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情况？！”
  韩勠要不是有前身记忆，他就真开眼了。
  刘哥有点印象，另一位女士没太见过。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同时，偏偏就在不远处周围坐着除了韩勠和孙韶以外所有成员。好像没看见一般，各聊各的。好神奇。
  这就是韩勠和孙韶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情景。
  果然啊，自己以前写的东西太甜了吗？过于美好了吗？
  这才是真实圈子内部的写照。不是圈内人你永远没法亲眼看到。
  韩勠好奇宝宝似的目光看着，被不为所动的孙韶拽着去一边先坐着。不为所动是态度，可能经历得多。毕竟不知道情况，或者哪怕知道情况，外人还是不好干预什么的。
  至于无动于衷不可能，肯定还是要问问。罗焕表示那位女士是他经纪人的时候，孙韶恍然。还笑了笑。
  韩勠却将目光投向几乎自己坐在一边的黎若白，只是坐在那里摆弄手机，其实距离吵架中心就不到十米，一个会议室能有多大？
  都听着呢，只是她自己坐在那里。罗焕很淡定，和秦赦还讨论游戏呢，而看黎若白，可能稍微没有那么多经历。虽然也没什么特殊情绪流露，但是脸颊微红的样子，貌似肯定受了影响。
  沈莱有点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看着。
  这里也没法涉及到站队。何况罗焕和黎若白都是年轻一辈。
  “你经纪人？”
  韩勠看着罗焕，两人同岁，其实小罗人不错。人气超高，但是和之前不久遇到那个逗比相比，可以说情商和待人处事天差地别了。
  虽然如此，但看着自己经纪人和对方经纪人就在几米外那么吵，可以这么淡定显然也不是一般人。倒不是说就表里不一，因为这样才正常。这社会还有表里如一的人，也早被当成傻子了。
  罗焕见韩勠问他，笑了笑算是回应。
  韩勠一顿，倒是知道这俩经纪人，也只是普通经纪人。
  刘哥可能就是公司给黎若白的，但这个女的不是。罗焕的经纪人也算出名，回国后就签了一个叫李单纯的女人。
  也许人气高，罗焕这点小事还不会惊动她过来。
  经纪人很有意思。有点类似香江的阿公这个称呼。
  这个称呼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社，团。
  有时候说我给阿公做事，就是给公司做事。
  有时候当面叫话事人阿公，也是一种称呼。
  经纪人如今大多数是一个团队，一个人带着多少艺人的这种，早就慢慢被淘汰了。
  这么大市场，运作越来越成熟，越正规化。
  比如李哥是团队的经纪人之一，叫着经纪人，其实也是，但不是最大的那一个。
  而刘哥对黎若白的存在，相当于陈姐对韩勠。
  这就是经纪人，而且就一个。如果有其他需要的，公司会负责，或者派人。
  可能咖位决定。
  ——
  “那你是不是在节目组？”
  “在节目组怎么了？”
  “你在节目组就想你们自己？这里这么多大咖呢，你觉得你们人气就高到目中无人了？”
  “你别扯他们？我们小罗一直和各位大哥都关系很好。目中无人也是针对你好吗？你们算什么身份？怎么进来的自己不知道？”
  “你说话放干净点！！你说怎么进来的？！再说他什么身份了就这么了不起？”
  “我说话就这样！！你爱什么什么没人管！别扯我们小罗！！”
  两人这还吵呢。
  导演都有点插不上话。刚刚明明两人等他表态，他的立场，安抚同时，依然要说点套话。
  比如接触都还是正常。之所以加个送礼物拥抱的情节，也是因为两人年轻，颜值都搞。正常来说新人，而且两人都年轻，肯定要多点互动大家爱看。
  为了节目你不能一味想着自己形象如何。
  结果说到这，罗焕经纪人又不干了，说导演偏袒那边。说他招来的黎若白，肯定捧她。
  这边刘哥也不同意，无组织无纪律怎么？！
  我们小黎也是入行就努力，人美心善，从来没绯闻也没和谁爆出情侣关系。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入组为了节目，和你抱一个亏大了。你在外面是人气偶像这个那个的，谁稀罕啊？！
  韩勠直咧嘴，看着平静的罗焕：“好神奇，你们怎么做到可以如同没听见似的？”
  这就差……不对，这就只是没点名，其实就是指着鼻子互喷了。
  也不怪韩勠，他继承记忆也没用。
  虽然见过，但没经历过这么直白诡异的情况。
  罗焕笑着看着韩勠：“沟通的一种方式。不要看表面吵多凶，大家都有底线……”
  结果话没说完，可能看韩勠和罗焕说了好几句。
  女人突然指着韩勠：“还有这个。”
  韩勠愣住，不解看着女人。
  似乎一直看手机的黎若白，也下意识抬头大眼睛看过来。
  “你愿意就让他去粉红。正好各取所需，别找我们小罗。”
  刘哥皱眉：“你当我们小黎是什么？随便谁就都行了？”
  “哎！！！”
  “刘哥！！”
  罗焕皱眉叫了一声，黎若白也皱眉开口。
  罗焕对着女人摆手：“一码归一码，你别扯别人。不然你就赶紧走。”
  黎若白倒是没说话，只是眉头皱起目光示意刘哥。
  刘哥招手对着韩勠：“抱歉，话赶话。”
  女人好像没听到一样，但也没再说韩勠。似乎刚刚的话都不是她说的。
  韩勠没理刘哥，只是看着罗焕，似笑非笑：“有底线……哈？”
  “呵呵。”
  其他几个本来只是听着各聊各的，此刻见韩勠损罗焕，都笑出来。
  罗焕无奈看着他：“你别介意。和你人气高低无关，我如今这样，去外面挨说的时候也不少了。你以为她有攻击性是怎么养出来的？就是我总被人攻击，她不这样护不住我。”
  韩勠叹息：“是啊。我也没有经纪人帮我去吵架……”
  “哈哈。”
  孙韶推他头一下：“要不我的借你。”
  几人都笑。
  沈莱探身示意：“我们都没经纪人。就韶哥有。等正式开拍第一期之后，几乎都不能进来。”
  韩勠点头：“太好了。简直是我们没经纪人的成员福利。”
  挽起袖子站起看着罗焕：“一对一单挑谁怕谁啊？”
  说完突然下意识看着那边罗焕女经纪人，果然她也正看着韩勠。
  韩勠赶忙坐下翘着腿看手机。
  “哈哈！！”
  几人都笑，罗焕有点尴尬，无奈指指韩勠。对着经纪人皱眉，显然这是他和经纪人的默契。当他不说话的时候，肯定就是你继续说。但他表态的时候，意思你得收敛了。
  虽然对外的时候肯定都是经纪人上去沟通。大多也是经纪人做主。反正依然分什么咖位吧。
  但似乎也察觉好像韩勠不说话他们就旁观。韩勠一说话，他们笑也就算了。至少孙韶肯定搭腔。
  加上两人刚刚一起来的。
  罗焕倒不至于有什么想法，只是观察到这些细节了。
  尤其看韩勠，虽然和自己同岁，但入行好像稍早一些。看表情也没把刚刚的话当回事。
  但是既然这样，孙韶也顺势示意罗焕：“小罗。别让他们吵了。小黎刚加入，都还没开拍闹这么一出，也不好看。人家是女孩，还最小是吧？”
  罗焕想都没想，起身过去示意还要吵的经纪人：“王姐。你去喝点水休息一会。”
  王姐也是有点脸红喘息的样子，对着刘哥哼了一声。刘哥也只是笑，估计都习惯了。
  罗焕坐在一边，看着乔力乾：“导演。你也别计较，别说她，李单纯李姐也不敢和您胡闹。”
  乔力乾点头：“但喷我一脸口水。”
  “呵呵。”
  几人都笑，韩勠笑得声音最大。
  罗焕赶忙道歉，但随即正色开口：“但是导演你也知道，和我有多红多有人气没关系。我签了公司，我的形象还有其他都交给公司运营了。适当接触没什么，我和宓姐也拍过戏，能照顾的我都照顾……”
  “都没开拍呢~”
  一句话插进来。
  黎若白已经甜甜笑着走上前，轻声嘀咕。
  罗焕一愣，半开玩笑示意：“你看导演，小黎人家有志气。都不多说什么……”
  刘哥皱眉示意黎若白：“你听导演的，别乱说话。”
  黎若白坐过来在罗焕旁边面对导演，只是笑没说话。
  乔力乾忍了这么久，也是差不多了。
  沉默片刻，看着刘哥：“我说你们是不是没把我当回事？我刚接手，年轻，就觉得我这好说话？”
  一瞬间，兴致就变了。
  之前还聊着的几个固定成员也都没多说，看向这边。
  罗焕叹口气，看着乔力乾：“导演我还是那个意思。适当的可以，我能做主。如果太过的……”
  看看一边抱肩面无表情的“王姐”，罗焕开口：“这总得有先来后到吧？况且之前我们就说好的，节目组和我们公司也达成协议了。”
  乔力乾看着罗焕，毕竟是流量偶像，肯定也还是要客气：“小罗，事实上也没有特别深的互动。你也做了两季了，看着设定剧情也该清楚，其实这不还是在正常接触范围吗？”
  罗焕开口：“那以后呢？如果一直这种程度还好说，但导演你的表态好像这一季几乎都要这样。”
  刘哥笑着：“小罗你这样说，那我们张总还有梁宓也肯定有话说。而且你小罗自己也讲，和梁宓有合作……”
  “你这什么话？！”
  罗焕经纪人再次走过来：“你拿梁宓压谁呢？”
  凌成也皱眉：“这话不对了。都是艺人，谁欠谁的？”
  秦赦和沈莱对视一眼。
  孙韶看看刘哥，也是开口：“合作嘛。我也和梁宓合作过。她未必有这个意思，明明是照顾，被你这么一说，替她得罪人呢？”
  沈莱看看黎若白那边，对着凌成：“小黎经纪人估计也不是那意思。”
  梁宓，自然就是黎若白公司的一姐。
  甚至公司张总还有邵总，都是梁宓前经纪人。后来三人一起合开减刑工作室，慢慢发展成减刑天下……o(n_n)o
  好吧。
  其实是乘风天下娱乐公司。如今规模不小，势头强劲。
  尤其除了梁宓依然是一线花旦，下面开始力捧黎若白这样的小花了。发展壮大。关键年纪也不大，三十出头而已。
  之前播的百里菊花就是今年有可能评为爆款的热播电视剧。再次火了一把，黎若白就是里面的女二号人气蹿升，顺势被推进出发吧这档顶级综艺。
  此刻刘哥这么说，不能讲他情商低。得罪人之类的。
  这种事这种话有时候，你身为经纪人就要担着的。
  拿捏好分寸就好，毕竟有些话总要有人说，有些锅总要有人背。
  “抱歉抱歉……”
  刘哥还是淡定笑着，甚至很开心引起旁观的他们终于给了回应：“你们都是一线，知道我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一直坐在那里，哪怕此刻已经走到导演面前的黎若白抿起嘴角，脸颊还是很红润。当然不是害羞，而是有点太过于被……
  虽然性质不同，但有点像大家都希望两个人接触一下，然后往下走。结果其中女的还没说什么，男的开始各种装。
  然而挪到现实中，就真的没有对错也没办法。
  毕竟大家之前都不认识，突然一起加入节目组就要互动。男方这里还不需要，是女方有点要蹭。
  事实上黎若白本人没有任何这样的想法，甚至刘哥也只是一直表明要按照节目组的意思做。
  这事谁起头呢？其实还不是乔力乾吗？
  不然你以为两个经纪人对喷就在导演面前，喷了一脸唾沫星子，都没说什么？
  无缘无故的敢吗？
  黎若白死死咬着嘴唇，下意识看着周围的人。
  虽然没笑，可是那种旁观的眼神，她敏感的觉得，虽然只是不插手的心态，但感觉就是看热闹。虽然程赦和沈莱两位对她相对是很不错的了。这时候也没法插话之类的。
  只是其他几位，当刘哥随便说了这么一句，他们立刻反驳。刚刚罗焕经纪人说话多难听，他们也都不理。
  随着这想法稍微有点偏激了，然而也算某种程度的态度表现。
  当时罗焕经纪人话里话外不就是自己不要脸蹭罗焕热度非要捆绑吗？
  怎么没人为她说一句？只有刚刚沈莱为刘哥说句话，程赦也点头附和。
  其他的就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也这么想？
  不，还是有人嘲讽笑了，至少有一个。
  翘着腿看着这边，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笑容的。
  “……”
  韩勠突然愣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也可能是灯光的关系？
  他看到那双大眼睛，明明他或者任何谁都可以正常理解那只是因为他露出笑容疑似看热闹的心态所以带着瞪……或者嗔怪？
  虽然他当然没有看热闹。
  可他又不由自主犯贱的从里面，读到了……委屈吗？
  他不知道。
  韩勠出神看了一会，黎若白也已经回头，继续低下。嘴角紧紧抿起。
  周围几人还是有点针对刘哥刚刚那一句，未必是为了梁宓压罗焕，也压不住。
  而是因为这种用艺人压艺人的说法，哪有艺人不反感的？
  哪怕他们也知道，刘哥其实未必是那个意思。
  “要不……和我试试吧。”
  突然一个声音，将所有关注都吸引过来。
  包括黎若白也下意识重新回头看过去。
  韩勠神色复杂，虽然还是带着笑容，但是目光焦距不在任何谁或者事物的身上。
  好似穿透了墙壁，穿透了空间……
  抵达，遥远的，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