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
  沃尔兰娜虽然无法理解提督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她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绝对是提督一手造成的。
  还有…提督身边环绕的深海怨念，浓度高到了完全足以媲美深海栖姬所存在的海域。
  他的真实身份是深海栖姬？不可能，舰娘和深海只有可能是女性，这么多年以来这是人们公认的常识，就和雨滴会落在地上，非洲人大建根本出不了货这种常识。
  沃尔兰娜承认提督的外表确实与女性很相似，甚至如果将提督当成商品的话，绝对能以极高的价格卖给一下有着奇怪癖好的顾客。
  但沃尔兰娜能够肯定，提督是一名男性…这是她这么多年以商人的身份所练就出来的眼光。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沃尔兰娜的身体无法动弹，所以她根本没办法用手势来给自己手下的雇佣兵下达命令。
  “嗯…你看，我这次也是以一个商人的身份来的，所谓的商人当然是买与卖，你说对么？”
  提督身边的深海怨念已经停止了扩散，这些漆黑的雾气在地面上悄然的扩散着，掩盖了被大雨所洗刷的沥青路。
  “商人？我可没有看见你所说的商品，如果说是那辆自行车的话，抱歉我不感兴趣。”
  沃尔兰娜看了一眼提督身后那辆倒在地上的自行车，这时沃尔兰娜才注意到，地面上在不知不觉之间出现了大量的黑雾，那辆自行车已经有很大的一部份被黑雾所吞噬掉了。
  这让沃尔兰娜内心中不安的预感变得越来越浓郁。
  没理由…哪怕提督也和他们一样是受到深海怨念改造的怪物也没关系，要知道现在可是有上百个枪口瞄准了提督，其中不乏能一枪杀死一只深海驱逐舰的‘试验性枪支’。
  所以如果提督一旦有任何攻击的意向，沃尔兰娜只要下达了命令，哪怕提督以她的性命来威胁沃尔兰娜手下的雇佣兵，提督绝对会第一时间倒在枪林弹雨之下。
  遗憾的是……提督这一次的到来根本就没有抱有任何的敌意，而是真正的怀着一位推销商人的心态来到了这里。
  “我所指的商品当然不是自行车，而是你脚下的东西。”
  提督的指尖环绕着淡淡的深海怨念，猩红的瞳孔在雨幕中散发着微光，让沃尔兰娜有些心悸。
  “脚下？我目前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放心…你的遗体我会送到路姬女士那边的。”
  捕鲸船上的设备已经准备完毕，沃尔兰娜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提督这个……神经病耗下去了，没错…就是神经病。
  深海怨念就和地球上的阳光一样，凡是深海所在的海域，就会有深海怨念，阳光的价值虽然能与人类的性命相媲美，但世界上可没有人会去贩卖阳光，因为这东西到处都是！
  沃尔兰娜的这一句话就是暗号，在她身后打着雨伞的黑衣大汉从衣服中拿出了一柄手枪，直接对准了提督扣动下了扳机。
  硝烟很快就被天空落下的大雨掩盖，猩红的鲜血在提督脸颊溢出的瞬间，也被雨滴一点点的给洗刷殆尽。
  射偏了？沃尔兰娜瞪大了自己的瞳孔，她望着依然站在她面前的提督。
  要知道贴身保护她的哪位雇佣兵身手可是最好的，而且还是一位枪械专家，别说这仅仅只有几米的距离了，就算拉远到上百米，他用那把手枪都能够一枪精准的命中敌人。
  可事实摆在了沃尔兰娜的眼前，她所最信任，也是最有自信的哪位枪手，在瞄准不到几米距离远目标的时候射偏了，子弹划过了提督的脸颊，射入了提督身后裂开的沥青地当中。
  仅仅只是在提督的脸颊上留下了小小的划痕，更让沃尔兰娜匪夷所思的是……提督在刚才那一瞬间，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其他人呢？沃尔兰娜的瞳孔看向了提督身后的那艘捕鲸船。
  没有反应…周围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除了天空不停落下的雨滴，翻滚着浪花的大海，她还有提督，其他的一切就像禁止了一样。
  “看起来用言语来说明稍微有点难以理解么？”
  提督用指尖划过了自己脸颊的伤口，这一细小的伤口瞬间愈合，而提督的指尖则多了一枚猩红的血珠。
  “那么作为第一位顾客，我就送给你一次免费体验的机会吧，我们的商品。”
  “……”沃尔兰娜哽咽了一下，她想要后退，但她的身体就像被封进了水泥浇灌的木桩里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她的视线只能跟着提督指尖滴落而下的那一枚血珠，当血珠落在地上的刹那，原本缓缓扩散的深海怨念忽然躁动了起来。
  能够活动了？
  沃尔兰娜发现自己再次拥有自己的身体控制权后，她向前走了一步，正准备拿出随身带着的枪械对准提督的身后，站在他身后的那名雇佣兵痛苦的声音，让沃尔兰娜不得不回过了头。
  在地上弥漫的深海怨念开始在那名雇佣兵身上聚集，不停的…钻入他的身体，而他则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喉咙，发出了难以忍受的嘶吼，直到这种嘶吼声逐渐的向…一只野兽转变。
  “你…做了什么？”沃尔兰娜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枪械，一柄银色的手枪，里面填装的弹药足够杀死提督这种没有装甲保护的深海，但沃尔兰娜没有开枪……她需要提督向她解释，他的部下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要这么气愤呢？我明明是给了你们最想要的东西啊，而且还是免费的哦。”
  “最想要的……”沃尔兰娜侧眼看了一眼那名倒在地上的雇佣兵，他的身体已经开始畸变了起来，两只手臂的骨骼出现了大量的倒刺，体型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巨大。
  “深海的力量啊。”提督说。
  原本能证明哪位雇佣兵人类身份的衣衫，在他不停畸变的身体面前被撕成了碎片，在一连串骨骼碎裂重组，肌肉被什么东西碾碎这种让人食指大动的声音之后，他变成了它……一只巨型的深海栖舰出现在了沃尔兰娜的面前，嘴中呼出了苍白的雾气。
  “不管你对我的部下做了什么！停下！立刻！现在！”
  这是普通人类绝对无法接受的一幕，但沃尔兰娜很快就强迫自己从震惊中恢复了正常，她拿手中的枪抵在了提督的额头上，大声的威胁着提督。
  “对不起呐，这位客人，由于小店刚开张不久，目前还没办法提供退货服务，而且……”
  当提督再一次开口的时候，那种心悸的感觉再次席卷上了沃尔兰娜，她感觉自己的骨髓被一种难以言语的寒冷所入侵，身体也失去了支配权，唯一能做的只有静静的听着提督在她耳边轻声的低语。
  “在你们接受了深海怨念的那一天，真的想过要变回人类吗？绝对没有对吧？”
  沃尔兰娜跪倒在了地上，提督凑近了她，让她的视线转向了那艘捕鲸船。
  “深海的力量棒极了，拥有了深海的力量足以和舰娘媲美，这样就能让你忘记自己身为人类时候的弱小！所以…你开始渴求希望拥有更多的深海怨念！难道不是吗？”
  “……”沃尔兰娜能够说话，但她根本想不到该说些什么，提督说的是事实，深海怨念所给予人类的能力，确实是非人级别的，至少在某些不可告人的部队中，深海怨念对于士兵们而言可是和毒·品没什么区别……因为……
  “你也是渴望力量的人呀，所以我就来了，纯正的深海怨念礼包大放送，啊…对了，你们是我的第一群顾客，所以我只有一个小小的交换条件。”
  提督向后退了几步，让沃尔兰娜能够看清楚自己的身影，还有…在自己身后的那艘捕鲸船。
  “这一条件就是…配合我进行一场演出。”
  “我…绝对不会……”沃尔兰娜喉咙哽咽了一下，只是在提督的响指声下，她发现自己根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真是抱歉呐，现在上演的是一出提线木偶戏，你们这些木偶是不会说话的！乖乖的跟着我手中的线……跳起来就行了！跳到……死为止。”
  深海怨念开始在整个港口扩散，捕鲸船周围的几名士兵身体也开始畸变了起来，在短短几秒之间他们就变成了体型庞大的深海栖舰。
  变为深海栖舰的士兵完全失去理智，扑向了身边没有受到影响的战友们，其他的雇佣兵也重新得到了身体的支配权。
  一瞬之间整个港口就被枪声与怪物的咆哮声给完全充斥，鲜血在捕鲸船上肆意的流出。
  逐渐的…恐惧的哭喊声取代了枪械声，然后又一次被怪物的嘶吼声所取代，最后在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之下，这一次的演出落下了帷幕。
  捕鲸船燃烧了起来，火焰顶着暴雨照亮了黑夜，同样…也照亮了散落在捕鲸船上的尸体，还有几只体型巨大的怪物。
  沃尔兰娜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火焰倒映进了她的瞳孔之中，这让她想起了自己最不愿意回忆的那一段记忆……被一只舰娘杀死的记忆。
  只是很快一柄黑色的雨伞，还有提督的身影取代了燃烧的捕鲸船，占据了她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