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部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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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更新:2022-02-08 13:14 字数:13193
等到五点钟预约的时间到了,就可以去剪头发了。”
“谢谢你!”宫城元朗道谢后,带着温立雅离开服饰店。
折腾了一整天,晚上九点,温立雅拖着疲惫的身躯,跟着仍神采奕奕、毫无倦态的宫城元朗回到巨鹰帮。
她这辈子几乎不曾这么累过!
从她隐藏性别进入巨鹰帮开始,这十几年来始终跟着武居拓也东奔西跑,没有一天轻松过,但即使那样,她也未曾感觉这么累过。
她实在想不透,为何女人会喜欢逛街购物、还有装扮自己这种劳累的事?
她在美容院还持不到四小时,就腰酸背痛得想立刻躺下,而他们还推荐她去上什么美姿、美仪课,打算好好的改造她。
可怕的是,宫城元朗竟然兴味浓厚,一离开美容院就马上带她去报名。
接下来肯定没好日子过了!她敲打自己酸疼的肩头,一面想。
“累了?我替你揉一揉。”
宫城元朗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体贴地伸出双手,替她按摩肩部僵硬的筋骨。
他这个举动很贴心,但温立雅却觉得很不自在,根本无法好好享受,只想赶快逃开。
其实平常宫城元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很尊重她,绝少碰触到她的身体,所以当他突然靠她这么近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别扭。
“元朗哥,谢谢你!不过我想……”
她正想婉谢他的好意时,忽然一阵撼动天地的脚步声传来,接着砰地一声,通往大厅的门被人粗鲁地踢开了。
她迅速转头去看来者是谁,没想到却望进一双愤怒的眼睛里。
是他?!
那个她此生最爱、却也伤她最深的男人——武居拓也。
“你……”
武居拓也看见她修剪头发之后的模样,先是震惊地睁大眼,呆了似的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然后突然惊醒,愤怒地大吼:
“你们该死的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们做了什么事?我们没做什么呀!”宫城元朗一脸无辜地摊摊手。“我们是未婚夫妻,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抱一下,也不犯法吧?”
“谁管你们有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抱?”他的眼神像看着什么害虫,嫌恶地瞪着他们——尤其是温立雅。
“你们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那是你们的自由,我根本懒得管!我想问的是——里头堆着的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请你们解释!”
他大步走回屋内,指着堆满玄关的纸袋和纸盒,恼火地问。
“啊!东西已经送来了呀?他们的动作真快,不愧是一流的服饰店,服务水准就是不一样。”宫城元朗跟着走进屋内,高兴地喊道。
“这些全是你买的?”武居拓也咬牙问。
才一下午,元朗就替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可见他有多宠爱她!
可恶!该死的宫城元朗,该死的女人!
“是啊,下午你离开得太早了,小雅试穿的每套衣服都很好看哪。她现在的模样实在漂亮极了,完全不输你那些妖艳的情妇。啊!仔细想想我真幸福,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恨不得取代我呢?拓也,你说是不是?”
武居拓也的回答,是一声不屑的冷哼。
“哼!你别高兴得太早,你想跟一个只能算半个女人的男人婆结婚,我没有意见,不过要是你结婚以后,发现自己在床上抱的是一条冷冻鱼的时候,可别后悔!到时想再娶一个更有女人味的老婆,可没有那么容易了。”武居拓也口是心非地说着违心之论。
改变之后的雅人,漂亮得令人惊艳,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他明知道雅人在床上绝不是一条冷冻鱼,她有着天生的热情、乖顺且柔媚,但他故意这么说,仿佛以为这么说,就能让宫城元朗改变心意,取消婚约。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小雅是不是冷冻鱼,等我们结婚以后就可见真章。”他笑咪咪地回答,并向温立雅说道:“小雅,忙了大半天,你一定累了,我先带你回去休息吧!拓也,我和小雅先离开了。”他向武居拓也打过招呼,便带着温立雅转身走出大厅。
武居拓也恨恨地咬着牙,指着堆在眼前的大批物品吼道:“慢着!把这些碍眼的东西全部搬走。”
“噢!那些东西先借放在这里一下,等会儿我会请我家的佣人过来搬。”
宫城家从宫城元朗的祖父那一代,就在巨鹰帮服务,宫城元朗更身居巨鹰帮的副帮主之职,他们不但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宅院,还有专属的佣人。
“就这样了,晚安!”
宫城元朗潇洒地挥挥手,搂着温立雅的纤腰,飘然远去。
第八章
“可恶!”
武居拓也气恼地用力一挥手,将堆在最上头的一个纸盒打翻了,里头的粉色薄纱睡衣飞到半空中,又像片云朵似的逐渐飘下。
地瞪着那件性感轻薄的睡衣,一张脸简直像涂了墨汁那般黑。
宫城元朗那家伙买这种睡衣给她,心里打着什么可鄙的主意,可想而知!
这个无耻小人——
“帮主……”
武居拓也的新任护卫河津,呆呆站立在一旁,被他一阵黑、一阵青的脸色吓得手足无措,压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河津!”他转头怒吼:“马上找人来把这些东西,全部扔到宫城那里去,我不想再看见它们!明——白了——吗?”
“蔼—是!”河津连忙转身冲出大厅,找人来帮忙搬东西。
好歹有事可做了!总比呆呆站着看帮主发脾气来得好。
武居拓也全身僵硬地掉头走开,每一步都充满无言的怒气,这股怒气来得莫名其妙,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该死!你到底在气什么,武居拓也?他问自己。
那女人高兴嫁给谁是她家的事,你干嘛这么生气?
对了!他一定是欲求不满,才会对那女人的事如此在意,等他的生理欲望获得满足了,自然就会将那女人抛诸脑后。
没错,一定是这样!
他点点头,又突然转身走回大厅。
“河津!”他又喊。
“是帮主!”河津正指挥佣人们搬东西,听到他的声音,吓得险些跌倒。
“帮主,请问有什么吩咐?”他忍着惧意问。
“替我把花城酒店的百合、玲绪、丽子找来。”
她们正是花城酒店内的三朵名花,不但长相美艳,而且非常懂得讨好男人的技巧,他相信自己会在她们身上获得最大的满足,到时候,这一切困扰他的烦恼,就会自动消失不见了。
“百合、玲绪和丽子?”三个?!
“有什么问题吗?”武居拓也冷冷地瞪着他。
“没……没有!”河津立即摇头。
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回答说有呀!
只是——一次三个?
帮主的“胃口”,竟然这么惊人?
看来以后光替帮主安排这类“夜间活动”,他就有得忙了!
怎么会这样?
武居拓也面色y帮站在窗边,愤愤地深吸一口烟,然后重重吐出白色的烟雾。
稍早河津替他找来的酒店名花,已经全累得在他的大床上躺平了,而他的rou体也获得满足,但是先前困扰他的烦躁依然存在,他的心还是空荡荡的,像靠不到岸的小舟,在茫茫的大海中飘荡。
“心?”他喃喃自语。
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从不认为自己有心,就连他的双胞胎弟弟,都曾愤怒地指责过他,说他是个冷血无情、不知道感情为何物的人。
除却无法割舍的血缘亲情之外,他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对谁都可以冷血经情,这样的他,不该有心灵空虚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什么爱?什么感情?那些全是不值一文的东西,他根本不该在乎!
他该在意的是如何捍卫巨鹰帮的地盘,如何在黑暗世界站稳脚步、扩展势力,而不是想着感情那些荒谬无用的东西!
没错!最近他太失常了,他不该再为了那个欺骗他的女人,弄得帮里上下j飞狗跳。
为了巨鹰帮着想,他不能再被她左右心绪,他必须尽快忘了她的事。
她想嫁给谁就嫁给谁,随她高兴吧!
他愤然丢掉烟蒂,用力转动鞋尖将火踩熄,正想回到床上,再次投入r欲战场时,忽然从眼尾余光瞄到远处的树林中,有道白色的影子飘过,在月夜中看起来更加明显。
他眯了眯眼,没有多想便披上外袍,悄然离开房间。
无人走动的大地,突然变得好安静,连一点说话声都听不到,只有唧唧的虫呜呼应着晕黄的月光,构成一幅美丽的夏夜风情。
温立雅穿着一件柔软的白色连身裙,两只手背在臀后,步履悠闲地在稀疏的枫树林间行走着,不时仰起头,从树叶间眺望高挂天上的明月。
奇怪,白天的行程虽然把她累坏了,但是当她躺在床上准备入眠时,却意外的失眠了,她于是想:与其躺着翻来覆去,不如出来走走。
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她已经绕过半个广阔的庭院了。
想起经过后门时,看门的守卫看见她出来散步,高兴地跟她打招呼,还用诉说秘密的口吻告诉她,帮主今晚从花城酒店召了三个女人到帮里来。
她的眸子霎时一暗。
跟着他这么多年,他有多少女人、分别在什么地方,她当然十分清楚。
花城酒店的三朵镇店之花,从数年前一出道开始,就跟他过从甚密,他曾经不止一次与她们共度春宵,不过都只限于其中一人,今晚他却一口气召唤了三个人。
可见他的胃口愈来愈大了!她嘲讽而痛苦地冷笑。
“瞧瞧是谁在这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满含着浓厚的嘲讽,自她身后传来,她倏然一僵,好半晌无法动弹。
又是他!
她闭了闭眼,一咬唇,飞快扭头迈开脚步,想转身回房,却被他拦祝
“站住!怎么我才刚来,你就急着走吗?”
武居拓也伸出长腿挡在她面前,凌厉的眼,批判地上下打量她。
“离开我之后,你显然过得相当不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不在乎你的过去、愿意娶你为妻的男人,实在不简单,我真的很佩服你!”
他冷笑道:“我想,你大概把元朗迷得晕头转向,连自己姓啥名谁都不记得了吧?这点从他花费那么多心思,帮你改头换面就看得出来!告诉我,你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迷惑地?否则像你这种半点风情都不懂的女人,是怎么把元朗迷倒的?”
他不愿去想,她是否也曾跳上宫城元朗的床,像在他床上一样,性感地扭动身躯,全心全意地回应?
他话中的轻蔑,重重地刺穿温立雅的心。
原以为已经不在乎他怎么对待自己,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难过。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种话题!我没有耍任何手段,我和元朗哥的感情,只有我们自己明白,像你这种外人,是很难理解的。”
她和宫城元朗间的感情,是一种介于好友与兄妹亲情之间的情谊,她不认为那是爱,但如果她真的和宫城元朗结婚,那么她也会回报给他,自己此生所能付出的一切,竭尽所能让他幸福。
武居拓也不明白她的心情,她那句“外人”,像根针扎进他的心底。
他讨厌她那种俨然已和宫城元朗成为一家人,把他摒除在门外的说法。
她别忘了,她虽为宫城家收养的义女,但是这十六年来,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可是他呀!
“你没使计勾引他,他会心甘情愿,为你达成任何一切你想达到的目的?”
“我已经说过,我没有!”她已经说过很多遍,连解释都懒了。
“是吗?那我想请问你,现在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裙子吗?”他瞪着她露在白色长裙下的白嫩小腿,不屑地丢出质问:“你穿裙子做什么?方便他撩起来吗?”
“住口!”她喝止他,忍不住发怒了。“不要再污蔑我们了!纵使我骗了你,但我也用十六年的岁月偿还了这笔债,我们两不相欠了,不要再用那些难听的话来伤害我,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有感觉、会痛的!这种感觉你能体会吗?不能!因为你根本没有心,一个没有心的人,怎能了解别人的痛苦?”
“哼!”武居拓也不甘心地咬牙,却无法反驳。
的确!他确实无法体会别人的痛苦,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没有心的缘故吗?
“所以,就算你无法认同,我和元朗哥的婚姻,也请你保持沉默,好吗?”
温立雅忍住心底的痛苦,放软了语调祈求。
她已经无力招架他的声声讽刺了。
武居拓也愤恨地瞪大眼,定定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突兀地掉头离去。
在他身后的温立雅,忍不住闭上眼。
她知道,他应该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因为宫城元朗与温立雅在今天订婚了。
为了独子与义女的订婚喜宴,心情极好的宫城纯三,准备了许多好酒和美味的料理,款待前来观礼的来宾。
温立雅与宫城元朗在巨鹰帮里人缘都很不错,再加上有免费喝到撑的美酒,因此前来参与盛会的人很多,将整个宫城家挤得水泄不通。
热闹的欢笑声,随着风向传送到不远处的巨鹰帮总部,听得有任务走不开的人心痒痒,羡慕得要命。
“真好,好想去哪!”一个端菜的佣人,悄悄告诉另一个佣人。
“是啊!听说宫城先生为雅人小姐,举行了非常盛大的订婚仪式,据说光是雅人小姐身上穿戴的行头,就有好几百万哪!”
“唉!宫城先生对雅人小姐实在太好了。”
他们站在餐桌后方低声交谈,以为没人注意到,哪知道餐厅里安静得像灵堂一样,平日不时会听到的交谈声与吼叫声,今天连一句都没听到,他们的对话自然全部传入,正在餐桌前的武居拓也耳中。
他捏紧手中的筷子,两道浓眉紧拧着,瞪大的眼睛直盯着摆设在眼前的精致餐点。
他进入餐厅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但是一整份高级的和风料理,依然完整无缺地放在他面前,连一口都没动过。
站在武居拓也身旁的河津,听见佣人们的对话,忍不住在心底哀嚎,连手都没出息的颤抖起来。
要命!那两个怎么还不赶快闭嘴?他们难道没发现帮主今天很反常吗?
平日看见他们总会吼上几句的帮主,今天却像哑了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瞪着面前那些菜,仿佛跟它们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如果他像往常一样,心情不好就吼个几句,他反倒觉得无所谓,像现在一句话都不说,那才可怕!
他很怕,或许有什么可怕的事,就要发生了……
“河津?”武居拓也突然轻声开口。
“啊?是!帮主——”他飞快走到武居拓也身旁,差点把自己绊倒。
“今天我没胃口,这份餐点给你。”
“可是帮主——”
“我出去透透气,你别跟来!”
“帮主——”
武居拓也不理会他的叫喊,起身走出餐厅。
离开餐厅之后,他走向招待客人用的竹厢房。
那里是整栋宅子离宫城家最近的地方,大约只有几百公尺的距离,两家之间只隔着一座小树林,只要找对位置,就能从树的缝隙间,窥见宫城家的动静。
他盘腿在走廊的地板坐下,抿着唇、双手环胸,一双隐含着y郁气息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盯着树林的另一方。
那里好像真的很热闹,他看见许多人进进出出,不时有谈笑喧哗声传入耳中,他忍住烦躁,耐心地等了又等,但就是一直等不到他想见的人。
终于——在过了将近半个钟头后,他发现他想见的人,穿着一袭美丽的和服,在佣人的搀扶下,走过宫城家的回廊,进入另一个房间。
一抹不善的y冷笑容,出现在他抿紧的薄唇边。
或许——他该去会会宫城元朗的新任未婚妻,“说服”她改变心意!
“呵呵,喝啊!雅护卫,我们干了这一杯!”
宫城家的订婚宴席上,一个红光满面的壮硕男人端着酒杯,豪爽地向温立雅敬酒。
“笨蛋!现在该改口叫雅人小姐了。”另一个壮汉纠正道:“你喊的雅护卫可是个男人,而咱们巨鹰帮的副帮主,要娶的是个女人,你别搞错了!”
“是,对不起!”红光满面的男人,憨厚地搔着自己的头。
“没关系,大家高兴就好!”
穿着传统日式服装的宫城元朗举高酒杯,扬声对大家说:“小雅酒量不好,接下来的酒,统统由我替她喝!”
“好耶好耶!”大家开始拍手欢呼。
“好恩爱喔!还没结婚感情就这么好,结婚以后怎么得了呢?”有人调侃道。
“哈哈,那当然是愈来愈好啰!”
宫城元朗纵声大笑,一转头,看见坐在他身旁的温立雅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她的粉颊泛红、神情疲惫,他猜想她大概不舒服,便低头柔声问:“你累了吧?脸好红,是不是喝醉了?”
“好像有一点。”温立雅低喃着抚摸自己又热又烫的脸颊。
她虽然伪装了十六年的男人,其实酒量并不好,甚至滴酒不沾,怕喝酒误事。
“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先去休息吧!”
宫城元朗体贴地说道,迅速招手唤来佣人扶她回房休息。
“谢谢你,那我先去躺一下。”
正统的和式礼服很笨重,内外加起来一共有十几层,温立雅必须经由佣人的辅助才能起身,她向大家解释致歉之后,才由佣人搀扶着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请佣人替她铺好床之后,便先让佣人离开。
她没有换下和服,就直接躺在盖被上,因为她只打算稍微躺着休息
一下,然后再陪宫城元朗一起去送客。
这是身为女主人的责任,她没有理由逃避。
躺了一会儿,还没有入睡,她便发现空气中的气流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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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小接受严格训练,只要空气中的气流稍有改变——甚至只要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她都能敏锐地察觉到。
有人正入侵这个房间!
“是谁?”她迅速睁开眼睛,发现面前有个黑影,正逐渐靠近她,她一急,抬起腿用力踢向那个人的胯下。
她忘了自己仍穿着和服,层层包里的厚重衣料,妨碍了她的行动,她不但没踢中目标,反而轻易被那人一把抓住她的脚踝。
“你以为这样就能踢倒我?你未免太小看我了!”那人嗤笑道。
那是——
“帮主?!”温立雅震惊地瞪着那个人。
入侵的人竟是武居拓也!
“帮主,你怎么会来这里?”
温立雅不能不惊讶,原以为他再也不会主动来找她,没想到他还是来了——而且是在她订婚这一天。
她猛然想起,自己已经与宫城元朗订了婚,她有了婚约,再也没有资格追寻属于自己的感情了。
她发现自己的脚踝,仍被他牢牢钳制在手中,雪白的大腿从和服交叠的缝隙间露出,脸上的红晕霎时变得更深了。
“请你放开我!”
她不安地扭动身体,想把脚抽回来。
“我为何要放?”
他不但不放,反而肆无忌惮的顺着脚踝的曲线,缓缓往上抚摸。
今天她实在很美!特别整理过的发型与妆容,搭配鹅黄色印着紫藤花的和服,完全不输他所拥有过的任何一个美女。
先前他总爱嘲讽她不男不女,没有丝毫女人味,其实那是他颠倒是非的说法。她美得令他难以自己!
“你曾是属于我的女人,雅人,你为何要嫁给元朗?”
温立雅忍住想申吟的冲动,故作冷漠道:“那是曾经!那时我傻得愿意奉献我的一切,是你不肯接受,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我已决定嫁给元朗哥了。”
“但现在我反悔了!雅人,现在我真心想要你,你离开元朗,回到我身边吧?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回到你身边,重新开始?”她愣愣地重复。
“没错!回到我身边,我可以为你保留一个特别的位置,让你享受其他女人所没有的权利。”
“其他女人?”这句话打醒了温立雅的美梦。“你的意思是你还会有其他女人?”
“当然!”武居拓也回答得毫不迟疑。
他从未打算为任何人守身,他的脑子里,也没有这种观念存在。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男人是天,而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调剂身心时的玩物,男儿志在四方,一个有出息的男人,不该被一个女人用柔情束缚祝
这是他那已过世的父亲告诉他的话。
他父亲的个性,可说是和他一模一样,他的生母正是因为无法忍受这一点,才会与他父亲离婚,然后带着他的双胞胎弟弟项允冲离开日本。
母亲离开后,父亲风流依旧,从小他就见父亲穿梭在各个美女之间,一个换过一个,他永远不知道该叫她们什么,因为他还没记住上一个女人的名字,父亲又换新伴侣了。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对感情的态度,一直是轻蔑不屑的。
用情深浓又如何?就像他的母亲,对父亲付出所有的感情,换来的却是父亲的花心与背叛,痛苦的只有自己。
而对女人好又有什么用?他父亲身旁的女人,口口声声说爱他父亲,其实她们爱的只是他的权势与财富。他父亲过世后,那些女人将他给她们所有的财物搜括一空,连香都没上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因此他厌恶女人,她们根本没有任何真情、道义可言!
她们口中的爱,会在对方没有利用价值时完全消失。
他不相信爱情——永不!
“放开我!”
温立雅突然用力抽回脚,转身掩饰差点夺眶而出的泪,声音嘶哑地大吼:“出去!请你出去!我不会背叛元朗哥,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你不必再多说了!”
她抱紧自己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羞愧得很不得杀了自己。
刚才他提议要她回到他身边时,她竟然真的心动了,还一度考虑,该怎么开口告诉宫城元朗。结果呢?
可笑呀!他居然只是要她回到他身边,成为他的玩物之一。
她被侮辱够了,他究竟还要伤害她到何时?
“你确定?”他瞪着她颤抖的背影,僵冷地问:“我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一旦离开这里,就不会再问第二次同样的话,你确定你真的不再考虑清楚?”
“不必了!这就是我的答案。我不会回到你身边,成为你爱的奴隶,我宁愿嫁给元朗哥,过着更有尊严的生活。”
“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若是将来后悔了,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他倏然起身,掉头走出她的房间,用力甩上拉门。
温立雅颓然跪坐在被团上,低垂着头,任由泪水一点一摘掉落在棉被上。
如今她已是个女人,应该拥有哭泣的权利了吧?
十六年来第一次,她允许自己哭出声音。
另一扇纸门外,一双被镜片遮掩、满含深思的眸子,感叹地望着屋内独自哭泣的女人。
唉!这次依旧没有成功。
拓也那家伙真不是普通的顽固,看来若不下重药,那个顽固的死硬派是不会投降的。
为今之计,他只有按着安排好的计划,继续走下去了。
第九章
武居拓也失踪了!
一早,当贴身护卫河津到他的房间,准备请他下楼用早餐的时候,才发现他不在房内。
那时他以为帮主只是出去散步,还不怎么担心,直到他在宅子内外找了一遍,还询问过众人,确定他不在帮内时,这才开始紧张起来。
他消失得无声无息,要不是他后来在武居拓也的床头发现一张简单的留言:我出去静静,不必找我!不然他还真以为帮主被人绑架了。
他就是这么任性,我行我素到了极点,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温立雅低叹。
“副帮主,怎么办?”才刚上任不到一个月,就把主子弄丢了,河津只好向宫城元朗求救。
呜……他好想哭,他真的好倒霉!
“嗯……”宫城元朗沉吟着。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连他也不晓得武居拓也上哪去了。他曾试着拨打武居拓也的行动电话,但最早被他关机了。
这下麻烦了!
“我知道他在哪里。”一直沉默的温立雅突然开口道。
“你知道?!”河津惊喜地大喊:“那么帮主在哪里?告诉我!快告诉我呀!”
“我想帮主可能在他的秘密别墅里。那间别墅,位于一座人烟罕至的山头,他在很多年前就买下了,有时帮主心情不好,会到那里去静一静,除了我,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个地方。”
“确实是这样没错。”宫城元朗点点头。
连他都不知道,那么其他人应该更不可能知道了。
“那么——雅人小姐,你可不可以带我去那个地方?我想请帮主回来,不然起码也得确定他确实在那里没错,我才能安心呀!”河津央求道。
“好——”
温立雅正想点头,宫城元朗却立刻出面阻止道:
“唉唉!河津,既然那个地方是帮主的秘密休憩地,就表示他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你这样贸然跑去,恐怕不太好吧?”
“可是我必须确定帮主安全……”
“这种事交给小雅去办就行了!她好歹曾是帮主的贴身护卫,这点小事难不倒她的。”他笑咪咪地转头问温立雅:“你可以自己去的,对吧?”
温立雅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她是他的未婚妻不是吗?他怎么放心让她独自到深山里,去找另一个男人呢?
而且他明明也知道,她与武居拓也之间的爱恨纠葛,居然放心让她去?
有时候,她真的不了解他!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呢?还是你忘了地方?”
“不是的。”温立雅缓缓摇头。
“那就麻烦你了!对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不必急着回来,山里空气清新,只要你喜欢的话,想住多久都不是问题,我不会生气的。”
听了他这番慷慨大方的话,不但温立雅吃惊,就达河津也用怪异的眼神看他。
副帮主的脑筋没问题吧?帮主可是个机能正常,且精力充沛的大男人耶!他把娇滴滴的未婚妻送到他身边,还要她不必急着回来?
他是对自己的未婚妻太放心,还是存心想戴绿帽?
“真的!不必顾忌我,待会儿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上山了,你自己小心,一路顺风。”
宫城元朗愉快地说完,随即摆摆手,哼着歌离去。
河津不禁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温立雅。
雅护卫真可怜!依他看,副帮主根本不爱她嘛!
她先是被帮主玩弄后抛弃,接着又跟不爱她的男人订婚,一连两次遇人不淑,她也够可怜的。
唉!
温立雅驾着银白色的轿车远离市区后,逐渐驶入林荫森浓的山区。
时序已进入深秋,窗外放眼所及,满是红艳似火的枫叶,她不禁眯起眼,痴迷地望着前方连绵不断的火红山头。
真美!她好像从没这么悠闲地,欣赏过窗外的风景。
之前,她曾为了真实的性别被揭穿而埋怨过上天,但仔细想想,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她能以真正的自己面对别人,再也不用隐瞒自己的感情过一辈子。
进入奥人濑溪流域之后,她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找到了那条通往山区别墅的小路。
昨天可能刚下过一场大雨,山区的道路泥泞不堪,她小心地控制方向盘,缓缓驶向位于半山腰的小木屋。
当那栋由原木建造的浅褐色木屋,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知道自己果然没有记错位置。
木屋前停着一辆铁灰色的跑车,武居拓也肯定在这里没错,她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她将车停在空地上,然后下车走到木屋前,伸手敲了敲门。
“帮主,你在里头吗?帮主?”
屋里没有回应,她试着转动门把,发现门没有上锁,于是她便直接推开门走进屋内。
屋里已大致打扫过,看起来还挺干净的,她踩着光滑的原木地板,走向小木屋里惟一的一个房间。
当她的手旋转房门的门把时,忽然察觉到有人站在她身后,她正想回头去看,那人已用力将她扯入怀中,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愤怒地瞪着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已经要嫁给宫城元朗了吗?还来找我做什么?”武居拓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来找他!
他躲到这里,正是希望能够远离她一阵子,好将她自脑海中彻底逐出,但没想到她居然追了来。
“放开我!”温立雅试图想挣脱。“我是替元朗上山来找你的,你突然失踪,大家都很担心。”
“我没有失踪!我留了纸条,不希望被打扰。”武居拓也忍不住深深呼吸,嗅闻属于她的芳香气息。
她的身上好香,恢复女性的装扮之后,她愈来愈有女人味了。bao。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
“请你放——”
“放开你?不!”他不但不放,反而将脸凑到她的鼻端前,像个恶徒般狞笑着问:“你是一个人来的吧?你丢着未婚夫不管,独自上山来找我,不就是希望在结婚前,跟我共享一段露水欢愉吗?”
“我从没那么想过!”
“你有!虽然你嘴里说是替元朗来,其实是你自己想来找我的,你始终忘不了我,无论你和谁订婚,你心里最爱的人还是我。如果不是的话,就否认呀!”他像看穿她心事般,笃定地开口。
温立雅知道自己应该立即否认,但她却无法开口说话,因为她确实还爱着他,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痛苦地闭上眼,浑身颤抖不已。
他怎能如此满不在乎的提起这件事?他为何那么残忍?
而她又为何这么傻,要把心遗留在他身上?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永远摆脱这种悲伤吗?
“你还爱我是吧?既然如此,那就回到我身边,我永远都是你的。”他紧盯着她,诱惑地低喃。
“放过我!别再纠缠我了……求你!”温立雅第一次开口求人。
以往最坚强勇敢、受了枪伤连声痛都没喊过的人,如今却为了感情,逃避地开口祈求。
如果再这么下去,她这辈子都将被对他的爱囚禁,再也脱不了身了!
“不!”武居拓也毫不迟疑地拒绝。“我从未如此肯定过自己要什么东西,但我知道我要你!你合该属于我,以前你是我的护卫,将来你是我的女人,这样的安排是最恰当不过的!”
“不……”温立雅哭了。“放过我!放过我吧!我只想要一个爱我的男人,过着平静的家庭生活,我不要再过以前那种,把心放在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身上,一颗心永远碰不着边际的生活。”那太痛苦了!
“是吗?和我在一起,真让你那么痛苦?”
她的话显然严重打击到武居拓也的自信心,他怒瞪着她好半晌,然后抿着唇赌气道:“好!你要我放了你也行,那就留下来陪我,直到你的婚礼那天为止。如果到时候你真能离开我、去和宫城元朗结婚,那我就彻底认输!你说如何?这个交易是很公平的!”
“只要我留下来,陪你直到婚礼那天,你就愿意放了我,从此不再纠缠?”已经走投无路的温立雅,竟然开始认真考虑这个可行性。
现在距离她和宫城元朗的婚礼,大约只剩下两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如果用两个星期的时间,来换取终生的平静,那么这个牺牲是值得的!
“好,我答应!”
她不敢去想两个星期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现在她只希望武居拓也能够放过她,还她一个安宁平静的生活!
“很好!”武居拓也点点头,得意地笑了。
他有把握,两个星期之后,她绝不会舍得离开他。她是属于他的,这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温立雅沉痛地转开视线,不愿去看他得意洋洋的脸庞,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这次他恐怕要失望了,她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她已决定彻彻底底摆脱这一切。
稍晚,她拨手机给宫城元朗,告诉他自己即将在山上停留两个礼拜的事。
“真的?”宫城元朗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完全没有半点嫉妒或不悦的情绪,甚至鼓励道:“没关系!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你要走的时候,我曾告诉过你不必急着回来,所以你尽管住没关系,婚礼的事我会筹备好,到时你只要记得出席就好了!”如果到时你还想嫁给我的话!他默默在心里补充。
“谢谢你,元朗哥!”
他对她实在太好了,无条件地信任着她,连她即将和别的男人共度与世隔绝的两个星期,他也完全不担心。
她心里的愧疚,不由得加深了。
元朗哥,原谅我最后一次!她握紧收了线的手机,在心底呐喊。我不是故意背叛你的,为了永远的平静,我必须这么做。你能谅解吗?元朗哥!
“你在做什么?没看见我正等着你吗?”
武居拓也见她握着手机,怔忡地发愣,不高兴地自身后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转身走进屋内。
可恶!她就这么舍不得宫城元朗那家伙吗?瞧她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收了线还紧紧握着手机不放,简直恨不得飞到他身边似的。
他觉得相当生气,但怒气的背后,是他不愿承认的深沉恐惧。
她该不会真的爱上宫城元朗了吧?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听说那个家伙对她极好,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只要是女人,应该很难不爱上他吧?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深深体会到嫉妒与恐惧的滋味。
为了杜绝她的思念,他将她抱进屋内,放在自己的大床上,用一整夜的时间,抹去她心头的影子……
冒着氤氲热气的露天温泉中,一对人儿正依偎地、靠在一旁的大岩石上,享受着温泉的洗礼,在这气温逐渐转冷的秋季午后,能够泡泡天然的温泉,是最好不过的享受。
“枫叶好美!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山林深处,居然有风景这么漂亮的温泉。”
双颊酡红的温立雅,望着将温泉隐密包围住的火红枫树林,失神地喃喃自语。
以往她陪武居拓也来,都是在夏季或冬季,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秋天满山遍野的枫红美景。
“如果你喜欢,以后每年秋天,我都带你来看红叶。”武居拓也掬着温热的泉水,泼洒在她洁白滑嫩的肌肤上。
光是望着她,他才刚餍足的欲望,便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简直要不够她!他懊恼地想。连续两个礼拜日夜狂欢的生活,完全没让他对她产生一丝厌腻,反而像上了瘾似的,无法将目光自她身上移开。
相对于他对她的依恋,她对他的态度就始终如一,未曾有太大的改变。
这两个礼拜以来,她总是用一双平静的眼眸望着他,浅浅地笑着。
她的笑容虽美,但他不喜欢!因为他无法从她脸上的表情,窥见她的心思。
那笑容太淡,淡得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不!他相信她对他不是没有感情的,否则她不会如此柔顺且热情地,回应他的每一个吻,她必然仍深爱着他,这是不会错的!
为了寻求保证,他翻身拥紧她,深深地索吻。而温立雅在微微一愣后,立即张嘴回应。
他得意的笑了。
她果然还是爱着他的!
温热的泉水持续冒着热烟,似乎快被他们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