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04 09:43      字数:13246
  么远,到时再决定怎么办。”
  徐子陵皱眉道:“为这批火器费这么多工夫值得吗?”
  寇仲道:“我也不知道,但看妖妇妖女们这么看重这批伙,定是大有来头,人总是贪便
  宜的,对吧?”
  船身忽然急剧颤动,船速大幅减慢,该是抵达湍急的河段。
  蓦地一声厉的惨叫画破宁静的气氛,接连是连串娇叱和怒喝声。
  两人骇然对望一眼,再无顾忌,掀起舱盖,探头外望。只见官船果然来到两旁危崖险滩
  并立的水峡,波涛汹涌,形势险恶。
  在灯火照耀下,船上人影晃动,刀光剑影,乱成一片,你追我逐下,一时都弄不清楚来
  了多少敌人。
  寇仲领头跳将上去,道:“到帆桅高处看热闹如何?”
  徐子陵点头答应,再不打话,展开身法,片刻后抵达设在主帆桅顶处的望台上,骇然发
  觉负责望的人伏尸绳栏处,致命伤是喉中的一支袖箭。
  寇仲将他的尸身抛往大江,咋舌道:“这人就算在舱顶发箭,距离这里至少有五丈远,
  用的又是全凭手劲发出的短袖箭,确是厉害。”
  徐子陵正用双目遍搜下方,竟找不到来袭者的影子,只见船上的人纷纷往船舱拥进去,
  可是里面却不闻兵刀交击的声音,耐人寻味。
  寇仲又道:“这死者尸身已冷,显然被干掉有好一阵子,嘿…”“砰”!
  一声巨响,把他们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定神俯看,一道人影破开舱门的侧壁,来到左
  舷的舱璧和船沿的窄长走道处,腾身而起,翻上望台,守在那里的四名大汉被他以重手法击
  得左抛右掷,就像送上去给他练拳脚似的。
  叁道人影从破口追出,一个是白清儿,其他两女以轻纱蒙脸,正是y癸派的长老高手,
  不知是闻婷、霞长老和云长老中的那两位。
  两人更是骇然,原来偷袭者只有一个人,且极可能已击杀或击伤其中一名长老高手。再
  看清楚点,此人体型魁梧中显出无限潇,长披肩,却是金光闪闪,腾跃挪移时像一片金云般
  随他飘扬飞舞,非常悦目好看。从他们的角度瞧下去,看不到他的脸容,只觉他的轮廓突
  出,不类中土人士。
  两声惨呼,又有两人在他雷霆闪电般的凌厉掌法下场倒堕地,第叁人给他踢中小腹,整
  个人像给投石机发出的石弹般,高抛数丈,没入白浪翻腾的河面去.骨折r裂的声音,连在
  鬲起达八丈的望台土的寇徐两人亦隐约可闻,可见此人功力的强横。
  他像是有心戏弄白清儿叁人,左移右晃,专找人多处下手,出手则必有人丧命,偏教穷
  迫不的白清儿等差一点儿才可把他截着,高明得教人难以置信。
  寇仲眼睁睁瞧他纵横船上,从船首杀往船尾,忽又破舱而入,瞬间后又从另一边破d而
  出,白清儿等仍未能摸土他半点边儿,但船土已是伏尸处处。
  当他往一批聚在一起被他杀得胆颤心寒的人掠去时,不知谁先带头,那些人一声发喊,
  齐齐跳河逃生,竟不敢应战。
  白清儿娇叱一声,凌空去。
  另两长老分亦由两边包抄,显都动了真怒。
  那人一声长笑,冲天而起,竟能凌空旋,堪堪避过白清儿的截击,往另一批人投去。
  那批人亦立时乖乖投河逃命 。。 营造舒适的读书环境。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此人轻功之高,可称冠天下。”
  徐子陵沉声道:“我认得他的身法,与莲柔同出一辙,定是西突厥的国师云帅。”
  寇仲尚未有机会答话,“轰”的一声,官船猛撞在岸旁的一推乱石处,船桅立时断折,
  带得两人往甲板倒下去。
  灯火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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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卷 第六章 关键突破
  第六章关键突破
  两人受云帅惊天动地的轻身功夫所慑,竟完全不知道官船失去控制后,撞往岸旁,到惊
  觉时,人随帆桅往下倒去,有若随进无底深渊,又或往地府y曹直掉而下。
  事起突然,以他们之能,也在倾跌时失去平衡,滚倒望台上,只能抓紧绳栏,耳际生风
  下,倏地人又凌空,脚下就是澎湃汹涌的江河水,水忽然浸至下半身,下一刻两人再腾云驾
  雾的升高十多丈,可见船身左右颠簸得多么厉害。
  除了船体磨擦乱石的破碎声和江水肆虐的可怕震响外,再听不到云帅和白清儿等的打斗
  声,四周尽是伸手中见五指的黑暗。
  “嗦啦”脆响,帆桅终於断离船身,两人同时掉进水中去。
  两人那还有空去管云帅等人的胜败,奋力往对岸去,到爬土一个乱石滩后,遥望对岸搁
  浅在乱石间的残破船影,只能相视苦笑。
  寇仲叹道:今趟可叫出师不利。想搭便宜船,怎知却搭上沉船。想偷东西?偏是遇着忌
  水的火器,捞上来也没用。”
  徐子陵道:“正因火器忌水,所以才用十等桃木密封,且必有防水措施。只不过白清儿
  已失去人质,定不肯放弃这批火器。强抢似乎不太算l.所以我看你都是死了这条心。”
  寇仲耸肩道:“你说怎样便怎样。唉!若我们能练得像云帅般的轻身功夫,会对我们关
  中之行大大有利,对此你可有甚么办法?”
  徐子陵凝望在乌云蔽大下融入对岸y黑中的船体,蹙起一对清秀修长的眉毛沉思片刻,
  道:这事说难非难,说易非易。问题是我们自离开学艺滩后,从没专心钻研过怎样去改善我
  们轻身提纵之术,你肚内又在打甚么主意。”
  寇仲抹掉犹挂眉毛上的水珠,道:“刚才白妖女扑向云帅时,云帅看似要凌空迎战,岂
  知竟像蝙蝠般旋避开,予人吻合天地间某一种道理的感觉。事实上当你投石或s箭亦会天然
  地以某一弧度向目标s去,可知此乃物性,由物体本身的形状和发力的手法决定,在用力来
  说,直线当然最快捷,但以弧度击出的刀才是最难防和强猛的。”
  徐子陵一震道:“你这番话令我记起云帅旋飞掠时,外衣张得涨满的,这等若你把一块
  扁平的石块顺其形状掷出,自然会取得弧形的轨迹。”
  寇仲瞧瞧徐子陵身穿的紧身水靠,又看看自己的,苦笑道:“你这推断八、九不离十,
  可惜我们没法即时测试。不过总把握到一点诀窍,配上我们凌空换气改向的本领,不难在旋
  飞行术上胜过云帅,可是在提纵方面,却仍难和他相提并论。”
  徐子陵微笑道:“那只因我们没刻意去追求而已!凭我们体内的气劲,若能在发力和提
  气轻身两方面下功夫,定能再有突破。你有没有感觉到云帅那伙虽是被人四起截杀,仍有种
  气定神的感觉,照我看那是因为他正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来呼吸,故可奔快,跳高,和我们刚
  好相反,你也知我们与人缠战时,脚步只会来缓重。”
  寇仲动容道:“好小子,果是观察力过人,由此可知我们以前并不具正懂得把体内的宝
  贝气劲发挥尽致,假若过得此关,我们的武功将会全面提升。以我们被和氏璧改造过的经
  脉,劲气的猛烈程度当胜过很多人,问题是如何施展和利用?”
  徐子陵默思片刻,忽然压低声音道:“记得云玉真的鸟渡术吗?其诀要就是正反之力,
  也她的正反之力只足指外力,显属下乘,我们来自道家的真气却是内呼吸,可转为体内的正
  反之力。的身法之所以能胜过我们,道理正在这里。”
  寇仲霍地立起,奋然道:“来比比脚力如何?”
  徐子陵陪他站起来,双目神光电s,道:“我们今晚的领悟非同小可,怎能只止於比脚
  力,还要比功夫,你刻下t内的劲气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寇仲拍拍肚皮,答道:“正在丹田
  气海内转运行,感觉是像有股动力可随时带动身体,可以之攻敌或提气纵掠,和以前是两码
  子的一回事,原来忠想足这么重要的。”
  徐子陵道:“应说精神是最重要,所谓精气神合一,就是这种境界。我们气浊下堕,正
  因体内真气不继,但只要我们能在施展身法时利用体内正反之气的牵引和互击,自有意想不
  到的效果。可是像你现在般只把真气聚成一股集中控於一处,仍和以前分别不大。”
  寇仲剧震道:“我明白啦!现在成了,现在已气分为二,一向左旋,一为右转,该是你
  说的正反之气吧!”
  徐子陵愕然道:竟是这么容易的吗?”
  寇仲做然道:“这叫气随意转,不信你自己试试看。”
  徐子陵默然半刻,暗运神功,忽然像一片被风刮起的落叶般,往外飘飞,长笑道:“好
  小子!来吧!”
  寇仲石弹般冲天而起,掣出背后井中月,叫道:“追到天脚底都要追到你。”
  徐子陵在触地前倏地改变方向,没进林木间去。
  寇仲风驰电掣的掠到岸边,跪倒地上,喘气道:差点累死,但却非常痛快,是以前未曾
  有过的痛快。”
  一刀c入土内,以之支撑身体。
  徐子陵来到他旁,一p股坐倒地上,从崖沿俯首下望,见到的是晨光下搁浅在石滩上仍
  大致保持工整的船体,却不见仟何人踪,没好气的道:“你这小子对那批火器仍是死心不
  息,兜个大圈后又带我回到这里来,要搬东西就趁早!让人返回来见到我们趁火打劫,会很
  不好意思的。”
  寇仲辛苦的笑道:“正合孤意。”
  两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来到九江以西的长江旁另一大城江夏,由此坐船北上,一天便
  可抵达竟陵。此城在竟陵失陷前,只落入江淮军手上,且至此刻。
  入城后,他们迳自投店落脚,安顿好后,到客栈隔邻的饭店吃午膳,填饱肚子,寇仲沉
  吟道:“到现在我们仍未弄清楚云帅有否救回莲柔?”徐子陵道:“当然该已成功救走莲
  柔,否则云帅怎敢大开杀戒。.这人极工心术,就借孙化成那么拦江问话,吸引白妖女等人
  注意后,自己凭藉顶尖儿的轻身功夫,潜入船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女儿救走。”
  寇仲接下去道:“这伙更猜到敌人会从陆路运走女儿,於是由自己扮作女儿趁机偷袭,
  今趟y癸派确定赔了夫人又折兵。难怪西突厥能与东突厥相持不下,皆因统叶护有能人相
  助。”
  徐子陵笑道:“不过真正占便宜的却是我们,若非受云帅启发,我们在身法上怎能有所
  突破?”
  寇仲大力一拍他肩头,点头道:“我们确是真正的嬴家,言归正传,搭便宜船一事既告
  吹,现在我们又是惟恐天下不知的以真脸目大摇大摆入城,当然会意来无穷后患,说不定今
  晚就被师仙子加上四大秃头来个大围攻,你说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徐子陵皱眉道:“四大秃头的称呼太刺耳啦!你尊重点几位得道高憎好吗?”
  寇仲从善如流地微笑道:“我忘了你和门的渊源,请陵少恕罪。噢,我差点忘记告诉
  你,你的落雁姊姊到了关中去呢。”
  徐子陵动容道:“李密真的投降给李世民?”
  寇仲点头应是,解释道:“这是老爹告诉我的,不过李密岂是肖屈居人下的人,无论李
  家如何礼待他,亦只是徒劳。不过李密的功夫确是非同小可,兼且他恨我们入骨,对他我们
  足不可不防。以前能胜他皆因侥,非是我们的才智真能胜过他或沈落雁。”
  徐子陵讶道:“你少有这么谦虚的,由此可知,你对关中之行并非像外表般那么信心十
  足。”
  寇仲苦笑道:“任我如何狂妄,亦知敌我之势太过悬殊只要露出底f,我们肯定要魂断
  长安。最糟是到现在我仍未想到能潜入长安的万全之策,只能像目下般见步行步,感觉自是
  窝囊至极。”
  徐下陵同意道:“我的习惯足想不适的就不去多想。中过事情并非像你所说的悲观,只
  要到得城内,自会有高良等人接应,到时我们明查暗访,抱着不计较得失的心情去奉宝,赌
  赌你老哥的运气,看看你会否恪守自己许下寻不到宝就乖乖解甲归田的承诺。”
  高良、牛奉义和杏杰等双龙帮的人,已依寇仲计划早在多年前往长安作备功夫,好能在
  起出宝藏后把库藏内的大批财宝兵器,运离长安。
  寇仲苦笑道:“陵少放心,我可对天下人失信,却岂敢失信於你。至於高良他们,除非
  真的找到杨公宝库,否则我并不打算跟他们联络。”
  徐子陵奇道:“为何你会有这决定?”
  寇仲叹道:“我对能否找到杨公宝库,半分把握都欠奉。找不到的话,是一切休提,那
  何不如让他们在长安落地生根,安安乐乐的过日子。否则洲旦牵连上我们,徒使他们饮恨长
  安。”
  徐子陵欣然道:“仲爷绝中是个自私自利的伙,否则不会这么先为别人设想的。”
  寇仲忽然日光闪闪的端详徐子陵,苦笑道:“事实上陵少这么积极陪我北上寻宝,是希
  望我甚么都寻不到,好死却争天下的心,对吗?”
  徐子陵点头道:“这会是我对你最后一趟的尽人事。从做兄弟的角度出发,我自然希望
  你能完成帝皇大业的鸿图美梦但若从作为百姓的角度去看,则只希望一个有为的人能迅速统
  一天下,把和平幸福还给他们,盼你能明白。”
  寇仲微笑道:“你显然认为李小子比我更适合当皇帝哩!”
  徐子陵摇头道:“这个谁能肯定?即使是师妃暄,也不过只是作出一种选择,而最影响
  师妃暄这决定的,是李世民的战绩、政绩和声势,他除了有可今师妃暄悦服的胸怀抱负外,
  更是自下群雄中最有机会平定天下的人。而少帅你则因起步太迟,故远远落后。师妃暄非是
  不欣赏你,但却从没想过要挑选你,这道理是显而易见的。”
  寇仲双目神光迸s,语气却出奇的平静,淡淡道:“我要明给自己看,她的看法是错
  的。而此亦是这个争天下的游戏最逗人之处。我知你不满视争大下为游戏,但在我而言,生
  命本身亦不过是游戏一场,并不存在尊重与否的问题。只有当作是游戏,我才可以玩得有声
  有色。”
  徐子陵耸肩道:“这个我明白。总之你找不到宝藏,就要乖乖的把少帅军解散,一是返
  岭南迎娶玉致,一是随我到域外找老跋喝酒。”
  寇仲苦笑道:“真怕你故意不让我找到宝藏。”
  徐子陵笑道:“我怎会是这样的人,更不愿让你怨我一世。哈!要不娑另寻地方喝
  酒。”
  寇仲奇道:“陵少从没主动提出去喝酒的,为何这般有心情?”
  徐子陵耸肩道:“恐怕是失恋后的人都会爱上中物吧!”
  寇仲捧腹狂笑起来,惹来饭店内其他客人的目光,不过只看两人轩昂挺拔的身形,纵使
  寇仲的井中月像把生镭的破刀,仍没行人敢出言涉。
  好一会寇仲才稍敛笑声,喘气道:“你这小子竟来耍我,正如你以前说的,你的恋爱从
  未开始过,又何来失恋?哈!笑死我啦!”徐子陵莞尔道:“你先答我一个问题,恋爱究竟
  是快乐还足痛苦?”
  寇仲愕然思量半刻,道:“你这问题本来显浅易答,例如有时快乐,有时痛苦,又或苦
  乐参半。可是以自己的情况想深一层,事情又非如此简单。
  你这小子尚是首次肯和我说及这方面的事,可见你真的为石青璇而动心!”
  徐子陵一派潇道:“那感觉像大江的长风般吹来,又像长风般过中留巡,但却在我心中
  添下一道伤痕,你说是痛苦吗?的确是深刻的痛楚,但在某方面却丰富了我的生命,使我感
  到生命的意义,这是否很矛盾?但却是种合我感到自己异於往昔的奇异感觉。”
  寇仲叹道:“真正的爱情肯定是痛苦的,就像你挪走护体真气,完全放弃防守,任由脆
  弱的心接受伤害或抚慰,再非刀枪中入。投入那感觉深刻,最奇妙是无论伤害或抚慰,都是
  那么无可抵挡的强烈,直透内心,无比动人,使人连痛苦都觉甘之如饴。哈!分析得如
  何?”徐子陵道:“相当深入,石青漩当时确伤得我很厉害。你也知一向以来我都爱把事情
  埋在心底下,现在竟然破例向你说出来,可知我的感受。听你这么说,舒服多啦。”
  寇仲道:“一世人两兄弟,有甚么话是中可以说的?照我看,你要攫取石青璇的芳心并
  非难事。只是你生性高傲,不屑为之吧。”
  徐子陵沉吟道:这事与骄傲无关,只觉得要苦苦哀求才得到的东西并没甚么意思。兼且
  人各有志,若因我的渴想而令她失去清静无求的生活方式,实在是一种罪过。石青璇对我已
  成过去,这会是我最后一次想起她。”
  寇仲掏出银子结账,长笑道:“来,让我们去喝个不醉无归。”
  两人踏出店门,街上行人稀疏,远及不上九江的兴旺热闹。
  寇仲叹道:“老爹是第一流的统帅,却足第九流的皇帝,百姓听到他来,都要执拾细软
  有那么远逃那么远的,难怪他徒劳半生,落得心灰意冷了。”
  徐子陵默然不语。
  寇仲愕然道:“为何像忽然失去说话的兴致?”
  徐子陵仰望天空,深吸一口气道:“洛阳完啦!”
  寇仲一
  震道:“王世充虽然不争气,但总在新胜之后,又兼得大片土地,虽说老爹归降
  李小子,但王世充怎都该顶得一阵子吧!”
  徐子陵摇头道:“问题仍在李世民,凭他现在的声威,又有慈航静斋背后撑腰,要分化
  失人心的王世充的力量,易如探囊取物。而襄阳正是关键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寇仲苦笑道:“当然明白,襄阳等若洛阳东面的偃师,萦阳的虎牢,但却比这两者坚固
  百倍,只要襄阳肯声援洛阳,李小子攻打洛阳将非全无顾忘。可是现在老爹投降给李小子,
  只要屯重兵於竟陵,钱独关势将动弹不得,唉!我终明白那批火器有甚么用途,定是用来应
  付李小子的。”
  徐子陵沉声道:“洛阳若失陷,巴蜀会归附关中,只要再取襄阳,半璧江山已在李家手
  上,那时凭李小子的才情和兵力,不是以风残云之势平所有人包括你在内的群雄才怪。”
  寇仲双目精光闪闪,道:“我怎都不会让李小子这么轻易夺得洛阳,记得虚行之说过的
  话吗?只要利益一致,杀父仇人都可以合作,争天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我已比很多人有
  原则和恪守道德。”
  徐子陵皱眉道:“你在转甚么鬼念头?”
  “咿唉”!
  一辆马车在两人身前停下,窗帘掀起,露出一张熟悉亲切、娇秀无伦的脸庞,樱轻张,
  嗔责道:“你两个小子真不知死字是怎样写的,还不滚上来!”
  两人“受宠若惊”,才瞥见驾车的是老朋友骆方,大喜下钻入车厢内。
  马鞭扬空,再轻打在马p股上,车子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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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卷 第七章 汉水战云
  第七章汉水战云
  商秀嗔道:“你两个像完全不知白己在干甚么似的?这么大摇大摆的到江夏来,运我这
  不大理外间事的人都晓得,有心算你们的敌人更不会错失良机。告诉我,你们是否想凭两人
  之力,从这里直打到关中。”
  寇仲恭敬地道:“商场王你不是在牧场享清福吗?为何会在老杜的地头内出现?”
  商秀别转头瞟了徐子陵一眼,见他也摆出无比尊重,洗耳恭胎的姿态,“噗咦”娇笑
  道!案你们不用那么诚惶诚恐的,人家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只是爱间中闹闹脾气吧!”
  寇仲收回望往窗外的目光,人讶地瞧着身旁的美女道:“场主今天的心情为何这么好?
  不但不计较我们的旧账,还给足面子予我们两个人小子。”
  坐在两人后面的徐子陵乘机道:“那趟小弟住没预先徵得场主同意,私下放走曹应龙,
  确有不当之处。”
  寇仲接口道:“场主大人有大量,确令我们既惭愧又感动,哈!”
  商秀扁扁秀美的樱,故作淡然的道:“过去的事件为过去算了,难道要把你们煎皮拆骨
  吗?我到这里来是要见李秀宁,她今早才坐船到竟陵去。”
  寇仲与徐子陵交换个眼神,均大感愕然,李秀宁等若李家的使节,她到江夏来,显然与
  杜伏威归降李家一事有关,只是时间上快得有点不合情理,其中定有些他们不清楚的地方。
  极可能李家一直有派说客来游说杜伏威,只是最后由师妃暄亲自向杜伏威实白道武林对李家
  的支持,才打动杜伏威肯向李阀低头的心意。
  杜伏威一直都可说是飞马牧场的最大威胁,现在竟是迎刃而解,难怪圳秀拘的心情如此
  畅美。乍闻李秀宁之名,寇仲心中真中知是何滋味,脸上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一时说不出
  话来。
  徐子陵只好没话找话说的血道:“商场主怎知我们在这里?”
  商秀道:“你们两个那么容易辨认,能瞒得过谁?只因杜伏威有令不得留难你们,你们
  才可无拦无阻闯入城来。据我所知,你们准备入关的事已是天下皆知,由这里到长安,所有
  门派帮会均在留意你们的行踪,好向李阀邀功领赏,所以我真不明白你们想搅出个甚么名
  堂。”
  寇仲勉力振起精神,问道:“我们现在到那里去?”
  商秀若无其事的道:“当然是送你们出城。”
  两人愕然以对。
  马车驰出南门,守城军弁显然早被知会,省去例行的调查。
  商秀忽然问寇仲,道:“你和尚秀芳是甚么关?”在寇仲的脑海中,差点把这色艺双绝
  的美女忘记,闻言摔不及防并带点狼狈的反问道:“你为何有此一问?”
  徐子陵一边听他们对答,一边留意马车的方向,出城后沿江东行,若依此路线,沿途又
  不被山林阻路,叁天后就可返回九江,所以走的正是回头路。
  商秀佝美丽的大眼睛端详寇仲好半晌,才微耸香肩道:这原本与人家无关,只是秀宁公
  主告诉我,尚秀芳不时向她打听你的行踪状况,我还以为你们是相好的哩!”
  寇仲既尴尬又似饱受冤枉的道:“我和她只是见过两叁次面吧l.说的话加起来都不够
  十句,且都是在大庭广众,人头涌涌的情况下对唔,照我看李小子才是她的老相好。”
  心中同时奇怪,以李秀宁的为人,该中会向别的女子透露尚秀芳与她的密话。
  商秀失笑道:“你这人甚么都要大!”侧头美目深注的瞧着徐子陵迢:“你们真要到关
  中去吗?”徐子陵苦笑道:“这问题最好由寇仲来回答。”
  寇仲露出深思的神色,不答反问道:“场主是任何时晓得杜伏威归顺李阀的呢?”
  马车缓缓停下,左方是滔滔不断的大江。
  商秀收回盯紧徐子陵的目光,道:“我是今早去见秀宁公主时才知道。但自薛举父子兵
  败,秀宁公主便代表李家四处作说客,劝拥兵自守的各地帮派豪雄归顺,杜伏威是她最大的
  目标,她曾多次与杜伏威的人在竟陵接触密谈,但杜伏威始终不肯亲身见她。当今早她告诉
  我这事时,我也大感愕然。”
  寇仲沉声道:“场王打算怎么办?”
  商秀拘轻叹一口气,露出一丝苦涩,以带点无奈的语调道:“依寒家历代祖宗遗训,除
  非是在自保的情况下,否则我们飞马牧场绝不能介入政治或江湖的纷争去。唉!秀从来没有
  异性的知心好友,你们或可勉强算得上是两个知交,依你们说这事教人家怎办才好?”
  徐子陵道:“场主不用为此心烦,你肯视我们作知已,对我们已是莫大荣幸,我们怎能
  陷场主於不义,以致违背祖宗的训示。我们明白场主的处境。”
  寇仲然道:“在现今的情势,场主就算想全力助我亦难有作为。所以不如保持中立的超
  然地位,凭场主与李家一向的交情,理该中会受到外间风风咐雨的影响。”
  旋又想起另一事道:“烦场主通知冯歌将军,着他和部下不用追随我寇仲,最重要的是
  让追随他的人安居乐业,其他的事就不用再理啦。”
  冯歌乃独霸川庄的老将,竟陵城陷,他带领竟陵的民众投奔飞马牧场,被安置在附近的
  两座大城暂居,经过这几年的经营,早落地牛根。
  寇仲本想利用他们和飞马牧场的力量收服竟陵,再北图襄阳,好与李家争天下,但杜伏
  威的投降,却将整个局势扭转往李家的一面,此计再行不通。
  对寇仲的少帅军来说,眼前形势确是非常恶劣,完全处在被动挨打的死局中。
  徐子陵心中暗赞,寇仲虽不时把“不择手段”四字挂在口边,但却不断以事实明他并非
  这种人。他和寇仲本就足一无所有的人,且少年时代受尽屈辱折磨,却练就一身硬骨气,绝
  不需别人的同情怜悯。
  商秀别过俏脸,望往夕阳中的入江流水,美目像蒙上一层迷雾,角逸出口一丝苦涩的笑
  意,平静地道:“事情怎会如斯简单,这正是秀宁公主急於见我的原因。”
  两人愕然互望,均猜不到她接着要说的话。
  商秀有点软弱的靠到椅背处,缓缓把绝世玉容转向,让寇仲和徐子陵分别瞧到她的正面
  和侧脸的动人轮廓,在窗外透入的阳光作背光衬托下,这美女更不可方物,配上她凄迷的神
  情,美得可使看者心醉魂销。只见她樱轻启的徐徐道:“大唐的宫廷在数天前发生一场激烈
  的争辩,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联成一气,齐声指责秦王李世民的不是,认为他因眷念旧
  情,故没有在洛阳对你两人痛下杀手,致让你两人坐大,李渊不知是否受新纳的董妃蛊惑,
  竟亦站任李建成、李元吉的一边,今秦士欲辩无从。”
  寇仲哑然失笑道:“我可明李小子确已尽力对我们痛下杀手,只是世事往往出人意表
  吧。”
  商秀白他一脉,不悦道:“亏你还说得出这般话,你可知李建成的行事作风与秦王完全
  是两回事。”
  徐子陵道:“李建成是否把对付我们的事揽到身上去?”
  商秀道:“差不多是这样,不过负责行动的却足李元吉,不要少觑此人,据说他的武功
  更胜两位兄长,在关中从未过过敌手,且有勇有谋,近年更招揽了江湖大批亡命之徒作他的
  心腹,手段则比李世民狠辣百倍。”
  寇仲关心的却是别一件事,问道:“李秀宁对此有何表示?”
  商秀横他一限道:“说来有甚么用,你肯听吗?”寇仲哈哈笑道:“李元吉纵使能在关
  中闭起门来称王称霸又如何?关中李家只有李世民堪作我的敌手,李元吉若把事情招揽上
  身,我会教他后悔莫及。”
  商秀气道:“你爱说甚么话都可以。可知此事却苦了我们?李建成要我们飞马牧场和你
  们少帅军划清界线,你寇少帅来教我们怎么办好吗?”
  寇仲望向徐子陵,冷笑道:“这小子活得不耐烦啦!我们要不要再送李小子世民另一个
  大礼,把这大唐的太子宰掉?”
  徐子陵沉着应道:“不要过於轻敌,李阀在诸阀中向居首位,人强马壮不在话下,更有
  杨虚彦在背后撑腰,我们要收拾他谈何容易。”
  转向商秀道:“所谓划清界线,指的是甚么事呢?”
  商秀气鼓鼓的瞧着寇仲好一会后,嗔道:“你这人只懂说气头话,於事何补?为了你
  们,我正式向李建成表示不会归附他们,更不会只把战马供应给他们,你满意吧?”
  寇仲一震道:“场主!”
  商秀苦笑道:“若李家主事者是秦王,他大概会体谅我的苦衷,只要我们不是正式出兵
  助你,便不会给牵连在内。可是建成、元吉都是心胸狭隘的人,所以你们若真能把他们干
  掉,我会非常感激。可是在日下的情势,那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你说人家怎能不为你们心
  烦意乱呢。”
  寇仲和徐子陵心中感动,想不到这深居於牧场内孤芳自赏的美女,对他们如此情深义
  重。
  商秀目光移往窗外,捕捉着太阳没入西山下最后一丝夕光,轻柔地道:“离此下半有一
  艘小风帆,你们可用之北上,也可东返彭,到那里去由你们决定。秀言尽於此,希望将来尚
  有见面的一天吧!”
  小风帆驶进汉水,逆水朝竟陵的方向驶去,漆黑的天幕上星光密布,壮丽迷人。
  寇仲来到把舵的徐子陵旁,道:“美人儿场主虽是脾气大一点,却是我们真正的朋
  友。”
  徐子陵微微点头,没有答话。
  左方的渡头和河弯处泊有十多艘渔舟,岸上林木深处隐有灯火,该是渔民聚居的村落,
  一片安宁和逸。
  寇仲收回目光,低声道:“照你看,四大圣僧阻止我们北上关中一事,李阀是否晓
  得?”
  徐子陵摇头道:“那并非师妃暄的行事作风,她绝不会和佛道两门外的人联手来对付我
  们,且她根本不用借助外力。”
  寇仲得意洋洋的道:“这正是我想得到的答案。另一个问题是倘若你是李元吉,手下有
  大批高手,又想明给李渊和李建成看他比二哥李小子更行,背后还有杨虚彦在推波助澜,他
  会怎样对付我们?”
  徐子陵随口答道:“他会布下天罗地网,在我们入关前截杀我们。”
  寇仲露出一个信心十足的笑容道:“美人儿场主曾说过一句对我非常诱惑的说话,你猜
  不猜到是那一句。”
  徐子陵苦笑道:“是否由这里一直打上关中那一句?唉!你这伙真不知“死字是怎么
  写的,且你曾答过我量不与师妃暄作正面突的。”
  寇仲搂上他肩头笑道:“我当然是有口齿的英雄好汉,陵少放心,不过照我看无论我们
  如何隐蔽行藏,最终都是躲不过师妃暄和四大圣憎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有心理的准备。现在
  不若冉想想如何搭便宜船好啦!”
  徐子陵点头道:“这才算像点样儿,假设我们能潜上你的单恋情人的吱驾舟,说不定可
  无惊无险的入关。”
  寇仲不自然的道:“单恋这两字多么难听,你难道看不出其实她对我也颇有情意
  吗?.否则就不用请美人儿场主来向我示警。”
  徐子陵微笑道:“襄王有梦或神女无心这种事每天都在人世间发生,亦人之常情,有甚
  么好听难听的,你若不肯对她死心,怎对得起宋玉致。”
  寇仲哑然失笑道:“竟是预作警告哩!放心吧!.我和李秀宁根本从木发生过甚么情
  愫,想旧情复炽都不成。何况现在敌我分明,更不可能发生任何事 。。 第一时间更新。我现行是一心一意去寻
  宝,找不到就返乡耕田,又或是随你天涯海角的去流浪。”
  徐子陵摇头叹道:“你这坏小子又在对我动心术,你就算不说出这番话,我也会全力助
  你寻宝的,好看看老天爷想如何决定你的命运。咦!”
  寇仲亦生出警觉,朝河道前方瞧去,只见十多外河弯处隐见火光冲天而起,像有船在着
  火焚烧。
  一震道:“不会是秀宁的座驾舟遇袭吧!”关心之情溢於言表。
  徐子陵皱眉道:这就叫关心则乱,照时间计算,怎可能是李秀宁的船。”
  寇仲稍觉安心,奇道:“究竟是谁的船?若是贼劫商船,我们这对替大行道的侠义之
  士,当然不能助视。”
  徐子陵淡淡道:“何不坦白地说是手发痒呢?”
  寇仲双目精芒电闪,平静至近乎冶酷地道:“说穿就没意思。现在我们的武功,已到达
  一个连我们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境界。若非答应过你,真想和仙子圣僧们硬撼一场看看。”
  风帆在徐子陵的c控下急速转弯,进入一截两岸山峡高起,水流湍急的河道。
  喊杀声随风飘至。
  只见前面有两方战船正剧烈厮斗缠战,投石声和箭矢声响个不绝。
  其中一方的叁艘战船,两艘已着火焚烧,火焰烛天,被另五艘战船作贴身攻击,战况激
  烈。
  落在下风的一艘战船正力图突破重图,在叁许外顺流向他们的方向逸来,五艘敌船立即
  弃下其他两船不理,尾穷追,以百计的火箭蝗般向逃船s去。
  两人均瞧得眉头大皱,不知应否c手去管这事。
  “蓬”!
  逃船船尾处终於中箭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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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卷 第八章 杀机暗藏
  第八章杀机暗藏
  两块巨石同时击中逃船的船尾,弄得火屑飞溅,出奇地那船只略往左右倾侧,便回复平
  衡,全力往他们的方向逃过来。
  寇仲摇头道:“这船完蛋啦!它唯一的方法就是靠岸逃生。”
  徐子陵道:“他们已失却机会,你看不见其中两艘追杀的战船分从两边外档赶上来吗?
  正是防止他们靠岸。这些人手段真辣,一副赶尽杀绝的样子,彼此该是有深仇大恨。”
  说话间,他们的风帆驶出近许远,与顺流逸来的逃船拉近至不足一的距离。火势快将波
  及帆桅,那亦是逃船被判死刑的一刻。
  寇仲抓头道:“我们该怎办?这么面对面的迎头碰上,十之八九会殃及池鱼的。”
  徐子陵哂道:“你不是说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为何却临阵退缩?”
  寇仲道:“问题是我们怎知是否真的不平。”
  徐子陵微笑道:“所以我们才要赶上去看看这分明是一次有计划的伏击行动,日标是此
  船上的某一个人,为了这人如此劳师动众,你不感到好奇怪吗?”
  寇仲凝望来船,沉声道:“非常奇怪!唉!今趟真的玩完。”
  “轰”!
  一方巨石正中船桅,桅杆立断,连着风帆倾倒下来,逃船立时侧翻,船上的人纷纷投河
  逃生。
  徐丁陵道:“我负责驾船,你负责救人,明白吗?”
  寇仲苦笑道:“那谁负责对付投石和箭矢?”
  徐子陵淡淡道:“当然也是你,小心!”一扭舵盘,风帆往左弯去,避过正在沉没的逃
  船,却来到追来的两船之间。
  双方愕然对望。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头皮发麻,在灯火映照下,西突厥的云帅赫然出现在其中一船的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
  台上,幸好对方只当他们是路经的人,又急於追击堕河的敌人,只是挥手示意他们立即离
  开。
  寇仲压低声音道:“你看该作如何打算?”
  徐子陵当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连自保也有问题,更遑论救人。且只要有人从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