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傻人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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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穿的内裤 更新:2021-12-29 14:07 字数:6201
却说这萧岿,那也不是等闲之人,自打听说吐蕃人重新占据了盘龙坡,他就警觉了起来,盘龙坡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别的地方都是易守难攻,而这盘龙坡却是易攻难守。吐蕃人占着盘龙坡,总不至于看风景吧?心生戒备之下,萧岿让探马更加小心,戒备范围更是放开五里地,附近许多地方还设置了隐蔽的陷阱。暗中戒备,定*有着自己的一套体系,例如挖土埋绳,将一些坚硬的土挖开,重新埋上,这时候土质就会变得松软许多,再往土中买入绳子,绳子绷紧后,另一头迈着一些小铃铛,自要有大军经过,必然会践踏地面,松软的土质踩下去,那些绳索就会被牵动,接着另一头的铃铛就会响起。子时刚过,大营里就想起了风铃声,萧岿得到消息后,咧嘴一笑,用手拍了拍桌案,没想到这些吐蕃人还真来了,“你们都把路让开,今日萧某人要让这些吐蕃蛮子有来无回,传令下去,东营兵马全部赶往盘龙坡以北十里处,待到吐蕃人一到,响箭为号,给我好好地招待下这帮蛮子。”
“喏”几个将校领命而出,眨眼间东大营两千多人缓缓朝盘龙坡迂回,而西大营的兵马也渐渐稀释到东大营,总之,从外边看,整个大营可一点都不像少人的样子。
木拉夫也并非蠢货,可这次他还是太过自信了,完全对定*的作战方法缺乏足够的了解,如果他知道定*应对偷袭的防范措施,绝不会这般贸然进入大营附近的。丑时,正是一天时间最寒冷的时候,许多士兵被动的瑟瑟发抖,面对如此天气。就算生长在高原上的吐蕃人也是忍受不住的。许多吐蕃士兵哆哆嗦嗦的喘着粗气,不时的哈一口热气取取暖。眼前已是一片亮光,前方大营里火把通明。木拉夫也不得不佩服这些汉人,还真是纪律严明呢。这般深寒的季节,还这般认真的巡逻警戒。
既然是偷袭,木拉夫就不想多犹豫,总之先下手为强,快进快出才行。对几个统领打个手势,一群吐蕃人静悄悄的靠近大营,很快,两名守在瞭望塔上的定*士兵遭了秧。随后,在木拉夫的带领下,三千吐蕃士兵对整个大营发起了猛攻,其攻势浩大,大有一口气吞下整个大营的架势。一开始木拉夫前进的很顺利,只是稍遇阻挠,接下来很快就破了南边营寨,将营帐烧毁。不过深入几十丈后,木拉夫就明显的感觉到汉人的抵抗越来越强烈,战线拉得越来越长。越多吐蕃勇士已经和汉人士兵绞杀在了一起。
砰砰砰,一阵特殊的鼓声响起,就看到一支铁甲林立的步兵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这些人成排成列,手中握着长柄刀,身上覆辙一层黑甲,“嚯嚯嚯”
木拉夫头皮有些发麻,虽然还未交手,但是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压力。木拉夫怎么可能见过这种另类的步兵的,这些步兵乃是萧岿和牛皋综合大辽铁浮屠和西夏长刀手编练的厚甲步兵,意图就是为了在短距离,又不适合骑兵作战的地方当做尖刀部队使用。而这次厚甲步兵来到盘龙坡,也是他们第一次正式参加大规模会战。
许多吐蕃士兵不知厚甲步兵的威力。一个个冲上去挥刀去砍,结果火星四溅。那些厚甲步兵却安然无恙,接下来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了。许多吐蕃士兵都吓坏了,因为他们到现在才发现,这些汉人步卒简直是刀枪不入,木拉夫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甚至哭似的大声叫喊起来,“砍他们的头,看他们的脑袋!”
木拉夫听说过铁浮屠骑兵的,那些铁王八就是出了名的硬,几乎刀枪不入,可惜了,木拉夫还是想简单了,这批步兵身上的厚甲可是结合了榆林锁子甲的优点,相比之下重甲重量轻了许多,而且比原来的厚重铁甲,锁子甲也松软许多,所以脖子可以灵活转动,更何况头盔下沿是完全可以挡住脖子的。吐蕃人的努力是徒劳的,随着伤亡越来越多,而相反定*的阵型却越来越稳固,半个时辰后,木拉夫就产生了撤退的想法,再不走,可就要被这些铁王八全部留在这里了。一声令下,吐蕃人丢下上前具尸体后,大队人马如潮水般退出军营,萧岿可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何况他已经做了伏兵,又岂能不追?
木拉夫从没想过一次小小的偷袭行动,会变得如此惨烈,连逃跑都变得这么艰难,气喘吁吁的逃离大营,朝着盘龙坡方向奔去,可奔出没五里路,早先留在外围的斥候兵连滚带爬的找到了木拉夫,“木拉夫大人,大事不好了,汉人从从南边杀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木拉夫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幸亏这士兵是随他多年的老兵了,否则真要怀疑这军报是不是有误了。汉人怎么会提前做好伏兵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汉人早就知道吐蕃勇士们会偷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汉人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留在木拉夫心中的疑惑太多了,但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却不是很多,马蹄声响起,只见火把闪耀中,一员银甲小将冲出,此人相貌堂堂,一把银枪,短的时间神目如电,“麟州杨再兴?”
不怪木拉夫会认错人,据他所知,定*中年轻英武,又勇烈非凡的,除了那位秦王殿下,就剩下杨再兴了。那马上小将闻言后瞪眼大怒,一挺长枪,高声呵道,“蛮子无知,你听好了,你家爷爷叫岳飞,一会儿见了阎王,可别报错了爷爷名号!”
木拉夫听得懂汉话,于是顿时一张脸涨得跟猪肝一般,他好歹也是快四十的人了,被个毛头小子认成了孙子,如何能忍,“汉家小儿。某家要你狗命!”
木拉夫要斗将,绝不是莽撞,他想着如果能一下刺死这汉将。也能提振士气,这对逃亡之中心气不高的吐蕃勇士可是好事一件。于是乎。木拉夫作为眼下最高将领竟然冲向了岳飞,其势如下山猛虎,弯刀快如山电,木拉夫一直对自己的力气有着充分的信心,就这个没长大的奶娃子能扛得住他一刀?哼哼,这银甲小将也不知道是哪个高官子弟,真把他木拉夫当成混军功的对象了?木拉夫如此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大宋朝混功劳的官二代还少么?往前数。赵括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么?木拉夫有信心,可这一刀砍下去后,他的脸色就变了,因为那小将不仅接住了这一刀,还神色无比轻松,嘶,不好,碰上硬茬子了。
比力气大,木拉夫还真找错了人,岳飞天生神力。要不是天生神力,也不可能小小年纪拉开三石弓了,银枪就那么一挡一挑。枪柄朝着木拉夫小腹一砸,自负勇武的木拉夫就像一块石头样滚下了马。接下来,不等木拉夫站起身,十几个士兵围上来,瞬间就将木拉夫砍成了烂泥。木拉夫死了,死的莫名其妙,心有不甘。
“宰了这些蛮子,一个都别放回去,杀”有岳飞领兵阻挡。后边萧岿也领兵追上来,这些吐蕃士兵的命运可想而知了。半个时辰不到。三千多吐蕃士兵出来,只是几十个人逃回去。就这些逃回去的,有一半的人还精神不正常,说是碰上了天神。
黎明的光芒穿透云雾,却不能带来一点温暖,高原的冬天太冷了,冷的你喘不上气来。纳言阿策一夜未睡,整整一夜,他都在琢摸着汉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一声脆响,吧纳言阿策吓了一跳,仔细瞧瞧,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不小心把烛台碰落在地,哎,真是自己吓自己。低下身,刚刚捡起烛台,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亲兵匆匆走了进来,“阿策大人,前方来报,木拉夫大人领兵偷袭汉人大营,不料中了埋伏,木拉夫大人阵亡,所去之人几乎全军覆没,仅有几十人逃回盘龙坡。”
哗啦,烛台在此落了下去,这一次直接摔成了两半儿,纳言阿策有些呆呆的,脸上一条条青筋纠结在一起,额头上浮现出一个个疙瘩。久久之后,纳言阿策双目圆整,狠狠地捶在了桌案上,随后痛心疾首道,“木拉夫,是某家对不住你啊!”
纳言阿策后悔了,后悔的很,当时怎么就想到让木拉夫亲自领兵去偷袭汉人大营呢?木拉夫之死,是他的过错啊。不过,纳言阿策毕竟是少有的将才,不需人安慰,很快就强自平复了心情,“传令下去,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准靠近盘龙坡,所有人加强戒备,除了北面悬崖,就连两侧雪峰脚下也要查探。”
纳言阿策的命令有些让人费解的,如果说不靠近盘龙坡和加强戒备都说得过去,但两侧雪峰需要查探?开什么玩笑,学峰上别说是人,就是鸟都上不去,难道汉人还能从雪峰上飞下来?注定有血多人无法理解纳言阿策的,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明白定*队的可怕,所以,很多人对纳言阿策的命令不当回事,后来发生一些事情后,他们才明白自己有多无知。
传下命令,纳言阿策又写了一封急报送往逻些城,信中讲的很简单,他希望赞普大人能多派一些援兵前来。木拉夫之死,也从另一方面印证了他的想法,定*驻守盘龙坡以北二十里,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堵住唐古拉山口,如果只是这些的话,他们根本没必要煞费苦心的灭了木拉夫的大军。虽说木拉夫全军覆没,可汉人的伤亡也绝对轻不了。定*出手这般狠,是为自己今后攻打纳木错奠定良好的基础啊,盘龙坡以北多死一个人纳木错就会少一个守城人。既然如此,那就要增兵纳木错,不管汉人打着什么阴谋诡计,增兵纳木错就没有错。
可惜了,纳言阿策的急报如泥牛入海,整整两天逻些城没有派来一兵一卒。其实纳言阿策也明白,没有反应,也就是说赞普大人不同意增兵,之所以不做否决,只是给他纳言阿策留着面子罢了。这些天,纳言阿策也听说了一些事情看。好像许多贵族都不同意增兵纳木错呢,因为多增兵,就意味着多耗费。
蠢货啊。到现在了还计较着那点小利真要是汉人打进逻些城,多少好东西都得被汉人抢去。生气归生气。但纳言阿策一点办法都没有,说起来,这也是他为什么追随卓玛一赞的原因,以前那些赞普们太没有进取心了,老想着守着吐蕃高原当个土皇帝,简直就是井底之蛙,不知吐蕃高原外的天地有多大。卓玛一赞很像他的祖先松赞干布,只要有机会。就会往前走一步,让吐蕃子民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不过卓玛一赞毕竟是刚刚崛起,能将各方势力捏合在一起已经实属不易,要想事事不受阻挠,也是异想天开。
话说这卓玛一赞不派援兵,除了纳言阿策所想到的,还有一点,就是定*朝西边派兵了,这支大军足有八千人。领兵之人则是刘仲武之子刘錡,至于目标方向,也是显而易见。恐怕就是原来的吐火罗城了。不管汉人最终会不会抵达吐火罗,作为卓玛一赞,不得不防着这一手,再加上朝中多数贵族反对增兵纳木错,就只能否决纳言阿策的谏言了。
盘龙坡附近刚刚打了个大胜仗,可这个消息对赵有恭来说,并非那般美好,萧岿此举,无异于告诉吐蕃人。定*不会放弃纳木错的。也正因为如此,赵有恭才派刘錡领兵西进。目的就是吸引吐蕃人的视线,现在所有的指望都放在杨再兴身上了。只要杨再兴能征服雪峰,一切都是值得的。
冬天的夜里,明月高悬,高原的月亮看上更大,更亮,庭院里,萧芷韵烧着一壶酒,桌上摆着几碟热气腾腾的小菜。也许是觉得赵殿下最近心情太过沉重吧,木女侠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美其名曰犒劳犒劳大家伙,赵有恭拿着筷子,对着一个盘子看来看去的,看了半天,他可怜巴巴的问道,“这是烧的胡饼?”
木女侠本来兴高采烈的,听到这话,笑容不见,抬手就给赵有恭来了一下,“恶贼,你胡说什么呢,这明明是鸡蛋饼,怎么就是烧的胡饼?”
鸡蛋饼?赵有恭快哭了,他只是想问一句,谁家鸡蛋饼黑乎乎的,跟快黑锅贴似的,“这是鸡蛋饼啊我尝尝”,好一块鸡蛋饼,吃一口咸味比过老咸菜,酸味赛过老陈醋,哎,木娘子做的菜果然不是平常人能享受的。
想比赵殿下的哭丧脸,三娘就镇定了许多,只是一口咬一点,那一点比米粒也大不了多少,“妹妹这菜有样子了,后边会慢慢好起来的。”
嘶,谁说三娘不通人情世故了?瞧这话说的多漂亮,嗯,木娘子的饭菜是有样子了,不过也只有个样子而已,至于味道,还需多加努力才好。萧公主更是聪明,就喝酒吃肉,因为那羊肉可是她亲手烤的。有时候你不得不慨叹下木娘子的脸皮,要说这木美人肌肤赛雪,娇嫩娇嫩的,可这脸皮简直比城墙厚,明明大家伙都怕了她,她还是招呼着大家赶紧吃,反而自己一口不吃,赵有恭觉得自己就是头一号毒药测试者,真是悲剧。
吃着木娘子的夺命饭菜,喝喝小酒,痛并快乐着。酒过三巡,正待打趣木娘子两句,耳中突然传来一点异响,眉头一锁,朝三女打个颜色,赵有恭捏住酒杯,猛地朝左后方掷去,同手右手手腕一翻,混元功集中在手心,一股巨力朝着那边轰去。力道去,人也随后赶至,轰的一声,枯草纷飞,一个人影蹿起老高。赵有恭翘嘴冷笑,左手混元功以擒龙功法门使出,用力往下一拉,那人身子一顿,差点没栽下来,好在那人功夫了得,右足一点,身子凌空一个翻转,方才稳稳的落地。
看着来人,赵有恭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本王还当是谁,原来是国师到了,怎么,国师也不甘寂寞,当你刺客来了。”
“阿弥陀佛,一年未见,殿下功夫已是如此遥不可及,当真让人佩服!”
这人头发全无,一身僧袍,额头上一块印记圆环,一脸的大胡子,看此人不正是那吐蕃国师鸠摩智么?
熟人相见,又是仇人,当真是千山鸟飞绝,和尚来找灭啊!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吐蕃高原没有下雪,唯有雪峰之上,冷冷的白色。而在玉树城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鸠摩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至少赵有恭并不是太过担心,他人鸠摩智还不会蠢到跑过来撒野,如果是三年前,鸠摩智还敢玩一玩刺杀的戏码,现在吗,这大和尚绝对不会的。只要大和尚不蠢,就该知道如今他赵某人绝不是某些人随随便便就能刺杀的。月光清冷,洒在光秃秃的院落里,玉树是个小城,当鸠摩智来到玉树之后,就有种孤孤单单的感觉。来玉树,绝不是为了刺杀赵有恭的,自从当年少室山一战,鸠摩智就已经少了几分争强好胜之心。当然鸠摩智的心态变化,也不仅仅因为畏惧,更因为无名老僧的点化,也许老先生说得对,出家人习武只是一种历练,如果修为达不到,强练也是无用,老先生还为他化去了多年来的练功遗留下来的隐疾,所以,他心中那份执念早已经淡化了。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玄妙,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鸠摩智并非不仁慈,只是被某种执念遮挡住了智慧之眼。本来回到吐蕃,是想交待一下寺里的事情,然后去云游四海的。可吐蕃国内形势突变,那卓玛一赞迅速崛起,小王子宗赞也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老赞普的死因更是成谜。如果仅仅如此,鸠摩智还不会太过上心,只是定*来犯,他不得不留心一下了。在鸠摩智心想,他绝不希望定*和吐蕃勇士拼个你死我活的,不出高原,不知定*的厉害,就眼下定*又岂是吐蕃能抗衡的。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交好关中,这一点卓玛一赞之前的老赞普做的非常好,可是卓玛一赞上台后,一切都变了,这个人野心勃勃,竟然想着重新杀出高原夺取塔里木河流域。如果卓玛一赞好好地,赵有恭也不会兴兵来犯了吧,毕竟,只要是一代雄主,就不会允许自己后方出现危险分子的。
面对赵殿下的讥讽,鸠摩智双手合十,一脸和然道,“西域小僧鸠摩智,见过秦王殿下,殿下安心,小僧绝不是要与殿下为敌的,只是有些话想跟殿下说说罢了。”
鸠摩智和颜悦色,却是让赵有恭等人诧异不已,就好像鸠摩智换了个人似的,以前的鸠摩智可会这般平静的说话?看来鸠摩智真的变了,不仅语气神态,整个人的气势也不像以前那般盛气凌人了,有道是远来是客,赵有恭也不怕鸠摩智,所以安心道,“国师既然来了,就请坐下吧!”
一座普普通通的院落中,赵有恭与鸠摩智坐在一张石桌旁,可有一点不能遗忘,现在定*还和吐蕃血战呢,而这两人一个是秦王一个是吐蕃国师,能够相安无事的坐在一起,也算是一件奇事了。鸠摩智会有什么事情?应该是好事吧,如果是坏事,大和尚估计就不会来了,否则不是来送死么?
“国师次来,不知所为何事?如果国师想劝本王退兵的话,还是免开尊口的好”赵有恭笑眯眯的望着鸠摩智,希望能从这大和尚脸上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可惜鸠摩智宝相庄严的,根本看不出半点破绽。有趣,相当的有趣,难道吐蕃国内出了什么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