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作者:
季璃 更新:2021-02-04 23:19 字数:4206
好疼!
楼凌波从昏迷中逐渐醒转,猛然她感觉到颈子后一阵疼痛,身子彷佛随时要粉碎一般,疲软得紧。
"小姐,你终於醒了!"
听见翎儿欢天喜地的声音,楼凌波犹是无法回过晕迷的神智,她伸出纤纤素手抚住后颈,不禁痛呼出声,缓缓地扬起长睫,看见翎儿清秀的脸蛋在她的眼前逐渐清晰。
"翎儿,究竟发生什麽事了?"
"小姐昨儿个夜里昏倒在小院子里,是啸爷发现了才及时将小姐抱进屋子里面来,没教夜露给冻著了。""我昏倒在院子里?"楼凌波皱起清丽的眉心,一点儿都想不起有关於昨夜事情的蛛丝马迹。
"是呀!小姐昏睡了一天,现在都已经很晚了,小姐要不要起身用膳了?翎儿去吩咐店家准备。"楼凌波一听自己昏睡了整天,不禁大吃了一惊,急急地坐起身,掀开被子,作势就要下榻。
"小姐,你要做什么?让翎儿去打点就好了呀!""我想回楼家堡,翎儿。"楼凌波直觉自己不该再耽搁,她恨不能立刻回到楼家堡。方才一瞬间,她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墙外的对话,飞掠的黑影,一切的一切,不禁教她感到慌乱。
"那翎儿去知会啸爷一声。"翎儿乖巧地点头,打开了房门,脚步匆匆地赶了出去。
楼凌波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情,熟练地理好身上的衣裳,随步走到窗边揭起竹帘,让清凉的微风拂了一身。
这时,长廊的那一头闲散地步来两名穿著打扮极江湖味儿的男人,他们似乎也住在这间客栈中,两人随口聊著,脸上的表情似乎有著深深的遗憾,其中一个男人大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那传闻是不是真的?前楼家堡堡主歹说也是个好心人,怎么会有人想要寻仇?""可不是,听说楼家堡昨儿个晚上惨遭血洗,现在尸首都还没有人敢去收拾呢!""咱们武林中的恩怨,官府也不想手。杨兄,不是听说楼家堡有个女当家,其面似芙蓉,有著倾国倾城的容颜,传说她行医江湖,人称活菩萨,不知道这下子的灭门惨案,她是不是也遭了杀手?""应该不会,要我是那个凶手,见到那样绝色的女子,一定会把她抢来当小妾。别多想了,走,咱们再回去叫两壶好酒,喝它个酩酊大醉,这事儿,咱们不上手,就不要再说了......"两人的对话声音愈来愈远,直至消失在前厅的穿堂入口,他们恍然不知客房里的楼凌波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魂欲裂。
她纤若无骨的小手紧紧地捉住了竹帘,指关节泛著惨白,绝丽出尘的小脸失了血色,泪水凝聚在她的眼眶,一瞬间,决了堤似地滚落双颊,低泣的声音逸出了喉头。
"我不信!不信!"
她激动地大喊,眨眼间已经夺出门去,奔入薄薄霞幕的夜色之中,冲入了马房,不消片刻,一匹骏马冲出围栏,绝尘而去。
莹透的泪珠,一串串地滑落,随著拂面而来的劲风扬去,此时,暗的天边轰隆隆地低吼著,突如其来的闪电映亮了她惨白失神的小脸,凄楚绝艳,脆弱而且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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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大门被人用力地推了开来,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回荡在空旷且阗无人声的大堂之中,肃静得教人心里起了寒颤。
触目所及,无不是鲜血淋漓,楼凌波怔在大门口,双腿突然之间就像生了似地无法动弹,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家人们横尸厅堂,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著死亡的气味。
"二娘......"
楼宋氏是在她娘死后心甘情愿地跟著她爹的柔弱女子,她不求名分,只求能在她爹身边静静地伺候著,直到老死。
"不......不会的......"
楼宋氏死绝的身子伏在堂前的交椅上,直到气绝的那一刻,她的手仍旧紧紧地抚著就要临盆的肚子,在她的身下,渗出一地的赤血,蜿蜒地流到台阶下,妖红中染著死亡的黑暗。
楼凌波忘不掉数个月前,当她临出门之际,二娘拉住她的手,叮咛她路上小心,早点回楼家堡的殷殷柔语。
那张恬静温柔的脸蛋依稀在她眼前浮动,而如令,二娘的眼死不瞑目,直勾勾地望著前方,眼角残著泪痕。
"二娘......二娘!"
楼凌波激动地大喊了声,身子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堂,踩进一片血河之中。
残忍的事实映人眼帘,从小陪她一起成长的奴仆家人,横横落落地躺在地上,他们的血迹四溅在墙柱之上。
她悲伤欲绝,泪雾模糊了她的视线,楼凌波看著挂在墙上她父亲生前最爱的字画,被腥红的血溅成一片狰狞的模样......
爹,你在天之灵看见了二娘吗?爹!她在心中不住地呐喊,悲泣的声音掩抑不住,哀哀地哭了出声。
"小......小姐......"
听见低哑求助的声音,楼凌波猛然回眸,抱著最后仅存的一丝希望,却在这一瞬间,冰寒的刀光闪过她的眼前。
血光一溅,楼家堡最后一丝馀息断了气,她父亲生前最得意的大弟子伸在半空中的手落了下来,一双含恨的眼眸不甘愿地半合著。
"师兄!"楼凌波惊愕地瞪向痛下杀手的人,心中不禁更寒了几分,那竟是陪在她父亲身边十多年的忠仆娄离。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父亲当年太狠心,见死不救,让我主人一门家破人亡!"娄离轻哼了声,在他的身上还留印著其他人的血。
"不!我爹不会是那种人,娄叔,你一定弄错了!我爹在世时是多麽敬重你、倚仗你,你怎么能够如此狠心!"她纤手揪著疼痛的心窝,泪水不住地滑了下来,这些年来,她几乎将娄离当成她的父兄看待......
"凌波,难道你都不曾怀疑以你父亲壮年的硬朗身子,却会在半年多前突然重病而亡?"娄离冷冷地说道。
楼凌波闻言,彻底地怔愕。不会的,不会的!她拒绝相信,然而,无法抗辩的事实显然摆在眼前。
"娄叔,是你杀了我爹?"她的声音破碎窨症,"不,你骗我......二娘说爹这一年来身子骨就差,他是病死的!"她不想再面对任何更残酷的事实,她会疯狂、崩溃
娄离笑哼了声,"那是我在他的饭菜里下了小毒,一日复一日丿,他的身子当然好不起来。每个人都以为他是病死的,只有我知道他是被人毒死的!
那毒药是从西域来的,你父亲手下那批弟子只熟悉中原的药毒,他们本诊不出你爹的体丿内带著剧毒,还以为他只是心脉变弱,身子差了......""住口!你不要再说了!"她捂住耳朵,不愿再听。"我不想听了......爹,爹!教他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哈哈哈!"娄离狂笑了数声,倏地一道杀意闪过眸底,教人猝不及防地举起寒刀,往楼凌波狠厉地挥去。
楼凌波睁大了泪眸,闪躲不及,眼见下一刻就要成为刀下亡丿魂,突然间,一道黑色的身影掠至她的面前,替她捱下了这一刀。
"住手!"啸冷情一掌将娄离击退,他紧随著楼凌波的身后赶来,高大修健的身躯挡在她娇纤的身子前,护卫著柔弱的她。
"不要阻止我!她是最后一个了,杀了她,我就可以心无愧意去见死去的老爷了!让我杀了她!"娄离的神智近乎疯狂,他挥舞著手中的利刃,一次次都是杀招,狠逼向楼凌波,却无意伤害啸冷情。
"我不准你杀她!"
啸冷情一一回了他的杀招,脸庞合著冷冷的怒意,奇怪的是他的武功高深,然而在与娄离对招之时,却是留了三分情面,彷佛在顾忌著些什麽,诡谲的眸光藏著深意。
娄离似乎料准了啸冷情手下留情,他豁了出去,一时门面大开,破绽百出,啸冷情不意他有如此之举,一掌击中他的要害。
娄离趁著啸冷情飞退之际一跃而起,冰寒的刀子砍向楼凌波绝美的小脸,沧桑老迈的脸上带著一丝森幽的笑意。
"不要--"
随著啸冷情浑厚的喝声,血光继起,赤红温热的血从啸冷情的左臂喷洒出来,溅在楼凌波苍白的小脸上,染了她一身艳红。
一丝温热的腥血渗入了她的唇角,楼凌波脑海中一片空白,血光不断地在她眼前浮动,就要吞噬了她的心魂。
"不......不!"她跌跌晃晃地起身,想要为啸冷情止血。
娄离见到眼前的状况,不敢置信地瞠大了眼,看著啸冷情的断臂,一时间他的心智崩裂,疯狂地大声喊叫。
啸冷情咬牙忍住巨大的疼痛,同样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他转眸看著娄离,映在他眸中的是痛心、是谴责!
"都是你!你这个狐狸!"娄离一声大喊,狂了似地高举手中的刀子砍向楼凌波。
瞬即,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娄离的双眼暴睁,闷吭了声,动作顿止,身子僵硬在半空中,然后缓缓地往前倒下,一把染血的匕丿首深深地没入了他的后背之中。
在他的身后,翎儿双手颤抖地望了望地上的人,怯生生地说道:"他要杀小姐,我不能让他杀死小姐......小姐不能死......不能死!"此时,门外下起了倾盆大雨,骤风刮进了屋子里,楼凌波怔然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唇边突然尝到一丝掺著腥血的悲凉咸味。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突然间,她倒宁愿......倒宁愿娄离杀了她,一死了之,否则,天下之间仅存她孤孑一身,失去家人的椎心疼痛,难道要她痛上一辈子吗?
至尊夺艳2
原以为能够毫不动情的面对
在凝望著你染著薄薄红晕的俏脸时
竟不自禁地倾恋吻住你的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