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10-29 10:20      字数:13087
  真的该好好反省了,我站在窗前,怔怔出神,应该怎么样筹到这笔钱,还债?安远兮是书生,能想到的是为别人抄书,卖字画,我呢?我能做什么?前世谋生的技能用不上,做生意,我苦笑,看来我还真不是做生意的料,而且我现在没有本钱来重头开始。十日之期已经过半,我到哪里去寻到四千两?几天之内挣这么大一笔钱?
  我叹了口气,小红见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劝道:“姑娘也别老想着这事儿,愁也愁不来,别把身子弄病了。”
  “小红,我真是想不出办法来了……”我叹了口气,“你跟着我,要受罪了。”
  “姑娘说的这是话,人活在世上,谁能不遇到点事儿。”小红笑道,“我相信姑娘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这世上什么地方来钱最快啊?”我哀叹道,要是这里也有福彩买就好了,我衰到极点就该行大运了吧?说不定一买就中了。
  “赌场和青楼呗。”小红道。
  “什么?”我怔了怔,小红诧道,“姑娘不是在问我这世上什么地方来钱最快吗?当然是赌场和青楼这些捞偏门的地方了,姑娘忘了你当初登台的时候,拍出了千两黄金呢。”
  登台?多久以前的事了?那一晚,是我到这个时空,命运的第一个转折,瞬时思绪如潮,小红见我神情怔忡,担扰地道:“对不起,姑娘,我失言了。”
  我回过神来,明白过来她指什么,笑了笑:“没事。”
  小红说得没错,青楼,是销金窝啊!我沉吟了一下,轻笑起来:“小红,你提醒了我,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
  ——2006、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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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沧都篇:第99章 卖歌]
  歌鼓燕赵儿,魏姝弄鸣丝。粉色艳日彩,舞袖拂花枝。
  把酒顾美人,请歌邯郸词。清筝何缭绕,度曲绿云垂。
  ……
  李白的《邯郸南亭观妓》,歌尽青楼风流。青楼的夜,莺声燕语、浅唱低吟、脂粉成行、锦帐千重,不管是在京师还是沧都,都没有什么不同。才方踏入烟花巷,已觉无边的风月气息袭来。立于沧都最大的青楼“风月楼”门前,我觉得有一丝讽刺,这个我当初一心想逃离的地方,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主动踏进门去。
  已有龟奴迎了上来:“这位公子眼生得很,可是第一次来找姑娘?”
  我淡笑不语,那龟奴也是懂看眼色的,见我不欲多说,笑着将我迎进堂子:“公子爷,我们风月楼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善解人意,公子若没有相熟的姑娘,小人给你介绍两位……”
  “先寻一个小厢。”我淡淡地道,“今儿有什么节目?”
  龟奴听我这么说,当我是个经常出入勾栏院的纨绔子弟,眼睛一亮:“公子爷可来得巧了,今儿咱们风月楼有一位清倌人初次登台,歌舞那是一绝,皆是京城最盛行的曲子……”
  我笑了笑,入了小厢,倚到榻上:“那敢情好,我倒有兴趣瞧瞧。”
  那龟奴见我不咸不淡的,摸不清我的底细,赔笑道:“公子可要叫两位姑娘进来赔酒?”
  “不用了,我需要的时候再叫。”我淡淡地道,我又不是来嫖妓的。甩了一两银子给他,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却痛得抽搐,见那龟奴笑开了花,一脸媚笑:“那小人不打扰爷的兴致,有有什么需要再吩咐小的。”
  待他出去,扮作小厮的小红才出声道:“姑娘今儿到这里来,是想要……?”
  她迟疑了一下,语声顿住。我抬眼瞥了她一眼,轻笑:“你当我想重c旧业么?”
  她见我似嘲非嘲的表情,蹙眉道:“姑娘……”
  “小红,好不容易才摆脱倚门卖笑的生活,你当我真的会回来么?”我打开窗,垂下竹帘,看着大堂的动静。
  “姑娘……”小红怔怔地看我着,我莞尔道,“今儿我们也做一回爷,你只当出来寻乐子。”
  小红的脸上飞起红霞,跺脚道:“姑娘好没正经。”
  大堂热闹起来,之前龟奴说的那位清倌出来登台了,却见一个衣着艳丽的盛妆女子抱着琴登上表演台,虽然半垂着脸,仍能看出面容姣好,神情楚楚动人,可算得上是一位美人。她弹起琴,唱了一首小曲儿,我听那曲子,觉得曲风有些怪异,又似乎有些熟悉,待她唱出歌词,才觉得哪里不对,原来那词曲隐约有我之前在京城唱那几首歌的影子,歌词也很白,不是按律填的词,而是模仿着流行歌曲风格写的歌,听着让人啼笑皆非,觉得不伦不类。
  我微笑着,听她唱完,抬眼看小红:“小红觉得她唱得怎么样?”
  “没姑娘唱得好。”小红笑着拍我马p,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白她一眼。外间已经开始竞价了,那个清倌被一个瘦瘦的老头以两百两拍去。我淡淡地笑道:“小红,开门跟那龟奴说,帮我请老鸨进来。”
  风月楼的老鸨柳如月是个风韵尤存的半老徐娘,妆扮得风流妖娆,之前玉蝶儿在铺子里当掌柜的时候,还挺爱缠他的,借着做衣服找过他数次,不过我却没见过她的面,此际才算是看清她的长相。那老鸨进门,看到我和小红,神情一诧,笑道:“哟,这位公子是初次来吧?可看上哪位姑娘?如月让她过来招呼……”
  我笑道:“柳妈妈请坐。刚刚那位姑娘登台那曲儿,倒有些别致,不知是哪位乐师作的?”
  “公子客气了,这可是如今京师最盛行的词曲儿,据传是当年‘倚红楼’的艳妓卡门姑娘所创的,深受客人欢迎,公子也喜欢这曲儿?”柳如月坐下来,笑问。
  “卡门姑娘?”我扬了扬眉,淡淡地道,“卡门姑娘的歌我听过,这词曲儿可不太像。”
  柳如月怔了怔,脸色颇有些尴尬:“原来公子是从京里来的,我也不瞒公子,卡门姑娘词曲无双,京城盛行,自然有人效仿。”
  原来我当初唱那些歌已经传到沧都来了,还成为青楼的时尚,青楼女子竞相模仿,希望藉此抬高身价么?
  “这么说,这些歌曲儿是柳妈妈专程让人模仿着卡门姑娘的歌曲儿写的?”我噙起一抹浅笑,轻道。
  柳如月的脸上有些尴尬:“如今这沧都城里,哪家青楼都是如此……”
  “可惜了。”我淡淡地道。
  “可惜?”柳如月怔了怔,“公子这话怎么说?”
  “刚刚那位姑娘,唱的那首歌不适合她的气质,若换上一首,她今晚的竞拍价应不止两百两。”我望着那老鸨,“柳妈妈觉得若是换上这首歌如何?”说着,不等她有所反应,我轻轻哼唱起一首《月满西楼》,刚刚我觉得那清倌的嗓子,唱这首歌应该极为动听。那柳如月听我哼唱了几句,眼睛一亮,却弄不明白我到底想什么,忐忑地道:“公子这歌……”
  “我今儿来,就是跟柳妈妈谈生意的。”我唇角噙起一抹浅笑:“既然柳妈妈横竖要找人买歌,不如跟我买,我保证我给你的歌,绝对是柳妈妈想要的。”
  “我就说怎么有客人包了小厢,却不叫姑娘,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柳如月看着我,面色与刚才的谨慎小心已有不同,似笑非笑看着我:“原来姑娘是来找如月谈生意。”
  我挑了挑眉,淡淡一笑,她明明进门就看出我是女子了,却在弄明了我的来意才挑破,果然是八面玲珑的主儿。我不以她态度的骤变为忤,只浅笑盈盈地望着她,轻道:“柳妈妈真是个玲珑人,不知对小女子这笔生意可感兴趣?”
  “姑娘刚才唱的曲儿,倒是动听,不过,与卡门姑娘的曲风不太相似。”柳如月笑道,“姑娘可还有什么曲儿?”
  “刚刚那曲儿是衬那位姑娘的。”我菀尔道:“柳妈妈是想要卡门姑娘那种艳曲么?”
  “青楼姑娘唱的无非是逗客人的开心的曲子。”柳如月笑道,“姑娘有么?”
  我笑了笑,再胜过《卡门》那词的惊世骇俗怕是少了,你既然要俗曲,便给你来俗的,我张口唱起了黄安的《君莫攀》,这首歌调子忒俗,我所喜欢的《君莫攀》的词也被改得俗不可耐,初听时一度有撞墙的冲动,但唱得寻欢的男人听,还是讨好的。
  柳如月静静地听我唱完,眼里有忍俊不禁的笑意:“姑娘这两首歌,倒是完全不同的曲风,如月真是好奇,这些歌都是姑娘作的?”
  “是我家乡的人所作。”我菀尔一笑,“柳妈妈,刚刚那首是跟你开玩笑来着,我再唱首给你如何?”
  既然是卖东西,当然要注重货品的质量,我收了玩笑之心,认认真真地唱了一遍《流光飞舞》,我不信这首歌唱出来,你还不会动心。果然,柳如月听到这首歌,面色发怔,等我唱完,半晌没有说话,我笑了笑,轻道:“柳妈妈,这曲儿可还听得?”
  “听得,听得。”柳如月回过神来,面带喜色地看着我道,“姑娘这生意想怎么做?”
  “白银五千两。”我报了个价,我本是想说四千两,想想我东山再起还要本钱,反正这青楼的钱来得容易,索性多要点。
  “姑娘,你这价钱可是狮子大开口。”柳如月也是个见过风浪的,听我如此叫价也不动怒,不动声色地道,“你这三首歌就想卖到五千两,你当我柳如月是冤大头吗?我让人写歌,也不过五两银子的润笔费。”
  “这自然不是三首歌的价钱。”我暗赞一声,笑了笑,轻道:“我也不瞒柳妈妈,我急需这笔钱,若柳妈妈同意一次性付给我这笔钱,我可以在一年内随时给你提供歌曲。五千两银子说少不少,但说多也不多,我的歌若能让柳妈妈顾客盈门,五千两很容易赚回来。”
  “说是这么说,但姑娘的歌能不能盈利还是未知数,何况我并不知道姑娘的底细,姑娘若是拿着钱一走了之,我岂不是亏大了?”柳如月想得极周全,我倒忘了这一点,就是——她凭什么相信我?
  “那柳妈妈想怎么做?”在商言商,我自然不能就凭嘴巴说说就消除她的顾虑。
  “还是一首一首地付账,货银两迄,不拖不欠。”柳如月道,“我照市价付账,如何?”
  “一首五两银子?”我微微一笑,站起来,“柳妈妈,这笔生意看来谈不成了。”这沧都城可不止一间青楼,我换家再卖就是。
  “姑娘别急。”柳如是见我想走,笑道:“姑娘不满意这价钱,你报个价如何?”
  “一百两一首。”我张口便道,“柳妈妈,这个价一分都不能少。”
  她轻笑一声道:“姑娘,我们楼里的姑娘,接一个客人也未必能有一百两银子,你这个价,实在是太高了。”
  我淡淡一笑:“柳妈妈,同样的东西用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都会不同。你是个明白人,知道怎么把好东西用到刀刃上。”
  她定定地看着我,唇角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姑娘也是个聪明人。好,就冲姑娘这句话,一百两银子一首,我要了。”
  我淡淡一笑,一百两银子一首,算不少了,不过这几日要筹够四千两,得卖掉四十首歌,风月楼不会有这么大的需求量的,看来还需多跑几家青楼。真是幽默啊,我好不容易才脱离了青楼,没想到头来还要靠青楼来救命。也许卖歌并不能完全筹够那笔欠款,但总归来说,今天这个头开得还算不错。我微笑着对柳如月道:“如此,我便写下歌词,请柳妈妈让乐师来记一记曲谱吧。”
  ——2006、11、28
  [第二卷 沧都篇:第100章 水鱼]
  我又唱了两首歌给柳如月,换来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揣着银票站起来的时候,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柳如月看着乐师抄给她的曲谱,笑道:“姑娘以后还来么?”
  我抬眼看她,笑道:“怎么?”
  “我看姑娘这样子,若不是急需钱,也不会到青楼来找我谈这笔生意。”柳如月道。“若是以后如月还想找姑娘买曲子,上哪里去寻姑娘?”
  “柳妈妈一次买下来岂不省事?”我淡淡地调笑道,见她神情尴尬,“若风月楼的生意好,我会再上门的。”听说风月楼的老板另有其人,柳如月不过是给人家打工的,大概也拿不了这么大的主意。我也不再为难她,踏出厢房,我按了按怀里的银票,吸了口气,准备离开风月楼,这当儿,房边一个厢房突然打开了,一团肥r从房里跌出来,扑倒在我面前,嘴里嚷嚷着:“年……,年少荣算个p,我还不知道……,他,他去年在,在赛诗大会上得了第一那,那诗,是请人c,c刀的……”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白白胖胖的醉鬼,看来还挺年轻,就是胖得不像话,一身的肥r足有两三百斤,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赶紧跑出来,欲扶起那躺在地上的大胖子,却没扶动,反被一p股带倒在地,那大胖子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小厮赶紧扶住他,大胖子将他一推,站起来指着厢内涌出来的人道:“你,你们说,是,是不是……”
  “是是是,当然是谁的诗也比不过富少爷您的……”厢里涌出来几个醉汉的狐朋狗友,涎着脸拍马p,一看这群人就是以这富少爷为头的。
  “哎哟,富少爷,你怎么喝得这么醉?”跟着我出来的柳如月看醉胖子撒酒疯,赶紧跑过去,被醉胖子一把抓住手腕:“柳,柳妈妈,我没醉,我刚刚作了首诗,我念给你听,听听……”
  “哎哟我的富少爷,您作的诗自然是最好的,看你醉成这样,不如让小贵子送您回去?”柳如月脸上虽然赔着笑,却一脸惨绿。
  “柳妈妈!”富少爷把眼一瞪,酒似乎也醒了三分,“你这是看不起我怎么的?我作的诗难道就比不上年少荣那小白脸……”
  “哎哟富少爷,您这是说到哪里去了,好好好,是如月的不是,您念,您念……”柳如月赶紧赔笑,唇角抽动了一下,额上隐隐可见细汗。
  富少爷露出满意的笑容,摇摇晃晃地道:“哪有猫儿不偷腥?哪有猪儿不啃泥?哪有公j不打鸣?哪有女子不思春?”众人满脑黑线,偏那富少爷还沾沾自喜地道:“柳妈妈,我今儿这诗作得如何?”
  我“噗哧”一声,这才算明白柳如月那一脸惨绿所为何来了,看来他们已经多次领教过这位富少爷的“诗”。蓦地想起《飞花艳想》里那两个作出“风大吹开杨柳絮,片片飞来好似j”的求亲者,更是忍俊不禁,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那富少爷醉眼扫过来,眼中似有愠意:“你笑什么?”
  我忍住笑,吸了口气道:“没,没笑什么。”
  “胡说,你明明就是在笑我!”那富少爷动了怒,酒似乎也醒了,松开柳如月的手,走过来,“你是在取笑我刚才作那诗?”
  “哪里,公子那诗作得妙极,在下哪里敢取笑。”我思及身份,不欲与人在此地发生争执,赶紧赔笑道,“公子高才捷足,佳句清妙,在下深感佩服。”
  岂料那富公子闻言越发恼怒:“岂有此理,你面带讥笑,分明有心讽刺予我。”
  我没想到这富公子这般难缠,心下也有几分气恼:“在下并无此意,告辞。”
  “不准走。”那富公子拉住我的手腕,“哼,你既看不起我作这诗,想必自恃才高,不如也赋诗一首,胜了本公子,方才准走!”
  我大怒,欲挥开他的手,谁知这死胖子倒是劲大,我竟挣脱不出。小红大惊,扑过来欲掰开那富公子的手:“你,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家公子!”
  那柳如月也赶紧过来赔笑:“富公子,大家到咱们风月楼都是寻开心的,有什么话好好说便是,犯不着动手动脚的。”
  谁知那死胖子借酒装疯,推开小红,瞪着我道:“你今儿要是不作出一首诗,便是不给我富大康面子,传出去岂不是让人嘲笑,你不作,今儿休想走!”
  我看了一眼柳如月,她附到我耳边轻声道:“这位富少爷家里财雄势大,你若是不想惹麻烦,就顺顺他的意吧。”转而一见那富少爷的狐朋狗友都带着讪笑,此时这番喧哗也惊动了一些大堂的客人,有人纷纷围了过来。
  我吸了口气,将怒意掩藏在眼底,冷声道:“既然如此,在下便献丑了,富少爷想让在下作首什么诗?”
  他见我应允了,方才甩开我的手,哼了一声,随手一指走廊花架上的一盆兰花道:“就作首咏兰诗罢。”
  我皱了皱眉,在脑子里搜诗,首先想到一首李白的《孤兰》,觉得不太应景,随即想到张羽的一首《咏兰花》,舒了口气,轻吟道:
  能白更能黄,无人亦自芳。
  寸心原不大,容得许多香。
  那富公子见我真作出一首诗,不由怔住,我双手合抱,俯身道:“在下刚才闻得富公子佳句谐趣,失声唐突,多有得罪,望富公子海涵。”
  富公子圆圆的眼睛上下看我一眼,突然“哈哈”一笑,眯起眼道:“你这小子原来确有其才,你既赞我作的诗谐趣,可见是个知情识趣的妙人,本公子交你这个朋友,过来一起喝杯酒如何?”
  说着,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手,往他那小厢里拖,我大吃一惊:“富公子,在下还有事在身,要赶回去,而且在下不会喝酒……”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富公子打断:“你这么不赏脸,莫非是看不起富某?”
  我有些发急地看了柳如月一眼,见她一脸莫可奈何的表情,再见富公子发蛮的样子,忍气道:“在下不敢,在下的确不会喝酒。”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爽快?”富公子把眼一瞪,不耐烦地道,“罢了罢了,不喝酒便算了,咱们吟诗如何?”
  我一想到他那首诗,冷汗就流下来了
  :“富公子……”
  此际我已经被他拉进小厢,他的一众狐朋狗友也进来了,屋里还有好些陪酒的姑娘。那富公子拉我坐下,一脸冰释前嫌的表情:“在下富大康,你叫什么?”
  “在下姓叶名华。”我随口道,心中有些发急,不知道这酒疯子要闹到什么时候,我本是晚上出门的,若是迟迟不归,福爷爷他们肯定会担心死我。
  “叶公子,你真觉得我刚刚那首诗作得不错?”富大康一圆圆的小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我,我擦了擦冷汗,口是心非地道:“是……”
  “奇怪,你们都说好,为何绛雪小姐看到这首诗却那么生气?”富大康脸色一黯,陪坐众人的脸色也颇古怪,我好奇地道:“降雪小姐是何人?”
  “降雪小姐是富公子的心上人,是近日才从京城辞官归田的余大人的孙千金。”旁边一位陪酒的姑娘笑起来,那富大康听她这么一听,白胖胖的脸上竟然泛起一丝红晕,嗤了那姑娘一口,“去,讨打。”
  “富公子是将这首诗送给了那位降雪小姐?”我忍不住又想笑,官家千金,想必是知书识礼,这样的诗巴巴地送到她面前去以表心意,不气晕了才怪。
  富大康闷闷地喝了一口酒道:“我真摸不透这些女人的心思,之前我送了一些首饰去给她,她让丫鬟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我向丫鬟打听,她说她家小姐不喜欢这些东西,喜欢吟诗作对的风雅公子,我一听就作了诗送给她,结果被她家的丫鬟拿扫帚打出门,我怎么做才能让她高兴啊?”
  我肚子里笑得肠子都快打结了,费力地吞了一口唾沫。这时席间一个男子给富大康倒了一杯酒递过来,赔着笑脸道:“富公子,降雪小姐不懂你的真心,终有一日会后悔的,来,在下陪你干一杯,一醉解千愁。”
  “干!”富大康接过酒一口喝下去,“一醉解千愁。”
  我一心想走,又怕他们向我劝酒,转了转眼珠,笑道:“富公子赠诗不成,所以便来青楼买醉?依在下看,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我心里烦,喝杯酒都不成?”富大康一脸为情所困的表情,我轻笑道,“倒不是不行,只是到青楼里来喝,只怕那位降雪小姐知道了,会更恼你。”
  “我不来,她也恼了。”富大康气哼哼地道,“她让丫鬟说,除非我在两日后的赛诗大会上夺魁,否则再也不看我一眼。”富大康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道:“我……,我定要在寒诗大会上夺魁!”
  “赛诗大会?”我好奇地道,“又是什么?”
  “叶公子是外地来的吧?连咱们沧都一年一度的赛诗大会都不知道?”一个姑娘抿嘴儿笑道,“这赛诗大会是沧都一年一度的盛会,是沧都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爷为了选拔贤才举办的,每年不知道多少文士公子去参赛呢……”
  我眼睛一亮:“参赛夺了魁,可有奖金?”
  “奖金?”那姑娘笑了笑,“奖金是没有,夺魁者能得一块‘诗会才子’的牌匾,还能得到几位老爷向京中大员举荐的机会,那些一心入仕的学子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而豪门大户的公子则是博个文才风流的名声,所以……”
  没有钱?我一阵失望。那富大康见我对赛诗大会颇感兴趣的样子,问道:“叶公子也想去赛诗大会凑凑热闹?”
  我见他虎视眈眈的表情,心中一转,已知道他忌惮什么,赶紧笑道:“我哪对那个感兴趣呀,我是见富兄对赛诗大会头名志在必得,在想能否帮上兄台的忙。富兄对降雪小姐一片痴心,真是令在下感动不已,不如在下替富公子作一首诗,你拿去送给降雪姑娘赔罪?”
  我心中突然萌生出另外一个主意,这富大康既然想夺魁,以他肚子里那点墨水作出的诗,只怕会死得很难看,如果能卖几首诗给他,助他夺魁,没准收的银子会更高,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得那么白……
  我尤在思索,富大康却已眼睛一亮:“当真?”
  “这有什么好说假话的,不过是举手之劳。”我站起来,走到小厢一边的书桌上,拿起笔,写下一首李白的《秋风词·三五七言诗》: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思忖着现在这个时节,本想把“秋风清,秋月明”改一改,在心里替着“春风春月”、“清风冷月”、“寒风皓月”,思考半天,还是觉得换不下来,索性不改了,只在诗后题注道“时值初春,然余心凉如秋,自作《秋风词》”。富大康站在旁边见我写出这诗,眼中一亮,表情顿时感慨起来:“哎呀,叶贤弟这首诗,真是写出了富某的心里话。”一时神情激动万分。
  我笑了笑:“富兄将此诗再手抄一遍,送去给降雪小姐,只望小姐能消气。”
  “哎呀,叶贤弟真是帮了愚兄的大忙了。”富大康一扫刚才的颓丧之气,眉开眼笑地道:“叶贤弟文才出众,愚兄有一事相求。”
  “富兄不必多礼,在下若能帮忙,必当尽力。”我微微一笑,鱼儿上钩了。
  “贤弟,虽然你们表面上都赞我,其实我知道,为兄才疏学浅,写的诗不成样子……”我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心中一乐,这富大康性子倒也有几分可爱,只听他继续道,“我想请贤弟陪我参加此番赛诗大会,贤弟若能助愚兄夺魁,让降雪小姐对我刮目相看,愚兄一定重谢贤弟……”
  那就先掏钱来吧!我一脸肝胆相照的表情,大声道:“富兄这是什么话,成人之美,乃是积德之事,小弟自是竭尽全力,不过……”
  “不过什么?”富大康看我欲言又止,急道,“贤弟有话不妨直说。”
  “不瞒富兄,愚弟日前受人陷害,欠下一笔巨款,五日后便要归还,目前愚弟正在四处奔波,筹集银两还债,只怕是不能抽出时间,陪富兄参加赛诗大会……”我扮出一张苦脸,唉声叹气地道。
  “你欠人钱?欠多少?”富大康一听,立即道。
  我迟疑了一下:“四千两!”我本想狠心多报一点,想想还是作罢,这事富大康也许以后还有用处,还是把线放长一点吧。
  “嗨!我当多少钱呢,贤弟只需安心陪我去参会,这笔钱,愚兄帮你还了!”富大康很海地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大声道。
  我故意露出神讶的表情,心里笑翻了。
  ——2006、11、28
  水鱼:冤大头、凯子。
  [第二卷 沧都篇:第101章 情愫]
  这富大康原来是沧都有名的“福禄”珠宝金行的小开,富家的珠宝生意做得极大,分店开遍全国,与天曌国周边的国家也有生意往来。富老爷娶了一妻四妾,生了八个子女,却只得富大康这么一个男丁,还是正室嫡出的,自然宠得无法无天,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所以让这富少爷沾了纨绔子弟的全部习气。但就我这晚的观察所得,这富少年虽然不学无术,喜欢吃喝玩乐,高兴别人奉迎拍马,但人还算耿直大路,不是所有的纨绔子弟能一下子拿出四千两给我这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的,看来只要他高兴,真是做什么都成。
  得了富大康四千两银子,我自然是不好马上走人,于是详细了解了一下往年赛诗大会的规则,出题的内容,往届夺魁都的名诗等等,直到深夜。富大康一行才摇摇晃晃地出了风月楼,富大康亲热地拉着我的手道:“叶贤弟,愚兄今日结识你这个好兄弟,实在是太高兴了,贤弟不如去愚兄家里住一晚,咱们兄弟俩秉烛夜谈,明儿再回去如何?”
  去你家住?我可没那么大胆子。万一被你发现我是女的怎么办?还有,揣着这笔巨款,万一你反悔了怎么办?我赶紧推辞道:“富兄太客气了,小弟出门未与家人知会,若是一夜不归,恐家人担心,小弟还是不到府上打扰了。”
  “说得也是,让家人担心是不好。”富大康倒也不坚持,笑道,“叶贤弟家居何处?为兄送你回去?”
  “不敢劳富兄奔波,小弟住得尚远,家在城郊。”我蓦地想起,此际城门已关,恐怕是出不了城了,看来得找个客栈住一宿。
  “夜深了,贤弟一人回去,恐不安全,何况如今城门已关,贤弟不让我送,可出不了城!”富大康关切地道,我顿时了悟他坚持要送我,只怕是要摸清我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吧?这富大康到底仍是生意人家的子女,就算他不知人间疾苦,也多是会算计的,白白拿了四千两银子出来给我这陌生人,当然也怕我跑了。
  这倒不好推了,我笑道:“小弟是怕富兄来回奔波,过于劳累,富兄这么担心小弟,小弟真是感动,盛情难却了。”
  有富少爷当保镖也不错,我带着这么大一笔银子,也怕路上会出事儿。富大少果真有些关系门路,到了墙墙根儿,随从把他的名字报上去,城门竟真的给他开了。他送回我了老福头家,与我相约两日之后在赛诗大会碰面,才坐车返回。
  小红一晚上都没机会说话,见富大康上车走人,才紧紧抱住我,激动得未语泪先流:“姑娘……”
  “好了好了,这不是都没事了……”我拍着她的肩膀,轻笑,“进屋去吧,外头冷。”
  “小红是心里高兴。”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擦了擦眼睛,“我就知道,姑娘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姑娘是小红见过最有本事的人……”
  呵呵,这话说的,马p真是人人都爱听。可她哪知道我受的刺激,我拼死拼活挣点小钱,以为自己过得比普通老百姓好多了,没想到我觉得如天文数字的债务,人家随手就拿出来了。看来,我还不清楚真正的巨富到底富到什么程度。我要是有一天也能像富大康一样随手拿出四千两来打发人,身后到底要有多少身家?这么一算一对比,顿时沮丧得不得了。
  福爷爷果真还差了小祥子在等门,见我们回来,福爷爷披了件衣服从屋里出来,我赶紧把他扶进屋去,一边埋怨道:“爷爷也真是的,这么晚还等我作什么?”
  “你一个女娃娃半夜不归,我怎么放心。”福爷爷慈祥地笑道,我心中一热,福爷爷是真的拿我当亲孙女在疼的,之前欠下那笔债,他本准备卖掉几间祖屋替我还债,被我拼死拦下来,那几间祖屋是福爷爷的生活来源,没了祖产他和小祥子吃饭都成问题,何况就算他把祖产卖了,也解决不完我的债务。我向他保证我一定能在限期之内筹到钱,他才勉强没提这事儿,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还记挂着。第一时间把筹到钱的好消息告诉他,福爷爷起先还不相信,直到我把银票递到他手上,他面上才露出喜色,叹道:“真像是在做梦一样。”
  可不是像在做梦,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竟然也遇得到这样的好事儿,看着那几张白晃晃的实实在在捏在我手里的银票,让我忍不住咧开嘴傻笑,折腾一宿,竟是了无睡意,精神也出奇地亢奋,见天际已经有些发白,索性起床梳洗,收拾妥当之后,想起应该告诉安远兮一声,省得他今天又傻乎乎地跑去摆摊。
  到了安大娘家的小院,推门进去,安大娘正在院子里喂j,见我进来,她淡淡地笑了笑:“叶姑娘来了。”
  “大娘,远兮还没起床吗?”我笑着拿过她手里的饲料盆,“我来吧。”
  她也不推辞,任我把j食拿过去,轻声道:“远兮去帮人抄书了,说了这两天不回来。”
  “呃?”安远兮竟不在家,我怔了怔,“抄书怎么不在家里抄?”
  “那边说是什么孤本,不放心让远兮带回来,只能留在府上抄。”安大娘拍了拍手上的饲料末,走到院角的大缸里舀了勺水,倒进旁边的盆里洗手,动作轻柔斯文。我看着她的举动,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这安大娘的谈吐举止,一举一动,看起来都不像个粗鄙村妇。她年轻的时候应该是长得极美的,否则也生不出安远兮这么漂亮的儿子,只是长年累月的劳苦生活把她的美貌消磨殆尽,华发丛生,皱纹满面。
  她洗完手,抬眼见我看她,笑了笑:“叶姑娘,我去弄早饭,你要不要在这里吃饭?”
  “好啊,我来帮你吧。”我撒了几把j食,让j们飞奔去抢。安大娘笑道:“不用了,我一人行了,你帮我叫安生起床吧。”说着,指了指右边的厢房。
  “那小鬼还没起来?”我放下饲料盆,推门进去。这应该是安远兮的房间,因为屋里有两张床,大床紧靠右墙,小床竖着靠在床尾一侧,安生就躺在床上。我笑着走过去,看见安生闭着眼睛,趴睡在床上,发丝凌乱地覆在脸上,噘着嘴,嘴里一串亮晶晶的口水丝,滴在枕头上,枕头上湿了一小片。
  “懒虫,起床罗!”我捏捏他粉嫩的脸蛋,安生唧叭了一下嘴,仍旧闭着眼睛呼呼大睡,样子可爱极了。我玩心大起,捻起一缕头发,用发梢在他脸上轻拂,他耸耸鼻子,不耐烦地用手挥了一下,还不醒?我好笑地继续逗弄他,他连挥了几下手,终是痒得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大懒虫,快起床,太阳都晒p股了!”我笑着掀开他的被子,怔了怔,“噗哧”一声笑起来,这小鬼居然只穿了个肚兜,光着p股蛋子。我拍了下他的p股,笑道:“小鬼,p股蛋蛋被人看光光了,羞死罗!”
  他清醒过来,拉过被子盖到身上,脸红成苹果:“叶姐姐,讨厌啦……”
  “快起床!”我笑着捏他的脸,嗯,手感真好。他不安地在被窝里动了动,嗫嚅道:“知道了啦,姐姐先出去……”
  “呵,还不好意思呢,我偏不出去!”我打趣他,他又羞又气地嚷,把脸埋到被子里去:“叶姐姐!”
  “得了得了,我不看你行了吧,我背过身去,你别闷死在被窝里了。”我笑道,站起来,打量起安远兮的房间,对墙是衣橱,靠窗有书桌,旁边是书架,我走过去,随手取了本书翻,见安远兮在书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注,仔细看了看,都是他百~万\小!说的一些心得,这书呆子百~万\小!说还挺认真的。我笑了笑,这古代的书看着真累,竖排版,无标点,得自己琢磨着断句。我随意翻了翻,便没了兴趣,搁回架上。
  目光落到书桌上,看到桌上有一卷半摊开的卷轴,好奇地打开,怔了怔,是一幅裱糊好的画,那画儿竟是我那日气书呆子不理我时,给他画的乌龟像,大大的卡通脑袋,背着小小的龟壳身子,看上去呆头呆脑,我本以为他那日气得夺了去,早就撕了泄恨的,没想到他竟然留着,更没想到他竟然拿去裱了起来,这画儿被裱画的师傅看到,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也亏得他敢拿出去。可是……,他为什么要留下,为什么要裱糊……
  画的左下角,题了几个字,我细细一看,似乎是一句诗,“无心醉里枫愁客,有意闲中菊对谁”。我的心一颤,像是偷窥了别人的秘密,赶紧将那画儿卷起来,放回桌上,有些手足无措。心“卟卟”地跳起来,这书呆子,好端端题诗在这画儿上作什么,我怔怔地望着桌上那卷轴,书呆子……
  “叶姐姐?”安生在背后唤我,我赶紧转过头,笑道:“怎么?”
  “你发什么呆?”他已经穿好衣服下床,床铺也收拾好了。我揉着他的头发,掩饰道:“没什么,快去梳洗。”
  他乖乖地应声出去,我看了那卷轴一眼,赶紧也跟出去,刚刚才跨出房门,正巧见到安远兮踏进院门,安生冲到他面前:“公子,你回来啦?不是说要这两日回不来么?怎么,你把书抄完了?”
  “嗯。”他淡淡地应了声,抬眼见到我,怔了怔,“你来了。”
  “嗯。”我走过去,“我有事找你。”
  他的神情很疲倦,眼里有明显的血丝,眼中带着一丝颓丧消沉。看来这些日子为我的债,书呆子真是很累心。我的心顿时又柔又软:“辛苦你了……”
  他唇角浮起一丝苦笑:“我帮不到你什么……”
  “谁说的,你帮我很多了,我心里知道……”不知怎么嘴就变笨了,安远兮,你如此对我,我该如何?失措地垂了头,眼神落到他右手的衣袖上,怔了怔,那袖子破了一个大d,似乎是被火烧的,我讶道:“你的……”
  还没说完,他立即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吧。”说着径直进房去了,我心中狐疑,见他这样子,知他不想被人知道,赶紧对安生道:“安生,快去梳洗。”
  支开安生,我跟进屋去,这会儿时间,他已经把破的外衣换下了,另穿了一件衣服,正在扣衣襟的布扣,他的手势很怪,右手仿佛使不上力,我诧异地走过去:“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他赶紧道,把右手往身后一躲。我原本只是随口问问,见他样子这样古怪,没事才怪了!一把抓过他的右手,却听到他倒抽一口气,我更是狐疑,赶紧撩开他的袖子,吃了一惊,却见他右腕上方,一大块皮肤红肿起来,伴着大量水泡,似乎是被火烧伤的样子,我抽了口气:“怎么弄伤的?”
  “小声点,别让娘亲知道了。”他赶紧去掩上房门,我跟在他身后,“怎么会伤成这样?”
  “只是点小伤,昨儿抄书的时候不小收把烛台打翻了。”他轻描淡写地道。我卷起他的袖子,看到有些水泡已经破了,有黄色的y体渗出来,顺着手臂往下滑,我急道:“你找大夫看过了没有?”
  他怔了怔,尴尬地笑了一下:“我忘了……”
  “忘了?”我又气又急,“你不觉得痛吗?”
  “只是小伤,家里有白药,一会儿上上去就行了。”他见我眉头紧皱,笑道,“你别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