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2-08 13:19      字数:13086
  白衣女突然道:“我进去问问她总可以吧?”
  石轩中心想她说的这句话,很可能是她平生之中说得最委婉的一句话,当下侧开身躯,道:“当然可以,不过……”
  他稍稍停顿,然后接着道:“不过老实告诉你,假使你敢当我之面,要施毒手,我决不容你再遗害人间。”
  ,白衣女冷冷一笑,道:“不见得吧,说不定你已没有时间再管闲事黑那女尼听到他们的对答,忽然回转头来,疑惑地打量他们。
  白衣女走进石屋,四面察看一眼,然后道:“这座石屋已不能遮蔽风雨,你当真住在这里?已住多久?”
  那女尼回转头,道:“不错,我就住在此处,还打算住上一生。”
  白衣女冷哼一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想出山要如何走法?”
  那女尼道:“小尼已没有名字,两位出山的话,可向东南方一直走,及至见到一座屏风似的山峰,便折向西南,不久便可到达一座道观,两位只要问问道观中的人,他们自会指点出山之路。”
  白衣女冷笑道:“很好,又叫我们走回隐仙观去,你也是峨嵋派的吧?”
  女尼道:“小尼所居的苦淹,既在峨嵋山内,自然属于峨嵋一脉。”
  石轩中哦了一声道:“原来师父是苦寇青师太一脉,石某失敬了。”
  女尼道:“石大侠名震武林,天下倾心,小尼慢待之处,还请大侠包涵。”
  石轩中道:“师父以前见过石某么?”
  那女尼道:“是的,家母就是……”她忽然住嘴不说下去。
  石轩中不觉凝眸寻思,白衣女道:“那好极了,你们既是旧时相识,可不必把我们指点回隐仙观了吧?”
  女尼缓缓起身,转过来望着他们两人。她身长玉立,站起来比白衣女高出半个头。
  石轩中乃是守礼之人,刚才那女尼虽曾回头,但他没有看她的面孔,此时却不得不看,但见那女尼面如凝脂,眉目如画,虽然已剃去青丝,但仍然艳丽照人。
  他觉得面貌极为熟悉,想了一下,冲口道:“你是珠姑娘?”
  女尼慢慢回头,轻轻道:“是的,但现在我已是苦南海主无缘。”
  白衣女冷晒道:“你们能够相逢,还说无缘么?”
  石轩中含怒向她瞪一眼,道:“你别胡说……”
  珠儿长眉轻躇,道:“她是谁?”
  石轩中道:“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她是琼瑶公主的人却无疑问。”
  珠儿啊了一声,定睛望着她,白衣女毫不在意,随步走到佛像之前,抬头瞻仰一番,又揭起那个铜香炉瞧看,石轩中已道:“怎的没有听说你接掌苦淹之事?”须知石轩中因与火狐崔伟的关系,故此独独和蛾嵋y无垢,即珠儿之母渊源特深。
  珠儿轻叹一声,垂首道:“说起来话长,我接掌苦底之事,也不过几日工夫。”
  石轩中冷眼瞧瞧白衣女,只见她隐隐露出诡秘笑容,但因屋内光线略淡,所以石轩中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珠儿又叹口气,正要说下去,忽然一怔,美眸中尽是迷惘之色。
  石轩中关心地看着她,柔声道:“你怎么啦?”
  白衣女接口道:“我和石轩中曾经大闹隐仙观,你是峨嵋弟子,为何尚不动手?”
  珠儿迷惘的昭一声,候然欺近石轩中,一掌拍去。
  石轩中快逾闪电般退出石屋,珠儿和白衣女也先后出屋。石轩中哈哈大笑,道:“你真要和我动手?”珠儿一言不发,上来又是一掌。
  石轩中不闪不避,任她一掌打在胸口,突然骈指去,点在她眉心之间的印堂x上。珠儿娇躯一震,茫然眨眨眼睛。
  石轩中对白衣女凛然道:“恕石轩中评论你两句,你当真称得上艳如桃李,毒如蛇蝎八个字。”
  白衣女格格而笑,似是对这八个字的评语,感到十分满意。
  石轩中不改凛然之色,道:“前此石某在隐仙观殿后匠上被你出毒手袭击,不曾杀你,这是一。然后在仙迷岭峭壁险径上,石某又忍了你一掌,仍不曾杀你,这是二:后来你用毒药洒在我头。亡,我潜运哭气护住全身,诈作不觉,本来可以杀你,但仍没有动手,这是三。
  石某三番容忍,你仍执迷不悟,再度以药物放在香炉内,以致珠姑娘迷失本性,这种借刀杀人之计,焉能瞒过我双眼。”
  白衣女一听敢情这位美剑客机警过人,自己的一切全都吃他窥破,怪不得刚才自己用出独步天下的药物毁形散,明明已洒在他头上,若在平时,被这毁形散洒在头发上,转眼之间,头发脱尽,人也昏迷倒地。
  她当真被石轩中的凛凛神色所慑,嗓口无言。
  石轩中接着道:“石轩中势迫于此,实在无法再忍,你今日能不能逃生看你自己的造化。”
  白衣女缓缓道:“你……你想怎样?”话声中微露怯意。
  石轩中不答她的话,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女轻轻道:“我叫白桂……”
  研中迅速接着问道:“你说你们一共五人,除了琼瑶公主和你之外,还有三人叫什么名字?”
  白桂道:“我们四人以梅兰挂菊为名,上面都冠以白字。”
  他点点头,道:“你们都长得一模一样?”
  脆:“很像就是,有时连我们四个人也得细心辨认才分得出来。”
  “你们四个人?琼瑶公主不在内?”
  “不是这意思,因为她喜欢把一支珠风钗c在头上,故此一眼便看得出是她。”
  石轩中心中一动,立刻问道:“她戴的那支珠风钗,一定是权力的象征了?”
  白衣女似是奇怪他忽然问出这句话,反而怔一怔,才道:“不错,我们见到这支珠风钗,都要听令行事。”
  石轩中深沉地晤一声,又问道:“你们四人算是琼瑶公主的什么人?”
  她这时有问必答,应道:“我们都是她的替身,手下的人,要尊称我们做郡主。”
  石轩中想了一下,道:“你可是想我饶你一“命:“
  白桂郡主寻思一会儿,终于没有回答;石轩中断然道:“看在你有问必答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你只(丢失的几句)
  白桂郡主冷冷应一声“好”,凝立如山,全身功力俱已运聚双掌之上。
  石轩中就在原地举起右掌,遥遥击去。这时两人相隔一文五尺以上,但石轩中似乎不把这一段距离放在心上,完全没有移步上前。
  这等功力,委实是闻所末闻。白桂郡主玉容失色,微嘿一声,玉掌用尽全力推击出去。
  她的玄y真力非同小可,双掌一推出去,登时y风震荡,激得地上沙飞石走。
  旁边的无缘女尼看了白衣女的功力,不觉暗叫声罢了,立时打消邀斗报复之心。
  石轩中陡然间收回三成功力,先前发出的那股是气,突然发出轰轰之声,生似能够移山倒海,威势惊人之极。
  两股力量一触,白桂郡主身躯大大一震,跟着全身罗衣都飘拂起来,宛如置身在万仍高峰之上。但这一回她的身形竞没有被石轩中震退。
  石轩中微微吁口气道:“郡主你逞强硬挡这一掌,已负内伤,即速运气调息,否则纵然不致丧命,全身武功即将化为乌有。”
  白桂郡主本来凝立如故,及至听石轩中这么一说,双膝忽软,跌坐地上。
  无缘女尼大大舒口气,道:“小尼还以为她的功力堪以和石大侠匹敌,方自惊凛无已,啊,石公子快要醒来了。”
  石轩中微微一笑,道:“说起来这孩子倒也可怜,以后还得跟着我尝受奔波之苦。”
  无缘女尼星目眨了几下,似是想问什么,但又没有说出来。石轩中知她之意,里然道:“你不是外人,我不妨把内情告诉你。”他停—.下,接着道:“不久以前,无情公子张咸突来报讯,说是上官兰有难。
  但其时略有误会,以致张咸拂袖而去,上官兰如何遭难,内情不明,内人道追去,但一去三日,音讯皆无。我正心焦之际,那琼瑶公主忽然出现,用这孩子要挟我一道同行。到了江湖之上,她知我有事要来峨嵋,便与我一道来此。但这一来却使得贵派掌门人及武当金府真人等都以为她是内子,至今尚无法解释,同时逆徒史思温闯下的大祸,目前也无法解决。还有琼瑶公主因与太清真人及金府真人口角相持,便把孩子还我,我明着离开,其实又潜回殿外,却好碰上她……”他指指正在打坐的白桂郡主。
  “这时我认为更不便让贵派之人看见和她在一起,否则纵以长江之水,也难把误会洗刷干净,是以只好把她一道带出隐仙观,经过仙迷岭而到此地来。”
  无缘女尼星目一眨,道:“令徒当真已被……”
  石轩中接着道:“不错,琼瑶公主口气,似乎真的已在她掌握之中。”
  白衣女突然冷冷接口道:“我家公主从不说假话,捉住个把小道士有什么了不起,哪值得打进。”
  石轩中微微一笑,也不与她计较。无缘女尼美艳的面上神色一变,缓缓道:“金瑞也和玉亭观主一道?”
  白衣女哼一声,道:“你已是个尼姑,问这干什么?”无缘女尼长长叹口气,俏然点头道:“你的话虽然无礼,却有道理。”
  石轩中昔年和金瑞相识,甚是敬重他的为人,他虽然不知金瑞和珠儿之间的情事,但此时察言观色,心中已自了然,如今眼见珠儿已经出家,金瑞下落不明,心头不觉一阵侧然。
  他忍不住问道:“你突然出家为尼,金瑞兄可知道么?”
  无缘女尼留然道:“我不知道……”她随即把当日史思温大闹峨嵋之事说出来,说到太清真人给她三日之限时,泪珠不觉滑然流满玉颊。‘石轩中突然虎目一睁,威光迫人,凛然道:“你说在殿中跪候之时,曾经有人进殿,你以为是金瑞,但忽然被那人一掌按在背上,便昏迷过去。以你猜想,这人是谁?”
  无缘女尼立刻猜出这位大剑客的意思,凄然一笑,道:“我不知是谁,全观之人也查不出一点儿线索。玉亭观主为人忠厚,心地光明,此时若要小尼相信他曾大开杀戒之事,万万不能。”
  石轩中吁口气,道:“你既然如此说法,然则你敢断定不是他把你击昏的了?”
  无缘女尼肯定地点头,道:“据一位师兄暗中告我,我的内伤极重,最奇怪的是极似本门的掌力所伤。”
  石轩中哦一声,墨然望了白衣女一眼。白挂郡主蓦然睁目,冷冷道:“那时候我们还未到达峨嵋,你别胡猜乱疑。”石轩中听了,倒是深信不疑,只因这几个诡秘的白衣女都是心高气做的性格,一定不会否认曾经做过的事。然则暗中击伤珠儿之人是谁?本来从她所说暗中伤她的人,手法极似峨嵋心法这一点上,怀疑到可能是琼瑶公主混在峨嵋派内的手下所为,可是白桂郡主又推翻了这个想法,使他一时找不到头绪。
  他想了一下,慎重地道:“老实说我也不相信史思温会做下如此暴行,因此如能在找到他之前,查清楚内情,便比较好办,我深深相信那个暗算你的人,必与此事有莫大关联,请你再仔细追想一下当时的情形。”他忽然住口看着她。
  无缘女尼沉思一会儿,道:“当时的情形,我还记得十分清楚。
  那时我跪在神像之前,听到步声,以为是金瑞进来,心中正在感谢上天,谁知那人轻轻拍我一掌,我登时一阵昏迷。但其时我尚未完全失去知觉,恍榴见到一个儒生打扮的人掠身走过,啊,我想起来了,儒生的面貌虽然没有瞧见,但他的腰间却似是c着一支青玉策。”
  石轩中道:“我想我已知道那人是谁,只等证实以后便可告诉你。”
  无缘女尼讶道:“石大侠己猜出来了?但别误以为是岳小雷才好。”
  “不是他,他已被太清真人擒住,但旋即失踪。这一点虽然很奇怪,但我不是猜的他。”
  无缘女尼道:“岳小雷失踪之故,小尼倒测度得出来。”
  白衣女忽然接口道:“你们打什么哑谜,我说小尼姑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可么交换一下。你把你知道的内情说出来,我也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石轩中只猜到那个人的名字,我连他的去向都晓得。”
  无缘女尼沉吟一下,道:“好吧,那岳小雷是被小尼一位师侄女所救,所以会突然失踪,如果我没猜错,那岳小雷还在本山藏着无疑。”
  白桂郡主道:“你倒爽快,很对我的性情。现在你仔细听着,那个暗算你的人,姓宫名天抚,他武功虽高绝一时,但定力却远比不上石轩中,因此一碰上我们的独门妙药风脑香,立刻迷失了心性,唯命是从,目下已被软囚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石轩中道:“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在峨嵋山所作所为,据他自己说因是凑巧瞎碰机会,故此特意把事情弄糟,好迫你出山,然后,你大概也明白。”
  石轩中点点头,向无缘女尼张然一笑,道:“看来我纵有心不理世事,但事实上却万难办到。”
  无缘女尼幽幽道:“除非万缘断绝,就像小尼一样。”说到这里,忽然望着白衣女,道:“你们把金瑞怎样处置?”
  白桂郡主冷晒一声,道:“小尼姑你这样算得万缘断绝么?他目下安然无总,就是行动不得自由。哼,哼,若非碰上我家公主,他当时己身负重伤,纵然侥幸不死,但一身武功怕难以保存呢。”
  石轩中道:“琼瑶公主为何救他?”
  白桂郡主道:“就念他一身武功得之不易,别无他故。”
  石轩中哦一声,道:“她倒是怜才的人,那么你们用各种手段把许多人都捉去,有什么图谋?”
  她冷冷道:“到了瑶台之上,你便晓得了。”
  石轩中明知再也问不出什么话,暗暗盘算一会儿,挥手道:“你走吧,剩下的两掌看在琼瑶公主份上,就此作罢。”
  她站起身,摇晃了几下,显而易见她的内伤不轻。她定一定神,道:“总有一日本郡主要报此两掌之仇。”说罢,栅栅举步走开。
  。
  》
  第10章 勇救爱妻落风坡
  无缘女尼道:“这人真不知好歹,石大侠对她太宽容了。”
  石轩中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不但武功不及我,同时又是个女孩子,我岂能下手取她性命。”
  无缘女尼道:“真个难说得很,但愿异日你碰上鬼母时,别再存容让之心。目下石大侠要到哪里去?”
  石轩中道:“我得赶到篙山少林寺,他们宣称已寻获琼瑶公主,我极疑惑那是上官兰。别的理由不说,单以无情公子张咸来说,他既肯为上官兰报讯,当时却不出手相助,对方必是难以抗拒的人物,目下想来除非是少林寺,其余的人谁能镇得住张咸。”
  他这一猜虽然没错,但当时张咸却是因身负内伤之故,所以不能出手,这一点石轩中自然无法知道。
  无缘女尼理眉道:“石大侠到少林寺去,敢说是来去自如,无人能挡。但石公子年纪尚幼,此去路程有数千里之遥,恐怕两皆不便。”
  她沉吟一下,又道:“既然石夫人下落未明,石大侠如果放心,不如把石公子留在此地,反正小尼永无离山之日,你们随时可以找到小尼,也不虞别人知道。”
  石轩中想一下,觉得此法甚妙,谁也想不到自己的爱子会藏在峨嵋山中。当下欣然同意,把孩子拍醒,吩咐儿子乖乖跟着无缘女尼,便飘然离开。
  他脚程极快,因此虽然曾经耽搁不少时间,但不久以后,便瞧见那白桂郡主的身影。
  渐渐迫近,忽然虎躯一震,愣愣地站在山径上。
  他仰天苦笑一下,付这:“我怎的那样糊涂,眼下这个心肠毒辣。
  诡活多智的白桂郡主,就是亲眼目见我和珠姑娘相识说话的人,日后我在江潮现身,儿子不在身边,她立时可以猜出来。石轩中呀石轩中,你真是聪明一世,增懂一时。这一着大意失机,爱子的性命便将因而送掉。”
  白桂郡主的背影又逐渐走得远了,但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寻思道:“哦此敌嵩山,千里迢迢,带着孩子的确不行,但放在苦庵珠姑娘处,又怕被暗算,唯一的办法,就是使那知道之人;永远不能说话。”
  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但他是个大仁大义之人,要他杀死一个女子,实在比什么事都困难上百倍。
  白桂郡主眼看已走出峨嵋山,正想歇息一下,忽然发觉身边多出一人。转眼一看,正是薄洒英挺的大剑客石轩中。
  她停步冷冷道:“你追上来敢是要杀死我?”
  石轩中犹疑一下,道:“真有这个意思。我的孩子托寄在苦庵庵主之处,这事只有你猜得出来,为了除去后顾之忧,只有杀你灭口的一法,你说可对?”
  她想一下,道:“不错,只有此法。”
  石轩中道:“但石某前此已说过放你离开之言,大丈夫岂能出尔反尔。”
  白桂郡主道:“那么你要怎样,把我的舌头割下,使我不能说话?”
  石轩中几曾会想到这等损毒的方法,微微一位之后,随’o道:“那也不行,你口虽不能说,但仍能用手执笔,写将出来。”
  白桂郡主冷冷道:“这样说来,你还要把我双手砍掉?”
  她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态度冷漠异常。石轩中不禁想道:“这种主意我一辈子也想不到,而她却随口而出,可见得若然今日的形势换了她做我,一定把对方割舌砍手无疑,这女人心肠好毒。”
  她把遮面轻纱覆在头发上,露出脸庞,
  随手摸摸嘴唇,但似乎是对嘴内的舌头依依惜别。
  石轩中正要开口,她已冷晒道:“石轩中你想错了,本郡主岂甘忍受那割舌砍手之辱,但你又假但假义,不肯干脆杀死我,哼,哼,本郡主总教你无法趁心如愿……”说到这里,嘴角微现白沫。石轩中突然神速绝伦地欺到她身前,伸手疾点,同时之间已点住她咽喉廉泉、胸前紫宫两处大x。白桂郡主娇躯一晃,尚未倒下。石轩中一手扣住她香肩,一手勾住她的纤腰,把她举起,面孔俯向着地。白桂郡主完全受制,嘴巴张开,流出许多白沫,滴在地上。石轩中神目扫瞥过地面,已见到口中吐出白沫中,有一颗已溶解了大半的药丸。当下舒口气,道:“幸亏尚未把药丸吞下。”他等了一会儿,白桂郡主已经不吐白沫,才把她放回地上,衣袖拂处震开x道。
  白桂郡主面上苍白异常,没有半点血色,x道解开之后,身形晃了几晃,站立不稳,石轩中扶她坐在旁边的草地上,朗声道:“你放心,我既不取你性命,也不割舌砍手……”她坐也坐不住,卧倒在草地上,双手按住腹部,不住地呻吟起来。
  石轩中身边没有解毒之药,不由得剑眉大皱,心想虽然见机得早,在她未曾吞下毒药丸之前,出手封闭住她两处大x。但仍然有余毒流人她腹中,会不会致命,尚未可知。白桂郡主似是痛得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一味在草地上辗转呻吟。石轩中真怕她会因此死掉,想来想去,突然俯身拍在她身上,白桂郡主登时声息毫无,昏迷过去。石轩中已听到不远处有人蹑足走来之声,但目下救命要紧,不暇理会,一径伸手到她双袖之内摸索,跟着又移到她身上到处乱摸。倏地两丈以外有人厉声喝道:“好大胆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侮我们郡主……”人随声到,一股劲风斜斜压到头肩之处,另有一丝寒意,疾袭左助。石轩中一听那人的话,便知来人竟是琼瑶公主手下,心中忽然喊一声“糟了”,头也不回,随手一掌向身后劈去。
  那人来势劲疾无伦,但忽地感到碰在一堵无形墙上,震得飞退数尺,落在地上,一时头晕眼花,差一点儿站立不稳。等他站稳之后,石轩中回头朗声道:“你们郡主恐怕已难救活。”
  那人一身绿衣,年纪约在四旬上下,右手持着钢拐,左手是把尖端带钩的短剑。
  他看清楚石轩中的面孔,骇然道:“你是石轩中……”只说这一句,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石轩中皱皱眉头,心想此人来势虽猛,招数也极为凌厉毒辣,但本身功力却不见得高明,是以受不住是气反震的威力。
  那绿衣汉子运功压下胸中翻腾的血气,道:“是你把郡主弄成这样?”
  石轩中点头道:“不错,但石某并非有意……”
  绿衣人蓦然打断他的话,道:“够了,今日之事,只要公主知道,你就非死不可……”说时,人已倒纵出去。
  石轩中一想不对,这事焉能让他回去胡说八道?不禁厉声喝道:“站住,你听我说……”
  那绿衣人提一口气,转身疾奔而去。石轩中迟疑一下,终于没有起身追去。仍然回头来在白桂郡主娇躯上摸索,远远看起来,真像是在一面替她宽衣解带一面加以非礼。
  石轩中摸了一阵,终于在她腰间找到一个丝囊,倒出囊中的东西,却是四个小小磁瓶,瓶上都刻有两个小字。他看了一阵,但见一个刻着“龙脑”二字,一个刻着“毁形”二字,一个刻着“五步”两个字,最后一个瓶子上刻着“百妙”二字。
  他打开最后那个瓶塞,鼻中嗅到一阵清香,暗自点点头,把瓶中的红色药丸倒出三粒,捏开白桂郡主的小嘴,放了进去。然后把四个磁瓶放回丝囊内,收藏在自己怀中。
  过了片刻,白桂郡主哼了一声,石轩中暗运玄功,一掌震开她的x道,跟着助她催行血气。一会儿她已睁开眼,突然坐起来。石轩中道:“你休息一下,然后跟我一道走,这样就不怕你会泄漏秘密。”
  白桂郡主冷冷道:“这法子只有你想得出来,但难道要我一辈子跟着你?”
  石轩中微微一笑,道:“那也不必,等我办好目前一件急迫事以后,便可让你恢复自由。”
  “我晚上可以逃跑……”她说,同时甜掀嘴唇。石轩中道:“这一点才是我的困难,看来我得把你的武功暂时废去。”白桂郡主尖叫一声,反对道:“我宁愿立刻死掉。”
  石轩中其实也不能够把她的武功废去,否则从峨嵋山到篙山,相距数千里之遥,她如没有武功,最少得走上两三个月才能到达。因此他心中有数,不过在嘴上吓唬她罢了。
  他微笑道:“好吧,先上路再说,但在动身之前,我有句话要对郡主说明。”
  他稍为停顿一下,面上换上一副肃穆神情,道:“郡主你有本事在石某不知不觉中离开,石某自无话说,但如被石某发觉,或是妄想趁着你的同伴拦阻之时走开,那时别怪石某出手毒辣,这一点请郡主牢牢记住,石某为势所迫,出手决不容情。”
  白桂郡主不理他,摸模腰间,道:“你把我的药都愉去了?”
  石轩中道:“当初我为了救你一命,姑且试看你身上有没有解药。
  但把你救回之后,念及要与你同赴篙山,你那四个瓶子当中倒有三个是毒药,是以不得不代你保管一段时候,日后分手之时,自然会交还给你。”
  两人当下起程,白桂郡主虽然内伤未痊,但也不过功力减弱,脚程方面依然轻快绝伦。
  又走了一阵,石轩中陡觉有异,突然停步,回头一瞥,只见自己刚刚驰过的一道峭壁裂缝中一连跃出四个绿衣人,面上都用黑布蒙住,只露出一对眼睛。
  这四名绿衣人高矮俱有,每个人手中都持有一把劲努,并且均已拉满了弦,四支长箭的锋利箭银在日光之下闪闪生光。
  石轩中豪气冲霄,一面仰天大笑,一面缓缓举步向那相隔两丈五六尺远的四个绿衣人迫去。
  其中一个矮瘦的绿衣人用力地哼一声,厉声喝道:“石轩中你再走过来的话,别怪我们的连珠箭不再留情。
  他厉声喝斥之际,石轩中已走了四五步,双方相距只剩下两丈左右。
  白桂郡主冷冷道:“你们的连珠箭伤不到石大侠,不信的话,何妨一试。”
  石轩中勃然大怒,心想那白佳郡主分明利用自己不愿轻启杀戒的性情,先用话扣住自己,教手下们放箭,假如真伤不了自己,料自己也难以施展毒手。这女人心肠之y险恶毒,当真少见。
  当下又仰天长笑道:“不错,凭那四支淬毒劲箭,想把石轩中害死,还没那么容易。”
  那个矮瘦的绿衣人沉声道:“那就试一试看。”
  石轩中面色一沉,凛然道:“石某今日为势所迫,不得不大开杀戒,你们不相信就放箭。”
  白桂郡主突然尖声喝道:“且慢,双方都等一下。”石轩中谈淡一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她急急道:“本郡主若是跟你走的话,你可不能乘机为难他们。”
  石轩中道:“你相信我的话?”
  那个矮瘦的绿衣人接口道:“郡主干万勿被他危言所欺。”
  白桂郡主冷哼一声,道:“你们太看轻石轩中了,他从来说话算数,如若没有把握,决不会说出口来。”
  石轩中朗声笑道:“想不到郡主居然帮起石轩中来,他们若然仍不相信,无异自取灭亡。”
  那绿衣人明森森道:“若不是郡主有命,谁还怕你不成。”
  石轩中带着白佳郡主,一路向高山迸发。
  这时江湖上认得石轩中的人极多,同时琼瑶公主所定端午午时瑶台之会,也已胜炙武林人口,是以白桂郡主和石轩中双双现身于江湖,登时引起纷坛谣琢。在许多传说之中,有一个说法是那琼瑶公主是白风朱玲。
  石轩中到达篙山山麓时,忽见四名身披黄架裳的大和尚迎在路旁。
  他一看这等阵势,不由得暗自诧异,心想少林寺领袖武林,声威鼎盛,与别的派别大不相同。但照今日的情势看来,少林寺也被琼瑶公主之出现,引起全寺戒备。
  石轩中照着他们指点,又向前走。
  越近少室山少林寺,所碰到的和尚越多,走到山门前时,一共已碰见过七拨和尚。
  山门外这时业已有不少和尚排列肃立,石轩中眼力锐利,远远一望,已看见当中的是年逾古稀的白云老方丈,旁边还有一位老和尚,也和白云和尚一样披着红色架装,石轩中不待人家介绍,已知那是少林寺最出名的人物,现任达摩院首座铁心大师。
  石轩中两人走至那一排和尚前面一丈左右时,白云方丈诵声佛号,道:“石大侠英姿如昔。”
  石轩中躬身行礼,朗声道:“石轩中何德何能,竞尔劳动老方丈佛驾。”
  老方丈还了一礼,道:“石大侠过谦了,老袖今晨听悉飞报,说是石大侠踪复现于江湖,方自窃喜苍生有幸,不意石大侠已如神龙临核寒寺,这位女施主是谁?”
  老方丈眼帘微抬,s出两道精光,凝注在白桂郡主面上。
  石轩中答道:“这是琼瑶公主手下四位郡主之一,芳名白桂。”
  所有的和尚都大为动容,疑讶相顾。原来他们都以为白衣女就是白凤朱玲,谁知石轩中的答复,完全出人意料之外。
  老方丈眼中精光暴盛,道:“老衲实在想不到是白桂郡主驾临,幸会得很:“
  白桂郡主一言不发,却轻轻运气一吹,那块遮面轻纱飘起来,露出那张冷艳脸庞。
  这一手也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白云大师和铁心大师都见过朱玲,这时无法不信她真是白桂郡主。
  白云老方丈让客人寺,穿过几座大殿,走入一个极为宽敞的禅院中,院侧有株参天古树,浓荫正好盖覆住院子的大部份。树荫下摆着石制的几床等物,古朴异常。
  石轩中在一张白石长几坐下,白桂郡主一径坐在他身边。对面的石床上坐的是白云老方丈,床后侍立着四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左边是铁心大师,在铁心大师身后,侍立着一排三个身披黄架裳的中年僧人。石轩中经过介绍,知道他们便是少林寺有数几位高手之中的智力禅师、勇力禅师和仁力大师。
  铁心大师道:“石大侠驾签寒寺,此行敢是与白桂郡主有关?”他抢先发言,显然因为白云老方丈不便直接询问。
  石轩中尚未回答,突然一位僧人匆匆奔入院中。
  铁心大师后面的智力禅师立刻迎上去,截住那名僧人,那僧人向他低声说了几句话,智力禅师面色微变,转身走到白云老方丈身边,俏声把话转告。
  白云老方丈领首道:“稍等一会儿就去看她。”
  石轩中忙道:“老方丈如果有事,千万别因石某而耽误。”
  白云老方丈道:“没关系,老袖等听完石大侠驾临寒寺的原因还不迟。”
  石轩中道:“既是如此,石某立刻把来意奉告,石某听说琼瑶公主己在贵寺中,但是此事其中显然大有疑惑,只因不久以前,琼瑶公主曾与石某一同赴峨媚山隐仙观,决不可能分身有术。”
  众人听了无不为之一震,白云老方丈哦了一声,皱眉寻思。勇力禅师忽然大声道:“她本人并不否认是琼瑶公主,而且武功极高。”
  “白桂郡主突然冷冷道:“住口,若是我家公主出手,你们岂堪一击,早就魂归西天了。”
  勇力禅师心中虽然极怒,但一来看在石轩中面上,二来看她是个妇道人家,不好出口反讥。三来她修养功深,为人极为沉稳。故此只微微一笑,道:“郡主未免太不把天下的人放在眼内了。”
  白桂郡主突然起身,举步间已飘到两丈外的勇力禅师身侧,纤掌一扬,虚虚击去,口中冰冷地道:“本郡主先试一试你有多大道行。”
  勇力禅师虽是大怒于心,但实在想不到她说打就打,微微一楞,但觉一阵透心钻骨的y寒之气已迫到身上,这一惊非同小可,先是大袖一拂,左掌已趁着拂袖之势猛劈出去。
  他的掌力刚猛无祷,风声震耳,把对方那股y寒之气全部迫回去,饶是这样,面上五官以及手足露风处,仍然感到冰凉澈骨。
  石轩中喝道:“你这不是找麻烦么?”
  白桂郡主应声倒退回来,静静坐下,宛如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船。
  铁心大师道:“白桂郡主的玄冰掌当真厉害,无怪敢口出大言。”
  白佳郡主静坐如故,也不答腔。铁心大师本想找机会挫折她一下,但她既不回答,便毫无办法。
  石轩中道:“请诸位大师容石某把话说完如何?”他的话声微微一顿,见没有人反对,便继续道:“石某此来宝山贵寺,便是想请求方丈大师允许让石某瞧一瞧那位姑娘。”
  白云老方丈沉吟一下,道:“石大侠一言九鼎,老袖亦元隐藏起那位女施主的必要,请吧。”
  铁心大师道:“白桂郡主似乎不适宜露面。”
  石轩中道:“大师之命,自当遵从。”转目望着白佳郡主,道:“请你到外面等候片刻。”
  白桂郡主默默起身,直向院外走去,众僧也不拦阻,由她自去。
  白云老方丈等陪着石轩中,走到另一座院落中,只见院中一列三间禅房,当中的一问门帘深垂。
  禅院中寂静异常,没有一丝人声。白云老方丈眉头轻皱,智力大师已道:“怎地不见有人?”
  先前匆匆出现的憎人诚惶诚恐地道:“小憎离开时,三位师弟都还在这院中。”
  众人听了都感到有异,智力禅师抢先过去揭起房帘一看,立时重重地哼一声。
  大家向房内望去,只见房中靠内边墙下摆着一张禅榻,榻上被裳未叠,显然一直有人躺在床上。在房间中央的地上,赫然有三名和尚,横七竖八地睡着不动。
  铁心大师独自进房,检查了一下,伸手在他们背后各击数掌,那三名僧人长长吁口气,翻身坐起来。
  他们一见到铁心大师在面前,忙忙起身,于是又见到房外的老方丈,三人都露出极为羞惭之容。
  铁心大师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中一个和尚道:“弟子们因见琼瑶公主气息微弱,面上渐渐布满漂黑之色,看上去已是命在顷刻,故此由大启师兄即去凛告。他刚刚走开,突然问一阵香气飘送入来,弟子们回头一看,房中已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和两个老抠。弟子等正要开口,她们突然疾迫过来,一言不发便齐齐动手。”铁心大师面色一沉,道:“你们连告警的时间也没有。”
  三个僧人都羞愧地垂下头,铁心大师又道:“你们支持了几招?”
  先前说话的僧人垂头答道:“弟子等实在有辱师门,好像都在五招之内,便俱被她们点住x道。”铁心大师哼了一声,走出房外。白云老方丈缓缓道:“这事也不能过于怪责他们,只是目下全寺都在严密戒备之下,她们仍能出人中,这一点必须追究。:勇力禅师道:“弟子刚才末凛告方丈,那白桂郡主出手的功力,似乎比那位已失了踪迹的女施主尚要高上一筹。”石轩中接口道:“那就不错了,石某已猜得出那人是谁。”他停顿一7;望着勇力禅师道:“从大师口气听起来,莫非她是被大师擒住的?”勇力禅师点点头,石轩中又道:“那么经过情形可否赐告?”勇力禅师当下便将自己前赴锦屏山青草寺的经过情形扼要说出来。
  石轩中听到勇力禅师提起那个失踪的姑娘曾经自认复姓上官,已百分之百肯定是上官兰。但后来又听到他提及少林弟子永德禅师身上中了玄y门的重手法点x而死,甚且上宫兰也当面证实,但觉情势完全改变,弄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不过他怎样也难以相信上官兰竟会出手杀人,假如永德禅师乃是正派有道的高僧的话。
  石轩中还在沉吟之际,白云老方丈已派遣智力、仁力两位禅师即行遏查全寺,务必找出线索,以便追究被敌人潜入的责任。
  两位禅师匆匆出去之后,石轩中突然走人房中四下瞧瞧,又出来在院落中转了一围,仿佛如有所捂。
  白云、铁心两位老和尚都默默等候他发言,石轩中偏不出语,过了片刻,蓦地向白云老方丈道:“石某有个不情之求,就是想请勇力禅师立即出去暗暗监视那白桂郡主,假如她想离山的话,便把她拦住或是将她擒下。”
  勇力禅师微微一笑,心中甚喜。须知这勇力禅师适才曾与白桂郡主换了一掌,表面上不分高下。但目下石轩中提出此一要求,分明认定他的武功高过白桂郡主,否则焉能阻拦或擒住于她?这面子实在不小,是以勇力禅师那等谦让之人,也不禁心头暗喜。
  白云大师道:“石大侠此言必有深意,就烦勇力你走一趟。”
  勇力禅师领命而去,石轩中又等了一阵,才道:“石某刚才曾透露说出己知道被勇力禅师带回贵寺的姑娘是谁,但石某希望暂时不予说出来,不然的话,恐怕方丈大师及铁心大师会对石某发生误会。”
  他的话声微微一顿,却见两位老和尚平静如常,不觉暗暗佩服他们修为功夫之深厚。
  “石某终必要向两位大师奉告一切,但如能在智力、仁力禅师查明责任之后才说,最是妥当。”
  白云老方丈道:“石大侠的为人,老钠久已倾折,相信不至于发生任何误会。”
  铁心大师霜眉轻扬,道:“石大侠莫非曾经被人发生误会,是以今日行事特别小心。”
  石轩中大觉惊服,道:“大师的话一点儿不错,石某这次因无情公子张咸及峨嵋白灵官真人。”
  他把以前的经过都说了出来,最后道:“峨嵋派死伤多人,小徒史思温嫌疑最大,已无法洗脱,石某虽深信他心地淳厚,性情善良,决不至于妄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