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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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更新:2021-11-26 10:07 字数:13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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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舒亚男无言以对,靳无双又道:“你认不认我为师都无所谓,你只要记住,你由下而上拥有的本领,都是来自历代千门前辈心血的结晶,记住自己永远都我的千门弟子,这就够了。”靳无双说着交桌上的地契重新推到舒亚男面前,“我还你地契,并不是要求你做任何事来交换,我收你为徒,也不要你做任何报答。我只要你听我讲一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你可以立刻就走,你我再无瓜葛。”
舒亚男好奇地问:“什么故事?”
靳无双的脸上泛起一丝由衷的敬仰,轻轻道:“千门之花的故事!”
房听肃穆和凝重感染了舒亚男,她连忙收束心神,凝神静听。靳无双轻轻嘬了口茶,望着茶杯上那蒸腾翻滚的水汽轻声道:“这故事你也听过。我要讲的,是不为人知的那部分。”
舒亚男凝望着靳无双,只见他目光落到虚空,似穿越时空般幽远,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很快就将她带到了那个百家争鸣、英雄辈出的年代。
“春秋时期,吴越两国世代为仇,战乱百年。会稽一战,越王勾践被吴王所俘,不异为吴王牵马尝粪,受尽屈辱,方被赦归越国。勾践回国后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并采纳大夫范蠡的美人记,向吴王上献上绝代美女西施,最后终于报得大仇,灭掉了吴国。”说到这靳无双顿了顿,轻轻叹道,“这是太史公笔下的历史,却远不如千门秘传的典籍中记载得详细,甚至没有写清楚,谁才是这场战争的真正英雄。”
靳无双说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古旧的册子,翻开一页递给舒亚男道:“范蠡乃千门嫡传弟子,为报越王勾践知遇之恩,出任越国大夫。为了使越国免受吴国欺凌,他走遍越国,终于在溪水边物色到浣纱的美女西施。西施的美貌人所共知,但西施的聪颖却很少有人提及。其实那才是范蠡将她收为弟子、授以千门绝技的真正原因。他将西施带加越都,并借越王这手将西施献给吴王,为了使西施能在吴王后宫众多美女中脱颖而出,范蠡亲自c刀,以千门秘传的文身之术,在西施原本就美艳如花的脸上,文上了一朵巧夺天工的仙葩,成为世间独一无二的美女。西施最终凭借独特的美貌和高明的千术,颠覆了一个强大的国家,成为千门中人人敬仰,独一无二的千门之花!”
西施的故事舒亚男早已耳熟能详,却没想到故事后面还有如此精彩的隐秘,她不禁悠然神往,跟着心底又泛起一丝寒意,隐隐猜到这个靳无双讲这个故事的深意,但她却不敢肯定,不由涩声问:“你讲这个故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靳无双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是否还记得一个名叫朗多的男子?”
朗多?这名字依稀有些熟悉,但舒亚男一时却想不起来。靳无双提醒道:“他曾经在鸿运赌坊见过舒姑娘,不知你是否还有印象?”
舒亚男恍然大悟,立刻就想起了那个异族男子,以及他为自己出头,不惜与南宫豪动手的英勇。她连忙点头:“想起来了。靳先生认识他?”
靳无双点点头:“朗多殿下是瓦剌四太子,这次出使我朝是为缔结和约,与我国结盟。和约条款价目已谈妥,但他却临时提出,要帮他找到一位脸上有花,名叫舒亚男的女子。”
舒亚男一声冷笑:“于是你们就答应,将我作为和约的一部分,去换取所谓的和平?”靳无双摇摇头:“你误地了,这次和约我朝向瓦剌割让了数万里的土地,数十万户子民,金银财帛更是不计其数,你一个普通民女,还没有资格成为和约中的条款。”
“既然如此,你给我讲千门之花是什么意思?”舒亚男质问。
靳我双坦然:“我是想将你主动献给朗多,去做今日的千门之花!”舒亚男嘲讽道:“朝廷无能,却要一个普通民女去力挽狂澜,真是好笑。”
靳无双指着身后的地图,从容道:“大明东有倭寇扰边,西魔门蠢蠢欲动,北有强大的瓦剌虎视眈眈。朝廷欲先平倭寇海患,再驱魔门,最后集中力量消除北方的威胁。但现在魔门与瓦剌有勾结之势,欲共犯我中华,朝廷无力三面作战,只得暂时对瓦剌委曲求全。这不是怯弱而是策略,是尽量少流血少牺牲,以最小的代价求得最大胜利的策略。”
舒亚男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机密国策,你为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靳无双坦然道:“因为我就是这个国策的策划者和执行者。”
舒亚男心神微震,实不敢相信靳无双竟是如此人物,但对方那精明的头脑和雍容气度,以及指点江山的从容和自信,却不容她不信。
她还在回味对方所说的话,又听靳无双傲然道:“千门从开创至今数千年,一直就以国家民族的命运为己任,从来不会独善其身,更不会避世逍遥。老夫很骄傲能为自己的国家出谋划策,舒姑娘为千门罕有的后起之秀,聪明与美貌不亚于传说中的西施。难道你甘心永远与街头那些千门末流为伍,永远混迹于市井凡尘?西施能凭一己之力颠覆一个国家,以你的天赋和才智,难道不想在历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千门又一朵名传千古的厅葩?”
舒亚男默默无语。靳无双轻嘬了口茶,又道:“瓦剌势力逐渐坐大,与我朝终有关战。届时必定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舒姑姑曾随父亲走镖去过边关,对瓦剌人的凶残不会一无所知吧?如今天假其便,竟让瓦剌最有实力继承汗位的四太子朗多迷上了舒姑娘,而你偏偏又是我千门弟子,这难道不是上天在助我大明?尤其是你这朵无奈中文上去的仙葩,难道不是在昭示着冥冥中的天意?让你成为西施那样的千门之花?”
舒亚男心神大乱,瓦剌人的凶残她曾经见到过,她曾在一座被瓦剌人屠尽的村庄中泪流满脸,她曾经对着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暗暗祈祷,若能让悲剧停止,她愿意献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如今,这样一个机会就摆在面前,她不禁抚着腮边的仙葩仰天暗问:苍天在上,难道你加倍还我这绝世的容貌,就是要我将所有一切都奉献给天下?难道我就是那命中注定的千门之花?
红烛在静静燃烧,烛芯偶尔爆出一点微声,便房中更显幽静。二人无声对坐,不知过得多久,舒亚男终于缓缓站起身来,哑着嗓子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靳无双将地契塞入舒亚男手中,轻声道:“无论你最终如何决定,老夫给你的东西都不会收回。不过,”他的声色突然凝重,“我坚信你会成为国家的英雄,而不是民族的罪人。”
舒亚男神情恍惚地来到街头,茫然不知往哪里去,她不住在心中呼唤:阿襄,我该怎么办?你快告诉我。
三天后她回到靳无双面前,对这个神秘的老者平静地道:“我还有些恩怨未了,等我了结恩怨,再告诉你我的决定。”
靳无双没有阻拦,亲自将舒亚男送出了大门。待她离去后,守候在门外的青衫老者担心地问:“主上,她会答应去瓦剌吗?”
“她一定会!”靳无双自信一笑,见青衫老者眼中有些不解,他意味深长地笑道,“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千门传人。”
舒亚男回到扬州,将平安镖局的地契交给了父亲生前那些兄弟,并让他们帮忙做一件大事/。她在暗处留意南宫放和云襄的交锋,当云襄遇到麻烦她就会挺身而出,假扮捕快交他从那女人手中救出,之后她悄悄尾随云襄来到金陵。在暗处看明珠对云襄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既惊醒双安慰,云襄有明珠照顾,她终于可以下定决心了。
不过在走之前,她还要做最后一件事,所以她去杭州找到丛飞虎,让他帮忙演一出戏。戏演得很成功,把大名鼎鼎的千门公子襄了骗得口吐鲜血,他从此不会再放不下自己了。舒亚男心中既痛苦又欣慰,她突然有些后悔将雨花石送给了明珠,那是她对云襄唯一的纪念。
马车一震突然停了下来,京城到了。舒亚男与丛飞虎挥手作别,她没想到这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会成为千里相里相送的朋友,世事真是难料。
与丛飞虎分手后,舒亚男按照约定来到靳无双隐居之处,对这个神秘的老者平静地道:“我愿拜你为师,学习颠覆敌国的千门之术,我愿成为千门之花!”
靳无双没有感到意外,他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手,门外飘然进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靳无双指着那贵妇介绍道:“她叫温柔,为千门上四将之脱将,她会教你一些女人应该掌握的本领,你先向她学习吧。”
贵妇仪态万方地浅浅一笑,对靳无双微微一福:“你放心吧,阿柔一定将她教成迷死男人不偿命的闺中杀手。”
待温柔领着舒亚男去后,青衫老者悄然进来,对靳无双禀报道:“主上,南宫放求见。“
靳无双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微微颔首。那青衫老者悄然而去,片刻后领着个蓬头垢面,浑身污秽的乞丐进来。那乞丐一进门,猛然跪倒在地,失声痛哭,“师父!你要为弟子报仇啊~!”
靳无双一声冷哼:“闭嘴!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若靠他人恩赐才能报仇,你就不是我的弟子!”
哭声戛希而止,乞丐抬起头来,乱发下正是南宫放那惶然无依的脸。被靳无双这一喝,他脸上渐渐重现那原有的冷厉,点头道:“师父教训得是,弟子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拿回失去的东西!”
靳无双面色稍霁:“怎么回事?你细细道来,不可有任何遗漏。”
南宫放连忙将自己与公子襄相争的前后经过详细说了一遍,靳无双听完后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地敲敲桌子:“为师知道了,你下去吧。”
南宫放离去后,青衫老者犹犹豫豫地问道:“主上,小人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何事?”靳无双道。
青衫老者犹豫道:“南宫放与公子襄阳的交锋,咱们也有所察觉,主上为何不帮他一把?要知道南宫放可是主上的爱徒,又是掌握南宫世家这股江湖力量的钥匙,主上为何要坐视他失去嗣子之位?”
靳无双没有回答,却反问道:“公子襄大名叫什么?”
“好像是叫云襄,”青衫老者说到这突然一惊,“云啸风的儿子也叫云襄,不过早已死去多年,竟有这般巧合?”
“我从不相信什么巧合。”靳无双眼中寒芒微闪,“这是云啸风的棋子,他在用这个名字向我挑战。我不c手公子襄与南宫放的争斗,就是在等着云啸风这个老对手,等着他露出蛛丝马迹。与云啸风对垒,谁敢有丝毫大意?一个南宫世家的得失实在无足轻重。”
青衫老者恍然点点头,又道:“蔺东海刚送回消息,明珠郡主跟丢了。另外,柳公权也在追查公子襄的下落。”
靳无双一声轻哼:“警告这老家伙,让他别多管闲事。”
青衫老者苦笑着摇摇头:“以柳公权的为人,恐怕不会那么听话。”
靳无双略一冷笑:“柳公权不过是条能干的老狗,只是错认了主人。现在是该给他几鞭子。让他认清主人的时候了。”
青衫老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小人这就去安排。”
二人正在密议,就听门外传来一声禀报:“刚收到最新消息,天心居的素妙仙刚刚去世。”
靳无双正待去端茶,听到这消息手不由一抖,不小心将桌上茶杯碰翻,他对四下流淌的茶水视而不见,却盯着虚空忧心忡忡地喃喃自语:“这个天下,要乱了。”
青衫老者也是面色大变,点头叹道:“麻门终于再无顾忌。”
《千门之威上》
千门之威(上)
天心
朝露如珠,晨鸟欢腾,旭日虽然仅在山巅露出一丝红霞,山林中却已充满了一日的生机。在云遮雾罩的山腰深处,在花木茂盛的林木丛中,一座青瓦红墙的古刹如天然生就,与周围的花草树木完全融为一体,成为百鸟驻足嬉戏的乐土。
在通往古刹那曲折的羊肠小道上,一个黑衣老者与白衣少年,完全不顾惊世骇俗,一前一后,如同两只大鸟向山上飞驰。黑衣老者大袖飘飘,身形健硕,双眼炯炯如同虎眸,不怒而威,令人不寒而栗;白衣少年年岁不大,英俊的面庞带有一丝y鸷和冷厉,紧抿的双唇透着天生的孤傲。二人俱是风尘仆仆,汗透衣衫,看样子已奔行了不少时候。
二人一路疾驰,沿途惊起雀鸟无数。奔行中白衣少年突然开口道:“爹,咱们数日间奔行千里,赶到着荒山野岭作甚?”见黑衣老者毫不理会。他喘着气放慢脚步,“我快跑不动了,咱们在这里先歇歇吧。”
“闭嘴!”黑衣老者一声呵斥,不耐烦中透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再不快点,你会后悔一辈子!”
白衣少年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态,更不明白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正待动问,突听前方传来一声清脆的呵斥:“站住!”
二人循声望去,就见前方山道中央,俏生生立着个青衫红裙的少女,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模样,清纯秀美中透着一丝稚嫩,令人心生好感。白衣少年知道父亲的脾气,这一路上凡遇阻拦,无论是武林中人还是寻常百姓,都是一掌立毙,根本没半句废话。他正为这小姑娘担心,却见父亲猛然刹住身形,对那少女抱拳道:“姑娘是天心居弟子吧?在下寇焱,与你们居主渊源颇深,请姑娘速速替老夫通报一声。”
这黑衣老者正是魔门门主寇焱,白衣少年显然就是寇元杰了。
那少女背上c着柄样式独特的长剑,看起来比普通宝剑轻薄秀气,与她的气质颇为相合。面对寇焱的询问,她脆生生的答道:“不错,我是天心居的弟子。你既然识得咱们居主,替你通报本无不可,不过这几日天心居有大事发生。大师姐说了,这几日概不见客,所以老先生还是请回吧。”
寇元杰对这一本正经的少女有些好感,不想她惹恼父亲惨遭横死,连忙抢在父亲身前出手,嘴里喝道:“快快滚开,别挡本公子的道!”说话的同时,一爪探向少女的咽喉,这是一记虚招,只等少女本能地仰头闪避,就变爪为指,封住她肩井x扔一边去。
谁知那少女对指向自己咽喉的一爪不管不顾,却挥掌斩向寇元杰的手腕。寇元杰连忙翻掌还击。二人以小擒拿手见招拆招,转眼便你来我往十几个来回,寇元杰竟没有占到多大便宜,这激起了他天生的傲气,正欲使出绝招拿下这小姑娘,突听身后传来父亲的呵斥:“住手!不得无礼!”
寇元杰只得收手退后,满是惊讶地打量着这年岁比自己还小上一些的少女。虽说自己一夜奔行,精疲力竭之际武功大打折扣,但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给拦下来,却也实在有些意想不到。
寇焱抬手推开拦在身前的儿子,拱手对那少女恳声道:“小姑娘请速速通报你们居主,就说魔门寇焱携儿子寇元杰求见,她一定会见!”
魔门寇焱,十八年前那是一个人人闻之丧胆的名字,但这少女面上却没有一丝异状,只无奈叹了口气,黯然道:“咱们居主从昨日起神志就已经模糊,现在居中大小事务,俱是由大师姐做主。大师姐已发下话来,这几日天心居决不接待外客,请寇先生见谅。”
寇焱一听居主神志已经模糊,脸上涌出莫名的焦急,不再多话,身形陡然拔起,从少女头顶凌空掠过。这一下事发突然,那少女来不及阻拦,只能目瞪口呆地望着寇焱的身影,如大鸟般向山腰古刹飞驰而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寇元杰上下打量着少女,突然饶有兴致地笑问道。那少女一怔,讷讷道:“我叫柳青梅。”
“柳青梅?好名字!我最喜欢吃青梅了!”寇元杰脸上泛起暧昧的微笑,“你的武功像你的容貌一样出色,有机会咱们再切磋切磋,你输了可就得给我尝尝。”说完也不等少女反应过来,便追着父亲的背影飞驰而去。
这少女武功虽高,江湖经验却几乎没有,待她醒悟过来想要阻拦,却见白衣少年已去得远了。她心中大急,连忙掏出怀中的信炮,对空一拉,信炮一飞冲天,在半空中砰然炸开,方圆数十里之内,都能清楚地看到。
却说寇焱一路飞驰,片刻间便赶到古刹前,就见两棵古木掩映的林荫深处,那古旧斑斓的门匾之上,“天心居”三个古篆大字赫然在目。他正待闯将进去,就见山门戛然d开,两个背负长剑的白衣女子并肩而出,齐声喝道:“什么人不停劝阻,擅闯本居?”
寇焱强压心底的急迫,拱手沉声道:“魔门寇焱,欲见妙仙居主最后一面,请两位姑娘行个方便!”
两个少女一听寇焱的名字,神情陡变,本能地拔剑在手,齐声喝道:“魔门与天心居势不两立,你在这个时候突然赶来,是何居心?”
寇焱一声长叹:“魔门与天心居真的势不两立么?”
两个少女对望一眼,不知眼前这十八年前便名震天下的魔头,为何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左首那少女对寇焱喝道:“听说当年你败在咱们妙仙居主之手后,曾发誓在咱们居主有生之年,决不踏足中原半步。如今咱们妙仙居主尚未过世,你便毁诺赶来,难道不怕天下人笑话?”
寇焱眼中闪过一丝隐痛,肃然道:“就算背誓毁诺,我也要见妙仙最后一面。谁若拦我,老夫见人杀人,遇佛灭佛!”
两个少女连忙后退半步,双剑交叉拦在寇焱身前,色厉内荏地喝道:“非常时期,任何人不得擅闯天心居,违者后果自负!”
寇焱一声冷笑:“天地之间这九州万里,老夫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谁能拦我?”话音
未落,他已径直往山门中闯去。两个少女无奈挥剑刺向他的腰胁,意图他后退,谁知他双手左右一分,竟以空手抓住刺来的剑刃,跟着翻腕一扭,两个少女顿时拿不住剑柄,只得放手后退。寇焱将两柄长剑信手扔开,从两个少女中间闯入山门,进门就见是一处宽阔的庭院,院中林木森森,清幽肃静。他认明方向,正待往二门闯去,突听空中传来“铮”的一声弦响,如明珠落入玉盘,清脆欲裂,回声悠然。他一听之下,不由怔在当场。
琴声徐缓连绵,如古刹梵唱,又如空谷击磐,令人心旷神怡。寇焱呆呆听得片刻,突然一声长叹:“这琴声虽得妙仙真传,但终究不是妙仙。”
琴声被寇焱这声叹息打乱了从容不迫的气度,在节奏将乱未乱之际戛然而止。就听二门中传来一声空灵如仙的应答:“寇先生六识过人,晚辈的琴音正是传自居主。”
“你是妙仙弟子?”寇焱追问。就听那清冷的声音款款答道:“晚辈楚青霞,正是居主入室弟子。”
寇焱微微颔首:“妙仙有徒如此。天心居后继有人。”
话音刚落,就听门里响起一声刺耳的呵斥:“师妹你跟他啰嗦什么?他是害咱们师父卧床十八年不起的大仇人,跟这魔头还有什么话好讲?梵音阵伺候!”
随着这声呵斥,就见两列白衣少女飘然而出,在庭院中各依方位站定,手执长剑将寇焱围在中央。领头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高挑女子,柳眉含煞,凤目带恨,盯着寇焱喝道:“你害我师父沉疴不起,咱们早就想找你报仇雪恨。今日你还敢前来捣乱,真以为自己是不死金身?”
寇焱皱眉问:“你也是妙仙弟子?”
“不错,我就是居主大弟子阎青云,今日要率众师妹为师父报仇雪恨!”说完她目视二门方向,喝道:“师妹,还不发动梵音阵?”
门里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就听方才那个空灵清冷的声音款款道:“寇先生,你还是走吧。梵音阵乃是我师父近年所创,一经发动,任何人除了束手就擒就别无他图。以寇先生的为人自然不会投降,但你越挣扎,梵音阵的反击力就越大,届时你要再想平安脱身,可就千难万难。”
这话本是好意,但听在寇焱耳中却十分刺耳,他哈哈一笑,傲然道:“这梵音阵想必乃妙仙特意为我所创,老夫若不领教,岂不辜负了她一番美意。楚姑娘动手吧!”
二门里一阵静默,就在门外众少女有些不耐之时,突听“铮”的一声轻响,和缓舒惬的琴音渐渐响起,众少女立刻随着琴声的节奏移动步伐,迈着碎步缓缓向寇焱来,梵音阵终于发动了。
寇焱心知破不掉梵音阵,今日就别想闯进二门。他只得收勒心神,冷眼观察着梵音阵的动静。就见众少女走着曲线向自己步步近,长剑一击便退,如潮水般前仆后继,不给自己片刻的喘息。随着琴声渐渐转急,少女们的攻势越发强大,攻击圈也渐渐开始缩小。
寇焱游斗了数十招,渐渐熟悉梵音阵的节奏和运转,立刻倾全力反击,谁知他刚一出手,突听乐声陡变,如黄钟大吕般振聋发聩,令人血y为之澎湃。寇焱只感到心中杀气陡张,直欲嗜血而止,他双掌连挥,掌力怒涛般涌出,一连击退数名白衣少女,但众少女前仆后继,凛然不惧。寇焱只感到琴声如剑,入耳森寒刺骨;而身周长剑似风,更助长了琴声的凌厉。他空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在梵音阵中,却有一种茫然无助的孤独和无力感,被困多时,竟不能破阵而出。他心中越发焦急,猛然咬破舌尖,将自己的潜能发挥到极致。跟着奋不顾身扑向二门,他知道琴声是梵音阵的关键,只要断掉琴弦,梵音阵即不攻自破。
衣衫被利刃划破,剑锋甚至破体入r,他却不管不顾,一掌震开拦在门前的阎青云,强闯进二门。就见二门天井中,一白衣少女垂目盘膝端坐,正全神贯注,手抚琴弦,琴声急急如万马奔腾,凌厉之气惊天动地。寇焱正欲挥掌劈向那少女头顶,突然发觉少女抚琴的神态,与十八年前的素妙仙依稀有些相似,他心中一软,挥向少女的手掌在半空中变向,斩在了急颤的琴弦之上。琴弦“嗡”的一声震鸣,应声而断。寇焱正待舒口长气,却见众少女追击而入,长剑凛冽如狂,剑阵丝毫不乱,反而比方才更盛了几分。
寇焱心中大骇,没想到琴音断后,剑阵的威力反而更盛。他一边抵挡着众少女的围攻,一边寻找剑阵的破绽,却见中央那抚琴的少女对场中的恶斗视而不见,摸索着换上断掉的琴弦。琴声再响,剑阵立刻随着琴声的节奏而动,压力反而小了许多。
寇焱聪明绝顶,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不再一味强攻,反而缓下身手。琴声随着他出手的节奏渐渐平缓下来,时而如空谷鸟鸣,时而又如磐音梵唱,令人心中生出一种天生的宁静和空灵。
琴声一缓,剑阵也平缓了下来,寇焱的杀气渐渐平复,出手自然平和了许多,最后彻底停了下来。就见盘膝而坐的少女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微笑,扬起头朝着寇焱轻声道:“寇先生聪明绝顶,这梵音阵的奥秘已被你看破,这阵就再也困不住你。你可以去见妙仙居主,她就在后院第三间。
寇焱惊讶地打量着眼前这空灵清秀的少女,发觉她两眼茫茫,虽朝着自己,却完全视而不见,竟然是个睁眼瞎子。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感慨,叹道:“也只有像楚姑娘这样眼盲心明的弟子,才能学得到妙仙冠绝天下的琴音,她果然没有收错弟子。”
楚青霞淡淡笑道:“师父特为寇先生创下这梵音阵,希望寇先生能真正明白。”
寇焱连连点头:“明白,老夫完全明白。她是要我记得,这世界就如同梵音阵,你越是使用暴力,受到的反击就会越大。琴声就如同天心居所尊崇的天心,虽然限制了老夫的暴力,但同时也节制着世界的暴力。方才老夫若是妄开杀戮,彻底灭了琴音,梵音阵失去节制,老夫反而会被困死在这梵音阵中,双方不死不休。”
楚青霞欣慰地点点头,起身让开去路,拱手示意:“寇先生既然明白这个道理,梵音阵就算是破了。请吧!”
寇焱见儿子已经跟进来,便向他一招手:“跟我来!”
二人进入后院,照楚青霞的指点来到第三间。静立在门外,寇焱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犹犹豫豫似乎不敢进门,他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轻轻推开了房门。
门里是间素雅洁净的云房,两个老姑子守在床前,脸色凝重,又有些手足无措。寇焱轻手轻脚来到二人身旁,悄声问:“妙仙居主现在怎样了?”两个姑子黯然摇摇头,其中一个低声道:“妙仙居主已经昏迷了三天,恐怕……是不行了。”
寇焱挥挥手,两个姑子知趣地退了出去。寇焱神情复杂地打量着床上的病人,之间她虽然面容枯槁,呼吸细微,但依旧掩不去她曾经的风采。寇元杰跟在父亲身后,好奇地打量着父亲多次提到过的对手,幸灾乐祸地笑道:“这就是害得爹爹十八年不能踏足中原半步的素妙仙?看模样她是挨不过今晚了,爹爹千里迢迢赶来为她送行,就是要她看看,你将来如何纵横天下吧?”
话音未落,寇焱突然一掌掼在儿子脸上,打得他直跌出去。寇元杰捂着肿起的双颊,既委屈又惊讶地望着父亲,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见寇焱双目隐含泪花,抖着手指着儿子,颤声道:“你过来!”
寇元杰畏畏缩缩地来到床前,就见父亲往地上一指:“跪下!”
从未见过父亲脸上的表情如此骇人,寇元杰不敢多问,乖乖地跪在床前。寇焱不再理会儿子,双掌运气贴在素妙仙胸前,在他内力的催动下,素妙仙一阵喘息,缓缓睁开了双目。看到面前的寇焱,她没有一丝意外,却神情复杂地轻声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寇焱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突然指向跪在一旁的儿子:“你看我带谁来了,他叫寇元杰,今年刚满十八岁。”
“元杰?”素妙仙急忙转头望向寇元杰,眼中惊喜若狂,她挣扎着抬起手臂,抖着手伸了过去。寇元杰本能地要转头避开,但对方眼中那种惊喜和慈爱,令他有些不忍,便任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只见素妙仙枯萎的眼眸中涌出激动的泪花,仔细打量着寇元杰,不住喃喃道:“元杰,你就是元杰……过来,过来让我抱抱。”
寇元杰终于忍无可忍,猛然站起身对父亲大声道:“爹,我实在受够了这疯女人,咱们为啥要千里迢迢赶来给她送终?”
寇焱神情复杂地望着儿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她就是你的母亲,生身母亲!”
寇元杰心中如中巨杵,目瞪口呆地怔在当场,望望病入膏肓的素妙仙,又望望一脸肃然的父亲,他拼命摇头:“不会!我的母亲怎会是她?你不告诉过我,我的母亲早死了么?我的母亲怎会是这可恶的女人?”
寇焱正想解释,素妙仙挣扎着坐起,对他吃力地道:“能不能……让我单独和元杰呆一会儿?”
寇焱默默点点头,悄悄退出了房门。素妙仙含泪打量着寇元杰,向他招手道:“元杰,你过来。”
寇元杰本待拒绝,但这女人眼中满盈的慈爱和怜惜,像潮水一般包围着他,温暖着他,令他无力抗拒。不是亲生母亲,怎会有如此博大汹涌的挚爱?他犹豫片刻,终于一步步向她走去……
寇焱矗立在门外的廊阶前,面无表情地两眼望天,犹如雕塑般纹丝不动。在离他不远的后院门外,阎青云与楚青霞等天心居弟子也静静地等在那里。屋里已经很久没有一丝动静,整个天心居,也完全静默无声。
“娘——”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像利剑一般划破了天地的宁静。这声音也像剑一般刺入了寇焱的耳朵,他感觉心窝突如针扎般疼痛,令他痛得几乎浑身痉挛。他那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突破强力的压制,毫无顾忌地夺眶而出。
“娘,你别走!你怎忍心丢下孩儿?”寇元杰的哭喊,在寂静的天心居中轰然回荡。天心居众弟子听到这哭喊,纷纷奔了过来,却在门外被寇焱冷厉的眼神拦住。众弟子从未想到这十八年前名震江湖的魔头,竟会当众流泪,甚至是为居主流泪。众人被他眼神震慑,皆立在门外,不敢近前一步。
屋里的哭声一直持续了许久,最后变成间歇的抽泣。寇焱面无表情地立在门外,像亘古不变的雕塑,久久不曾移动。脸上的泪水早已被风吹干,但心中的隐痛,却永远封存在心灵最深处。
天色暗下来,又重新亮起,整整一天一夜,寇焱立在门外不曾挪动半步。天心居的弟子们已陆续散去,只有双目皆盲的楚青霞,还怀抱瑶琴立在长廊尽头,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云房柴门吱呀而开,双目红肿、神情憔悴的寇元杰终于开门出来,仔细掩上房门,他步履蹒跚地来到父亲身边,默然良久,终于涩声问:“爹,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寇焱眼中涌出复杂的情愫,喟然叹道:“你娘是天底下最美丽、最善良的女人,如果你无法想象她有多善良,就想想传说中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吧。”
见儿子眼中依旧茫然,寇焱扶着他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他目视虚空,静默良久,这才缓缓道:“我就给你讲讲十八年前魔门的辉煌,以及我跟你娘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决斗。也正是因为那场决斗,为父十八年来不能踏足中原,你十八年来不知生母,更没享受到半分的母爱,也才造成了你偏激狠毒的性格。为父实在有些对不起你。”
寇元杰黯然摇摇头:“我只想知道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跟她之间,有过怎样的恩怨情仇?”
寇焱沉默良久,缓缓叹道:“十八年前,魔门在中原风生水起,在为父的苦心经营下,势力逐渐强大,隐然有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少林、武当等所谓名门正派,也尽败在本门手中。朱氏王朝当年借助我拜火教的势力夺得江山后,对本教严厉z压,是本教不共戴天的仇敌。所以为父当年欲趁势举事,与朱氏王朝再争天下,就在此时,天心居突然给为父下了一封战书。”
说到这寇焱叹了口气:“天心居一向超然红尘俗世之上,从不过问江湖俗事,天心居弟子也很少在江湖行走,凡入世的弟子武功皆到了超凡入圣的境地,所以天心居被江湖中人视为俯瞰天下的仙家福地。面对天心居的挑战,为父当然不能退缩,我要一举击败中原武林精神上最后的寄托和偶像,使武林中人尽皆慑服于本门的威势。所以我答应了天心居的挑战,并与之约定,败者退出江湖,在胜者有生之年,决不踏足中原半步。”
寇元杰有些惊讶地望着敬若神明的父亲,不可思议地问:“你败给了我娘?”寇焱点点头,跟着又摇摇头,爱怜地望着儿子,淡然道:“为父是败给了你。”
“败给我?”寇元杰一脸茫然,“此话怎讲?”
寇焱叹道:“当年为父虽自认武功天下第一,但有关天心居的传说迹近神话,所以为父一点不敢大意。一边秦修苦练,一边找高手磨砺自己的杀气。想当年那些浪得虚名的少林、武当等高手,不知有多少成了我练功的拳靶,非死即伤。我寇焱所到之处,人人自危。许多高手甚至宁愿自杀也不敢与我动手。就在我踌躇满志,感慨无敌寂寞之际,遇到了一位令我终身难忘的女子。”
寇焱幽寒冷厉的眼眸中,泛起无尽的温柔,遥望星空喃喃道:“她像是来自天界的仙姬,又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美得令人不敢直视。在奔涌不息的黄河岸边,她以妙绝天下的琴音,安抚了我燥乱的心。我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动了真情,我彻底拜倒在她的面前,那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在黄河岸边,在咆哮的黄河和她妙绝天下的琴音拌和下,我日日闻j起舞,武功突飞猛进,我们琴瑟相和,世界在我眼里,第一次变得那么可爱,那么美好。”
寇焱眼中的欣喜渐渐暗淡下来:“但一个月后她不见了,像出现时一样的突然。我动用魔门的力量找遍黄河两岸,找遍三山五岳,却依旧找不到有关她的任何消息,她就像来自天界的仙子,偷得片刻欢愉后,就被王母娘娘抓回了天界。我曾对天发誓,就算她来自天界,我也要大闹天空找到她。但是,凡人终究是凡人,我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她。半年后,与天心居约定的日子来临,我只能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去继续我争霸天下的梦想。”说道这寇焱突然苦涩一笑,“我万万没想到,就在我已经彻底绝望的时候,她却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又是以那样一种身份出现在我眼前!”
寇焱的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愫,遥望虚空默然无语,他的思绪又回到了过去,回到这一生中唯一一败的战场……
高高的黄鹤楼上,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正当壮年的寇焱端坐楼中,俯瞰着黄鹤楼外那浩浩长江,俯瞰着楼下蝼蚁般的江湖群雄,静等着天心居派出的代表。
楼下传来略显沉重的步履声,听其步伐的滞重,不像是传说中以飘然轻灵著称的天心居高手。寇焱心中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怀疑来人的身份。整个黄鹤楼都被魔门长老重重把守,除了身负天心剑的天心居传人,外人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闯入黄鹤楼。
脚步声在身后停了下来,寇焱没有回头,只望着远方那奔流不息的江水淡淡道:“你来迟了。”
“妾身身子略有不适,不敢疾走,因此来迟,请寇先生见谅。”身后传来一个清冷柔美的声音。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寇焱惊讶地回过头,只见那个让他这半年多来苦寻不得的梦中仙子,此刻就立在自己身后,她依旧像过去一样白衫如雪,清秀脱俗,只是,她比半年前丰盈了许多,尤其那微微凸起的小腹,使她看起来多了一种母性的容光。
寇焱望着她背后那柄独特的天心剑,惊得目瞪口呆:“你……你是天心居传人?”
女人盈盈一拜:“天心居十七代弟子素妙仙,见过魔门门主寇先生。”
寇焱只感到世界突然变得异常荒谬,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竟然就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对手!他打量着女人凸起的肚子,诧异问:“你怀孕了?”
女人红着脸点了点头,抚着自己的小腹轻声道:“已经六个多月了。”
六个多月?那正是她与自己子黄河岸边琴瑟相和的时候。寇焱心中一亮,忍不住脱口惊呼:“是我的孩子?这是我寇焱的孩子?”
见女人肯定地点了点头,寇焱喜得手舞足蹈,在心中不住对自己说:“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见女人依旧站在那里,他连忙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下来,不住口地叮嘱道:“怀孕后不能久站,快快坐下歇着。你想吃什么,我立刻让人送来!”
在扶她坐下的时候,寇焱的手无意间碰到了女人背上的天心剑。他的手像被蝎子螫了一般缩了回去,喜悦也渐渐从脸上退去。望着面前神情复杂的女人,她涩声问:“你今日突然在此出现。不仅仅是来告诉我咱们有了孩子这个喜讯吧?”
女人脸上的幸福红晕渐渐退去,她坦然望着寇焱点了点头:“我是代表天心居出战的弟子,我将与你在此做生死一战。”
寇焱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他突然哈哈大笑:“你以为用腹中的孩子就可以要挟我?让我放弃整个天下?那你可就小看了我寇焱!这都是天心居的周密计划吧?你们在我面前没有必胜的把握,便让你故意接近我,勾引我,怀上我的孩子后以此来要挟。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加上个未出世的孩子,难道就要我放弃争霸天下?真是笑话!”
“你错了!”女人突然涨红了脸,“我接近你虽然是别有 用心,但也只是像窥探你武功的深浅和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