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臭死啦
作者:不归王      更新:2021-09-28 08:34      字数: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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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清说罢,窗外的擎云语带调侃:“不过两只丫环奴才,殿下何时也有这般菩萨心肠了?”
  云清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擎云待了一会儿,见她再无言语,一跃消失在窗外。
  ……
  陈大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将亭中的茶杯烫过之后倒满温茶。
  灵瑶捧着敏亲王今晨给她的泥人送到陈大面前,脸上扬溢着粲然的笑:“陈陈,你看这个泥人,好看不好看?”
  陈大瞧了一眼,“好看。”又扶她坐下:“来,喝口水歇一会再玩吧。”
  灵瑶乖巧地点头,看着杯子里满满的茶水皱眉:“陈陈,酒满敬人,茶满欺人,倒茶不能倒满的。”
  陈大不懂这些,听她这么说愣了愣,正想换个杯子重新倒一杯,旁边的灵瑶已经将茶杯端起咕嘟咕嘟喝下肚去,喝完之后抹抹嘴,脸上的笑容较先前更为灿烂:“陈陈,我喝完啦,咱们去玩吧。”
  陈大后知后觉地点头,起身跟在她身后出了亭子。
  “陈陈,我这几天总是在做一个梦。”灵瑶咬了咬嘴唇,苦恼地和身后的陈大说:“我梦见……梦见一个老和尚说……”
  陈大问:“老和尚和你说什么?”
  灵瑶想了一会儿,才依样画葫芦似的学着梦中人的神态说:“你作恶太多,此生注定多苦多难,要是余生能一心向善,或有一线转机。”
  她不懂话中的意思,只挠着头问身边的人:“陈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他说我作恶太多,我做过什么坏事吗?”
  不知为何,陈大心里陡然生出几许彷徨不安。
  灵瑶做过多少坏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她自小娇惯,得不到的就要生抢,她不懂什么事与人为善,也从没有人教过她。他太明白灵瑶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前只晓得帮她完成心愿,而今听她懵懵懂懂的一席话,后背层层冷汗入水覆下。
  世事都讲究因果循环,种善因才能得善果,灵瑶这辈子没做过几件好事,莫非真的要有报应?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蓦地拉住灵瑶的小手,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他力气大,灵瑶被他握得一疼,她没有生气叫疼,只是奇怪地问:“陈陈,你要拉我去哪里呀?”
  陈大眼也不错,吐出这辈子最不屑的四个字:“行善积德。”
  ……
  符安的手下办事效率很快。
  次日一早,符安才迈进太医院的大门,身后就有留守宫中的下属追上前来:“主子,有消息了!”
  符安:“是什么人?”
  做小太监打扮的男子垂头答道:“指使那几个痞子行恶的女子是庆安宫的一名寻常宫女,如今仍在庆安宫侍奉洒扫一类的粗活。”
  “粗活?”符安本能地品出不对:“太后身边无人可使了吗?”
  他的下属迟钝道:“兴许太后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随手指了个宫人去?”
  “谁做坏事会如此粗心大意?”他摇头:“这件事不对,再去查。”他隐约意识到此事不是太后所为,幕后之人藏得比他想象得更深些:“动用我们在宫里所有的眼线,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将这件事查清楚。”
  “是。”
  ……
  云清接过王晋捧至面前的书,轻挑眉梢:“王总管给我这个做什么?”
  王晋笑着抱起地上的小明阿狼:“云姑娘,奴才听符太医说,多在陛下身边说说话有利于他早日清醒,奴才便给您寻了本杂书过来,您在陛下跟前念念,陛下要是听的入趣,没准儿就醒了呢?”
  云清直道不必,将书扔回给他:“我随便和他说说话就成,整日盯着书看有些费眼睛。”
  王晋僵硬地抱着看似乖巧的小明,应是退下。
  云清转过身,对上床榻上傅明礼安静的睡容,微微一笑道:“今天呢,我给你讲我小时候见到的另一件趣事。”
  被子下,傅明礼的手紧紧地抓住被子的一个边边。
  “平林将军家的幼女开慧晚,三岁了还不开口讲话,平林将军在外征战时顾不上,直到后来他被调回京都,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怎么让女儿说话,来殿上面圣时回话有些走神,父皇问起他,他很惶恐地说,他惦记家中还不会说话的幼女,想请父皇为他寻一良医过府看看。”
  “他是功臣,父皇自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为难他,当下便应了,让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几位太医到平林将军府上为他的幼女诊治。”
  “到府之后,平林将军被其他事情绊住手脚,一时没能先去探望女儿。等他忙完之后到了小女儿的住处,小姑娘已经被太医院的太医轮着番诊治了一遍,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来。”
  云清说着叹了声气:“平林将军急啊,听了太医的话后走上前抱起女儿就大声问,说女儿啊,你这不痴不呆的怎么就不会说话呢,旁的人家的小孩子一岁出头就会讲话的大有人在,你这都三岁了,再不会说话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话到一半云清自己先乐出声,明明知道床上的人不会给自己回应,还是低眸朝他道:“你猜然后怎么着?……平林将军的小女儿被父亲抱在怀里唠叨了半天,在太医院众多太医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就开口说了话,她捂着鼻子蹬着小腿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嫌弃,嘴里不住地重复着‘臭死啦臭死啦!’”
  云清说完,又没忍住大笑出声:“平林将军思亲心切,一路上着急赶路自然没心思打理自己,全身上下一股子汗臭味,她那小女儿爱洁,闻了味儿之后嫌弃得跟什么似的,一连半个月都躲着她阿爹走。”
  她惯不会讲笑话的,故事讲的既不生动也不形象,要是到茶馆里给旁人说故事,恐怕笑的最欢的只能是她自己。可不知为何,傅明礼听了就是想笑。
  偏他是个处在昏迷当中的重病伤患,别说笑了,连呼吸间大的起伏都不能有。。
  他竭尽全力才能让自己表现得与平日无异,被子底下的手攥紧寝衣衣角,内心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