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2-08 13:08      字数:13178
  绩。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活力,他第一眼就吸引了她的注意,让爱慕悄悄占据心头,见到他时会脸红心跳,目光在开会时老是兜着他转,暗恋的情愫开始发酵。
  然后,他来台湾掌舵半个月后,正是西洋情人节,她收到他送来的第一束长j红玫瑰。当晚浪漫的烛光晚餐时,他温柔表白,告诉她,他和她一样,眼里只有她,巴不得天天都开会,天天都能见到她。
  他真心地表白,拥她入怀,轻轻吻着她的唇,告诉她,将爱她一生一世。
  爱情的火花延续,一年的交往之中,对他的感觉还是没变,在她眼中,他更加自信、更加幽默,她喜欢他的拥抱,她喜欢他的亲吻,在两人相爱的世界里,色彩绚烂而美丽。
  “你在看我吗?”
  一张便条纸上他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还不忘在问号的下头用红笔画了一颗小小的红心。
  精算师正在为即将上市的新产品解说保单条款,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况且,两人距离也够近,没人会察觉老板的小动作。
  他很闲吗?
  曲希岑悄悄地将小纸条收进卷宗里,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的精算师。
  童大维的眼角余光注意到女友的窄裙是开衩设计,白皙的大腿很有看头,但他知道摸起来的触感绝对比看的还要好。
  他坏心的目光一闪,放下左手往旁一伸,大掌悄悄地朝她的大腿爬了过去……
  不会吧?!
  曲希岑僵住身体,动都不敢动,还要保持脸部表情的平静。
  大掌爬啊爬,指尖轻抚着她大腿,再缓缓滑住开衩处──童大维深呼吸,他发现这真的很折磨,是折磨她,也折磨他。
  这个男人以为他在做什么?!
  她想尖叫。
  她推开童大维的大手,右手遮住窄裙开衩的地方,死守禁地。
  童大维浅笑,随即握住她的手,指腹按摩着她的手心。
  你想怎样?!他知道她会这么问。
  你猜猜看啊!她知道他会这么答。
  她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她听到自己狂飘的心跳。
  最后,她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起身──“对不起。”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目之下,她离开座位,推开会议室的门,狼狈地落荒而逃。
  第三章
  曲希岑捂着燥热的脸颊站在总管理处的门口,脚步踌躇。
  她知道自己这样半途跑出来,会掀起多大的风波,八卦谣言一定漫天飞舞,但她真的顾不了那么多。如果继续留在会议室被童大维s扰,要嘛就是再打他一巴掌,要不就是最惨的结果──感情完全曝光,这是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
  既然像缩头乌龟似地离开会议室,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留在十五楼,她还能去哪?十二楼崇德办公室当然也是回不去,大家一看她提前离开会议室,一定会担心,想到大家关切的询问就会让她头皮发麻……
  那么,身上没半毛钱,没车钥匙,她还能去哪呢?
  曲希岑考虑了五秒钟,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季会议也不容许她全程缺席,她只能选择到一楼中庭的咖啡厅喝杯咖啡镇定情绪再上来开会,庆幸的是咖啡厅是会员制,有预付折扣的机制,她就算身无分文,身为会员还是可以畅饮咖啡,平静自己s动的心。
  她往大楼后端的载货电梯走过去,压根儿没打算搭乘会遇到熟人的乘客电梯。这幢商业大楼有一项规定,禁止出入人员在没有载货的情况下搭乘载货电梯,违反规定,则要罚款,一并在管理费中收取。
  她是只落跑的缩头乌龟,只好选择搭载货电梯,就算被管理员捉到罚钱也无所谓,她现在只想好好地、好好地喝杯咖啡。
  只是,曲希岑千方百计想到这招绝妙好计,还是让某人给破坏了。
  载货电梯关门之际,一只精壮的手臂打横阻挡,他撑开电梯门,笑咪咪地走进电梯。
  曲希岑杏眼圆瞪,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总经理,你不用开会吗?”她没好气地提醒。
  童大维让电梯门关上,还“贴心”地切到暂停功能,他笑着。“曲处经理,你不用开会吗?”
  曲希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顶多一杯咖啡的时间就会回到会议室,你不同啊,你是主席,要主持会议,怎么可以半途落跑?”
  他邪恶地扬起嘴角,一步一步朝她近。“落跑的是你吧,亲亲小希,我可是光明正大地离开喔。”
  曲希岑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背部顶到电梯墙壁。“你想怎样?”
  他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一句。你猜猜看啊?”
  她苦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
  他揽住她的腰。“我爱你,小希。”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我也爱你,大维。”
  “既然爱我,就不要我一碰你,你就跑给我追,这会伤了我的心。”
  “那是会议室耶,你怎么可以在会议里对我毛手毛脚?”她嘟着嘴抱怨。
  “那现在呢?我可以好好抱抱你,好好亲亲你吗?”
  “在电梯里?”
  “这里又没有别人,完全符合规定。”
  这倒是事实。“那会议怎么办?”
  “不管,我只想吻你,亲亲小希。”
  “任性。”
  “嗳,谁教我这么爱你。”
  他低下头,她仰起脸,两人目光相锁。他们亲吻,舌头熟悉且热烈地交缠,他们拥抱着彼此,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彼此都感受得到对方的心跳──“我爱你。”
  她从他湛蓝的眼睛里看见他澎湃的饥渴和欲望,她知道他多么想要她,事实上她也渴望着他,充斥在他们之间的电流已经强烈得无法控制。
  “我注意到你开会时一直偷看我,早说嘛,我可以站在你面前,让你好好看个够。自己人,不用客气。”
  “谁想看你?我只是不小心瞄到,又正好被你看到罢了。”
  他笑,低哑的嗓音醇厚性感,目光落在她红嫩的唇上,他捧住她的脸。“总算只有我们两个,神明保佑,我可以好好吻你。”
  “是只有我们两个,但,在货梯里……”
  “无所谓。”他的目光移向她迷蒙的美眸。“我们都知道这个电梯平时根本不会有人使用,况且,我按了停止键。”他动手,一颗一颗解开曲希岑白衬衫上的钮扣,企图很明显。
  曲希岑惊呼。“大维、大维,我们不能……我们不能在这里……”她软弱地低语,他大手经过的赤l皮肤,泛起一阵j皮疙瘩。
  “很抱歉,亲亲小希,我真的忍不住。”他的手覆着她浑圆的胸,轻易解开前扣式的胸罩。
  她喘着气。“我们回家好不好……”她虚软地提议,但内心着实怀疑这把欲火是否能忍到回家。
  “车钥匙在办公室。”他苦笑,抚着她柔美的长发,然后低头吻她。“太迟了,亲亲小希。”他轻轻咬着她的下唇。“货梯又怎样?我要在这里和你做a。”他轻轻吻着她的唇角。“你跑不掉了。”
  曲希岑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嘴唇温暖而坚定,逐渐移向她敏感的耳垂,而后往下,轻啃咬着她白皙的颈。“我爱你,小希。”
  “可是,如果有人看到……”她的抗议薄弱得近乎耳语,她无法抗拒他的嘴唇在她的皮肤上制造像触电般的酥麻,更无法抗拒两人紧紧相拥的感觉。
  “不会有人来这里。”他解开她性感的开衩窄裙,窄裙滑落在地,在她脚边形成一个小漩涡。
  “不行啦,大维,我们不能在这里……”她说,试着保持理智。“电梯里的监视器如果突然修好了呢?”
  “希望不会。”他深邃的眼、浓烈的情欲捉住了她。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觉到他的心跳。他低头吻她,温柔得仿佛她是世上唯一的珍宝。
  所有的抗拒和挣扎在这一刻全然消逝……
  她叹息,高举双手搂住他的颈子,两人缠绵地吻着彼此,他的双手从她纤弱的背滑向她的腰,贴着她圆翘的臀。他注视她的眼,同时缓缓弯身,然后移向她的茹房,慢慢张开嘴,他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她豆大的蓓蕾,直到它因欲望而挺立。
  她呻吟,快感由胸部快速窜开,蔓延至全身……
  “大维,不要……”
  “不要?”他邪恶地笑,动手褪去她白色的蕾丝内k,食指刷过她幽湿的欲望中心。“你好湿,我不信你不要。”
  “大维……”
  她颤抖,无力地搭着他的肩,他的舌折磨地绕着那抹尖挺,然后吸吮、轻咬,看着他的动作,她迅速加快呼吸,无助地呻吟。
  他起身,再度热烈地封吻住她,双手解开自己的长裤,然后,让她转身背对着他。
  “小希,我要你。”他扶住她的腰,坚硬火热的欲望抵着她的臀。“可以吗?”他问,沙哑的语气显示欲望已一触即发。
  “可以……”
  得到她的允诺之后,他随即用力地进入她──曲希岑两手撑着电梯的墙,仰头娇喘,满足地呻吟。他注视着她的反应,熟悉该如何满足她,同时满足自己。
  他律动着腰,密闭的空间里,交欢的撞击声让彼此的欲火更加炽热。
  “大维……”
  她转头,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当激情爬上最高点,高c迸发之际,他们以吻堵住对方的尖叫,不然爆发的威力也许会吓到电梯外的人。
  结束后,他们分开,童大维拥住曲希岑,让她偎在自己怀里喘气,两人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紧绷的肌r放松。
  “我们没有任何防护措失。”他笑说,却没有任何担忧,满足的神情全写在脸上。
  曲希岑轻捶他的胸膛。“你还敢说,这种突发状况是可以避免的!”
  “怀孕也好,我想要生个漂亮可爱的小希希。”
  曲希岑噙着笑,赏了童大维一个白眼。“小希希个头啦,现在是安全期,我不会怀孕!”
  “可惜可惜。”
  她没好气地说:“可惜什么啦,我一点都不想未婚怀孕好吗?”
  “有孩子,我们就结婚喽?”
  她摇头。“为了孩子才结婚?我才不要。”
  “好好好,不为孩子结婚,是因为我爱你,我们才会结婚。”
  他殷勤地替他的亲亲小希整理仪容、衣服,在这个过程中,曲希岑始终紧皱着眉。
  “你不开心吗?是不是我刚才不够努力?”他问,一脸装可怜。
  “这和努力没关系,我们这个样子怎么去开会,任谁都看得出我们不太对劲,我一想到就头好痛。”曲希岑抗议。
  “有激情过后的痕迹?”
  “有可能,难道你认为人家会误会我们衣衫不整是因为打了一架?”
  他伸出食指宠爱地轻点她粉红的脸颊。“当然不是,打架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好气色?”
  她调皮眨着眼。“谁说的,打架打得太激烈脸也会红啊。”
  童大维挑着眉,若有所思。太好了,既然是小希自己提起这个敏感话题,他当然要乘机把握。
  “嗯,不过如果担心八卦满天飞,倒不如就让它真的很不对劲好了。”
  她仰头,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童大维举起手背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我们公开吧,希岑,感觉上再隐瞒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曲希岑一愣,然后将头埋在他怀里,选择逃避他的问题。“大维,我会想想。”
  他抚着她的发,有点泄气。“嘿,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还是‘试用期’还没过,你还不能将我介绍给别人?不过希岑,一年的试用期也未免太久了吧?”
  她仰头,看出他的不开心,她挤出一个笑。“哪有什么试用期?我觉得现在很好啊,大维,你也知道,办公室恋情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我们看过很多公开恋情的情侣并不长久啊,我还想和你长长久久……”她软软柔柔撒娇说着,试图软化情人的怨慰。
  他瞅着她的眼。“那结婚呢?你不会连结婚都要低调处理吧?”
  “结婚?”她大吃一惊,老实说她没想过这个话题。
  他讥诮地撇起嘴角,心中的担忧化成怒气。“还是你压根儿没想过结婚这件事?”
  她皱着眉。“可是……结婚?会不会太早了?我们交往才刚满一年……”她嗫嚅着。
  他捉着她的肩,推开她,直视她的眼。“早或晚都无所谓,至少你要给我安心的感觉,现在这种偷偷摸摸的交往方式,不能安我的心。”
  “大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的坚持也许你不认同,但是,请给我调适的时间……”
  “一年还不够吗?还是崇德业绩愈好,你就愈放不开?”
  “人言可畏,外人的闲言冷语在我们刚开始的暧昧期,不是就已经见识过了吗?。”
  她很难释怀,一年前,当她和大维爱苗萌芽之初,正巧崇德那季业绩翻红,别人不会去看崇德的成绩是因为公司险种多元化,反倒是将一切归咎于老板爱慕她的私心。
  “不会的,那是因为我新官上任,多少人家会眼红,况且崇德第一名的业绩也不是只有一季、两季,是连续四季第一名,说实话,就算我想罩你们,也不可能这么c作。”
  她幽幽地叹口气。“如玉也这么说,她说能力代表一切。”
  童大维大乐。“你看,连你的好同学、好拍档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今天刚好所有处经理都来开会,走吧,亲亲小希,我们去公开我们的恋情!”
  不……
  如玉错了,能力虽然能代表一切,但,吃味的冷言冷语更可怕。
  大维错了,业绩竞争的落败者,是不会诚心祝福,只有暗地攻击。
  “我不要,我不要公开。”
  她低头回避他眼中的受伤,空气顿时沉重得让人害怕。
  “好,我问你,如果有人以为我没有女朋友,对我示爱呢?”他问,语气冰冷。
  曲希岑深吸口气,垂下眼帘。“那是你的选择,如果没有意愿,就不会拿‘我有女朋友’这句话当挡箭牌,这和公开感情完全无关。”
  “你总是这么冷静。”
  “我没有。”
  “反正你就是要保持现状就对了?”
  “没错。”
  “结婚呢?”
  她看他。“我们并没有要结婚,不是吗?”
  童大维大受打击。“是现在不要结婚还是永远都不要结婚?”
  “我无法回答这个假设性的问题。”
  童大维放开她。他仰头深呼吸,亲密的甜蜜不见了,他只剩满满的空虚。
  “随便你。”
  他疲惫不堪,“破冰之旅”宣告失败,他的爱赢不了希岑的坚持……
  童大维切掉电梯的暂停键,电梯门开启。
  他背对着她,停顿三秒,然后启步离开。
  曲希岑闭上眼,电梯门缓缓关闭──隔离两人。
  曲希岑在洗手间整理仪容和平静心情后,再度出现在会议室时,精算师的课程正好结束。
  她走进会议室,发现童大维的座位已经换到桌首的首位。他原来的位置换成如玉。
  她走回原座位。一入座,如玉焦急地低语:“老板打电话给我,要我来帮你上课,你有急事先去处理,是什么急事,可以让你半途离开会议?”
  曲希岑摇头。“肚子痛,去上厕所。”
  如玉叹口气。大家都知道希岑前脚才离开会议室,老板后脚就跟了上去,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等老板回来开会时,开心的表情不见了,摆着一张有人欠他上千亿的大臭脸,比较晚回来的希岑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
  “是心痛还是肚子痛?你心情不怎么好。”
  “开会吧,不谈这个。”
  童大维起身,老板开始发言,当然不外乎是希望新的一季各处能够更加努力,再创佳绩。
  发言之后,就是奖励时间,童大维一一报出前一季表现优秀的营业处,得奖的人都开心地拿着红包,男处长握手拍照,女处长就一定要抱抱老板,连拍个照也要和老板黏在一起,绝对不会错失和帅哥老板拥抱的机会。
  “这一季的第一名,依然是由崇德夺冠,请曲处经理代表领奖。”
  童大维宣布后,原本热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曲希岑起身走上前。
  两个人视线交接,像在比冷的一样,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拥抱拥抱,拍照拍照!”
  好事者本着看好戏的心态开始起哄,然后像传染病一样,所有人同声鼓噪,希望能看到一向不合的两人有什么不同的发展……
  “抱抱!抱抱!”
  曲希岑冷眼望着这一切,她接过红包,不理会众人的要求,红包拿了转身就走。
  群众嘘声不断。
  她坐回座位,冷凛的表情显示完全不为所动。
  童大维举起手,场面立即安静下来。
  “曲处经理打从一开始到现在对敝人一直存有偏见,大家就别再勉强她了。”
  曲希岑抬头,冷眼迎视。“总经理言重了。”
  “不是吗?在这种欢乐的场合,拥抱欢笑是很正常的事,你总是摆着一张脸,难道不是告诉所有人你讨厌我吗?”
  曲希岑偏头不理。
  童大维讽笑。“我在这里宣告大家一件事,如果有意撮合我和曲处经理的同事,例如行政部的黄经理,请打消这个念头,别白费力气。”
  他看着她,想到方才两人契合的欢爱,想到她性感的呻吟,便更难忘记她冷淡的拒绝──她要维持现状,她没打算和他结婚……
  他冷冷撇起嘴角。“曲处经理,你觉得我的表态方式是不是很好?完全撇清我和你的关系。”
  如玉紧张地望着身旁的好友,希岑平静的脸孔,毫无血色。她忽然起身。
  “谢谢。”
  转过身,她毅然决
  然离开会议室。
  与会的群众哗然,童大维的脸色更是难看。
  这样好,小希一辈子都不必担心别人的冷言冷语,不会有人认为他们之间有暧昧,不会有人认为他们会成为一对!
  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会一致同意,童大维和曲希岑是水火不容,视对方为仇人的死对头!
  第四章
  这样应该算是吵架了吧?
  不。“吵架”二字还不足以形容目前的状况,应该是“撕破脸”三个字来形容比较贴切。
  “没错,你们算是撕破脸了!”
  连全程观战的如玉都赞成曲希岑的说法。
  曲希岑瞄了好友一眼,祟德的业绩庆祝餐会结束,她正要一个一个将她的“挡酒部队”送回家,如玉是最后一“站”。
  “同学,你会不会太老实了一点,你应该安慰我,不是又刺我一刀,哼!”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呢?老同学?”
  曲希岑是真的满希望老同学可以陪她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里……
  “怎么说?你是不是应该安慰我:”放心,希岑,不会的,你们肯定是床头吵床尾和,根本不需要担心。‘这样才对。“
  如玉整个人瘫在副驾驶座上。“这叫酒后吐真言好吗?我不像你一样,是只只想把头埋在沙地里逃避现实的小鸵鸟。”
  曲希岑一惊,而后泄气地叹了口气。“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对我的想法了若指掌。”
  “废话,老同学是当假的吗?不过……”
  “不过?”
  如玉叹了口气。“不过,我真的不以为总经理那种表现是在演戏,在公司和你装冷。”
  曲希岑一愣,想到大维今天早上在会议上的表态──“曲处经理,你觉得我的表明方式是不是很好?完全撇清我和你的关系。”
  “所以呢?你认为呢?”曲希岑没忘记男友冰冷的表情,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一紧。
  “你惨啦,同学。”
  “惨?”她皱起眉头。
  如玉点点头。“我倒是赞成总经理应该偶尔发发脾气,让你知道柿子不能老是挑软的吃!同学啊,说真的,你不能老是欺负他,辜负他那么爱你的真心。”
  曲希岑叹口气。“我没有欺负他好吗?”
  如玉瞪大眼。“你那样还不叫欺负啊?你看哪个男人会和你这样谈恋爱?你们都未婚,也成年了,更不是各有男女朋友然后劈腿在一起,干么搞得这么神秘,像是地下情一样呢?”
  曲希岑苦笑。“这也叫酒后吐真言?”
  “没错没错,我说得一点都没错,你真的是顾忌太多了……啊,我家到了,下车下车……”
  曲希岑看着老友东摇西晃地下车。“如玉,要不要我扶你上去?”
  如玉挥着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赶快回家跪算盘道歉吧!”
  哈,说什么她都要替总经理好好损损希岑几句,算是替可怜的总经理讨个公道……
  曲希岑又一个苦笑。“这不会也是酒后吐真言吧?”
  “当然是啊。我上楼了,明天见,记得和总经理撒个娇就没事了,男人最爱这一套啦!”如玉当然还是希望老同学可以和老板和好如初的。
  曲希岑看着好友走进公寓里,铁门关上后,才放心将车驶离。
  夜幕低垂,白天忙碌的台北市,入夜后褪去整齐的制服化身为神秘的歌舞女郎,它尽情舞动着裙摆,让台北市的夜晚充斥着各种美丽闪亮的迷人颜色。只是在这么热闹的夜里,反而显出她的孤寂。
  她将车子转向天母,往家的方向前进。
  其实,两人交往一年多以来,根本没什么争吵,大维以宠溺的方式对待她,日常大小事也尊重她,在公司,他是好老板;在家里,他是好情人,两人之间一直是甜蜜而恩爱……
  所以曲希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不知早上和大维针锋相对后,回到两人的家,她要如何面对他?
  听如玉说,大维让其他处的处经理们邀去吃饭唱歌了,今晚肯定晚归,说不定等她睡着了,他都还没回到家──这倒让她小小喘了口气。
  也许他还在生气,也许她也还有隐藏的怒气,在这种状况之下,很有可能再起争端,避开一晚,也许对两人都好。
  车子抵达家门。这是她的家,她在这里出生长大,公寓的屋龄虽老,但每几年住户分摊修缮费用整修公寓,一直让这栋五层公寓外观和公设皆保持良好的状况。
  自从五年前爸妈搬去和大哥居住,顺便在台南种树兼养生后,偌大的房子就只剩她一个人,直到一年前两人交往了一阵子,开始计划同居时,他立即退掉自己的套房并着手在台湾购屋置产,可是在她坚持舍不得搬离生活机能良好的出生地后,大维也只能妥协,同意搬进她家“同居”,不过屋子还是重新装潢过,添增了属于两人甜蜜的特色。
  无论是房子的事,或冷处理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配合她,顺从她的意见,是不是就像如玉说的,不会有其他男人像他一样这样和她谈恋爱?
  找到车位停好车,她心事重重地爬上楼梯。
  她来到三楼,打开锁,推门入内,一室的黑暗,正如她预料的,大维还没回家,墙壁挂钟显示的时间,正好晚上十一点。
  不知是不是鸵鸟心态作祟,她没像平常下班回家后,一定要瘫在沙发上发呆个半小时才会洗澡或做其他事,打从踏进家门后,她就像逃难一般迅速卸妆、冲去洗澡、保养皮肤、吹干头发,再迅速换上最保守的睡衣,最后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迫自己尽快入睡。
  无论是早上的争执,或是如玉一针见血的见解,她只有一个想法──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全新的开始。
  可,或许是心里有事,就算身体已经疲累不堪,全身肌r酸麻,尤其是穿了一整天高跟鞋的脚踝和小腿更是痛得像针在扎,但她就是无法放松入眠,思绪混混沌沌,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隐约中,曲希岑似乎听到童大维走进主卧室的声响,尽管他已放轻脚步,她还是惊醒地睁开眼,果然看到大维正好关上浴室的门,随后传来淋浴的水声。
  她睁开眼,叹了口气,拉了蚕丝被裹住自己,失神看着浴室的r白色门板。他回来了,这下连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所有先前极力安抚的焦虑不安,因感受到他的存在而再度s动。她的鼻好酸好酸,心好重好重,不舒服的感觉就像得了重感冒一样……
  没多久,浴室门再度开启,她赶紧闭上眼,全身紧绷,静心等待。她以为他应该会有些动作──也许是她的期待过高,也许她太轻忽大维的抗议,也许正如如玉所猜想的,大维的怒气并不是演戏,大维今晚的态度的确不像这一年来每一天的宠溺与甜蜜,只要她一不开心,他一定会使劲哄她开心,就算是他出差晚归,就算是她已经入眠,他一定还是会轻手轻脚地给她一个晚安吻,然后拥抱她入睡……
  今晚,什么都不同了,她只感觉背后的床垫下陷,没有拥抱或任何接触,大维上了床,直接入睡。
  曲希岑张着眼,茫然地看着前方,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身后均匀的男性酣睡声。她以过去的经验确定大维入睡之后,翻过身,眼前的画面让她忍了一整天的眼泪,还是失控滑落──他背对着她,不让她的保守睡衣专美于前,一向l睡的他为了表示抗议,拿了棉衫棉短裤充当睡衣。不只如此,连两人共用的蚕丝被也任由她卷成一团,不在乎自己没有棉被抵挡低温,双臂环胸,高大的身躯曲成弓状──这是两人有亲密关系之后,他第一次没有抱着她睡觉……
  曲希岑抹去颊上的泪水。她蹑手蹑脚地摊平被子,再轻轻盖在他身上,遮去夜晚的低温。
  “对不起。”
  她无声道歉,明白今天的争吵,自己的确理亏较多……
  同时也明白,经过这一整天,她的确必须好好想想自己和大维往后的定位了。
  一夜的辗转难眠,落地窗投进耀眼的阳光,曲希岑睁开眼。脑袋还未清醒前,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头痛欲裂的问题。
  是由于晚睡,也是对酒精过敏的反应,她一直有这个问题,一点点酒精都会让她头痛到像要裂开一样,所以在拒绝不了的应酬里,她多半会以开车为理由躲过他人的劝酒。就当是自己爱逞强好了,她真的不喜欢把头痛这个毛病当成不喝酒的理由,所以,遇到真的非喝不可的场合,她自己就要有隔天头痛到想哭的心理准备。
  曲希岑挣扎着起床,随即注意到身旁空荡荡的床位,睡意完全消失,昨天的回忆全数回笼。更让她惊讶的是,大维居然会自动起床。
  这一年来,一向都是她起床后,再叫他起床的。
  这样的转变,让她的心揪成一团,昨夜那种“重感冒”不舒服的感觉,又开始蔓延开来……
  难道他还在生气?她捂住脸,心好乱。
  曲希岑放开手,一股脑儿地掀开被子直接跳下床。任何人都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面对。
  她盥洗后,换上上班的服饰,然后将一头长发盘在脑后,并化上比平常稍稍浓重的妆遮盖自己糟糕的气色。她找寻急救箱里的止痛药,发现只有一个空的药盒。止痛药吃完了,在还没补新货之前,看来她得头痛到那个时候……
  她苦着一张脸走出房间,绷着呼吸准备面对还在生气的大维。但曲希岑发现今早的第二个异状──她没闻到熟悉的咖啡香。
  她皱着眉走到餐厅,屋里空无一人,餐桌上也是空的,没有食物。
  她眉头深锁,走到客厅。客厅也是空荡荡的。
  她快步来到厨房,大维也不在厨房……
  她一愣,返回主卧房,打开衣柜。衣柜里,属于他的衣服还在,她叹了口气,关上衣柜,闭着眼,虚软地靠在门板上……
  她在想什么?
  她干么急着看他的衣服在不在,难道她以为大维会因为昨天的事就离开家里?他们的感情会这么薄弱?
  曲希岑揉着胀痛的太阳x,决定先上班。她不想留在家里胡思乱想。
  一路上浑浑噩噩地开车到公司,在地下停车场,她不意外地见到他的车已经停在他的车位上。
  他晚归,早起,成功地避开了她,她想到和他每天早上的嬉闹,他的拥抱,他的亲吻……
  全变了,如果这是吵架的后果,哪对恋人还敢吵架?
  “早!”如玉也刚停好车,看到在车旁发呆的同学。
  曲希岑的泪蓄在眼里。“早……”
  她注意到同学糟糕的气色和眼里的潮湿。“你怎么了?你在哭吗?”
  曲希岑苦着脸摇头。“我头好痛……”
  如玉想到同学的老问题。“啊,昨天你才喝两杯耶!药吃了吗?”
  她勾着希岑的手臂,两人走向电梯。
  “药没了。”
  如玉拍拍希岑。“没关系,办公室一定会有人有普拿疼的,这已经是业务人员抽屉里头的常备良药,很好找。”
  进了电梯,如玉随即问:“然后呢?应该和好了吧?”
  曲希岑摇头。
  然后,如玉看到希岑眼里的泪意,也能猜到答案。
  “怎么会这样呢?”
  “大维太小气了。”
  如玉猛摇头,大叫:“你要检讨自己那些没意义的坚持!”
  “好啦好啦,我有在检讨啦……”曲希岑抱着头哀哀叫。头痛又遇到如玉的高分贝,她的头痛到像要炸开来似的。
  “有检讨就还有救。”
  抵达十二楼,两人走出电梯。
  “早安。”
  柜台助理热情地打招呼,十二楼崇德门口摆放着其他处长送来祝贺业绩第一的盆栽,华丽的盆栽由门边蔓延到走道,景象热闹,有各色兰花,也有装饰喜气的发财树,但,她唯一想看的是幽静的郁金香……
  “除了盆栽之外,有花束吗?”
  各处送来的盆栽,也逃不了相互比较的意味,一盆比一盆还要华丽,比盆子、比兰花、比排场……按照往例,只有一个人会送花束,大维会送来她最爱的郁金香……
  “没有,可能是还没到吧,现在还不到十点。”
  “喔。”
  “花一来,我马上帮处经理送进去。”
  “好。”
  曲希岑恍惚地晃进办公室。
  “会有花的,说不定是花店晚到了。”如玉着急地安慰着,也知道他们小俩口的“传统”,情人节或生日送花怕人家怀疑,就只能趁着大家送花时掺上一脚。
  曲希岑打起精神。“也许。先工作吧,我们中午吃饭再聊。”
  如玉拍拍同学的肩膀。“呵,说不定你会忙着和‘某人’午餐约会没空理我呢!我去帮你找药,一切都会没事的,同学。”
  曲希岑当然希望如此,她也希望“某人”能够打电话给她……
  吃了药,舒缓了头痛的症状。十点半,她召开了一个经理会议,和各组经理讨论如何推动公司新的险种,直到十一点四十,没花。
  十二点,没有午餐约会的邀约电话。
  十二点零五分,曲希岑再也按捺不住拨了内线给柜台助理。
  “帮我问一下十五楼的助理,看老板还在不在公司。”
  “好,没问题。”
  三十秒后,内线响起,曲希岑接起电话。
  “楼上助理说,总经理一早就搭乘中南部处经理的游览车到中南部巡视了,好像是临时的行程,楼上助理现在也是焦头烂额,急着帮总经理订住宿的房间。”
  他出差?曲希岑稳住气息。“有说什么时候回台北吗?”
  “嗯,楼上助理说,总经理好像说这星期都不会回来。”
  曲希岑一愣。“我知道了,谢谢。”
  她挂上电话,心中涌现的沮丧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没细想,立即拨了他的手机,心中有生气,有沮丧。她只想问问他,要出差是不是也该说一声?或者,她悲观地想,他根本不想再看到她,衣服留不留在她家并不代表他的去留……
  钤声三响,他接起,背景音乐是热闹的唱歌声。
  “喂?”
  “你出差?”
  “是啊。”
  “几天?”
  “不一定,要看精算师的上课行程。”
  “我以为你出差应该和我说一声。”
  他沉默。
  “这是公事,我以为不用和你报备。”
  她沉默。
  “你的意思是,往后公事就互不相干?”
  “你的意思不就是这样,我一切都顺着你的意思在走,不是吗?”
  她的心像被针刺了下。“好,你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一切都是我的问题。”
  “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是啊,都是她的坚持……
  “好,我知道了,再见。”
  不等大维回应,曲希岑挂上电话。
  她抹去颊上的泪水。感情出包又怎样?在交往的第一天,她就做好分手的心理准备,这一向是她谈恋爱的守则,世上没有永远的爱情,不是吗?
  算了,她从来不是弱者,哭哭啼啼的模样也不适合她,说什么她都要打起精神。
  曲希岑拿起话筒,直拨如玉的内线。
  “同学,吃饭了。”
  如玉听到希岑明显的哭音,暗叹了口气。现在再说什么鼓励的话,或者任何责备,都只是让希岑更加难过罢了……
  “好啊,没问题!顺便来讨论一下,我们的春季旅游要去哪里玩!”
  “好,没问题。”
  曲希岑挂上电话。
  第五章
  这星期可害惨了祟德营业所的业务和内勤助理。
  崇德的大家长突然觉得第一名的成绩还不够亮眼,趁着新险种上市,处经理曲希岑带领着大家没日没夜拚了命往前冲,誓言再创破纪录的佳绩。
  大家当然知道奖金红利绝对会因为努力而倍数成长,可谁都不想要这么拚命,都已经连续四季第一名了,难道还不够吗?继续拚下去,是肥了荷包却累死自己,甚至还得赔上家庭生活。最惨的是,每天早上的业绩展会,曲希岑会很有耐心地一个案件一个案件仔细跟催,绝无遗漏,碰到没在标准作业时间内签妥保单合约的,她会陪同业务亲洽客户,比谁都积极。
  业务抱怨着,连作梦都梦到自己在街头卖笑拉保险,只有一个“惨”字可以形容他们苦涩的心境。
  内勤助理也不好受,计划书打不完,保单送不完,两人当四人用,长发飘逸的漂亮妹妹们,全盘起了头发,妆没化,衣服没空搭配,每天上班都像打仗一样,业务人员在战场上厮杀拚命,内勤助理就是补充战备的后方人员。
  才短短一个月,所有人过着捧着钞票、挂着熊猫眼的紧绷生活,大家在私底下怨声载道,只有如玉明白希岑为什么需要这么拚命。
  她一向就很认真工作,但如果要忘却烦恼的话,她唯一能选择的方式就是加倍努力工作,顺便缔造更完美的业绩,可怜的只有她的下属,只能闷着头、不明白事实真相地奉上半条命陪她工作……
  总经理一个月没回来了。
  巡视了中南部之后,谁都没料到美国总公司突然来了通急电,要他代表亚洲区参加什么“管理经营人会议”。原本参加会议的亚洲代表是日本分公司的总经理,但那位先生在紧要关头因盲肠炎住院,美国总公司只能紧急派第二顺位地区代表参加。
  童大维没有回台北,直接由高雄搭机赴美,护照还是他打电话留言在希岑的手机里,要她请快递送到高雄营业所。
  种种事情真是巧合得像老天爷的捉弄一般。
  那一次争吵后,直到现在,两人居然没再见一面。
  好不容易因为护照,两人有个说话的机会,曲希岑却忙着上课培训新人,没空接手机,让童大维只能留言。
  这是什么恶搞的巧合啊,更惨的是,希岑竟然完全把这些巧合当成童大维有心躲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