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过往
作者:不归王      更新:2021-09-28 08:34      字数:22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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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重伤,没什么大碍的。”
  云清话一出口便察觉傅明礼握着自己的手腕略微加大了力道,她理亏,抿着嘴唇小声道:“已经开始愈合了。”
  “俞国朝廷里的事情我不好随便插手,但若云京墨真的敢对你不利,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王晋过来和傅明礼确认离开前要带的东西,傅明礼捏捏云清手心:“我先出去一趟。”
  云清嗯了声,松开他的手放他离开。
  永菱目送傅明礼出去,回过头对云清问道:“平帝马上就要回国了吗?”
  云清颔首:“就在这两天。”
  “既然平帝要走了,殿下再行事时便不必担心受到掣肘,不如过几日就把朝中几位老臣召集过来,将先帝的遗诏昭告世人。”
  “不成。”云清果断地摇头,“朝中重臣不都尽数听命于我,何况眼下陛下已在朝中站稳脚跟,我此时站出来说自己才是父皇真正属意的皇位人选,对大家来说都是为难。”
  永菱小脸淡的看不出一点神色,眸光淡且凉:“陛下关押孙平含意不可谓不深,虽然尚不清楚他真正的目的,但还是要提前做些准备。如若陛下为了保住皇权而牺牲殿下,殿下也无需顾忌着和陛下年少时的情分。”
  “云京墨真是那样为了权力不顾情分的人,常玥和承亲王便不会不知所踪了。”云清碰了碰还隐约泛着疼痛的手臂,拧着眉头说道:“即便有利益冲突,我和云京墨之间都断不会走到性命相争鱼死网破那一步的。”
  “那可说不定。”永韵翻了个白眼说:“权力能改变人,没准儿他当皇帝当的久了不愿意下来,怕殿下抢了他的位子,所以想要暗中除掉您呢?”
  永菱低叫一声:“永韵,不许再口无遮拦!”
  永韵屡教不改,自己都快放弃自己了,哼唧着挪到云清身后:“殿下,奴婢下次一定注意。”
  “殿下,其他人倒也罢了,安阳丞相一心向着您,您总该把这件事告诉他知道吧?”永菱从永韵身上撇开眼,冲着云清询问道。
  云清沉思须臾,仍是摇头:“还是不行。”
  永菱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为什么?”
  “国君被俘之后被救回国尚且受尽压迫,更诓论区区一个争夺过皇位的公主。”云清伸出手,接住一片被风吹过来的花叶,笑得温柔:“他是皇帝,只要他不对我赶尽杀绝,他便永远都是皇帝。”
  “那如花呢?”永菱走到云清身后,盯着她的后脑勺问道:“殿下有没有想过,如果让陛下知道了如花的身份,您该如何护他周全?又该如何护住您自己周全?”
  云清凝着花团锦簇的光景,许久都没有言语。
  ……
  木门开启发出吱呀的声响,承亲王眯眼抬起头,见是一身华服的青年男子被恭敬地请了进来。
  他笑:“陛下贵人事忙,还有时间来看本王一个糟老头子吗?”
  云京墨目光掠过他苍白的两鬓,低笑了声道:“父亲知道的,你多活一日,我总有许多不安心。”
  承亲王闻言亦不生气,嗓子口有些发痒,他笑着咳嗽两声道:“我的身子快不成啦,我死之后,陛下尽可高枕无忧。”他说完觉着不对,摇头道:“不不不,云清不死,陛下离高枕无忧的日子还远着呢。”
  “云清不会死。”云京墨的眼神一瞬间狠辣,要杀人食肉般的凌厉:“该死的人是你。”
  “既然不想盼着我死,为什么不直接让人杀了我?”承亲王似乎很是不明白,看了眼周围簇拥着云京墨的奴才们,“这些人早已为你所用,你让他们杀了我,他们不敢不听你的。”
  云京墨看着他的眼眸冷得像冰,咬牙切齿地道:“你这辈子做下的罪行活该千刀万剐,杀了你太简单了,我晓得,让你活下去,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承亲王含笑望着自己的养子,“我对不住的是你的母亲,不是你。”
  “你还知道你对不住她!”云京墨挥袖扫下桌上的茶盏,怒不可遏地觑着承亲王:“你若是嫌弃她,当初又为何娶她?娶了她之后再三欺侮辜负,你如何对得起她千里奔俞时对你的信任、如何对得起她临死之前将我的性命交付到你手里的托付?”
  下人刚上来的滚烫的茶水溅到承亲王的小腿上,他恍若未觉般盯着脚下的地面,好像在想些什么。
  他这段时间时常这样,有时候一发呆就是一整天,奴才们只在旁边伺候,从不敢多和他说话,更不敢询问他所思所想。
  茶盏碎裂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随着盖头被揭起,女子面如桃花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
  他挥退了奴婢,低头凑在女子面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然后嘴里忍不住问了一声:“……从前敏亲王,他也是这么吻你的吗?”
  女子眼里的羞怯未及收敛,就被他这一句不经意的问话吓得惨白了脸色。
  他本该哄哄她,但话一出口,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构想起她和另一个男人朝夕相对的场面,越是想要控制就越是控制不住,最后眼前艳如桃李的美人都似失了颜色,只有被别的男子染指后的脏污。
  夫妻二人背对着睡了一晚。
  次日一早她哑着嗓音对他说:“如果你在意,我可以搬出去,你就当这场婚礼从未存在过。”
  “为什么要当它不存在。”他知道自己当时的神色语气俱是冷漠得惊人:“我只想让你知道,那个男人给不了你的东西,我可以给你。”
  “我想要的是一个一心一意对我的男人,不只是一场婚礼。”她霍地坐起身,说话时的声音淡淡。
  转眼间过了一年,夫妻俩甚少同房,即使同居一室,也是隔三差五的吵架,他并非不在意她,只是面对着她时总是忍不住想起她和另一个男人恩爱欢好如胶似漆的样子,嫉妒一旦冲上头脑就很难控制,他从前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可是那时他才发觉,对于她爱国别人,他在意得要命。
  夜里时饮了些酒,有个面相上有几分像她的侍女爬上了他的床。。
  他不知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容那侍女在他的榻上留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