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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鸣神色古怪的看着他。
  虽说林姑娘就只说漏嘴了那一次，之后又否认了。
  但昨晚林姑娘的表情有些迟疑，明明她有更多的要求可以选择，但偏偏选了这一个。
  “这还用说嘛总司大人，”杨鸣道：“林姑娘对你痴情一片，你想啊，一个姑娘家，虽说在秦府不受待见，但是怎么也比独自在外面好吧。林姑娘为什么要出来啊，肯定是为了更接近总司大人你，为此还想要进来我们这，总司大人，这你都想不明白吗？”
  顾泽皱眉道：“她想进来自然是因为想进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得，还在撇清关系。
  杨鸣撇撇嘴：“老大你不承认就算了，但是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她的情你还不还？”
  顾泽自顾自的伏案提笔：“天刑司并不限制性别，她若是想进来，参加招考便是。”
  杨鸣啧了一声。
  天刑司作为本朝最特别的机构之一，招人也都是不经过吏部直接面向全部大众的。
  但是天刑司的考试必须经过武文两项，两项评分加一起过了及格线才有资格进入天刑司。
  如今且不说文，光是武这一项林姑娘就没办法通过，一个娇女子如何比得过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而她在武这项少了分，论文如何厉害又怎么能过的了线？
  杨鸣之前说也无非是想通过顾泽这替林嘉嘉绕过这一关，但看顾泽这态度自是无可能了。
  杨鸣从顾泽书房出来后就去告诉了林嘉嘉，彼时林嘉嘉正好从秦府里面搬了出来。
  为了省钱，她在城郊租了一个小院子，看着破破烂烂的，只是被林嘉嘉收拾了下，倒也整洁。
  听了杨鸣的话，林嘉嘉沉默了下，只说好。
  杨鸣有点羞愧，又忍不住劝她：“你一个女孩子，何必要进我们天刑司，这地方不适合你。如果真的过不下去，不如去做些针线活，或者是些女孩子家做的事，不比天刑司好吗？”
  林嘉嘉看了他一眼道：“没有什么适不适合，只有我想不想去。”
  杨鸣感觉她脾气还挺倔，估计是劝不了她了，回去后又忍不住跟周围人说了几句。
  于是等到天刑司正式招考那天，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个第一个来他们这报考的姑娘，是追着顾泽而来的。
  林嘉嘉一身简单的便装，将长发梳起，看起来更像个假小子。
  第一场考的便是武诗，天刑司招考特殊，并不是比谁武艺更高强，而是比的耐性跟毅力。所有人同时在台上，坚持最久的拿分越多。
  按照往常的规矩，通常这些莽汉们上来便会优先淘汰掉那些看起来最弱的，所以当林嘉嘉一出现在台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这不是个小姑娘吗？”有人嚷嚷：“女人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这里是男人的地方，不是女人的。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是赶快滚回家嫁人生孩子吧，那个适合你。或者老子就勉强委屈下，收了你当小老婆，也不枉你白跑一趟。”
  旁边有人跟着哄笑了起来，林嘉嘉没说话，只是站在一角处，目光谨慎。
  顾泽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方。
  他今日本不该出现，但突然想起了之前杨鸣跟他提起的那件事，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的来看看。
  杨鸣站在一边，叽叽喳喳道：“林姑娘到底怎么想的，都说了这地方不适合女人，非要过来，到时候别被人打的吐血。”
  顾泽没说话。
  随着底下的一阵响锣，武试正式开始。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都冲向了林嘉嘉这边。大家都想看林嘉嘉的好戏，也都想让这个不自量力的女子见识下自己的本事。
  林嘉嘉退后几步，趁着所有人都冲向了自己这边，迅速的一个下蹲，然后借机拔下身边人的随身佩刀，用力的打在另一个人身上。
  被打的那人哎哟一声，怒气冲冲的瞪向佩刀那人：“你打我做什么？你想死吗？”
  “你敢跟老子吼？我看你是不自量力！”佩刀那人也不干示弱的顶了回去。
  两人很快纠缠到了一起，厮打起来。
  林嘉嘉如法炮制，很快，整个台上就乱成了一锅粥，不断的有人从台上掉了下去，但都没有林嘉嘉。
  杨鸣在台上看的目瞪口呆：“还能这样操作？”
  顾泽淡淡道：“雕虫小技，终究走不长远。”
  随着他话音落下，林嘉嘉终于被人从台上踢了下去。
  她此前在台上也挨了不少打，如今一张素净的脸上也是青红一片，看起来伤的不轻。
  林嘉嘉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情况比她预估的好的多。
  她原本也没想能坚持多久，在武力场上，她如今的这具身体本就娇弱，再加上没有了金手指，自然不能跟这些武夫们比。
  现在她掉下来的时候尝场下至少已经躺了一半的人，算起武试排名，她至少能排个中等，总比一开始就败要好的多。
  她勉强收拾了下自己，等到武试结束后便是第二场文试。
  天刑司的文试跟朝廷科举不同，朝廷的科举注重文采与诗作，但天刑司考的更多的是全面的知识，林嘉嘉觉得更接近于现代的刑侦学。
  好在她历经这么多世界，也并非都是一无所获，文试的题目对她来说并不难。
  答完题后，林嘉嘉就起身离开了考场。
  她瘸着腿，一瘸一拐的去药房给自己买了些药。
  在文试过程中，林嘉嘉一直是忍着身上的剧痛。等到自己回到房中，她小心翼翼的挽起裤腿，这才发现整个小腿已经肿成了一片。
  这些人，下起手来真的不轻。
  林嘉嘉给自己抹了点药，又休息了几天。
  三天后，正好是天刑司放榜的日子，她起了身就去天刑司的门口。
  那里高高张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十个人的名字，是这次的录取名额，依次按照总比分排列下来的。
  林嘉嘉认真的一行行看了下去，终于在最后一行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林嘉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