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2-08 13:19      字数:13100
  他这一枚业已运足独门太y真力,纯是以柔制刚的手法,若然史思温功力不敌,这一下不但抵挡不住,还会受到内伤。
  史思温神色丝毫不变,也运足内力迎击上去。剑杖触处,竞无半点儿声息。
  地缺老怪大大一凛,眼珠连转。白风朱玲提着长剑,疾跃上去,凝神伺窥着地缺老怪:她虽是不知其中缘故,但从地缺老怪的态度中,已测知天残刚才的一杖没有讨了半点儿便宜。
  天残老怪迫敌无功,突然撤回青竹杖,化为抽扫之势,直取史思温c他预料这一杖扫去,史思温势必以招数化解,那时就可以觅隙冲过。
  史思温手中长剑奇快地迎击那根青竹杖,口中喝道:“老怪敢不敢再斗内力?”
  天残老怪见他好像有心捣乱,空自气得牙痒痒地,但这一杖如果变化招数,明面上倒像是怕了对方内力深厚而不敢硬碰,不知不觉增加力量,原势扫去。
  剑杖一交,史思温身形微微一晃,似是功力及不上对方,在这第二下已露出马脚,但他毕竟稳住阵脚,天残老怪力迫无功,懊又撤回青什杖,由上而下,斜击敌人。
  史思温朗笑一声,使出师门伏魔剑法,大九式接衔施为,十招之内,反把天残老怪迫退寻丈。
  地缺老怪看来看去,猜不出那玉亭观主史思温究竟有多大本事,有时见他剑招一发,功力十足,迫得天残老怪无法不退,但有时却是平平淡淡,几乎抵挡不住天残青竹杖的一击。
  这种奇特的情形,真不知他是故意诱敌?抑是当真功力不匀?正在转念之际,只听丈外传来一阵唠啪响声,转眼一望,只见一道火光直冲云霄。
  地缺老怪心头一凛,急忙纵上附近一株大树树顶观看,只见数丈外有一大片树丛,此时已燃着大部份,是以火光烛天。在这黑夜之际,这等火光可以远传十里以外。
  他怔得一怔,忖道:“是“是了,这把火无疑是报警讯号,姓史的要把其余的人招来,故此在现身之前,先布置好火种。”
  战中的天残老怪这刻也明白了对方为何起初时一味激他拼斗内力,敢惰是设法拖延时间,好让火势大盛,发出警报。
  他与地缺两人心意相通,立时暗暗商量今晚局势:地缺主张退前,尚有力量支持着不倒下去。
  朱玲取出三粒保心丹,塞人宫天抚口中。宫天抚疲倦地望她一眼,缓缓咽下那三粒具有强心益气之效的崆同灵药。
  他奋起余力,道:“朱玲,你的心意我很感激,但我心脉将断,就是再服几粒药也不中用,但我不忍违拂你的好意,所以吞下……”
  史思温突然跃上来,盘膝坐在他对面,朱玲却转到他背后去。
  宫天抚讶道:“史思温你干什么?”
  史思温道:“敞师母刚才让你服下的三粒保心丹,药力业已行开,目下你的心力远较早先垂毙之际增强得多,你不信的话,就运气试一试看。”
  宫天抚见他说得慎而重之,不由得试着行功运气。他原本是内家少见的高手,因此在摄神定虑方面,自然比别人强得多,稍一凝神,就开始行功运气。
  史思温举起右手,骈指如赣,猛吸一口真气,指上运足功力、疾向官天抚抚胸前琐玑、紫宫、中庭、巨阔及左右神封六大要x虚虚点去,指风锐烈之极,宛如有形之物。
  宫天抚陡然一震,大声道:“我不想活,你们何必一定要救我?”
  朱玲走过来,蹲在他面前,柔声道:“他现在不借耗损真元,为你打通全身经脉,你别胡思乱想,更不要开口说话。”
  宫天抚凝视住眼前那张艳丽绝世的脸庞,心中情绪大为激荡。
  忽然间感到悲从中来,仰天惨笑一声,道:“我生在世上,究有何用?究有何用?”
  史思温叹了一声,收回手指,向朱玲道:“小徒实在无能为力了。”
  朱玲惊道:“怎么?你救不活么?”
  史思温摇摇头:“那也不是,他的性命决无问题,但一身武功,唉·,。”、。”朱玲和史思温无限怜悯地望着这个高傲的美男子。
  史思温道:“宫先生你的武功只失去一半,并非全部丧失。而且假以时日,仍然可以练回以前的境地。”
  朱玲深自咎悔,道:“要不是我当时胡乱责骂他,以致他心情激动,真气失调,就不会伤在星宿海两老怪手下啦。”
  宫天抚微笑安慰她道:“你无须这样想,其实也许这样子对我更好。”
  他瞧瞧手中的青玉萧,突然递给朱玲,道:“这支青玉萧不是凡品,我的武功既然失去大半,已吹不出声音,就送给你吧。我要走了,希望你们能够放出消息,说我宫天抚已经死掉。”
  朱玲默默接过那支青玉萧,眼看他悄然走开,不久就隐没在黑暗中。
  史思温道:“真想不到他的下场,竟是这等的悲惨。”
  株玲道:“是啊,不过我们以后的结局将会怎样?谁也不知道,也许比他还要凄惨。”
  史思温骇一跳道:“师母怎的这样说?”他心中浮起不祥的y影,感到朱玲无端端地说出这种不祥的话,很可能变成潞语。但他赶紧把这个令他害怕的念头丢开。
  他故意用别的话岔开这个话题,道:“那边河岸有只小船,正是我们渡江时乘搭的那艘,但船底已破了一个大d,起初徒儿还以为师母你在上。游已经遇难,所以想急急转回去。”
  朱玲笑道:“那么你怎的没有被骗呢?”
  “徒儿后来一看那个破d是由上而下击毁的。掌力也很差,绝不是师母或星宿海两老怪所为,再发现岸上有足迹,于是便想到可能是星宿海两老怪命人故布疑阵,目的要我们发现后赶回去,也就是说他们乃是在附近,才会诱我们走开,所以我立刻搜到这边来,不久就瞧见师母你们。那时我才彻底明白,敢情师母你业已离船上岸,但被他们困在此处林中,他们为了更多的时间守伺你的踪迹,所以才设法诱开我们。”
  他们一面说着,一面离开,走到起火之处,忽见郑熬、胡猛两人奔到。大家见面,甚为欢喜。
  胡猛首先道:“我们打死两个小子,都是穿绿衣服的……
  郑敖补充道:“我们远远见火花,便急急赶来,那两个绿衣人是琼瑶公主的手下,居然敢现身拦阻,我们便不客气,—人对付一个。”
  朱玲道:“你们都分头找么?秦重呢?”
  魔剑郑敖面上闪过一抹y影,没有做声,史思温看在眼里,却不说他,道:“他去搜查上游,大概不会到这边来,也许他找到船就径行渡江搜寻。”
  郑敖道:“我们先回到马车那里,他要是还没有回来,我们就不等他。”
  史思温立即接口道:“好主意,虽然他也许会急一‘阵,但等他发现我们都走了,就会知道师母必是无事。我也觉得和外人一同走,有点儿不舒服。”
  朱玲见他们如此主张,就不说话。四人沿着河边走去,不久就到了那辆马车之处。
  仙人剑秦重无影无踪,魔剑郑敖眉头一展,便催朱玲上车。
  朱玲一面上车,一面道:“其实我们应该稍为等一阵,人家为了我的事而奔走,我们却来个不辞而别,好像有点儿不好意思。”
  郑敖凶恶地道:“管他,我们本来没有请他同行,谁叫他自己愿意?”
  他一抖经绳,马车疾驰而去。朱玲在车厢内皱眉想了一会儿,渐渐已对郑敖的态度有些了解。她记得郑敖开始对她态度不好,乃是由菩提淹她失踪回来以后开始,而仙人剑秦重一出现,他就好像憋住一肚子气。
  因此,仙人剑秦重一定是此中关键。
  但她只能推想到此为止,便再也想不出为何他会因仙人剑秦重而对自己态度不佳。
  夜色中大约走了六七里路,郑敖突然煞住马车,回头向朱玲道:“我想来想去,觉得我们这样一走,当真有点儿对不起姓秦的,人家到底是为我们出力,是不是:“
  史思温反而伯他变卦,接口道:“没有关系,以后如果和他碰面,最多道歉一声。”
  魔剑郑敖固执地道:“话不是这样说,等到日后碰面,多不好意思啊。”
  白风朱玲心中大感迷惑,道:“依郑大叔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郑敖道:“目下反正离天亮不久,我们已约好天亮时在河边那在一棵大树下见面,不如回转去等候他,而且我们又不是急于赶去庐山。”
  史思温虽然反对,但郑敖算是长辈,加之还有师母在场,自是不便多言。
  朱玲道:“随便你,我不是说过今后行止悉由你决定么?”
  她说得这等柔婉,倒教郑敖怔了一下,心中泛起痛苦,忖道:“假如是小小过失,我郑敖一定为你隐瞒,可是这件事就算我心中不忍,也是无法。哼,哼,要石兄要我动手杀死你,我也只好出手。”
  他一想起她做下的十恶不赦的丑事,就感到愤恨填陌。刚才因她的柔婉而引起的怜悯之情,登时烟消云散。
  他振起精神,决然道:“我们回去等。”圈转马车,复向河边驶去。
  他们在大树下等候时,史思温便把朱玲遇险详情说出,郑敖听到宫天抚的凄惨下场,也为之叹息数声。忽然想道:“看起来她真是个不祥之人,无论哪一个爱上她,这个人必倒霉,就算是石轩中他也倒霉了许多年,唉,这个女人。”
  车厢内忽然传出一缕萧声,凄婉之极,大家都不知不觉侧耳倾听。过了一阵,上游处一条人影疾如奔马驰来,不久驰到近处,正是那仙人剑秦重。
  他走近后也站在一旁,直等到朱玲萧声停歇,才朗声赞美。
  。
  》
  第18章 巨宅探秘邪归正
  大家又一起上路,郑敖一面挥鞭驱车,一面把朱玲碰上星宿海二怪之事简略告诉仙人剑秦重,并且告诉他说,宫天抚已被星宿海两怪害死。
  谈谈说说,不觉走了十多里路,已到达一处称为双井的市镇。
  走在长长的冷巷中,走在最前面的郑敖突然转身跑回,匆匆道:思温快躲开,对头们来啦!”
  史思温四望一眼,但见两边皆是高墙。这时郑敖已急急嘱咐胡猛用后背向着巷口,蹲低身子诈作修理马车。自己则向右边高墙跃上去,一下子隐没在高墙之后。
  史思温立刻向左边墙头跃去,翻过围墙之际,眼中已瞥见墙后乃是一座花园,似是静寂无人。当下伸手扣住墙头,身形挂在墙上。
  他先是用耳朵留心倾听,胡猛用锤子乒乒乓地敲打着。朱玲轻声道:“假如你们都挂在墙头,那就别伸头出来窥看,等我低低告诉你们就是。”
  她说的声音甚低,但一则相隔得近,二则史思温耳目不同常人,自然能从锤声中听到。
  史思温轻轻应了一声,郑敖那边却无动静。朱玲轻声道:“郑大叔。
  你不在墙头么?”问这一句之后,郑敖仍无回答之声,于是朱玲和史思温都可以断定郑敖必因墙后环境不容他挂吊在墙头,所以隐往一旁。
  隔了一阵,朱玲轻声道:“思温,有两个大汉在巷口停了一下,望望我们的车子,互相说了两句,才走开了。”
  史思温没有做声,朱玲又道:“这两个大汉身穿绿衣,极似是琼瑶公主的手下。”
  她的话声突然中断,史思温心想必是又有人走过;甚至可能站在巷口,是以朱玲不出声。他心中一动,松手跃落地上,回顾一眼没有什么动静,当下便闪到一丛树荫之下。
  原来他突然想到假使冷巷外有敌人在打量马车之时,恰好这边宅中之人忽然发现自己吊在墙头,叫喊起来,岂不把马车之秘泄漏出来?故此他立刻暂时退到树丛边隐避一阵。
  过了片刻,脑后突然拂来极为微细的风声,好像是苍蝇飞动一般。他没有动弹,突然感到竟是一根柔软的树枝拂在他的后脑。
  史思温大大一凛,回头瞧去,只见一个白衣素裳的美女,纤纤玉手中执著一支柔软的柳枝,一双星目凝视着他。
  他从前和琼瑶公主等人打过交道,是以一望之下,就知道这位美女正是她们其中之一。可是却无法认出她是琼瑶公主?抑是四郡主之一。
  她面上毫无表情,不见得十分敌视于他,但更没有一丝欢喜之容。
  史思温暗暗忖道:“师母就在冷巷之中,如若听到我动手的声音,势要过来查看。以我想来,这位女魔头绝不会一个人在此,是以动起手来,反而令我悬挂着师母安危,进退无法自主。倒不如闷声不响,最好是把她诱离此处,那时我或行或止,都十分方便了。”
  此念一决,便故意向她笑一笑,敛去刚才那种吃惊之色。
  他向她身后张望一下,突然疾奔而去,转眼间已到了那边的园门,冲出去一瞧,只见外面的院子中,站着两个老框和两个绿衣人。
  他认不出那两个绿衣人,却识得这两个老抠正是金银二嬷,知道她们一身武功可不比等闲。
  那金银二嬷见他疾然冲出来,因领教过他的厉害,是以齐齐举拐护身。那两个绿衣大汉其一钻地掣出利刀,其一则掣出一面混元牌。
  这两名大汉动作迅速有力,一望而知不是普通庸手。
  史思温没有亮出长剑,耳中听到低微的衣炔拂风之声,乍一回头,敢情那白衣美女已经跟入院中。
  她冷若冰霜的面上毫无表情,两眼仔细地在史思温面上转来转去,最后冰冷地道:“你居然没有死掉,听说好像你的武功比以前还要厉害,是不是?”
  史思温微笑道:“承蒙公主关注,区区可不容易死掉。”
  他停顿一下,又道:“目下距瑶台之会只有四天,公主怎的有暇逗留此地?”
  她轻轻皱一下眉头,道:“你确知我就是琼瑶公主么?”
  史思温道:“当然啦,否则区区就不会径用公主两字称呼你了。”
  琼瑶公主毫无表情的面上,这刻不禁露出迷惘之容,道:“这就奇怪了,连日夕跟着我的金嬷银嬷她们,也极难认出我们,但你和你师父石轩中,却屡次把我认出来。”
  史思温暗想给她高帽子决不会吃亏,立刻道:“别的人如何能与我们师徒相比?公主你身上具有一种高华气质,只要你开口说话,在那举止言谈中,这种特异的气质就显露无遗啦!”
  琼瑶公主心中甚感受用,不觉浮起一个微笑。那金嬷、银嬷一生之中,几乎未曾见过这位冷若冰霜的主人的笑容,此刻都不禁为之大大惊讶。
  史思温道:“公主为何有暇停留此地?那两位仁兄眼中神光奕奕,分明是内家高手,是什么来历?公主可否见告?”
  琼瑶公主道:“他们的来历目下说也不妨。就是当今大内称为二神十八友中的二神,拿刀的是穿心神刀白城,持混元牌的是铁翅神鹰莫相。”
  那两名大内高手见琼瑶公主对石轩中的徒弟也这等客气,心中甚感迷惑,不觉也抱着兵器遥遥行礼。
  琼瑶公主接着又道:“你问我为何留在此地已问了两遍,我如不回答,大概你永远不会死心,是也不是?”
  史思温笑道:“公主非是凡俗平常之辈,此所以一举一动,天下无不注意,区区的好奇心,实在是人之常情。”
  琼瑶公主心中又是一阵受用,缓缓道:“你跟你师父一样,永不让人,好吧,我告诉你,我在这里就是要等候朱玲。”
  史思温当真极感惊讶,道:“哦,竟是此故。但区区实在想不出个中道理。”
  “简单得很,我不要石轩中到瑶台去,你也最好不去。”
  史思温莫名其妙地道:“公主你以前不是有邀请家师赴约的请帖么?”
  琼瑶公主道:“这你就不用管,我可以邀请你,但也可以取消。”
  史思温想道:“女人就是这样,老是把事情弄得迷迷乱乱。不过她叫我别去的口气,好像出自善意呢!”
  琼瑶公主举手掠掠鬓发,突然退开丈许。史思温举手按住剑把,游目一瞥,只见屋内出来两人,一个是无情公子张咸,一个是瞎了一只眼睛的壮汉,在这南方之地,又是初夏之季,却仍然穿着一身皮祆,脚上登着鹿皮快靴。
  无情公子张咸手持尺许长描金折扇,举步间显得一团风流潇洒。
  但双目中s出无情冷傲的光芒,却教人感到他内心比不上外表那样好看。
  另外那个身穿皮袄的独眼壮汉却握住一把长剑,精光耀眼。此人一望而知修习童子功,是以寒暑不侵,功力势必高超。
  无情公子张咸冷笑道:“史思温,你是本公子手下败将,不足言勇,本公子先问问你,你们把我那好友宫天抚怎样了?”
  史思温也不动气,道:“宫天抚么?他被星宿海两老怪打了一拐,身负内伤,我们没有难为他,让他走开。”
  金嬷突然厉声道:“你胡说,宫公子一定是被你们所害。”
  史思温谈谈道:“你先问问你家公主,家师及区区的话,会不会捏造骗人。”
  琼瑶公主没有做声,显然是默认了。
  那金嬷、银嬷两人再不多言,左手都拔出一支短剑,护住前胸,右手横持钢拐,一步一步向史思温迫去。
  其余穿心神刀白城。铁翅神鹰莫柏、无情公子张咸与及那独眼壮汉也化为合围之势,向他迫去。
  琼瑶公主冷冷道:“诸位为我擒下此人,他如敢抗拒,格杀不论。”
  那六个人齐齐应了一声,只见那身穿皮祆的独眼大汉,手起一剑,刷一声分心刺到。
  他剑势一动,宛如雷霆迅击,声势赫赫震撼人心。史思温也疾然发剑,拆解敌招,两剑一触,但觉那独眼壮汉内力极强,如若是自己生死玄关未通之前,最多和他打个平手。
  那独
  眼壮汉嘿的一声,第二封又如奔雷般迅击而至。史思温潜运内力,一剑封去,铸的一声,把那厮震开三步。
  旁边的人见了,无不露出骇然之色。首先是无情公子张咸折扇疾然点到,跟着利刀铜牌与及拐划等诸般兵器一齐攻到。
  这些围攻史思温的人,无一不是当今武林高手,是以个个出手毒辣凶猛,同时又互相呼应,专攻对方最弱之处。
  数招才过,史思温已大感难斗,连忙使出师门伏魔剑法,诚心一意地施展开来。
  这崆峒剑法曾经被推为天下最神妙的剑法,此刻在史思温这等功力无双之士手中施出来,威力已发挥到淋漓尽致。
  但见数招之后,史思温那套严严谨谨的剑法,不但护身有余,而且剑圈范围逐渐扩张放大,把那六个围攻之人迫开一丈左右。
  琼瑶公主看得面色微变,她以前和史思温交过手,因此深知他的功力虽是高强,但其实还得仗着师门剑法以补不足之处,方能与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相抗。但今日看他剑上功力,居然精深已极,几乎可以与石轩中齐驱。这等骇人听闻之事,她哪能不惊心动魄,为之变颜转色。
  那六个围攻之人,各有所长,其中又以无情公子张咸招数诡奇繁复,与及那独眼壮汉雷霆迅击般的剑法最具威力。
  但其余四人也弱不了多少,那穿心神刀白城的家传刀法,刀刀都直指对方心窝,毒辣无比,铁翅神鹰莫相仗着那面混元牌,不时以神妙身法,从空中疾然下击,宛如一头大鹰,极是难防。
  金银二嬷的钢拐短剑发挥远攻近拒的威力,时时替别人掩护,配合得十分紧密。
  不知不觉已层战了三十余招,琼瑶公主冷眼旁观,已看出史思温一身功力虽是奇高,但仍末到精纯之境,不时会露出功力不匀之象。
  尤其是每当他的伏魔剑法大九式小九式一共十八手使完之后,紧接着再使出这套剑法时,显然不能衔接。不似石轩中那等变化无穷。
  她立即命无情公子张咸和那独眼壮汉退下来,面授机宜之后,这两人又加入战圈。
  奋战了数招,无情公子张威和独眼壮汉突然发动全力,趁史思温刚刚使完剑法之际,急攻猛扑。
  这一着果然生效,已使史思温的剑圈陡然缩小,其余四人也长驱攻入。只迫得史思温左驰右突,已不能将整套的剑法使出来,像刚才一样把敌人们拒于剑圈之外。
  形势大变之后,史思温立刻感到难以应付。须知他一身所学得益于天玄秘录甚大,是以剑上绝招极多,此刻全靠随机应变,方展出各种招式。可是这等打法,一则极耗真元,二则不能顺着生克之势,调息呼吸,以力生力。
  在这种情形之下,一方面消耗极多,一方面不能补充。加上那六人出手无不是可以致人死命的绝招,不易应付。史思温已微微发出喘声。
  琼瑶公主见史思温越战越勇,不禁对石轩中更为钦折,她脑海中晃来晃去,都是石轩中英俊的面容,不觉迷惘地叹息一声,心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那边史思温突然剑光大涨,光华电旋中,金银二嬷和铁翅神鹰莫柏三人齐齐负痛,哼了一声,原来已被史思温在肩、臂、腿等地方刺了一剑。
  其余的三人全力抢救,史思温无法跟着致敌人死命。
  他心念一转,暗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手中长剑一招“火树银花”,发出千万点精芒,荡开六七件兵器,猛一顿脚,身形破空斜飞开去。
  那独眼大汉和无情公子张咸万万想不到这么一个青年人也收拾不下,当真是羞愤交集,不暇理会那三人伤势,跟踪疾追。
  史思温身在半空,陡然一阵香风扑鼻,跟着眼前一闪,一张冷艳绝世的面庞浮现在他眼前。
  他奋起雄威,挺剑刺去。但觉一阵冷风侵肤,手中长剑已被对方玉手中一支雪白的兵器架住。
  那个拦截住他去路之人,自然是琼瑶公主。她潜运内力,从手中两极尺发出去,猛一弹震,史思温疲乏之师,如何经受得住?登时震退数尺,飘坠落地。
  身方落地,脑后劲风已疾装而到。史思温一招“如来搔背”。长剑向身后划去,前面又是一阵冷风侵面,敢情那琼瑶公主的两极尺亦已跟踪点到。
  史思温危急之中,心神不乱,左手圈指疾然弹去,笃的一声,这一招达摩心法把两极尺弹开数尺。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的两人已经变招换式,分头斜袭。史思温连忙闪退时,但觉背上一阵剧疼,原来那独眼壮汉的长剑在他肩背之间挑开一道口子,张咸的描金折扇也扫在他背上。
  琼瑶公主乍退又上,冷冷道:“你们退下,看我在十招之内,取他性命。”
  这话一出,无情公子张咸和那独眼大汉都感到十分钦佩。以他们的想法,能够在一两百招之内取史思温性命,已经就很不错了。
  文思温虽是负伤在身,但豪气丝毫不减,一看目下逃走已经不易,立刻纵声大笑道:“公主话不轻发,如果十招之内取不了区区小命,那就得亲自送区区离开。”
  琼瑶公主道:“就依你的话,接招。”手起一尺,当头砸到。
  她深知史思温适才苦斗之下,真力已耗费极多,跟着又负伤,气机难以调匀。再加上逞强开口说话,根本没有瞬息空隙可供喘息。是以她不多说话,把握机会,迅即出手发招。
  她手中的两极尺乃是一桩异宝,离区时间越久,尺上发出的严寒酷冷之更重。能够在暗中削弱对手的功力,这刻一尺砸去,史思温深深吸一口气。登时微微感到对方两极尺上的寒气不大好受,但他仍不曾注意,挺剑拆封。
  琼瑶公主步法泥奇飘忽,转眼之间,绕着他身躯一连发了三招,无形中已在史思温全身上下四周布下了一层y寒气网。
  第四招史思温以攻代守,踏中官,走洪门,唰的一剑,当胸搠入。
  琼瑶公主一招“鬼眼虚眨”,两极尺化出一团光网,护住前胸。
  剑光尺网一触之下,史思温陡然感到手腕一酸,真力不继,不禁大骇,连忙挫腕收剑。
  这种情形已在琼瑶公主意料之中,是以她跟上得极快,手起尺落,斜斜砸去。史思温迫不得已,横剑去架。
  叮地响了一声,史思温面色一变,退了四步之多。
  史思温实在不明白自己的真力为何一下子就衰竭到这等地步?暗忖如果无情公子张咸和那独眼大汉乘机出手的话,今日断难躲过杀身之祸。
  百忙中冷眼一瞥,只见张咸和那独眼大汉,面上有跃跃欲试的神情。
  他偷眼一瞥之际,同时已暗运玄功,将真力全部蓄在左手。
  琼瑶公主两极尺有如掣电般横扫而到,史思温出其不意,侧身微闪之际,伸出左手圈指一弹。
  但闻笃的一声,琼瑶公主这等厉害的一招,吃他一个指头弹中尺身,登时劲消力懈,那两极尺也荡开老远。
  张咸和独眼大汉齐齐低哼一声,疾扑过来。这两人剑扇并举,来势凌厉异常。
  琼瑶公立眼中s出怒气,两极尺疾地一抬,人随尺走,快逾闪电般掠过史思温身畔,但闻声响两声,张咸和独眼大汉的两般兵器都被她震回去。
  琼瑶公主怒声斥道:“你们没听我说过要在十招之内取他性命么?
  谁教你们擅行出手?”
  张咸和独眼大双面红耳赤,退开丈许。
  史思温朗声笑道:“公主这等风度,教人佩服。区区说句老实话,今日之战,但觉有力难施。既然公主谨守信诺,区区也不妨大方一些,就此认输便是。”
  说罢,长剑一甩,c在前面数尺处的地上。
  琼瑶公主转眼望着他,但见他一派从容,当真不是把生死放在心上的大丈夫,但觉心中一动。仔细寻思时,却又不知自家为何动心。
  她缓步走到史思温面前,冷冷道:“你当真不作困兽之斗了?听你的话,好像不大服气呢!”
  史思温肃然道:“不是服不服气的问题,而是一方面佩服公主的守诺不渝,一方面对于自己判断具有信心,也就是说坚信依我的判断,今日难以再斗,是以有弃剑之举。公主信不信区区的话,那就是你的事了。”
  琼瑶公主道:“你和石轩中一样,说的话教人不能不信。”
  她一提及石轩中三个字,面上的表情登时温柔起来,宛如在满天寒露中透出一丝阳光。
  无情公子张咸瞧得清清楚楚,立刻转面不去看她。
  琼瑶公主又道:“史思温,你跟我来。”她当先向走廊上走去,史思温愣一下,随手拔起长剑,收回鞘内,便跟着她走去。转一个弯,又到了另一座院落,她带他走入花厅上坐下,然后道:“你陪我在这里坐一个时辰,然后你就可以离开。”
  ’、史思温本来想追问,转念想至此女性情难测,还是不问为妙,好在时间充裕得很,等一个时辰也没妨碍。
  坐了一会儿,她走出厅外,大声吩咐手下一些事情,然后又回到厅中,黯然静坐。史思温见她不开口,她就保持缄默,好不容易耗了大半个时辰,史思温突然跳了起来。
  琼瑶公主冷冷地瞅着他,也不问他为何突然跳起来。
  史思温道:对不起,区区得先走一步。”
  琼瑶公主失措地向外面望一望,然后恢复常态,冷冷道:“还未到一个时辰。”
  史思温走到她面前,缓缓道:“区区功力业已完全恢复了。”
  她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史思温又迫前一步,几乎要碰到她的双膝,道:“区区这话是告诉你,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已算落在劣势。第一我已蓄集功力,第二我已封住你双膝,不易起身,这刻我要是剑掌齐发,哼,不要说是郡主你,就算是琼瑶公主,也不易安然遁走。”
  她显然大吃一惊,因此面色变了一下。随即冷淡如常,道:“真是可笑得很,你怎会认为我是郡主?”
  史思温迅速地道:“简单得很,琼瑶公主要我在果坐一个时辰,毫无事故,我想来想去,这种特别的情形,必定是你们对付我师母,所以我把引走,以免妨碍你们的y谋。而刚才我忽然说要走,你不禁为之失措了一下,所以证明你是郡主,已暗暗把琼瑶公主换了下来,对不对?”
  她冷笑道:“这种想法真是荒谬得可笑。”
  史思温诚恳地道:“老实告诉你,你们几位长得真像,我除非想出各种方法试探,实在无法猜出你是不是公主?”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事实上你们几位都具有一种高华清艳的气质,任何人无法分辨出来。”
  她好像动心地朝他凝望一眼,史思温可就知道自己这几句话大生效力,只因早先对琼瑶公主说过。说是琼瑶公主另有一种高华风度,是以可以把她辨认出来,这话琼瑶公主听了虽是舒服,但如果有郡主们听到,暗中定然十分不快。
  她缓缓道:“你想怎样?”
  史思温轻轻道:“第一点,请告诉我公主是不是已经去拦截我师母?她已知道我师母的所在了么?”
  那白衣美女谈谈道:“别的话恕难奉告,关于你的师母朱玲就在那巷子里,谁不晓得。”
  史思温一听这话,可就明白她是暗示自己所询的丝毫不错,只是不便直接回答。当下又问道:“郡主你的芳名可否见示?”
  她道:“我是白梅。”
  史思温啊了一声,道:“家师曾提及郡主,说是最好的一位,可惜环境所迫,无由自拔,家师这话,没有说错吧?”
  白梅郡主微叹一声,道:“这些话不要再提了。”
  史思温轻轻道:“区区第二个要求是请你闭上眼睛,让区区点住x道。”
  她双目大睁,道:“你想害死我?”
  史思温道:“不,区区会布置得你好像猝不及防,吃我点中x道,连人带椅都翻倒在地上的光景。啊,还有一事要请教的,那就是琼瑶公主的兵器好像十分特别,能够在不知不觉中削弱别人功力,是也不是?”
  白梅郡主道:“那叫做两极尺,乃是天地间异宝,不久将在瑶台大会上出尽风头,到时你就晓得了。”
  史思温点点头,道:“谢谢你啦!”伸手疾然点去,她双目一闭,被他点中昏x,登时昏迷过去。
  史思温迅速地把她弄翻在地上,然后冲出厅外,举目环视,却悄无一人。心想那些手下们一定都跟随琼瑶公主去了,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展动身形,奔出花园。
  他奔到围墙边时,耳中仍然听不到一点儿声息,不禁大叫糟糕,纵上墙头一看,果然巷内一片静悄悄的,连那辆马车也失去踪迹。
  他跳落巷内,沉住气仔细查勘,只见地上以及墙壁都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痕迹。
  他看了一阵。突然大喜想到:“记得早先是胡师叔装着修理车子,手中拿着一些钉锤之类在敲打。如果敌人猝然来犯,势必会遗落一两件东西。但目下地上干干净净,可知乃是胡师叔将马车驶走,”
  这么一想,心中便存下万一之想,缓步走出巷口。只见街上十分平静,立即向街边一些摊贩询问,那些人都说瞧见一辆马车向东去了。
  史思温转身向东面走去。一路询问,不觉走出东门,放目一瞥,只见不远处大江茫茫,横亘眼前。江边船舶云集,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史思温放开脚步,沿江边走去,大约走数箭之遥,便瞧见大树下有辆马车,车辕上还跨坐着一名大汉。史思温大感高兴,匆匆赶去,到了切近才叫道:“胡师叔,你在看什么?”
  胡猛一见到他,大喜道:“你回来了,石夫人呢?”
  史思温顿然一怔,道:“怎么啦?她几时走开的?”
  胡猛茫然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史思温发起急来,道:“师母去了哪里你可以不知道,但她几时走开的你也不知道么?”
  胡猛一听真有道理,登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史思温想想不对,这位胡师叔心眼有点儿闭塞不通,莫要一急之下,闹出乱子。
  当下连忙道:“胡师叔请听我说,师母会不会在你驾驶马车之时,悄悄地跑开的?不然你一定知道她几时离开的,对不对?他说这话时,心中暗自叹息,只因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会有这等怪事,试想朱玲法会一声不响的溜掉?
  胡猛却跳起来.道:“对,对,她悄悄跑掉的。”
  史思温沉住气和他谈了一阵,这才弄清楚事情经过,是朱玲命他驶到此地来,而她却不知几时走开不见了。
  史思温弄清楚之后,骇然忖道:“师母除非是碰上什么怪事,否则的话,不会半途悄然离开,目下要赶快查明的,一是她在何时何地离开马车?二是她碰上什么怪事?才会使得她不暇通知胡猛而悄然走开?”
  他想了一阵,但觉满腹疑团,无法解答。于是向胡猛道:“叫小侄自个儿到那边瞧瞧,师叔请在此地稍候,如果师母来到,也请转告她等一等我。”
  胡猛挥手道:“你去吧,但最好快点儿,不然我真是无聊极了。”
  史思温笑一笑,道:“师叔你可以在车厢内坐坐,或者打个瞌睡,那就不会觉得难过了。”
  胡猛大笑道:“好极了,我怎的没有想到这一点,我一直在这上面张望,生怕石夫人找不到,其实这辆马车她一定认得出来,是不是?”
  史思温连连应是,然后向回路走去,耳中突然听到胡猛大声道:“见到老郑,叫他快点儿来。”
  史思温大声应了,陡然间如有所感,边走边忖道:“奇了,为何郑师叔也不见了?听胡师叔的口气,好像他一直都没有上车。”
  于是他突然间有所决定,放开脚步,奔回城去。一路上毫不停滞,一直走到早行的冷巷。
  放目一瞥,四下静悄悄的,他略看了一下,便知道冷巷两旁的府宅正门均在相反的方向。
  他听一听没有动静,便向郑敖所去的那边墙头跃去。墙内乃是后院,过去一点儿就是后宅厨房等地方。
  这时悄无一人,史思温飘身落去,走入厨房中,但见这厨房规模好大,各式各样的设备都齐全,可以想见这处人家定是当地豪富。
  他一直搜索到前面大厅,仍然没有发现人踪。可是他总觉得这座巨宅之内,好像有一点儿s动。偶然间听到一种奇怪的声浪,细听时又没有了。
  他不知不觉又走回厨房中,瞧来瞧去,突然心中一动,向角落那个巨大的石灶走去。
  那石灶纤尘不染,十分干净,不过灶内却道有灰烬,他蹲下去伸手入灶内,取出一把火灰瞧瞧,发觉一则十分干燥,二则气味新鲜,一看而知这些灰火竟是不久烧成的。
  他想道:“假如我这样做,无疑是要人家相信这个石灶曾经用过。
  但为什么呢?”
  正在想时,修然听到一点儿异响。他机警地四望一眼,便迅疾地躲到灶后。
  他一转到灶后,便听到衣襟拂风之声。他暗中一数,进来的人一共有五人之多,都从后院进来,向前面奔去。
  史思温冒着被发觉的危险等最后一人奔过之后,突然跃了出来,在空中一个翻身,便飘落回灶后。
  这一眼瞥去,只见到最后一个人是个大汉,身穿绿衣。
  他吃一惊,忖道:“原来此地也是琼瑶公主的巢x,这样说来,郑师叔甚至师母必是陷在此处。”
  那些人一出去之后,就分头散开,似是有极为重大之事,所以人人都不言语。
  史思温一面寻思,一面向眼前的灶壁打量,忽然发觉靠近墙边处隐约有几个指印。他立刻伸手照着那几个指印,暗运内力一按。
  灶壁应手而塌下去,眼前陡然现出一个高约三尺,宽约半尺的窄缝。
  他向内面瞧了一眼,那灶壁登时又无声无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