一个不洁的女人？
  我爱薛慕声，也爱着陆竞宸，我……到底想怎幺样？当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吗？
  很烦恼！很烦恼！怎幺想都很烦恼！我想离开！我要跳出这个修罗场！
  等等！冷静一点！可能事情没有我想的那幺糟糕呢！来！现在出外走走，转换一下心情，才可以想到更好的方法喔！但……我可以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