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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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一清净 更新:2021-12-01 21:15 字数:3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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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泽累得不行了,没有再管他,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后又去快速的冲凉,回到床上蒙头大睡。虽然莫洛还在听音乐,但好在他自己已经没有在唱了,现在莫洛耳机里透出来的那点音量不影响他睡觉。
两天后,普鲁科已经找来了负责编舞的老师——莎莲娜,一个三十多岁的俄罗斯美女,也是三年前跟普鲁科一起被聘请过来的高级教练。
莎莲娜跟普鲁科两人正在商议着她替严泽选好的舞曲。
“你看这首法国作曲家圣桑的大提琴与钢琴演奏的《天鹅》,我觉得非常适合他。”
普鲁科似乎被眼前这女人的阿娜身姿所迷惑,魂儿一直没有从她身上抽回来,直接忽视了严泽的存在,笑着连连点头,“哦,好,你说得都对,我也这么认为.....”
严泽不太喜欢那支曲子,他厚着脸皮嗫嚅半响才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莎莲娜老师,我们能不能改改曲目啊,我这么瘦,是不是不太符合大白鹅,哦,不是,那天鹅的形象.....”
普鲁科大手一掌拍在他的头上,“你胡说些什么....”
莎莲娜睁大了眼睛,“天哪,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天鹅洁白高雅,是高贵的象征。”
普鲁科尴尬的陪笑道:“别听他的,就这首,定了....”
莎莲娜笑了笑,严肃道:“没关系,你先回去好好听听曲子,你要明白,我们不在于在冰上描述一个客观的世界,而是描述这个世界在人们内心的感受。你要融入到角色当中去,才能直观的展现出你的姿态。”
莎莲娜走后,普鲁科骂骂咧咧的一下午,严厉批评严泽没有见识,那个莎莲娜可是世界闻名的舞蹈家,给许多名人编排过舞蹈,她编排的舞蹈绝对不会错。
严泽听他严肃的批评教育后,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缺少见识,回去以后仔细的听了一晚上的曲子,努力的想在曲子中试图找到一些感觉。
可是为什么他越听越感觉到孤独?那大提琴的旋律中总有些孤单又悲凉的惆怅。
寝室里这几天热闹非凡,苏晓和几个队友都来找莫洛玩儿,他们自带的瓜果啤酒,跟个颓废青年一般的抽烟喝酒,总之把寝室里搞得烟雾缭绕满地狼藉。
严泽每天回去后都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因为他觉得吵吵闹闹的很烦,他喜欢清静。
这天他刚洗完澡出来一看,苏晓他们竟然已经走了,他觉得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暗自高兴。想着终于可以清净了,脸上不自觉的浮现笑意。
他心情愉悦的弯腰收拾着地上的啤酒罐,恍惚间他感受到了莫洛的死亡凝视,他困惑的朝莫洛的方向望过去,见他正歪歪的靠在床上,皱着眉头一脸不快的朝他上下扫描。
因为严泽只穿了一条短裤,忽然身上有种凉飕飕的感觉,他在想这个莫洛怎么了,那样子好像很不高兴,是自己犯了什么大错?
“....你能穿上衣服吗?”
严泽愣了下,他张了张嘴,却一时无语,不爽的瞪着他,愤愤的把自己的体恤套上,边穿边心里腹诽他们外国人真是穷讲究,穿不穿衣服的都要管,那表情好像自己欠了他一个亿!
莫洛靠在床上又点起了一支烟,笑着用蹩脚的中文淡淡道:“....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严泽心想,你这么优秀,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虽然优秀得确实有些扎眼。
他看了莫洛一眼,诚实的道:“不,我们都喜欢你,你很优秀....”边说边把地上的啤酒罐扔在袋子里,提到门边,打算明天一早带出去。这个莫洛什么都好,就是对整理房间毫无观念,自从他住进这间屋子后,他的这间寝室有时候甚至都乱到下不去脚。
把屋子里好好收拾一翻,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他爬上床想睡觉了,眼角却瞥见莫洛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他把被子一蒙,没有在理他。
因为严泽的力量不足,训练的日程早已被严厉的普鲁科安排得满满当当,这几天不仅要训练莎莲娜跟他编排的天鹅,还又增加了一个短节目的舞蹈动作也得抓紧练习,他整天累得疲惫不堪,根本没心思跟莫洛唠嗑。
第二天的训练场里,严泽训练着这几天跟莎莲娜新学的舞蹈,缓缓滑在冰面上,想像着自己就是那只在水里闲逛的天鹅.....
这只舞蹈的成套的动作完成起来并不难,必定严泽的舞蹈课上得很不错,只是找不到感觉,优雅的步态没找到,反而有些笨拙。
他听到挡板外面的普鲁科那长长的叹气声!
严泽难堪的抬头看他,郁闷道:“……你的意思是我跳得很差劲吗?......是不是没有救了?”
普鲁科摇头晃脑的否认,那样子像是在试图极力挽救这只就要溺水而亡的旱鸭子,“no,no,no....你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你很棒,只是差了那么一点努力,你的动作有时候非常完美,就是,怎么说呢?不稳定.....你,差了一点全力以赴的状态。”
严泽情绪低落的做着自己的动作不吭声了,他是因为惧怕上冰,一次又一次的挫折早已打击了他的信念,但他已经在极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了,他也迫切的希望自己能表现得更好。
“莫洛,过来!”
普鲁科大声叫着远处的莫洛,而那个优秀的少年现在正做着‘跳接蹲转’显摆,惹得旁边围着他转的女队员们哇哇叫着欢呼不已!
严泽两眼晶亮的停止了动作,欣喜的道:“你是想叫他来带我吗?”
普鲁科似乎有些意外,他有时以为这个极度不自信的徒弟已经无药可救了。他一直觉得严泽这个徒弟水平忽好忽坏,而且性格极度内向。在技术上严泽从来没有请教过别人,别人要是教他,他就学,即便听不懂或是做不了也从来不问,更不会说!有时普鲁科都很搞不懂这个严泽一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对自己作为一名花样滑冰运动员的责任是否有过明确的意识?
看着严泽闪着光的期待眼神,普鲁科的心里忽然触动了一下,或许这将会是个不错的开始,他相信只要严泽愿意敞开一点心扉,对他坦诚以待,那他一定会成功。
他的食指在栏板上快速的敲击,像是在极速的思考,忽然收回手抱在胸前,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如果对你有所帮助,我愿意给你提供一切服务.....”
莫洛在女孩们的呼唤声中飞驰而来,脸上荡漾着兴奋的笑容,“什么事?普鲁科?”
“听说你旧伤复发,看来这次的大奖赛你是不会参加了!”
莫洛耸耸肩,无奈的表示:“.....大概吧!”
普鲁科高兴道,“....那泽以后就交给你啦,你从现在起负责带领他参加大奖赛。”
莫洛怔了怔,看着满脸期待的严泽,片刻后勉强的勾起嘴角笑了笑,伸出右手,“......那以后我就是你的教练了,你可得听我的,……虽然我本来有些不太愿意......”
严泽一愣,有些尴尬,他犹豫着伸出右手跟他浅浅一握,有些维持不住挂在脸上的笑意,“那…谢谢了!”
“不用,只要你以后都听我的。”说着跟他眨起一只眼睛,那调皮又诱惑的模样让严泽呆滞了一下,庆幸自己不是女孩子,要不然怎么抵挡得住这个胡乱抛媚眼的家伙这般赤裸裸的诱惑!
苏晓和聂容一脸不快的滑过来挡在严泽身前,聂容是女子单人滑的队员,平时常常跟苏晓黏糊在一起,似乎苏晓看不惯的人或事她都看不惯,对苏晓是各种殷勤,对严泽当然也是各种鄙视。
“教练,你偏心了,为什么让莫洛带严泽,为什么不带我们?”
“是啊,难道严泽比苏晓更加优秀?”聂容一个女孩子傲骄的竖着柳眉,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
普鲁科有些为难的道,“这....就因为严泽稍微差了那么一点,所以就让他跟着莫洛学习学习。”
苏晓抱着手轻蔑的扫了严泽一眼,其中的鄙视意味显而易见,“....我认为教练应该把有用的人才用在合适的人身上,或许那样更能体现出他的价值。”
严泽有些心灰意冷,显然要这样算的话,他确实最没有资格。
莫洛似乎有些意外自己竟然这么受欢迎,他兴奋的拨了下自己金色的长发,笑呵呵的道:“其实我可以一起指导的.......”
聂容瞪起杏眼望着莫洛,冷哼道:“哼,严泽算什么呀?他一个‘自摔能手’,反正怎么训练最终都会失手,那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
普鲁科有些头痛的喝道,“聂容,你不能这么说!”片刻后他有些无可奈何的朝严泽耸耸肩:“....那一起吧!”
严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尽量压制住眼里闪烁的泪花,轻声道:“没关系的,我,我可以自己练。”话刚说完,狼狈的转身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