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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蚕盒换了层湿布前，陈温习惯性地掀开盒子看看今天蚕卵有没有什么颜色变化，这一看陈温愣住了。
  才将将不过十一天，就有一部分的蚕已经孵化出来了。
  每只都细细小小的，有几只爱动弹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盒子边缘了。
  有一只，看它都要探出头了，陈温想要拿手给它抓回去，又怕自己抓重了，改用指背给它拨回去。
  确定刚才自己摸到幼虫了，陈温抑制不住内心喜悦，喊奶奶来看孵化出来的蚕。
  “奶奶，奶奶，你来看呀。”
  陈温连喊了两遍，李素娘才听到，在围裙上擦干手上的水渍，起身进去。
  “这丫头……看什么呀？”
  瞧陈温兴奋地拿着那个盒子，李素娘突然意识到什么，心跳都变快了。
  凑近一看，果然，孵出幼虫来了。
  李素娘觉得有些神奇，她听别人说，养蚕都得先宝贝似的拿到怀里捂个十几天，才能出蚕。
  所以刚开始陈温对它不管不顾，她还质疑陈温来着。没想到陈温就每天给它换湿布透透气什么的，就能孵化？
  有几只还爬地格外快。
  “这么活泼呢？”
  又是这几只要爬出来了，陈温无奈，只好轻轻地一只一只地拨回去。
  “这几只好像精力格外充沛。”
  “是饿了，想找吃的吗？”李素娘觉得有理，指着外面的桑树道：“我去摘点桑叶来。”
  陈温看了眼外面长势茂盛的桑树叶子，点头，“摘几片就行。”
  这些蚕孵化，也刚好是桑树长得最好的时候，有口福了。
  李素娘摘了几片叶子，拿在手里，手足无措地，头一次接触蚕，也不知道放哪里给它们吃好。
  陈温教她：“撕成一小条，放进来就好了。”
  李素娘按着陈温说的，把几片桑叶撕成细条，轻轻地放进去。
  接着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幼虫，看到它们都慢慢地爬到桑叶上，聚在一块吃桑叶，才放下心来。
  李素娘则是没有接触过蚕，陈温则是从来没有实践过，所以两人都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蚕幼虫吃叶子。
  陈温没有再关上盒子，只是拿干的薄布盖住边缘，防止精力充沛的几只随处乱爬，一不小心爬出来找不到了。
  今天孵化出一部分，过几天另一部分的蚕卵可能也会孵化出来，到时候这个盒子就变得拥挤了，也不好清理。
  而且，蚕长得快，大概五六天之后，就会长大许多，盒子就不再是拥挤了，是装不下，所以，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给它们挪窝。
  扫了一圈，合适的都有用处，没用处的都不适合。
  这可怎么办……
  猛然间，陈温想起之前取柴火的时候，在柴房角落里，发现几个没有用处，放在竹架子上的圆簸箕……
  那个就很合适养蚕！
  陈温匆匆跑出去，李素娘抬眼，询问：“做什么去？”
  “给蚕弄新窝去。”
  新窝？李素娘跟了出去。
  陈温先费了大力气，把堆在竹架子前的柴火，一点点挪走。
  在奶奶的帮助下，把竹架子搬出去，又把架子里面三个圆簸箕抽出来。
  全是灰。
  在地上，把簸箕上面的灰磕掉之后，才举起来问李素娘：“奶奶，这簸箕有用处嘛？”
  “那是前几年拿来晒辣椒用的。”
  “那我拿来养蚕了？”
  李素娘一想，反正近几年都不晒辣椒了，闲置着也无用，就同意了：“拿去用吧。”
  得了话，知道可以用来养蚕，陈温就去盛了水，先把簸箕刷洗了两遍，把它洗干净，放在太阳底下晒。
  架子整个放倒对她来说有点费劲，李素娘看着她身高和力气不够，就上去帮她放倒，方便清洗。
  最后李素娘还是搭了把手，和陈温一起把角角落落都洗干净。
  洗完放着晾干，陈温暂时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要祈祷的是那些蚕卵都能顺利孵出来。
  隔壁玉珍婶出来晒衣服，看到祖孙俩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大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李素娘抬头，应答：“先前那些蚕孵化了，给它找新地方住呢。”
  “这么快就孵出来了？”
  “是啊。”
  刘玉珍抖了抖衣服上的水，又说：“那可得好好养啊。”
  听闺女说，那些蚕贵着呢，这要养不活，那不是浪费银钱嘛。
  ……
  午饭过后，奶奶在午睡，陈温先是坐在窗台边继续缝花，接着视线落在那几个簸箕上。
  那些簸箕晒了半天了，这时候太阳大，应该早就干了。
  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一摸，是彻底干了，又摸了摸竹架子，也干了。
  陈温就把其他两个簸箕放回架子上，拿走其中一个，摘了几片新鲜的桑叶，带进屋去。
  在柜子里翻出之前自己那几身破烂得很的衣服，拿出一身，用剪刀剪成几块，铺在簸箕上。
  又把蚕盒拿来，先是观察了一下。
  幼虫吃东西慢，先前铺的叶子都没有吃完，陈温只好把叶子整个拿起，连带着叶子上的幼虫，一起放在刚铺好的簸箕上。
  又在上面铺上一层新鲜的桑叶，想着让幼虫自己爬到新鲜的桑叶上，把这些逐渐失去水分的旧桑叶要拿去扔掉了。
  可不一会儿，陈温发现如果不是活跃一点的幼虫，根本就不会爬到新的叶子上，只好自己去抓了。
  可幼虫身体娇嫩，她不好上手，怕控制不好力度。
  无奈，放下簸箕后，去找张阿兰。
  趴在自家篱笆边喊了好几声张阿兰的名字，没人应答，陈温疑惑，出门了？
  那只好一会儿再来看看了。
  刚想转身回屋，张阿兰家的门就开了，发出吱呀的声音。
  陈温一看，是阿君姐，她抓着洗了一半，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
  张阿君走出来对陈温说：“阿兰不知道去哪儿野了，你找她干嘛？”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要根鸡的羽毛。”
  上次去张阿兰家，看到那些鸡会经常打架互啄，会啄掉不少羽毛，陈温就是想要那个掉落的羽毛。
  “我还以为什么要紧事呢。”张阿兰边揉搓着头发边往跟陈温说：“你看我不方便，你自己过来拿吧。”
  陈温点头，进了张阿兰家院子，撸起袖子，打开她家鸡圈的门，再关上。
  空地上并没有找到羽毛，那些鸡又聚在一处，陈温只好上前把鸡从全部轰到另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