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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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更新:2021-12-23 18:33 字数:12915
一只绣花鞋(五)(4)
王璇倚在炕角,一会儿也一动不动了。 龙飞细观王璇,只见她的鼻翼有节奏地动着,两只眼睛炯炯发亮。 原来王璇睡觉时睁着眼睛。 白蕾生气地扭着身子,说:“人家还没上厕所呢,这么个鬼地方?” 龙飞说:“我陪你去。” 白蕾笑了:“真是我的好姐夫。” 两个人打开了门闩,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小院落,东厢内,烛火一闪一闪,老板小夫妻俩正说着情话。 白蕾牵着龙飞的衣角,小声问:“厕所在哪儿?” 龙飞说:“哪里有什么厕所,你就在院里n吧。” 白蕾摇摇头,说:“不好,不雅观,还是到外面吧。” 龙飞开了院门,吓了一跳。 原来门梁上吊着一束梅花。 白蕾吃了一惊。 白蕾伸手取过那束梅花,翻来覆去地看,掏出一个纸条,展开一看,上面有四个秀丽小字:今晚有诈。 白蕾没有说话,把纸条撕碎,放进兜里。 龙飞问:“什么意思?” 白蕾说:“什么什么意思?出来带着脑袋,别带嘴。” 白蕾找到一个拐弯处。 白蕾扭着头说:“你可别偷看。” 龙飞笑笑。 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房上有一人悄无声息地俯下身,露出亮闪闪的刀光。 白蕾一扬手腕,那个人的脑袋“咕咚咚”从屋上滚下来,滚到龙飞的脚前。 龙飞暗暗称奇:想不到白蕾出手如此之快。 白蕾转了出来,说声:“回去吧。” 两个人走进大门,把门c好。 龙飞、白蕾走进自己的房间,关好门。 挑夫鼾声大作。 王璇依旧睁着虎视眈眈的双眼熟睡。 白蕾、龙飞上了炕,也准备入睡。 这时,房上碎瓦响了,原来在东厢房上现出七个人影,个个青衣青裤,白布蒙面,七柄钢刀烁烁闪亮。 领头的强盗突然抖响刀环,其余强盗也将刀片抖得哗哗直响。 东厢内蜡烛灭了,四周漆黑一团,屋内没有一丝声响。 强盗们在房上怔住了,他们不知道这小夫妻耍的什么手段,冲进去,怕凶多吉少,撤退当然不甘心。 七个强盗静伏屋顶,屏息聆听。 这时,龙飞房内那个挑夫醒了,想要小解,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抓过桌上的茶壶就要往里n…… 白蕾低声喝道:错了! 挑夫一听,吓得扔掉茶壶,溜下炕,来到一个墙根下小解…… 过了一会儿,东厢房里的蜡烛又突然亮了,屋门“哗啦”一声打开,小夫妻俩身着便装,从屋内走出。 男人左手执烛,右手把剑,女人右手执烛, “房上的客人,想干什么?下来讲吧!”男人朝房上喝道。 众强盗没料到小夫妻俩会堂而皇之地出来,有点惊慌,但又不甘示弱,于是纷纷跳下房来,舞刀将二人围困中间。 领头的强盗说:“我兄弟七人,迢迢千里,来到此处,难道让我们空手而归吗?” 男人呵呵笑道:“噢,想要箱子,那还不好办!” 他和妻子抬过两个箱子。 箱子抬来后,男人笑道:“够不够?” 强盗们被男人的气度所震慑,又得了箱子,人人都很高兴。 领头的强盗说:“多多益善,多谢公子赏光。” 强盗们把箱子带上,正要越房而走,忽听男人叫道:“哎,你们一个个身高体重,来时踩得房瓦哗哗直响,现在分量更重了,再从房上越过,这房子就该塌了!来,给你们一支蜡烛照路,从大门出去吧”。 强盗们抬着沉重的箱子,也不愿再爬那高高的房脊,便接过男人的蜡烛,向大门走去,谁知刚到前厅,蜡烛忽然被人打灭,四周顿时漆黑一团。 强盗们不知道有多少伏兵,黑暗中自相残杀,也有趁火打劫想多得银两的,人人伤痕累累,有的因伤势过重死去,剩下的短胳膊短腿,抛下银两,落荒而逃。 白蕾在一旁看了,称奇道:“那男人握剑的姿势不对,并不通晓武艺,完全靠勇气和智谋震慑击垮了强盗。他面对强敌,而能从容不迫,处置有度,其胆气和谋略,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得上的啊!” 那如花似玉的女子嫣然一笑,搀扶着男人回房去了。 院里放着那两个箱子。 七哥见此情景,顿生夺财之心,想去拿箱子,被白蕾拦住。 白蕾说:“这人太功于心计,凶多吉少,再说,瞧他那份神气,真不知是何人呢!是你的,别人夺不去;不是你的,你也夺不来。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高枕无忧。” 挑夫望着箱子,咽下一口唾y,说道:“白小姐说的在理,不夺无义之财,还是图个清静吧。” 东厢房的蜡烛灭了,一片沉寂。 第二天一早,雄j破晓。龙飞睁开眼睛,挑夫睡如死猪一般,王璇和白蕾不见了。他摸摸她们卧过的炕席,冰凉。 龙飞来到院里,见东厢房房门大开,屋空人去,小夫妻已不见踪影。 龙飞推开院门,那束梅花早已不知去向。 龙飞来到院门外。书包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一只绣花鞋(五)(5)
山顶上,王璇和白蕾正在远眺,指手画脚。 细雨蒙蒙。 几个人又上路了。 中午,前面又出现一个小镇。 白蕾说:“王妈,前面该歇歇脚了,弄点吃的,肚子都快饿穿了。” 王璇点点头。 四个人穿过街市,走进一个客栈。 客栈是二层楼,有木梯通楼上。楼下大厅内,两个僧人正在对弈;几个住店的汉子在喝酒猜拳。 店伙计忙个不停地招呼客人,吆喝声、猜拳声、吵闹声不绝于耳,在这山乡小镇汇成了一段交响曲。 二楼一个客房窗前,烛光下,风姿绰约多情妩媚的妙龄女子正聚精会神地绣花,她是黄飞虎的大女儿黄栌。 楼上女掌柜蔡若媚的房间里,风流妩媚的蔡若媚正和金老歪亲热地叙话。蔡若媚浓妆淡抹,徐娘半老,穿个大红肚兜。金老歪形容憔悴,半l身子躺在床上,二人合盖一条绣花单被。 蔡若媚抽着大旱烟管,烟雾腾腾,呛得金老歪一阵咳嗽。 当他转身咳嗽时,现出后背大朵梅花的纹身。 金老歪说:“你这管大炮呛得人都喘不过气来。” 蔡若媚媚眼一眯,“吧哒吧哒”又抽几口,放下烟管,说道:“老娘就依了你,天底下那里有谁像老娘这样疼你,你说往东就不往西,你说打狗就不抓j!” 金歪子嘿嘿一笑:“要我怎么会专程赶来会你,千里有缘一线牵啊!” 蔡若媚飞快地在金歪子脸上印了一下:“我就喜欢你这夜壶嘴,专会甜活人!” 蔡若媚说:“都躺了半天了,快起来吧,叫伙计们笑话了。” 楼下传来了一声吼叫:“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今晚我要住最好的房间!” 蔡若媚说:“阎王爷到了,快起来。” 她一骨碌爬起来,挑开窗帘,往下一瞧,只见一个彪形大汉,身穿盘领宽袍,腰系吐骼带,脚踏尖头乌皮靴,发上系以色丝,饰以金珠,耳上垂以金环。斜挂着一柄鱼鞘宝剑。他是黄飞虎的副官,叫老雕。身后跟着几个随从。 蔡若媚迅速穿好衣服,整了整头发,又在脸上敷了一点脂粉。 蔡若媚说:“昨晚我觉得不对劲儿,右眼一直跳,心口堵得慌,那两个下棋的和尚就不对劲儿,纹丝不动,下了足有三个时辰。那西厢房窗前的俊妞儿也非常可疑,一个劲儿绣花,倒真坐得住,大红的梅花,绣了一朵又一朵,也不怕p股长大疮,光丫环就带了有五个。我琢磨着,她们在等什么人……” 老雕又一声大吼:“掌柜的,还不快滚下来!” 楼板直颤。 蔡若媚一路嚷着“来喽,来喽”,抖着花手帕,旋风般走下楼梯,一见老雕,倚住楼梯,说道:“唉哟,这位大哥,莫非是来自北面,天寒地冻,辣椒吃多了,好大的火气!” 老雕一见花枝招展的蔡若媚,喜上眉梢,呵呵笑道:“我还以为掌柜的长短是根g,原来是个趴窝的老山j!好模样!” 蔡若媚一抖花手帕:“我跟你娘还是一个j窝出来的呢!吃饭?住店?说话!” 老雕说:“今晚我要上你们店里最好的炕,我要睡你们店里最俊的妞儿!” 蔡若媚听了仰天大笑:“可惜啊,你没那个福分!店里净是带把儿的!” 老雕用嘴撇向楼上窗前绣花的女子:“那儿不是有一位吗?” 蔡若媚笑道:“那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 老雕朝随从们一撇嘴,随从们悄悄地上了楼。 客座中有五个女扮男装的店客,是黄栌的侍女,她们个个拔枪欲起。 那几个随从还没有挨近黄栌,她手挑绣针,一抹一个,五个随从个个翻身坠楼。 老雕叹道:“好功夫!” 五个随从口吐鲜血。 老雕仰天狂笑:“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掌柜的,来壶茶喝,冲冲晦气!” 蔡若媚说:“大哥来什么茶,西湖龙景、黄山毛尖、云南白雾、铁观音,还是茉莉花茶?” 老雕说:“我要的是金三角的黄栌茶!” 楼上,黄栌一听,惊得让绣红针扎了一下手指,鲜血溢出…… 蔡若媚睁大了眼睛:“黄栌?大哥,您说的这茶,本店没有。” 老雕一跺脚,地面塌了一块,正在对弈的棋盘倾斜。僧人手一扶地,棋盘又平整了。 老雕见到这般情景,又是一惊。 老雕沮丧地说:“那就来碗白开水吧。” 蔡若媚喊道:“白开水一碗,十万大山的泉水烧的,甜悠悠,美滋滋的!” 金老歪打着哈欠,伸展双臂从屋里出来。 金老歪说:“我也来一碗白开水。” 老雕大怒,说:“人云亦云,天底下还没有模仿我的人。” 他轻吹一口气,一股气浪袭去,掀去了金老歪的长衫,金老歪只剩一件内衣,一转身,露出了后背上的大朵梅花。 老雕哈哈大笑:“原来是一朵白梅花!” 金老歪不慌不忙穿上长衫,嘻嘻笑道:“不好意思。” 老雕说:“你到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惦记上了那个绣花的娘子,她的绣花针可是蛮厉害的。” 金老歪说:“我来这里讲道,探讨人生。这貌不惊人的小店是南北往来的必经之处,天下往来人,在这歇个脚,泡壶茶,品一品过往的美色,岂不悠哉乐哉?”。 书包网最好的网
一只绣花鞋(五)(6)
老雕说:“你有什么资格谈论人生!不过是个花囊子、糟树根罢了。” 金老歪击掌笑道:“大哥这话差矣,我踏遍江湖,寻尽绝色,方知人生的辛苦和真谛。我认为,一般人对生活抱有两种态度,一种是纵欲的人生,追求人世间的享乐,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纵情任性,无法自拔,譬如本人。另外一种是禁欲的人生,视欲望如毒蛇,譬如两位下棋的和尚……” 僧人甲说:“阿弥陀佛!古老一池塘,一蛙跳在水中央,‘扑通’一声响。” 僧人乙说:“阿弥陀佛!冷月明,一夜绕店行。” 金老歪说:“纵欲的人生固然不好,但是禁欲的人生使人形同死灰,毫无生气,好比种花栽草,浇水过多,必定腐烂而死,而缺少水分也会干枯而死。” 蔡若媚说:“高见,精辟。我赏你半个黄橙。” 蔡若媚从正在走过的伙计盘中拿起半个黄橙抛给金老歪。 金老歪接过黄橙,放在鼻边嗅了嗅。 金老歪说: 好香,好橙。 新橙如刚开脸儿的新娘。 甜净的美, 在白脂的玉盘里的脆响。 而切橙的刀子, 确曾在紫金山间的石头上, 磨过…… 两个僧人听了,一怔。 棋子“啪”地落地发出响声。 老雕说:“好诗,好诗,原来你还有花花的诗肠子!” 黄栌听了,一阵冷笑,停下绣花针。 黄栌说:“雕虫小技。” 金老歪说:“那你来一首。” 黄栌说:“来就来一首。” 黄栌说:“戏总会演完,有一天,我们总得将幕布落地,我绣穿红尘的戏服,你露出真实的胴体,靴子的响声远去了,只剩下空空的桌椅……” 老雕说:“有味道!有味道。” 金老歪说:“我这10年私塾白念了。” 黄栌冷笑一声,一拂玉袖,一股强风袭来。 老雕的稀发抖动。 蔡若媚手中的花手帕飘起来,落在僧人甲的秃头上。 僧人乙看见,一发功,那花手帕飘了起来,飘到二楼,落在黄栌的绣盘上。 众人惊愕了。 棋盘飘走,棋子散落。 僧人在石地上用手指切画出一块棋盘。 二人依旧聚精会神地对弈。 老雕暗暗吃惊,坐在一张茶桌前。 蔡若媚飞快走上楼梯,附在金老歪的耳边说:“我看今天凶多吉少,都不是善主,还是小心为妙。” 金老歪说:“有好戏看了。” 蔡若媚说:“我估摸着,他们在等什么人?” 金老歪说:“等谁呢?” 门开了,一阵风卷进来,夹杂着一股香气。白蕾、王璇、龙飞、七哥走了进来。 白蕾问:“掌柜的有空房吗?” 蔡若媚看得呆了,听她呼唤,急忙应道:“有,有,二楼最东间一间,屋暖炕热……” 蔡若媚扯扯金老歪的袖子:“这小妞儿怎么这么像小薇?是送军火的人到了吧,那个妇人就是我家的三老婆王璇。” 金老歪说:“虽然是自己人,这年头太乱,还是加些小心。” 白蕾说:“又不是冬天,要什么屋暖炕热,你要把我烙烧饼?” 蔡若媚说:“不,不,说错了,屋爽炕凉,要不要一壶好茶?” 白蕾说:“我还没吃饭呢。” 蔡若媚说:“哟,别饿断了小姐的肠子,小姐吃点什么?” 白蕾问:“你这里有什么?” 蔡若媚如数家珍地说:“有驴r、马r、jr、鸭r、骆驼r,包子、饺子、饼子、果子和面条。” 白蕾说:“来四碗牛r面,少放点辣椒。” 蔡若媚朝里间喊道:“来四碗牛r面,热乎的,少放点辣椒,客人怕辣着肠子!” 白蕾说:“画蛇添足,没把你当哑巴卖了。” 金老歪说:“我去端去。” 蔡若媚用眼睛一瞥他:“没你事,你又不是这店里的伙计,是不是又看上了这小白菩萨脸?我告诉你,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四人拣了空座位坐下来。 老雕的双眼狠狠地盯着白蕾。 二楼黄栌也冷眼瞟着白蕾。 金老歪在白蕾对面坐下。 金老歪说:“掌柜的,来一碗智慧水饺。” 蔡若媚说:“真是铁丝n罩子——瞎编!哪儿有什么智慧水饺?” 金老歪说:“就是多搁一点木耳。” 老雕在一旁听了,笑道:“狗p!我们那里有的是黑木耳,吃了多半辈子,也没有见多长几个脑子!” 一个伙计端着四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四人桌前。 金老歪探头看了看,对那个伙计说:“j蛋太少,多放一些j蛋。” 蔡若媚‘啪’地啐了一口唾沫:“那是牛r面,放的哪门子j蛋?!张飞战韩信——乱弹琴!” 金老歪问白蕾:“小姐这是出远门呀?” 白蕾一掷筷子:“你真是咸吃萝卜淡c心。” 金老歪说:“我是好心,今天这客店味道不对呀,我是替你们着想呀!” 白蕾说:“你还是等着吃你的智慧水饺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一只绣花鞋(五)(7)
白蕾问:“你是干什么的?” 金老歪说:“我是专看手相,一看就灵。请小姐伸过右手,男左女右。” 蔡若媚双手抱肘,嘿嘿笑道:“你挺会套磁儿。” 一伙计端着热气腾腾的水饺放在金老歪面前。 白蕾冷冷地说:“还是吃你的智慧水饺吧,小心,别烫了舌头。” 白蕾说完,飘然上楼去了。 王璇、龙飞、七哥也相继上楼。 金老歪迷醉地望着她的背影。 蔡若媚来到金老歪身旁小声说:“我猜出来了,这位一定是我家三小姐了,在美国长大的。怎么?鱼钩坏了,不灵了吧。” 金老歪苦笑一声。 客房内,白蕾轻轻拢头。 王璇悄无声息地闪到她的身后。 王璇说:“客店情况复杂,今晚要多留心。” 白蕾问:“还有多少路?” 王璇说:“该你打听的打听,不该你打听的不要打听。” 白蕾说:“我渴了。” 王璇说:“我叫伙计送水来。” 白蕾说:“我才不喝他们送来的水,八成有蒙汗药,我要亲自到井里打水喝。” 王璇说:“别走远了,让七哥陪你去。” 白蕾摇摇头:“不用。” 白蕾一扭一扭地下了楼,两个下棋的僧人仍在聚精会神地下棋。 蔡若媚、老雕不见了,金老歪斜靠着桌子打着盹儿。 二楼上黄栌仍在全神贯注地绣花,她在绣一朵大梅花。 金老歪说:“白小姐,来,喝两盅。” 白蕾听了,吃了一惊。 金老歪说:“你多像我家的白小姐,好一个水灵灵的花骨朵。” 白蕾瞪了他一眼:“喝你的马n吧。” 金老歪说:“小姐,你怎么骂人?” 白蕾瞪了他一眼,走出门口。 她问一个伙计:“水井在哪儿?” 伙计回答:“在后院。” 白蕾来到后院,只见有一个井台,旁边有个驼背人正在喂马。那驼背人肮脏不堪,汗流浃背。 白蕾走到井台前,垂下吊桶,一会儿吊上半桶清凉的井水。 她拿起瓢舀了半瓢水,大口大口地喝着。 白蕾咂吧咂吧嘴,说:“好甜啊!” 驼背人一声不吭,依旧喂马。 白蕾问:“喂,驼背人,你说这井水为什么这么清凉?” 驼背人说:“心也可以清,清心也可以,以清心也可,可以清心也。” 白蕾说:“你答非所问,我问的是这井水为什么这么清凉?” 驼背人指指耳朵,说:“我耳朵聋,听不见。” 白蕾说:“废物!就知道喂马,你是属马的吧。” 驼背
人慢悠悠地说:“这口古井可遇而不可求,遇上是你的造化,有一种人就像这古井,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圈死水,静静的,不管风来不来,它都不起波澜。路人走过时,也不会多看它一眼。可是,有一天你渴了,你站在这儿舀水来喝,你就会发现,这口古井,竟是那么的深不可测,舀上来的水,竟是这么的清,清澈见底,而这井水的味道,甜得让你灵魂出窍。”驼背人说完,飘然而去。 白蕾望着他颤颤巍巍的背影,叹道:“才华不外露,已属难能可贵;大智若愚,更是难上加难。” 黄栌已停止绣花,收了花盘,走进自己的房间,姐妹们散去。 蔡若媚闪进来,倚住门框。她问:“妹子好模样,出远门吗?” 黄栌回答:“串个亲戚。” 蔡若媚说:“我看你总惦记着那个包袱,里面八成藏着宝贝。” 黄栌一听,有些惊慌失措,说:“没有,没有……只是一些路上换的衣服。” 蔡若媚说:“要先取之,必先与之。别弄得紧张兮兮的,先用热水泡泡脚,再泡壶茶喝。” 蔡若媚一挑门帘,朝外嚷道:“伙计,端盆热乎乎的洗脚水来,再泡过来上等的西湖龙井茶,小姐要上床了!” 一个伙计应道:“知道了,洗脚水,茶水,茶水泡洗脚水!” 蔡若媚急匆匆来到自己房间,正见金老歪躺在自己的床上。 蔡若媚说:“吓老娘一跳。” 金老歪拉过蔡若媚,揽到怀里,从怀里摸出一支玉簪,c到她的发髻上。 蔡若媚“滋滋”地笑着:“看上那个小妞了吧?又在打老娘的主意了。” 金老歪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塞到蔡若媚的手里。 他神秘地说:“把它放到绣花女的茶壶里……” 蔡若媚瞪他一眼,说:“老把戏,又是蒙汗药。” 厨房内,烛火摇曳。暗影中蔡若媚打开药包,把蒙汗药拌入茶壶之中。 客房内, 屋内,黄栌洗完脚,上炕盘腿。 伙计敲门。 黄栌头也没抬,说:“进来。” 伙计把茶具放在炕桌上,说:“小姐,用茶。” 黄栌说:“谢谢。” 伙计说:“小姐有事吩咐。” 伙计出去了。 黄栌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蔡若媚在窗d中瞥见,喜盈盈地走了。 客房内,黄栌下地c了门闩,褪去衣物,吹灭蜡烛,猛的感到一阵晕眩,歪倒在炕上,不省人事。
一只绣花鞋(五)(8)
门闩被金老歪挑开,他溜了进来,脱衣上炕j污了黄栌。 一阵风吹进来,蔡若媚闪了进来。 蔡若媚问:“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金老歪穿好衣服,推了推黄栌,声息全无,有点慌了:“八成是蒙汗药用过头了吧?” 蔡若媚说:“别在这挺尸。” 她点燃了蜡烛。 黄栌正好翻身,露出了肚脐处的小金梅花。 金老歪一见大吃一惊,惊得一时语塞。 蔡若媚问:“她肚脐眼怎么也有一朵小金梅花。” 金老歪说:“坏了,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蔡若媚说:“只有咱白家的三个小姐和黄飞虎家的两个小姐的肚脐眼,才有这小金梅花……坏了!她八成是黄飞虎家的大小姐黄栌?” 金老歪叫道:“唉哟,那黄司令要是知道了还不把我的老头割下来。” 窗纸被舌渍舔破,露出一双y冷冷的眼睛,正是王璇。 蔡若媚问:“她的包袱你翻过了吗?” 金老歪摇摇头。 蔡若媚说:“你这个老花贼,正经事不干。” 蔡若媚扯过黄栌的包袱,抖开了,只见在衣服中有几张图,原来是各种美式枪支图。 蔡若媚大吃一惊,说:“这如何是好?” 金老歪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她还没醒过来,咱们撤吧。” 蔡若媚问:“那梅花图呢?” 金老歪说:“顾不了这么多了。” 客栈大厅。 老雕探头望着白蕾的房间。 两个僧人,各嚼着一个馒头,依旧对弈。 老雕蹑手蹑脚摸上楼梯。 僧人甲问:“关外的客官,何不杀一盘棋?” 老雕一惊,说:“我想睡觉了,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僧人乙说:“客官的住处在一楼,何必上楼。” 老雕说:“谁说我的住处在一楼?” 僧人乙说:“客官不是口口声声要住店里最好的房间吗?” 老雕问:“最好的房间在一楼吗?” 僧人乙回答:“一楼两间房是店主专门招待富贵人家的住房,冬暖夏凉,又有附近的歌妓相陪,难道不是最好的房间吗?” 老雕说:“嘿嘿,你这和尚知道的事还真不少,可是我奉劝你出门在外,还是少管一点闲事。” 僧人乙用手指沿着棋盘边缘一划,抠出一块石质棋子,一纵身跳到老雕面前。 僧人乙说:“还是杀一盘吧。” 老雕说:“好,既然你真有这个诚意, 就跟你杀一盘。” 僧人乙说:“阿弥陀佛!痛快!痛快!” 二人对弈。 僧人甲摸上楼来。 老雕与僧人发功对弈。 二人大汗淋漓。 二人发抖。 客房内。蜡烛忽闪不定。 黄栌缓缓醒来,猛然看见凌乱污秽的被单,自知失身,大吃一惊,又羞又恨,愤怒万分。 黄栌拔出双枪,就要夺门而出。 门开了,王璇站于门口。 王璇说:“黄小姐,镇静点,别以小失大。” 黄栌惊讶地问:“你是谁?” 王璇说:“我是买你们军火的人。” 黄栌惊喜地说:“你是……” 王璇急忙掩住她口。 一旁暗处。 龙飞正装着点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七哥闪了出来。 七哥问:“龙先生,怎么不到屋里?” 龙飞说:“屋里太潮,来,来支烟抽。” 龙飞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扔给七哥。 而此时,在黄栌的客房内。 黄栌问:“毒品带来了吗?” 王璇点了点头。 黄栌问:“在哪儿?” 王璇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黄栌说:“现在能卖出好价钱。 王璇问:“你爹呢?” 黄栌回答:“在山里,可憋闷坏了。号称几万,鬼晓得多少?全是散兵游勇,一群乌合之众,都封了官。” “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不能对我撒谎。” 黄栌睁大眼睛,问:“什么事?” 王璇说:“咱们梅花组织一共有两张梅花图,上面都是咱弟兄姐妹人名和联络办法,一幅听说在南京紫金山总部毁掉了,另一幅不知在哪里?” 黄栌说:“我也不知道。” 王璇说:“听说就在你们五朵梅花这里,不知在哪一朵梅花手里?” 黄栌说:“我真的不知道,多年来我一直在金三角训练基地,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 王璇冷笑了一声。 而在大厅内,老雕和僧人乙仍在对弈。 门开了,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附在老雕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雕一听,一跃身,蹿上了二楼。 众人大吃一惊。 老雕问僧人甲:“你是共产党的侦察员?识实务者为俊杰!” 僧人甲冷笑道:“你就是梅花党头子黄飞虎的贴身副官老雕?” 老雕说:“算你有眼力!” 僧人甲说:“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四野侦察队,你们还不举手投降!”他一头朝老雕撞来。
一只绣花鞋(五)(9)
原来这二位僧人,是解放军四野侦察员,因探知黄飞虎率部逃窜到广西十万大山,急需一批军火,在此交易,便一路追踪至此。 老雕往旁边一闪,僧人甲一头撞断一根立柱,客栈倾蹋一方,漏出一个天窗。 两人在大厅中穿梭打斗。 僧人甲巧妙利用客栈的形物与老雕周旋。 老雕力大无穷,总是使不上劲儿。 僧人乙在棋盘前,闭目养神。 王璇和黄栌听到动静,走出客房,看到下面的情景。 黄栌闪到一个台柱后面,掏出手枪,对准僧人甲。 龙飞一抬手,一支飞镖出手,击灭了大厅的油灯,一片漆黑。 黄栌的枪响了,僧人乙没有倒下,手枪的子弹打在柱子上。 七哥听到枪响,冲进王璇的房间,急声问:“三乃乃,咱们怎么办?” 王璇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头上的梅花簪,她取下梅花簪,看了一眼,镇静地说:“慌什么?这里头肯定有###的探子,肯定走漏了风声。小蕾呢?” 七哥说:“不知道呀!“ 王璇说:“这孩子娇惯坏了,不听使唤了。” 大厅屋顶,有一个小孔,露出一双眼睛,正是白蕾。她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屋顶。 她紧紧地盯着龙飞。 老雕叫道:“不要放走了###的探子!” 黄栌带来的五个贴身侍女守住门口,双枪齐s。 黄栌叫道:“不要伤着自己人!” 僧人甲和僧人乙利用台柱与老雕和老雕的随从周旋、打斗。 僧人甲一掌击毙一个土匪,施展“壁上挂画”功,接连踢中老雕的头部、背部。 老雕被踢得晕头转向。 僧人乙擎住大厅内一根柱子,一招“倒挂金钟”,一掌打翻一个土匪。 黄栌的一个贴身侍女,朝僧人乙开枪。 僧人乙左躲右闪,没有击中。 僧人乙一个飞跃,将头与那个女贼的头相撞,女贼倒地身亡。 黄栌叫道:“金钟罩!” 王璇在楼上看见,冷笑一声,弯腰拾起一小捆稻草,用烟头点燃了,扔给黄栌。 黄栌会意,高擎火把。 七哥从屋里包袱里抽出一支美式半自动步枪,朝正在壁上施展轻功的僧人甲s击…… 僧人甲口喷鲜血,慢慢倒下,壮烈牺牲。他死时圆睁双目,怒视敌人。 僧人乙见势不妙,大吼一声,忽地蹿上屋顶,正撞见正在偷窥的白蕾,两个人搏斗起来。 龙飞躲在屋下的马棚里,见到这般情景,拾起一块石头,击中白蕾的左腿,白蕾从屋顶上滚落下来。 僧人乙跃下屋顶,正见龙飞牵来一匹白马。 龙飞说:“同志,快骑上!” 僧人乙问:“你为什么救我?” 龙飞说:“自己人,快走!” 僧人乙说:“我是四野剿匪部队的侦察员。” 龙飞说:“你快走吧!” 僧人乙驰马而去。 老雕、黄栌率领众土匪追去,白马已跑得无影无踪。 龙飞赶到后院,扶起摔昏的白蕾。 白蕾醒来,看到龙飞,嘴角浮出一丝苦笑,说道:“这石头打得可真够狠的。” 龙飞装做不解地问:“什么石头?”龙飞背起白蕾朝大厅走去。 在客栈的二楼王璇站在原地,看到眼前一切,微微冷笑。 老雕、黄栌等折了回来。 王璇说:“梅花三月开。” 老雕说:“飞雪迎春来。” 王璇说:“暗香闻不断。” 老雕说:“花落当可哀。” 暗语对上。 黄栌从兜里扯出绣有梅花的纱巾朝王璇抛去。 王璇轻轻接住,从头上取下梅花簪,投向黄栌。 黄栌用两指夹住,笑道:“白家三乃乃!” 王璇击掌笑道:“这位绣花女就是有名的黄家大小姐了。老七,快叫小蕾认姐姐。” 七哥左右环顾,正见龙飞背着白蕾走进大厅。 王璇问:“小蕾,怎么了?” 白蕾回答:“没事,摔了一下。” 龙飞把白蕾放到一个椅子上。 王璇指着黄栌,说:“小蕾,这就是黄司令的大女儿黄栌。” 白蕾露出笑容,说:“黄姐,花绣得不错呀。” 黄栌也微微一笑:“夸奖了。” 老雕问王璇:“王妈,货带来了吗?” 王璇小声地说:“我要亲手交给黄司令。” 黄栌说:“今夜暂且休息,明日一早上路。” 清晨,天蒙蒙亮,一行人行进在广西十万大山间。老雕带着几个随从在前面带路开道。黄栌与白蕾并肩而行,聊得热乎。黄栌的三个女随从不离左右。 龙飞跟在王璇后面,七哥挑着担子走在后面。龙飞警觉地注视着周围的地形。山间果树纵横,巨石林立,杂草丛生,潮湿,神秘。 黄栌说:“小蕾,我还没有去过美国,美国很大吗?” 白蕾说:“大,大得很,车多人少,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你们好吗?” 黄栌一噘嘴:“好什么,我一直在山里长大,神秘的金三角,热带雨林,谁跟谁都没有什么联系,你二姐小薇的妈妈当过那里的校长。”书包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一只绣花鞋(五)(10)
白蕾说:“我没有见过你爸爸,他好吗?” 黄栌说:“国民党兵败如山倒,共产党的军队节节进,如今把我爸爸赶进这里的一个穷山沟,要吃没吃,连武器弹药都供应不上,倒霉透了。他老人家长了一身的牛皮癣。” 白蕾说:“蒋总裁不是很有信心吗?他说美国人很快要打过来,第七舰队已经开过来了,第三次世界大战要爆发了!” 黄栌苦笑道:“大概是一种宣传吧。”接着她用嘴朝后努了努,问:“那个挺帅的男人是你的男朋友?” 白蕾说:“不,他是我二姐的大学同学。” 黄栌问:“你二姐现在在哪儿?” 白蕾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连我大姐,我也好长时间没见了。” 黄栌笑着折了一枝野花,c在鬓发上,说:“你真有福气,毕竟是在美国长大的。” 白蕾抹了一下额上的汗,问:“怎么还没到?” 黄栌说:“还早着呢!这里山套山,要不是跟共产党兜圈子,谁到这里来?” 白蕾说:“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叫黄妃。” 黄栌说:“她小,才五岁,在香港。我听说美国有好多海滨浴场都是l泳,男男女女在一起都光p股,多难为情。” 白蕾说:“入乡随俗呗,人家是躺在海滩上的太阳浴,不许拍照。” 黄栌问:“你去过吗?” 白蕾说:“当然去过,都这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黄栌说:“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 白蕾左右环顾,笑道:“反正周围都是你的随从。” 黄栌回头看见一个女随从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喝道:“离我们远点。” 那女随从退后了几步。 王璇汗津津地走了上来。 王璇问:“怎么还没到?看这天,八成要有暴雨。” 黄栌说:“王妈,您要累了,就歇一会儿。” 王璇问:“这附近有没有共产党的游击队?” “现在哪里有游击队?要有就是侦察兵,有时也有咱们的逃兵或土匪。” 王璇说:“昨天店里的老板娘和那个管家来路不明。” “八成是土匪。” 王璇说:“我看他们贼眉鼠眼的,溜的也好快。” 黄栌说:“一路上多提防就是了,有我的保镖在,您尽管放心,他们都是神枪手。” 白蕾说:“昨天有个喂马的驼背家伙也不知哪里去了?” 黄栌说:“一看就知道是土匪。” 此时乌云压顶,霹雳一声,天下起倾盆大雨,一行人淋得精湿,个个如落汤j。 老雕在前面喊:“这儿有个山d,大家避避雨。” 一行人鱼贯而入躲进一个山d。 老雕抱来一堆树枝,用打火机点燃了,升起一堆篝火。 王璇问:“会不会把生人引来?” 老雕说:“没关系。” 七哥萎缩在d口,一言不发。 黄栌从一个女随从手中接过一个包袱,抖开了,挂在中央。 黄栌说:“男左女右,大家把湿衣服烤一烤,不然一会儿该着凉了。” 老雕、龙飞、男随从们在左面,黄栌、白蕾等在右面,大家在火前烤着衣服。 雨,愈下愈大,夹杂道道闪电。d外,白茫茫一片。 d内篝火越烧越旺。山d尽头有一低矮的夹道,黄栌爬进夹道,她尖叫一声。 老雕、龙飞赶了过去。 黄栌说:“你们看。” 原来里面还有一个小山d,d内横卧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赤身l体。 老雕找来一个火把,白蕾也尾随进来。 白蕾惊叫道:“这不是那客店里的小夫妻吗?” 龙飞仔细辨认,果然是那对智商过人的小夫妻。两人圆睁双目,伸着血红的舌头,十分惨烈。附近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衣物。 大家个个毛骨悚然。 老雕翻转他们的尸身,只见在他们的臀部各有一颗红痣。老雕擎着火把,沉着地说:“这不是红痣,这是一个针孔,两个人都是被注s毒药死亡的。可是对手为什么要杀害他们呢?” 白蕾叫道:“你们看?” 大家沿着白蕾手指的方向,在壁上出现两个血字:pp 黄栌说:“这是梅花组织的英文缩写,是梅花组织的暗号,那么是谁杀害了这一对夫妻呢?” 黄栌望着白蕾,又望了望老雕。 王璇在一旁一声不吭。 老雕说:“此处不能久留。”一行人又回到大山d内。 老雕带来的一个男随从走到山d门口。 老雕问:“你要干什么?” 男随从说:“我去解个溲。” 一声沉闷的枪声,男随从栽了下去。 大家一惊。 突然山d外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你们被包围了,机关枪准备。我们要扔手榴弹了,你们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王璇y沉着脸,一动不动。七哥拔出枪,要往外冲,被白蕾拦住。黄栌拔出手枪,老雕唰地拔出双枪,几个随从也拔枪在手。老雕望着王璇。 龙飞一动不动观察着这一切。 那个沙哑的声音又响起来:“要命的赶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数十下,如果不交,就扔手榴弹了!一、二、三……”
一只绣花鞋(五)(11)
老雕叫道:“你们是哪部分的?” 那个沙哑的声音回道:“什么哪部分的?我们是蒋委员长他爹!值钱的东西全扔出来,金戒指、金耳环、金条、金牙,银的也成,银元、钞票都行。是娘们,脱了裤头滚出来,长得太寒碜的就算了!” d内,龙飞摸出一把银元,又凑到白蕾身前,去解她的金项链。 白蕾嘟囔道:“这可是我爹送给我的。” 龙飞说:“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