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筑很想和萧正打招呼。
  用她以往的方式去打招呼。但她知道，目前的场合并不适合叙旧。哪怕唐青山并不反对，但这么做的后果只有一个。这场商业谈判失去意义。
  商场如战场，一旦失去利益最大化的决心。这场谈判注定会以失败而告终。
  心念至此，林小筑微微张开的红唇终于合上了。她只是很礼貌的伸出纤纤玉手，面带职业性的微笑道：“萧老板。我是林小筑。是这次研讨会的负责人。”
  萧正明显没料到林小筑会是这样一副模样。心中微微有些难受，却还是面带微笑的与之握手，说道：“合作愉快。”
  好你个唐青山！
  还没开始，就先给我出这么一个难题。当真是老江湖，城府深厚。不过萧正在商场滚爬了两年有余，临场反应也早已不是菜鸟级别。眼见唐青山拿林小筑为难自己。当下将跟随在身后的四眼介绍给林小筑认识：“宋舟。我们新奥的专业人士。互联网骨灰级人才。更是大数据时代下的一流高手。有他在，相信能更好的开展我们的互联网布局。”
  林小筑轻轻点头，微笑道：“萧老板请坐。”
  众人入座后，侍应生端上茶水点心，萧正则有样学样，跟唐青山一样坐在一旁，反倒是把主席让给了四眼去坐。
  他和林小筑去谈？
  没法谈。
  依着萧正和林画音的心思，就算合作谈不成，又或者做赔本买卖，也不可能去和林小筑过不去。想必唐青山也是料到这一点，这才把林小筑推上来。故意让己方为难。
  “林小姐，贵方的计划书我们已经仔细参详过。大体上的方案都没有问题，我们也会全方位支持。”四眼入座后便直奔主题。他也是人精，看得出萧正不太接受当下的局面。所以决意速战速决，尽量不拖泥带水。“我们新奥唯一需要考量的，就是在这次合作中。项目价值究竟怎么分配？这一点，我们必须全都摆在台面上来说。毕竟，魅影系列是我们的核心产品。也是最大的投资。很难用具体的价钱去衡量。”
  林小筑耐心聆听完四眼的汇报，微微沉凝了片刻，翻开计划书道：“我们林氏作为主要出资人，自然要求有更大的回报。这一点相信贵方也无法反对。至于魅影系列，我不否认这款产品拥有极为巨大的市场效应。有你们的核心产品支持，相信这个项目会以最快的速度开展。但有一点我必须提前说明。产品卖出去，最终的盈利依旧是你们。而且，计划书中明确写出，渠道费用是完全免费的。事实上，从一开始，我们林氏就已经做出了让步。而贵方，也利用魅影系列的影响力，达到一劳永逸的效果。整体上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投资，反而在整个计划中达到了盈利。”
  林小筑面露微笑，越说越有自信：“宋总。我不认为在利益分配上，有太多需要商讨的地方。”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当然，林氏集团这次若是能通过魅影系列占据互联网市场，也绝对不会亏待新奥集团。”
  “林小姐，您说了这么多。仍然没有点明。”四眼微微皱眉道。“谈合作，首要原则就是利益分配。您这么说，似乎有点轻视我们新奥了。”
  “宋总您误解我了。”林小筑摇头说道。“我说不用斤斤计较，是因为林氏有更好的合作方案。”
  “什么方案？”四眼追问道。
  “对赌。”林小筑伸出一根纤细手指。“我们最终能占据多少互联网市场。就给予贵方多少股权。您觉得如何？”
  说这话时，林小筑的视线已微微偏向了萧正。
  就像四眼知道唐青山才是最终拍板人一样。反过来，林小筑也知道四眼不是最终决策人，一切还要看萧正的意思。
  “太少了。”四眼摇摇头，沉凝道。“改变渠道本身就是对产品的伤害。明面上，新奥没有巨额的投资，但魅影作为核心产品。一旦出现渠道上的问题。将对新奥造成巨大损失。”
  “我们会大力推广。强化魅影系列在华夏的市场占有率。”林小筑微笑道。“宋总。我们林氏的能力，相信您应该有所了解。只要我们愿意，魅影在华夏的销量，一定会有长足的进步。这么算来，新奥在这次合作中一定是盈利方。不像我们林氏，承担着巨大的资金风险。”
  四眼善于数据分析，也是互联网强者。他很清楚这次合作，新奥的确占据不败之地。但作为商人，谁不希望利益最大化？不把对方榨干，谁舍得松口？
  更何况，林氏摆明了要在这次合作中占据先机。不给新奥拥有主动权的机会。
  对四眼来说，钱是小事，打进互联网才是重中之重。尤其是拿魅影系列开路，更是新奥最大的一张牌。若是拿不到一定的主动权，仅仅是在这次合作中谋取利益。绝对是战略上的重大失败。
  谈判第一次陷入僵局。四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中计算着所有得失。
  “成交。”沉默在旁的萧正忽然开口，微笑道。“但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说。”不等林小筑开口，唐青山放下茶杯道。
  “林氏需向新奥任何产品的线上销售提供渠道。并且是无偿的。”萧正说道。
  “可以。这些可以写进合同。”唐青山点头道。
  这样的附加条件，对林氏而言根本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儿。相反，如果新奥方面不同意，这个优惠甚至会被唐青山主动加进来。并且还有更多的优惠政策是可以赠送的。
  当然，萧正不提，唐青山也不会主动去说。
  普通人眼里看不到一块钱，甚至五块钱十块钱。但合格的商人眼里，能精打细算到一毛钱，一分钱。这也是为什么常有人说越有钱，越小气。
  这不是小气，是做人做事的态度。亿万富翁的身家，何尝不是一分钱，一毛钱堆积起来的？
  区别在于普通人看不到，优秀的商人看得到罢了。
  五章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