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那里的雪下得大吗？”
  “不太大，但是霜冻不小，飞机的能见度实在不能恭维，我都快在候机室睡着了。”
  一行人快步走入公司大楼内，越过前台直奔电梯，而爱丽丝许久没来公司也在四周打量着。屋外还能听到记者们嘈杂的声音，他们很有必要躲开客人们的用餐高峰期，那么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先工作一会儿了。
  “这项工作……说复杂很复杂，但其实也简单。”
  电梯上行中，波萨克说道：“对新标准进行推广这种事，光靠我们，甚至光靠英国电信公司都是绝对不够的。我们必须联合大部分公司，像工会那样成立一个组织，通过这个方法将标准传播开来。人际处理这方面……”
  “我们马上就要上市了嘛，再有不到一个月。”电梯门打开，爱丽丝当先走了出来，这里不是食堂，而是顶层办公区：“所以还是先等新任ceo到岗比较好。”
  这句话让身后的高管们眉宇都是一颤。
  截至目前，思科公司当然一直都是爱丽丝的企业，且占据了约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另外两个大头则被波萨克夫妇平分，一个是技术部总监，一个是客服部经理，一内一外地运营着公司。
  至于说传统的ceo职位，严格上讲，公司并没有设立这个位置，实际职责基本由爱丽丝和桑迪-波萨克对半分。一个是大方向上的发展规划，一个是每日与诸多客户实际打交道，ceo的日常工作无非就是这两块。
  其实想想，当前的思科和历史上的它还是颇有相似点的，那就是管理体系略显混乱，且绝对的技术至上。
  当前总计约1000的员工中，程序员和工程师占据了整整六百的席位，均由波萨克这位内部的部长、外部的总监，反正差不多这么一个称呼的个人管理着。其他的四百人则分拣了客户服务、产品市场调查和运营推广，乃至财会部门和后勤人事等剩余部分。平日里的琐事，大多由桑迪-波萨克管理，好一种贤内助的感觉。
  当然，谁都无法无视爱丽丝的存在。别看她一年里在公司中待不了多少天，但公司最主要的进步却全都是她带来的。
  最具决定性的订单是她提供的，无论是作为整个公司起始收入的，那一整个加州地区的大学校园们的订单，还是由布什副总统引荐的，小半个东海岸各级政府机构的订单，可都给公司带来了全新的变化。
  进而，所有的技术也都是她带来的。路由器、交换机、防火墙，这三大主要产品的专利都是爱丽丝个人的，且当她把产品扔给技术部时，要么已经是成品，要么已经有了近乎完善的整个技术资料，要么是在她指导下继续研发的半成品，真要说在波萨克的带领下，这个六百人的团队究竟有什么实际成就……
  也就只有近日和朗讯科技的合作了。网卡模块和光模块那种东西，爱丽丝直言声称自己没兴趣，全交给技术部自己慢慢研究去了。
  嗯，感谢你……
  然后现在，终于有职业ceo要入驻公司了？
  “的确，当公司上市后，规模肯定会扩大无数倍。”艾罗娜，被桑迪引荐，由爱丽丝批准加入公司的财务部长笑道：“按照现在的市场情况，我们肯定会成为第二个苹果呢。现在就有一千个员工了，将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变化，不过爱丽丝……”
  会议室大门被打开，艾罗娜说道：“你不亲自担任ceo职位吗？”
  这个问题没有立刻得到回答，众人先鱼贯步入会议室，爱丽丝当仁不让地坐上首位，桑迪和莱昂纳多各居左右首席，其他人等也很快纷纷落座，近乎都是一整个思科公司的高管阶层。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沉默不过三五秒，爱丽丝说道：“你们都知道我旗下有投资了多少家公司，老老实实地在某一家专职当ceo，可是太大材小用了。那个，多恩，来杯奶茶。”
  吩咐着被波萨克亲自提点参加会议的技术部小组长，并说着看似傲慢到极点的话，爱丽丝继续说道：“关于公司的经营战略，其实我早就有和桑迪通过气，莱昂也一样。我看在座有几位是近几个月来才加入公司的，不了解情况也正常，嗯……先恭喜一下本公司的扩张速度吧。”
  众人无不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同时，分分秒的功夫，技术部小组长多恩已倒好奶茶，脚步飞快地为爱丽丝送了过来，然后又一溜烟地跑回会议桌末席坐下。这可是高官会议，自己能被部长带来旁听，明摆着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啊！
  爱丽丝当然把多恩的心态收入眼底，眼神瞟了眼波萨克，她继续着自己的话题：“我们首先要清楚的是，思科正面对着一个至少价值两千亿美元的庞大市场。”
  “互联网硬件行业，而且我们还是开创者和龙头，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经营范围几乎可以覆盖网络建设的每个部分。包括组成互联网和数据传送的路由器、交换机等网络设备市场，几乎都可以由思科公司控制。”
  “at&t，英国电信公司，日本电报电话公司，等等……随着网络基建持续不断的铺设，网络信息量每隔几个月就会飙升一倍，与之相随的就是海量的硬件设备需求量。这意味着我们公司的业务需求会不断持续扩张，但更意味着更巨大的挑战。”
  一句句话说得颇为精辟，绝非对行业完全不了解的外门汉能张口即来的，坐在较远席位的几名新任高管不由得目光闪烁。别看小老板很少会来公司，但她对业界的了解，可一点不比专业人士差劲。
  “作为设备供应商，我们必须掌握高新技术，不断创新，才能一直维持龙头地位。但很显然，谁也不能一一发明所有的技术，就算把现有的技术团队再扩充三四倍也一样。所以，我们在上市后应该走的道路，就是收购那些正在研发新设备的公司。”
  波萨克夫妇身为创始人之二，此时只有微笑，而一众高管们的目光则早就闪烁了起来，均不由得身子前倾，听着爱丽丝对计划的进一步阐述。
  “本公司现在最大的优势，不是行业龙头的身份，而是行业创始人的身份。”顿了片刻，爱丽丝继续说道：“不管是路由器还是交换机，第一个发明出它们的都是我们，防火墙现在还没有其他商家制造，只有朗讯，正和我们展开某些更基础层面的合作。可以说，本公司的扩张速度非常快，并直接就把这个刚兴起的行业的大部分市场占领了，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况吗？”
  看到市场部长要发言，爱丽丝微抬手止住了他，直接总结道：“那就是，我们其实已经有些人员冗余了。波萨克，讲道理，就技术部当前的工作强度来看，其实把人数裁半也可以吧？”
  波萨克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研发部门所制造的新产品，都是业界完全没有，而我们独一号的。换句话说，在没有竞争压力的前提下，即便我们用现在一半的人手，用比现在多一倍的时间研发那些产品，也是可以的。”
  两人的对话颇有中打哑谜的感觉，人事主任等几位高管听起来开始觉得费劲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爱丽丝是在85年前后，直接把一整套交换机技术扔给思科，让他们扩充财源渠道的，但历史上的思科却并不是这么发展的。
  讲道理，如果不是爱丽丝提前成立了思科，最初代的路由器本就是在86年末才诞生，而交换机更是思科在1993年前后，从某家新兴小公司里收购到的外来技术。客观事件摆在那里，彼时的思科早就面临着一个百强争霸的局面，而当下才不过87年年末，它却已经在这个新兴的市场中驰骋不断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用三个月把某产品研发出来，和用六个月，有什么区别吗？
  从行业竞争的角度来看，完全没有，因为当思科研发交换机时，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同类产品。也就是当下正在和朗讯共同研发的网卡模块和光模块，才是已经在市场上存在许久的老产品，存在竞争性质。
  “所以，我们在上市后，有必要改变一下公司发展的侧重点了。”
  爱丽丝总结道：“上市后的我们，和上市前的规模截然不同，我们的新旧产品更会因来无数企业的竞相模仿。到那个时候，保持核心竞争力的最佳方法，就不再是以莱昂的技术部为中心了——当然，它也很重要——而是……艾德斯，你的市场部门。”
  看到那位部长勉强忍耐激动的表情，爱丽丝笑道：“给我一个策划书，组建一个属于我们思科的cia吧，业界上有什么新产品出现，有什么新兴竞争对手出现，你可都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然后，我们就把他们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