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04 09:43      字数:13290
  对方已被他冷酷的镇定所震慑。
  “呼”!
  井中月在空中划出一道妙若天成近乎神奇的轨迹,嵌入宇文无敌的万千矛影里。
  “当”!
  宇文无敌心内的震骇再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
  因他曾和寇仲、徐子陵交过手,故虽闻得他们武功不断大有精进,心中仍不大相信,只
  以为传闻夸大。
  可是当他无论如何施尽变化,仍给寇仲大巧若拙的一刀把他的所有虚招完全破掉时,才
  真正知道寇仲的实力。
  他乃身经百战的人,还想欺寇仲功力火候及不上自己,把家传绝学冰玄劲运至矛尖处,
  希望能借力横飞开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岂如刀劈处虽是矛尖,但他的胸口欲如骤中万斤巨锤,冰玄劲气像轻烟般被疾风吹散,
  而敌人狂猛无比的螺旋怪劲则如疾矢劲箭般直侵心脉。
  “啊”!
  宇文无敌长矛脱手,直堕树下。
  寇仲亦被他的反震之力冲得晃了一下,吐出小半口鲜血。
  他不以为意地还刀鞘内,另一手抹掉嘴角的血渍,高喝道:“得手了!我们走!”
  ***
  寇仲遥望城墙外平原远处像千万只萤火虫般不断颤动的火把,叹道:“真痛快!我从没
  想过一刀劈出,会是这么痛快的,胜负就决定于瞬眼之间,没有半点侥幸,忽然间,我已为
  灰儿和白儿报了仇。”
  在灿烂的星空覆盖下,梁都却是乌灯黑火,城头的军民在黑暗中等待敌军的来临。
  初更的梆子声响起。
  敌人的挡箭车推进至城墙百步许处,停了下来,重整阵势。
  战鼓声自黄昏开始响个不停。
  徐子陵道:“你不是要把宇文无敌的首级高悬示众吗?为何最后连他的尸身都弃而不
  理。”
  寇仲沉声道:“我只是说说吧!”
  此时陈家风来到他旁,报告道:“已依寇爷吩咐,把枯枝乾草撤遍城下。嘿!寇爷此计
  确是精采绝伦,最厉害处是料敌如神,预估到对方会连夜攻城。”
  寇仲道:“赢了再说吧!你教所有人紧守岗位,听我的指示。”
  陈家风欣然去了。
  寇仲道:“今天我们强抢对方近二百匹战马,使我们袭营一计,胜算大增,宇文化骨
  啊!你恐怕做梦也没做过会饮恨梁都吧?”
  战鼓骤急。
  敌人高声呼喊,近百辆投石车蜂拥而来,接是挡箭车和弩车。
  车轮声,喊杀声,填满城墙外的空间,声势骇人至极点。
  寇仲和徐子陵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注视敌人的先头攻城部队不断向城墙迫近。
  持盾的步兵分成三组,每组千人,各配备有两台飞云梯,随后而至。
  宇文化及的骑兵在更远处列陈布防,作好支援攻城部队的准备。
  巨石和火箭像飞蝗般往墙上投来,火光燃亮夜空。
  城上军民纷纷躲往城墙或防御木板之后。
  轰隆声中,巨石投中城墙墙头,一时石屑横飞,动魄惊心。
  寇仲大喝道:“柴枝对付!”
  墙头全体军民一声发喊,负责守城约五千军民,除了近千配有强弓的箭手发s还击外,
  其他人只管把储在墙头的柴枝往城下抛去,亦有人负责掷石。
  喊杀震天。
  近墙一带柴枝不断堆积,在黑夜里敌人怎弄得清楚那是甚么回事,还以为守城者缺乏箭
  石,故以粗树枝掷下来充数。
  寇仲和徐子陵则小叫“好险”,若没有寇仲此计,强弱悬殊之下,说不定只一晚就给敌
  军攻破城池。
  敌人终杀到墙下,飞云梯一把接一把的搭往墙头。
  寇仲见形势紧迫,狂喝道:“放火!”
  抛下的再不是柴枝,而是一个个的火球。
  埋身r搏的墙头攻防战剧烈地展开时,堆积在城墙下的柴枝乾草被火球引发,纷纷起
  火,迅速蔓延。
  寇仲和徐子陵在墙头来回纵跃,刀矛齐出,把爬上墙头的敌人杀得血r横飞,倒跌落
  城。
  守城的军民见主帅如此奋不顾身,又见下方烈火熊熊,把敌军和甚么投石车、弩车全陷
  进火海去,均知胜算在握,更是万众一心,奋勇拒敌。
  宇文化及知道不妙,吹响撤退的号角时,已是回天乏力。
  城墙下七百步内尽成火海,烧得敌人惨叫连天,变成无数在烈火中打滚哀叫的火团。
  转眼间,墙头上再无敌人。
  幸而没有被火波及的敌人,潮水般退却。
  寇仲跃下墙头,同任媚媚道:“这里交给你!”
  任媚媚愕然道:“你们要到那里去?”
  寇仲微笑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明白吗?”
  ***
  寇仲、徐子陵领四百骑兵,与宣永的千余骑士,在战场东北一座约好的坡丘上会师,
  人人战意高昂,精神抖擞。
  宣永由衷佩服道:“我和一众兄弟旁观寇爷和徐爷以妙计烧掉宇文阀攻城的先锋军和器
  械,杀得他弃戈曳甲而逃,无不心服口服,叹为观止。差点按捺不住想挥军直捣敌阵。”
  寇仲出奇地谦虚道:“只是场小胜吧!但却大大挫折敌人的锐气,不过若敌人明天卷土
  重来,必会小心翼翼,不作躁进,那时我们便有难了。”
  徐子陵接口道:“纵使能把城池守住,但伤亡必然惨重,所以我们必须趁势于今夜一举
  击垮敌人,轨杀宇文化骨。”
  宣永虽是智勇双全的猛将,且行事胆大包夭,亦听得呆了半晌,愕然道:“我还以为此
  去只是偷袭对方的后营阵地,只求多收些扰乱敌人军心的战果呢!”
  蹄声由远而近,善于探听敌情的洛其飞驰上山坡,来到三人马前,报告道:“果如寇爷
  所料,宇文军受重挫后,于营寨外重重布防,怕我们乘胜袭营。”
  寇仲大笑道:“知我者宇文化骨是也,他更瞧准我们缺粮乏兵。”
  宣永皱眉道:“既是如此,我们如何再施奇袭?”
  寇仲胸有成竹道:“不是有招唤作围魏救赵吗?让我们兵分二路,由你负责攻打其后防
  营垒,以冲车破其寨壁,火箭焚其营帐,至紧要把声势弄大一点。后营乃宇文化骨的命脉,
  是他不能不救的。他带领援军来时,便由我在途中伏击,包保可杀他娘的一个血流成河,落
  花流水。”
  宣永叹服,再无异议。
  要知寇仲最厉害处,就是伏有宣永这支为宇文军茫然不知其存在的奇兵。故倘见后营被
  袭,怎肯容寇仲夺取粮草,且在新败之后,又知寇仲兵力薄弱,不足为惧,必挥军来救,以
  求反败为胜,那就正中寇仲的圈套。
  寇仲道:“成功失败,就看此役!”
  言罢各自挥军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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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卷 第四章 奇兵制胜
  第四章奇兵制胜
  寇仲和徐子陵偕四百骑兵,埋伏在前后两个敌寨间的一处密林内,静待敌人自投罗网。
  在他们计算下,敌人来援者必是清一色骑兵,而军力只在千余骑间,理该不难应付。
  附近的山头均有放哨,只要左方三里外宇文化及的主力军有任何异动,他们都会了若指
  掌。
  蓦地右方里许外敌方后营处喊杀连天,火光熊熊,冲天而起,蹄声更响个不停。
  寇仲道:“最好是宇文化骨以为我们已倾巢而出,一方面派快骑来援,另一方面再发动
  手下二度攻城,就最理想不过。”
  “轰”!
  后营处传来硬物撞击的声音,看来宣永的冲车战术已然奏效。
  此时洛其飞如飞掠至,大喜报告道:“两位大爷今趟又是料敌如神,宇文化及已尽起战
  骑来援,眨眼即至。”
  “蓬!蓬!蓬!”
  敌人同时敲响攻城的战鼓。
  徐子陵微笑道:“宇文化骨也想来一招围魏救赵,若我们快手一点,说不定可在他攻城
  之前再来一招前后夹击。”
  话犹未已,蹄声迫至。
  敌骑出现在密林外的平原,形成一条长龙,朝后营方向狂驰而去。
  寇仲直等对方龙头奔到一处坡丘土,全军完全暴露在攻击之下时,才大喝一声,率先疾
  冲。
  各人早弯弓搭箭,当马儿驮敌人进入s程,劲箭破空而去,敌人纷纷中箭翻倒。
  敌骑立时阵势大乱,硬被断为首尾不能相顾的两截。
  寇仲和徐子陵各领手下,契敌队前后杀去,挡者披靡。
  一边本是新败之军,更是疲惫之师;另一方却是连场大胜,士气如虹,将士用命,相去
  实不可以道里计。几乎是甫一接触,宇文军便只懂四散窜逃,不敢应战。
  一番追逐后,部份敌人折返宇文化及的阵地,另一批则被寇仲和宣永两方的人重重围
  困,正作负隅顽抗。外围的人高举火把,照亮整个战圈。
  寇仲的井中月在黑夜里黄芒大盛,见人便斩,手下没有一合之将。
  “当”!
  井中月硬被架住。
  两人打个照脸,寇仲大笑道:“原来是成都兄,为何这么巧竟在这里遇上?”
  就在两人怒目相视时,宇文成都仅余的十多名手下已被斩瓜切菜的给斩下马来,只剩下
  他孤零零的匹马单骑。
  宇文成都被围在核心处,脸上阵红阵白,眼中s出惊惧神色。
  寇仲一对虎目精芒电闪,冷笑道:“当日你以卑鄙手段暗算崔冬时,可有想过会有今朝
  一日。”
  倏地从马背跃起,飞临宇文成都上方,井中月狂风骤雨般往下攻去。
  宇文成都大骇下竭力运剑抵挡,却被寇仲含恨出手的狂猛刀法杀得左支右拙,汗流浃
  背。
  四方围拢过来的人愈来愈多,人人见寇仲神勇若此,都高声呐喊,为他打气。
  呼喊喝采声直透星空。
  “当”!
  余音袅袅之际,寇仲还刀鞘内,以一个优美的空翻回到马背上,直至此刻,他仍是足未
  沾地。
  宇文成都脸上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接长剑掉地,眉心处现出一道寸许长的血痕,
  “砰”的一声倒跌地上,扬起一蓬尘土。
  众人纷举兵器致敬,欢声雷动。
  寇仲朝刚赶来的徐子陵瞧去,后者俊目s出丰富的感情,显是因报得崔冬之仇,给勾起
  前尘往事。
  当年宇文成都在东溟号上强抢账簿,徐子陵和寇仲那曾想过以后竟能在战场上把他斩杀
  于刀下?
  宣永趋前道:“敌营已被攻破,粮草全在控制之下,下一步是否直捣敌人大本营呢?”
  寇仲大喜摇头道:“形势已变,现在担心粮草的是敌而非我,何况他的骑兵给我们杀得
  七零八落,我们就多付点耐性,让他重尝粮尽后为李密所败的惨痛苦果好了。”
  众人轰然应诺,相率回城。
  ***
  “敌人撤走了!退兵哩!”
  梁都城头上军民同声欢呼,直上霄汉。
  寇仲、徐子陵和宣永三人奔上墙头,朝敌阵瞧去,只见营寨虽在,但敌人已移往通济渠
  旁,以数十艘筏舟为垫,用粗索穿缚,建成简单的浮桥,迅速渡往对岸,万多人大半成功渡
  河。
  此确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但又是理所当然。
  这三天接连的打击,使宇文化及损失惨重,不但折去宇文无敌和宇文成都两大猛将和兄
  弟,近半的攻城器械被烧毁,大部份骑兵被歼,损兵折将近七千之众,加上粮草被夺,撑下
  去实与自杀无异。
  寇仲正猜到宇文化及会退兵,还定下以快骑追击的计划,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连夜退走,
  且是先渡往对岸,扼河之险以障安全。
  寇仲脸上y晴不定时,徐子陵的手探过来紧抓他肩头,虽带点颓丧却肯定地道:“我们
  绝不可因一己私仇,要全城人为我们犯险,报娘的仇也不争这一天半日,总有日宇文化骨会
  以血来偿还血债的。”
  寇仲像泄气的皮球般露出苦笑,无奈地点头。
  敌人退而不乱,又有通济渠之险,而军力则是自己的数倍,这样仓卒追去,就算能取得
  最后胜利,亦必付出惨重损失。
  就当是宇文化骨尚有点运道吧!
  ***
  黄昏时份,天上下蒙蒙细雨,寇仲和徐子陵却躲在一间酒□内喝闷酒,善后工作交由
  宣永和任媚媚等人去处理。
  在争霸天下来说,寇仲的大业已现曙光,但何时才能杀死宇文化及,却是遥遥无期。
  眼看成功在望,大仇得报之际,忽然发现竟功亏一篑,最是令人怅然若失。
  对喝两□闷酒后,寇仲斜睨徐子陵一眼道:“一向以来,你是不大爱喝酒的,为何到达
  洛阳后,每次我劝酒你都不拒绝?”
  徐子陵呆了半晌,想起在洛阳与李靖重逢时的恶劣心境,苦笑道:“酒的一个好处就是
  使人忘记冷酷无情的现实,沉醉在梦乡中,只可惜无论我喝多少酒,仍忘不掉素姐的不幸。
  刚才我偷空问过任大姐有关香玉山的事,她的答案不提也罢。”
  寇仲拿起酒壶,骨嘟骨嘟的灌了十多口,任由□角泻出的酒花洒得襟前尽湿,然后急促
  地喘气道:“我决定甚么事都抛到一旁,立即赶往巴陵救出素姐,谁阻我便斩谁!”
  徐子陵摇头道:“这只是下下之策,你不是常说上兵伐谋吗?上上之策,则是由我一人
  往接素姐,而你则装出要与萧铣衷诚合作的姿态,教他不敢不对我礼数周到,让他以为j计
  快将得逞。”
  一阵风雨刮进酒□来,吹得灯摇影动,十多张无人的空桌子忽明忽暗下,倍添孤凄清冷
  的感觉。
  街上虽充满欢欣狂歌,庆祝胜利的城民,与这酒□里却像两个隔绝的世界。
  寇仲呆怔半晌,像是自言自语般道:“我现在该怎么办?”
  徐子陵见他直勾勾瞧门外热闹的情景,两眼却空空dd,倾前少许沉声道:“你现在
  首要之务,就是论功行赏,安定梁都军民之心,并趁现在李子通、徐圆朗无瑕理会你,宇文
  化骨又惨败北返之际,先行确立好根基。至于如何解飞马牧场之危,寇帅似不用小弟教你该
  怎样做吧?”
  寇仲一震后,双目回复神采,探手过来紧握徐子陵置于台上的一对手,沉声道:“你一
  定要给我把素姐母子带到飞马牧场,我们已失去了娘,再不能失去素姐。”
  徐子陵肯定的点头道:“我一定不负你所望。”
  寇仲道:“你何时走呢?”
  徐子陵道:“喝完这□酒立即起程。”
  寇仲松开双手,挨往椅背处,眼中s出深刻的感情,好一会才点头道:“假设萧铣和香
  玉山敢害你和素姐,我会把他娘的甚么大梁帝国夷为平地,杀他一个j犬不留,若违比誓,
  就教我永不超生,长沦畜道。”
  徐子陵淡然笑道:“放心吧!我徐子陵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要杀我岂是如此容易。”
  寇仲望往门外,沉吟道:“我仍是有点担心□妖女,事实上到现在我仍不明白为何她肯
  与我们罢战,难道杨公宝库内那件东西,对她们真的那么重要吗?”
  徐子陵道:“我也想过这问题,照我猜估,她们的转变是因为你大挫从未吃过败仗的李
  密,使她们认定你是唯一配作李世民对手的人,而李世民则是师妃暄钦选出来的真命天子,
  所以□妖女才改而支持你。”
  寇仲愕然道:“支持我?若是如此,□妖女为何联同边不负来对付你呢?”
  徐子陵道:“正因她要对付的是我而非你,我才生出这个想法。试想假若她能把我生
  擒,更可以占尽上风,不愁你不答应她们的要求和条件。那晚在梁都她虽是乘人之危,但开
  出的条件却是绝对可以接受的;又明帮我们一把,杀得窟哥的马贼心胆俱丧。所以归根到
  底一句话就是y癸派看上你。”
  寇仲冷哼道:“那只是她们的愚蠢,我迟早要她们派灭人亡。”
  顿了顿,叹道:“无论任何人做任何事 。。 第一时间更新,均有清楚分明的目标或理想。即使平民百姓,
  亦追求生活温饱,养妻活儿,安居乐业,又或追求财富权力,甚或成帝皇不朽的功业。可是
  我从不明白□妖女追求的是甚么?只像唯恐天下不乱,不住搅风搅雨。”
  徐子陵道:“所谓一山不能藏二虎,慈航静斋和y癸派的争斗持续近千年,现在因出了
  祝玉妍和□妖女才使y癸派出现中兴之象,也到了两派要分出胜负的时刻。帝皇宝座的争夺
  战只是其中一个战场吧!也是我们所可觉察得到的,因为我们已卷入这个漩涡里。”
  寇仲大讶道:“你倒看得很通透。”
  徐子陵道:“这叫旁观者清。”
  寇仲抓头道:“你若是旁观者,那谁才是局内人。”
  徐子陵微笑道:“素姐的事,宇文化骨的仇,我便是局内人,其他的我只是旁观者的身
  份,仲少明白吗?”
  说罢长身而起。
  寇仲哈哈一笑,拿起酒□道:“祝陵少一路顺风,马到功成。”
  徐子陵欣然□起酒□,“叮”一声和他碰一记,举□饮尽,飘然去了。
  寇仲瞧他没进街外不顾风雨的人潮里,才把烈酒尽倾到喉咙里去。
  ***
  梁都市中心总管府的西厅内,寇仲和手下重要将领,举行第一个重要会议。
  与会者包括宣永、任媚媚、洛其飞、陈家风、谢角、和随同
  宣永来投诚的瓦岗旧将高自
  明和詹功显,后两人均在这场战事中表现出色,论功行赏下被提拔为宣永这梁都总管的左右
  先锋将。
  寇仲首先婉拒连日来不断有人提出要他称王的提议,道:“我们所以能建立梁都这根据
  地,完全是机缘巧合,故得以在各大势力的隙缝里生存,纯属异数,所以愈能不惹人注目,
  愈是理想。称王之议,在眼前实是有害而无利。”
  任媚媚肃容道:“但在现今的形势下,无论你如何低调收藏,梁都始终是紧扼通济渠的
  咽喉,别人都不肯放过梁都。不如豁了出去,公开称霸,凭寇爷的威望,自有远近豪杰纷
  来投附,壮大我们的声势。”
  寇仲从容一笑道:“任大姐的话当然有道理,不过却该在我们进一步扩展势力后始可实
  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趁徐圆朗、宇文化骨和窦建德在北方纠缠不休,王世充忙于接收李
  密地盘之际,向自顾不暇的李子通抽点油水,好巩固和扩张我们的领土。”
  陈家风双目s出兴奋的神色,道:“我们应该找李子通那座城池开刀呢?”
  寇仲见宣永一直含笑不语,道:“宣总管有甚么好的提议?”
  宣永从容道:“守城容易,攻城困难,若非李子通把军队抽调往江都,凭我们现时的实
  力,根本一筹莫展,但现在却仍有几分成功希望。”
  接展开图卷,摊放桌面,续道:“眼前有三件要事,必须同时进行,首先就是巩固城
  池,确立根基;其次是重建彭城,以梁都彭城两地为中心,把周围数百里的十多座城镇和以
  百计的村落,纳入版图内。到最后才是在东海、锺离两座大城中选其一为用军目标,拟定进
  取策略。”
  洛其飞道:“东海和锺离,均是有高度战略性的大城。前者可令我们得到通往大海之
  路,更可与沿岸城市交易;后者依傍淮水,提供往西南经略的立足点,在重要性上各有千
  秋。但以目下的形势来说,宜先取东海,那在心理上对李子通打击最大。”
  顿了顿,又道:“但我却支持任大姐早先请寇爷称王的提议,所谓言不正名不顺。附近
  十多座城池,大部份均为地方势力所把持,他们之所以不肯投附李子通或徐圆朗,皆因认为
  他们难成大器。但若以寇爷的威望,只要振臂一呼,必望风而从。寇爷必须对此议重作考
  虑。”
  高自明和詹功显均附和此议,并以当年翟让瓦岗聚义作例说明称王的重要性。
  寇仲微笑道:“我有个折衷之法,何如不称王而称帅,那既正定名份,又可于这人人称
  王的时势中予人崭新的印象,不致那么容易与各方势力弄成针锋相对,势不两立的样子,办
  起事来更灵活百倍。”
  众人纷纷称善。
  谢角提议道:“不如就叫龙头大帅,这名字挺威风哩!”
  寇仲失笑道:“这名字太霸道才真,又有点乌贼头子的味儿,还是称作少帅吧!你们就
  是少帅军,令人在感觉上更为和易与亲切些。”
  众人见他随口说出这么恰当的一个名称,知他早有定见,都同声赞好。
  寇仲道:“宣总管刚才提议的三件当务急事,都很有见地。巩城固地,就由任大姐负责
  吧,在彭梁一带,谁不识彭梁会美艳的二当家呢?”
  众人起哄大笑,任媚媚横他一眼道:“仍是那么饶舌。”
  寇仲笑道:“我这种人是不会变的,权力名位对我来说只是镜水花月,过眼云烟。在这
  争霸天下的斗争中,能令我关心的只是平民百姓能有太平安乐的日子,和斗争本身的艰苦过
  程,否则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有啥意义。”
  众人均听得肃然起敬。
  寇仲转向陈家风道:“重建彭城的责任,就以陈家风为主,谢角为副,有事由我们的任
  大姐负责所有资源的调配。”
  谢角道:“这就没有比二当家更为适合的人选,以前任当家正是我们的司库。”
  任媚媚道:“再不要称我作二当家,以后再没有彭梁会,只有少帅军。”
  寇仲道:“东海、锺离两郡,我们先取东海,以宣永为主帅,其飞为副,自明和功显则
  负责招军练兵,依照我给的图样制作攻城器械,尽三个月的时间准备好一切,以宣永总全局
  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之任。”
  宣永愕然道:“少帅你自己又干甚么?”
  寇仲淡然道:“我要到飞马牧场借人借马,建立一枝天下无敌的骑兵队伍,当我回来
  时,就是攻打东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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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卷 第五章 亲疏之别
  第五章亲疏之别
  当夜徐子陵离开梁都,连夜独驾轻舟沿通济渠南下,到达通济渠和淮水交汇处,此时沿
  渠南下不半天可抵江都,若西转入淮则几个时辰到达锺离,本来交通非常方便。只可惜李子
  通于此驻有战船,又以铁练横渠,不准任何船只通过。
  徐子陵不想节外生枝,就在那里弃舟登陆西行,展开脚法,过锺离而不入,改为南行,
  只要抵达长江,便可设法坐船西上,省时省力。
  沿途他饮用的是山泉的水,饿了摘两个野果子果腹,歇下来时便钻研鲁妙子传他的手抄
  秘本。不但毫无寂寞感,还有自由自在,忘忧无虑的轻松感觉。
  现在既下定决心去把素素母子救出,反可抛开心事,不再朝这方面去钻牛角尖。
  途上不时遇上了荒废的村落,满目疮痍,瞧得他黯然神伤!遂专找荒僻无人的山野走,
  翻山越岭,在他脚下,穷山绝谷如履平地般方便。
  际此盛夏时节,处处鲜花盛放,风光绮丽。谦之河南一带气候温和,雨量充沛,不同种
  类的树木组成大片树林,覆盖山坡草原。梅花鹿、金丝猴、各种雀鸟等栖息繁衍,充满自
  然的野趣和生气,使他浑忘人世间的凄风惨雨。
  这天正午,他越过一座高山,抵达长江北岸物产富饶的大平原,举目硕果盈枝,鲜花不
  败,心情大佳,走到一个小丘之顶,极目四望。
  南方不远处有座奇山,岩色赤如朱砂,奇峰怪崖,层出不穷,极尽幽奇。半山处隐见庙
  宇,忽发游兴,心想横竖顺路,遂朝奇山驰去。
  不片晌,他来到山脚处,一道河涧蜿蜒流过,竟有桥跨河,连接盘山而上的幽径。
  徐子陵心生好奇,想不到在这种人迹全无的荒山野岭,竟有如此胜境。
  但回心一想,人家于此建观,正是要避开俗世,自己如此登山游览,说不定会扰人清
  修,正要打消原意,改道而行,忽然一阵清越的箫音,从山上远处传来。
  徐子陵闻之动容。
  ***
  寇仲和宣永在总管府的书房内,研究梁都一带的十多张地势图。
  宣永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直接攻打东海,必是锻羽而归的结局。但若好好运用眼
  前的有利形势,说不定我们可不费一兵一卒,可把东海据为己有,少帅便不用长途跋涉的到
  飞马牧场招援。”
  寇仲大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宣永指彭城东隔吕梁山和峄山的一个大湖道:“这湖叫骆马湖,乃河道交汇处,不
  但鱼产丰富,其湖岸区更良田万顷,是附近各乡县的命脉。只要攻占下邳,可控制此湖,那
  时不用少帅开声,附近的所有城郡都要乖乖归降。”
  寇仲讶道:“竟有这么便宜的事?下邳现在由谁人控制?”
  宣永道:“下邳现落入了一批叫骆马帮的强徒手上,帮主叫都任,手下达三千之众,不
  但去打鱼的要向他缴交费用,连经过的船只旅客都要付买路钱,更不时四出抢掠,早弄得天
  怒人怨。假设我们能取而代之,又施行仁政,以少帅现时的威望,自是人心归向。到那时再
  取得东海西北的怀仁、琅琊、兰陵、良城四郡,及西南的沐阳、涟水、淮阳三郡,加上下
  邳,可完全断去东海郡的陆路交通,那时东海势成我们囊中之物。”
  寇仲动容道:“小永确是有见地的人,此计不但妙绝,且是我们力所能及的,对重建彭
  城更是大有帮助。”
  宣永见计策被接纳,精神大振道:“如此下属立即派洛其飞到下邳摸清楚都任的底子,
  看看如何可一举把他除去。”
  宣永去后,寇仲正想取出鲁妙子的秘岌出来用功,亲卫来报,扬州桂锡良和幸容求见。
  寇仲大喜,连忙出迎。
  ***
  箫音在大自然风拂叶动的优逸气氛中缓缓起伏,音与音间的衔接没有任何瑕疵,虽没有
  强烈的变化或突起的高c,但却另有一股纠缠不已,至死方休的韵味。
  徐子陵不由驻足细听,空灵通透的清音似在娓娓地描述某一心灵深处无尽的美丽空间,
  无悲无喜,偏又能触动听者的感情。吹奏者本身的情怀就像云锁的空山,若现欲隐,是那么
  地难以捉摸和测度。柔而清澈的妙韵,若如一个局内人却偏以旁观者的冷漠去凝视挥之不去
  的宿命,令人感到沉重的生命也可以一种冷淡的态度去演绎诠释。
  箫音忽敛。
  徐子陵仿似从一个不愿醒觉的梦里□醒过来,决定登山一看。
  他知道吹箫者是何方神圣。
  只有她才能奏出如此清丽优美、不半点俗意的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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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仲把曾是儿时同党玩伴的桂锡良和幸容迎入书斋。
  一番叙旧后,桂锡良欣然道:“见到你这小子真好,自听到你大败宇文化及的消息,我
  们立即兼程赶来,最怕你忽然又溜到别处去。”
  幸容崇慕地道:“现在没多少人能像你和小陵那么出名了!唉!若早来两天便可见到小
  陵。”寇仲待两人用过香茗,笑嘻嘻道:“两位大哥的消息确是灵通,小弟只踢了宇文化骨
  几下p股都瞒不过你们,今趟有甚么可以提挈小弟?”
  桂锡良呆瞧了他半晌,好一会才叹道:“人说发财立品,你这家伙已是名满天下,可是
  骨子里那份赖皮却和以前毫无分别,就像是永不改变似的。”
  寇仲捧腹笑道:“优良的本性是说改便能改的吗?像你这混蛋,当上个香主便四处充大
  哥,不也和你以前爱充场面一脉相承吗?分别只在你的是劣根性吧!”
  桂锡良招架不住,没气的笑道:“大家一场兄弟,这么都不放过我?”
  幸容笑得人仰马翻,开怀道:“也不知多久未试过笑得这么痛快!”
  寇仲举起茶□道:“来!让小弟敬两位大哥一□。”
  三人收敛笑容后,桂锡良正色道:“今次我们赶来,实有至关紧要的事和你商量。”
  寇仲笑道:“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总不会为j毛蒜皮的小事来找我?”
  桂锡良佯怒道:“你再耍我便揍你一顿,那管你为今有多厉害。”
  寇仲投降道:“桂大哥息怒,请问有何吩咐?”
  幸容c入道:“自当年在江y城给你和小陵打得晴、雨、露三堂的人落花流水后,我们
  在邵军师的领导下整顿帮会,由于你和宋家的关系,良哥当上露竹堂堂主,嘿!小弟都捞了
  个副堂主来玩儿。”
  寇仲叹道:“我还知道锡良得到邵大小姐兰芳委身相许,唉!你这小子真个艳福不
  浅。”
  桂锡良老脸一红道:“又来耍我?”
  幸容怕两人纠缠不休,忙截入道:“在宋家的支持下,这几年我们有很大的发展,重新
  在江都建立好地盘,否则也不能这么快得悉你和小陵先后大败李密和宇文化及的消息,帮内
  众兄弟都以你们为荣。”
  寇仲笑道:“不要瞎捧,至少麦云飞那小子不会以我们为荣,对吗?”
  当日在江y,麦云飞不知是否因视桂锡良为情敌,对寇仲和徐子陵很不客气,结果吃了
  小亏,给两人弄得灰头土脸,脸目无光。
  桂锡良冷哼道:“理他个鸟!有邵军师作主,那轮得到他说话。”
  这么一说,寇仲便知桂锡良和麦云飞仍是势成水火。
  幸容道:“邵军师我们来请你当帮主呢!”
  寇仲愕然道:“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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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陵背负双手,踏上登山之路,展开脚法,不片晌抵达半山,奇松枝横撑下,有座
  八角小亭,靠山一边有道小泉,清流涓涓,另一面是崖缘,可西瞰落日苍莽虚茫、变幻多端
  的美景。
  徐子陵驻足观赏之际,山脚处传来一声尖啸,接是另一声回应,比先前的尖啸离他接
  近多了。
  凭直觉地感到前后两下啸声,都充满暴戾杀伐的味道,令人听到时心头一阵不舒服。
  徐子陵心中一动,腾身而起,躲往附近一株大树的枝叶浓深处,静伏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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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锡良兴奋道:“自你和小陵刺杀任少名后,连带我们竹花帮亦声名大盛,不但不断有
  新人入帮,更有地方的小帮会主动要求和我们合并。说出来你或者仍不相信,现在长江一带
  谁不给我们几分面子,连李子通都要笼络我们。”
  寇仲一呆道:“李子通?”
  幸容道:“邵军师和李子通很有交情,不过我们请你回去当帮主一事,却与李子通无
  关,而是帮中兄弟一致的决定。”
  寇仲低喝道:“且慢!”
  两人愕然齐声道:“甚么事?”
  寇仲双目精芒闪闪,来回扫视两人几遍,看得他们心中发毛时,寇仲敛起一直嘻皮笑脸
  的轻松神态,沉声道:“你们究竟信我还是邵令周?”
  桂锡良为难道:“这个嘛…嘿!”
  幸容断然道:“当然信你寇仲,我自少便知你和小陵最够义气。”
  寇仲目光落在桂锡良脸上,缓缓道:“你在这里说的任何话,都不会有半句泄漏出去
  的,还怕他娘的什么?”
  桂锡良无奈道:“他对我有提拔之恩,又肯把女儿嫁我,我…唉!当然是信你多一点
  啦。”
  寇仲得意洋洋的道:“总算你两个家伙明白亲疏之别。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一个有趣的问
  答游戏,我问你答,若有任何隐瞒,最后的受害者必是你们无疑。”
  两人吓了一跳,又是半信半疑,只好待他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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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袂破风声才从山路处传来,那人已到亭内,呼吸仍是那么静细悠长,可知是内外兼修
  的一流高手。
  在此荒山野地,见到这个级数的高手,任谁都会感到讶异,可是徐子陵早为吹箫者的出
  现而惊奇过了,再没有其他人物可令他□心动容,且明白到吹箫者是故意凭箫示意,告诉来
  人她正在某处恭候。
  亭内的人身法虽迅捷,仍瞒不过他的锐目,那是个劲装疾服的大汉,背c特大铁x?,
  勾鼻深目,有种说不出的邪恶味道,一看便知不是甚么好路数的人物。最古怪是头上戴个
  帝皇始用冕板冕旒俱全的通天冠。
  思索间,又有一道来势绝快的人影,晃眼抵达亭外,冷哼道:“丁九重终肯从你那地d
  钻出来吗?希望你在那三十六招xㄍ饬碛行抡校裨蛩挡欢ㄐ〉芤湍愕骄胖氐?府去时
  而后悔无及哩!”
  徐子陵心忖原来这两人是宿敌,所以甫见面即剑拔弩张,一副随时翻脸动手的样子。
  亭内的丁九重y恻恻笑起来,慢条斯理的悠然道:“不见周老叹兄足有二十年,想不到
  火气仍是这么大,难怪你的赤手□始终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听说那贱人的女儿已得乃
  母真传,希望你不用饮恨齐云观内吧!”
  这周老叹的外貌,比那丁九重更令人不敢恭维,脸阔若盆,下巴鼓勾,两片厚□突出如
  鸟啄,那对大眼晴则活似两团鬼火,身形矮胖,两手却粗壮如树干,虽身穿僧衲,却没有丝
  毫方外人的出世气度,只像个杀人如麻的魔王。
  他头上还挂一串血红色节珠子,更使人感到不伦不类。
  从他们的对答,可知他们对吹箫的石青璇是充满敌意的。
  焉地周老叹吐气扬声,发出一下像青蛙般咕鸣,左足踏前,右手从袖内探出。
  骇人的事发生了。
  他本已粗壮的手倏地胀大近半,颜色转红,隔空一掌朝亭内劈去。
  周遭的空气似是被他膨胀后的血红巨手全扯过去,再化成翻滚腥臭的热浪气涛,排山倒
  海般直卷进亭内去。
  徐子陵已对他有很高的猜估,但仍没料到他的赤手□如此邪门霸道,不由为石青璇担心
  起来,心想自己怎都不能坐视不理。
  “蓬”!
  亭内的丁九重闷哼一声,周老叹则只是身子微晃少许,显是在掌力较量上,丁九重吃了
  点暗亏。
  周老叹收回赤手,“呵呵”厉笑道!案可笑啊可笑!堂堂帝王谷谷主丁九重丁大
  帝,竟沦落至给我轻轻一按,差点连卵蛋都给我挤出来,可笑啊!”
  劲风疾起。
  徐子陵只见人影猛闪,亭内的人抢了出来,巨铁x胀吠芾咸驹胰ィЭ粗皇羌?单
  直接的一记强攻,但落在徐子陵眼中,却看出这一击不简单。不但手法玄妙,且变化多端,
  宽厚的x聿蛔“诙婢5性龀ぃ俣纫嘣诘萆鋢t训匠錾袢牖木?界。
  周老叹虽说得轻松,但神情却凝重之极,两只暴胀转红的手从袖内滑出,化作漫天□火
  般的赤手掌影,迎上巨x?
  “蓬”!
  劲气交击,四周立时树摇花折,枝断叶落。
  周老叹往左一个跄踉时,丁九重退回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