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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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更新:2022-02-04 10:04 字数:12987
悬崖边、海面上还有半空中,都可以看到那些海鸟忙忙碌碌,来来去去,这里是它们的乐土,它们时而猛扑入海水中捕食,时而盘旋在悬崖上低鸣,还有一些懒惰的就在旁边的沙滩礁石上跳来跳去。
我静静地趴在那儿,耐心的等待着。
我现在精疲力尽,除非能一次成功,绝不会轻举妄动,否则惊动了这些海鸟,引起它们的警觉,再要靠近它们就困难了,而我,已经没有那么多体力和时间去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我慢慢地贴着地面向那些自由自在的海鸟爬过去,我想尽量的靠近它们,抓鸟是个高难度的捕猎活动,成功率并不高,靠得越近,捕捉到的可能性就越高,只是相对的,被发现的机会也越大。
但是这次我的运气很好,也许是因为这些海鸟从来没有见到过像我这种猎食者的缘故,我的靠近,丝毫没有引起它们的警觉。
我看准了一只猎物,那是一只肥大的海鸟,正昂首挺胸的在那儿啄食着被海浪冲上岸的小鱼。
我猛的站起来,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过去,那只海鸟被我紧紧咬住,发出聒噪的叫声,周围的海鸟群立刻被惊动了,它们冲上了天空,顿时,天空黑压压一片。
海鸟的鲜血浸润着我的咽喉,我留恋的看了那些海鸟一眼,决定不贪多,赶紧跑回了金毛躺着的地方。
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我叼着那只海鸟,尖利的牙齿刺入它的血r中,让温热的血y滴落在金毛微微张开的嘴中,我相信以金毛强悍的生命力,一定会醒过来,或迟或早的事,我只需要耐心的等待,以及,好好的照顾他。
73
73、误上贼船 。。。
太阳即将沉入海面以下,在天黑之前,我必须找到一个暂时安身的地方。
我跑遍了附近所有的角落,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满意的地方,那是一片岩壁形成的凹陷,大概人半弯着腰的高度,二米宽。
我用爪子把里面堆积的泥土刨掉,露出岩面,再钻入灌木丛中,叼来了一些松软的树枝和树叶,铺在地上,草草的做了一个窝。
我拖着金毛沉重的身体,尽量让他少受颠簸,慢吞吞的把他移到了这个临时的避难所,在我这么来回折腾的时候,金毛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下,我高兴的低低的吼叫了两声,然而,他只是用茫然的目光看了周围一眼,然后又沉沉的睡去。
我知道,他刚刚并没有真正清醒。
我吃完了半只海鸟,舔了舔嘴,这点r当然不太够,但是我必须留下一些,也许金毛过会儿就会醒过来,那个时候,他就急需要r补充体力。
外面天已经全黑了,繁星闪烁,浪涛有节奏的拍击着海浪,好像情人温柔的絮语,时而可以听到海鸟的鸣叫声。
我把头搁在自己的前腿上,尖着耳朵,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虽然白天的时候,我翻遍了这座海岛的大部分地方,没有发现对我有威胁的大型动物,但是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我依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这只被我抓到的海鸟就是个警示,没有发现并不代表没有。
我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回过头看了看金毛,他呼吸急促,脸烧得通红,我对此束手无策,只能期待着明天到岛上找找看,有没有用得上的药草,如果有淡水就更好了,能够清洗伤口,降低体温。
在这种焦虑中,黎明终于来到了,天空泛着微白,我走出了窝,抖了抖身上的毛,用叼来的树枝把岩壁那儿遮得严严实实,左右看了看,觉得满意了之后,才跑开。
我在灌木林中穿行,这里的植被并不茂密,叶质坚硬,树皮粗厚,为了防止水分流失,表面都有一层蜡质,间或有些花,比如风信子,我仔细的寻找着,终于在一片比较茂密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个小水坑,汩汩的冒着地下水。
我高兴地叫了一声,把头浸在了冰凉的水中,直到再也忍不住之后,才把头伸出来,甩了甩,水珠四溅,我看到水坑边有一些小动物的足迹。
不动声色的留意着这一切,我用在海岸边发现的一个烂陶罐装满了水,带回了岩d。
在某些方面,相对于人类的身体,动物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但是在喂水这个动作面前,即使人类时候那种残缺的手,也比现在用嘴叼着个陶罐要容易。
我把水浇在金毛脸上,身上,然后再撕下一片衣服,用嘴叼着擦了擦他的身体。
我得承认,这些照顾人的活,我做得不太顺手,毛躁的动作让金毛微微呻吟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我赶紧放轻了手劲。
金毛睁开了眼睛,刚醒过来,大约还有些恍惚,目光无神地看着我,一会儿之后,终于有了焦点,他皱着眉,好像说了句什么。
我动了动耳朵,努力地想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
等到终于明白了他说的话之后,我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金毛说的是,没死,也快被我弄死了。
这只嚣张的狮子,太不知道感恩了。
金毛陷入了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他清醒的时候,会半靠在岩壁上,努力的吃着我弄回来的食物。
幸好这座无人岛,对于我们这些野兽来说,有着许多的猎物,灌木林中的獾和兔子,礁石上的海鸟,海滩上的牡蛎等等。
吃下这些食物,对于狼形的我来说,当然是毫无问题,但是,对于人形的金毛来说,茹毛饮血,就困难了点——人类的脾胃早已经适应了熟食——但是他现在连变身的力气都没有。
我看着他满脸痛苦的撕咬着手里的半只鸟,想了想,就跑了出去。
我想起了那些海鸟筑巢的地方好像有许多鸟蛋,生吃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运气不错,我找到了好几个鸟蛋,把它们弄回了岩d,叼到金毛面前,我才发现,金毛已经倚着墙睡着了。
他的烧还没有退,连呼吸都带着热度。
等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叼来了几根木g,用脚在地上划拉着,写了一些字,他喘着气看着我写的东西,问:“有用?”
我点点头。
他伸出虚弱的手,把衣服撕成了布条,然后把那几根木根绑在了自己的胸口,做了一个简易的夹g,用牙咬着打了个结,他脸色惨白,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全身因为剧痛而微微发抖,他嘶哑着喉咙,断断续续地说,“要——要是——能喝杯提尔斯葡萄酒——就好了!”
金毛的伤好得很慢,也许是太重了,完全没有以前那种恢复速度,几天之后,他才终于能够拄着个拐杖走出岩d。
我们两个来到那片白色海滩,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金毛佝偻着背,脸色焦黄,带着病态的红晕,以往的神采飞扬只剩下憔悴,我知道,他的伤并没有得到好转。
他需要医生和药物的治疗,我们必须寻找救援。
我在沙滩上写了些字,让金毛看着,金毛点点头,同意了。
我们在沙滩上呆了一会儿,看着满地的螃蟹横行,它们瞅着周围没有危险就爬出dx,然后在沙滩上匆匆忙忙的爬来爬去,忙忙碌碌,寻觅着食物,然后被卷过来的海浪带走,冲刷着不知道到哪去了。
我在树林中找到了一些枯枝,以及干草、树叶,带回了岩d边,金毛坐在那儿等着我。
我看着他用了整整一个小时,笨手笨脚的钻木取火,终于,那几个火星落在了干草上,火点燃了。
金毛兴奋的看着这一切,对于还野性未退的狮子来说,火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神秘而危险的东西,遗传基因中的刻印让他永远对火敬而远之。
金毛往火堆上扔着枯枝败叶,火熊熊燃烧着,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还站在一堆火旁边,金毛汗如雨下,我让他退开点,站在旁边的石头上,往火堆中扔着树枝。
我们把树林点着了,这些表面有着蜡质的树木,非常结实,一会儿之后,一股滚滚的浓烟就冒上了天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不绝于耳。
只要这附近有船只经过,应该都不会忽略这个信号。
等了两天,金毛已经越来越虚弱,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虽然这两天因为大火的缘故有充足的r食,但是他还是没有抵过伤口的恶化。
我在他身边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败的味道,他的伤口在发炎。
我毫无办法,甚至都不敢去舔他的伤口,只能在他身边团团转,如果金毛就这么死了怎么办?如果我们永远离不开这个荒岛怎么办?
这个时候,我不可遏制的想起老大,如果是他,会怎么做?他总是能够冷情的分析形势,然后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
我很少做梦,但是流落到这个荒岛之后,我做了好几个梦,每个梦里面都是我和老大在草原上相依为命时候的生活,但是每一个梦都以老大,或自己被猎杀这种荒谬的场景结束。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我都会嘲笑自己,原来死过一次的人,还是会怕死。
也许我不是怕死,而是又有了不可割舍的牵挂。
睡不着的时候,就能听到金毛只有在昏迷中才会发出的痛苦的呻吟,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诚实的显露承受的痛苦。
每天,我都要花大量的时间站在这座小岛的最好处,那个悬崖上,瞭望着远方,看是不是有船只路过这里,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本来以为今天也会是这样,当天边那个黑点出现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等到它越来越近,终于看出来是一艘船的轮廓的时候,我仰头长啸了一声,转身往悬崖下冲去。
金毛还在昏迷着,我毫不犹豫的狠狠的咬了他的手臂一下,他呻吟了一声,终于醒转了过来,有些不太清醒的看着我在他身边兴奋的摇晃着尾巴。
我用脚在地上写了个“船”字,他看到了,无神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立刻想站起来,但是虚弱的身体不允许他做这样激烈的动作,我把木杖叼给他,他拄着木杖走出了岩d。
我们来到了海滩上,那艘船越来越近,我们的希望也越来越大。
船上的人看到了我们,他们在靠近海岛的地方放下了一艘小船,船上坐着四个男人,划着桨往我们这来了。
我和金毛激动地看着他们。
那四个男人跳下了船,踩着海水走到了我们身边,带头的那个粗壮的男人,“嗨,是你们把这岛给烧了?”
金毛喘着气,咳嗽了一声,点点头,“我们的船遇到风暴沉没了,只有我,和我的同伴活了下来。”金毛摸了摸我的毛,好像在做个说明,他话里的同伴就是我。
他并没有说我们是遇到了海盗才遭难的。
那个男人点点头,但是看起来好像无动于衷的样子,也没有邀请我们上船,我感到他和一般的船员和水手有些不太一样,这让我有了点不妙的预感。
果然,他吐出已经嚼得稀烂的烟草,“啧,看你一副快死的样子。”
金毛有些恼火,不过他忍了下来,“请——救救我们,只——只要让我们随便搭到什么港口就可以。”他勉力地说。
那几个男人哄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一样。
我们安静地等他们笑完,金毛把腰上系着的袋子打开,把里面的几颗宝石倒在了手心,“这——是报酬,只——要让我们——平安——到达最近的海港,你——你们还可以——得到更多的宝石、金币。”
那个男人眼睛一亮,把那些宝石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还用那口大黄牙咬了一下,最后好像确定是真货之后,他终于开口了,“把他带到船上。”
旁边那三个男人立刻过来搀扶着金毛,金毛挣扎了一下,用手指着我,“带上——它,报酬——双倍。”
那个男人吐了一口唾沫,好像看个疯子一样的看着金毛,不过谁会嫌钱多呢?我跟在金毛的后面,我们上了小船,之后又用吊框回到了大船上。
那个和金毛谈判的男人,走到其中一个穿着特别华丽的男人面前,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围着我们的那群人,个个满脸杀气,目露凶光,看着我们就好像看着什么美味的羔羊。
金毛好像异常都没有发觉那样,慢慢地挪到了那个衣着华丽的男人面前,“我——我是提尔城的商人罗伊德·拉塞尔斯,我的命——是你救的。”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这艘船的船长,看起来比较容易沟通,他仔细打量着金毛,以及一直紧跟在金毛身边的我,点点头,“我听铁锤说了你们的情况,你先休息吧,在大海上我们谁都有可能被海神耍弄。”
金毛捂着胸口,痛苦的说,“恐怕——我还——需要——你们船上——的医生——”
那个男人喊了一句,立刻有个人跑过来,他指了指金毛。
我们被带到了一个狭窄的舱室,里面有一张木板床,一个提着药箱的老人走了进来,他一边看着金毛的伤口,一边摇头叹气,“这伤口太重了,你居然还活着真让人意外。”
金毛闭着眼,浑身滚烫,已经陷入再一次的昏迷。
我听到门外有人在说着什么,大概是那个船长和他的手下,那个手下向船长建言,把那个受了伤快要死的男人扔到海里喂鱼,船上有重病的人不吉利,而另外一个则说这个男人刚刚出手就是几颗宝石,看起来很阔绰,应该是条大鱼,应该救活了他要求赎金,而那个船长则什么都没说。
我想,我们的运气相当不好,这大概是艘海盗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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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海盗之国 。。。
金毛病得很重,也许是因为暂时脱离了危险,在荒岛上勉强支撑着的身体,在上了船之后立刻跨了。
他高烧不退,全身滚烫,船上的医生也只是粗懂医术,对他的状况无能为力,只能胡乱熬了些草药,撬开金毛紧咬的牙灌下去,他拆掉了金毛自己草草包扎的绑带,换上了两块平整的夹板,再牢牢的捆紧以矫正金毛断裂的骨头。
金毛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嘴唇起着燎泡,喉咙里发出咕哝咕哝的声音。
我趴在他的床沿,每当有人进来的时候,就直起身体警觉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船长派了那个医生照顾金毛,虽然所谓的照顾也仅仅是弄点草药,以及在想起来的时候,给金毛喂点水或稀粥,其余的时间,就把金毛扔在房间里自生自灭。
对于这群海盗来说,我们只是有可能给他们带来丰厚赎金的人质,死了就死了,他们不会费心去救治金毛。
第三天的时候,船长过来看了看金毛,他大概已经询问过那个医生病人的情况。
我看出他在掂量着金毛是不是能活下来,如果病情还是没有好转,那不如现在就把这个半路上船的累赘扔到海里喂鱼,还能节约一点淡水和食物。
我清楚的知道他的恶意,站起来,挡在床前,弓着背,竖着毛,呲着牙,冲着他低声咆哮着,只要他真打算动手,我不介意拉几个垫背的当陪葬品,经过那么多次生死关头之后,我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副亡命徒的凶狠心肠。
他被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看到他后退了之后,我又趴了下来,继续守在床前。
船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找来一个水手,指着我,嘀咕了几句。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这些了,几天没有进食,那个负责照顾金毛的医生很明显没打算兼顾一下我,也许是因为我在他动作粗鲁的折腾金毛的时候对他低吼了几声,所以他怀恨在心。总之,他没有给我任何食物。
而我还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惕,这也耗费了我大量的体力,我闭着眼,动了动耳朵,腥腥的海风无孔不入的钻入我的鼻子里,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在荒岛上的时候,曾跳到海里去抓鱼,那条鱼并不大,不过r很鲜美,让人回味无穷。
我鼻子动了动,好像又嗅到了那条鱼的味道,抬起头,就看到门口站着个水手,手里倒拎着一条鱼,他把鱼扔到我面前。
鱼还是活的,在船板上蹦来跳去,我伸出前爪,准确的按住了它。
侧着头,看着那条鱼渐渐地不再挣扎,终于安静了下来,我抬起头看着门外的那个水手,他正在看着这边,我们两个对视了一下,那个水手也许是遵照船长的吩咐给我一些食物。
我用爪子把那条鱼翻过来覆过去的玩了一下,再侧眼看看船上的金毛。
最后,我叼起那条鱼站起来往门口走去,站到那个水手面前,把那条鱼扔到他脚下,然后走了回去,趴下,继续守在金毛的床前。
接下来的几天,不断的有闲着没事做的水手往房间里扔各种食物,鱼、面包、腌r,连船上很少见的蔬菜和水果都出现过,我一概不予理会。
这当然不是因为我也病了,实际上,我感觉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整头羚羊,但是我必须得这么做。
在金毛的病情好转之前,我必须拖延一点时间让海盗们忘记要处理他这件事,也许,引起他们的兴趣是一个办法。
一条紧守着主人,忠心护主,不为任何食物所动的狼,即使是这些见多识广的海盗也会感到惊奇。
这件事的代价是我被饿得头晕眼花,几天的时候,我暴瘦了一圈,白色的皮毛开始大把大把的脱落。
金毛如果再不清醒过来,也许在他死掉之前,我就要被饿死了,作为一对难兄难弟,这种携着手死掉的场景可并不怎么美妙。
某天,海浪颠簸着船只,让我有些恶心,饥饿的胃在向我张牙舞爪的咆哮,我蜷缩成一团,努力的让自己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就在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好像落下了一个温暖的东西,蹭的坐起来,就看到金毛睁开了眼睛,正在向我微笑,他削瘦的手垂在床边,手指微微动着,刚刚就是他在抚摸我的皮毛。
金毛,终于醒过来了。
我大声的吼叫引来了那些水手,他们看到金毛醒过来之后,立刻喊来了医生,匆匆忙忙,也许正在与别人做个小赌的医生低声抱怨着,检查了一下金毛的身体,然后下了结论,金毛会活下来,并且慢慢恢复健康,虽然以后可能会——
这个消息让我高兴的咆哮起来,顺便也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只要能活下来就够了。
金毛半靠在床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病痛折磨,他瘦得很厉害,几乎快皮包骨头,暗淡的金发下是那张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然而,他的眼睛却还是明亮有神的,透着股不屈的野性和活力,我可以感觉到他矫健的四肢,迟早会再次的充满力量。
金毛躺在床上喝着r汤,他的胃口并不好,持续的低烧完全毁了他的肠胃,但是为了能尽快好起来,只能强迫自己把能吃下去的东西全吞下肚。
一旦开始进食,金毛的病情每天都以看得见的速度在好转,野生动物强悍的生命力在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我趴在床边,啃着一条鱼。
饭后,金毛大概是已经在床上躺腻了,想活动活动,他试探着把脚放下地,努力地撑着虚弱的身体让自己站直,我看到他痛苦的皱紧眉头,大概是胸口那断裂的骨头还没有完全长好的缘故。
我呜呜叫了两声,让他不要太过于勉强,如果剧烈的动作扯裂了刚刚长好的伤口,后果不堪设想。
金毛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胸口,喘着气说:“塞莱斯,别担心,我可没有那么弱。”
他慢慢的走出了房间,到了外面的甲板上,我跟在他后面。
也许是因为金毛病得东倒西歪的样子,更可能是因为我们在这艘船上c翅难飞,船上的海盗们并没有对我们的随意走动过多的防备,金毛大概也早就看出来这艘船并不是普通的船只。
他在甲板上走了一会儿,累了,就扶着旁边的一个桅杆,稍作休息。
海风徐徐的吹来,蔚蓝的天空,深绿的大海,忙碌的水手,一切都风平浪静,你会觉得这一切可以持续到永远。
金毛和旁边的水手漫不经心的交谈着,我知道,金毛在套话,他想知道这艘船的目的地在哪儿。
很快,我们就知道这艘船是在回航的路线,我们将要去的地方是米特拉斯岛,船长说,在那里,可以找到来自已知世界的各个地方的人,我们可以去寻找提尔的商人,把我们的信函带回去,以便能尽快把剩下的报酬付给他们。
金毛边听边点头,一脸顺从而感激的样子,金毛说:“一切但凭吩咐。”
不管在这艘船上的是海盗还是普通商人,我和金毛都不介意他们索取高额的报酬,如果金币能够换回我们的性命,何乐而不为?
只要这些海盗别横生枝节,那么所有人都会满意。
我们的船很快就到了米特拉斯岛。
从罗斯共和国开始,罗斯人就不得不煞费苦心的对付海上的抢劫者,往往疲于奔命,而且因为当时罗斯共和国本身也在急剧扩张,所以海盗们趁着这个间隙猖獗了起来。
罗斯帝国建立之后,强大的实力让他们开始能扫荡那些神出鬼没的海盗们,整整两百多年的时间,整个内海,只剩下一些小股的不成气候的海盗,然而,随着帝国的动荡,海盗们就好像逢着春雨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他们甚至有了专属于自己的岛屿和港口。
米特拉斯岛就是其中的一个港口,我曾经听老大和一个罗斯舰队的指挥官提及过,他当时喝得醉醺醺的,大声嚎叫着要把米特拉斯岛上的海盗,还有那些不要脸的商人们斩尽杀绝。
米特拉斯岛对于海盗来说,是个乐土,环绕着岛的不是悬崖峭壁就是深深浅浅像地雷一样埋伏在水底的礁石,让船只们根本无法靠近,在它附近,是无数纵横交叉的小岩岛,如果没有航海图或者熟悉的向导,就连一只大型船队都会像掉到细盐中的白沙那样,消失在其中。仅仅只有一个环礁的深水港口适合船只的进出。
这个岛,以及它旁边大大小小林立的岛屿上,满山坡都是适合于造船的树木。
种得天独厚的地方,自从被海盗发现之后,就被他们牢牢的占据,即使是罗斯舰队横扫整个内海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放弃。
米特拉斯岛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在这里,海盗们,以及原本是他们猎物的商人们和谐的融在了一起,商人们为海盗们提供各种各样需要的物品,从葡萄酒,到妓院,从武器,到船只,应有尽有,而岛上最大的生意,当然就属于奴隶贸易。
海盗们掳掠来的人,十有八九会带到米特拉斯岛上出售,渐渐地,米特拉斯岛变成了一个混乱的城市岛,各方势力交杂,所有的海盗都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老巢。
在进入港口之后,我们就被软禁在了船上,门口站着两个海盗,前一天还和你大声说笑,称兄道弟的人,此时,绷着脸凶神恶煞的守在门口。
我和金毛倒也并不在意这种待遇,当时在船上的时候,与海盗们打成一片,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当然没有人会以为r票和绑匪之间会产生真正的友谊。
海盗船长下了船,到了晚上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领着两个商人来到了船上,介绍给我们说是提尔的商人。
那个一脸精明像的商人好像对这种情况毫不奇怪,不管是对着船长,还是金毛,都一脸笑意,一边听着金毛的叙说,一边频频点头,“当然,当然,我会尽快转告雷纳德将军,你大可以放心,是的,当然,是最快的速度。”
他转过头对着船长点点头,表示事情已经办好,只要等雷纳德派来送赎金就可以交割清楚。
对于提尔城的军队首领雷纳德将军,内海中的每一个人都耳熟能详,船长大概没有想到自己随便救上来的人,居然和他有关,这时才清楚,自己钓上了一条大鱼。
金毛掏出雷纳德给的印鉴在那张羊皮纸上按了一下,又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那张羊皮纸递给了那个商人。
商人看着病歪歪的金毛,也许是有些同情,在快要离开的时候安慰了金毛一句,“米特拉斯岛上有自己的规定,只要付了赎金,就会放人,没有人敢坏了‘风暴’定的规矩。”
“风暴”是一个海盗,是米特拉斯岛地下的帝王,传说,他麾下的海盗船,仅仅三层划桨战船就有二百艘,而罗斯帝国庞大的舰队,也仅仅只有三百艘的三层划桨战船。
他是海盗的王者,是海盗律令的制定者,他消灭了一切的反对者,集合了许多零散的海盗,聚成了一个庞大的海盗舰队,让内海的海盗们越来越难以对付。
他甚至曾经围困了圣洛克城,被战舰封锁的海面,一直等到罗斯帝国的皇帝付了大笔的赎金之后才撤退,自此之后,“风暴”的大名响彻了整个罗斯帝国,成为母亲们用来恐吓不听话的孩子的工具,“风暴”来了,这句话一出,所有的孩子都会停止胡闹。
以米特拉斯岛为中心,“风暴”建立了一个无形的海盗之国。
当听到那个商人的话,船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他自从听到金毛说出自己是提尔城的雷纳德的属下,就一直用一种带着杀气的目光看着他,那个商人对此当然是茫然无知,然而,我和金毛立刻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船停靠在港口,我清楚的听到了旁边的船只上的水手们互调笑着,说着下流的笑话,时不时大声唱着歌,他们唱的并不是常见的属于水手们的歌曲,而是不知道哪个海盗即兴创作的海盗之歌:
我们是海盗,凶猛的海盗。
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捧着财宝。
我们是海盗,有本领的海盗。
美丽的姑娘们,请你来到我的怀抱。
我们是海盗,自由自在的海盗。
在骷髅旗的指引下,为了生存而辛劳。
我们是海盗,没有明天的海盗。
永远没有终点,在无尽海上飘荡的海盗。
作者有话要说:海盗之歌来自网络,稍微改了一下。看资料的时候,热血,突然觉得海盗是个极好的题材,想起四年以前也写过一篇类似的文,一个汉朝的人被劫持到古罗马当了海盗的故事,可惜没有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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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不可测 。。。
天空碧蓝如洗,海鸟成群结队的飞过,远远近近,传来水手们欢乐的歌声。
我和金毛躺在甲板上,晒着内海的太阳,旁边是忙碌着准备再一次出海“捕猎”的海盗们。
金毛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大半,能吃能喝,能跑能跳,甚至能提起兴趣和海盗们讨论这座岛上哪里的女人最够味。
海盗们和我们说着从酒馆那儿听来的各种消息。
在我们与世隔绝的这段时间里,罗斯帝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有“山中方一日,世上越千年”的倒置感。
洛蒂亚公主因为叛国罪而逃亡到了莫尔行省,在那里,她凭借着莫塔亚以及其他几个军团的支持,建立了一个流亡朝廷。
她宣称在圣洛克城继位的她的妹妹伊丽莎白公主为僭主,不承认她的统治。
人们把这两个对立的政权分别叫做东罗斯和西罗斯以示区别。
从建立那天开始,这两个政权就开始了殊死的战争。
洛蒂亚公主领导的西罗斯仅仅保有罗斯帝国原有领土的西部五个行省,然而,这五个行省却拥有最强大的兵力。而且他们的军团领袖,欧纳斯·拉塞尔斯,有着神出鬼没的战术,也足以让他们立于不败之地,并且慢慢扭转不利的局势。
老大的名字就是欧纳斯·拉塞尔斯。
硝烟弥漫于整个罗斯帝国,然而,此时此刻的米特拉斯岛,依然宁静而安详。
这也许是因为越乱的时代,对于海盗们来说,越适合生存。那些在战争中流离失所的人们,那些贫困或破产的人们,会源源不断的加入到海岛的行列,却没有其他的势力来干涉他们的“买卖”。
金毛躺在我身边,用手遮住脸遮挡刺眼的阳光。
看起来我们非常自由,但是实际上,旁边的海盗们时时刻刻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们被严密监视着。
我和金毛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那样照常生活着,我跟在金毛身后,看着他与那些海盗们嬉笑聊天,学了一口海盗们的口头禅和只有他们才了解的行话。
然而,背地里,我们则观察着每一条能够逃跑的路线,进行着准备,前面考虑到金毛的身体,才没有采取行动,而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后顾之忧。
金毛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我的毛,我懒洋洋的看了他一样,把头搁在前爪上,闭上眼,继续打瞌睡。
他好像有什么心事,金毛的思维就好像狮子那样,简单而直接,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而现在,他金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y霾,好像有什么特别忧虑的事情困扰着他。
我没有问他到底是什么事,这关系到他王者的骄傲。
相较于老大,其实我对金毛更加不了解,也许是因为跨越了种族,我知道狮子的习性,但是我不知道它们的思想。我可以轻易地从老大的一举一动中探知他的情绪,即使他刻意隐瞒也没用,但是我无法理解狮子的一些言行。
当然,经历了这么多风雨,他成为了我的朋友,但是,也没人规定,你对自己朋友的一切,都应该了如指掌。
夜晚来临,海风把白天的燥热吹散,繁星点点闪烁,浩渺无垠。
那个帮我们传消息的商人终于回到了米塔拉斯岛,他领着两个奴隶,抬着个箱子,来到了船上。
叫肯迪亚的商人笑容可掬的看着船长,搓着手,“这就是赎金。”他指了指那两个箱子。
船长挥挥手,立刻有两个海盗走过来,把箱子打开,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晃得人眼花的金币,一个海盗没忍住,拿了一块金币放在嘴里咬了一下,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是真的,黑斧头船长。”
肯迪亚好像觉得这个行为是理所当然的一样,他冲着那个海盗点头,然后期待的看着船长,以及站在他身后的我们。
银货两讫,这是岛上的规矩。
只不过,这一次,事情注定不会那么简单。
船长一挥手,那个拿着金币的海盗立刻把手里的金币扔到了箱子里,船长走上前,“只能算你运气不好。”
他的话才说完,就抽出了吊在腰上的剑,狠狠的刺进了肯迪亚的胸口。
肯迪亚吃惊地看着他,“你——你——毁约。”他好像一点也不害怕,只是用手抓着那把剑,“‘风暴’不会放过你。”
船长把剑抽出来,鲜血喷到了他的手上,“只要他能追上我们。”船长狞笑着说。
那些海盗大概也没料到这个情况,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船长干脆利落的杀了那个商人,然后再把那两个企图逃跑的奴隶也杀了。
倒垂的剑尖上还滴着血,船长大概也很激动,他满脸戾气的说,“我不会放过任何与提尔的雷纳德有关的人。”他用剑指着那群海盗,“你,你们,要么和我一起逃亡,要么就留在这等‘风暴’处死。”
船急速消失在海洋深处。
所有的海盗都沉默不语,只有船长直挺挺的站在甲板上,迎着风。
我听到海盗们好像在议论船长的弟弟也是个海盗,在一起清剿行动中,被雷纳德率领的提尔商会护卫舰队给杀了,他一直都想报仇就是苦于找不到机会,这次,他终于能一场夙愿。
因为黑斧头船长撕毁赎金约定的行为,直接得罪了米特拉斯岛的“风暴”,在内海上,得罪了“风暴”就等于与死神有了个不见不散的约定。
海盗们对黑斧头船长把他们拉下水为自己弟弟报仇的行为愤恨不已,我很怀疑,在他还没有报仇之前,就已经被这群海盗给杀了,仅仅依靠着几个忠于他的手下保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
他把我和金毛当成了诱捕雷纳德的鱼饵。
我怀疑,他早在知道雷纳德与我们有关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传给了雷纳德,他唯一的失策大概就是贪婪的本性让他打算先捞一笔赎金。
让自己腹背受敌的愚蠢做法,我在心里给他这种寻死的行动下了个简单而明确的结论。
虽然如此,但是在此之前,我和金毛也并不好过,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立刻杀了我们,但是,我估计,我们也活不了太久了。
在黑夜中,在无垠的大海上,命运开始往不可测的方向进发。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五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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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狩猎”之游戏开始 。。。
阿尔群岛散落在整个内海中,如同在地上滴溜溜打转的玻璃珠子,无数大大小小的岛屿、礁岩分布在这个狭长的岛屿带上,海盗们很喜欢这个地方,错综复杂的航路可以让船只轻易的迷失方向。
这里就好像陆地上的原始森林,只有属于这片森林的土著居民才能弄清楚它的脉搏。
海盗们可以在这些林立的小岛上选择一个荒岛作为自己的地盘,阿尔群岛中的大部分岛屿还处于未被开发的荒芜状态,一旦海盗们选定这个岛屿作为自己的巢x,那么,他们就会在小岛的交通要道上,设下层层机关,随时准备应对侵入小岛的外人。
像这种小岛上,一般不会有什么正规的建筑物,海盗们为了保持巢x的隐蔽性,既不会请工匠们到小岛上来,也不会从外面运送各种物资到这里来,他们往往会选择居住在岛上那些比较隐蔽的天然山d里面。
他们会稍微修葺整饬一下山d,往石壁上挂上抢劫自阿利亚商船的华丽织锦壁毯,地上铺着北方奥罗克商人给他们送来的长羊毛地毯,地上横七竖八的放着来自斯文特的高脚黄金酒杯,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成桶的莫尔斯葡萄酒。
我们现在脚下站的这座小岛很明显就是这种类型的海盗巢x,这座岛上植被丰富,树木郁郁葱葱,在黑暗中看上去像一个趴伏着的怪兽。
黑斧头船长大喇喇的站在船头,我注意到,他自从到达这座小岛之后,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好像这座小岛有什么魔力使他不再惧怕“风暴”的报复一样。
被绑得结结实实的金毛被这群嘻嘻哈哈的海盗们推搡着,说实话,我很想冲上去狠狠的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但是想到在船上的时候,我们两个商量的那些办法。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句话。
然而看到金毛苍白的脸色,踉跄的脚步,我还是焦躁起来,无法发泄的怒火让我只好拼命的吐着舌头“呼哧呼哧”的大声喘息。
黑斧头带着海盗们陆陆续续的跳下船,我们的脚下是一片黑乎乎的沙滩。
海盗们在沙滩上燃起了一堆熊熊的篝火。
黑斧头站在一片突起的礁石上,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玩着一把锋利的弯刀,围成一圈的海盗们举着火把,他大声说,“兄弟们,游戏又开始了,老规矩,凡是找到,或杀死猎物的人,将单独获得这次战利品的十分之一。”
下面的海盗兴奋的把火把在空中乱划,看起来他们很热衷于这将加一些个“游戏”,黑斧头摸了摸脸,“不过,今天,我将加一些筹码,获胜者将得到我那份战利品,让我们把这个夜晚加进血与火。”他指了指自己身后浓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