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指法，而是剑意。”
  老兵们中有识货的，口中发出啧啧声响，好几个人鹰隼般的目光都落在陈飞扬身上。
  “新兵当中，好像来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呢！”
  一个个子瘦高，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短发男子冷冷地注视着擂台之上，干瘦的手掌握住了刀柄，伸出舌头贪婪地舔吮嘴唇，似乎已经是蠢蠢欲动。
  “等他们开始外训，这家伙会是我们的对手吧，冷弃？”
  他身边一个身材健美，脸上却满是蚂蚁般纹身的女人开口。
  “我很期待。”另一个清秀的男人凑到他们身边，把脑袋搁在黑衣男子冷弃的肩膀上，眯眼笑着。
  这是一支三人小队，也是训练基地乃至于戮神部队正式编制的基本作战单位。
  冷弃、蔡缇萦、方岁三。
  这三个人组成的队伍，在去年入伍的二年兵中，是战绩最出色的存在。
  “就凭他？还太嫩了！”
  冷弃笑了，脸上神情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再给他点成长的时间吧！”
  就算有高妙的剑术，就算是十星圆满的武者又怎么样？在经历了戮神部队地狱般的训练之后，他们是真正的战士，而这些新兵，还早得很呢！
  ***
  擂台上。
  “战斗胜利，加十分。”霍教官检查了一下火傲城的伤势，摇了摇头，走到擂台边，给陈飞扬以奖励。
  陈飞扬默默点头，下了擂台。
  “私斗胜利，一样有奖分。”
  当然只有两种情况之下才会获得奖励，一是挑战实力超过自己的对手获胜；二是被别人挑战获胜。
  火傲城的教官冷着一张脸，把这家伙用冷水浇醒，“弱鸡！扣你十分，接下来一个月打扫厕所！这就是弱者的待遇！”
  “可……可是……”火傲城刚醒过来，还没反应过来，“我只是挑战失败而已……”
  “看不清对手的实力，不明白自己的力量，输得这么丢脸，没有直接把你赶出基地你就该谢天谢地了！”教官语声冷厉，“你该为自己的愚蠢和孱弱付出代价！”
  愚蠢，是他居然去挑战比自己强大太多的敌人；
  而孱弱，是他失败了。
  “在戮神部队，只要能有一项成功，就会得到鼓励。”
  陈飞扬心中了然，“愚蠢而强大并无关系；孱弱却明智也会有自己的位置。”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训练超极限战士的场所。
  “还呆着干什么！继续训练！继续训练！”
  教官们的大嗓门打断了士兵们的惊诧，“如果不能完成训练任务，就别想吃饭！”
  一场擂台战，只是让这些新兵们看清现实的插曲。而训练，却不可能因此而有任何耽搁。
  “是，教官！”
  新兵们高声应答，立刻又如同忙碌不停的工蚁一般，投入到自己的训练任务中去。
  超越极限的，残酷的，密集的训练任务。
  “为了你们的生命，我真的建议你们好好训练！”
  “达不到标准的人，将会被淘汰，不过这或许是逃生的好机会！”
  教官们冷酷的声音仿若魔鬼。
  第二天，就有百分之五的人因为无法完成训练任务而被淘汰；
  第三天又淘汰了百分之三。
  ……
  一周以后，新兵的数量已经被缩减到原来的一半。
  陈飞扬的宿舍里面，只剩下了四个人。
  认识的人当中，神机九法秘传传承之一的白小石被淘汰了。他家庭条件优越，虽然痴迷于练剑，但对吃苦头的准备不足，终于在第一周的第四天被无情淘汰。
  陈飞扬跟他不熟悉，没有去送他，只是在训练的时候，瞧见他扛着背包走出营地大门的萧索身影。
  “第一周是淘汰率最高的时候，有很多人会因为准备不足而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
  “从第二周开始，就会比较稳定了。”
  霍教官如是说。
  “所谓稳定……是指稳定的淘汰吧？”陈飞扬心里有数，戮神部队基地的训练，绝对不可能没有压迫感。
  果然霍教官开始补充，“从第二周开始，所有人的训练任务成绩都会开始综合排名，在所有中队中排名倒数第一的人当天就会被淘汰。”
  每天淘汰一个人。
  随着弱者的逐步离去，这标准也会变得越来越高。
  “你们可得给我用点心！我可不希望所有的淘汰者都出在我们这个中队！虽然有些人确实弱渣到我根本不想看见的地步！”
  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咆哮。
  张克农与石榴的面色苍白。
  他们两个一直在淘汰的边缘，只是凭着坚强的意志力，勉勉强强撑过了第一周而已。他们训练任务的成绩排名，一直都在倒数。在那些坚持不下来的人离去之后，他们的排位，也就更加接近末尾。
  他们两个在第九中队倒数前五之中，事实上石榴跟所有新兵最后一个人的分数之差，也是微乎其微。
  “当然，我们教官是仁慈的。”霍教官擦了擦鼻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为了帮助后进的新兵弱鸡，我们会把排名前列的新兵傻蛋跟你们配合成一个队伍。”
  “三人一组，你们训练任务的成绩，按照最差那个人的标准来计算！”
  “什么？这算是什么规定？”成绩稍好的新兵全都傻了眼，哪有这种规定？那不是意味着优秀者的成绩一下子被拉下去一大截，有人鼓起勇气举手发问，“教官，那万一这一组是倒数第一，淘汰谁呢？”
  “随机抽签。”
  霍教官的语气之中是满满的恶意，“三个人中抽出一个，就算你是其中最好的一个，被你的同伴拖了后腿，那也得去死！”
  轰！
  虽然已经受过好几次严格的教训，第九中队的新兵们还是忍不住喧哗了起来。
  这算是……什么狗屁规定？那岂不是要乞求上天保佑，千万不要跟太弱的人排在一起？
  陈飞扬注意到霍教官瞟向自己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
  ——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陈飞扬，你一直是第一，表现不错啊！”霍教官皮笑肉不笑，“当然应该带带后进的新兵，石榴和张克农两个，本来不就是你的同学吗？你就跟他们组成三人小组！”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