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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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更新:2021-10-29 10:19 字数:13731
昨晚被月霜用膝盖顶那一下正撞到要害,程宗扬没好气地把她交给小紫,咬牙切齿地静心养伤。这会儿休养得差不多,又得知泉玉姬抓到元行健,才赶到晴州监牢。
看到泉玉姬手握纸笔,一副公事公办的纪录口供,程宗扬气就不打一处来。
说到底,如果不是泉贱人见死不救,自己也不会挨这一下。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自己终于懂了:对于这种贱人,善意和宽容只会被当成软弱无能,只有狠狠羞辱她、让她认清现实,她才会甘之如饴地当好奴隶。
泉玉姬正伏案笔录,身体忽然一颤,包裹在捕快劲装下的圆臀像被人打了一掌似的猛然抬起,哆嗦几下。她连忙回过头,程宗扬大模大样地坐在藤椅上,两腿分开朝她勾了勾手指。
泉玉姬冷漠表情一瞬间变得妖媚。她放下纸笔,起身想走过去,腹部却像挨了一拳,弯腰跪倒在地。
程宗扬收回真气,懒洋洋说道:往后你在我面前只有两种姿势:跪着或躺着。除非老爷想站着用你,你才能站起来,明白了吗?
凑啊哟!泉玉姬手脚并用地爬到主人面前。
程宗扬毫不客气地抓住她的秀发,把她漂亮面孔按在自己腿间。
元行健睁大眼睛,看着神情凛然的女捕快忽然间像换了一个人,当着自己的面用嘴巴解开那个年轻人的裤子,像娼妓一样替他品箫。
程宗扬若无其事地一手伸进泉玉姬衣内,抓住她的丰r,一边道:说吧,姓蔺的在什么地方?
元行健脸色时青时白。那女捕快的身手自己见过,比自己高了一筹不止,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却像个玩物。这个姓程的年轻人到底有何等惊人的艺业就不好说了。再想到在紫溪时他手下的武二郎,元行健立刻判断局势。
在上清阁!元行健心一横道:蔺教御受了伤,到现在还起不了身。你要想对付他,我可以带路!
太乙真宗的内斗已经白热化,连勾结外人对付同门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程宗扬对太乙真宗的未来越来越不看好。
太乙真宗也是名门正派,怎么连你这种土匪也收进来?
元行健折断的手指垂在枷上,一边咬牙吸着凉气,一边道:林教御有些事不方便做,才招揽小的。
什么事他不方便做?
……林教御在外面有些生意,要人打理。
什么生意?
有几家当铺,元行健忍痛道:平时也放些高利贷。
太乙真宗堂堂教御居然私下放高利贷?林之澜有那么爱钱吗?他要那么多干嘛?
他没来晴州?
林教御在龙池,十几年来从没有下过山。
掌教王真人的弟子大都在左武军,太乙真宗现在最强的是哪一支?
论人数,林教御的门人最多,不过蔺教御和商教御加起来也不比他少。
卓婊子呢?
元行健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卓云君:卓教御门人不多,但几个女道观都是她执掌。
夙未央呢?他偏向谁?
夙教御性子古怪得很,自己去了塞外,说要依照掌教真人的遗命拥立新任掌教。
王哲在草原尸骨无存,夙未央的表态分明是两边都不帮。蔺采泉、商乐轩看来已经联手,一同对付林之澜。林之澜不分好坏召集这么多门人,多半也为这一天准备。
见程宗扬没有反应,元行健勉强挤出笑容,奉承道:程公子好手段!这女人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扮起捕头来也似模似样,在公子面前却这么服贴,佩服佩服!
程宗扬大笑道:什么扮的!这可是如假包换的六扇门捕头!
元行健张大嘴巴,那张凶狞面孔看起来又呆又傻。
看不出来吧?这婊子就是个贱货!程宗扬握住泉玉姬的头发,将她的面孔拉起来,是不是?
内也!泉玉姬用新罗语应道。
程宗扬笑道:元兄眼睛瞪这么大,想不想看看这个六扇门女捕头衣服下面的模样?
元行健强笑道:不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泉捕头,把衣服脱了。
泉玉姬毫不迟疑地爬起来,解开衣带脱去上衣;她刚把裤子褪到膝间就被程宗扬推到栅栏上。泉玉姬浪叫一声,两手扶着牢房木栅,茹房挺起。她弓着腰,双膝并紧,臀部向后挺起。浑圆的p股又耸又翘,臀r丰满白腻,这会儿光溜溜悬在半空,充满诱人r感。
程宗扬一手伸到泉玉姬臀间,毫不客气地在她股间拨弄,然后踢开牢门把她拖到牢内。
泉玉姬心头一阵战栗。她当然知道昨晚自己在主人的危难关头见死不救已经形同背叛,但一直心存侥幸,觉得这位主人其实为人温和,不会给自己什么惩罚。
可程宗扬打定主意,给猴子一条项链不如给它一顿鞭子,让它知道背叛要吃的苦头。
躺上去,把腿张开!
凑啊哟!泉玉姬扭腰摆臀地爬到书案旁,横躺在上面。那张书案只有尺许宽窄,半尺高低;泉玉姬躺在上面,下t被高高垫起。她白美双腿朝两边张开,当着那个陌生囚犯的面,将自己下t秘境尽数展露出来。
程宗扬笑道:怎么样?这个六扇门贱人还不错吧。
元行健咽了口唾沫,好个鲜嫩的美人儿……他卖力地拍马p,嘴上奉承道:恭喜程爷!程爷好艳福!这位捕头一看就是个能生会养的!什么时候程爷办喜事娶她过门,小的少不得要讨杯喜酒喝喝!
他心里打着主意,只要程宗扬一高兴,答应下来,自己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没想到程宗扬哈哈大笑,娶她过门?你会娶一条母狗当老婆吗?
元行健连忙改口:怪不得呢!这贱人一看就是个又s又浪的下流货,千人骑万人压,怎么配得上程爷?
程宗扬笑道:泉捕头,该对你的口供了。
泉玉姬几乎能感觉到那个陌生囚犯炙热目光落在自己下t,体内立刻升起一股火辣辣的热流。那是一个月前……她一边说,一边拨开下t,蜜x鲜花般绽开,x内水汪汪的,露出一片闪着水光的红艳软腻。
老爷在山里让奴婢脱掉裤子,露出yx。奴婢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女……
泉玉姬把指尖放在x口,捅进蜜x模拟当时情景:老爷用大r棒干进奴婢yx,给奴婢开了苞,采了奴婢的处女花。
元行健看得眼都直了,却不知程宗扬早已动了十二分杀机,不准备留下他这个活口。
程宗扬真气透入窍yx,锁住魂影。泉玉姬如同心有灵犀,翻过身子跪在狭小书案上,然后翘起浑圆p股,双手抱着臀r,将雪白的大p股朝两边分开。女捕头白滑臀沟整个暴露出来,里面湿淋淋满是yy。
程宗扬一手伸进泉玉姬臀间,那贱人白生生的p股扭动着,水汪汪的蜜xy水四溢。泉玉姬对羞耻的承受力出乎自己意料,或者说她在死亡的威胁下,y贱程度出乎自己的意料。
程宗扬一边挑弄一边道:泉捕头,来试试你的后t花!
程宗扬拔出手指,将指上yy抹在泉玉姬白生生的臀沟内,尤其是柔嫩的gd。
泉玉姬脸色微微发白,接着堆起笑容。
听到了吗?有人夸你p眼儿够嫩。
泉玉姬道:古吗朴思密达,谢谢……
程宗扬挺起阳具,对着女捕快柔嫩gd用力一挤。
元行健道:程爷的家伙好生威风!比武二爷还威猛几分!
这纯粹是睁眼说瞎话。自己虽然不算小,但和武二那种牲口级的相比,完全是人与兽的区别。
泉玉姬身体绷紧,肩头包扎过的伤口渗出血迹,脸上露出痛楚表情。芝娘和丽娘都说过,第一次被人用后t简直比破处还疼痛几分。但对这个黑魔海的御姬奴,程宗扬没有半点怜香惜玉,腰身一挺,当着陌生人的面干穿泉玉姬的嫩g。
泉玉姬咬住牙关,喉中发出一声痛楚呻吟。她后t极紧,阳具大概挤进寸许深浅;挤压着g头的嫩g忽然一软,g头已经挤进肠道。
身下的新罗姬雪臀高举,用未经人事的嫩g承受他凶猛撞击,一边道:哦泥……哦泥……老爷的大r棒好厉害……奴婢的后t花被老爷的大r棒干了……
程爷好威风!元行健道:一下就把这个捕快婊子的p眼儿给开了!
被月霜踢伤的阳具还有点青肿,这会儿硬邦邦c在泉玉姬g中,仿佛被她柔嫩的p眼来回按摩。理智逐渐被r体的原始欲望占据,程宗扬一手抓住泉玉姬的茹房,阳具一边在她战栗的g中抽送。
在程宗扬眼里,身下这个新罗贱人已经从奴婢下降到玩物的档次,而牢中的元行健顶多是个死人。他用力挺动阳具,小腹不断撞击充满弹性的雪臀,发出清脆r响。粗大的阳具在柔嫩的p眼儿里进出,将狭紧gd不住撑大。
泉玉姬肩头鲜血顺着玉臀流淌下来,火热阳具干开她紧凑的菊g,坚硬的g头不住捣进肠道,p眼儿像被搅碎传来一波波痛意。
她的下t仿佛被一只无形手掌揉弄,触电般震颤的稣麻感从x口一直延伸到蜜x尽头,y水像被压榨似的从蜜x不停溢出,将两条白美大腿淌得湿淋淋的。
泉玉姬两颗乃头充血般翘起,喉头仿佛泛出jy的气味,整具身体都被主人笼罩;从茹房、蜜x到p眼儿,从发梢到足尖,所有隐私部位都被主人强势占据,每一寸肌肤都在主人的侵占下战栗。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献出魂丹的女奴不会再背叛。对于失去魂丹的女奴来说,她们的r体与魂魄都与主人连为一体;无论飞升天堂的极乐,还是沉沦地狱的无边苦楚,都在主人一念之间。
元行健眼睛像充血一样,嘴角流出白沫。
把勒!把勒!快!快!泉玉姬吃痛地叫着,她伏在散发着泥土霉味的监牢中,身为捕快却像一个被凌辱的女囚。后t的剧痛和蜜x的快感交织在一起,在主人的抽送下,身体正一点一点软化着卑微下去,越来越渺小,直到变成主人掌中一团软泥,被他随意揉捏成各种形状。
臀间痛楚越来越剧烈,忽然间,一片浓稠鲜血猛然飞起,雨点般泼了自己一身。
哦泥!泉玉姬尖叫着,下t的蜜x像开闸的泉水一样喷涌,溅出一股又一股yy。
程宗扬收回沾血的手掌,额角太阳x伤痕微微跳动,一股寒意流入体内。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再次泛起,直到死亡气息完全融入丹田。
浑身血脉贲张勃发,心头奔腾着杀戮的欲望。程宗扬低吼一声按住泉玉姬细白脖颈,迫使她脸颊贴在洒着枯草污血的泥地上,阳具在她狭紧g内凶猛进出,从后面用力干着这个双膝跪在书案上、雪臀高高翘起的女奴。
光线渐渐暗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程宗扬阳具一挺,在泉玉姬因痛楚而战栗的g中喷s起来,将杀戮和性欲的冲动一并s进她火热的肠道内。
程宗扬直起腰:去告诉仙姬,东瀛来的飞鸟上忍邀她明天见面。
请续看第二十四卷
【书名】
【分卷】第廿四卷
【作者】龙璇&弄玉
【出版】台灣河圖文化
【简介】
与孟非卿联手直捣黑魔海在晴州的老巢,大破贼众还搜刮到不少金铢,解了鹏翼社的资金短缺窘境。
程宗扬生起疑惑:如今黑魔海如乌合之众,却有一些年轻教众修为甚深;难道主事者藏有何种秘典,足以快速制造高手?
蔺采泉寻上门,虚情假意地威吓他不得介入太乙真宗内部夺权,引得秋少君执意上龙池一问究竟。
程宗扬在晴州与乐明珠再次相逢,小紫使计诱来小香瓜,亮出贝齿狠咬一口,接着吸啜小香瓜的鲜血!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目录】
第一章§宛若神姬
第二章§巧取贼窠
第三章§戏中有戏
第四章§y阳鱼踪
第五章§棺中倩影
第六章§香粉明珠
第七章§少君心悲
第八章§兰汤浴美
【正文】
第一章§宛若神姬
云母石制的香盘中,一枝深栗色线香缓缓燃烧,丝般纤细的烟雾缭绕着袅袅升起。
忽然一股劲风袭来,烟雾弥散。堂上风雷大作,程宗扬精赤上身,双刀呼啸飞出,随着肌r牵动,汗水从他轮廓分明的胸膛不断飞溅开来。
在他对面,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左手持盾,将他的攻势一一封死;右手单刀不时攻出,迫使程宗扬回刀防护。
程宗扬体内真气游走,双刀犹如虎狼不停撕咬对手的防线。一滴汗水从他鼻尖淌下,在落到胸口的一刹那,对面的盾牌忽然一侧,藏在盾后的单刀抓住他一丝疏忽,从他双刀之间挑入。
那滴汗珠被刀锋斜斜切开,单刀如风避开他的双刀,疾掠咽喉。程宗扬腰身一扭,向侧方跳关,本来散乱的双刀猛然一收,左刀准确劳在单刀刀尖上,右刀劳在单刀刀锷寸许的位置。
双刀以截然不同的方向同时劈中单刀,强劲力道使单刀刀身为之变形。对面的汉子手臂剧震,眼看单刀要被程宗扬的双刀夺走,忽然左肘一翻,缚在臂上的盾牌像一面铁砧撞开程宗扬右手的钢刀,撤回军刀。
等的就是这时候!程宗扬暴喝一声,左手钢刀趁势下滑,劈在那汉子翻肘时暴露在盾下的臂上。
程宗扬往后跳出一步,双臂一展,将双刀交叉c到腰后。肌r隆起的胸口缓缓起伏,汗水像水流淌。
那名军士解下盾牌,向程宗扬敬个礼,退到一边。若不是程宗扬劈出时用刀背,自己的手臂便废了。
孟非卿点了点头。“有些长进。”
“老大!”程宗扬道:“天天当靶子给你们打,也不教我几门绝技,你也太小气了吧!”
孟非卿讶然道:“绝技?”
程宗扬气哼哼道:“还装呢!别人遇见高人不是能得些秘宝,就是能混两门绝技傍身,修为刷刷向上升;哪像我这么倒霉,除了挨打还是挨打。”
“你想要什么?”
程宗扬精神一振。“我这人不挑剔,有什么玄功绝技之类的,随便给个一、两门就行!神兵利器也可以啊,你看我都混都这么久了,用的刀还是十几个银铢一把成批买的,拿出去都没面子。”
“说到玄功绝技,你的九阳神功和太一经难道不是吗?”
程宗扬道:“除了力气大点、跳得远点,这两样感觉没什么用。有没有什么能让我一下子跳到六、七级修为,随便一招就能把对手灭掉那种的?”
孟非卿笑道:“你若学会这种功夫,千万要拉兄弟们一把,要我给你磕头拜师都行。”
程宗扬气道:“不想教,你就明说好了。”
孟非卿忽然道:“你现在有四级修为了吧?”
“差不多吧。”
“你什么时候进入四级的?”
程宗扬想了想。“有一、两个月了。”
“你知道我进入四级,练到你这种水准用了多久?”孟非卿道:“我四岁学艺,二十三岁那年才进入第四级。到你这种修为足足用了三年。”孟非卿道:“九阳神功和太一经都是顶尖神功,老孟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你欠缺的只是临敌经验和时间。时间我给不了你,只好多花些心思在临敌经验。”
说着他站起身、解下外衣,做了做扩胸运动。“还有两刻钟,正好上一堂急救课。来吧!”
程宗扬正在思索,听到这话立刻急了。“孟老大!我已经打了三场,总该让我歇一下、喝口水吧!”
“天真!”孟非卿厉声道:“战场上的敌人不会给你水喝!”
“干!你这是报复!”
孟非卿指骨捏得格格作响,狞笑道:“你觉悟得太晚了!”
程宗扬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身上的绷带缠得像不倒翁。孟非卿说到做到,结结实实给自己上了一堂战场急救课。
孟非卿和颜悦色地把一张大红帖子放在案上。“陶弘敏邀你赴宴。”
程宗扬有气无力地说:“赴什么宴?不会是鸿门宴吧?”
“他说前日和你聊得投机,邀你到城南胭脂巷一游。”孟非卿道:“好寻花问柳。”
程宗扬坐起来,“你以为我不败啊!”
他一把抢过帖子,看到上面写的“脂香粉浓,雪肤花貌……”不由一阵心动,小心问道:“孟老大,你们兄弟会不会我对小紫从一而终?”
孟非卿宽容地说:“大丈夫娶妻纳妾,理所当然。只要紫姑娘点头,随你纳多少呢。”
孟老大踢皮球的脚法真精湛,难怪是蹴鞠高手。程宗扬扔下帖子,重新躺回地上,赌气道:“不去了!”
孟非卿轻松地说道:“好说,我已经替你辞了。”
程宗扬打定主意,翻身坐起:“孟老大,我今天约了人。”
“哪里的?”
“黑魔海。”
良久,孟非卿晃了晃脑袋。“你给我出了个难题。”
“我知道你在筹备江州之战,这时候招惹黑魔海不是好主意。但昨晚的事给我一个不好的感觉。”
“龙宸?”
程宗扬点了点头。“月霜是岳帅遗女的事并不是秘密,以前她在王哲军中还有人敢去行刺。如果她在晴州的事泄漏出去,寻仇的只会越来越多。与其等仇家上门,不如先打出去。”
程宗扬道:“不是我抱怨啊,你们岳帅也太能结仇!天知道他仇家有多少,想找目标都不容易。不过黑魔海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孟非卿捏了捏指骨。虞氏姊妹既然能找上门来,说明月霜在晴州的事已经不是秘密。说黑魔海不会来c一手,连他们自己也不信。从这方面看,程宗扬的担忧不无道理。
程宗扬道:“有件事我一直挺奇怪‘’大家都说黑魔海当年被岳帅扫荡得干干净净,究竟是真是假?”
“黑魔海当年能够从岳帅手下逃生的不超过五人,这十余年保命还来不及,哪里有本事再来挑衅我们星月湖?”孟非卿道:“当日你从南荒带着紫姑娘回来,小狐狸赶去见你,说到三弟被黑魔海暗算,我们兄弟大吃一惊。后来小狐狸和你两次潜进宫内,探出黑魔海踪迹,我们兄弟便放下手边所有事情赶至建康,最后在京口截住黑魔海的人。”孟非卿停顿一下,“结果你也知道了。”
京口一战,星月湖八骏除了死在南荒的谢艺和湖上鏖战的萧遥逸以外,其余六人全数出手,结果黑魔海吃了大亏,连幽长老也被砍掉脑袋,没有一人能赶到玄武湖支援王处仲。
程宗扬道,“那,你觉得他们与以前比怎么样?”
“霄
壤之别。”孟非卿道:“黑魔海以往作风霸道强硬,连岳帅的面子也不卖。
虽然狂妄了些,颇有些实力。如今这些更像是乌合之众。”
“我在南荒也和他们打过交道,”程宗扬道:“黑魔海可以调用的人手不多,却四处伸手,好像正急于扩张势力。”
程宗扬已经下定决心,趁黑魔海还在等候东瀛来的飞鸟上忍,先下手为强。
当年岳帅剿灭黑魔海,黑魔海翻过身就立刻下手暗算谢艺。双方仇深似海,这场争斗只有一方全盘覆没才能结束。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将带来无穷后患。
“我主张对黑魔海出手,基于三个理由。”程宗扬道:“第一,黑魔海正在扩张期,实力还不十分雄厚,现在下手比他们坐大之后再收拾容易。第二,黑魔海第一次出手就害死谢三哥,目标显而易见。第三,拔掉黑魔海在晴州的窝点也是一个警告。谁想来找月姑娘麻烦,去称称自己的分量够不够黑魔海的水准,会免掉不少麻烦。”
孟非卿摸着下巴上浓密的胡须。“什么时候?”
程宗扬道:“申末酉初。”
“岛上情形如何?”
“还不清楚,不过我有个主意……”
孟非卿听他说完,摇了摇头:“不妥。假冒他人这种事可一不可再,你孤身入岛,风险太大。”
程宗扬笑道:“假冒身份的不是我。孟老大,这事要你帮忙……”
孟非卿听完大笑:“好主意!不遇要做得真还得一个人——把你的新罗女奴借给我用用,怎么样?”
程宗扬立刻道:“不借!”
孟非卿大手重重落在程宗扬肩上。
“想歪了吧!我孟非卿找女人还用打你的主意?嘿,你还真小气,一个捡来的奴婢还攥那么紧。晴州那些钜富豪门拿来待客的奴婢都是绝色处子。”
程宗扬笑咪咪道:“孟老大,你这话要让月霜听见,立刻就是腥风血雨。”
孟非卿用赞赏的口气道:“说到月姑娘,真是聪明天生,行军打仗一点都不外行!这回我们捡到宝了!”忽然他皱起眉,“有件事挺奇怪,昨天我瞧见月小姐衣服都缝着,是不是有什么……”
程宗扬咳了一声。“时间不早,咱们赶紧商量行事的细节!”
鱼无夷穿过长长甬道,踏进有些简陋的房间。
房间很空。除了一张巨大桌案再没有其他陈设。
那个女子站在书案前,背对房门微微垂着头,光洁的玉颈像天鹅柔美而优雅。
一切都和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似乎永远不会改变。
她静静站在那里,优美的身体散发温暖香气。不只一个人表示过,无论在外面经历怎样的惊涛骇浪,每次看到这个背影都会感觉宁静而安详,即使失败者也会重新充满信心。
然而鱼无夷却感到一种无形压力,似乎每接近一步,自己就更渺小一分;身体变得更低,一直低到尘埃中去。
鱼无夷眼中露出复杂神情。六岁时便展露出过人天赋,十五岁被指定为泊陵鱼氏未来的家主,鱼无夷无疑是一个极端骄傲的人。
如果一个月前有人告诉他,这世间有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远胜于他、能够让他钦服甚至害怕,鱼无夷只会嗤之以鼻,顺便用一剂能令人痛上十二个时辰的焚血散让说话的人清醒一下。
连鱼无夷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又这么彻底地承认自己比不上一个女人。
听到鱼无夷进来,那女子没有回头。她面前的书案上整整齐齐堆着近百份卷宗。有的只有一行字迹,有的长达几十页,密密麻麻写满文字。书案一角燃着一枝刻香,空气中飘扬淡淡檀香。
来过这个房间的人都知道,剑玉姬每日以八枝刻香为度,再重要的事也限制在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内叙说完毕。没有特殊理由而逾时的,很难再踏进这个房间。
剑玉姬一手翻开卷宗、一手握着朱笔,几乎打开卷宗阅读的同时,朱笔已在卷后书写。她身后站着六、七个男女,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左右分列两排。
左边一个男子皮肤苍白得像从来没有见过阳光,正低声说着什么;他的声音很轻,鱼无夷只断断续续听到“长安城……六扇门……郑九鹰的遗骸……”
剑玉姬似乎没有在听,她批阅卷宗的同时还在对右侧女子口述一系列指令,是关于昭南火渎城的几件事。
她声音很静,有种不带人间烟火气息的从容。即便左侧男子还在叙说也听得清清楚楚。
从房门到书案附近,鱼无夷一共走了五步。那女子在读完卷宗的同时也写完最后一个字,然后合起卷宗放在一旁,接着打开另外一份。
做这些事的同时,她的口述也正好停止。右边来自昭南的女子用一枝墨笔将她说的记在袖上,然后退到一边。另一名女子上前,开始说来自临安的几则消息。
那女子一边批阅卷宗,一边听临安城的消息,一边对左侧刚汇报完毕的男子说:“长安御姬奴泉玉姬从广阳直下晴州,一路没有透出任何消息,已经引起六扇门的疑心。你通知长安,立即替她弥补漏d。第一,否认郑九鹰本人与我们有关,同时暗示郑九鹰的出身不那么清白,让六扇门疑神疑鬼;第二,把线索指向皇图天策府,暗示泉玉姬因为出身新罗,引起熊津都督府不满,最好能迫使唐国军方表明对新罗的态度;第三,送两名说书艺人到长安光宅坊。”
肤色苍白的男子抬起衣袖将她的指令一一记下,问:“说哪一段?”
那女子头也不抬地说道:“新罗女大破白头鹰。”
男子记在袖上,放下墨笔,不言声地离开。
“鱼公子。”那女子仍看着卷宗,头也不回地说:“请讲。”
鱼无夷暗暗吸了口气,道:“光明观堂的人已经到了晴州,在画桥湖落脚。同行一共六人,分别是鹤羽剑姬潘金莲、乐明珠、邓晶、穆嫣琪,还有两名仆妇……”
那女子一边在卷宗上写着,一边对那名来自临安的女子说:“这件事你办得很好。葛岭方面暂时不要c手。贾师宪那里戒备森严,容易失手,你们盯紧廖群玉,看他什么时候去宝泉巷,见面的是与褚氏还是陶氏。”
鱼无夷不由自主地停下来,虽然已经见识她的能力,但每次看到这一幕,鱼无夷仍本能怀疑她是否真的在听。
“光明观堂到晴州办慈幼院并不重要。”
鱼无夷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对自己说话。只听剑玉姬道:“要紧的是明静雪为什么派出鹤羽剑姬?”
剑玉姬随手从成叠卷宗间抽出一份,看也不着便交给临安来的女子;那女子微微躬身,悄无声息地退开。
鱼无夷稳住心神。“也许是因为西门?”
剑玉姬微微颔首:“他在五原已经犯过一次错,我们在晴州不能再错了。鱼公子确定在云水遇到的少女真是殇侯的人吗?”
“我以性命担保。”
“不用。我相信鱼公子的眼力。”剑玉姬拿起一张素纸,一边道:“事实上我已经接到殇侯手下的书信,邀我到夜影关见面。”
鱼无夷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个圈套。要见面,晴州尽可以见面,何必选在夜影关?”
“殇侯对我们巫宗心有疑忌,理所当然。”剑玉姬将刚写好的素纸递给他,“真不巧,飞鸟上忍也要到岛上拜访。我要去夜影关,身边又抽不人来,还请鱼公子代为接待。”
鱼无夷接过素纸,上面的文字是写给巫媪的,说明东瀛来的飞鸟上忍由鱼氏的无夷公子招待。
鱼无夷知道挑选自己还有一个理由——自己同样出身海岛,熟悉倭人语言。他收起素纸。“那位飞鸟供奉呢?”
剑玉姬又打开一份卷宗:“临安下令封锁云水,飞鸟供奉担心上忍的船只被劫,三日前便去了夜影关。”她停顿一下,“至于光明观堂,接到飞鸟上忍之后再来处置。”
鱼无夷不再废话,退开一步,“是。”
在两人交谈的同时,另一名女子也说完自己的事;鱼无夷因为与剑玉姬交谈,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剑玉姬却接口对那女子说:“金蜜谪告病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迟则五日,快则三日必会重新出山,继续当他的车骑将军。”
那女子吞吞吐吐地小声道:“教尊赐了药……”
剑玉姬少见地一手支住额头,微微叹口气。鱼无夷本该退出,但第一次见到这个神仙般的女子为难,不由放慢脚步。
剑玉姬随即振作起来。“就按教尊命令用药。教尊远见卓识,赐下仙药,只要金蜜谪一病不起,剩下霍子孟一人便容易处置。”
“是。”那女子领命退下,接着又有人上来。
剑玉姬道:“有没有建康的消息?”
周围人彼此看了一眼:“没有。”
剑玉姬点头,继续拿起笔,一边听手下人汇报,一边口述指令。
鱼无夷悄悄离开房间,握着素纸的手掌微微有些出汗。
纸上清一色的蝇头小楷,比悦生堂精印的书卷还要整齐清晰,从头到尾一字不乱。
自己曾经抄写过毒物经籍,想一字不错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写得这样流畅。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写下这些字迹的人还同时做几件不相关的事,不仅件件条理分明、绝无错漏,而且看到、听到的每一件事都不会忘记。
与剑玉姬接触过的人,无一例外把她比为神仙中人;但他们接触的只是她优雅的谈吐、绝美的容颜,温和而亲切的态度。
只有真正在她身边的人才知道她的非凡之处。即便那些年轻人都堪称英才,也不得不承认剑玉姬像是拥有五个不同灵魂,能同时处理五件不同事情。
除了惊人的记忆力、非凡的d察力,还有无比机敏的反应力、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以及令人匪夷所思的c控能力。
这个像神一样存在的女子,才是黑魔海奇迹般卷土重来的根本。
银亮铜镜映出一张凶恶面孔,额头两侧的头发髡去,露出光溜溜的头皮;鼻下贴着一撮小胡子,加上凶巴巴的眼神,十足是个倭贼。
程宗扬满意地放下铜镜,从泉玉姬手里拿过半截袖的武士服披在身上,再把三柄长短不一的太刀c在腰间。
泉玉姬伏在他脚边,美须面孔带着苍白笑容,眼神惶恐中有一丝无法掩藏的惧意。
小紫褪下臂上绯紫色的珊瑚臂钏,取出两颗小小的宝石。两颗宝石只有指尖大小,一红一黄,色泽莹润。她拿起黄泉玉放在臂钏黄金缠绕的凹处,轻轻一握,黄泉玉泛起一抹金黄光芒,悄无声息地嵌入臂钿内,与绯紫色珊瑚融为一体。
旁边的血如意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量吸引,流淌出火色红光。小紫拿起血如意,以同样手法嵌在紧邻黄泉玉的位置,神情专注而认真。
程宗扬转过身:“死丫头,你看我这打扮怎么样?”小紫撇了撇嘴。“丑死了。”
程宗扬挺胸凸肚,手按刀柄,气势汹汹地大喝一声,“八格!”眼睛努力挤成斗j眼。
小紫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头皮那么白,一看就是刚剃的。过来,我帮你抹抹。”
程宗扬低下头,小紫调些颜色在掌心里揉开,抹在他光溜溜的头皮上。
小紫衣袖滑下半截,露出一截雪白手臂;她手掌又软又滑,袖中飘来淡淡香气。程宗扬抽了抽鼻子:“死丫头,你身上用了什么?味道好香。”
小紫在他头上推了一把。“别动。”
程宗扬的鼻尖离小紫的胸r不过半个手掌距离,看着她胸前圆隆的曲线,不禁一阵心动。上次抱着她睡觉,还没摸到就被打断,也不知道她胸前那对小白兔是不是又发育了……
“好啦。”
小紫刚松开手,程宗扬忽然张开双臂将那具香软玉体紧紧搂在怀中,狞笑道:
“死丫头!看你还往哪儿跑!”
小紫丰隆美r高高耸起,衣衫下柔润r峰传来迷人弹性。程宗扬禁不住露出大灰狼的嘴脸,张开大嘴朝她r上亲去。
正得意间,耳边忽然传来银铃般的娇笑声。小紫笑道:“泉奴,老爷要吃你的奶呢。”
程宗扬抬起头,只见泉玉姬被自己抱在怀中;她罗衫半褪,露出胸口白腻的r沟,脸上带着僵硬笑容。
程宗扬悻悻道:“死丫头,一点面子都不给!”
小紫笑吟吟道:“泉奴最乖了,程头儿要吃奶就吃她的好了。”
“不跟你玩了!”程宗扬把泉玉姬推到一边,转身离开房间。
小紫用脚尖挑起泉玉姬的下巴。“泉奴。”
泉玉姬脸色愈发苍白。自从发现程宗扬并不是真正的东瀛忍者,泉玉姬一直在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但一想到那个可能性,这个杀起人连眼睛都不眨的黑魔海御姬多翁美丽女奴便丧失所有勇气,宁愿一遍遍欺骗自己主人是黑魔海的高层,也不敢面对呼之欲出的可怕真相。
如果他真是黑魔海的敌人,献出魂丹的自己无论如何选择,未来的结局都将惨不堪言。
一墙之隔,秦桧从容不迫地整理长须,拿起巾帕,仔细抹着修长的手指。
“会之!”程宗扬在外面喊了一声,推门进来,“咦?怎披了这么宽的袍子?”
秦桧也是一愣,指着程宗扬的发型大笑。程宗扬摸了摸脑袋:“没见过吧?土狗!喂,穿那么宽的袍子干么?”
秦桧分开外袍。只见那家伙外袍夹层c着十几枝手臂粗细的竹筒,腰间同样c了一圈,竹筒分成五色,上面伸出棉制引线,活像一个人r炸弹型的恐怖分子。
“我干!”程宗扬大叫一声,跳开一步,“乃乃的!你疯了!这么多大号花炮,不怕炸死你!”
秦桧道:“一点烟火而已,何足道哉。”
就算这个时代的火药威力不大,这么多花炮同时爆炸也够死j臣喝一壶的。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我让你带两枝备用,你带这么多搞烟花晚会啊——离我远点!”
秦桧洒然拉上外抱,一边道:“依公子吩咐,已经通知雪隼佣兵团的敖兄弟和冯兄弟。”
程宗扬抱着手臂,双手拢在宽大袖丈里,笑咪咪道:“拔掉巫宗在晴州的巢x,殇侯那老家伙应该乐得合不拢嘴吧?”
秦桧微笑道:“只恨侯爷未能躬逢盛会。”
院子另一侧,臧修盘膝坐在堂上,手持长刀,在半人高的磨刀石上磨拭。在他旁边,几名星月湖军士各自整理武器装备,为即将来到的恶战做准备。
铜狮巷,雪隼佣兵团。敖润和冯源背着武器,打马奔出街巷,两人脸都绷得紧紧的,没有片刻耽误。
西马长街,鹏翼总社。孟非卿封好最后一笔金铢交给手下的郭盛,拿起那对霸气十足的天龙霸戟,双肩一张收到身后,接着披上披风,一手推开大门。
阶下来自星月湖数十名军士昂然而立,挺拔身形犹如标枪。
混元观外,一只瓢虫从田中飞起,晃晃悠悠飞向远方。秋少君拍了拍手掌,望着远飞的瓢虫,再按了按袖中的少阳剑,大袖飘飘地走入夕阳。
十月十三,晴州内海。
正在打坐的鱼无夷忽然睁开眼睛。他站起身、拉开门,望着天边绚烂如火的晚霞,一阵不安袭上心头。
鱼氏与黑魔海合作是因为双方都面临光明观堂的威胁。擅长枝毒疗伤的光明观堂无疑是鱼氏天敌,而鱼氏要进入六朝,第一个落脚点就是明州,光明观堂所在的明州!为此鱼氏暗中与光明观堂较量几次,都以失败收场。
于是接到黑鸦使者送来的书信之后,鱼氏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先后派出数名鱼氏子弟与黑魔海合作。鱼无疾在五原城意外身死,鱼无夷接过他的前期工作,才知道黑魔海为什么急于与鱼氏携手。
鱼无夷与剑玉姬约定双方联手灭掉光明观堂之后,明静雪、燕姣然等人都交由黑魔海处置,鱼氏只要求把鹤羽剑姬带回泊陵就够了。
这一切只等接到东瀛来的飞鸟上忍便可以着手进行。
第二章§巧取贼窠
绚烂的晚霞下,一艘双桅帆船驶过平静的海面。远远能看到船头挂着一面墨黑旗帜,上面绘着八瓣菊花的图案。
看到约定的旗号,几个人随即从岛屿的房舍出来,前往码头迎接东瀛来的飞鸟上忍。
船只靠岸,放下舷梯。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昂然踏上码头,他穿着纯黑色吴服,腰间c着三柄太刀;虽然额角髡过发,露出发青的头皮,仍然显得一派气宇轩昂。
前来迎接的是几个年轻人,当先一个脸容瘦削,穿着灰扑扑的长衣,眼睛狭长,脱落大半的眉毛又疏又淡。他打量来人一眼,眼中迸出一缕寒芒,微微躬腰用倭语说:“哈吉玛系代有楼希库!”
留在舱内的程宗扬心头一震。黑魔海出面迎接的竟然是鱼无夷,知道他与黑魔海沆瀣一气也罢,但这小子居然会倭语!
化妆成东瀛忍者的臧修不慌不忙,他一手按住刀柄缓缓鞠了一躬,大模大样地直起腰。
鱼无夷稀疏的眉毛动了一下。来人的打扮与来到晴州倭人相似,平常人很容易把他当成东瀛浪人,但落在他这个与倭人打过多年交道的行家眼里,处处都是破锭。
程宗扬不知道鱼氏所在的泊陵是倭人交易聚散地之一,倭人从东瀛运来银砂,交换铁器、生丝以及铜铢,鱼无夷对倭人和倭语早已熟稔至极。
只看他的身材,自己还没见过哪个倭人像他一样高大雄壮,以至于身上的吴服似乎小了一号,连宽松的肩幅也被他隆起的肌r绷紧。
鱼无夷藏在袖中的手指挟住棘牙刃,面无表情地用倭语道:“你是哪里来的野狗!敢冒充东瀛忍者?”
听到他一串倭语,程宗扬暗叫糟糕。临行时他给臧修恶补过几句,但他自己懂的不多,能教的仅限于“很好、谢谢、请多关照”,这么一大篇下来,臧修要能听懂才出鬼了。
臧修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拖长声音道:“哟!西——”
鱼无夷瘦削脸上露出笑容,客气地伸出手。臧修在晴州混过,知道有些外族见面以握手为礼,于是也伸出手。
程宗扬大叫不好,随即发出一声尖啸;臧修手刚伸到一半,硬生生停住,闪电般缩回,反手擎出腰间太刀斩在鱼无夷指上。
鱼无夷手指一翻,亮出那柄长不盈手的棘牙刃,格住臧修的太刀。紧接着舱中传来一声暴喝:“扔掉!换刀!”
臧修想也不想便一把掷出太刀,反手又拔出一柄,双手齐握,兜头朝鱼无夷头上劈去。
抛落的太刀还未落地,银亮刀身便化为灰色。臧修道:“好小子!竟然是玩毒的!”说着他避开鱼无夷的指爪,斜刀朝他胸腹劈去。
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