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
作者:
未知 更新:2022-02-04 10:04 字数:12994
金毛一直都是大草原上的王者,从小,它的家族就纵容它的顽劣,助长它的骄傲,而它逐渐强大的力量也让它拥有了无与伦比的自尊心。
我知道,金毛狮子在这个斗兽场上一定受了很多的委屈。
它的一举一动告诉我,如果有可能的话,它将会踏平这个亵渎它尊严的地方,以及轻视和侮辱它的人类。
短暂的相聚很快被打断。
金毛狮子匆匆地舔了舔我,蹭了蹭我的头,转身又投入后续的战斗。
很快就结束了。
金毛狮子恋恋不舍地看着我们这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昂首走向自己的方向。
斗兽场表演的第一场结束了,菲尔蒂斗兽场再次取得了一次胜利。
简单清理了一下现场之后,斗兽场的司仪宣布第二场即将开始。
这一次是人类角斗士之间的战斗,战神与胜利斗兽场之间的比试。
我对人类之间的搏斗也很感兴趣,不过老大和黑狼王却对此兴趣缺缺,而有些害怕人类的老三早就躲在一边黏着黑狼王去了。
两队穿着轻盔甲,拿着木制盾牌和剑戟的男奴角斗士开始整装列队。
随着斗兽场之间对于观众源的争夺,为了吸引可看性,斗兽场往往会训练这些男奴角斗士的武技,教会他们怎样排兵布阵,甚至在小小的斗兽场上表演着各种各样的有趣实战,比如命运斗兽场前一阵就打起了“水战”的广告。
他们引入了河水,把整个斗兽场布置成为一个庞大的水战对垒现场,然后让两队奴隶坐着战船,开始战斗。
这个创意吸引了很多的观众到来,让伯特赚了不少钱。
这一次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噱头,但是从那个队伍的阵型和成员来看,可以说是精英尽出,训练有素。
一个个凛然彪悍的男奴角斗士,威武的站在那儿,倒是很有些军队的架势。
可能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气势引起了观众席的注意,被各种各样的奇怪搏斗宠坏了的观众开始关注他们的行动。
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清秀的蛮族少年赫然在列!他原本还有些纤细的身体,已经布满了一层薄而有力的肌r,l|露出来的胳膊和大腿上可以看到交错的伤痕。在他身边,有几个略熟悉的面孔,如果没有记错,那是他蛮族的同胞。
他目光沉毅而克制,我看到了一些无奈和必胜的光芒,没想到,在这个斗兽场上会看到他。
当时他应该是被一个奴隶大地主买走了,怎么会来到这凶险的斗兽场?
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他能活下来。
年幼的还没有绽放的生命不应该夭折在一片黑暗的污泥沼泽中!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每次发文前都会仔细检查好几遍,但还是会出现一些错别字病句漏字等等等等= =,这是为什么呢。。。
我的专栏: ——》求领养,给我加个作者收藏吧,谢谢》《
31
31、结束之尾奏 。。。
第二场奴隶角斗士之间模拟军队的阵战型搏斗,持续时间比第一场要长很多。
野兽之间的搏斗即使再讲究战术,结束的时间也很快。
它们之间的攻击快速、准确而致命,猛兽间的血斗往往在一两个照面间就已经胜负立分,猛兽们基本不依靠外界工具,也没有人类那些花样繁多,技巧过于细致的搏斗技,更不会用复杂而又迂回的计谋去算计对手。
蛮族少年所在的一方惨胜。
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又填上了一些新伤口,但是这丝毫没有妨碍他黑色的眼睛中勃勃的生气,他和旁边同样伤痕累累的同伴用剑戟敲着盾牌,唱着一首不知名的蛮族歌曲。
苍凉而又悲壮的歌声,我彷佛从这首歌中看到了拼死战斗的蛮族战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利器,忘我的冲向敌人,男儿到死心如铁恨不马革裹尸还,战死沙场的时候最后望一眼天空,魂魄回归眷恋至深的故土和亲人身边。
这既是一首战歌,也是一首安魂曲。
对面还活着的几个奴隶角斗士也放下手中的武器,安静的聆听着这些好像可以穿透灵魂的声音,他们绝望的目光渐渐平静,彷佛终于安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两只原本是敌手的队伍达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和理解,他们默默看着对方,在彼此的眼中,他们看到了同样的痛苦和悲伤。
也许是这首战歌的影响,也许是之前那场血腥的战斗已经满足了观众对于血腥和杀戮的渴望,总之,这一次没有传来“杀光”的大叫声。
今天晚上的搏斗表演随着这首战歌终于结束了。
我们并没有返回命运斗兽场,而是留在了菲尔蒂。
一整个晚上,就听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住着的金毛狮子一声赛过一声的狮吼。
我知道它是在用这大吼声寻找着我们,本来不想在这应该安静休息的夜晚制造噪音,但是它的锲而不舍让我甘拜下风。
在金毛连续吼了二十几声之后,我终于投降,发出了一声回应的咆哮。与此同时,老大也用比我大得多的声音嚎叫起来,它愤怒地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好像对这个总是不停s扰着大家的金毛狮王不满到了极点。
我安抚的顺着它的毛。
我是你兄弟,那是个熟悉的异族,还是个对我心怀不轨的,我们不跟它一般见识。
果然那边立刻安静了下来,我松了口气,正当我以为就这么完了的时候,一声比刚才分贝更高的狮吼响起,本来已经稍微平静的野兽,又s动起来。
我愤怒的咆哮了一声,作警告,让它别这么吵了。
从金毛的声音中可以听出来,意外看到我,它非常兴奋。
不知道金毛是不是也是被那些奇怪的人给抓住的,它们的捕捉难度应该比狼群更高才对。
金毛听出了我的不满,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引起了混乱,已经休息的男奴被吵醒了,正骂骂咧咧地往这里查看。
我们用比较低的咆哮声交流着。
其实你要说真的交流了什么,那是真没有!这就好像一种是西洋乐,一种是中国古典乐,虽然都是音乐,处于不同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人也许可以粗略的听出音乐的美好,但是想一通百通,深入理解和欣赏另外一种,总是极其困难的。
这混乱而紧张的一晚,终于在我和金毛狮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咆哮“聊天”中结束了。
第二天上午,我们迎来了一个奇怪的访客。
那个贵族少年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被获准参观整个斗兽场的内部——当然是在男奴的保护下。
我听到他要求跟随的男奴让他能从兽道近距离的“观察这些可怕的猛兽”,我隐隐听出他声音中的期待和兴奋。
在半威胁半利诱下,男奴终于同意了。
我可以听到他在每一个房间前都停下来看一会儿,不时发出小小的惊呼和低语,他询问着男奴们这些猛兽的名字、习性等,好像是一个初次看到猛兽的孩童。天知道,他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场斗兽场的血腥表演,至少狼群上午的搏斗,他绝大部分都没有错过。
终于走到狼群的房间前,他隔着栅栏激动地看着我们。手紧紧握在栏杆上,眼睛眨也不眨。
今天他没有穿那件显眼的紫红色长袍,而是一件赭色的亚麻外套,蜜色的头发,浅色的眼睛,脸上也没有依照贵族的习惯擦粉,一张干干净净,缺乏血色的白净漂亮的脸。
他在我们房间前看了许久,以至于身后的男奴忍不住开始小心催促,他才一步一回头的离开这里,继续往前走。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主要目的是我们,近距离观察猛兽是个借口,在其他猛兽房间的停留也是个幌子。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狼群特别感兴趣。
但我觉得这种兴趣应该并没有恶意,这个少年人虽然和其他人类一样到斗兽场看竞技搏斗,我更愿意把他这种行为理解为从小培养出的一种习惯——他把这个斗兽场看成了生活环境的一部分,从他出生以前很久就存在,而且以后也将继续存在下去——和对周围人的跟从,他在斗兽场上从来没有高举起自己的双手投下死亡的判决,反而总是那稀少的仁慈者的一部分。
总的来说,得到他的关注并不是件坏事,他背景很强大,这也许能在以后的某些行动中起到不可预期的作用。
我眯着眼躺在那儿,老大和老三一左一右的靠着我,而黑狼王则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慢慢踱步。
前天,我们和几只熊在斗兽场上迎面相撞。
在这之前,负责前期准备的男奴把几只关在一个小笼子里的毛乎乎的浅棕色小熊放在了我们的房间,待了整整一夜,那几只可怜的还在吃奶的小熊呜呜叫着,还撒了n。
第二天我们就尝到了人类这么做的目的,那几只熊闻到了我们身上幼仔的气味,发疯了一样的攻击我们。
作为陆地上r食类动物中体型最大的熊,疯狂的爪子,粗壮的可以暂时直立的四肢,强悍的咬合力,非常厚实难以突破防线的皮毛,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幸运的是,在经过了这么多次的战斗之后,我们早已经有了对付各种各样突发情况的冷静和办法,最后,胜利的是我们。
三天之后,就是季度比试的决赛。对手是金毛狮子和狼群。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斗兽场最后一章=v=
我真的不是后妈,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这个事实,你们看我什么时候后妈过了。。
32
32、结束之暴动 。。。
罗斯帝国每年有无数的节日和庆典,几乎每一天你都可以找到庆祝的名目。
各种大大小小的神祗的象征日,甚至连遥远的异族神,比如黑色大陆上的阿比亚人信奉的暴风神洛索斯,它的象征日即在罗斯历九月十日;国家大事的纪念日,比如罗斯帝国的前身罗斯城邦的建城日;历代帝国伟人、名人、奇人的祭典日,比如罗斯帝国第八位皇帝夏尔·罗斯,打败了当时最强大的对手哈兹帝国,把罗斯帝国的领地扩张到了极限。
频繁的竞技和庆典活动,极大的转移了民众的注意力,被剥夺地产的公民越来越多,他们从帝国各地汇集到圣洛克城,成为了一股势力庞大、人数众多的流民集团,时不时就走上街头,呼喝着伸张自己的正义,抗议帝国的黑暗统治。
虽然罗斯帝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有节日,时时有庆典,但是最重要的节日是罗斯人信奉的主神赛尔特的诞生日。
在这一天,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地位低下的奴隶,在主人的允许下——通常情况下,主人都会同意——都能参与到庆典中来,同享神的荣耀和恩典,这是一个全民狂欢的日子,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的日子。
斗兽场主们之所以把比试的决赛安排在今天,自然是想借助这个节日的魔力,扩大影响力,单单是门票的分成,他们就能大赚一笔。
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处于一种极度的焦虑状态。这种情绪也影响到了老大和老三。老大开始暴躁起来,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吼叫声,而老三则紧张的抓挠着坚硬的地板,神经质的看看我,又看看黑狼王。只有黑狼王还镇定如常,目光深远而宁静的看着不知名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用恒定的速度慢慢流逝,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晚上很快来临了。
斗兽场上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金毛狮王与狼群的传奇早就传遍了圣洛克城每一个人的耳朵中,他们期待看到一场传奇与传奇的对抗。
狼群早已经进入等候上场的房间,斗兽场中央正在进行热身的一些表演,斗兽场主为了增加娱乐性,请来了圣洛克城有名的滑稽戏团,他们用可笑的化妆与滑稽的动作模拟着搏斗的猛兽和奴隶角斗士。
我冷冷地看着这些,观众因为滑稽的表演发出阵阵震震翻天的笑声和跺脚声。我感到一阵恶心,他们用来取乐的是别人的血和命。
终于快要到今晚上表演的□,滑稽戏团退了下去,主持站在高台上,宣布着今晚的重头戏开演了。
栅栏被打开。
我脚步沉重地随着狼群走了出去。
命运真是捉弄人!
狼群居然与金毛狮子在残酷的斗兽场上狭路相逢,与陌生的人或动物搏斗,我还可以冷静对待,但是金毛狮子不行!
我们曾经如此熟悉,在面临人类威胁的时候,我们曾经并肩战斗,它死缠烂打的纠缠,它协助我们猎杀那头豹子,它指挥狮群救下狼群的成员,它与我们守望相助,它是小金毛的父亲,它金色的鬃毛随风飘扬,气势惊人,骄傲而又嚣张。
它是对手更是朋友。
我却要被迫与它进行生死搏斗,我只想咒骂老天和建立斗兽场的变态,这都是从哪儿得到的灵感才能想出这么残忍而变态的主意。
对面的金毛狮王原本轻快地脚步在看到我们的时候停了下来。
它站在离我们不远处,有些不知所措,很明显,他没有想到对手会是我们。
狼群与狮子面面相觑,半天没有动静。
周围的观众从开始的等待,到后来终于不耐烦起来,发出阵阵的喧哗声,他们原本期待一场精彩而致命的厮杀,而现在场上的主角们却只是平静的对视,丝毫动手的打算都没有。
一头羊被赶上场。
他们打算故技重施,通过对食物的争夺引发狼群与狮子的搏斗。
可惜这一次他们失算了,金毛狮子一声怒吼,被吓得腿软的羊被咬死甩到了三米远外,飞溅的血滴洒满了附近的地面。
狼群没有丝毫动静,而金毛狮子杀死那只羊之后也再也没有理会。
金毛狮王终于动了,它轻轻的往前走了一步。
出于天性,除了我、老大和黑狼王,其他的狼群成员集体往后退了一步。
狼群的其他成员,对于黑狼王和老大的不动声色,开始不安起来,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黑狼王和老大没有像以往一样对他们发出各种命令的咆哮,也没有先带领他们主动进攻。
金毛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次,连老大和黑狼王都紧张起来,他们背毛竖立,摆出防备和攻击的姿势。
金毛停了下来,它金色的眼中有些悲伤。
我知道它是用这一步步的接近来试探我们的反应,它没有散发杀气,但是在这个斗兽场上,我们对于彼此的信任到底又能留下多少呢?更不用说在草原上,我们原本就是对手和敌人。
狼群与金毛狮子进退维谷。
观众耐心尽失,他们开始往斗兽场上扔各种各样的东西,s动越来越大。
我看到坐在专门席位上的那四个斗兽场主正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该怎么解决场中的局面,他们争辩着,一个个激动起来,面红耳赤,手挥动着。只有y森的伯特还稳稳地坐在那儿,他突然c了一句话,那三个斗兽场主又讨论了一下,好像终于达成了一致。
我闻到了y谋的味道,不知道他们又想使出什么诡计,引发狼群与狮子的大战。
突然,我闻到了一阵烟火味。怀疑自己嗅觉失灵,我又仔细的闻了闻,没有错,混杂着各种异味的空气中那股烟火气越来越明显。
场中的人还没有发现异常,前世的时候,我家附近的商场曾经发生过一起火灾,那个时候我正在家中看电影,当时我就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我开始振奋起来,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一切都将改变!
我开始让黑狼王和老大镇压和安抚狼群中不稳定的因素,那些还没有完全融入狼群,没有见过金毛狮子的新成员正蠢蠢欲动。
我们没有白等!
突然场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起火啦,起火啦!”,这个声音渐渐被发现情况不对的人们注意到,警告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传遍全场,引发了大s动,在一个比较封闭的圈子里,起火绝对是一件致命的事。
没有人再关注场中的局势,人群开始推挤,为了保命,他们不惜践踏一切挡住自己冲向出口的障碍,尖叫声、哭泣声、惨嚎声响彻了整个斗兽场,这些声音更引发了人群情绪的崩溃,他们更加蜂拥着挤向出口。
甚至有些不怕死的,或者挡住别人的路被扔进斗兽场的,或者为了防止踩踏自己主动进入斗兽场的人类翻过了护栏,直接出现在了狼群和金毛狮子的面前。
这些人类无一例外的被狼群和狮子毫不客气的夺去了生命,他们的惨叫声终于制止了这些疯狂逃生的人。
浓烟渐渐从斗兽场的各个角落涌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夹杂着崩塌声,我畅快的看着这一幕。
老天,我再也不咒骂你了,你是好样的!
一个人突然从等待入场的房间里跑出来,拿着盔甲和剑。狼群早就杀红了眼,立刻扑过去打算杀了他,我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一声长啸,拼命赶在狼群前,制止了它们的行动。
是那个蛮族少年!他本来被凶猛的狼群吓得脸色苍白,连续倒退了六七步,在看到我的时候,他松了口气。
他高兴的挥舞着盔甲和剑,嘴里呼呼喝喝的胡乱喊叫着,通用语与蛮族语混杂使用,我只从他那一串话语中听到了几个关键词,“逃走!”
我高兴得发出一声长长的嚎叫,狼群围拢过来,我又冲着金毛狮子一声叫喊,它犹豫了一下之后,也跟了过来。
我们随着他进入了通道,沿着熟悉的进入斗兽场的兽道奔跑,在很
短的时间内,就看到那两扇大门已经被打开,男奴哈兹特焦急的站在那儿,正踮着脚紧张的看着这边,在看到跑过来的蛮族少年和狼群时,立刻习惯性的躲进门后。
蛮族少年捶了捶他的肩头,又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好像是让他不用担心的意思。看来他们早就熟识,或者至少他们两个是一伙的。哈兹特脸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幕,狼群环绕着蛮族少年
我看到一路上所有的笼子都是空的,里面的猛兽早已经被全部放了出来,斗兽场已经火光熊熊。
综合目前的形势,我可以作出准确的判断,这是一场由奴隶角斗士引发的暴动,他们利用这个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在这一天中,守备松懈,奴隶也能得到有限的自由,他们开始了抗争之路。
史载这次奴隶起义为第一次角斗士起义。
正在狂欢的人群大概永远也想不到,今天不是他们的狂欢,而是动物和奴隶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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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混乱 。。。
因为不熟悉地形,所以出了斗兽场之后,我们依然跟着蛮族少年往前跑。
城中被到处点上了火,滔天的火光映得整个天空微红。一路上,只看到平时整洁平静的街道上一片混乱,地上扔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商品、食物、衣服、武器、残肢断臂、尸体……,还有影影绰绰的人在不远处窥伺和躲藏,不时从远处或近处传来一声声惨叫。
偶尔可以看到一两只猛兽在啃食着地上的尸首,或者看到一些犀牛、角马之类的动物悠闲地在街上闲逛,时不时停下来吃掉在地上的食物或者啃食街边的绿树和草地。
蛮族少年目标明确的往一个方向狂奔,他时不时侧过头看看跟在他身边的我,嘴里高兴地哇哇乱叫,前几天看到他还一脸成熟稳重的样子,现在却像孩子般露出毫不遮掩的兴奋神情。
我听到他喊我“扎克斯”,又是一个不太好听的名字,不过看起来也不是他帮我起的,而是一种早已流传的象征名。
终于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小广场,广场上人潮涌动,大部分是角斗士,小部分是跟随的奴隶,居然还有一些女人混杂其中,她们手中也拿着自己能拿到的最锋利的武器,比如菜刀之类的。
起义的领导者是那个站在高处正发表演讲的一个强壮的角斗士,“不反抗就没有生路,帝国早已经走向末路,兄弟姐妹们,难道你们还打算继续过着这种屈辱的日子,那些人——那些禽兽不如的人,践踏我们的尊严,剥夺我们的自由,他们把我们的生命用来取乐,今天,我们团结起来……”
激烈而精彩的演讲还在继续,人群被煽动得热血,阵阵赞同和喝彩声传来。
狼群和狮子的到来引起了一阵混乱,打断了那个首领的演讲,他的脸色铁青的看着听众注意力转移到了被狼群围着却丝毫危险都没有的蛮族少年。
少年领着狼群继续前进,拥挤的人群纷纷避让,他们差点吓得作鸟兽散,但是狼群在我们的控制下并没有攻击他们,至于金毛狮子,它在路上杀了一只角马,吃完了它的内脏,已经饱了,没有必要也不屑于杀死这些衣衫褴褛的人。
角斗士和奴隶惊奇地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组合,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少年冲到那个领导者的身边,他的身边站着我,他转过头大声地对着人群说了一句,“看到了吗?罗斯帝国的暴政甚至连这些猛兽都站在我们这边,这只白狼,是我们民族的创始神扎克斯的化身,它将引领我们毁灭这个腐朽的帝国,让所有和我们一样,曾经饱受苦难和折磨的人得到自由和尊严。”他挥舞着手臂大喊:“必胜!”
人群了。
“必胜!”
“必胜!”
“必胜!”
看来我们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我看着群情澎湃的奴隶们喊着激昂的口号,他们的斗志被充分的调动了起来,效果比刚才的演讲更好。
不过,旁边那个暂时被忽略的领导者脸色可不太好,这个蛮族少年太质朴了,完全不懂得做下属的艺术,像这种出风头的事情怎么能自己来做呢?
首领开始重新拿回权力,他接过话头,开始指挥那些角斗士往城门处转移,等这些慌乱的统治者回过神,那么想突围而出就不容易了。
可惜还是迟了。
一群全副武装,穿着重铠的城内卫队把通向城门的几条道路封锁了,他们拿着明晃晃的铁刃,等着那些反叛的奴隶送上门来。
在整个卫队的前面,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没有穿着重铠,只穿着一副华丽的上面缀满了宝石和各种无用的饰物的轻铠,英俊的脸,一副酒色过度的轻薄样子。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他,我肯定会以为这个男人是个华而不实的花花公子,贵族们那些在军队中混资历的纨绔子弟。
那个领导者把蛮族少年坎迪拉到一边,窃窃私语了一句,坎迪点点头,一脸期待和兴奋地看着他。
他带领着在他回来后陆续跟在他身后的族人以及一批角斗士,吩咐了他们几句,他们领了命令之后立刻分散开来,绝大部分人等待着。
不久之后,那些分散的奴隶们驱赶着一些动物走了过来。
难道他们打算让这些动物打头阵,冲散城内卫队严密的防卫,撕开一个口子,让他们能顺利出城?虽然作为动物的一员,我感到严重的不爽,但是从人类的角度,不得不说,办法是好的。
坎迪指挥着他们从队伍的另一侧发起了进攻,血战开始,那个花花公子似地家伙这时才展现出与他的外表截然不同的强悍的实力,指挥着手下那一群人拿着盾牌步步推进,自己更是身先士卒。
我们被包围了。
坎迪神情紧张地拼命挥动着手里的剑。他们的计划应该是用坎迪和动物们吸引住这些城内卫兵的主要注意力,然后暴动的奴隶主力从后面发动进攻,双方合围,绞杀他们。
我眉头紧皱的看着这一切,总觉得不太对劲,刚才那个领导者最后寓意不明的笑容,让我想到了有些很不好的事情,比如背叛,比如舍弃,比如保存主力。
周围倒下的奴隶和动物越来越多,尸体成山,堵住了道路,r搏战中一寸阵地的输赢都要争抢几次。
我想现在圣洛克城人肯定会很后悔他们为了取乐和真实感而训练那些奴隶角斗士,他们教会了奴隶角斗士学会使用武器,学会排兵布阵,学会基础搏斗技巧。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角斗士们的技巧都是在实践中得到的经验,比起这些也许一辈子都没上过真正的战场,依靠着平时的训练强化技能的士兵,战斗力可谓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是这种战斗力的差异被装备的的差别抹平了——重装铠甲的城内卫队与完全没有盔甲或者只穿了一件破烂的轻盔甲的角斗士,数量上城内卫队也占据了优势,不久之后,局面开始有利于城内卫队。
坎迪焦急的左顾右盼,他在等待着那些同伴的信号,可惜,我的猜测对了,那个信号没有如约出现。
几个蛮族同伴走了过来,低声询问,坎迪沉默了,他可以给那个暴动领导者想许多个没有来的理由,但是从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这伙人被可耻的抛弃了。
他们成了弃卒,陷入重围之中,就好像被一群猫戏耍的老鼠,那个骑在马上的花花公子,脸上溅着一些血丝,微笑着把一把剑c入一个奴隶角斗士的胸口。
狼群里有几只狼也被杀了,其他多多少少带着伤,我们比奴隶们更可能在这场战斗中活下来,因为我们体积更少,动作更敏捷,只要有一丝空隙,我们就能见缝c针的从包围圈中逃出去。
但是也仅限于逃出这次战斗而已,如果继续待在圣洛克城,等那些奴隶冲出城去,或者暴动直接被镇压,城内秩序恢复,还躲在城内的猛兽们无一例外的会击毙。
我用嘴拉了拉坎迪的衣角,他低下头看着我,满脸无奈和愧疚,还有对于被同伴背叛的痛恨的伤心。我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示意他跟着我,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跟在我身后。
我仰天一声长啸,老大、金毛狮子和黑狼王围在我身边,对着天空那轮明月,也发出了一声声高亢的震耳欲聋的吼叫,狼群还有其他一些动物聚拢到了我们身边,这是第一次,我们与人类同一战线,但我们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自己。
不自由毋宁死!即使战死也绝不重回斗兽场!
我们几个领头往前冲,用尖刀阵型c入那个我观察了许久的城内卫队的薄弱环节,那个方位刚刚抽调走了一部分的军队,应该是去拦截奴隶暴动军的主力去了。
奴隶们挥动着自己的武器紧跟其后,落在后面的人,不肯争先的人,只有被随后追来的城内卫队杀死,所以只能拼命前进,不能后退,也无法后退。
我们的战术成功了。
当突围出来的时候,奴隶的数量大概只剩下五分之一,而动物的伤亡则稍微少点,在我们拼杀的路上,留下了累累的尸骨。
突然我听到一声熟悉的嚎叫声。
转过头一看,本来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老三,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落在了后面,它的脚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点伤,所以我一直都很注意它,刚刚为了突围拼命厮杀的时候也没忘了把它放在队伍的最中央——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的心跳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暂停了。
慢镜头从我的视网膜上滑过,一把刀劈中了老三的腰,几乎把它切成了两半,血汹涌而出。
我不知道自己吼叫了没有,下一个记忆是扑到了那个拿刀的士兵身上,尖牙狠狠地咬住他的咽喉,他的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腥热的血y灌入我的口中。
我放下他的尸体,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三,它满是疤瘌的瘦削身体,躺在自己的血泊中,他看着我,眼中都是痛苦和不舍,却没有悲伤。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我轻轻地走过去,舔着它,回忆在刚出生时,身边那几个暖暖的小团,儿时的朝夕相伴,它的天真可爱,重逢之后,它战战兢兢害怕与胆怯的神情,还有满身的伤痕,在我们身边时,他逞强的不愿完全依赖我和老大,渐渐恢复了一点开朗。
忍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走到了现在,却停在了这个地方,甚至连一点点缓冲和留恋的时间都没有给我们留下。
他看着我和老大,又看看黑狼王,老大静默地看着他,第一次,他主动走过去,舔了舔老三的眼睛,黑狼王仰头一声长啸,好像在为它送行。
它终于恋恋不舍的闭上眼。
我走过去,狠狠地撕下它伤口处的一块血r,连皮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别怕,老三,我不会留下你,跟着我,不管前路多么艰险曲折,我一定会带你回家,回到我们魂牵梦萦的草原。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很舍不得老三,这章差点把我写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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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贵族少年 。。。
忘记悲伤,我们往城门口冲去,一路上遇到了一些零散的还没有来得及组织的士兵,还有一些惊慌失措的市民,他们害怕地看着暴动的队伍跟在一群杀气腾腾的猛兽后面,连看的勇气都没有,更遑论阻止。
就在我们快冲到城门口的时候,我发现情况不太对,危险的预感在警告我,不要再往前,我咆哮一声,队伍停了下来。
坎迪气喘嘘嘘地跑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已经完全不是看动物,而是看某种怪物,或者也许他真的把我当成他们民族信奉的神的化身。
我冲着他低低的叫了几声,他挥挥手,叫来了几个奴隶,让他们到前面看看情况,顺便探路。
等了一会儿之后,那几个奴隶没有返回。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看来,城门已经被城内卫队占领了,不知道那些暴动的奴隶和角斗士有没有逃出城。
现在怎么办呢?整个圣洛克城就好像是一个大水池,我们就是误入这个水池的小鱼小虾,不管我们怎么拼命挣扎,游遍池塘的每一个角落,都无法摆脱这个狭小的空间,或迟或早,我们都会被抓住。
突然我想起来来圣洛克城时的海港,带着腥味的风从西方传来,那里还有一线生机。
坎迪看到我转过头看着西方,眼睛一亮,我知道,他也想到了这一点,此路不通,那就找另外一条路,只要我们能靠近海港,那里有那么多的船只,总能找到机会抢到一艘船,无边的大海会成为我们最佳的屏障。
掉转头,急行军又开始了。
这一次是坎迪带路,他好像对整个圣洛克城的地形都非常熟悉,遇到前面有军队的时候,都会绕开走其他的路,我们跟着他在圣洛克城的大街小巷中穿行,不久之后,终于听到了海浪的拍击声,还有码头特有的噪杂声——虽然是深夜,但是海港依然人来人往,商人们就好像不知道疲倦的工蚁,不断游走在整个已知世界,赚取那永远赚不完的金币。
等近了我才看清楚,这里之所以一片忙乱,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军队已经来到了此地,他们呵斥着那些不听话的商人,推搡着那些正在工作的奴隶,稍有反抗的即视为暴动者的同伙,格杀勿论。
我们停下来,悄悄地靠近海港。
军队虽然已经来到了这里,但是因为海港上原本就拥挤不堪,所以并不是没有可乘之机。
跟在坎迪后面的那几十个奴隶面面相觑,他们走过来,靠近坎迪,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从他们畏缩的眼神,基于我对人性的了解,他们想干的事和奴隶暴动的领导者所做的事是一样的,舍弃我们这些猛兽,利用奴隶的身份悄悄潜伏过去,趁机夺取船只。
坎迪坚定的摇摇头,他明知道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但是在看了我们一眼之后,他拒绝了这个提议。
“我们已经被同伴舍弃,难道现在还要学那些无耻的人一样,也舍弃这些与我们一起战斗才逃出来的同伴吗?”坎迪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个领头过来游说的奴隶。
那个奴隶涨红了脸,有些语塞,然后又强辩道:“这些不是同伴,它们是一群猛兽,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间反咬我们一口。”
坎迪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你看,它们会吗?它们比哈兹特那伙人有人性多了。”
激烈的争论还在继续。
最后,他们一拍两散,决定分头行事。
坎迪和几个同族的人继续留下,其他的奴隶在短暂的犹豫之后跟随那个过来说话的奴隶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久之后,海港那儿传来一阵惨叫,离开的那群奴隶被发现了。坎迪脸色有些黯然,虽然那些人与我们分道扬镳,但是天性比较淳朴的坎迪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安全逃脱,没想到悲剧发生的这么快。
我沉思着,如果要把狼群和狮子带到安全的地方,那么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那就是拍卖市场,那里应该还有无数等待拍卖的奴隶和猛兽在等待我们的到来,我们将打开困住他们的枷锁。
既然已经是这样了,那就把这个狂欢继续下去吧。
我领着狼群,金毛狮子走在我旁边,坎迪他们跟在我们身后,潜伏在黑暗中,往记忆中市场的方向摸去。幸好,这个地方是开放式的,只用了一个简陋的木质栅栏隔开。
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那些毫无防备的人,凡是遇到胆敢反抗的人都毫不客气的一口咬上去,坎迪他们跟在我们身后,帮那些奴隶打开锁链,替那些动物砸开笼子,总之,整个拍卖市场一下子陷入一片混乱,阵阵哭爹喊娘的叫声传来,到处都是j飞狗跳的s动。
坎迪他们脱□上显眼的角斗士专用的软盔甲,剥□边几个商人的衣物套在身上,而我们则混在那些动物里面,开始进行浑水摸鱼的逃亡之旅。
随着s动的人群渐渐往海港码头靠近。
军队在那边严阵以待,他们看着这些猛扑过来的野兽,以及被动物追杀而四处奔逃慌不择路往码头跑的奴隶,有些不知所措,这些饿了好几天的猛兽可不是好惹的。
太好了,他们的阵型被这一阵冲击给打乱了。
狼群、狮子还有坎迪他们终于在这一片混乱中终于找到了机会靠近了码头,一艘小型帆船近在眼前。
自由,近在咫尺之间。
这一次,挡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贵族少年,以及站在他身后的用长长地黑斗篷把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编辑让我一次上传三章,速度很龟毛的我,为了凑两章写了四天= =
35
35、后魔法时代 。。。
贵族少年一脸无奈和歉意的看着跑得口吐白沫的我们,转过头,用恳求的眼神无声的哀求着黑衣人。
虽然挡在前面的只是两个看起来手无缚j之力的人,但是我们却不敢轻举妄动,猛兽们对危险的直觉非常敏锐,那个一动不动,低着头,从斗篷兜帽的边缘用无力的眼神看着我们的黑衣人,是个实力很强大的对手。
我们谨慎的停留在三米外,情况危急,留给我们犹豫的时间很短。
海港的军队随时会发现我们,我们必须尽快做出选择,是杀掉眼前这两个拦路虎,还是在本能激烈的危险预警下掉头另寻出路。
坎迪和他的蛮族同伴却没有想这么多,他们奇怪的看着戒备的狼群和金毛狮王一眼,抽出藏在长袍下的刀剑,毫不迟疑地挥动着就往那两个人身上砍去。
在刀剑快要接触到他们的身体时,他们身体一歪,带着不可思议的困惑眼神,软倒在了地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