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凡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被道破心思的詹姆斯·卡梅隆，很是烦恼地叹了一口气，“我咨询过d2公司的工程师，他们的回答很保守，归根结底还要取决于计算机所能达到的性能。”
  说到这里，詹姆斯·卡梅隆满怀希冀地望着唐焕，“这个问题，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有权威给出答案了。”
  “《古墓魅影：龙帝之怒》的特效你看过了么？”唐焕不答反问。
  “欣赏过几个片段，非常精彩。”詹姆斯·卡梅隆点了点头，“正因为如此，我才不甘心为《终结者2》设计的大反派t-1000，在特效上受阻。最近在电视和电影圈子里名声大噪的digital-1系统，我也去参观过。它所具备的数字视频和非线性剪辑功能让人叹为观止。从这点上来讲，现在的计算机性能应该算是很强了吧。”
  “确实可以称之为强了，但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还没有达到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的通用地步。”
  唐焕耐心地解释道：“包括最近完成的《古墓魅影：龙帝之怒》在内，d2公司的特效都是从专门为某一种特效类型量身打造，自无到有，一步步地发展起来的。换而言之，对于那些从已支持的特效类型派生出来的特效类型，目前的计算机系统是强大的，而你设计出来的t－1000所需要的全新特效，需要从头定制，具体会在硬件性能。还是软件实现上遭遇瓶颈。我也不好妄下段誉。”
  “这么说来。《终结者2》没希望在明年开拍了。”詹姆斯·卡梅隆有些垂头丧气，他还打算再接再厉了。
  “现在的计算机行业发展的很快，多等两年，对电影质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唐焕笑着摆了摆手，“之前你从需求方面协助d2研发特效解决方案，工作成果非常出色。不如让t－1000也做为一个全新的特效类型需求，你和d2继续合作解决它的实现好了。反正那边也在进行一个水下世界的特效项目，也算是充分利用资源了。”
  “也只能这样了。”詹姆斯·卡梅隆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犯不着灰心。趁着这个空隙。你可以接拍其它剧本。我相信，最多不用四年，《终结者2》便可以按照你希望的特效开拍了。”
  唐焕鼓励了詹姆斯·卡梅隆几句，然后指着行程表说：“既然你来了，那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古墓魅影：龙帝之怒》的样片吧。”
  ……
  《古墓魅影：龙帝之怒》的拍摄过程，形容起来，辛苦应该是最贴切的，导演、演员等等台前幕后的人，毫无例外地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李安在《护花倾情》剧组忙完了之后，很快便去了《古墓魅影：龙帝之怒》剧组。继续做他的执行导演。
  接下来，按照梦工厂的安排。李安在香江接了一个剧本，开始独_立导演一部小成本电影。
  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香江的社会服务工作也得到了范围越来越大的重视，梦工厂顺应这个大形势，制作了一些关怀社会弱势族群的作品。
  李安拿到的这个剧本叫做叫做《听不到的说话》，关注了香江聋哑青少年的犯罪实况，体现的是梦工厂的社会人文情怀，商业票房倒在其次。
  因此，这部电影的演员阵容谈不上强大，最有名的当属出演了夏梦投资的电影《投奔怒海》的马斯晨，另外还有一个是在梦工厂制作的电视剧《新扎师兄》里崭露头角的刘青云，不过这是他第一次接拍电影。
  虽然《听不到的说话》这样的小众题材作品，根本没法和之前工作过的大制作项目《护花倾情》和《古墓魅影：龙帝之怒》去比较，但李安心态却很积极。毕竟，这可是一个单独执导的难得机会，而且没有票房的商业压力，正好适合他这个学院派出身的导演操作。
  李安看得非常明白，梦工厂是在培养自己呢，这从不是随便塞过来一个剧本就能显出端倪。因此他工作起来干劲十足，还专门了解了一下香江底层的生存状态。
  不过，现实总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拍摄过程并不是像李安事先想的那样，只要有工作热情、肯卖力干活就能一帆风顺。
  梦工厂调配过来的幕后团队，基本上都来自邵氏，属于一帮业务水平不错但作风陈旧的老油条。
  因为预见到这部电影不会有什么票房表现，所以他们难免起了轻视之心。加上此时李安默默无名，粤语只会蹩脚地讲两句常用语，但工作起来却是美国那边的严厉方式，一板一眼，毫无弹性可讲，双方之间的隔阂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大了，最后出现了片场里的潜规则，老人合伙给新人导演来了一个下马威。
  那天剧组拍戏的地点是，以马斯晨所扮演的香鸡为首的五人扒手团伙，被警察发现了藏身之处，无奈之下，从船上躲到荒凉山坡上的一所空房子。
  之前在船上拍摄的那段马斯晨表演手语舞的戏份，配合着林子祥演唱的《分分钟需要你》，效果让李安非常满意，于是在空房子这里，他继续按照自己的工作风格行事。
  结果在把当天的戏份拍完后，不等导演宣布收工，幕后工作人员便直接断了电，正在为第二天拍摄提前检查布景的李安，一个没留神，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撞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生生地吃了一个哑巴亏。
  在几个演员的悄悄提醒下，李安检讨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方式，开始圆滑了一些，总算让这部电影杀青。向梦工厂交了差。
  虽然李安没有四处宣扬自己被片场潜规则的经历。但俞铮、江志强等梦工厂高层还是知道了。心中的恼火就别提了。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由于电影部门帮助邵氏盘活僵硬的运作机制，进而给自身的人员管理和资源调配带来了某些混乱，一场大整顿的风暴俨然在他们心中悄悄形成。
  见此情景，李安连说自己并不在意，恰恰是这个经历，让他学到了一些难能可贵的东西。
  “你可是老板亲自挑选过来的精英，我们怎么能装聋作哑呢。”江志强连连摆手。“反正香江这边的拍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你和我一起去美国看看《古墓魅影：龙帝之怒》的样片，学习一下好莱坞的操作手法。”
  李安也不傻，猜出来了对方是要用自己的狼狈经历，向老板要大干一场的进一步支持。可他无从反对，只好跟着到了美国，正好也和多日不见的妻子小聚一下。
  唐焕听完汇报后，只是不置可否地打着官腔，“我们还是要讲团结的。”
  见江志强等人云山雾罩地离开后，庄梦桦扑哧一笑。“你说话这么含糊，也不怕部下理解错了意思。把工作搞砸了。”
  “他们聪明着呢。”唐焕嘿嘿一笑，“眼见着邵氏盈利越来越难，邵谊夫、邵仁枚兄弟，一直有意收缩公司的业务，可又爱惜羽毛，不想落下对老臣子太刻薄的名声，这才借着和梦工厂全面合作的机会，精兵简政。我也不想当恶人啊，自然要有部下来分担了。”
  “你们这些做老板的人真够虚伪的。”庄梦桦毫不客气地挖苦了一句后，又好奇地问道：“我明白你想维持斗而不破的局面，可以梦工厂如今的实力，没有必要给香江电影业那些昔日的霸主留面子吧？”
  “老前辈自然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尤其对于要在两岸三地之间游走的港片。”唐焕莫测高深地讲了一句后，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晃了晃，“像斯坦·李这些惊奇漫画的管理层，我就不接见了，你好事做到底，顺便都安排一下吧。”
  “你的佣金还真不好拿。”庄梦桦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今年，小丫头——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刚从哈佛大学商学院毕业，并按照唐焕的建议，直接进了曾经实习过的高盛，从事投资工作。
  庄梦桦可不算什么资本操作的新手了，不说那些打下手参与的案例，自己就在去年独自操作了对迪斯尼记录的收购。
  因此，深知庄梦桦底细的高盛，并没有像对一般的新员工那样安排她，而是当做一员得力干将来使用。
  在1968年买下惊奇漫画的凯登斯实业公司，财政危机越来越严重了，债权人甚至开始逼迫企业创始人马丁·阿克曼清盘还债。
  马丁·阿克曼律师出身，在商界以资产并购重组闻名，当初惊奇漫画就是被他如此操作进旗下的。
  不过，惊奇漫画不像老对手dc漫画那么幸运，找到了华纳这个靠谱的东家。
  凯登斯实业公司这家业务范围涵盖化学、医疗、出版的企业，混得越来越惨，而老板马丁·阿克曼又不甘心，随之越来越能折腾，实际上已经算是病入膏肓了。
  在这种情况下，为唐焕留意惊奇漫画的庄梦桦，趁机出手了。
  眼见着有机会套现了，债主们就赶紧加大对马丁·阿克曼的压力。此人也有些心灰意冷，顺水推舟地便把惊奇漫画转手给了唐焕。
  这种小买卖，已经引不起首富先生的兴趣了，到了庄梦桦提交的关于美国海丰银行的经营情况调查报告，让他颇为关注。
  这家银行，目前被汇丰银行掌握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由于拉美主权债务危机，其在第三世界国家的业务损失堪称惨重，几乎完全是在靠着汇丰银行这个香江的土财主输血度日。
  “汇丰银行的这笔投资亏大了，可它还在继续支持美国海丰银行，这可有违其一向保守精明的风格。”庄梦桦颇为迷惑地分析道。
  “很简单，因为汇丰银行想在美国立足，只能捏鼻子认下目前的亏损。”唐焕哼了一声，“继续留心美国海丰银行的情况吧，这或许是向来有着不破金身的汇丰银行的最大破绽。”
  庄梦桦脸上露出恍然之色，“看来，这也是对耐心的一种考验。”
  “就是这样！”唐焕站起身来，“时间差不多了，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古墓魅影：龙帝之怒》的样片。”
  “听说，为了得到理想的特效，有几台昂贵的计算机系统都被累崩溃了。”庄梦桦一边紧紧跟随，一边八卦地打听着。
  “确有其事，由于发热量太大，有几块芯片烧掉了。”唐焕确认了这个传闻。
  “我还以为，又是你的市场部门制造的噱头呢。”庄梦桦笑嘻嘻地打趣道：“看来，你这位大老板不但压榨员工，还不放过机器。”
  “别说的那么难听。”唐焕翻了一个白眼，“我提供的福利已经足够优越了，相比之下，那些加班之类的小要求，算得了什么呢？”
  也就像庄梦桦这样关系特殊的人，才能在唐焕面前百无禁忌地讲话。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便到了地方，包括詹姆斯·卡梅隆这些纯属观光的家伙在内，所有与会者都已经在场了，充分地展示了对即将播放的样片有多重视。
  《古墓魅影：龙帝之怒》不仅是一部投资2000多万美元的港片，以及炫耀方圆电脑在特效方面如何功能强大，更为重要的是，它达到了唐焕所说的，要有自己文化内涵的标准，具体表现就是电影当中关于五行这个猎奇元素的设定。
  按照西方人习惯的思维来介绍，《古墓魅影：龙帝之怒》里狄龙所扮演的龙帝，是一位掌握着金、木、水、火、土五种力量的强大萨满。
  如果进一步以原本时空里某些游戏的角度阐释，龙帝是一位世界萨，天赋为增强，可以将五大元素之力灌注在兵器上，成为一名武力值爆棚的高手。
  而由李连捷扮演的刺客，则是一名天赋为战斗的盗贼。
  电影一开场，便是两人的近身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