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09 20:30      字数:12922
  功能 和 功能!楚昭辅也许冒失,但他可不傻。他马上就看出了几十万的人憋着什么坏。照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不但没有显示出和半神科学家的亲密关系,以后还有天天被人称呼为“傻二”的可能。我认为这个结果是楚昭辅自找的。如果换作我的话,就只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此当我没生出来过。因为被人称呼成“傻二”对我而言,实在是件生不如死的事。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了楚昭辅不但不是“傻二”,而且是个天才。在几十万人的注视下,楚昭辅对苗训一挑大拇哥,真诚地说了三个字:“有道理!”然后点着头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现在又轮到几十万个幸灾乐祸的人犯傻了。这算怎么档子事啊!傻了眼的几十万人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半神科学家苗训在行军的路上研究与太阳有关的天象,要不他为什么说了两遍“日”呢。因为人是不能和半神科学家较真的,规则就是这样定的,所以半神科学家在研究什么,以及研究出了什么都无所谓,那是半神科学家领域的事,我们犯不上瞎掺和。但后面的结论就让几十万人受不了了:楚昭辅明白了半神科学家的研究结果,而且他对这个结果还很认同。要不然他怎么能说“有道理”呢。那么,楚昭辅能明白的事,我凭什么就不能?咱们可都是人啊。何况楚昭辅刚刚差点就成了“傻二”。
  没有人去问苗训到底研究出了什么,因为楚昭辅已经问过了,还差点变成傻二,如果自己再去问一遍,那真的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傻二”了。也没有人去问楚昭辅到底明白了什么,因为谁也不愿承认自己比差点变成“傻二”的人还傻。当然,他们忽略了“傻二”其实是天才。看着楚昭辅若有所思的离开,几十万人只能揉着脖子若有所思的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有的人嘟哝着:“确实有道理。”没有人认为或承认自己被苗训和楚昭辅耍了,因为游戏的规则就是这样的。
  只有苗训一个人还站在当地一动不动,他至少要过半个时辰才能缓过劲来,因为他确实吓得不轻。
  8
  赵匡胤在晚宴上迷糊了,越远的声音就听得越清楚。换个角度说,他喝的越多就可以听得越远。如果他有足够大的胃和酒量,就可以听到全世界每个角落的声音,甚至外空的声音,那他就成了古往今来性能最好的雷达。当然事实上他的听力范围没有超过行营的蜂巢,不过这也相当了不起了。其实,如果赵匡胤能再晚一点喷s,也就是说如果他能再多喝点,就可以发现蜂巢其实不只一个,而是两个。而且另一个蜂巢比行营的蜂巢要大得多。那个蜂巢就是开封城。
  行营帐篷里的絮絮叨叨把行营变成了蜂巢,开封城房子里的絮絮叨叨把开封城变成了更大的蜂巢。两个蜂巢絮叨的内容都与赵匡胤有关,而且它们的结论也是一样的。
  这里有两点需要补充。
  结论一样不等于结果一样。打个比方,假设我对她有企图。这个企图的内容不言而喻,就是想和她上床。“我对她有企图”这个结论的结果,我们从对我和对她两个角度来分析。
  对我而言,这个结果从表面上看是比较有利的,因为我掌握着主动权,而她很被动。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我的动因,上床这件事就不可能发生。当然,如果她对我也有企图,则要另当别论了。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因为决定权在她,这样一来我又很被动了。谁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呀。
  对她而言,当然这个结论就变成了“他对我有企图”,我也说不好对她有没有利,不过我也可以帮她分析。我觉得对她有没有利主要取决于她的态度,就是说她愿不愿意和我上床。如果她愿意,这个结论对她就非常有利了。当然,我知道她一定不会痛痛快快答应,因为女人都很小家子气。在答应前她可以尽情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招之我来挥之我去,等我精疲力竭的时候,再委曲求全勉勉强强的答应,还要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让我觉得欠了她天大的人情,一辈子想还也还不完。如果她不愿意,也可以尽情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招之我来挥之我去,等到我精疲力竭的时候,再含着眼泪告诉我“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不过这也说明她并不讨厌我(我觉得我确实够贱的)。或者根本不玩弄我,而是直接让我滚蛋,这说明她讨厌我。到现在为止,这个结论的结果对她还是有利的。但如果在她告诉我“我们不合适”或让我滚蛋的时候,我臭不要脸死缠烂打甚至威恐吓,那结果对她就很不利了。不过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就变成了一点都不好玩的人了,而“好玩”是我做任何事情的前提。违背了前提的我应该在变得一点都不好玩之前,先找个茅坑淹死算了。
  总之,这个结论对我非常不利,对她有利没利要取决于她的决定,以及我好不好玩。
  结果一样绝不等于感受一样。
  再打个比方,还是说企图那件事,但这次变成了我的企图得逞了,也就是说我和她上床了(写到这我忍不住要偷偷乐)。我们还是从我和她两个角度来分析。
  这个结果的感受对我而言应该是好的,因为企图得逞了总该是件好事。而且男人和女人上了床,占便宜的一定是男的,如果是和美女上床,那就是占了大便宜。规则就是这样的。但是如果上床之后她告诉我“你得对我负责”什么的,我可能当场就中风,为什么中风我不敢说。另外,在上床以后的日子里,她很可能整天和我腻在一块,还在我耳朵边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让我烦得要命。只要稍有异议,她准冲我来一句:“别给脸不要脸啊”。这样一来,这个结果的感受对我而言又不好了。
  这个结果的感受对于她而言,我还是说不清是好是坏,不过我觉得还得取决于她愿不愿意。如果她愿意的话,那她的感受应该是好的。但如果在上床之后发现我原来是个ed(那我为什么要跟她上床?),或者发现我特别懒,还不讲卫生,那她的感受就不好了。如果她不愿意和我上床,而我是霸王硬上弓的话,那她的感受就应该非常坏了。不过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又变成了一点也不好玩的人,还得赶紧找个茅坑淹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也说不清愿不愿意和我上床,但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拒绝,或出于生理需要,那我就更说不清她的感受是好是坏了。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猜得出你的感受呢。
  不过话还得说回来,凭什么事情一对她不利或非常坏,我就得去找茅坑淹死呢。
  如果赵匡胤够敏感,就可以听出两个蜂巢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越来越兴奋,另一个越来越郁闷。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
  9
  苗训和楚昭辅把几十万人结结实实的搞晕了,他们给几十万人留下了一个谜。这个世上有一种人特别喜欢让人猜谜,他们中间有些人非常有名,比如哥德巴赫、费尔马、黎曼、庞加莱。我觉得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让人头疼。我从小就不善于猜谜,所以不喜欢他们。但我非常崇拜他们让人头疼的生活目的,所以又很敬佩他们。
  她有时候也喜欢让我猜谜。我们知道,当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时候,就说明我要倒大霉了。但如果她连眼角都不扫我一下,任凭怎么问都不搭理,那就是要让我猜谜了,这意味着我还有救。这么看来,是不是猜谜以及我是不是还有救,完全取决于她看不看我。
  她出的谜难度很高,所有的线索都是隐蔽的,需要综合分析时间、地点、天气、环境、生理周期等等客观因素和48小时内的一言一行等主观因素(以我的经验,48小时足够了,但也偶有例外)。猜对了的奖励就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可以安生过日子,猜错了的惩罚是必须继续猜,直到猜对为止,只要我还想安生过日子。
  苗训和楚昭辅给几十万人留下了个谜——楚昭辅到底明白了什么呢?其实几十万人比我幸福多了,就算他们猜错了甚至根本不猜,也可以照样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这就是说几十万人完全是自找苦吃。不过细想想,我也完全可以不猜,但我不敢,这应该就是犯贱吧。这个迷像一块血栓留在了他们的脑子里,因为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比楚昭辅傻。人总是有股证明自己聪明的欲望,但当他们发现其实证明自己傻来得更实惠的时候,往往已经太晚了。我现在就处于努力证明自己聪明的阶段,并等待着自己有一天能明白过来。几十万人一边揉脖子一边猜谜。解开这个谜的奖励是证明了自己比傻二聪明,没解开的惩罚是证明自己比傻二傻。不过他们都忽略了一点,他们已经比傻二傻了,至少在表面上他们解谜的速度都没有楚昭辅快。
  没过多久,谜就被几十万人解开了,毕竟所有的线索都明摆着。几十万人认为“日”是名词,那苗训说两个“日”的意思就是指两个太阳。他一直仰着脑袋看天,一定是因为他看见了两个太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也可以说是谜面。那么这个谜的谜底是什么呢?其实也很简单,太阳通常代表皇上,两个太阳就是说有两个皇上,也就是说皇上可能要换人了。楚昭辅明白了苗训的意思,而且他也认为皇上的确该换,所以他很认同。这么简单的谜底,用脚都能猜得出来,几十万人没有马上猜到,并不是他们的智商有问题,而是因为他们都被苗训和楚昭辅搞晕了。你可以看到很多人突然恍然大悟的表情,并死命用拳头捶自己的脑袋,这么简单的答案居然被楚昭辅抢先了。
  谜底直指皇上,几十万人并不因此觉得奇怪,要想数清自朱温以来这几十年到底换个多少个皇上,手指头都不够用的。要是加上南唐前后蜀什么的,那就连脚趾也不够用了。这也说明在几十万人的眼中,皇上并不尊贵。
  楚昭辅也猜出了谜底,他是和几十万人同时猜出来的,这说明楚昭辅并不比几十万人更聪明。这个结论我很喜欢,谁也不希望看到一个比几十万人都聪明的人,那样会让我们自己显得很傻。
  故事讲到这里,我突然感觉有点失望,这件事的结果和我预想的有很大出入。我本以为它充满了权谋诡计,随时随处都隐藏着无法预料的变化,而且所有的变化都应该经过周密的计算。但现在事情变得太简单且太直白了。更重要的是,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赵匡胤就太无辜了,完全是巧合让他当了皇上,鬼才信他有那么好的命。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出于私心,因为我不喜欢赵匡胤,他的酒德太差了。
  我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有一个人在幕后掌控着整个事件发展的脉络,他知道苗训不过是个爱流鼻血的算命先生,也是他把苗训变成了传说中的半神科学家。现在看来,这个人应该就是赵匡胤。
  赵匡胤虽然是个话痨,但决不是没事四处嚼舌头的八婆。把苗训包装成半神科学家当然有他的目的,而且绝不是为了喝醉酒吐人家一身。要是那样的话,赵匡胤又太可爱了,即使他的酒德不好,也不影响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因为我太容易沉迷于没有目的的恶作剧之中,而且还必须承认我就是个看着别人倒霉便从心底里高兴的小人。我认为赵匡胤的目的就是想拥有一个可以控制的半神科学家。我们知道,半神科学家在大周朝拥有极高的公信力,也就是说,无论半神科学家说什么,我们都不能怀疑只能相信。而当半神科学家被赵匡胤所掌握的时候,公信力就会转嫁到了赵匡胤的身上。这件事也说明无论在什么年代,没有上面的支持你就想当权威,门都没有。
  苗训当然明白赵匡胤绝不会白白抬举他。人家和你非亲非故,又不是homo,凭什么无缘无故的看好你呢?苗训还知道,上面今天能让你当权威,明天就能让你变成狗p,至于是权威还是狗p,就取决于你乖不乖和有没有用了。我向来怕被上面抬举,因为我承受不了从权威到狗p的落差。这并不是说我不够乖,而是我不能保证自己一直有用。当苗训知道了赵匡胤想让他干什么之后,还是吓的n了裤子。他的确后悔流鼻血这件事了,但不是因为在行军路上被几十万人盯着看,而是因为赵匡胤把他和陈抟扯到了一块。他真后悔当初怎么就没任凭鼻血流过河,然后再告诉赵匡胤:“你少拿我开涮,我这是流鼻血,而且我跟陈抟一点都不熟。”
  苗训绞了好长时间的脑汁,自认为找到了一个可以对付上面的方法,就是把要表达的意思尽量含混模糊。这么干的确有点冒险,因为上面可不是好糊弄的。但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现在甚至认为,在行军路上他根本就没流鼻血,当然也可能鼻血是他自己打出来的。苗训觉得自己太幸运了,巧妙的保护了自己,日后如果赵匡胤的y谋失败的话,追查起两个太阳这件事,他可有的是借口推搪。又完成了上面交待的任务,毕竟几十万人已经跟着他胡思乱想了,而且这个结果让别人自己猜出来,比直接说的效果好多了。
  我还要在这补充一下,有一次我告诉她我一点也不喜欢猜谜,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吗?她给我的回答是,直接说怕你记不住,自己想出来的印象深。而且你要是想不出来,就说明你根本不在乎我。那猜不猜你小子自己瞧着办吧。
  如果你认为苗训很幸运,就又错了,上面要是那么好糊弄就不会在你上面了。我觉得赵匡胤应该看出了苗训这厮不实在,他也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包装楚昭辅,毕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人,比苗训靠得住。但既然已经包装了苗训,就不能再包装别人了,因为一个军队不能出两个半神科学家,那样半神科学家就太不值钱了。为了稳妥起见,赵匡胤还是派了楚昭辅去协助苗训完成这项伟大的使命,而且苗训身边的那几个人也一定是赵匡胤安排的。
  这么看来,称得上半神科学家的人不是苗训,也不是楚昭辅,而是赵匡胤。
  1
  开封是一座怎样的城市,如果你问不同的人,会得到不同的回答。
  开封是一座正方形的城市。
  在开封城的正中央耸立着一座巍峨的正方形宫殿,里面住着至高无上的皇上。宫殿由大大小小几千间正方形的房间组成,而且这些房子都是用正方形的砖砌成的。宫殿的正门前是一个巨大的正方形广场,广场的地上铺着正方的青砖。宫殿的后门外是一个正方的湖,湖面上漂着几艘正方的游船。围绕着宫殿,四四方方地盖着许多正方形的庭院,庭院里的房子还是正方形的,也是用正方形的砖砌成的。庭院有大有小(当然再大也大不过宫殿),标志着住在里面的人的身份。
  开封城里的每间房子都覆盖着正方形的琉璃瓦,要说明的是,这些琉璃瓦可是纯粹用琉璃烧制的瓦。皇宫的瓦是用古法琉璃做的,其它庭院的瓦是用水琉璃做的。在烧制琉璃的时候,皇宫的瓦加入了黄金和柘黄,所以看起来是明黄的。庭院的瓦只加了柘黄,所以看起来是桔黄的,但在月光下又变成了泛红光的赭黄色。如果在晴天,这些瓦的反光足以晃瞎你的眼睛。所以生活在开封城里的人出门都要戴墨镜。只有皇上不用,因为他很少出门,而且就算出门了也有人给他打遮光伞。这些瓦还是开封城的供热系统,大周朝的人虽然还没学会利用太阳能发电,但用太阳能取暖和烧水做饭已经绰绰有余了。不过这个系统也有缺点,在y天的时候不能洗热水澡,饭菜也烧不熟,因为开封城不让用明火,只有皇上可以例外,总不能让皇上着凉和拉肚子吧。
  开封城的街道都是正南正北的,没有一点弧度,每个拐弯都是直角。街道两边种着一些树,这些树都长着方形的树干,夏天的时候,无论是杨树、柳树还是梧桐树,都会长满方形的树叶。区分这三种树的方法很简单,杨树的树叶是小正方形,柳树的树叶是长方形,梧桐的树叶是大正方形。在开封城只有这三种树可以长得活。别的植物只要种到开封城的土地里,不出三天就会死掉,因为它们长不出方形的树叶来。
  住在开封城里的人都长着正方的脸,整天说着些不咸不淡的废话。如果你长了个鸭蛋脸,一进开封城就会被人打成正方或长方的。开封城的城门口蹲着许多小贩,如果你在附近溜达,他们就会走到你身边神秘兮兮的问:“要正方形面具吗?”。当然也有例外,皇宫里的女人的脸可以不是正方的,因为皇上觉得正方的脸不好看。不过这很危险,如果生出来的孩子的脸不是正方的,就会被认为是野种,皇上可不听你说这孩子长得随母亲之类的解释。所以皇宫里的女人生了孩子都要赶紧看看脸长得方不方,如果不幸是个瓜子脸就得赶紧板过来。板的方法也不难,找个正方的木头箱子套到孩子的脑袋上就行了。其实开封城有许多庭院的地窖里藏着各种脸型的女人,并在y天的时候生火做饭,但这个公开的秘密不能说,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就会告你大不敬。
  这就是开封城,在官人眼里的开封城。
  开封是一座圆形的城市。
  开封城里支着数不清的圆形帐篷。帐篷有大有小,但并不代表住在大帐篷里的人身份就高,因为大帐篷里往往住了几十甚至上百人。如果你住在里面,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可以听见几十甚至上百人咬牙打呼噜放p的声音。小帐篷里也会住着三四个甚至七八个人,但比大帐篷已经强多了。中型帐篷只住一个人,环境就
  很好了,不仅宽敞了,而且你可以只闻自己的p睡觉了。要想知道帐篷里的人的身份高低,就要看帐篷的颜色。颜色越多说明级别越高。如果你看到一个帐篷,根本就数不清有多少种颜色,那就快离它远点,里面的人的级别一定高得吓死你。
  开封城里可以烧火,但没有烟囱,因为不能把烟囱支在帐篷里,所以开封城看起来老是烟雾弥蒙的。这种黑烟飞不上天空,只会在离地面五尺以内的距离飘来飘去,如果粘在脸上衣服上很不好洗干净,所以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黑糊糊的。如果粘在了帐篷上,就会遮住本来的颜色,所以每天都会有人打扫五颜六色的帐篷。这件差事很辛苦,比洗脸洗衣服还要累。
  开封城里有一个圆形的大湖,湖面上漂着许多圆形和椭圆形的战船。战船的帆也是圆形或椭圆的,船上最多的设备就是救生圈。湖里没有鱼,倒有不少乌龟和甲鱼。因为鱼不能长成圆形或椭圆形,所以在湖里活不下去。而乌龟和甲鱼的盖子本身就是圆形的。
  开封城的街道是环形的,全是弧度没有拐弯。只要你顺着一条道走,就会回到出发的地方。道路边除了松树什么树都有,它们都长着圆形的树叶,区分它们的方法也很简单,杨树的叶子是小圆形,柳树的叶子是椭圆形。银杏的叶子是半圆形,但老是两片叶子长在一起。
  开封城里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和小孩。在傍晚的时候,偶尔会有几辆牛车拉着大木头箱子到中型的五颜六色的帐篷里,第二天一早再拉走。大家都猜那里面藏着女人,但谁也没亲眼见过。这里的人脸大都是圆的,也有椭圆的。偶尔也会出现几个方脸的人,那一定是来视察的。如果你的脸不圆也不方,就根本别想进城,因为在城门口就被脸蛋圆圆的卫兵打跑了。因为没有女人,所以这里的人看起来都精力充沛。赌博在这里很流行,经常发生打架斗殴。人总是要娱乐的。
  这就是开封城,在军人眼中的开封城。
  开封城是一座多边形的城市,谁也说不清它到底是什么形状的。
  开封城里密密麻麻的码着许多不知道是什么形状的房子。房子都是用奇形怪状的石头混着黄土砌成的,大小都差不多,而且每个房子都支着可以直c进云彩的烟囱,这说明开封城是可以用明火的。烟囱一年四季都在不停的冒烟,所以每天都是y天。天上的烟灰一样会落下来,所以开封城里的房子是黑糊糊的,街道是黑糊糊的,人也是黑糊糊的,一切都是黑糊糊的。
  开封城的街道没有具体的走向,而且坑洼泥泞,很容易迷路。与军人开封城的区别是,如果在军人开封城迷了路,你不用担心,只要顺着路一直走就会回到出发点;如果在这里你迷路了,就连鬼也猜不出你去哪了。为了方便认路,生活在这里的人都随身带着根长长的绳子,要出门的话就把绳子的一头拴在自家门上,然后牵着绳子走,这样回来的时候捋着绳子就可以找到家了。每个人出门都要这样,大街上就全是绳子,偶尔还能看见个绳子头,那一定是谁家的小孩子搞的恶作剧。哪个倒霉蛋捋着捋着绳子,突然看见了绳子头,而且没栓在自家门上,他就会仰天喷一口血,然后就地坐下,一边哭一边等着碰见个熟人把自己带回家。
  开封城里没有湖泊,倒是有不少水坑,里面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水族,比如小龙虾和螃蟹,它们都长着坚硬的外壳,而且都有一对大螯。
  开封城里没有一棵像样的树,到处都长着低矮的灌木,树枝上还生满了倒刺。即使在这里种了杨树、柳树,它们也会长成灌木的样子。如果从这些灌木旁边走过,它们的树枝就会自动伸长,直到把你的衣服刮破。
  开封城的人都长的奇形怪状的。在这里,如果有个小女孩,生的貌美如花身材婀娜(当然这很少见),那她就会被送到官人的开封城里。如果有个小伙子长的脸蛋圆圆的并且身体强壮(当然也这很少见),那他就会被送到军人的开封城里。如果他只是脸蛋圆圆的,身子骨却弱不禁风,那他的脸就会被打成奇形怪状,谁让他冒充军人呢。
  在开封城,经常会看到一队队军人走过,脑袋都朝左边斜着,迈着整齐的正步。突然会摔倒,而且一倒就是一大片,那是因为被绳子绊到了。
  这就是开封城,百姓眼中的开封城。
  2
  百姓开封城的人都有预知危险的能力。就像某些动物能预知天灾一样,百姓开封城里的人可以预知是不是要被抢。据说动物能预知天灾,是因为它们可以听到人感觉不到的超低频音。而开封人可以预知被抢,是因为他们可以看到别人感觉不到的超微妙表情。如果你隔不了几年就被同一群人洗劫一次,也可以练出这个本领。
  虽然军人和老百姓眼中的开封城并不一样,但在通常情况下他们相处的还算融洽。
  按规定奇形怪状的老百姓是不能到军人开封城里的,他们确实也不敢进去,因为他们都长得奇形怪状,一进去就会被发现,就算带了面具也逃不出圆脸小伙子们的法眼,然后就会被乱g打出来。按规定圆脸小伙子也不能随便到百姓开封城,但事实上经常可以在百姓开封城里看到他们,即便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关系,因为老百姓不可能打军人。
  圆脸小伙子会拿一些军用物资跟老百姓换钱或东西,而且交易很公道。军盐的价格就比官盐便宜一半还多,而且都是颗粒细小的精盐。军用面粉比普通面粉白很多,里面没有一颗麸皮。军用皂角也比市面上卖的耐用,虽然这种皂角还是洗不干净天上掉下来的烟灰。还有军用的绳子里面掺了细铁丝或牛筋,用这种绳子出门就不担心被小孩剪断了。
  圆脸小伙子也需要百姓开封城里的东西。百姓开封城饭馆的饭菜比军人开封城的食堂可口得多,但卖得酒大多掺了水,有的时候喝起来甚至和水一个味道。百姓开封城戏院里的节目非常丰富精彩,每月初一和十五还有午夜循环场的大戏,尤其是子时以后的节目特别吸引人。赌博用的灌铅骰子、透视牌九也只能在百姓开封城买。这些东西军人开封城虽然也有卖的,但如果买的时候让别的圆脸小伙子看见,很可能当场就被打得半死。另外百姓开封城出版的每月一期的春宫连环画,在圆脸小伙子眼里也是抢手货。画工虽然粗糙些,但情节还是很抓人的。
  在军人开封城的城门附近,码着一排排小得出奇的房子,其实叫格子更准确些。格子里除了用两张条凳和一块门板搭成的床之外别无一物。天一黑,格子的门框上就会挂起用红纸糊的灯笼,每个灯笼下都站着一两个奇形怪状的女人。她们脸上扑着面粉,嘴上涂着红墨水,牙缝里塞着韭菜叶子,像极了饿了几个世纪的吸血鬼。当她们看见有圆脸小伙子从军人开封城里出来,就会冲上去死气白赖的往格子里拉。不用多久,你就可以看见圆脸小伙子脸上沾着面粉,嘴上蹭着红墨水,蓬头垢面的从格子里出来了。圆脸小伙子们喜欢大茹房大p股长得瓷实的女人,所以茹房不够大的就往怀里揣馒头。这样做是很危险的,遇到脾气好的也就罢了,要是碰见脾气差的,一看见怀里的是馒头,准要大喊一声:“你敢卖假货!”然后打她个乌眼青,干完事没准不给钱,还得把馒头拿走。
  不管怎么说,圆脸小伙子和奇形怪状的老百姓还算是相安无事。当然相安无事绝不是一成不变的。
  改变总发生在圆脸小伙子们排着队集体离开开封城之后。当他们回来的时候,有可能继续和老百姓相安无事,也有可能变成一群六亲不认的混蛋。
  如果回来后继续相安无事,那就是值得庆祝的大喜事了,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家家都要放鞭炮。饭馆的菜价也要打折,卖的酒绝不掺一滴水。春宫连环画会提前出版或加印号外,而且彩色的页码比平时多出一倍。格子里的女人们收费也比平时便宜了不少,碰见看得顺眼的还会免费奉送。
  如果回来的是一群混蛋,那你就只有自认倒霉了。这些混蛋会恬不知耻的拿走你所有值钱的家当。如果你是个男人,拿了你的家当后还会要你的命。如果你是个女人,拿了你的家当后还会要你的人,然后再要你的命,他可不管你是没发育的小女孩还是绝了经的老太太。反抗是没用的,人家可是正规军,抢劫的时候都排着方队喊着口号。也有一些比较生猛的老百姓,身上糊满了毛边纸,手里拿着菜刀擀面杖,嘴里依哩哇啦乱叫着向混蛋们冲去。但在离混蛋们还有八丈远的地方,就被弓箭s成了刺猬。顺从也没多大用,因为他今天抢了你的东西上了你的人,如果不杀了你,日后见了面怎么相处啊,那得有多尴尬。
  我手下的一个小姑娘,挺大的个子还长了一脸的青春痘。我也知道她老在背后说我坏话,比如说我特别自恋,老觉得自己了不起,其实我就是一废物什么的。下级瞅不起上司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我没当面撞上,就会全当没发生过,所以我们相处得也还算和睦。但要命的是有一天她说我坏话的时候被我撞了个正着(这里要说明一下,当然不是有意撞上的,我还没那么无聊),那么只好请她走人了。道理很简单,因为我不知道日后怎么相处了。这么说来,混蛋们杀人的原因是他们脸皮太薄了。如果碰见的是个臭不要脸的混蛋,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圆脸小伙子们集体排着队离开开封城的频度还是比较高的,他们回来的时候也许是好人,也许是混蛋。慢慢的,奇形怪状的老百姓终于总结出了一些规律:如果离开的时候,圆脸小伙子们都哭丧着脸,或者一脸的愤怒,那他们回来的时候八成是好人;如果他们出城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看着你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就算被绳子绊倒了,这幅表情也没改变,那他们回来的时候八成就是混蛋了。那幅表情的含义是他们已经不拿你当外人了。如果在他们出城的时候,开封城里还小道消息满天飞,那回来的就只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混蛋了。
  3
  赵匡胤让苗训从一个算命先生,变成为了军人开封城中受万人景仰的半神科学家。这么说来,他应该算是对苗训有知遇之恩了。
  算命是一门清苦的职业,有时候好几天也碰不到一个主顾,经常费了半天嘴皮子,赚得钱往往还不够吃一顿饭的。这行里比较有名的要算是周公了,不过人家那么大的官,也不指着这个吃饭。而且就算他偶尔算的不准,又有谁敢说个不字啊。苗训平头百姓一个,要是没算准的话,轻则挨骂重则被打,甚至被扭送到官府说你妖言惑众也不是新鲜事。这说明,算命这个行业不仅清苦,还比较危险。
  凭着多年的从业经验,苗训也摸索出了一些规避危险的技巧,比如绝对不能把话说绝了,要经常解释事物的两面性,告诉人家一切都是相对的等等(从这点看,算命有点像我学过的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这样一来,听的人往往一头雾水,更觉得你莫测高深。但也要胆大心细、认真观察以及勇敢的进行假设,毕竟人家不是在学哲学物理学,你不给说出个所以然来,人家怎么会给你钱呢。
  这就像我陪她逛街,经常要根据她声音的大小、语调的兴奋程度以及眼神的期盼与否来回答她的各种询问。这种询问也许是希望我给她购买的勇气,也许是希望我给她不买的理由,不过无论她希望的是什么,我的回答一定要建立在恭维的基础之上。要是答对了,她就会兴高采烈的问我:“真的啊?”要是答错了她就会说:“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没品位的人。”其实我心里清楚她自己早就有主意了,问问我不过是在后悔的时候找个埋怨的对象而已。后来我告诉她,你要是想骂人的话,直接骂就行了,之前的这种询问大可不必,也省得我提心吊胆的瞎猜。她听了后狠狠抛给我一个白眼,再甩上一句“德性!”
  还有一点要补充一下,对算命这种事我是没有多大兴趣的,因为我是个久经锻炼的无神论者,而且我觉得生活的乐趣之一就是对未来的未知,虽然对未知心存恐惧,但如果明天甚至这辈子会发生什么事我已经都知道了的话,还有什么必要再重复一遍呢?但她对类似的事是很相信的,尤其是星座和血型。在她的眼里所有人都被归纳到按星座和血型划分的48类里。比如我是o型血天蝎座,她就一口咬定我这个人反应灵敏、处事圆滑,但个性顽强、固守自我领域。照这么看来我应该是个精神分裂加自闭症的患者了。
  如果没有赵匡胤,苗训应该还在开封城门外的卦棚里,掐着手指头给人算命,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对每位从开封城出来的人,不论是方脸、圆脸还是奇形怪状的脸,都会投以羡慕和嫉妒交织的眼神。其实进入开封城并不难,可以把自己的脸打得奇形怪状的,趁天没亮的时候混进去,只要赶在脸恢复原状前溜出来就可以了。有好多人都在这么干,因为他们对开封城实在太向往了。苗训从没有这么做过,虽然走进开封城是他多年的追求,但他还是觉得这样干太肤浅了。更重要的是,打肿了脸也没有获得开封城真正的认同,苗训还不想让自己更自卑,而且他想要得到的更多。
  其实开封城还是非常包容的,有很多扇大门向所有向往它的人敞开着。
  开封城最欢迎的人要数美貌娥娜的女孩子和圆脸强壮的小伙子了。虽然女孩子们进了开封城之后,很可能被关在官人开封城的地窖里,小伙子们则会被发送到军人开封城里天天走队列,但他们并不在乎这个,只要能进入开封城,就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可惜苗训不是女人,而且脸不圆身子也不壮。
  不过没关系,如果能用一口流利的开封话,把住在开封城里的各种规矩倒背如流,再加上有一两项特殊技能,也可以获得开封城的接纳。特殊技能的范围很广泛,比如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解开一百道微积分题;倒着默写《十一经》,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差;一顿饭吃掉一百个r夹馍或可以放出抑扬顿挫的p来,都算是特殊技能。总之,只要能证明比别人更聪明或更不要脸,就会获得开封城的接纳。不过苗训模仿的开封口音,谁一听都觉得是洛阳话,而且他的脸皮很嫩。
  这也没有关系,如果在开封城里投资买房子,也可以让开封城接纳你。虽然开封城的房价贵的吓人,而且卖的只是使用权不是所有权,但还是很抢手,因为只有在圆脸小伙子们变成混蛋后才会有房源。但苗训是个穷光蛋,别说买房,就是吃饱饭都不一定能保证。
  这还没关系,苗训还有最后一条路,就是找个开封城里的女人结婚。但开封城里的女人眼光都很高,虽然她们自己长得奇形怪状的,但还是只愿意和开封城里长得奇形怪状的男人结婚。偶有愿意下嫁给外地男人的,也都是没牙的老太太或先天智力有障碍的傻子。不过即使如此还是很珍贵,因为想进开封城的穷光蛋多着呢。但那样的话就算是入赘,如果开封城里有修整河道或架桥铺路的苦差事,准会抓你去义务劳动。这也算是对不要脸的惩罚吧。苗训接受不了老太太或傻子,更怕被抓去当苦力。
  照这样看来,如果没有赵匡胤,苗训就只能在开封城外算一辈子命了。但是命运啊,所有人在你面前都不能不低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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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是看到了这篇东西,其实准确的说是我上赶着拿给她看的。我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特别希望她看完后能夸我几句,虽然我怀疑她能不能明白我写的是什么。于是我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深情地注视着她。
  其实我早该知道,对女人的了解我还差得远呢。她看完后,并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把“她”往自己身上揽,然后质问我为什么要揭她的短,而是黑着脸问我:“你说这个‘她’是谁?”听到这句话,我感觉好像被雷劈了。
  不过我必须承认,就是因为不了解才让我对她充满了兴趣。她是个总能让我有新发现的女人,这种新的发现也许是来自一句话,也许是来自一个表情,也许是来自一个动作。总之,她总能让我觉得是刚刚认识的女孩。这种感觉很好,男人都希望多认识点漂亮女孩。但是还有一种感觉很不好,就是我总是患得患失的,好像她可以随时在我的世界里消失,就像吐掉一块嚼过的口香糖或扔掉一张废纸一样自然,而且我都可以想象的出,她离开的动作一定相当优雅。这种感觉让我很沮丧,至少我觉得自己比一块嚼过的口香糖或一张废纸强多了。
  除了不了解,另一个让我为她着迷的地方,就是在我的内心深处已经把她归到我的同类里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郁闷地发现身边的同类已近绝迹了,孤独感与日俱增。虽然我们之间存在明显的差异,但我总觉得在某个地方我们是一致的。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说不清,而且也许只是一点点的相似,但在我看来,却像救命的稻草一样重要。因此,我热切地期盼她对这些文字的认同,乃至对我的思想的认同。这样我就更有理由证明她是自己人,而且想和她上床也就有了比较冠冕堂皇的解释——自救。
  在我的意识里,同类是异常珍贵的,因此同类间的关系也必然是无比亲密的。如果同类是同性,就一定是生死之交;如果同类是异性,就必须用做a来证明。在这件事上,一点打折的余地都没有。但她告诉我:“我觉得顶亲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