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曼卿惊骇莫名，嘴里呜呜着，涕泗横流，拼命地挣扎着。
  控制他的两名cia丝毫不为所动，架着他来到甲板上，这真的是一艘船，一艘排水量三万吨的集装箱货轮，甲板上整齐的码放着一层又一层的集装箱。
  甲板上悬挂着一面蓝色的国旗，左上角是个白色的太阳，一黄一白两道斜纹沿着对角线将国旗的图案分割成为两个部分。
  这是一艘注册在马绍尔群岛的货轮，也是cia的资产之一。
  史曼卿明白，
  埃尔文的随员站在船舷处看了看表：“出公海还要多久？”
  一名cia通过对讲机询问了一下，回复道：“大概还要两分钟左右，保险起见的话，还要再等五分钟。”
  随员点了点头，看着已经软倒在甲板上的史曼卿，“好好享受生命中这最后的五分钟吧，你看这片大海，那么广阔，你的运气不错，这附近没有鲨鱼出没。一会儿你会不停地向下沉、向下沉，一直沉到3500米深的海底，那里很暗，看不到什么阳光。不过别担心，你在50米左右，可能就会失去意识，所以，很快的，没有什么痛苦。”
  史曼卿浑身抽搐着，嘴里呜咽不停，自己真要死了吗？真的会死吗？
  随员又看了看表，随即拍拍手，“好了，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两个cia先把仍旧昏迷的沃尔夫抬起来，用力一扔，史曼卿看到身绑重物的沃尔夫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坠入十几米下的海面，溅起了一朵不大不小的浪花，随即，这多浪花就被货轮掀起的波浪吞没，海面一如平常。
  史曼卿看到刚刚处理完沃尔夫的两名cia又向他走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转身想逃，但他双手被拷在背后，刚跑了两米，就被两名cia按在地上，在他的腰上紧紧地缠了一圈铅块。
  史曼卿感觉到自己被举起，抛落，他感到在空中的时间好长，似乎自己在飞翔，然后就是浑身一冷，冰冷咸腥的海水顺着他的口和鼻进入他的胃和肺。
  史曼卿在水中无济于事的挣扎着，越是挣扎，吞咽下去的海水越多。
  但史曼卿的意识没有模糊，在这一瞬间，反而无比清醒。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逐渐下沉，能感觉到自己耳鼓因水压的压力而破裂的声音，能感受到海面上的阳光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是张晨！史曼卿脑中一片清明。
  是他吧，应该是他在背后做的手脚，否则不会这么巧，而且刚刚埃尔文也提到了他。
  刚刚因为惊恐没去想、也没想明白的事情，这一瞬间都有了答案。
  史曼卿居然有些得意。
  好像越来越暗了，四周好黑，好黑，好冷，好冷。
  也许真的不该那么贪婪，史曼卿心中闪过一丝后悔。
  这。。。就是死亡吗？
  “代理局长先生，请放心，我的雇主是一个合法商人，不愿卷入各种斗争中去，提前和你们联系让你们内部处理就是证明。”克里斯一只手举着电话，另一只手举着一杯红酒，轻啜一口，又举到自己的眼前，映着阳光，杯中的红酒映出美丽的紫红色，像是世界上最美的宝石。
  克里斯满意的笑了笑，“好的，代理局长先生，合作愉快，哦，不，应该马上就该去掉代理这个单词了，提前恭喜您了。”
  克里斯挂掉电话，对坐在沙发上的张晨耸耸肩：“这两个人应该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他们已经被。。。”
  张晨摆摆手：“克里斯，我从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这两个人的下落。”
  克里斯一愣，展颜笑道：“当然，我们只是把他们交给他们的雇主而已，一切和我们无关。”
  张晨站起身，从冰箱的冷藏室又拿出一瓶酒，砰的一声启开，给克里斯也倒了一杯，“比起干红，我更喜欢香槟的口感。这瓶76年的沙龙虽然不贵，但口感非常好，你试一试。”
  克里斯接过香槟，看了看，入手虽然凉，但并不冰手，气泡均匀，浅琥珀色的酒液看上去就像跃动的精灵。
  “好酒。”克里斯一饮而尽，赞叹道。
  张晨也喝光了杯中的香槟：“我的私人法律顾问合约已经发到了你们的事务所，你回去查看一下。”
  克里斯面露喜色：“多谢。”
  克里斯是莫里斯福斯特的新晋合伙人，成为合伙人，尤其是莫里斯福斯特这种大所的合伙人，几乎就已经是律师的终极目标，相当于半自立门户的状态。
  新晋合伙人最初的压力都很大，正处于一个临界点，向上突破一下，可能就是真正的上流社会，而维持原地不动，那就是中产阶级。
  克里斯之所以尽心竭力的为张晨谋划，所求的无非就是这份合约，有了这份每年80万美元的私人法律顾问合约，他的年收入几乎毫无疑问的会突破百万美元，真正进入美国的上流社会。
  虽然和那些真正的顶级富豪无法相提并论，但自己是律师，能够有百万年薪的律师如果还不是上流社会，还有什么是上流社会？
  而眼前的这名年轻富豪，虽然才仅仅十八岁，但已经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亿万富翁了，个人资产保守估计也要接近十亿美元。（注1）
  十亿美元以上的富翁，全世界能有多少？
  克里斯注视着张晨，离自己这个年轻的雇主越近，似乎越是看不清这个人。
  原本自己和史曼卿一样，以为对方只是个互联网新贵，凭借一款软件发了一笔财。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接触和了解，发现对方名下不止一家公司，投资公司、基金会、商业实体，甚至还包括一家安保公司！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少年居然还实际控制了所罗门兄弟公司一个董事席位！
  这才是现在这个时代上流社会真正的入场券。
  克里斯只是张晨的私人法律顾问之一，除了莫里斯福斯特，张晨还同wachtell以及萨利文克伦威尔都有法务上面的合作，单从法务层面上说，火种源的力量已经不下于kpcb和红杉这种老牌风投。
  玩得转法律，才能玩得转美国。
  张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和克里斯碰了一下：“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