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2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04 09:43      字数:13268
  人的“联手妙术”又较易发挥,但若宫奇是崔望,坐他的车却会骤增不可预测的危险变数。
  y显鹤像被勾起甚么心事般,木无表情的道:“两位必有解决方法,我就趁两人赴宴的
  时间,设法查证宫奇是否有另一个身份。”
  说罢离厅逾墙离开。
  寇仲叹道:“我现在脑袋发胀,对令晚的事再没有把握,陵少如何?”
  徐子陵道:“我能比你好多少?”
  两人对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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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卷 第十二章 龙泉街上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
  第十二章龙泉街上——
  两人离开四合院,在华灯初上的街道提心吊胆的举步前行。
  寇仲回首一瞥院门,笑道:“你猜这座四合院将来会否变成龙泉一处游人必访的胜地?
  因为我们两个家伙曾在这里住宿过。”
  徐子陵哂道:“只有在三个情况下才会如你所愿,首先是我们今晚死不去,其次是你日
  后真的做成皇帝,三则是龙泉城没有被突厥大军的铁蹄辗成碎垣破片。”
  寇仲道:“我跟你的分别是我做人较乐观。而你有否感觉奇怪,从没有人敢到四合院来
  寻我们晦气的。”
  对街走过一批穿得花枝招展的靺鞨少女,见到两人无不俏目生辉,肆无忌惮的指点谈
  论,显是晓得他们一是寇仲,一为徐子陵。
  徐子陵道:“会否因这是古纳台兄弟的地方,故没有人敢来撒野。”
  寇仲不理途人的目光,哑然失笑道:“你永远比我谦虚,我却认为是想害我们的人怕了
  小弟的灭日弓。我只要躲在厢厅内,有把握s杀任何敢跃进院内的人。只有在这人来人往的
  通衢大道,我的灭日弓始无用武之地。”
  徐子陵突感自己从喧嚷的大街抽离出去,就像在花林那珍贵的经验般,对整个环境的感
  觉份外细致清晰,晓得自己在面对生死存亡的压力下,终从师妃喧的述障中破关而出,臻井
  中月的境界。
  此时若有任何人在跟踪、监视至乎伏击他们,必瞄不过他的灵觉。
  微笑道:“你确比我清醒,说得对!例如深未桓就不会卖古纳台兄弟的账,又不见他前
  来冒犯?可知少师那把令无数塞外战士饮恨的神弓,确令敌人丧胆。”
  寇仲喜道:“陵少心情为何这么好?竟来拍小弟马p。哈!顺带再问个问题。”
  徐子陵注意力落在左街坐在一间酒门外桌子前的男子,此人衣着普通,可是面容强悍,
  双目闪闪有神,隔远看到两人立即把脸垂下,生怕给两人看到的模样。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你是否在看那小子,我猜他是呼延金的手下,要否来赌一
  手,看你是赌仙还是我为赌圣?”
  徐子陵失笑道:“你不是有问题须垂询小弟吗?除非你想故意迟到,否则就不要去管这
  些小喽罗。”
  寇仲往那人以突厥话大喝过去道:“兄弟,给我向呼延金问好。”
  那人登时色变,显得溜既不是,不溜更不是,幸好寇仲两人迅速走了。
  寇仲和徐子陵相视而笑,那家伙的表情正是最佳答案。
  前者笑道:“我们开始能分辨契丹、靺鞨等诸类人,以前是只能凭衣饰打扮的外观作判
  断。我想问的问题其实有点唐突,使我难以启齿。而事实上亦非甚么大不了的事,搁下不问
  也可以。”
  徐子陵讶道:“竟有这样一个问题?”
  寇仲的目光投往前方迎面而来的一个大汉,看衣着该是粟未靺鞨外另一部族的靺鞨人,
  见到两人,隔远恭敬施礼。
  寇仲边回礼边道:“我和你均不是嗜血的人,严格来说,我要比你好斗。不过在祝玉妍
  与石之轩同归于尽一事上,你却比我来得积极。我非是指杀死石之轩,而是你陵少像对祝玉
  妍的牺牲毫无半点怜惜之心,这与你一向不愿见有人伤亡的性格似乎不大合拍。”
  徐子陵心中一片宁静,轻轻道:“还记得在南阳天魁道场发生的屠杀惨剧吗?当时祝玉
  妍亲率手下来犯,见人便杀,你因刚巧外出,故不曾亲眼目睹那种道场变屠场的情景!但我
  却终生忘不掉。今趟我肯和祝玉妍合作是迫不得已下的妥协,故对她的生死,绝没有丝毫惋
  惜,何况更可助仙子一臂之力,算得是个多番开罪她的补赎。”
  寇仲恍然道:“原来如此,你说得对,人会因形势的变化不断妥协忍让。想想当年涫涫
  在我们眼前把商鹏商鹤两位可敬的老人家残杀,我那时心中立誓要把涫涫碎尸万段以为两位
  老人家报仇,其后还不是因形势所迫而须与涫涫妥协。这就像颉利与我们仇深如海,仍要迫
  马吉把八万张羊皮还给我们。”
  徐子陵道:“说起八万张羊皮,令我想起老跋,他因何这么久仍未回来?”
  寇仲苦笑道:“事实上我一直担心此事,只是不敢说出来。”
  一人从横街急步冲出,来到两人身侧。
  两人目光像四道闪电般往那人投去,那人被两人眼神气势所慑,浑身一震,垂下双手,
  以示没有恶意或武器,施礼道:“敝上呼延金想请两位见个面说几句话。”
  两人大感错愕。
  呼延金竟来找他们说话?太阳是否明天会改由西方升起?
  寇仲负手缓行,淡淡道:“老兄非是契丹人,而是汉人,如何教我相信你是呼延金的手
  下。”
  那人回复从容神态,追在寇仲身侧,低声道:“小人梁永,一向为呼延大爷负责在关内
  的生意,杜爷和许爷想与敝上联络,亦要经小人作中介人,请少帅明察。”
  又乾咳一声道:“在龙泉反而没有人认识我,所以呼延大爷派小人来作通传,少帅和徐
  爷只要随小人稍移大驾,见到金爷便知小人没有说谎。”
  寇仲另一边的徐子陵点头道:“你确没有说谎,因为作呼延金的手下并非甚么光采的
  事,说谎该找些别的来说。”
  梁永脸色微变,却不敢发作。
  寇仲耸肩道:“说谎又如何,顶多是个陷阱,我寇仲甚么场面未见过。问题是我现在根
  本既没有见贵上的心情,更没有那种闲暇。你给我回去告诉他,明天请早。”
  两人出身市井,最懂与黑道人物打交道,甫接触便以言语压着对方,令对方陷于被动,
  不得不拿点好处来讨好他们。
  果然梁永道:“呼延爷今趟派小人来请驾,对两位实有百利而无一害。两位不是为翟大
  小姐被劫的货历尽万水千山来这里吗?呼延金爷正是要和两位商量此事,并澄清双方间一些
  小误会。”
  寇仲开始糊涂起来,昆直荒不是说呼延金和深未桓联手来对付他们吗?为何现在呼延金
  却像要修好讲和的样子。
  不由求助的望向徐子陵,后者微一摇头,表示他亦弄不清楚是甚么一回事。
  梁永见寇仲毫不动容,凑近少许把声音进一步压低道:“敝上尚可附赠一件大礼,就是
  包保少帅能讨回今早遇袭的公道。”
  两人心叫卑鄙。只听这句话,可知呼延金确与深未桓结盟,且双方早拟定计划,故此呼
  延金可随时送礼,把深未桓和任何三与计划的人出卖。
  寇仲装出兴致盅然的样子,讶道:“赠品?”
  梁永赔笑道:“少帅欲知详情,只要与敝上见个面,敝上自是言无不尽。”
  最后言无不尽四字他是加重语气的说出来,企图说服寇仲。
  三人此时转入朱雀大街,更是热闹繁华,充满大喜日子来临前的气氛。
  徐子陵不禁生出感触,他们虽与街上群众肩碰肩的走着,似是他们的一份子,但事实却
  超然在这群众之上,在某一程度上c控着他们的命运。这种人上人的权力,正是古往今来有
  志王候霸业的人努力追求的目标。
  寇仲皱起眉头道:“他因何肯这么便宜我?有甚么条件?”
  梁永恭敬的道:“敝上早有明言,不会有任何要求,纯是识英雄重英雄,与两位套个交
  情,交交朋友。”
  寇仲倏地立定,别头望往梁永,微笑道:“回去告诉呼延金吧!我寇仲
  他本是反对向可达志说出他们凭空的猜测,但在别无选择下,只好改变初衷。
  寇仲同意道:“现在只能见机行事,看可达志是龙是蛇,石之轩方面如何?”
  徐子陵道:“也只是见机行事此四宇真言。”
  说到这里,两人均感有人从后方接近。
  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当然常有许多人跟在背后,但此人接近的方式却与别不同,时
  快时慢,且左右位置不住改变,故令两人生出警惕,知是有特级高手在接近他们。只要进入
  某一距离和角度,可向他们发动雷霆万钧的突袭。
  来人的气势正紧锁他们,只有像寇仲和徐子陵这级数高手,才不用回头去看,亦能对来
  者的动静如目睹般清晰。
  若在受伤之前,他们自可从容应付,甚至可在敌人出手后,始决定采取那种方法狠狠反
  击。
  此刻当然不能如此潇洒。
  两人肩头轻触。
  徐子陵往靠店一方移开,寇仲得徐子陵输入真气,控制伤口的肌r和经脉,旋风般转过
  身来。
  入目是大步赶至的烈瑕,只见他双目先闪过得色,接着笑容泛脸,哈哈笑道:“两位大
  哥好,愚蒙还以为会迟到,致唐突佳人,现在见到两位,始能放下心来。大家兄弟结伴赴美
  人之钓,不亦乐乎!不亦乐乎!”
  两人心中大骂,偏又莫奈他何。更晓得被他以高明的手法,摸出底子。
  若适才能以不变应万变,尚可保持高深莫测的假像,现在虽未致露出狼狈相,但已给试
  出内伤未愈,难怪这可恶的小子眼现得意神色。
  寇仲压下内心的愤怒,若无其事的道:“列兄是否刚见过大尊?所以差些误时。”
  烈瑕微一错愕,看来极可能是给说中心事,旋即来到两人中间,笑道:“少帅说笑啦!
  我只是因筹措礼物需时,故赶得这么辛苦。你们看!”
  从衣袖滑出一个长约尺半绣有龙凤纹的窄长锦盒,落到手上。
  徐子陵和寇仲目光落在锦盒上,心中想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烈瑕在进宫前这最后一段路加入他们行列,看似是无意的巧合,但两人确知其中另有隐
  情。大有可能显示杜兴与许开山这伙人,跟深未桓、呼延金、韩朝安的那一伙人,至少在刺
  杀他两人一事上,是各有各做的。
  道理非常简单,因为有烈瑕陪他们走这段路,势令深未桓那伙人无法在两人入宫时发动
  袭击,只能留待他们出宫时进行。
  假若烈瑕晓得两人能从他陪行一事上推得这样的结论,必然非常后悔。
  寇仲随口问道:“上一个大礼是《神奇秘谱》,令趟又是甚么娘的谱儿。”
  烈瑕欣然道:“见到秀芳大家时愚蒙自会解谜。”
  笑嘻嘻的把锦盒收回袖内。
  宫门在望。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个眼神,均看出对方有在这条假的朱雀大街,比在万水千山之外真长
  安的真朱雀大街更不好走的感觉。
  今晚会否是他们最后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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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卷 第十三章 忘趣相投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
  第十三章忘趣相投——
  “玉阶三重镇秦野,金殿四塘抚周原。”
  这是今晚拜紫亭宴客位于内宫西园的栖凤阁入口处一副石雕漆金对联,联中描写的是中
  土长安威镇关中平原的情景,亦看出拜紫亭的抱负,是要把龙泉造就成镇慑东北平原的军事
  战略据点。
  抵宫门后,由恭候的礼宾司带领三人穿过皇城进入皇宫,经砖石铺筑在主殿前左右延伸
  的廊道,穿园过院的进入清静幽雅的栖凤阁。
  栖凤阁位于西园一个引进温泉水的人工小湖畔,与一环湖长廊连接,四周桐木成荫,柏
  树参天,竹影斑驳,在天色逐渐好转下,弯月在浮云后若现若隐,景致极美。
  温泉池热气腾升,形成烃霞缠绕的奇景,为曲槛回廊,水榭平台,平添无限诗意,比之
  真长安的太极宫,又是另一番况味。
  刚进西园,烈瑕摇头晃脑,似若忘情的半吟半唱道:“宫莺晓报瑞烟开,三鸟灵禽拂水
  回。挢转彩虹当绮殿,槛浮花鹤近蓬莱。”
  他没有引吭高歌,反另有一种亲切的味儿。
  两人虽不喜欢他,却不得不承认他那带点放肆和玩世不恭的腔子非常吸引人,又似隐藏
  着诡秘和机心,令人联想到他独特的邪异气质。
  尚秀芳甜美迷人的声音从栖凤阁临湖那边的平台传来道:“烈公子来哩!”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均看出对方心里的震骇。
  尚秀芳的声音透出浓烈企盼和喜悦的情绪,透露出她渴望见到烈瑕的心境,使他们首次
  设身处地的感到可达志所说的危机。
  尚秀芳乃中土人人崇敬色艺双绝的才女,纵使战火燎天,可是她却是超然于争斗之上,
  到那里都受到王侯般的礼遇,即管在塞外,凶残强横如颉利者,亦要侍侯之唯恐不周。她是
  名副其实的国宾,如给烈瑕这大明尊教的邪人俘虏身心,是没有人肯甘心愿见的憾事。
  寇仲和徐子陵直至此刻,才亲身体会到这另一个非武力能解决的战场。
  烈瑕最厉害的招数是与尚秀芳在音乐上志同道合,现在更表现出侯希白式的文采风流,
  这两方面都不是寇仲和可达志能相媲的,故被烈瑕后来居上,将而人迫到被动和下风处。
  烈瑕的声音在两人耳旁响起应道:“如斯美景,能与秀芳大家漫步环廊,凭栏赏月,河
  汉迢迢,谈曲论艺,人生至此,尚有何求。”
  寇仲和徐子陵跟在他身后,大有反击无力之叹,人家说得这么诗情画意,他们难道来句
  秀芳大家你好又或小弟来了吗?根本无法置喙,更不敢胡诌献丑。
  挂满彩灯本像梦境般美的栖凤阁,忽然变成个没完没了的噩梦。
  尚秀芳歌声传来,清唱道:“月宇临丹地,云酋网碧纱。御宴陈桂醋,天酒酌榴花。水
  向浮挢直,城连禁苑斜。承恩恣欢赏,归路满烟霞。”
  即景的歌词,配合她不含半丝杂质洒丽而略带伤感的声音,在这样一个晚上,别具精瓷
  白玉般的冷凝美感,听者谁能不为之动容。
  烈瑕一震停步,立在栖凤阁四名宫女迎候的大门外,高吟道:“翠幌珠帘不独映,清歌
  责瑟自相依。烈瑕愿永作秀芳大家的知音人。”
  他身后的寇仲和徐子陵惟有相视苦笑,烈瑕走这般小小一截路,已尽显夺取尚秀芳的实
  力,使寇仲和徐子陵亦要沦为配角。
  幌帘不独映,歌瑟自相依,是两人永远没法想到的示爱高明招数,但烈瑕却如此轻松而
  漫不经意的出口成章,投尚秀芳所好。
  避往一旁恭请三人人间的礼宾司唱道:“寇少帅、徐公子、烈公子到!”
  寇仲和徐子陵生出找个地d钻进去躲藏的感觉,在烈瑕的比对下,只能感到自己在这方
  面的窝囊料子。
  尚秀芳啊的一声,声音传来不好意思的道:“寇少帅徐公子,请恕秀芳失礼之罪,竟不
  知两位是与烈公子一道来哩!”
  这番解释,只令寇仲大感难过,而徐子陵则是替寇仲难过。
  烈瑕表现出他的风度,退往与礼宾司相对的另一边,躬身道:“两位大哥请!”
  寇仲恨不得举手捏着他咽喉要害,迫他以后不得再惹尚秀芳,可是残酷的现实却不容他
  这般快意。还装出不在乎的笑容,道:“烈兄不用客气,你先去拜见秀芳大家,我和陵少有
  几句私话说。”
  烈瑕道:“如此小弟先行一步。”
  说罢急不及待的入阁而去。
  两人再对视苦笑,这才跨步入间。
  偌大的厅堂,当中摆下一桌盛筵,杯盘碗筷无不精美考究。
  靠湖那边是一排桶酋,外面是雕栏玉砌的临湖平台,可达志和长腿女将宗湘花伴着一身
  紊黄,美若仙子的尚秀芳,正凭栏观赏温泉湖云雾缭铙的动人美景,环湖回廊时现时隐,朝
  平台走出去的烈瑕就像从凡尘投身往仙界。
  那是种绝不真实,又正因其不真实而份外迷人的美。
  厅内没有侍从,礼宾司交待两句后,退出厅外,剩下两人。
  寇仲目光投往阁外平台,摇头颓然道:“陵少不用再担心我移情别恋,我根本不是烈小
  子的对手,这小子有可能比侯希白更厉害。”
  尚秀芳甜美的笑声像薰风般从外吹进来。
  徐子陵皱眉道:“为尽朋友的道义,你是否该警告尚秀芳。她不听是她的事。”
  寇仲想起今早情不自禁半带用强的吻尚秀芳香唇的动人情景,现在却要目睹尚秀芳和自
  己的敌人言笑晏晏,心中那股难受窝囊气,实无法以言语去描述,道:“男女间事,外人很
  难干涉,如枉作小人,只会惹尚秀芳反感。”
  徐子陵耸肩道:“你并不是外人?”
  寇仲苦笑道:“问题是我已失去追求她的条件,否则你也不会多番在此事上劝阻我。最
  乾净俐落的方法仍是一刀把他宰掉。”
  可达志此时不知是否想眼不见为净,回到厅内,双目杀机闪闪,狠狠道:“你们看到
  吧!,这小子公然跟秀芳大家打
  情骂俏,摆明不把我们放在眼内,落我们的面子。”
  寇仲冷哼道:“看他能得意到何时?”
  接着回头一瞥正门,肯定拜紫亭龙驾未有影踪,正容道:“你可知你的杜大哥和我们说
  话后,立即去见许开山,还与他吵得脸红耳热气冲冲的离开吗?”
  可志失声道:“甚么?”
  旋即脸色一沉,道:“你们跟踪他?”
  徐子陵道:“我们没有跟踪他,却有位朋友在暗中监视许开山,凑巧目睹整个情况。当
  时许开山正在龙泉城最红的名妓慧深的香闺里。”
  可达志的脸色变得y晴不定,双目不时现出凶光,好半晌后,忽然像变成斗败的公j似
  的,颓然道:“唉!怎会变成这样子的,杜大哥竟这般失策。”
  寇仲坦言道:“人心难测,但照我们看杜兴是真的不晓得许开山的身份。”
  可达志沉吟道:“我们是错估杜大哥火爆的性格,他这样去找许开山,只会泄露出我和
  你们合作的秘密。打草惊蛇,杜大哥为何如此不智。”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头痛,这应是可达志能接受的极限,如何才能说服他相信杜兴是个只
  为自己利益不择手段的人,表面义薄云天,暗里无恶不作,更可以出卖任何人,且包括他可
  达志在内。
  可达志愕然道:“为何欲言又止?你们不是怀疑他向许开山出卖我们吧?他绝不会做这
  种事的。”
  寇仲苦笑道:“因为怕说出我们的想法,你老哥会不能接受。”
  可达志微一错愕,双目精芒大盛,不悦的盯着寇仲,坚决的摇头道:“我认识杜兴,他
  绝不出卖朋友。”
  宗湘花客气而冷淡的声音在平台出口处响起,道:“秀芳大家请三位到平台相叙。”
  寇仲和可达志四目交锋,各不相让,清楚表明双方在对杜兴的看法上的分歧。
  徐子陵向宗湘花含笑道:“宗侍卫长请告诉秀芳大家,我们立即出来。”
  宗湘花怎晓得寇仲和可达志剑拨弩张的背后原因,还以为是宿敌相逢,发生冲突,道:
  “少帅和可将军请看在秀芳大家脸上,暂将个人的事搁在旁,留侍宴会后再说好吗?”
  说罢别转娇躯,回平台去。
  徐子陵尚是首次在近处看这冷若冰霜的靺鞨美女,感觉到寇仲所说她别具一格的吸引力。
  寇仲伸手轻拍可达志宽敞的肩膀,笑道:“今晚可兄帮手的事就此作罢,因为我怕伤了
  你和你杜大哥间深厚的交情。”
  可达志色变道:“你当我是甚么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寇仲心中有气,皱眉道:“你为何不能向好的一面去想,我是为你着想,才请你置身事
  外。麻烦你通知杜兴,我再不用他出手助拳。”
  可达志勃然怒道:“你们是否认为我可达志联同杜兴来害你们?”
  徐子陵见两人愈说愈僵,正要打圆场,足音从正门传来。
  三人循声望去,均感愕然。
  来的竟是韩朝安和金正宗,左右伴着他们的小师姨傅君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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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卷 第一章 天竺狂僧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43卷)
  第一章天竺狂僧——
  寇仲朝进来的傅君嫱、韩朝安和金正宗迅快瞥上一眼,立即别回头来向神色不善的
  可达志道:“我们可否借一步把事情说清楚。”
  可达志冷笑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要说就在这里说个一清二楚。”
  寇仲勃然怒道:“在这里?你是否要我将所有事情全抖出来,大家一拍两散。”
  可达志亦动气道:“要一拍两散的是你而非我!想你亦应该知道,大家再没有什么
  好说的。”
  傅君嫱在礼宾司的引路下,刚跨过门槛进入阁厅,立即感觉到厅内火爆的气氛,更
  见寇仲和可达志怒目相对;她也像宗湘花般误以为两人是一向水火不容,所以一言不合,
  发生冲突。正有点不知如何是好,韩朝安从后移前,凑近她低声说两句话,傅君嫱微一
  颔首,与金正宗和韩朝安移往门旁,一副隔岸观火的姿态。
  徐子陵见到这般情况,怕两人真的吵起来,低声道:“有客人来哩!待会找个机会
  再说好吗?”
  可达志断然摇头道:“不!现在轮到我要把事情说清楚。”
  寇仲向徐子陵作个“你听到啦”的表情,又转向傅君嫱遥遥作揖道:“请恕小子无
  礼,待我和这位仁兄算过旧账,再向三位请罪。”然后朝可达志道:“可兄能否容我直
  话直说,有哪句话就说哪句话?”
  徐子陵心中暗叹,晓得在愤怒冲昏理智下,寇仲已豁出去,再不理后果,而寇仲和
  可达志之所以如此愤激,皆因双方均曾视对方为可信任而有好感的战友。正因此中微妙
  的敌友关系,演成意气之争。
  可达志冷哼道:“小弟洗耳恭听。”
  临湖平台那方尚秀芳等的注意力也移到厅内来,停止说话,这色艺双绝的美人儿更
  是秀眉紧蹙,因两人在时地均不合宜的环境下发生冲突而神情不悦。
  寇仲双目精芒烁闪,点头道:“好!你老哥先答我一个简单的问题,就是世上因何
  有那么多人会被骗?”
  只看神情,即知傅君嫱等听得不明所以,捉摸不到为何这对宿敌会在这样的问题上
  纠缠不清。
  可达志脸容转冷,缓缓道:“你当我是三岁无知小儿吗?会中你的j计兜个弯来骂
  自己,被人骗顶多是个可怜的蠢材,但诬蔑人则更是卑劣之极的小人。”
  寇仲哑然失笑,竖起拇指道:“可兄果然是个不易被骗的人。我想藉此引出来的道
  理,就是只有你信任的人才能骗得你。其实我们也曾错信别人,致终生抱恨,故不愿见
  可兄重蹈覆辙。”
  他们这番对答说话,没有蓄意压低声量,故远至尚秀芳等均可听得清楚。
  但除徐子陵外,所有人都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两人在争拗什么。
  徐子陵放下心来,知寇仲回复理智,所以忽然变得从容不迫。
  可达志却毫不领情,双目凶芒大盛,神情更显冷酷,沉声道:“少帅兜来转去,最
  终仍是继续在侮辱我和我尊敬的人,少帅可知大草原上没有人比突厥人更着重声誉。”
  寇仲微笑道:“可兄若想诉诸武力来解决此场争拗,我寇仲定必奉陪。”
  徐子陵心中叫糟,寇仲此刻何来资格和本钱奉陪可达志,那跟自杀实没多大分别,
  但也知寇仲被可达志迫得没其他选择。
  不由暗朝韩朝安扫去,见他全神贯注的打量寇仲胸口的位置,似要透衣细审寇仲的
  受伤真况。
  可达志心中仍顾忌尚秀芳,先透窗往她瞧去,才道:“少帅是否在耍小弟?除非你
  根本没有受伤。”
  寇仲淡淡道:“这正是最精要之处,叫置诸死地而后生,败中求胜,乃刀道修行一
  个不可或缺的部份。”
  可达志摇头道:“我可不领你这个人情。要动手就另觅时间地点,一切由你决定,
  只有你自己晓得何时能完全复元。若现在动手,名震天下的少帅寇仲只会饮恨收场。”
  他的说话透露出强大的自信,亦充份表现出高手的风范和气度。
  寇仲正要说话,倏地一把柔和沉郁,非常悦耳的低沉男声在轩外响起道:“可否让
  我伏难陀来作个持平之评:若两位立即生死决战,我猜是个同归于尽的结局。我的道理
  是凭这样作根据的,先假设两位势均力敌,而少帅因负伤致功力大打折扣,看似必败无
  疑,但是可将军却因心无杀念,且有怕被讥为恃强凌伤的顾忌,故会在战局初展时留手。
  岂知少帅的井中八法最重气势,且在面对生死存亡的关口,一旦有机会放尽,纵使伤口
  不断淌血迸裂,亦必能将可将军迫上绝地,惟却无法承受可将军临死前的反噬,致形成
  两败俱亡之局。”
  他的说话有条不紊,分析入微,兼之语调铿锵动听,掷地有声,充满强大的感染力,
  又表现出能把两人看通看透的眼力和才智,故人虽未至,说话已达先声夺人的神效,包
  括寇仲和可达志两个被评者在内,听者无不动容。
  可达志虽被驳回所说的话,但因伏难陀这个天竺高僧非是指他武技不如寇仲,反在
  某一程度上暗捧他的品格,所以并不感难受。
  众人朝大门望去,三个人现身入门处。
  居中是脸色凝重的拜紫亭,他右边是个瘦高枯黑、高鼻深目的天竺人,身穿橙杏色
  的特宽白袍,举止气势绝不逊于龙行虎步的拜紫亭。头发结髻以白纱重重包扎,令他的
  鼻梁显得更为高挺,眼神更深邃难测。看上一时间很难确定他是俊是丑,年纪有多大?
  但自有一股使人生出崇慕的魅力,感到他是非凡之辈。
  在拜紫亭另一边的赫然是大胖子“赃手”马吉,脸上挂着似是发自真心的笑容,但
  认识他的人均晓得这只是伪装出来的。
  厅内诸人纷纷施礼,迎接主人,把寇仲和可达志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
  尚秀芳此时从平台回到厅内,娇声呖呖地的向三人请安问好,她尚是首次与马吉、
  韩朝安、伏难陀等见面,由拜紫亭逐一引介。
  烈瑕亦像寇仲、徐子陵和可达志三人般,特别留心伏难陀的一举一动。而伏难陀则
  像变成一座石像般肃立在拜紫亭旁,只在介绍到他时颔首微笑作应,予人莫测高深之感。
  一番客套场面话后,拜紫亭转向寇仲和徐子陵道:“两位可否在宫内盘桓两天,让
  本王稍尽地主之谊?”
  众人间弦歌知碓意,明白拜紫亭是向两人提供疗伤的安全地点。此话既出,寇仲和
  可达志之战当然更无可能立即进行。
  寇仲微笑道:“大王不是想让人随便把我的名字倒转来写吧!”
  他今午见拜紫亭时,曾作过若不能于今晚斩杀令他受伤的刺客,可任人把寇仲两字
  倒转来写的豪语。
  拜紫亭哈哈笑道:“少帅真豪气,不过若本王看得不差,少帅以身诱敌之计,不成
  功便成仁。还望少帅三思,好好考虑本王的提议。”
  此时主人与宾客均围拢于宴厅内筵席旁的近门处,对答说话。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均心中暗骂,拜紫亭表面虽似对他们照顾有加,关怀备
  至,事实上却是把寇仲伤势严重的情况泄露出去,教刺客不要错过趁寇仲受伤的机会,
  而事后拜紫亭则可推个一乾二净,责寇仲好胜逞强。
  拜紫亭、伏难陀和马吉三人联袂迟来,大有可能是他们因突利、颉利修好之事曾举
  行紧急会议,这解释了为何拜紫亭跨门入厅时神色如此凝重,显得满怀心事。
  马吉目光扫过傅君嫱三人,皮r不动的笑道:“少帅因何事与可将军发生争执?可
  否让马吉不自量力的作个和事佬?”
  可达志耸肩道:“马先生不用为此劳心费力。我和少帅的事从关中长安纠结到这里,
  只有‘一言难尽’四宇可以形容。”
  寇仲笑道:“可兄说得真贴切。”
  可达志双目异芒剧盛,沉声道:“少帅可否借一步说话?”
  众人立即眉头大皱,可达志显然并不卖拜紫亭的账,仍要和寇仲私下约定决战的日
  期地点,实在有点过份。
  尚秀芳不悦道:“可将军……”
  可达志恭敬的道:“秀芳大家请放心。我和少帅均消了气头,不会再作任何令秀芳
  大家生气的事情!对吗?少帅!”
  寇仲苦笑道:“我两个知错啦!秀芳大家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烈瑕大笑道:“天下间,恐怕只有秀芳大家能令可兄和少帅相互认错道歉,真令愚
  蒙感动。”
  寇仲见可达志垂下目光,知他怕被尚秀芳看到他对烈瑕的杀机,微笑道:“可兄!
  我们到外面看看月夜下的泉气。”
  又向拜紫亭告个罪,神态从容地领路往平台走去。
  可达志负手昂然随在他背后。
  徐子陵一直留意傅君嫱,见她紧盯寇仲的背影,秀眸的神色有点异样,不像她平时
  看寇仲那样憎厌中带点鄙视的眼神,而是多了点东西,别的东西。
  马吉忽然凑近拜紫亭,后者明白他有话要私下说,向诸人告个罪,与马吉往门外走
  去。
  韩朝安与伏难陀是素识,遂引领傅君嫱和金正宗过去跟伏难陀寒暄。
  剩下徐子陵、尚秀芳、宗湘花和烈瑕四人,气氛倏地在这奇异的两男两女组合中变
  得怪怪的。
  尚秀芳望向避开她目光的徐子陵,神情专注,眸神异采涟涟,动人至极。烈瑕固是
  看得目瞪口呆,身为女性的宗湘花亦受她吸引,将注意力从徐子陵移到她有倾国倾城之
  色的俏脸去。
  反是徐子陵似毫无所觉的只把目光投往已走到平台边沿长栏处的寇可两人,待到他
  们停步,才别回头来,刚好迎上尚秀芳的目光。以他的修持,仍禁不住心头一震。
  尚秀芳像早知徐子陵会有这样的反应,嫣然一笑道:“秀芳虽和徐公子虽有过数面
  之缘,但尚是首次有机会说话聊天。徐公子的伤势没少帅那么严重吧?”
  徐子陵心忖自己早和她脸对脸的说过话,只因当时是扮作岳山,所以她并不晓得。
  正要答话,烈瑕道:“徐兄的右手有点不像平时般自然,是否胁下受伤?”
  徐子陵心中暗懔,烈瑕看似在关心自己,其实是蓄意向自己显露他高明的眼力,而
  他之所以如此“口不择言”,惹起他徐子陵的警觉,皆因尚秀芳对自己饶有兴趣的神态
  引起他的妒忌,这或者是烈瑕的一个弱点。
  徐子陵从容微笑,试着举手道:“烈兄看得很准,这样略微举手也会令我感到非常
  痛楚。”
  宗湘花往徐子陵瞧来,客气中仍保持一贯的冷淡,道:“我们宫内有很好的大夫,
  可为徐公子敷药疗伤。”
  徐子陵婉拒后,随口岔开话题道:“烈兄的神秘礼物,是否仍要保密呢?”
  尚秀芳娇笑道:“原来烈公子故作神秘的,竟是这管由高昌巧匠精制的天竹箫嘛?
  可否托徐公子为秀芳完成一个心愿。”
  徐子陵瞧着尚秀芳从宽袖内掏出烈瑕送她的长锦盒,讶道:“秀芳大家有什么事,
  尽管吩咐。”
  烈瑕和宗湘花均露出好奇神色,不晓得尚秀芳有什么心愿需徐子陵为她完成。
  可达志凝望热雾缭铙的温泉湖,沉声道:“我希望少帅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寇仲愕然道:“有什么事令你老哥忽然低声下气的来求我,恐怕小弟难以消受。”
  可达志往他望来,锐目内再无丝毫敌意,叹道:“假设杜大哥真的如少帅所言般,
  我希望少帅能看在我份上,放他一马。”
  寇仲大讶道:“这不像可兄的一贯作风,你大可站在你杜大哥的一边,甚至掉转枪
  头来对付我们。”
  可达志摇头道:“因为你不但是我尊敬的敌人,更是我欣赏的朋友。或许终有一天
  我们仍要以生死相搏,但却绝不会在龙泉城中发生。唉!我刚才起始时是一时气在心头,
  才有言语冒犯,后来气消意会,遂顺势装模作样的给拜紫亭等人看。”
  寇仲哑然失笑道:“好家伙!”旋又皱眉道:“你是否亦有点怀疑杜兴呢?”
  可达志沉声道:“杜大哥这样去找许开山,确令人生疑,不过我仍不相信他会出卖
  我。现在我的心很乱,少帅可教我该怎么办吗?”
  寇仲断然道:“看在你老哥的脸上,我们放过杜兴又何妨,问题是现在占得上风的
  是他们而非我们。你该比我们更清楚杜兴的厉害,一个不好,我和陵少都要掉命,那来
  资格谈放过谁。”
  可达志道:“你信任我吗?”
  寇仲毫不犹豫的点头,道:“绝对信任!”
  可达志双目闪亮起来,点头道:“好!我可达志以本人的声誉作保证,绝不辜负寇
  兄的信任。今晚应作如何应变,请寇兄吩咐。”
  寇仲心中一阵感动,以前在长安,可达志给他的印象是强横霸道,可是经过这几天
  来的接触,始看到他多情重义的一面。
  微一沉吟,道:“我们对敌人的构想是这样的,韩朝安、深末桓和呼延金是一党,
  你的杜大哥和许开山是另一党,两批人并没有联系,却有相同的目的,就是在我们伤愈
  前翦除我寇仲和子陵。刚才烈瑕故意陪我们走进宫的最后一段路,正是要令刺杀之举只
  能在我们离宫后发生。而你杜大哥对我们的行动计划都了若指掌,故可轻易从中取利。”
  可达志像被判刑的道:“真希望你猜错。不过你若猜对,那杜大哥会诈作引路带你
  们到深末桓的巢x,而事实上那却是杜大哥和许开山设下的死亡陷阱。唉!我真怕面对
  这可能性,因为我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亲手取杜大哥的命,我最恨就是被朋友欺骗出
  卖。”
  寇仲愕然道:“你刚才不是央我放他一马吗?”
  可达志颓然道:“我那想到这么快可揭开谜底?还以为至少拖个一年半载,甚或永
  远寻不到真相。”
  寇仲同情的道:“待我想想,说不定会想出个能两全其美的方法,既可杀深未桓,
  又暂不须与老杜作正面交锋。”
  可达志双目电光亮闪,回复他那种从容自信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