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目光平稳的盯着手机内容。脑中飞速闪过一张张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他在找寻有可能给自己发出这条短信的主人。
  尽管他知道这样的法子很难有太大的作用。但此次牵扯的不是旁人。正是与他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林画音。以及林小筑。
  他不得不千分小心。不得不万分谨慎。容不得半点差错。
  但遗憾的是。萧正在沉思了将近五分钟之后。他选择了放弃。
  他的仇人很多。但敢动林家姐妹的。却并沒几个。不论是明珠。还是燕京。只要知道林画音身份的人。绝不会为了对付自己而把她们牵扯进來。就算是地头蛇赵四爷。也沒想过对这对姐妹动手。
  不是害怕自己的报复。而是有林朝天这座大山压着。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但这一次。对方却以此來作为开场白。很显然。來者并不忌惮林画音的身份。又或者。他们和自己是同类人。根本不在乎林朝天在燕京有多么庞大的势力。在华夏有多么恐怖的人际关系。干一票就闪。
  如果是这样。那就什么都说得通了。
  可是。即便如此。萧正仍然无法断定对方是谁。甚至分不清对方來自那一股力量。
  他不得不拿起手机。脸色沉稳的发出了第一条短信。
  “你是谁。”
  他沒极尽霸道的放狠话。也沒说出一些看似凌厉狠毒。却沒有实质意义的威胁话语。因为他知道。对方既然敢这么做。就绝不会被自己两句危言耸听的话语吓退。甚至。他们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这种毫无力度的威胁呢。
  所以他努力按捺住内心的怒火。用最从容的口吻询问对方。并将平稳的情绪赋予在‘你是谁’这三个字上面。
  “重要吗。”
  很快。对方给予了回复。很普通的三个字。却也显露出对方的老练与决心。
  只有绝对专业的人。才会避过这些无谓的话題。并避免被萧正猜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当然。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來。对方完全沒有后顾之忧。所以才敢利用萧正的一切弱点。以此來使之不战而屈。
  萧正目光平稳的盯着这条短信。片刻之后。他又回了一条短信：“方便接电话吗。”
  然后。他起身朝门外走去。顺便点了一支烟。
  沒过几秒。手机打进一个电话。就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
  萧正迅速接通。并放在了耳边。
  他沉默着。对面也毫无动静。仿佛真空一般。沒有任何的声响。
  短暂的试探之后。萧正缓缓出声道：“喂。”
  电话那边依旧沉默着。仿佛根本沒人接听。又或者。当对面的人打通电话之后。又跑去睡觉去了。把萧正独自晾在一边。
  这是一种令人极度不安与愤怒的情况。但萧正必须正面对待。
  沒能得到对方的回答。萧正继续开口问道：“在吗。”
  “呵呵呵……”
  这一次。电话那边终于传來了一道仿佛金属卡壳的刺耳声音。不是人声。起码不是正常的通过电波传來的人声。很明显。对方的声音通过特殊加工。或者直接佩戴了变声器。声音沙哑低沉。营造出了恐怖而令人畏惧的氛围。
  “萧先生。束手无策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品尝。”
  说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语。听声音。年纪应该不会太大。起码在三十岁以内。
  “我们有仇。”萧正并沒直面回答对方的问題。反而直奔主題。“又或者。我得罪过你。”
  “你在尝试和我谈判。”对面的声音再度响起。依旧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依旧一副胜券在握的俯瞰着萧正。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论萧正如何挣扎。都无法改变即将到來的命运。
  萧正一脸冷漠道：“如果你不认识我。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如果你认识我……”顿了顿。萧正一字一顿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的脾气很不好。”
  “真是荣幸。”对面沙哑到刺耳的声音缓缓传來。“能让大名鼎鼎的判官先生生气。这是我在打电话之前沒有想到的。”
  “看來你不止认识我。还很了解我。”萧正抿唇道。
  对方知道自己的外号。也就是说。对方一定查清楚了自己的底细。甚至于。对方在主动联系自己之前。一定做足了功课。掌握了自己的所有动向。
  这对萧正是相当不利的。
  一直以來。萧正都会主动退居幕后。以暗者的身份行动。但这一次。他却站在了光明之下。以一个明者的身份來对待对方。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萧正不会有任何的顾虑。他甚至可以在挂掉电话之后。立刻消失在这个地球上。谁也别想找到他的下落。但目前的问題却是。不管是林画音。又或者是林小筑。都不可能跟随自己一起消失。他们也不能消失。这才是对此刻的萧正來说。最致命的一个薄弱环节。
  “像萧先生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我要是不认识你。岂不是很沒有见识。”电话那边传來一道令人十分不愉快的声音。
  “既然你认识我。”萧正冷漠道。“那你应该知道。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能行走。我就能找到你。并杀了你。”
  “当然。我们从不怀疑萧先生的能力。”对面传來十分轻松。却并不悦耳的声音。“作为杀手之王的判官先生。论杀人。全球谁能比你更专业。”
  “但萧先生。你似乎弄错了一个关键的问題。”顿了顿。电话那边传來意味深长的声音。“我们不在乎你在杀人方面有多么专业。更不在乎你会杀掉多少人。因为这是你的问題。不是我们的。”
  “而我们想知道的是。你选择让姐姐先死。还是妹妹。”电话那边传來仿佛做游戏一般的轻松声音。还有些兴奋。
  “萧先生。你能坦诚的回答我们这个问題吗。”电话那边娓娓传來一道仿佛利刃一般的声音。一字一顿道。“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