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钟颖脸上带着惊慌。
  顺着路人的视线，可以看到，有道身影坐在一栋居民楼楼顶栏杆上，貌似还是个女生。
  一直以来，跳楼轻生这种事，都只是出现在新闻报道上面，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钟颖一时有些害怕，忍不住往陈景乐身边靠。
  “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们先看看。”陈景乐小声安慰。
  以他的目力，自然能够清楚看到楼顶上那人的一举一动，那女生长得还算眉清目秀，就是表情有点呆，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轻生想法。
  因为爱情？
  还是家庭原因？
  六楼这样的高度，跳下来头朝下的话，也是必死无疑的。
  见旁边几个大婶讨论热切，陈景乐就插话问：“阿姨，您知道那个姑娘怎么回事吗？”
  大婶疑惑瞅过来：“你是她家里人还是朋友？”
  “都不是，只是问问。”
  “听说好像是高考成绩出来了，考得不好，一时想不开。”
  陈景乐表示牙疼。
  因高考成绩不理想而自杀，这种事每年都有发生，也不知该说这些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太弱，还是说外界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压力太大。
  高考虽然是最好的出路，但也不是唯一出路，只要人还在，都还有机会。
  相反，人要是没了，别的都是扯谈。
  忽然听到围观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到底跳不跳啊？要跳就赶紧，磨磨蹭蹭干嘛呢，老子还赶着上班呢！”
  众人目光望去，先是一愣，随即气愤，卧槽，哪个狗币说的？
  楼顶的少女似乎也听到这话了，身体微微往前倾，望向脚下。
  这一举动看得围观众人心惊肉跳。
  “你个扑该刚刚说什么？啊？”
  一位手持蒲扇，身穿泛黄白色背心短裤，脚蹬拖鞋的老伯，此刻须发皆张，怒视刚才说话的油腻中年男人。
  油腻中年梳着油光华亮的大背头，衬衫皮鞋，可惜被皮带紧紧勒住的大肚腩，看起来异常滑稽，还有太久没有修剪的鼻毛，调皮地跑了出来。
  此刻面对众人的怒目而视，他还是有点怂的。
  只是转念一想，怕个毛，这些人又不敢打他，顿时又硬气起来。
  正义感十足的老伯大蒲扇简直要戳到油腻中年脸上：“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人家小姑娘做错什么，让你这么仇视人家，恨不得人家死？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旁边围观路人也是议论纷纷：
  “就是就是，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心理这么阴暗。”
  “也不知道哪个公司有这样的员工，真是造孽哦。”
  “百分百是刚被老婆戴了绿帽，心情抑郁，跑出来报复社会的。”
  “……”
  油腻中年撇撇嘴，梗着脖子道：“我有说错吗？要跳就赶紧跳啊，既然都不怕死，还犹豫什么？我看她分明就是不敢跳，要是真想死，直接在家吃安眠药上吊放煤气，哪个不能死，非得跑到人家楼顶学跳楼？”
  “你！”老伯手中大蒲扇颤抖，气得心绞痛。
  油腻中年连忙闪到一边：“我靠，老东西可别碰瓷我。”
  陈景乐两人离得不远，自然将这死胖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钟颖气得发抖：“这人怎么这么恶心？”
  尽管她已经不是刚毕业的萌新，职场中也碰到过不少奇葩，但是这么恶心、内心这么丑陋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和这种人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相同的空气，都觉得作呕！
  陈景乐面无表情：“淡定，跟个脑残计较什么，待会自然有人收拾他。”
  他记得新闻报道过，别人跳楼自杀时，在下面起哄的人，可是会被jc以扰乱社会秩序罪拘留的。
  虽说惩罚不严，但是关上几天还是可以的。
  怕钟颖有什么不好想法，他又补充一句：“不是这个社会太冷漠，只是某些人的行为很冷漠，我不希望你因此对这个社会失去信心。”
  像油腻中年这种人，估计在场不在少数，只是怕引起众怒没有出声而已。
  面对他人的轻生，你可以选择漠视，可以不怜悯，但是幸灾乐祸甚至拍手称快，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见众人各种指责怒视，却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动手，油腻中年更得意，仰头冲楼顶的少女喊：“赶紧跳啊，咬牙闭眼直接往前一蹦得了，死了一了百了，什么痛苦都不会有。”
  说完又低头冷笑，呸一声：“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
  老伯缓过来，听到这话，差点又气晕过去，直接怒骂：“你就不怕跳下来砸死你个死扑该？”
  油腻中年斜睨着他，嗤笑道：“在这跟我装什么好人？有本事你上去救人啊！”
  旁边一位买菜大婶实在看不过眼了，直接怼回去：“什么时候好人也要装了？还是好人成了贬义词？我看就是因为像你这种败类渣滓太多了，现在社会风气才这么差！人家阿伯有什么错？反倒像你这种只会煽风点火的臭狗shi，有什么资格质疑别人？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站在你旁边我都觉得恶心！”
  油腻中年气得脸色涨红。
  大婶得理不饶人，一张嘴跟机关枪似的：“这就生气了？怎么，想打我呀？来呀，谁怂谁是狗养的！你刚才不是很能耐吗，现在怎么不吭声了？想看跳楼是吧，那你上去跳一个试试？我保证在下面给你鼓掌！记得姿势要优雅，要华丽，不过我估计以你这体型很难做到……”
  之前不少人看到有人跳楼，兴奋得拍照录视频发朋友圈：
  “妈耶，第一次看到有人跳楼，好激动。”
  “跳楼直播，不枉我大中午跑出来买雪糕。”
  “我敢打赌，这绝逼是炒作，不用等公安到，她自己就会下来。”
  现在听到大婶一番话，有些人顿时面露愧色，悄悄拿出手机，把之前的朋友圈删掉。
  路人纷纷拍手叫好，大婶这话简直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油腻中年脸皮也着实够厚，硬是强撑着没有离场，估计是真打算要看到少女跳楼。
  他可能不知道有扰乱公共秩序这一罪名。
  不过，陈景乐要的可不是拘留几天这么简单，必须得给这种贱人一个深刻教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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