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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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更新:2021-10-16 16:38 字数:13749
她想没人时候悄悄问一问:“高主任,您有齐寰的消息吗?我已经一星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电话打不通,短信不回。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听说抗震救灾医疗队那里条件很苦的,齐寰的身体可还吃得消?”
上午十一点,好不容易看高主任查完房,处理完医嘱去了主任办公室。
秀秀提一壶开水敲门进入主任办公室:“高主任,查房辛苦了,我帮您砌一杯绿茶解渴吧”
高主任抬起头:“好的,郑护士,谢谢。”
“那个,高主任,请问,您有高齐寰的消息吗?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打通他的电话了。给他发的短信也没有回复。”秀秀站在高主任办公桌前,毕恭毕敬,她细声细气的说着,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高主任黯然,齐寰啊,你叫我不说,行吗?不说只是暂缓,你就不回来了吗?
“齐寰,有些事耽搁在外,事情重要些,没能及时给你回电话,情有可原。这次我出去开会,见过他了,他说过些时日,他回鸢城时,亲自向你解释。”不愧是主任,说出个话来就是有水平,比兰贝依,韩强,李小晴技高一筹。
秀秀一抽鼻子:“高主任,我感觉不好,齐寰他没受伤吧。听说那里余震不断,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高主任说:“郑护士,谢谢你关心齐寰。”他的老泪在心里打转,还是和小姑娘谈谈吧,心里憋得难受啊,也早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郑秀秀,齐寰他受伤了。”高荫田深吸一口气,硬把涌上的悲哀压下:“他刚到那里遇到的余震,把高处尚不稳定的巨大水泥板震落下来。当时,下面正有个被埋了半截的孩子,楼板就向孩子压了下来。齐寰来不及多想,直接把自己的右腿撑在了孩子的脑袋旁边。着力点在右脚腕,整只脚当场砸没了,右腿股完全粉碎骨折。”高荫田哽咽的说不下去,他老泪纵横,不能自禁。
秀秀觉得眼前发黑,使劲抓住眼前的写字台边缘:“他,他现在哪里,有生命危险吗?我要见他。”眼泪就顺着话语淌了下来。
“他现在当地的创伤骨科医院,是齐寰自己不想让你和他妈妈知道,怕你们难过。”
“伤得怎样?”
“右脚砸没了,右腿多处粉碎性骨折。多处软组织损伤,已经度过危险期。”
“高主任,告诉我怎么去,齐寰现在需要我。”
“齐寰,他现在拒绝再见到你。”
“不,我一定要去!”
“不行。”
“高叔,求您了。我爱齐寰,无论他现在怎样,健康还是残疾,我一概接受。”
路英华院长第一时间知道了齐寰受伤的事,亲自跑到了普外科,他没有敲门,一把推开了高主任办公室的门,刚要责备高荫田,看到相对而泣的高荫田和郑秀秀愣了一下:“高主任,齐寰这么大的事,你让他在外面,你也忍心。”
高荫田见是路院长来了,赶紧起身让座:“当时齐寰病情危重,不宜远行,那边条件和这边一样。再说,姚起去了,所以就决定在那里先不回来了。”
夜深深,月融融,窗外吹来微微的风。病房里,静悄悄,只有护士的脚步声。
静悄悄的夜晚,所有的人都睡了,只有值班护士还张着清醒的眼睛。
齐寰的大脑和神经系统无法适应失去右脚的剧变,信息紊乱。
齐寰觉得,失去的右脚如被火烧,脑海中不断重复大石压下来的镜头,药物对幻痛没起太大作用,齐寰借冥想,以及精神控制身体能量的方法治疗,逐渐减轻神经反应敏感度。
然而,当他以为自己已经控制,疲惫不堪放松警惕时,幻痛乘虚而入。
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那块巨大水泥块,一遍遍的重复砸向脚腕,齐寰“啊——”的一声惨叫,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他的睡衣。
他大睁两眼,昏暗依旧的病房里,心电监护发出单调的“滴滴”声,他烦躁的一把扯掉了鼻子里的吸氧管。
旁边的特护正在轻柔的叫着他的名字:“高齐寰,你做噩梦了。”
齐寰猛一抬头:“秀秀,我想的你好苦。”他一把紧紧攥住了值班护士的手。
小王护士摁亮床头灯,端过一杯水:“高齐寰,喝杯水吧,你出了好多汗,口渴吧?”
齐寰接过水杯:“对不起,把你吓着了。谢谢你,几点了?”
“凌晨三点。高齐寰,你这几天一直在喊一个名字——秀秀,可你又不让你的朋友和父亲告诉秀秀你的病情。为什么?”
齐寰深呼吸:“因为我爱她。”面对陌生人,齐寰反而坦然。
“能和我说说她吗?”小王护士在转移齐寰的注意力呢。
“像你一样,她也是个护士。一个年轻的充满活力的白衣天使。是我一生的爱人。”齐寰的眼睛闪着晶亮。
“你觉得就这样离开她,她不会伤心吗?”
“长痛不如短痛。”
“至少你应该尝试一下告诉她实情。”
“然后是一段时间的怜悯加病态的热情,沸点过后的爆冷。在我,不能给予她正常的期望时,在一个下午,她孤独徘徊在商店时,她会感到赤ll的空虚和无奈。回过头来再装出虚伪的笑脸,给予我一个温暖和拥抱。而在她心的一角,将有一个我永远无法企及的角落。到那时的离别,将会是伤痕累累。”
“高齐寰,我听不明白了。”
“她跑的时候,我只能走。我无法与她同步,这将是我和她共同的悲哀。”
齐寰选择一个人躲起来疗伤,他不想看到秀秀忧伤的眼神,不想给秀秀增加那怕只是一点的麻烦。
可是,秀秀说,傻瓜,你是我的爱呀,你走了,我的心就空了,我的世界也就垮塌了,我们以青春和热血印记下的永爱无限,还是我们的箴言吗?
秋风不能回答。
一个人的悲哀!
第八十六章被家属打了
遭受工作场所暴力,可引起受暴者委屈愤怒恐惧,以及地位低下,工作厌倦和岗位满意度下降,这是严重的身心伤害。可是,秀秀来得及伤心吗?????
工作,继续工作。这几天,怎么没人找我替夜班了。
那好,我主动出击:“张姐,你家宝宝晚上又闹你了吧。这个大夜班我来上吧,你回家多陪陪你的小可爱,好好看着他。”
人生的无奈是,下一刻钟,你将再也不能重复现在的时光。
秀秀躲进工作这层厚厚的躯壳,想让重复繁重的体力劳动,以及多变的,惊心动魄的病情变化,充填自己的空虚。
这样,齐寰的影响就可以淡一点,再淡一点。
长风吹,弹奏高压电线呜咽,动荡着秀秀内心高起低落的波海。
秀秀正在护士站整理一天的护理病程记录。
突然,冲进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秀秀刚要问她找谁,脸上就挨了一巴掌,秀秀本能的捂着脸向后退,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她下意识的用手捂着被女人打了的右脸,唇角已经渗出了血丝。
这时,秀秀才看清来人是刚来的肠梗阻病人的家属。
秀秀记得很清楚,刚才给病人灌完肠时,这个女人在旁边说谢谢。
现在,还是这个女人,站在秀秀面前,狠狠的说:“你灌得好肠,我家男人都拉血了。”
秀秀一听惊了,刚刚还没事,她也是执行医嘱的护理行为,值班大夫下的医嘱,温盐水灌肠。
病人张英俊,男,四十三岁。因不完全性肠梗阻住院。
值班大夫医嘱,肥皂水灌肠,希望可以刺激肠蠕动,从而解除梗阻,免除手术之苦。
秀秀执行临时医嘱,温盐水灌肠。病人肠管没有排气排便,腹痛依旧。秀秀请示过值班大夫,吩咐再灌肠一次,这次,病人便后腹痛反而加剧。查体后发现病人出现腹膜炎症状。
肠梗阻是普外科的一类棘手的疾病,牵扯到诊断治疗及手术时机等一系列问题。
临床上碰到一些肠梗阻,诊断治疗方面,还是很头痛的,一般来讲,温盐水灌肠因为可刺激肠道蠕动,是不全性肠梗阻的一种可选择的治疗方法。
这出事,病人家属为什么只找护士不找大夫呢?
秀秀想赶紧通知值班大夫,她向旁边挪了一步,女人反应是秀秀要和她对打,正好她的怒气未消,抓住秀秀的衣领又是一巴掌。再要打时,手腕被一支强有力的手狠狠抓住。
韩强愤怒的说:“不能有话好好说嘛,谁给你的权利动手打人!”
秀秀的面颊当即肿了起来,她的眼睛通红,泪流满面,唇角流血。
她压抑着自己的委屈,对女人说:“你满意了。这时候应该赶紧通知值班大夫紧急手术,多耽误一分钟,你丈夫就多一分危险。”
女人大声喊:“我男人危险,你要负责。”
“所以,我要你赶紧通知大夫去。”女人一愣,转身向大夫值班室跑去。
韩强担忧的说:“秀秀,你没事吧?”
秀秀用衣袖擦了把眼泪,对韩强说:“我没事,你放心。和我一起去看看病人吧。”两人赶紧跑向病房。
备皮,c胃管,打术前针,一通忙活,秀秀终于把术前的工作做完。
韩强看病人家属在张大夫的带领下,进到电梯里,一把拽着秀秀到换药室,把换药室的门关上,轻轻捧起秀秀稍有红肿的小脸,摘下她的口罩。
他的拇指抹去秀秀唇角一丝血痕,心疼的把秀秀轻轻拥在怀里:“我答应齐寰要好好保护好你,可还是眼看着你受伤受委屈。”
秀秀眼泪婆娑:“韩强,我刚好不容易忍住眼泪,又被你勾出来了。”
“还疼,是吗。借给你肩头十分钟,你使劲哭一下。那该死的病人打麻醉测平面至少需要半小时,我十分钟刷手足够,另外十分钟还得看一下病人,安慰一下他。”
腹部手术,鸢城医院一般采用硬膜外麻醉。硬膜外间隙注入局麻药5——10分钟内,在穿刺部位的上下各2、3节段的皮肤支配区可出现感觉迟钝;20分钟内阻滞范围可扩大到所预期的范围,麻醉也趋完全。针刺皮肤测痛可得知阻滞的范围和效果。
韩强手臂收紧,用力抱着怀里瘦小的秀秀,任她的眼泪鼻涕抹在自己干净的白大褂上,就像至亲的兄长安慰自己委屈的小妹。
“谢谢你,韩强。”
“这么快就好了,我还想你在我怀里难舍难分多哭一会儿呢。”
秀秀不好意思的一笑:“去你的,就知道嘲笑我。哎,回头不许和小晴说今天的事。”
“怕她知道我在这里安慰你?”
“不是,也是。她性急,我怕她会过来跟那个人干仗。或者曲解了彼此的关系。”
“她不会曲解的。”韩强一顿,感觉秀秀在努力自己站直,“根本就是知道。我跟她说过,如果郑秀秀有什么事,我会出头的,这一辈子都是如此。”
秀秀抬头认真的看着他:“韩强,不要这样,我们是朋友。”
“你认为男女之间真的有这么纯洁的友谊?我好像没有这么崇高吧。这只是你理想的希望,不是我的。”韩强眼神黯然,转头离去。
病人紧急手术,术中切下的肠管显然是穿孔了。
是原先就有的穿孔,还是灌肠以后才穿的孔?肠梗阻病人该不该清洁灌肠?众说纷纭。
而事后的处理,由于病人家属的不依不饶,事情很快进入了法定程序,市卫生局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出面,对方请了律师,看来一场官司是难免的了。
这场官司结束后,虽然鸢城医院赢了官司,法院依然判医院赔付病人本次医疗费用,这让普外科的医护们很郁闷。
针对郑秀秀护士被打事件,以监控录像为证,鸢城医院的常年法律顾问冯塬律师提起反诉,指证病人家属打骂护士一事,要求赔付医药费用,赔付精神损失费用。
在有力的事实面前,病人家属不得不当庭道歉,接受法庭判决。
那天晚上,秀秀领着粉点儿去楼上齐寰的卧室睡觉后,于梅又打了一遍齐寰的电话,还是关机。
于梅又给高荫田打了个电话,电话是通了,还是那京味十足的“我坐在城楼观山景”的振铃声,电话却无人接听。
看看时间,晚上九点,高荫田还没回家,于梅认为高荫田大约在手术台上,就没再打。
于梅不知道,此时的高荫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老泪纵横。看着眼前响铃的手机,于梅的电话号码闪出,他不敢接起。他不知道该怎样跟于梅说,咱们亲爱的儿子,遭遇了这么大的苦难。
上次,齐寰只是割了一条阑尾,于梅就半夜去到医院,正所谓母子连心,能不急吗。
这次我要是一说齐寰截肢,可不把她急疯了,她要去那边的创伤骨科医院怎么办。路这么远,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如果她再病倒,这家里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等等吧,等儿子好一些,再和她说。
你还好吧,郑秀秀护士,今天委屈你了。在你任劳任怨的为你的病人服务后,还'。。墨斋小说'被家属惩罚,,,,,,,,,我明了你的伤痛和悲哀,在无言的北风里战栗。。。。。。。。
第八十七章齐寰,我们回家!
第八十七章齐寰,我们回家!
古筝,高山流水的音乐,从我的耳中流淌到心里,叮叮咚咚的小快板出来时,秀秀说:“齐寰,我们回家!”
齐寰半坐在病床上,身前的床上桌摆满了专业书,他已经开始全力以赴,准备三个月以后的出国留学。
喝一口清茶,齐寰半闭俊目稍息,窗外,雪花轻舞,所有的树叶都已陨落,光秃的枝杈犀利而又坚贞。
一只长尾巴的小鸟,落在窗台,歪着小脑袋对着齐寰鸣叫。
齐寰童心大发,撮唇吹起口哨,小鸟一愣,像是吓了一跳,扑拉一下翅膀,飞到了树枝上。
齐寰意犹未尽的看着小鸟在树枝上蹦来跳去,脸色渐渐暗了下来,他愣愣的看着,瞥一眼自己被子下的右脚,低头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假寐,一滴清泪从眼角悄悄滴落。
“齐寰——”
齐寰缓缓睁开眼,是他心心念念的秀秀,齐寰的眼泪就一直流一直流。
“齐寰,我们回家!”秀秀的眼泪淌了一脸尚不自知。她伸手轻拭齐寰眼角的泪,却越抹越多。
齐寰伸臂揽着秀秀,头靠在秀秀怀里,哽咽出声:“秀秀,我好想你——”
“我知道——齐寰,我知道你想我就像我想你——”秀秀的泪滴在齐寰的头上,秀秀伸手轻拂,却惊讶的发现齐寰黑漆漆的头发里,有几丝银亮的发丝。平时因为被齐寰齐根斩断看不出来,现在齐寰因为受伤卧床,长时间没理发,几丝银亮就显露出来。
秀秀紧紧抱着齐寰的头,眼泪静静渗进齐寰淡褐色的浓密发丝。
“齐寰,还记得树林深处那座红房子吗?”齐寰听得一头雾水,他抬起头来,好不害臊的擦着眼泪:“秀秀,是我受伤了。怎么你说胡话呢?”
秀秀轻轻叹气:“傻瓜,前生,我们就是夫妻了——”
小晴和韩强,兰贝依一起站在走廊上,静静看着屋里情深意重的一对。
小晴抹了一下眼泪:“韩强,齐寰不是不要告诉秀秀吗?”
“小晴,你不懂,因为他是男人。”韩强的眼泪硬咽了回去。
小晴眼巴巴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韩强眼睛直盯盯看着前面,自顾自的说:“其实,我也不懂了。”
兰贝依叹气:“是一份他认为必须有的担待。”
小晴,韩强,贝依他们三人是从医疗救护队那里来的。一个月以来,韩强基本上都是穿着手术室的刷手衣度过的。那些无影灯下鲜血淋漓的场面叠加,让韩强来不及悲哀。
病人喊着:“大夫你救救我。”腹腔里那长长的小肠却仅剩下一截。
截去砸烂的肠管,残端只能勉强做端——端吻合了,剩下二米多长的小肠,怎样吸收营养?这个人今后将在营养不良中度过。
正常人体小肠长度5——6米,小肠主要是吸收营养和分泌消化y,是支持生命的重要器官,如果切掉三分之二,人的生存质量将严重受到影响
十七岁的花季少女,胸廓被砸塌的同时,严重的皮损吞噬了她的茹房,连茹头都没有的平平的胸脯,将伴随她心伤一生。
还有孩子苍白的小脸,才七岁,就不得不摘除了脾脏,他的一生将是羸弱而多病的。
小晴急呀,一上午,就是打针,打针,打不完的针。
在鸢城医院心内科,她和王玉经常因为抢着去打针而翻脸。往往是王玉管区的病人,小晴早早的就把静脉针给打上了,气的王玉去找她们温护士长告状。
现在,小晴觉得是打不完的静脉针,换不完的药。还有危重病人抢救,一个二个,留置针,心电监护,吸氧,灌肠,胃肠减压。在这里,是全科护士,不分内外科的。
小晴越干越勇,一个月后,她忽然发现,自己那很准时的定期月经,居然没来。
科学报道:过强应激原作用后,妇女将会出现月经紊乱、哺r期妇女的泌r停止等症状,重者将危及肾功能。建议妇女儿童远离过强应激原。
兰贝依那天从骨科医院出来后,就去找韩强了,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安心。这一个月里,贝依成了韩强小晴他们的后勤部长,所有衣食住行一概在内。
兰贝依领着他温泉疗养院的三分之一职工,尽心竭力的为灾区人民服务。缺水了他出车拉水,药品短缺或者紧急出车,他一马当先。这些日子以来,兰氏集团在他们服务的地区,留下了响当当的名声。
秀秀是跟路院长和高主任的车来的。他们二人来到就直接去找病房黎主任,谈齐寰的义肢安装问题。
秀秀就直接到病房找齐寰了。
她刚到病房不长时间,小晴韩强贝依就来了,他们三人看到秀秀和齐寰相拥而泣,没有进去打扰他们二人,一直站在走廊。
黎主任陪着高荫田和路院长过来时,他们三个正眼泪汪汪的看着病房的齐寰和秀秀。
高荫田和他们打招呼:“韩强,你们来了。”
韩强回头看到路院长和高主任黎主任站在自己身后,马上和他们打招呼,没来得及收拾的心情,被一双赤红的泪眼出卖:“路院长,高主任黎主任你们好。”一个月的救护队工作刚结束,他们想和齐寰一起回鸢城,就绕道过来了。
高荫田假装没看见韩强赤红的泪眼:“谢谢,你们都是齐寰的好朋友,有时间请多陪陪他吧。还有齐寰想出国留学,鉴于他目前的身体状
况,将给他今后的生活带来不便。看你们是否能够劝他先过一段时间,等身体状况恢复良好再出去。”
小晴说:“这话得是秀秀说,我们说恐怕没她说话有分量。”兰贝依反而说那也不一定,我们尽力说服他吧。一群人走进屋里的时候,齐寰已经平静多了,秀秀正在帮他收拾东西。
“齐寰。”齐寰抬头:“爸,路院长,黎主任,你们好。”黎主任这些日子以来,可真的是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了。尤其是在齐寰帮助他翻译了科研论文,投稿《柳叶刀》医学杂志后,更是对他另眼相看。
他已经开始劝说齐寰改行读骨科的博士研究生了,他相信,假以时日,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美好前景的诱惑,齐寰会听从于他的建议。
他觉得,齐寰这点残疾本来就不算什么,好好练练,完全可以站在手术台上,做下一个个漂亮的骨科手术的。来日方长,慢慢来吧。
“齐寰,最近感觉怎么样?”他毫不避讳的一下掀开了齐寰的被子,意图为齐寰查体。
齐寰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他的手下意识的拽过被子,重新盖住了自己的下肢。
“谢谢黎主任,我好多了。”他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子,很明显的不想黎主任查体。
黎主任一愣,当即明白他的意思,他顺着齐寰的动作,轻轻拍了拍被子:“齐寰,一星期后将送来义肢。你是在这里继续住院等,还是先回鸢城,等义肢来了我再通知你?”
高荫田说:“先回去吧,将养一段时间,再来安装义肢,齐寰你看怎么样?”
路院长说:“我看这样行,凡事不可c之过急的。”
韩强说:“齐寰,你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我帮你。”
齐寰缓缓的说:“爸,我想走着回去!”
秀秀说:“高主任,我留下陪齐寰在这里等吧。”
齐寰说:“谢谢你,郑秀秀,我想一个人等。”
黎主任微微笑了笑:“没事的,齐寰这段时间和我们科里的大夫护士们都熟了,有什么事我们都会帮他的,你们就请放心吧。”
齐寰说:“谢谢您,黎主任。我给您添麻烦了。”他回头对路院长说:“路院长,您开总结大会时,请不要把我受伤的真实情况公之于众。先谢谢了。”
路院长回头看着高荫田,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好的齐寰。我们将为你申请鸢城医院优秀医务者工作勋章,享受终身荣誉称号。我还将代表院党委向鸢城市委举荐,宣传你临危不惧,舍身为他人的高尚品质。
齐寰,你是好样的,鸢城医院为你骄傲。高主任,也谢谢你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好儿郎。好儿郎在祖国危难时,自当冲锋在前。”
下雪了,晶莹颗粒打在脸上,凉意渗人。秀秀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她明白齐寰不愿她留在身边的原因,却还是不忍离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秀秀还磨蹭在齐寰病床前:“好齐寰,你就让我留下吧。保证不烦你,我这样回鸢城会寝食难安的。”
齐寰唬起了脸:“哎,郑秀秀。每个人都有自己空间的,就是夫妻之间也是如此,何况你我。走吧,该回去时我自然会回去的,不用挂念。”
秀秀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心是这样空,空的只能装进一个齐寰,然后被塞得满满的,再也转不过身,喘不过气。
她开始发呆,没人时闲坐窗前,看寒风旋起一堆堆颓败的枯黄。时而叹息,时而傻笑,时而抹泪,看的小晴直摇头:“秀秀,你是不是傻了。”
你的痛,藏着我所有的错过!宁愿让寒风追着遗憾,你就是不说。
你的痛,烙印我的脆弱,以及盘根错节的思绪。总也抹不完的眼泪,滋润着生长的情思。
你苍凉的歌谣,闪出生命的火花,照亮我的路。
你的痛,是我的寂寞。零落在朦胧的醉乡,含糊着你的姓名。
太多痛,快要压弯爱情的箴言。半卷帘珑,你的身影在暮色里苍茫。
哥,我还没有攒足,面对你离开的勇气。
秀秀使劲想,齐寰,我怎样留你在身边!
第八十八章齐寰回家
就这样吧,,,,,,
齐寰的手机依然不开,理由是现在他正在备考,不想别人打扰他的学习。
无奈之下,秀秀想到写信。
拿出纸笔呆坐半天,落笔千言,自己看看都是废话连篇,意不知自己所云若何。眼前,全是高齐寰帅气苍白的面容,忧伤隐忍拒人于千里的眼眸。
于梅给秀秀打电话:“老高说齐寰在外地集训,准备出国读博。所以这段时间没在鸢城。秀秀你不要着急,齐寰回来肯定会去找你。”临了请秀秀带粉点儿到清荷园的家里吃饭。秀秀婉言谢绝。
郑秀秀给高齐寰的第一封信:
亲爱的齐寰:
如果你百~万\小!说累了的时候,就打开我的信看看。我想,这也许可以为你解脱一些寂寞。
离开你的时候,感觉你关闭了心门,我没有钥匙,无法打扫你的房间。
晚上搂着粉点儿睡觉,感觉你关注的双眸荷叶一样开合在我的心田,好想和你一起,看鸢城美丽星空,一起去林间小径漫步。
可是,你不在,我怎么欢乐。
晨会时,高主任讲课,我走神看你在对我说:“喂,郑秀秀,孩子哭了。”那天就是这样,我出丑了,被李护士长勒令休息半天。
齐寰,真的好想你。可是,这封信,你看了吗?
齐寰等义肢的七天,接到秀秀七封挂号信,他好想敞开阅读,想给秀秀写回信,想说:“我心爱的秀秀,我想你永远在我的身边。”
齐寰紧紧攥着这七封信,居然没有打开,他怕拆开后,扑面而来的秀秀将他淹没,他将再也找不到自己。
他必须站起来,站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世界上还有比爱更重要的吗,这是齐寰目前正在冥思苦想的。
康复训练,义肢安装,一股无奈的喜悦充斥着齐寰的内心。
黎主任很惊讶齐寰伤腿的恢复程度这么快。同时手术的病人,伤肢还肿胀得厉害,而齐寰却几乎完全消肿。
这得益于姚起大师的超凡功力。
齐寰不说,黎主任不知,姚起大师去而复返几次,都是在午夜时分,功收即离,无人能知。
齐寰想像以前一样,体验奔跑和快走的乐趣,却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些刚刚属于他的,必不可少的装备。
齐寰的路,要从头再来。
齐寰只通知了老爸高荫田他回鸢城的时间。
下午二点,高荫田推掉一台手术,怀着急切的心情,风驰电掣的开车去鸢城的青鸾机场接机。
远远的,儿子向他走来,微跛的步态,忧郁的眼神。风吹动齐寰长长了的鬓发,看上去,儿子依然潇洒如玉。臭小子,你可让你老爸担心死了。
高荫田对齐寰在创伤骨科医院黎主任那里的病情变化了如指掌。他几乎每天一个电话打给黎主任,询问儿子情绪乃至心理变化,伤肢的健康恢复状况。
齐寰来到高荫田面前:“爸,我回来了。”齐寰抬头看着自己的老爸高荫田,灾难发生后,这是第一次与父亲对视。
高荫田抬手使劲拍打了一下齐寰:“臭小子,终于回来了。”
眼眶里不知不觉涌上的湿润叫他有点不知所措,反倒是齐寰张开双臂,自然而亲切的用力抱住了他:“老爸,让您担心了。”
“走吧,儿子,我们回家。”高荫田不问齐寰安装义肢的具体情况,虽然,他很想知道。
“路上这么长时间,累吗?”高荫田沉吟着问。
齐寰知道老爸想问什么:“爸,我的义肢安装很成功。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您就不用c心了。”
“还有。”齐寰深吸一口气:“不要对我老妈说我这次受伤的情况,最好一直不提。”
高荫田说:“恐怕瞒不过去吧?”
齐寰回答:“至少,我出国留学前这段时间,不要再一次让我面对眼泪和伤痛了。”
高荫田沉默着,他稳稳把着方向盘:“好吧,你这个决定,恐怕在今后的某个时期内,你妈将会埋怨我很久的。”
“对不起,您权当帮我。”
“好吧。”
“谢谢爸。”
“齐寰你打算具体什么时间走?”
“大概一个月以后吧。”
“就快过年了,要不过完年再走?”
“不了,已经决定的事,不想拖延了。”
“那好,先就这样吧。”
于梅今天可真高兴啊,齐寰终于回来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就坐在自己身边,于梅说:“齐寰啊,出去学习很累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别说了,老妈。那地方饭菜我吃不惯,一顿饭下来辣的我直冒汗。总想起家里的饭菜多么好吃,结果,越想也就越吃不下了,经常半饥半饱的,能不瘦吗?”
于梅说:“齐寰,你回来就赶紧给秀秀打电话,她都问我好几遍了。”
齐寰答应着站起来,走向旁边的单人沙发,家里座机就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
于梅盯着他走路的姿势:“齐寰,你的右脚怎么了?走路怎么有点跛脚,你扭伤脚了?”
“嗯,下楼梯下的急,闯着腿了,又扭了一下脚,就成这样了。”齐寰轻声回答。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拍片了吗?骨头有事吗?”于梅是发自内心的着急,这可是自己亲亲的儿子啊。
齐寰答非所问:“没事,妈,别担心。”他赶紧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郑秀秀,我高齐寰。今天上什么班?”
电话里,于梅在旁边都能听到秀秀惊喜的声音:“齐寰,你回来了。今天我白班,这正准备下班呢。你在哪?”
“我刚回家。晚上你有时间吗?带粉点儿过来吃饭吧。”
“好的。我知道了,待会儿下班我先去幼儿园接着粉点儿。小家伙可想你了,没事拿着影集乱翻,看到你的照片就叫爸爸。”
“是吗,我可给粉点儿买了礼物的。呵,这爸也不是白当的。”
于梅亲切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高兴,脸上就笑眯眯的:“齐寰,要不你出国以前先和秀秀登记结婚怎么样?”
“还是等回来再说吧,我这一去就是好几年,也不知以后会有什么变化,先不要把事情办得太急躁了。”齐寰推脱着。
“我和秀秀妈已经商量好了,你回来就赶紧安排个时间,两家人上饭店一起吃顿饭。坐下来谈谈,联络一下感情,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齐寰你看怎么样?”于每一股脑的把这一段时间揣摩了好多遍的事情和儿子商量。
齐寰说:“妈,我最近在外地学习有些累,不想应酬。过些日子再说吧。”
于梅有点扫兴:“也好,你先休息几天再说。明天我去超市买只团鱼给你煲汤喝。”
唉,又塞车了,这下班的高峰时段,城市的交通又紧张起来。秀秀心里那个急呀,快点,这蜗牛一样的公交车什么时候才到站。粉点儿可不管这些,坐在秀秀怀里兴高采烈的东张西望。
终于到齐寰家了,大人们的热情让粉点儿十分高兴。秀秀看有人帮她看孩子了,赶紧去厨房帮小翠。
一个晚上,秀秀的眼神追着齐寰,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和齐寰对视的机会。
到家的时候,秀秀领着粉点儿刚一进门,齐寰就张开双手,笑眯眯的看着粉点儿,秀秀怕他抱着粉点儿站不稳,就赶紧把粉点放在地上,要齐寰领着她到沙发坐:“粉点儿,爸爸刚下飞机,累了,让他休息,粉点儿乖,不要让爸爸抱。”
粉点儿相跟齐寰走到沙发坐下,毫不客气的自己爬到齐寰怀里,搂着齐寰的脖子不撒手,小嘴脆生生的叫着:“爸爸。”惹得于梅在旁边一个劲的夸她。
于梅伸手:“粉点儿,乃乃抱。”粉点儿摇头不跟,坐在齐寰怀里,抱着齐寰给她买的粉色小熊,看《樱桃小丸子》在电视上诡计多端。
晚上,秀秀要领粉点儿回去,于梅不让,坚持留她。秀秀眼巴巴的看着齐寰,希望他说让她留下。
齐寰不抬头,只是嘱咐孩子:“粉点儿,回去以后不要和胖宝打仗,要和小朋友和平共处,明白吗?”
粉点儿点着小脑袋,拍着小手笑。
高荫田很突兀的问:“郑护士,下午的胆石症手术顺利吗?病人回病房后情况怎么样?”他这是在给儿子解围呢,齐寰也许还没有想好怎么与秀秀相处,就先维持目前的局面吧。
秀秀回答:“手术很顺利。只是刚开始时,病人家属因为不是您主刀有点情绪。后来侯副主任给他们家属做工作,介绍手术过程很顺利取出了两颗结石。看着病人一般情况良好,家属也就慢慢的接受了。
我下班的时候特意过去看了一下,t管引流通畅,术后半小时引流胆汁十毫升,色黄。病人心电监护显示一般情况良好,血压120/80毫米汞柱,心律整齐,血氧饱和度99%。”
“术后上镇痛泵了吗?”高荫田一一细问着。
“上镇痛泵了。病人家属找于副护士长了,希望能够将这块费用转成治疗费用,可以报销。”秀秀知道主任没来得及上手术台,肯定比较挂心这个病人的治疗情况。虽然这个病人不在自己的管区内,也尽量多的了解了一些情况。
镇痛泵的费用不在大病医疗统筹范围之内,而转成治疗费用后,就在范围之内了,也就可以享受优惠了。
今天就这样吧,,,,,
第八十九章分手
悲哀中,,,,,,,,
“恐怕不行吧。他转成治疗费用,一旦查出会双倍罚我们科的。再说,麻醉科怎么提成,毕竟镇痛泵是由麻醉科提供。”高荫田的原则,是规定就要百分百的执行。
“好像,于副护士长和侯副主任已经与麻醉科吕主任协商,转成治疗费后,材料费让病人从门诊走账。这样,麻醉科的收入应该没问题了。”秀秀猜测着说。
高荫田说:“要是每个病人都这样,那我们是不是该改章程了。如果让社保处知道,这等同于变相套取社保基金,恐怕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一开了这个头,每个病人都要这样,就麻烦了。不行,明天我得提醒一下侯副主任。”
于梅说:“能过去的尽量过去,管多了,别人会有意见的。毕竟,人家也是主任级别。而且根子比你硬。”于梅所说的,侯副主任根基硬,是指他的老岳父是退居二线的老卫生局的党委书记。
高荫田听着不顺耳,便沉着脸不接于梅的话茬。
秀秀看了看俩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高主任,恐怕已经走帐了”
于梅马上说:“那就更不能说了,人家前脚刚做完工作,后面就有人挑毛病,这绝对犯忌讳。”
老鸢城人的风俗习惯,团圆饺子送行面。今天晚上,于梅征求了一圈意见,还是包了白菜r馅的水饺。
秀秀领着粉点儿进门那会儿,水饺已经包好了,是小翠和好面,剁好馅,她擀着皮,于梅包的。然后再做菜。
吃饭时,秀秀用小碗盛着一个水饺,用小饭勺铲碎,再一勺一勺喂给粉点儿。
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抬头看到大人们都用筷子从大盘里一个个夹起来吃,就毫不犹豫的指着大盘水饺:“妈妈,要。”
秀秀不给她,拿小饭勺喂她碎水饺,粉点儿不干。
齐寰在一边拿过一个大盘,放上几个水饺,摆到粉点儿面前,粉点儿抬头看看秀秀,秀秀趁机给她喂了一勺碎水饺。
粉点儿又回头看看齐寰:“谢谢,爸爸。”这一声说的是如此响亮,一桌的人都笑了。
粉点儿看大人笑,她就更高兴了,一把抓着齐寰的筷子,当当敲了两下盘子。秀秀马上制止她的玩闹。
齐寰说:“秀秀你让她自己吃,你快吃吧,水饺凉了不好吃。”
秀秀说:“她自己吃弄的到处都是。”
齐寰见贯不怪的说:“小孩子都这样,不要太约束她了。粉点儿现在四肢动作还不协调,再大一点就好了。早开始锻炼孩子的四肢协调动作,有助于大脑发育。”
现在,粉点儿站在大人们平时吃饭时坐的硬木椅子上,眼前放着的大盘里的几个水饺,已经被她的小手抓了个稀巴烂,然后像吃手把r一样,一把塞到了嘴里。
小翠开心的笑着说:“粉点儿,你吃成小花猪了。”
高荫田于梅笑眯眯的看着粉点儿,小家伙吃得到处都是,秀秀紧忙的拿餐巾纸给她擦,齐寰笑着说:“秀秀你等她吃完一起擦吧。”
秀秀说:“齐寰,看你出的好主意。刚换上的干净衣裳又脏的没样了。”
粉点儿忽然大声说:“爸爸好。”一桌人都笑了。只说爸爸好,妈妈不好吗。
吃过饭,秀秀抢着收拾碗筷,比小翠还勤快,于梅在旁边看着赞叹:“这外科出来的护士,就是手脚麻利。”
现在,粉点儿被严肃的爷爷高荫田抱到了客厅里,她抱起自己的粉色小熊,下口就啃,高荫田就纳了闷了,这小家伙难道没吃饱吗?
齐寰冷冷的声音:“爸,别让孩子啃玩具,这习惯不好。”
高荫田从茶几上拿了个红苹果,换出了粉点儿两手抱着的粉色小熊,粉点儿开始认真的啃苹果。
于梅推着轮椅过来:“老高,你给她削开一点皮。”
“让她啃着玩吧,没事。”
于梅四处张望:“齐寰呢?”
高荫田说:“上楼了,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也累了。”
于梅说:“这孩子,体质怎么这么差了。明天你带他上医院检查一下,别是有什么病。”
高荫田说:“他是大人了,咱们别管得太多。”
齐寰努力像往常一样上楼,却不能做到。
现在,他感觉最方便的动作是左脚上一个台阶后,右脚再跟着上。而右脚直接上台阶时,齐寰感到很吃力。
他还是像平常一样左右脚交替上楼,及等这不到二十阶的楼梯上完,齐寰居然累出了汗,心怦怦跳着,齐寰一把推开自己卧室的门,感觉恍如隔世,一种久违了的松弛感迎面扑来。
随手放下背包,看着老爸悄悄为他搬上来的大件行李,心里居然没有感觉。
他脱下外衣,甩掉皮鞋,仰面倒在大床上,被褥浆洗完后,太阳晒过的清香埋起了他,一股熟悉的懒散放松感,一下让他昏昏欲睡,他的心里有一种从来没有的空虚,让他提不起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齐寰觉得稍微有点发凉的身体被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