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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第2卷】
  第167节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王亦选的声音弱了些，看他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他继续说道：“书记！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现在林江越已经是真的在放手一搏，把能舍得的孩子全舍出去了。咱们就算不舍孩子，也得拿出些让这些有想法之人倒戈的条件来吧？”
  “哦！说下去！你继续说下去！”王亦选坐了下来，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点头称是：“书记！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不一定要许给蔡勇贤市人大主任这么大的官儿，但是我们可以向他表明，如果听林江越的和市委作对，别说连常务副市长了，他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但是如果他站在我们这边，至少可以保住现在位置，而且能不能向上走一步，决策权不是市委，而是在省委。不过，虽然咱们说了不算，但是您是市委书记，有向省委组织部的建议权，一有合适位置，肯定优待考虑他！”
  “好！这个说法好！”王亦选一下子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考虑得还挺全面！就听你的，再找个时间，我和他直接通个电话，就这么说！”
  “好！”唐卡应道：“也难怪，走之前，蔡勇贤和我多说了一句，如果有需要，随时电话联系。我当时还以为是一句客套话，现在看来，还真是有言在先！那您看看什么时候合适和他通话吧，或者由我把他约出来，找个僻静点儿的地方谈谈也行！”
  “先这样吧！”王亦选的神色已经坦然很多，“既然刚才已经象征性的应了他一下，就先这样吊着这位大胃王的胃口吧。反正已经稳住他了，这两天就让他发挥无限想象去。过几天再和他提提，就照你说的咱们握有推荐权，让他既有美好期许又有清醒认识！省得他真以为得到了承诺，满处瞎嚷嚷，回头别的常委听到了消息，也纷纷找我来要位子，那就麻烦了！”
  “是！”他频频点头，不得不从心里佩服王亦选的目光长远和善于决断。
  当年，唐太宗李世民有两个得力宰相，一个是“尚书左仆射”房玄龄，一个是“尚书右仆射”杜如晦。唐朝开国未久，许多规章典法，都是唐太宗与他们两人商量制订的。
  唐太宗同房玄龄研究国事的时候，房玄龄总是能够提出精辟的意见和具体的办法，但是往往不能作决定。这时候，唐太宗就必须把杜如晦请来。杜如晦一来，略加分析，就能立刻作出最后的判断。这个典故后来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成语——“房谋杜断”。
  从最近的表现来看，自己很象房玄龄，能够提出不少建设性甚至是颠覆式的想法，可是最后的决断还是王亦选更为擅长，他有些象杜如晦。
  对自己来说，今后还要向王亦选学习这种“杜断”的能力。因为谋好学，断难定。决断是比智谋更高境界的层级。正所谓“谋议可资于众人，而决断须归于一将”，把王亦选的决断能力学到手，以后自己就是谋断双全，走到哪儿都不吃亏！
  王亦选很满意他“是”字的简要应答，笑着挑起另一个话题，“你小子就只关心这个蔡勇贤，不想问问范伯龄？”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小心地走到门边，拉开虚掩的门向外看了看。
  门外并没有人，倪献森和杜语琴正在对面的办公室聊着天，他于是咳嗽一声，冲老倪眨了眨眼睛，老倪会意，大声答道：“夏市长正在接受市电视台的一个现加的简短采访，已经进行完了，马上就来，我这就亲自去催！”说完，倪献森快步“咚咚咚”向会议室跑去了。
  他这才放心，冲杜语琴使了一个眼色，让她盯住门口，别让人轻易进来，然后重新将门带上，微笑着回答刚才王亦选提出的问题：“范老这境界，不是我这等小辈能够睥睨的。要说整个西京市，他真正佩服的也只有您一人。所以，我猜他的工作不太好做，但是您如此给他面子，他肯定还是买帐的！”
  “是啊！”王亦选又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你说得很对，老范确实很有城府。我提出来请他帮忙，他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所以，我估计他会选择观望。也是，老同志到了快退休的阶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牵涉到这其中的暴风骤雨来，不如置身事外，对此我也表示理解。”
  “这已经很不错了！”他脸上露出笑容，“只要范老不和我们为敌，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在西京宦海上打拼这么多年，估计他也有些累了，这届一到点，他也该回家颐养天年抱孙子了！这一点，从刚才倪献森报告说他想在下面听听副市长的述职报告，就能看出来。他应该已经猜到我们此行目的了，索性卖个人情给夏威和与柳一辉，让他们尽情和您畅谈！”
  “嗯！”王亦选点了点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咱们设计得再精巧，在范伯龄这样打拼多年的官场智者面前，也会纤毫毕现。不过，还好他已经答应了保持中立，而且态度上支持我方。至少从目前来看，他没有要暴露我方意图的意思，这已是万幸！”
  他点头称是，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杜语琴清澈的声音也适时响起：“唐秘书！倪科长已经带着夏市长来了！”
  他应了一声：“知道了！”与王亦选对视一眼，很快打开房门，快速走了几步，伸手与夏威和握在一处：“夏市长好！王书记正在屋里等您呢！”
  “哎呀呀！抱歉！抱歉！让王书记久等了！正好赶上市电视台的在述职后加了一个现场采访，耽误了时间，真是该死！”夏威和有些秃顶，属于“地方支援中央”的“地中海”式头型，即便口中说得匆忙，走起路来也没有散乱。
  他微笑着点头，顺势将夏威和向屋里一让，冲王亦选说道：“书记！夏市长来了！”
  “哎呀！老夏啊！”王亦选大笑着站起身来，伸出手与夏威和相握，一边摇晃还一边打起了趣：“看这样子，述职述得不错啊！还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那一定把这些小记者们全迷倒了吧？”
  “哎呀！王书记！”见王亦选如此放松，夏威和也大笑起来：“就我这形象能迷到谁啊？不过，正是有了您这位舵手的掌控，西京的经济蒸蒸日上，我这当常务副市长的述起职来才有底气啊。今天述职主要说了全市经济发展和财政投入做到三个倾斜，一是向西京郊区倾斜，加大对农村地区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的投入；二是向低收入群体倾斜，加大对农民和低收入家庭的帮扶力度，变‘输血’为‘造血’；三是向市场转型倾斜，按照三中全会的要求，让市场起决定型作用，加大国企的改制力度，赋予民营经济更多的平等权利，再多培养出几个象兴业集团这样的大型龙头企业，进一步拉动经济稳步增长！”
  要说夏威和这几年的常务副市长也不是白当的，只这么简单几句话，就把今天的述职内容说得清清楚楚，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最后听到夏威和说“兴业集团”时，唐卡的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这是霍震岳的买卖。看来这个手眼通天的老霍最近又加大了力度，已经成为西京民营企业的老大还嫌不知足，还把自己写进了夏威和的述职报告里，看来是想借着确立市场决定作用这场“春风”再兼并几个企业，成为独霸一方的“龙头”。
  这也无可非议，市场经济就得让市场发挥本质作用，政府应该多多退出，干好自己该干的事。当然，话又说回来，当前的国情，一下子完全转变是不可能的。即便老霍的兴业集团做得再大，也得依靠政府。政府如果不支持，别说“龙头”了，就连“蛇头”他都当不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霍震岳才象供菩萨一样供着自己，一张金卡随便自己花，讨的就是政府支持这个彩头。
  想到这儿，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也回到西京有两天了，可上次在北京拜托“鬼脚七”阿饼找那个女雅贼之事还是没有结果，不是说黑道效率比白道要快得多么？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音？不行，等眼前这事告一段落后得过问一下，关键霍震岳给自己那张金卡在那女贼手上呢，虽说她没有密码也取不了钱，但自己没法消费总不是个事儿。
  此时，王亦选显然也听出了“兴业集团”的指向，笑了笑，示意夏威和坐，“老夏啊！看来这几年常务工作做得不错啊，已经非常全面了，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可以依据你这个为蓝本了！”
  “哪里！哪里！”夏威和摆手表示谦虚：“政府工作报告是江越市长的事情，他的意见最为重要，我可不敢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