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篇篇|下
作者:未知      更新:2021-02-04 18:57      字数:11194
  白腻的肌肤、成熟的膛、修长的玉腿──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具几乎称得上是完美的裸体,可是,那两个不断淌出血水的眼眶却使所有的美感都消失殆尽,剩下的,就只是一种惊心动魄的骇异和震撼!
  「我要活活地死你!」罗镜文大吼一声,抱起这赤裸裸的胴体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他的背影刚刚离开大门口,混合着痛楚和欢畅的女人尖叫声就已源源不绝地传了进来。
  喊声渐行渐远,终于听不见了,死一般的寂静又已笼罩住了大厅!
  半晌,任中杰总算开了口,他凝视着凌夫人,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俊杰!」凌夫人微微一笑,高贵端庄的俏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紧张不安,就连那轻柔动听的语声都没有丝毫改变:「这个秘密终于还是被你揭穿了……从你进入神风帮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预感到了……」
  任中杰道:「哦?」
  凌夫人自嘲地蹙了一下好看的柳眉,优雅的笑容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无奈:「我知道自己迟早都会输的,只是想不到输得如此彻底,连身体带心灵一起输了出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任中杰打断了她,涩然道:「既然知道真相总有揭露的一天,为什么不早些收手呢?」
  「你不懂!任中杰,这个道理你永远也不会懂的!」凌夫人凄然摇头,一双清澈见底的明眸里闪动着伤感的光芒。她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但我也不明白,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呢?」
  「不太早,好在也不算太迟!」任中杰眯起了眼睛,缓缓道:「我第一次和夫人共赴巫山后,心里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但那时我还未曾怀疑到夫人身上,或许是虽有了个模糊的念头,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只因我实在无法把如此美丽动人、温柔典雅的一个贵妇,和那穷凶极恶的杀手联系起来!」
  他苦笑了一下,接着道:「如果不是适才在听雨楼里,夫人无意中说错了一句话,也许到此刻我还给蒙在鼓里!」
  凌夫人动容道:「哦?我说错了什么?」
  任中杰道:「你说月下丽影的'枯心掌'虽然已被我破去,但她的武功仍是非同小可,叫我千万要小心!」
  凌夫人秋波流动,嫣然道:「这是句关心你的话呀,又有哪里露出破绽?」
  任中杰淡淡道:「那晚我在'绿玉华堂'前破去月下丽影的'枯心掌',这件事我从未告诉过祁楠志以外的任何人,请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凌夫人脸上的笑容倏地不见了,瞟着他恨恨的道:「看来,对你这样一个又好色、又明的浪子太关怀,就等于是对自己太残忍……我实在不该对你那么热情的!」
  「夫人的确对在下十分热情,两次让我享尽了人间的艳福!」任中杰哑然失笑,悠然道:「我几乎已彻底的沉醉在温柔乡中了!可是那句说漏嘴的错话使我灵光一闪,一下子弄清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凌夫人没有说话,她在认真的倾听。
  任中杰环视了诸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到了孔威面上,微笑道:「孔当家,楚天良那个贼临死前曾经说过一番话,不知阁下是否还记得?」
  孔威沉吟道:「他说,自己凭着灵敏的嗅觉,已经认出了月下丽影的真实身份,她当时就在听雨楼里!」
  任中杰点头道:「不错。楚天良那夜潜进听雨楼,用迷香放倒了凌夫人欲行不轨。当时我刚好来到了窗外,看见他正在把手伸向凌夫人赤裸的身子……」
  凌夫人的俏脸略微红了,她像少女一样用力的咬着嘴唇,轻嗔道:「你……你偷看……」
  任中杰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的确是想先饱一下眼福再出去英雄救美的,但还没等我看清楚,楚天良突然发出了'咦'的一声惊呼!我想他一定是发现我了,于是当机立断的冲出去交手。岂知他竟像是毫无防备,手忙脚乱之下,仅仅拆了两三招就被我击倒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凝重:「我反覆思索,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楚天良不是因为发现我而失声惊呼的,他会如此失态,是因为发现了另外一个可怕的事实!」
  孔威恍然道:「你是说,那时侯楚天良就已凭着嗅觉,认出了凌夫人就是月下丽影?」
  任中杰冷静的道:「否则的话,我想不通像他那样屡屡犯案的贼,面对着一个丧失了抵抗能力的绝色美人,有什么理由感到害怕?」
  凌夫人鄙夷的说道:「那也许只因为,他是个色大胆小的窝囊鬼!我故意吸进迷香,不惜委身于贼,本是为了使自己更不容易被怀疑,想不到反而露出了马脚!」
  任中杰忍不住道:「可惜……实在可惜……」
  「真的很可惜!」凌夫人板起了脸,冷冷道:「最可惜的就是,你所说的不过是一面之辞,如果没有其它的证据,休想我会承认这些罪名!」
  「我确实拿不出任何证据!」任中杰笑的居然还很愉快,悠然道:「我这么做无非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个只懂和女人上床的傻子!何况,只要祁楠志能抓住极乐派来的那个神秘人,我也就算是出了这口恶气了!」
  凌夫人的俏脸立刻白了,骇然道:「你说什么?」
  任中杰大笑,道:「假的藏宝图被烧掉了,真的呢?你把真的地图那么随便的搁置在听雨楼里,不就是为了方便极乐的人拿走吗?不过这一次,我看极乐怕是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喽……」
  凌夫人怔了怔,忽然冷笑道:「你骗人!自到了听雨楼后,你从未有机会和祁楠志单独交谈过,他怎可能知道去擒拿敌人?」
  任中杰怡然道:「为了不使你怀疑,我的确不敢和他私下倾谈。但不知夫人还记不记得,在我们避开'奇合欢香'的袭击后,我曾拉住了他的手……」
  凌夫人变色道:「难道你偷偷在他手臂上写字?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你就能把许多事交代的一清二楚?」
  任中杰微笑道:「我交代的事也并不多,只不过写了区区三十个字而已──'真凶已现形,就是眼前人。叫孔徉杀我,兼顾罗镜文。回潜听雨楼,静待敌上门。'呵呵!要是连这点默契都没有,我俩二十余年携手抗敌的经历,岂非成了徒有其表的笑话?」
  凌夫人嘴唇翕动,成熟丰满的娇躯忽然开始发抖,再也不能勉强维持住雍容镇定的气度了。她倏地纵身跃起,双袖一拂,人已如穿花蝴蝶般向厅门掠去!
  凌韶芸、方婉萍等诸女齐声怒叱,各自出招拦截。但凌夫人的身法快的不可思议,盈盈的背影一闪,轻而易举的掠出了厅堂,展开轻功疾驰进了夜色中!
  黎燕顿了顿足,瞪着任中杰问道:「你为什么不抓住她?难道因为她是个女人,你就准备怜香惜玉的放她一马么?」
  任中杰淡淡道:「像她这样沾满鲜血的凶手,即使我放过了她,也逃不脱上天的惩罚的!」
  他不让黎燕说话,转过身大踏步向外走去,口中沈声道:「都跟我来!我们这就去等着她!」
  众人都露出怀疑的神色,纷纷道:「你怎知她逃到了哪里?」
  任中杰微微一笑,道:「不论她从哪里潜逃,最终都会跑到凌大小姐居住的那片树林里去的!」
  凌韶芸愕然不解道:「为什么?」
  任中杰缓缓道:「因为,那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通向外界的密道!这就是你爹爹把树林子列为禁地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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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就要亮了!温暖的旭日马上就将从东方升起!
  这个秋夜是寒冷的,寒冷而漫长!可是,不管多么漫长的黑夜,都有被阳光驱散的时候。正如不管多么黑暗的社会,正义和公理都有到来的一天!
  晨风扑面,吹过树梢。大片大片的树叶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宛如下了一场叶雨!
  这里是总坛的禁地──也就是凌韶芸居住的那片人工树林。林子里的树木仿佛生了大病一样,不停的掉下尚未枯黄的叶子!
  「是杀气!」任中杰微微颔首,对着身后跟随的众人道:「里面有高手正在比拼!」
  「那──」孔威迟疑的望着凌韶芸,沉吟着不知怎样开口。
  「都进去吧!」凌韶芸泫然欲泣,哽咽道:「爹死了,禁令也已解除了!」
  任中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臂膀,带着大家在树林子里仔细的搜索着,片刻后来到了一个树木略为稀疏的地方。
  两个人正站在大树下,一动不动的对峙着。他们虽然没有动手过招,但那凌厉的逼人杀气,却显然是从他们身上发出来的。
  左边那人是祁楠志,右边站着的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幪面人。从凌乱的现场来看,两个人已经激烈的交过了手!
  「朋友,你还是投降吧!」祁楠志温和的道:「不使出真实武功,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但若施展出真本事,又会从招式上暴露了你的身份!这场比试,一开始你就输定了!」
  黑衣人「哼」了一声,掌中紧紧的握着刀柄。雪亮的刀锋映照着他光四的双眼,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野兽一样的剽悍!
  任中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忽然问道:「你真是极乐的人?」
  黑衣人默不作声。祁楠志只得代替他回答:「他是的!」
  任中杰皱了皱眉,喃喃道:「奇怪,极乐怎么会有男人呢?主不是生平最讨厌男人的吗?」
  「那也许只是个传言!」祁楠志盯着对手,微洒道:「我从来不相信一个女人会无端端的讨厌男人!女人,不管她多么强大厉害,都需要一个男子的肩膀来依靠的──即便是武功绝顶、当世无敌的极乐主也不例外!」
  「有理!」任中杰拊掌大笑,笑着道:「但是眼前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可以借出膊头给女孩子依靠的男人!」
  祁楠志淡淡道:「或许极乐主需要的并不是他的膊头!」
  「不是膊头?那是什么呢?」任中杰忍住了笑,一本正经的道:「莫非他是个能提供服务的小白脸?」
  四周响起了一阵讽刺的哄笑声,黑衣人却恍若不闻,他忽然抡起手中的刀,猛地向身侧的一株参天大树劈去!
  这一劈的力量势道千钧,他所用的又显然是一柄宝刀,只听「呼啦啦」一声响,这株四、五人才能合抱的大树被硬生生的劈下了一块,躯干上竟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不好,密道在这里!」任中杰和祁楠志正待飞步上前,蓦地里一股香风飘进鼻端,凌夫人如鬼魅般从林子深处掠来,长袖翻飞,一对纤掌分别袭向二人要害!
  任中杰长叹一声,凝招不发,黯然道:「凌夫人,难道你我非要翻脸动手、兵刃相见么?难道两夜的温存缠绵,都没能在你心中留下丝毫的影子么?」
  凌夫人凄然一笑,低低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言毕,左手在黑衣人的背心上一推,助他爬进树洞中,右手从怀里抽出了个黑黝黝的针筒,递到了他的掌心上,恭声道:「少主先走!我替您抵挡一阵!」
  「想跑?没那么容易!」祁楠志踏步上前,厉声道:「你让开!我要揪这家伙出来,看一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凌夫人毫无惧色,挺起了酥说道:「除非你先杀了我,从我的尸身上踏过去!」
  祁楠志气得脸色铁青,正欲强行将她迫开,那黑衣人忽又从洞中探出头来,瞪着凌夫人冷冷的道:「这个计划完全失败了,藏宝图最终到不了手……」
  凌夫人身子一震,颤声道:「是,属下知罪!」
  黑衣人嘿嘿冷笑,一字字道:「你真的知罪?」
  凌夫人不敢抬头,含糊应道:「嗯!」
  黑衣人目露凶光,恻恻的道:「很好……哈哈……非常好……哈哈……」笑声未歇,他突然举起手中的针筒对准了她,拇指一按机括,一道无比绚丽、无比灿烂的银光从筒口亮起,闪耀了半个天空!
  惊魂夺魄针!例不虚发的惊魂夺魄针又已出了!这足以令鬼哭神嚎的暗器一经出,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从暴雨似的针尖下救走人!就算是武功超群、聪明机警的任中杰也不例外!
  「噗」的一响,亮光在她前隐没!五百支锋利的小针,几乎是同时打进了她的肌肤,打裂了她的万千血管,也打穿了她的五脏六肺!
  任中杰犹如五雷轰顶,一股热血直涌入脑。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凌夫人,谁知她却挣扎着跄踉后退,用自己的身躯牢牢的堵住了树上的洞口。
  「别……追了……」她的口鼻中不断溢出鲜血,断断续续的道:「我……我求你,放……放他一条……生路吧……」
  任中杰望着她那扭曲的面容,心中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忍不住大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要替凶手求情?为什么?」
  凌夫人强行支撑着,惨笑道:「他……他若是死了,极乐主……势必要报仇的……你们不是……不是对手……」
  任中杰中一痛,哽咽道:「凌夫人,你……」
  「别叫我凌夫人!」她打断了他的话,喘息道:「我不想……再听到别人叫我……凌夫人!我的名字叫季雅琴!」
  「我知道,你叫季雅琴!」任中杰搂住她逐渐冰冷的胴体,一字字道:「你是昔年江南武林的第一美人!我只恨自己十年前没能遇到你,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凌夫人淡淡一笑,目光开始朦胧了:「我记得……有一次,你说我是……艳若桃李……毒若蛇蝎……」
  任中杰强笑道:「那不是我的真心话……」
  「可是……我有句话却是……真心的……」凌夫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樱唇极轻微地蠕动着,柔声道:「……除了……丈夫外,你是我最……最喜欢的男人……」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恰在这时候照了过来,铺洒在她的俏脸上,她的神情安详而平静,就像是个好梦正酣的婴儿!
  对活着的人来说,黑暗已经成为过去;然而对她来说,黑暗只不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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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已落尽,花已凋零,不知不觉间,萧瑟的暮秋已经非常接近了。
  花草虽已残谢,但是明年还会再开;秋日虽然难挨,但是春天总会到来,可是,逝去的红颜却像流动的光一样,永远不会返回身边了!
  任中杰默默的站在听雨楼前,仰首眺望着楼顶悬挂的红灯笼。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凌夫人的情景,在五彩的灯光下,她轻颦浅笑、风姿优雅,看上去是那么高贵,那么动人,想不到短短几天内,绝世的红颜就已成为了荒冢一堆。
  他曾经以为她是个柔情纯真的少妇,但她却是躲藏在幕后的凶手。他曾经以为凶手都是心狠手辣的无义之徒,但她的内心却又如此情深意重!
  为了完成送交藏宝图的任务,她不惜在他背后偷袭,那一瞬间,她也许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可是当谋败露以后,她又宁可舍去自己的命,替众人挡住了死神的一击──他看的出来,她是故意挡在树洞口那样一个危险的位置上的,目的就是用自己的鲜血,去换回所有人的生命!
  任中杰忽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女人,是的,一点也不了解!她的善、她的恶、她的好、她的坏,是如此复杂的交融在一起,让自己一辈子也搞不懂、弄不清……
  身后响起脚步声,任中杰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祁楠志,淡淡道:「怎样?抓不住那个黑衣人吧?」
  祁楠志的声音似很疲惫,沮丧的道:「密道里有机关,搜索到一半就自动崩塌了!不知道那家伙从哪个出口逃走的,看来是抓不到了!」
  任中杰双拳紧握,奋然道:「无论他是谁,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抓回来,用他的心肝去祭奠死者的亡灵!」
  「说的好!」祁楠志情不自禁的喝彩,大声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我和你一起去!」
  任中杰沉吟道:「马上……」
  「马上?那可不行!」祁楠志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调侃道:「在离开之前,你就不准备去和十三姨太她们道别一下吗?」
  「还有什么好道别的?」任中杰苦笑道:「难道你没察觉,自从方婉萍完成了她的那幅油画后,对我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了吗?也许在她心里,最挚爱的既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我这个浪子,而是她一生都在追求的艺术……」
  祁楠志瞅着他,摇头叹息道:「每次你都会为自己的薄情寡义寻找借口,而且每次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好,那么我问你,凌大小姐呢,你又打算怎么对待她?就此不管不顾,一走了之吗?」
  任中杰苦着脸道:「这个……这个嘛……我……」
  「你不用对我解释了!这本就不关我的事!」祁楠志淡淡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别让凌大小姐走上韩冰的老路,不然悲剧迟早都会重演的!」
  任中杰的心猛然间一沉!韩冰和罗镜文是在疯狂的交合中双双死亡的,两个人的尸身赤裸裸的紧搂在一起,无论用什么力量也分不开!他们脸上那种悲哀和狰狞的表情,就算是最坚强的人看了也忍不住要落泪!
  「悲剧真的会重演吗?」任中杰无声地问自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不知怎么搞的,他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见到凌韶芸,尤其是怕看到她那双情意绵绵、宛如会说话一般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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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秋风凛冽,室内温暖如春。明亮的烛光下,凌韶芸静静的站着,柔情的眼波正脉脉的注视着任中杰。
  她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只有一条纯白色的浴巾裹在娇躯上,勉强遮盖住玲珑浮凸的曼妙胴体。当任中杰进来时,她刚刚才洗完澡,还未来得及梳理湿漉漉的秀发。一股清香好闻的气息,丝丝缕缕地由她那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散发出来,在空气中飘然回荡。
  任中杰的嘴有点儿发干了,嗫嚅道:「凌大小姐,我要离开这里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你来!」凌韶芸偏了偏脑袋,忽然道:「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绝不会!」
  任中杰吃惊的望着她,愕然道:「你……」
  「我早已明白,我们两是没有结果的!」凌韶芸的神色十分坦然,语调平静的像是从另一个人嘴里发出的:「你有你的追求,而我也有我的事业!我们走的本就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她忽然挺起膛,神色庄严的道:「父亲死了,神风帮也面临着衰落,现在正是我妥善运用'赤焰遗宝'这笔财富,协助孔二叔重振帮威的时候!过去我一直很任、贪玩,可是如今我已不是小孩了,我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任中杰凝视着她认真的表情,欣慰的笑了。他发现在这一夜之间,她仿佛真的长大了不少,稚气正在从她那张俏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称的果断和坚决!
  他正想说话,不料凌韶芸却又做了个令他震惊的举动。她蓦地里冲了过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两只玉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软玉在抱,温香满怀,任中杰嗅着她香甜温热的呼吸,不知所措的呆住了,失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傻子,你还不懂得吗?我要奉献给你!」凌韶芸咬着他的耳朵,双颊激动的发红,喃喃道:「虽然我无法留住你的人,也无法留住你的心,但我却要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
  她忽又抬起头凝视着他,双眼发着光,温柔地说道:「以后,当你回首往事时,或许还能偶尔想起这段甜蜜的时光,那我就很快乐、很满足了!」
  任中杰听着她深情款款的低语,心中也不知是啥滋味。他想推开她,可是手掌一碰到她的娇躯,那滑腻的触感就像是块巨大的磁石,竟吸引的他一时难以放手。
  凌韶芸「嘤」的一声,胴体立刻变得滚烫。她抓住他的一只手,用力的按在自己发育的十分成熟的膛上,悄悄道:「你,我的身子是不是在发烧?我……我的心是不是跳的很快?」
  任中杰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圣人!
  他只不过是个男人,一个非常正常的男人,而且没有一点毛病!
  他几乎是本能的俯下头,对准凌韶芸艳红的樱桃小嘴,重重的吻落下去。同时,他的双手已急不可耐地扯开了那碍事的浴巾。
  当他的目光注视到她那饱满白嫩、峰峦起伏的双时,残存的一丝犹豫彻底的消失了。他爱不释手的搓揉着这两团富有弹的软,指尖顺着完美的曲线一路攀登,最终来到了巍峨矗立的峰顶上,轻轻的捏住了那两粒娇艳欲滴的粉色蓓蕾。
  「喔……」凌韶芸触电般的一阵颤抖,情思难禁的微蹙起了眉头。敏感的头迅速的发硬勃起,呈现出了诱人的可爱色泽。
  任中杰只瞧的心潮澎湃,情不自禁的埋首于挺拔的峰间,带着种接近膜拜的心情,伸舌轻舔了一下正在扩散的晕。他原想浅尝则止,但就在她伴随而来的声声低吟中,他的热血立刻沸腾了……
  「嗷……」他从喉咙里迸出兴奋的嘶喊,贪婪饥渴的吸吮着那对坚挺娇嫩的蓓蕾,用口水去濡湿着她的头、用唇舌去挑逗着她的反应,他要用最熟练的技巧,把这美貌少女的情欲之火尽情地点燃。
  一轮混杂着犷与温情的急攻下来,凌韶芸已被他摆弄得娇喘吁吁、吟声不断,甜美的快感令她神魂飘荡,白生生的大腿时而紧闭,时而微张,温暖的蜜汁早已控制不住的淌下,在滑腻的腿部肌肤上形成了一道涓涓溪流。
  床,就在不远的角落里。可是他们竟似没有耐心去跋涉这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个人一起滚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赤裸的身子互相缠绕着,肆无忌惮的在对方的体上摩擦挨蹭。
  渐渐的,任中杰手沿着凌韶芸的肌肤一路爱抚,掠过她平坦的小腹,直接的探进了那神秘的三角地带。少女的纤细体毛乌黑亮丽,上去就像是她的秀发一样柔滑。芳草深处,那两片粉红色的花瓣严丝合缝的紧闭在一起,捍卫着处女的最后一丝尊严。
  「啊啊……」恬美动人的呻吟从凌韶芸的小嘴里送出。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已经拨开了潮湿的唇,略微的刺进了密实的小之中。自己那颗红豆似的小小核,正在他充满挑逗的拨弄下充血、膨胀……
  任中杰望着她那副矜持中带着渴求,羞涩中带着放荡的情态,知道她已经完全的进入了状态。这下子他不再迟疑了,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将带领着她,由纯真无知的处女,走向成熟娇媚的女人!
  「我来了……」他低低的吼叫了一声,伸手捧起凌韶芸浑圆白皙的臀部,以长驱直入之势,一往无前的把阳具捅了进去……
  「呀──」一如所料的,凌韶芸发出了痛彻心肺的哭叫声,就像是在做出告别处女的呐喊。这一瞬间,任中杰淋漓尽致的体会着刺破薄膜的快感,久违了的雄征服欲望一下子弥漫上了心头。
  「别哭了……乖……把身体放松就好了……」他柔声的指导着她,下身却一刻也不停顿,奋力的在她的蜜里进进出出。鲜血混合着汁水从结合处滚落,点点滴滴的洒在地面上,使他的中充满了更多的激情。
  令他惊喜的是,初经人事的凌韶芸居然很快的适应了他的猛烈攻击。她在他的重压下婉转娇啼、纵情吟唱,一双迷人的玉腿死死缠着他的腰部,雪白的臀部不停的向上耸动,迎合着他强有力的冲击……
  好半晌,快意已经积蓄到了顶点的任中杰再也克制不住了,猛地将灼热的阳喷出,全数灌溉在了凌韶芸的花心上。她激动得哭了,挺起身子承接着这一下猛似一下的喷洒,喃喃道:「我……我终于长大了……我好开心,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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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东升,阳光明媚,又一个早晨来临了。
  任中杰回头望了望神风帮的总坛,那庞大的院落离他已经很遥远了,遥远得就似在天边。
  他来到这里,不过只有短短的半个多月,可是这半个月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他现在回想起来,心里都忍不住感慨万千、无比怅惘。
  但是不管怎样,他知道自己都必须离开了。他本来就是个漂泊不定、居无定所的浪子,世上绝没有任何地方能让他永久停留的。如果留得太久了,也许他心中就会生出浓厚的感情,也许有一天他就会厌倦了这样的流浪、这样的生活,那他还怎么能有勇气再去面对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呢?
  祁楠志一直在看着他,忽然微笑道:「你到底还是把那个麻烦的凌大小姐打发了,佩服佩服!」
  「不是我打发了她,而是她本来就没打算跟着我!」任中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闷闷道:「她看上去冲动任,其实倒是个理智懂事的女孩!」
  祁楠志失笑道:「你的语气怎么听起来酸酸的,难道还舍不得放下她么?」
  「谁说的?」任中杰突然展颜一笑,道:「如果天下的女孩子都像她那样爽快干脆,我们男人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可惜的是,大多数的女孩子都太粘粘乎乎……」
  「这话我绝对同意!」祁楠志忽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如果我没有眼花的话,前面就有两个粘乎的女人在等着我们……」
  「什么?」任中杰吃了一惊,举目朝前一看,立刻傻眼了。
  长亭外,古道边,两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正俏生生的立着,一个是窈窕纤弱的少女,一个是丰满娇艳的少妇,两人的鬓角都着朵白色的小花。
  「凌琳,黎燕!」任中杰陡然叫了出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他走过来,两个女人的粉脸上都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飞步奔到他们的身边,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黎燕才横了任中杰一眼,嗔道:「你招呼都不打,就想不声不响的溜走吗?哼,告诉你,没门!」
  凌琳却垂着头,晕红着双颊低声道:「任公子,我……我师父死了,你能带着我一起走吗?」
  任中杰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不留在神风帮里?凌大小姐不是你的亲姐姐吗?」
  「我不喜欢这个充满了血腥的地方!」她咬着嘴唇,神情之中带着无比的坚决,凝视着他道:「如果公子实在不肯,我……我就自己走好了……」
  任中杰呆了半晌,只能不停的苦笑。除了苦笑外,他又还能做什么呢?他一向都不是个硬心肠的男人,又怎么能狠得下心来把她们赶走呢?
  「好吧!你们就跟着我吧!」他干巴巴的笑了笑,强颜道:「这一路上有两位如此美丽的姑娘相伴,那真是再好也没有啦,哈哈,哈哈……」
  祁楠志眨巴着眼睛,忽然把脑袋凑到任中杰的耳朵边,悄声道:「有这样的两位女孩子在身边,恐怕你有福观赏也没福享用了……你知不知道谁在这条道路的尽头等着你?」
  任中杰怔了怔,看着他目光中隐含的嘲弄之意,忽然明白了过来,失声道:「难道是她?我的妈呀,她……她又追到这里来了?」
  「怎么?你不高兴么?」祁楠志仿佛十分惊奇,一本正经的道:「人家对你是如此的一往情深,千山万水的追到这里来找你?难道你一点也不感动吗?」
  这句话还没说完,任中杰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好像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知道,从现在开始,大麻烦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缠上了身,并且再也甩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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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金陵城,迎宾酒楼依然热闹如往昔。
  天字第一号房内,那顶巨大的花轿稳稳的停放在正中,一个全身黑衣的幪面男子正站在轿前,低声地说着话。
  「还好,那姓任的小子不知道这个密道,不然我就没命了!」他轻呼了一口气,又狞笑道:「他只怕做梦都想不到,总坛密道的出口,竟会修建在迎宾酒楼里。」
  轿子里没有声响,好半天过去了,才传出了金叶子的幽幽一声叹息。
  黑衣人目光闪动,淡淡道:「当然,你和我竟然是沆瀣一气的同伙!这一点任中杰恐怕更加想不到罢!」
  金叶子冷冷道:「他虽然没有发现某些事实,但至少成功的挫败了咱们的谋!」
  黑衣人恨恨的道:「早知如此,你当初就不应该帮他混进神风帮的总坛!」
  金叶子微叹道:「此一时,彼一时!我们一直把他视作计划中的一枚棋子,自然是处处给予方便。又有谁能未卜先知,晓得这枚棋子最终会脱离棋手的控制呢?」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涩然道:「现在你打算去哪里?」
  「这就不用你心了!」金叶子冷淡的回了一句,忽然提高声音叫道:「起轿!」
  盖氏三雄应声奔了进来,稳健的抬起轿子,大步流星的向房外走去。他们谁都没有理会呆立房中的黑衣人,仿佛把他当成了透明的空气。
  她离开很久以后,房间里还隐约的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黑衣人贪婪的抽动着鼻子,忽然除下了裤子,露出了一又黑又长的阳具,他的手抚了上去,用力地前后搓动起来!
  「贱女人……每次都在我面前扮清高……嗷嗷……小骚蹄子……噢噢……迟早有一天我会干到你的……啊啊啊……」
  不多时,他的阳物开始剧烈地跳动,出了腥臭的浓,直挺挺的喷到了对面的墙上。他满足的喘着气,系好了裤子,同时摘下了脸上的黑巾。
  如果这时有人走进来,一定会大吃一惊的。这是一张多么威名赫赫、正直侠义的脸呵──武林中不认得这张脸的人,只怕还没有几个!
  他脱下紧身的黑衣,换上了一件质料考究的名贵长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嘴里犹自喃喃道:「任中杰……你等着瞧吧……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一阵狂风吹过,浓厚的乌云暂时地遮住了太阳。就在这一天,暮气深沉的晚秋终于来到了!
  【《任中杰传奇》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