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10-29 10:19      字数:12806
  她相信鬼有好有坏,而且这个游戏也说,你招来的可能是善良的鬼,也可能是厉鬼,如果招到前者你会实现愿望,如果是后者……只能自求多福了。
  目前的情况完全符合招鬼的条件,或许她应该试一试。这个念头让她很害怕,她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是想来想去又没有别的办法,她也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好歹死马当做活马医!至少,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咬咬牙,她哆嗦着开始了仪式,当她完成这些步骤时,她的冷汗也随之滑落,紧张地向地上看去,隐约的光线中,并没有除她之外的影子。是没请到吗?还是这个方法根本是胡闹的!不得已,她又试了一遍,结果依然如此。
  鬼是没有影子的!她想起刚才那个女鬼的话,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寒意,慢慢转过身去。
  什么也没有,四周静得只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当她再转回身来,却觉得面前的树丛中有些异样……磷光不再是一闪一逝的,而是明亮起来。她一瞬间的念头就是想跑,但最终还是咬紧牙关慢慢走进树林深处。她循着那y森的绿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感觉它飘飘忽忽的没有固定的方位,像在引诱又像在试探。可无论它怎么飘,小夏就是紧跟不放。她不知道是这是福是祸,完全是一场赌博!
  突然,那绿光向小夏直冲过来,骇得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还是惯性地向前冲,结果在距它三寸的地方才收住脚。几乎是面对面的,她盯着眼前,蓦然发现那并不是磷光,而是一对眼睛。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飘在半空中的干瘪瘦小的老太婆,正面无表情地对着她,嘴里还一动一动地似乎在嚼着什么东西。
  小夏吓坏了,根本动不了,只见这老太婆忽然伸出j爪子一样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好娇嫩啊!〃她迷醉叹气,手慢慢下滑,但才一到小夏的脖子,就被护身符上散发的黄光震了开去。
  〃您是被我召唤出来的吗?〃小夏终于鼓起勇气问。
  〃不是你,我只是出来逛逛。〃嘶哑低沉的声音平直缓慢地回答,〃别跟着我,快回去吧,这不是你待的地方,会死无全尸的。〃
  原来只是巧合,那个什么招鬼仪式根本是杜撰的。可是眼前这个老太婆似乎并无恶意,看来她真的运气太好,遇到了善良的鬼怪。
  然而正在她迟疑的时候,老太婆的正面突然变成了背面,也没见她转身,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让小夏慌乱中无睱细想,上去就去拉它的胳膊,一拉之下扑了个空,直接摔到地上。
  〃我是鬼,没有实体。〃老太婆说。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需要帮忙。作为回报,我也会完成你一个愿望。〃
  老太婆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我是说真的。〃小夏急急地解释,〃我虽然没有能力,可是我的朋友是能通灵的法师,他可以完成您的愿望。如果我骗您的话……您半夜去掐死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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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节:驱魔人(65)
  〃你是外地人吧?〃老太婆终于说话,〃你不懂的,鬼魂如果没有适当的容器来装,是不能离死地很远的,否则就会散了。〃
  〃那……那您可以扣押我,直到我的朋友帮了您!不过我现在必须先要去帮他!〃
  老太婆又不说话了。半晌,它才重新开口:〃这里有一个法力很高的鬼,我不敢惹他!〃〃可是……你们或许可以把我的尸骨移到另一个地方,哪怕是后山的荒坟堆也好。〃
  〃我们可以做到的!〃小夏连忙答应,〃您的……住处在哪里,我们办完了今天的事就去做!〃
  〃我没有坟,因为我生前得罪了人。他把我的尸骨埋在山路中间,就在拐得直直的那个转角,旁边有一块像是猴子的大石头那里。他要我死后不能转生,还要千万人踩踏我!〃它说着说着神态开始狰狞起来,吓得小夏连忙阻止。〃我明白了!我发誓一定会做到,把您的贵体移到一个风水宝地。〃
  〃风水宝地就不必了,只要不再让那么多人从我身上踩过去!好疼啊,真的是好疼啊,几百年了!〃
  〃好好,我答应,可是您现在要帮帮我!我要找到一个人,一个男人,就在这密林里,我相信他就在这儿!〃
  〃人啊!〃老太婆俯下身子,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让小夏不由得联想起饿鬼道的事。只见她吸了吸小夏,又迎着各个方向又吸了一遍,〃走吧,这边,有生人的味道!〃她说着向左前方飘去,小夏连忙跟上,但它又突然停住,〃你会帮我的吧?〃
  〃我绝对绝对会帮,如果我不死,我的朋友不死,我一定会遵守诺言!〃
  〃那好。走吧!〃她不再说话,只是在前方飘动,小夏则紧紧地跟着,生怕错漏了一步就再也找不到方向。也不知走了多久,老太婆忽然停住了。〃前面一直走就是了,不会有错。可是那个人阳气太旺,我只是普通的鬼,不敢靠近。〃
  〃谢谢你。我也一定说到做到!在山路急拐角的地方,有一个猴子模样的大……〃小夏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太婆突然面露恐惧之色,刹时就没了踪影。这让小夏莫名其妙又惊恐万分,她的身后有什么吗?会让鬼也会害怕!
  她蓦地回转身来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虽然她的全身寒意凛凛,可是真的没有什么。她咬咬牙,再也顾不得许多,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跑,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跑得越来越费力,但也终于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万里!〃她叫了一声,咕咚一声摔倒在地,累得几乎爬不起来。
  此时的万里正在约定的地点焦急地等待,小夏的叫声吓了他一跳。他循声望去,见小夏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才想上去扶她,却发现她的背上多了个东西……一个女鬼,她的背上背着一个女鬼!一身红衣,长发披散,画了一脸的油彩,鲜艳得恐怖。
  幸亏阮瞻给他暂时开了天目,不然他怎么能看得到!他站着这里半天了,各式各样的鬼走来走去的看了好几只,也没见过这么凶的。他大约了解这个女鬼的目的,当下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只对小夏伸出手。〃小夏,到这边来!〃
  小夏答应了一声,但行动起来却颇为费力,感觉站不起来一样,〃我累死了,你拉我一下。〃
  〃我守着他的臭r身,不能离开半步。〃他一手拨开草丛,赫然看见阮瞻的身体躺地里面。小夏还没有答话,就觉得身边冷风一闪,背上一轻,眼见一团红影现了出来,手中寒光闪闪地直扑向阮瞻的身体。
  〃不要!〃她下意识地大喊,几乎一瞬间就明白,有个女鬼附在自己身上跟了来,所以她才觉得寒冷和沉重。它是想要害阮瞻,要毁坏他的r身,一定是杨幕友的走狗洪好好!
  那边的万里仿佛给这意外吓得不轻,竟然一跤坐倒,在小夏焦急的眼光中,压倒了身侧的另一片野草。
  野草中有一件东西立在那儿,一尺多大,在月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它的上面挂了一张符咒,万里倒下的时候,顺手扯掉了那张符咒。于是它开始嗡嗡地响了起来,并形成了一股气流,卷得周围的野草都向一个方向倒去。
  女鬼根本没有料到形势急转直下,惊恐地吱叫了一声,被吸到了残裂幡那里。但她显然有些法力,竟然没有被吸进去,在半空中扭转挣扎,发出现刺耳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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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节:驱魔人(66)
  〃这个造型还是比较动感的!〃万里望着半空中的女鬼,迅速走到阮瞻r身的前面,此时小夏也已经爬了起来,跑到这边来。
  〃放过我放过我!求你们放过我!〃女鬼开始哀求。
  〃我可没有惹你,是你来害我们。不可有害人之心,人和鬼都是一样,不然要倒霉的。〃万里说,〃我只能给你这个忠告!〃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放过我!相识一场……啊!〃女鬼又被残裂幡吸得靠近了一分。
  〃你谁呀你?〃
  〃她是洪好好。〃小夏回答。
  〃洪好好?那个美人?〃万里认真地看了一下,〃这反差也太大了吧。那件是貂皮大衣,这一件是乞丐服,而且好像一辈子没洗过!这样你也认得出?〃
  〃女人的直觉,没错的……啊,不好……〃随着小夏的惊叫,只见洪好好突然裂成两段,一小半被吸入了幡中,一大半惨叫着从空中消失。
  〃它跑了!〃
  〃它跑了一部分!〃万里纠正。
  他走过去摸摸残裂幡,〃看来只凭他的符咒控制还是不行,可惜我们都没法力。想想阿瞻真可怜,我们这两个大笨蛋总也帮不上他!〃
  〃现在他那边很危险,必须去帮他!〃
  〃我去,你留在这里看着他的身体,有这个幡在这里,而且还有符咒镇着,没有鬼魂敢靠近你们,但也必须有人守着。〃
  〃好。〃小夏干脆地答应。万里放心地点点头。他就是喜欢小夏这点,虽然是个女人,但决不拖泥带水,从不在危急关头婆婆妈妈。假设这是她和情人只能活一个的场合,如果那个男人已经拖住敌人,希望她离开,她不会哭哭啼啼地要死在一块,而是立即就走,然后拼命复仇,复仇后再殉情。
  〃你不会趁他昏迷时非礼他吧!〃万里从草丛中拿出一根相当结实的木g,把从残裂幡上拿下的符咒贴在上面。这是他等待的时候找的,因为他想也许会有打斗,而这个符咒也有灵力,浪费了可惜。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嘴!还不快去!〃
  〃我这叫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万里看了小夏一眼,正色道,〃我真的走了,你自己小心。如果天亮后我们还不回来,你一直迎着太阳走,就会找到出山的路。〃
  〃别和我说这个,我不听!我要等你们来一起走!〃小夏坚定地回答。
  阮瞻和杨幕友还在对峙,原来的石屋,已经变成了石d的原貌,一地的黑色石子也并不是铺满地面,只有稀落的几颗。
  他已经很疲劳了,从精神和身体都是如此,可他依然不动如恒,而杨幕友也流下了汗水。他知道杨幕友的功力损失很快,心里必定焦急,所以目前的形势随时会变化。他只是担心小夏和万里两人会怎么样,尤其小夏。
  他来时观察过这片地方,是背后的一片荒坟场,虽然杨幕友没料到他们会追来,而没有布下什么陷阱,但这地方的凶险也是很骇人的。之前,他和万里简单地计划过,可是他根本没有机会告诉小夏什么,只能是希望小夏能和万里顺利会合。
  〃叭嗒〃一声传来,让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四个人都是一惊,不约而同地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d口先是伸出一双女人的手,抓在石壁上,然后洪好好脸色惨白,痛苦万状地爬了进来。只一眼,阮瞻就看出洪好好的魂魄受损严重,已经缺失了相当一部分,以至于不能支撑整个本不属于它的躯体,就像瘫痪在床的人那样爬着回来,又不能以魂体的状态存在,否则没有杨幕友的帮助,它就会消散。
  这么说,洪好好果然去偷袭了自己的r身。可是没有法力的万里无法摧动残裂幡发挥更大的功用,只凭自己留下的符咒摧动的幡力吸收了它的一部分,而它的残魂一定立即回附到不远处的皮囊里,然后跑了回来。
  不过这也够了,洪好好伤得不轻,看来短期内无法再作恶了。
  〃对不起,我没办到!〃洪好好爬了过来,捉住一样像挂线木偶一样的杨幕友的腿,〃他有个会招魂的幡在那里,我差点回不来。〃
  〃没用的东西,什么也做不成!〃杨幕友气急败坏,因为这招棋他又输了。他知道洪好好一定是用魂体袭击的,怕损害了〃她的〃美貌,〃这个时候还要顾及到你的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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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节:驱魔人(67)
  〃不是,就算用实体,他那个幡力量之大……〃洪好好一边辩解一边努力上爬,想捉住杨幕友的腰。杨幕友气恼地想把洪好好推开,但突然灵机一动,马上换了一副和气的样子,伸手拉住了她手,〃是我思虑不周,刚才只顾得传音让你去毁他的r身,忘了他还有其他法宝。〃他又转向阮瞻,决定刺他一下,〃说话回来,你父亲不是应该给你留下三件法宝吗?血木剑、残裂幡,还有破灭印对吗?为什么只带来两个?〃
  听到杨幕友说到父亲留给自己的三件遗物,特别是从来没有拿出过的破灭印,阮瞻吃了一惊,〃你究竟是谁?〃他震惊地问,略失了神。可是,杨幕友要的就是这个时机。阮瞻稍一松劲,他就立即行动,猛地拉起洪好好推到阮瞻的身上,同时召唤那两个石人也扑了过来。
  一瞬间的风云突变,打破了原来危险的平衡。好在阮瞻应变极快,血木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了洪好好。他没有犹豫,血木剑也没有辜负他,真的如同钢铁一样锋利地刺入了洪好好的身体,然后剑中又出现了一道他没未见过的红光,利箭一样疾s出去,把脱离杨幕友和洪好好身体的两团灰影的尾部牢牢钉在地上。
  〃好小子,你的功力果然又增加了!〃杨幕友挣扎不起,不由得破口大骂。
  这么硬碰硬,对于阮瞻而言只是一种勇气,他自己也不知道情急之下,他封印的能力又释放出来一部分。这让他也有些分神,所以洪好好的尸身一倒,竟然带得血木剑脱离了他的手。他立即抢过去去抓剑柄,只觉得后颈一紧,朔日和朔星两兄弟已经从背后拉住他,往后拖。
  他是新附在这石人上的,自然不如那两兄弟纯熟,一下就落了下风。一时间,石d内怪声四起,阮瞻和两个石人的打斗,洪好好的魂魄绝望的哭泣,杨幕友的魂魄为了摆脱血木剑的钳制而挣扎的怪叫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和混乱。不要说人,就是鬼怪也没有一只敢靠近。
  〃好热闹啊!〃万里突然跳了进来。
  〃快去阻止那个人!〃杨幕友大叫一声,〃不能让他拿到血木剑!我不然我们都死定了!〃
  闻言,本来围攻阮瞻的兄弟俩即刻分出一个向万里扑去,迎头就是一击。万里吓了一跳,没料到这么魁梧的〃人〃来得那么快,下意识地用手中的木棒一挡。〃咔〃地一声,木棒断为两截,要不是万里闪得快,脑袋也会不保。
  〃他是石头人,小心!〃阮瞻喊。他心里明白,万里若来,小夏当然无恙,顿时勇气倍增。随着阮瞻的喊声,万里又险险避过一击,〃怪不得能应付那么多女人,原来是石头人那么强!〃万里说着,用贴有符咒的木棒刺了石人的心脏部位一下,那石人立即被火烫到一样向后跳了一步,正巧碰到还c在洪好好身上的血木剑,一下就把附身里面的魂魄弹了出来,竟然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石头雕成的人体,没了魂魄的支撑,轰然倒塌,裂成碎石,把血木剑和洪好好的r身都压在了下面。
  〃还真是皮囊色相,红粉骷髅!〃万里怕那个魂体偷袭阮瞻,不敢马上去找出血木剑,只是用符咒木棒与它继续周旋,〃谁能想到,美少年竟然是恶心猥琐的老汉!阿瞻,为什么你目前也是附体之势,怎么血木剑不弹开你。〃
  〃因为我是……〃阮瞻渐渐适应那个石头躯体,一拳打倒对手,〃它的主人,笨蛋!〃趁石人被打得暂不能起身,阮瞻马上去碎石中寻找血木剑的踪影。因为他看到杨幕友已经在地上拘成了一个绿色的圆圈,只差一个缺口就可以合成了,知道它要借道术遁去,恨不得马上去阻止。因为他知道,鬼力高强的死灵已经很可怕了,何况它生前极有可能是个有高超道术的人,这样就会更可怕!
  今天他借着小夏的卧底计划,打了它个措手不及,伤了它的魂根,可能会让它许久无法恢复,无法作恶,但能灭了它最好。否则它就也要进入修炼过程中,学着释放被封印多年的灵力,因为以他目前的力量,硬碰硬的话远不是这个死灵的对手!
  他以这副躯体的力量猛挖碎石,发现才一会儿工夫,这黑石的贪婪习性因为碎裂变得更加厉害,已经把附近所有的各种石头和活着的昆虫、小动物全吸了过来,无意中把血木剑埋得更深。而这石头因为只是异物而非魂体,让血木剑也无可奈何,只是发出阵阵抖动呼叫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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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节:驱魔人(68)
  他拼命地挖,身后的石人却又爬了起来,再一次从背后扼住他的喉咙。眼见血木剑的剑柄就在那里,可就差了这么几寸,终究无法够到。而杨幕友那边的遁圈已经就要完成!
  〃如果再有人来帮忙就好了!〃万里胡说八道了一句。
  但突然窗口外有个女声应了一句。接着,一团扭曲的红色东西飘了进来。
  那东西飘到万里面前,悬在半空,突然展开了。
  是那件人皮衣服……顾与方。
  她只是薄薄的一片,在空中抖动的样子让万里头皮发麻,他胆子奇大,可就是一见了顾与方这副模样就受不了。
  〃她也是你的伏兵,怎么不告诉我!〃万里在打斗中也不忘埋怨。
  〃她不是!〃阮瞻又一次打倒石人,但那石人竟然趴在地上去抱他的腿,再一次阻止了他。
  他没有想让顾与方做伏兵的,他只是不忍心。相识
  了两年,他不是不知道她对自己有意,可自己死水一般的心从没有为她动过分毫。尽管如此,他还是感激它对他的情,始终下不了手去毁灭它。所以他带它来,封了它的气息,让它待在石屋的窗户,也就是d口旁边的天然裂缝处,亲自了解害它的究竟是谁。
  他想让它觉悟,不再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爱和强烈的妒忌,等待新的人生!
  〃顾与方,你还不借机夺了你心上人的魂魄,这样他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杨幕友在准备远遁的时候,仍不忘陷害阮瞻。
  人皮衣服犹豫了一下,慢慢飘向正在打斗的两个石人。她看着阮瞻那张朔月的脸,知道里面是她念了两年的男人的灵魂,扁成一片的脸皮露出极度悲伤的表情,就像画中的人动着眉眼,虽然没有鬼泪,但流露着无尽的悲哀与绝望。她终于明白了,她要抓住的是抓不住的,她所憎恨的,实际上是与她不相干的,她所依赖的,只是要利用她的。她自认精明,实则是最傻的!〃我最亲爱的,跟我走吧,我会比任何人都爱你!〃她喃喃地说着,慢慢贴在了阮瞻身上,就像伸出双手拥抱他一样。
  〃真是天下最傻的女人,你怎么就不觉悟!〃万里急得大叫,眼见人皮衣服把阮瞻裹得越来越紧,限制了他的行动,自己却被老鬼纠缠着,不能帮忙。
  一边的杨幕友哈哈大笑,反身继续拘他的遁圈。可这时,人皮衣服却滑下了阮瞻的身体,裹上另一个石人。这一次,她可不是慢慢缩紧了,而是突然就用上了极大的力量,就连不易摧毁的石人都惨叫一声。人皮缠着石头,怨魂缠着恶鬼,无法形容的挣扎扭动、激烈缠斗,然后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石头和人皮都裂成碎块,怨魂和恶鬼也都消散开,一副同归于尽的场面!
  与此同时,阮瞻已经抓起血木剑,对着从遁圈逃出的两人,直刺了过去。然而终究晚了一步,只听到杨幕友的惨叫远远地传来,两团灰魂却没了踪影。
  阮瞻犹豫了一下。他知道他如今去追杨幕友还来得及,可等他消灭了这一对死灵回来,顾与方就会灰飞烟灭。一瞬间的踌躇,还是让他选择了先救人。至于以后的威胁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他先用血木剑一剑消灭了准备逃脱的老鬼,然后把剑交给万里拿着,自己虚空画符,口中默念咒语……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他的双手用力地聚着,仿佛有极大的力量往外拉,而他拼命地往回收一样,由于身体不属于,自己就更加费力。但他倔强地拧着一股劲,发誓一定要救回顾与方。
  散在四处如荧火一样的微光在空中飘荡着,被各种气流吹得乱舞,像是要绝望地离开,又像是充满了留恋,一会儿飞回,一会儿又远走。
  〃回来!给自己一个机会!〃万里在一旁帮不上忙,只好大喊一声,做他擅长的心理工作,〃你打拼了一生,却在死的时候要逃!〃
  他盯着空中的散魂,见它们仍然杂乱无章地跳动,恨不能把它们抓在一起,一边的阮瞻则依旧执拗地向内聚力。
  半晌,散魂终于飞舞得规律了起来,最后聚在了一起。阮瞻伸手握住那个虚无的光晕,长出了一口气,努力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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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节:驱魔人(69)
  〃把衣服脱下来!〃他对万里说。
  〃为什么是我脱?〃万里反问,但手下并没有闲着,把外套脱了下来。
  他和阮瞻相交多年,当然也明白一些其中的道理,魂魄没有容器是不能长期飘在外面的,除非是恶灵或者是有法术的。
  阮瞻不说话,把魂魄压制在那件衣服里。〃你看着这里,我去追杨幕友!〃说完不等万里回答,他就蹿了出去。他知道杨幕友受了重伤,法力大减,也许会有追击的机会,所以急忙赶出来,循着那渐渐淡去的鬼气一路追下去。这是他第一次感谢自己可以沟通y阳,能见人所不能见。
  差不多都快出了密林时,终于觉察到了地面上的一丝绿光。他两三步追上,用力把血木剑c入地里,感觉剑身抖个不停,听到杨幕友的惨叫和怒骂,然后遁光又远了去。
  他可真能逃!阮瞻竟然有点佩服杨幕友了。虽然血木剑两次都没有打正他,但也确实扫到了,可他竟然只伤而不死,看来真的是法力和道术俱佳,可惜却去做恶事!
  一条小溪挡在他面前,他眼看遁光就在水底。小溪清且浅,在已经发白的天空下看得很清楚。他抬脚就要走进水中,却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力往后仰,几乎一跤跌倒。
  这个人真是y险!
  他追击得太急,差点忘了他现在是石体,而且这种怪石有一种奇怪的特性,非常怕水和火,而自然界最是水火无情,所以它才会稀少到只在传说中才出现,不知道杨幕友是怎么弄到的。遇到火,它会被完全焚化;遇到水,它就会立即吸满了水,直到沉重得无法动弹!除非永远泡在水里,否则出水后不久就会像植物一样腐烂。他从顾与方的鱼缸里拿出的那块小石头就是如此。杨幕友竟然在逃跑的时候还不忘把他引入陷阱!
  遁光在水下停留了一会儿,见阮瞻没有上当,又向着小溪的对面去了。阮瞻见状忙找了个较窄的地方,一跃而过,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了又一处山d。
  山d黑且深,有许多尸骨,有动物的,但更多的是人类的,散发着潮湿发霉的味道和阵阵恶臭。可阮瞻顾不了这些,深入到了最深处,
  〃你非要杀死我不可吗?〃被到角落的两条灰影哆嗦着。
  阮瞻愣了一下。他并没有想过这些,他只是一直和这死灵斗,不想让它伤害别人,伤害小夏。现在它这一问,让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它和他一定有渊源,也许会解开父亲离世之谜!真的要杀了它,永远无法知晓曾经的秘密吗?
  〃我还知道你的身世,你是五岁那年被个鬼送到从你父亲那里的,是吗?〃
  〃你到底是谁?〃阮瞻像被刺了一下一样,尘封多年不愿提及的往事又回到心头。
  〃放过我,你会有机会知道的!〃杨幕友突然笑起来,然后在阮瞻的震惊中,和洪好好一起像水一样渗下地面。阮瞻这才看到地上原来是有一条裂缝的,一定是这天性谨慎的死灵事先安排好的。而且,在它们消失后,又涌上了几个魂魄,惊恐万状地看着他。
  如果他用尽力气使用血木剑刺下去的话,他是有机会灭了杨幕友的。可是他想知道太多的事情,又不想伤害这几个看来被杨幕友囚困多年,如今用来当挡箭牌的鬼魂。
  他小时候是被一只善良的鬼救了命的,他怎么能对无辜的鬼魂下得了手!这个杨幕友太了解他,可他对它一无所知!
  他捡起了一块人的腿骨,叹了口气。
  〃来吧!〃他对那几个鬼魂说,〃我带你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阮瞻回到石d,把石头身体交给万里,让他把d内一切全部烧毁,然后魂魄回到了自己的本体上。
  小夏一直守在阮瞻的身边,看他安静地躺在那儿,觉得即使是他不说一句话,只要待在她身边,她也感觉到安全和平和。
  她伸出手,摸摸他紧锁的眉头,心疼他在魂魄离体的时候,也那么心事重重;还有他的眼睛,平时看人的时候总有一点疏离和矜持,可温柔起来的时候,会让人的心都会少跳好几下;他的鼻子,看来那么高傲、拒人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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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节:驱魔人(70)
  她的手指轻轻划向他的嘴唇,轻轻抚摩着,心里突然想起睡美人的故事。
  如果她吻他一下,他也会醒来吧!
  她这样想着,犹豫着,然后鼓足勇气慢慢俯下身去吻他,可在距离只有一寸的时候,阮瞻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们俩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小夏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蓦地坐直身体,扭转头去掩饰自己的脸红。
  〃那个……我只是……看你有没有……醒。〃她结结巴巴地说。
  〃我知道。〃阮瞻有风度地装作不知,〃穿上这个。〃
  小夏转过头来,脸上的潮红还没有退却,就又被感动了。原来阮瞻才一醒来,就把自己的外套和鞋子脱下来给她。
  从人皮衣服附体那件事后,她就一直处于昏沉状态。因为是和两个男人在一起,所以即使阮瞻把皮衣扯下来,也没人给她换过衣服,只是除去了外套和鞋子,然后她就被扭曲的时空带到了这里。
  这里好像是温暖的南方,并不是十分寒冷,但独自待了一夜的她还是有些发凉,尤其是赤着的双脚。这一切,当她因为紧张还没有意识到时,阮瞻先看到了。
  〃拿着,快穿上。〃
  〃那你呢?〃
  〃一会儿万里回来,我抢他的。〃阮瞻难得地开了个玩笑。这让小夏的心蓦然放松,也不婆婆妈妈,高高兴兴地穿上了阮瞻的衣服和鞋子。
  他的鞋,她穿起来太大了,让她好笑,可是他的衣服还带着他的体温,像是被拥抱着一样,不禁又让她有点羞涩。
  几个月后的圣诞节,阮瞻的酒吧终于重新开业,刘铁和倪阳两个小子也回来了,万里和小夏当然也去凑了热闹。
  小夏找个机会,借着酒劲问阮瞻:〃那天……你说你不喜欢貂皮大衣,喜欢小白衬衣是什么意思?〃
  阮瞻手上的活窒了一窒,但没有抬头,〃意思是妥贴、舒服,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小夏问。阮瞻的回答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当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心里所有的美好猜测与甜蜜全都碎了。
  原来!原来只是朋友而已!
  她尴尬地又坐了一会儿就伤心地离开了,但她并不知道,在她失望地离去后,阮瞻几乎想立即追出去把她抱在怀里,永远不再放开,可是理智让他没做任何表示。
  他是个有秘密的人,来路不明的人,也可能是不祥的人,他不能拖累她!他很喜欢她,远远超过了朋友的界限,可惜他不能!
  而在温暖的南方,一个著名的,也是贵得吓死人的疗养胜地里,大富翁张群和他的女儿张雪正在父慈女孝地共同度过圣诞节,可是两人的脸上都带着久病的憔悴模样。他们是一个多月前来到这里的,当时这父女俩不知得了什么病,几乎都不成人样了。而且他们也很古怪,不让医生帮忙,也不让护士靠近,说有自己的家庭医生和偏方的治疗手段。
  这对父女的奇怪行为着实让这里的工作人员纳闷了一阵,不过既然他们肯支付费用,平时又大方,渐渐地就没人再说什么了,而且他们也确实在好转。
  〃这具皮囊还真的不错,你这件事办得好,奖励一下。〃 〃张群〃得意地说,然后在〃女儿张雪〃的唇上吻了一下。
  〃谁让他请我们来为她女儿复仇,这叫自找!可是我这个样子就差了,缺了一只眼,还是独臂。〃张雪撒娇,〃为了咱们过富翁的生活,我可连美丽都不要了。〃
  〃等我东山再起的时候,你要哪个美人的皮囊都随你。〃张群笑着,笑容里充满了仇恨和疯狂。
  幸亏他早有准备,不仅是外表身份,还包括他所需的金钱和食物。这不仅让他逃得了,也让他可以休养生息。
  走的时候可真险哪!如果不是它猜到了阮瞻的身世,让他有了犹豫,他可能逃不出的!
  这次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可怜如此强大的功力,却败得这么惨,连个还手的机会也没有。但阮瞻靠的是法宝和计策,所以说它是和他们父子俩斗,它并不服,也不甘心,它在等下一次机会。虽然它的魂根伤了,短期内根本无法运用法力,可是它也可以用计。
  等着吧!阮瞻!
  它y冷地笑。
  面对一个失去确切方位的,也没有一个活人的城镇,阮瞻、小夏和万里又要如何应对?多宗事件的幕后黑手终于出现,它为什么要这么做?被隐瞒了多年的冤案,全城都被魇住的事实,阮瞻的身世之谜,危难中的爱情……请看《驱魔人》第二季《迷城》
  第一章情人旅店
  在中国有一种现象,那就是在少数地方,城市发展迅速但却保护不力,城区建设的全局规划没有长远的目标,也并不协调完美,其结果就是使得城市的整体景观零乱无绪甚至遭到破坏。其中,a市的荣华路就是这方面失败的典型例子。
  解放前,荣华路曾经是外国人和当地的富人聚居的地方,街道两侧都是西洋建筑风格的独栋小楼,加上葱郁的高大树木,本来是个十分幽静美丽的所在。可近年来由于地产商各自为政的开发,这里浑然一体的和谐风格已经破坏殆尽。满目望去,街道的一侧是写字楼、大型商场和超市、餐饮娱乐场所等繁华至极的高楼大厦,另一侧却是没有规划过的地段,孤伶伶地坐落着几座西式小楼和a市大学的后门。
  这些小洋楼现在每一栋里都分住着几户普通的人家,各家各户由于房子紧张,都根据自己的意愿在阳台或者窗户自建了很多增加面积的设施,加上小楼年久失修,从外表看来就显得格外破败。不过这些房子当年建的时候特别结实,所以里面还是不错的。
  只有一栋西班牙式的白色小楼还保留着原来的风味,外墙明显粉刷过,建筑结构也没有被破坏,在这一堆杂乱中显得特别醒目,几乎可以说是一朵身处乱石从中的花,婷婷玉立着。
  小楼的主人名叫兰山,房子是他祖上传下来的。据说他的祖上,曾经是富豪人家,不过到了他这一代,也就只剩下这栋房子了。
  他为人好吃懒做,不思进取,外号叫懒三,幸亏有这栋房子才没有让他沦为乞丐。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他唯一的生路,所以用这幢漂亮的洋楼开了个小旅馆。
  说是旅馆,实际上只是个日租房方式的小旅店,偶尔才会有一、两个住上一段时间的客人,主要是为了满足大学校园里年青情侣的需要。
  这些情侣都住在学校宿舍,又没有条件出去同居,因此经常会来这里租一间房间幽会。更因为附近只有这一间旅店,所以懒三的旅店入住率很高。
  他雇佣一个乡下来的女人王姐负责打扫,他自己也不用辛苦经营,只负责收钱,然后呆在阁楼上悠闲又无聊的度过一天的时光。而王姐,则住在地下室里。
  开业时,他给旅店起了一个相当风雅的名子,不过后来人们都称这里为情人旅店,再也没有人记起以前的名子是什么了。
  现在学校快要放寒假了,情侣们离别在即,他的生意就更加红火,面对又一对要求入住的客人,他充分利用了王姐去看望她在工地上工作的男人的时机,收了同样的价钱,却把他们安排到了地下室,敲了这对年青的学生情侣一笔。
  地下室没有暖气,冬夜里非常冷。这对情侣激情过后,相拥着躲在被窝里取暖,又聊了一会儿学校近期要举办活动的事,就沉沉睡去。
  可是睡到半夜,女孩突然惊醒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很沉的睡眠中一下子醒过来,而且清醒得象是从没有睡过。
  或许,不是清醒,而是惊恐?潜意识里最深层的惊恐!
  地下室很黑,关上灯后仅仅凭借所谓的天窗,也就是里侧墙壁的最上端、与楼外地面几乎齐平的、那一尺见方的麻玻璃透过的光亮,模糊的分辩近物。但就是那点光亮,让女孩感觉有人偷窃她!
  她其实看不见什么,只是感觉黑暗中隐藏着更黑暗的东西,在那里不怀好意地窥伺她。
  这房间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个,还有第三者的存在!
  那感觉如此强烈、如此恐怖,一瞬间猛然袭来,竟然把这平时就很胆小的女生吓得动也不敢动,叫也不敢叫,只是瞪大眼睛盯着那看不透的黑暗。好像被凶残野兽猎到的小动物,只知道惊恐地等待被吞噬,已经完全散失了逃跑和呼救的能力。
  好半天过去,并没有什么怪事出现,但她却还是感觉到毛骨悚然,未知的恐惧让她被动的与黑暗中的东西僵持着,在这寒冷的冬夜中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男孩动了一下,呓语了一声,然后翻过身来抱着她继续睡。
  女孩借机拧了一下横在自己腰间的男孩的胳膊。
  男孩还在梦境中,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咕哝了一声,但并没有醒,女孩只有加大力度。
  男孩吃疼,迷糊地醒来,“你干什么?”
  “开灯。”女孩哆嗦着回答,嗓子发干,很小的声音,眼睛还是盯着那片黑暗,生恐有什么异动突然来临。
  这地下室只有一盏昏黄得好像随时会挂掉的灯,开关在男孩那一侧的墙壁上。
  “什么事?”男孩睡意正浓,不想把手伸出温暖的被窝。
  “打开灯,求你!”
  男孩听女孩好像要哭出来一样,满腹狐疑,但还是转过身把灯扭开了。
  微弱的灯光只照了s出了一个半圆,边界模糊着,一直延伸到照不到的地方去。他们这才发现,这个地下室竟然很大,窄窄长长的,越到里面越窄,身处里侧的他们根本看不到大门方向的地方。
  “究竟怎么了?”男孩见女孩一脸惊惧与不安,一直往自己怀里缩,温柔地拥着她,轻轻地问,“做噩梦了?”
  女孩摇摇头,继续死盯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