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09 20:31      字数:13109
  被人发现,是指有这个事而露了陷;落入陷阱,是指没有这个事想除他而后快。
  齐懋生脸色一正,表情严肃地道:“当时燕地在熙照的谍报说,有一个人自称手中握有制造火铳的图纸,要高价出售。并按照我的要求送了三分之一地图纸过来做为凭证。当我到达约会地点地时候,只发现满屋的死人,没等我回过神来,就朝了围击。虽然那些人都蒙着脸,但指挥灵动,行动干净利索。配合默契,一看就是行伍出身,而且其中还夹杂着几个其貌不扬地绝世高手,我就是一时疏忽被伤地……等我冲出重围的时候,街面已开始戒严。”齐懋生面容变得冷峻起来,“当时和我一起到达的。还有一个和我一样受约而去的,虽然大家都在相貌上做了一些乔装,但他气度不凡,身边仆众身手极高,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因我当时失踪,燕地在盛京的谍报转移了事务重点,等回过头去再查的时候。也查不出什么有用地东西了。”
  他苦涩地笑了笑:“实际上也不用查,这样的手笔,除了朝庭,也没有人敢。没有人能做到。我不死,估计他们也不会甘心。”
  望着他有些失落的神情,顾夕颜直觉的就想安慰他。
  没有吃过猪r,也见过猪跑了。那些电视、电影里不是常常有这样的情节。
  她沉吟道:“懋生。你也不用这么沮丧。或者,这件事根本就是不针对你的,而是针对所有知道有火铳这回事地人,或是针对所有敢出面买火铳的人呢!”
  齐懋生就点了点头:“嗯。我当时也这么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市面上也没有大规模的出现火铳,一般的人是根本不知道它的价值的,就算有人知道。没有实力。也不敢据为己有。而且那人出价极高,不是一般的人能问鼎地。如果背后没有类似于国公府这样的势力支撑,根本就拿出那么多的钱来。”
  说到这里,他象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夕颜道:“嗯,夕颜,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既然如此,那人不是死了,就会和我一样……如果真如我怀疑地那样,说不定,这火铳……而且这场刺杀也并不是完全因为我私自出兵高昌所引起的……”
  齐懋生就猛然地坐了起来,喊道:“四平,你给我进来!”
  顾夕颜闻言,忙从一旁拿了件衣裳糊乱地披在了齐懋生赤l的肩上。
  四平并没有进来,而是隔着落地罩的帷幄低声地应了一声:“爷,奴婢在!”
  齐懋生道:“你去把定先生找来,我有事要协商。”
  四平应声而去。
  齐懋生起身穿衣。
  顾夕颜想到自己现在是懋生地妻子了,当然要表现的贤慧一些才是,结果她刚起身,就被齐懋生给塞进被子里了:“天气冷着,给我好好呆着。我和定先生说两句就让人传膳……虽然肚子不饿,也不能不吃……”
  说话间,外面已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国公爷,你叫我!”
  齐懋生已利索地穿好了衣服撩开帷幄走了出去,顾夕颜只得又躺了下去,听两个人说起话来。
  齐懋生道:“我们可能偏离了方向,一直把火铳想的太过神秘。时间已经过去四百多年了,谁知道这中间又发生了一些什么。也许这火铳和刀剑一样,也有一个使用时间或是年限……你去查一查,看看蜀国公和凤台那边都有些什么动静,我一直怀疑那个和我一起被围的人是蜀国公府的人!”
  定治汉大吃一惊,转念又露出明了的神色。
  如果齐懋生地怀疑是正确地,那也就是说,以前掌握着火铳的蜀地发生了巨变,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蜀地蜗居剑南一直无所作为的原因了,既然蜀地失去了对火铳的控制力,那熙照也可以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一直让所有政治势力唯唯诺诺、止步不前项上之剑,早就不复存在了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言中事隐(三)
  齐懋生看见定治汉露出震惊的表情,知道他已经了解了自己的心意,就朝着他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道:“还有,一定要想办法打探清楚太后现在的身体到底怎样了,说起来,她今年也有六十多岁了。常言道,人到七十古来稀。她也是该安排后事的时候了!我让齐潇和崔庆谈高昌都督府大都督一职世袭之事,本意就是试探朝庭。如果他们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太后恐怕就不会再对燕地容忍了;如果崔庆还犹犹豫豫,那说明太后对我们可能会以怀柔为主……”
  因为如果准备歼灭燕国公齐氏的势力,那什么过份的要求都可以答应,反正失去的总会回来;但如果以安抚为主,那就要很慎重,因为承诺的东西,不仅要对兑,而且可能就永远是别人的了,更何况是地理位置和经实力都非比寻常的高昌……这次与崔庆的谈判,是一次对朝庭关于齐灏私自出兵高昌又占领江中郡不退兵态度的试探!
  定治汉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请放心吧。”
  两人又寥寥交谈了几句,定治汉就告辞了。
  齐懋生让四平传了膳,和顾夕颜一起吃了新婚后的第一顿饭。
  这期间,他的神色一直有点恍惚,顾夕颜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可能让他想起了什么遗漏的事,也不打扰他,自顾自的吃起来。
  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她只是喝了一点汤就没有了食欲,见齐懋生吃完后拿着筷子发愣的样子,她不由微微一笑。下炕给齐懋生泡了一盅茶。
  齐懋生接过茶盅,这才发现茶是顾夕颜泡得,歉意地笑了笑,欲说什么,顾夕颜就抢在他前头开了口:“你先把伤口的药换了再去忙!”
  齐懋生就笑着捏了捏顾夕颜的手。让四平传了大夫进来。
  这次顾夕颜躲在屏风后面张望。
  大夫给他用的是一种褐色的粉末,顾夕颜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地香菊的粉末。
  齐懋生地身体并不象顾夕颜想象的那样,有很多狰狞的伤疤,除了背上有两道白痕的旧迹外,就是腹间的两道伤痕,一道从左肋下划到腰际,是暗红色的,一道就是在胸口的位置,只有两寸长。但却肌r翻飞,红赤赤的,很是怕人。
  上完了药,顾夕颜帮他穿上了衣衫。不过因为业务不熟练,所以显得毛手毛脚的,搞了半天,但齐懋生地的耐性很好,一直微笑着望着她。
  穿完衣裳,顾夕颜嘱咐齐懋生:“你早去早回,要注意别再把伤口崩开了。我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把屋子里清理一下。”
  齐懋生就笑着摸了摸顾夕颜的头:“别清了。有什么让嬷嬷们去做,你躺一会。这段时间赶路太辛苦了,不花个两、三天的功夫是难得恢复的。我让嬷嬷们给你燃个熏炉,定定神!”
  顾夕颜也的确有点累,但想到那些从魏府带过来的一些物什自己心里还没有底,又觉得是一桩心事搁着,神色间就有些犹豫。
  齐懋生低低地一笑,竟然在她耳边私语道:“是不是想让我抱你上炕……”
  顾夕颜娇嗔地望了他一眼。
  齐懋生笑道:“那好。你自己上炕去!”
  顾夕颜见他这么坚持,又怕他真的闹起来要把自己上炕,把伤口崩开,就上了炕。
  齐懋生见她睡下了。等嬷嬷们把熏香点了起来,这才转身离去。
  顾夕颜把脸贴在柔软蓬松的被角,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花香,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齐懋生走出门后,就低声对四平说了几句话,四平瞪大了眼睛,望着齐懋生地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是”。
  等齐懋生回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雨已经停了。空气分外的清冷。
  他进了屋,两个女人正沉默无语地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一个是段缨络,另一个是位刚刚三十出头的妇人,她中等个子,长着一张圆圆的脸,皮肤白皙细腻,身材微胖,未语先笑,给人很亲切的感觉。
  两人见齐懋生进了门,忙起了身,那妇人就朝齐懋生敛衽行礼:“奴婢赵高氏,给国公爷请安了。”
  齐懋生就笑着打量了那妇人一眼,道:“赵嬷嬷,几年不见啦。高姑姑还好吧!”
  赵嬷嬷笑道:“多谢爷关心。春里气温适宜,又有您送去的百年参果,相信姑姑的腿疾很快就能好了。这次我来,姑姑特意嘱咐奴婢,见到爷了,一定要代她给叩个头,请个安!”说着,就跪下去给齐懋生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
  齐懋生受了她的礼。
  赵嬷嬷站起来后,就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四平,四平机灵地拉了拉段缨络的衣袖,两人出了门。
  迈出门槛地时候,四平还细心地替他们掩上了门。
  四平和段缨络一出去,齐懋生的目光就变得如刀锋的锐利起来。
  赵嬷嬷见状,微微一笑,圆圆的脸庞更觉得可亲:“爷请放心,奴婢虽然比不上高姑姑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可奴婢手脚伶俐,又受了高姑姑这么多年的教诲,一定会照顾好太太的!”
  齐懋生脸上就出现了少有的犹豫之色。
  赵嬷嬷看在眼里,心中暗惊,忙低下头去整了整衣襟,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齐懋生沉默半晌,才低低地道:“你跟我来。”
  赵嬷嬷曲膝行了一个福礼,提起放在太师椅旁小几地匣子,跟着齐懋生进了内室。
  内室的气温明显地要比外室气温高很多。顾夕颜一个人静静地侧身躺在炕上。修长的黛眉,明艳的脸颊,红润的双唇,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留下小小的y影,象朵娇娇嫩嫩地花。恬静地独自绽放着。
  赵嬷嬷微怔。
  难怪国公爷那么不安……年纪那么小,又娇得象朵花似的……
  齐懋生已脱了鞋上炕,他抱起夕颜,轻轻地喊了一声“夕颜”。
  顾夕颜听到动静,无力地抬起眼睑,模模糊糊地喊了一声“懋生”。
  齐懋生抱着她发了一会怔,然后才朝着赵嬷嬷点了点头。
  赵嬷嬷就自己端了一个绣墩坐到了炕头,白嫩嫩、胖乎乎的手就搭在了顾夕颜的尺寸关脉上了。
  顾夕颜朦朦胧胧的,感觉抱着自己的身体有一种特别的温暖笃定的气息。好象这样被抱着,就很安全似的。她知道这是齐懋生的怀抱。但又有人一会儿抬抬她的手,一会儿弯弯她的腿,又不象是齐懋生做的事。她整个人口干舌燥的,昏沉的厉害,连张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她就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懋生”。
  懋生低沉醇厚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嗯,我在这里呢!”
  顾夕颜一听那声音,人就镇定下来了,迷迷糊糊地道:“懋生,我口干!”
  齐懋生就摸她的额头。还带着怜爱亲吻着她的脸颊:“好,一会就给你倒茶去,乖宝宝,一会就给你倒茶去……”
  说话间,她就感觉有异物进入了她的身体,虽然温暖,但她还分辨的出来,那不是齐懋生的……顾夕颜的身体一僵。齐懋生就轻轻地抚着她的额头:“夕颜,是我,是我……”
  柔软中带着珍爱的声音安抚了她不安的情绪,她刚放松下来。就感觉有冷冷的东西流进了她的身体。
  她有点害怕。
  懋生,在干什么……
  眼睑却有千斤重量似的,让她睁不开。
  顾夕颜用腿去踢他,可腿好象被绑上了什么重物,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就抬不起来。她只好嘟嚷着:“懋生,我不喜欢。不喜欢……”
  齐懋生有着温暖掌心的大手就抓住了她踢出去的腿。溺爱地道:“好,好。不喜欢,我们不喜欢……”
  可那冷冷的感觉却越来越深顾夕颜颤抖起来:“懋生,我不要……我要你,我不要这个……”
  然后她就感觉到了齐懋生的吻,带着灸热的气息密密匝匝的落在她的额头、脸颊上:“夕颜,乖乖,小宝宝……”
  是珍爱和纵容的语调。
  母亲的怀抱,母亲的语气,也应该是如此地吧!
  她突然间就觉得眼睛涩涩地,心里酸酸的,象任性地孩子似哭了起来:“懋生,我不要,我不要……我要你,我不要这个……”
  泪水刚流出眼眶,就被灸热的唇吸了进去。
  顾夕颜不依地扭动着身子,身子却象失去了控制似的根本不听她的摆布,动也动弹不了,顾夕颜就更加放肆的哭了起来。
  随着她的哭声,身体里那冰冷的感觉也慢慢地融化了,耳边却传来嗡嗡的声音,好象有很多人在说话,却又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她有一种自己正赤身l体地躺在众人面前的感觉,心里慌张又害怕,她焦急地喊着“懋生,懋生……”。
  赵嬷嬷把用暖玉做的玉势从顾夕颜的身体里拿出来,屋子里立刻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身材伟岸的齐懋生象抱着孩子似的抱着顾夕颜,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喃喃的说着一些安慰她的话。
  赵嬷嬷想到新太太刚才嚷嚷的内容,脸上也不禁微酡。
  什么叫“我只要你”……就是馆子里的小姐,怕也喊不出这样的话来……
  她突然就想到自己第一次跟着高姑姑给人问诊的经历。
  那次,也是给齐灏的夫人,不过不是这位顾氏,而是叶夫人。
  刚刚新婚的叶夫人,还是上有公婆下有叔侄的时候,住在承禧院,比顾氏年纪还要小些,府里作主的是高姑姑。不知为什么,她日渐消瘦,高姑姑就请示了徐夫人想给她品品脉象。当时,齐灏不知怎么得了消息,急着赶过来,他见叶夫人很是局促不安,就趁着高姑姑转身交待事情的时间悄悄对叶夫人道:“你要是不喜欢,就别让她们……”叶夫人当时煞白着小脸,明明眼中流露出害怕,嘴上却说:“既然是府上的规矩,怎能从我这里坏了去!”
  想到这里,她不由就抬头望了齐懋生一眼。
  十几年不见,齐灏已没有了少年时的飞扬锋利。刚毅的脸庞上不仅带着温和的表情,而且眼中还闪烁着无奈的神色,正耐性十足地哄着顾氏。
  赵嬷嬷就在心底轻叹了一声。
  真是哭闹的孩子有奶吃……如果当初叶夫人也象顾氏这样不管不顾地任性,会不会结果又不一样呢!
  她把玉势放进一旁装着滚开热水的小小的白色细瓷盘里,轻微的“噗通”声中,瓷盘里的水被映成了一汪碧绿。
  第一百五十四章 言中事隐(四)
  “嬷嬷把这个留给我吧!”齐懋生的注意力全放在顾夕颜身上,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赵嬷嬷,轻声地道。
  赵嬷嬷不解地道:“什么?”
  齐懋生就又说了一遍:“我不知道原来是用这个上药的,嬷嬷把这温玉做的玉势留给我吧!”
  赵嬷嬷就有些犹豫。这个玉势,是临别前高姑姑特意送给她的。因是专为上药用的,还有些与众不同,她也只有一个。
  念头闪过之间,赵嬷嬷不禁道:“爷,太太身体很好……”
  她的话音刚起,齐懋生就很凌厉地瞪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不说这些,小心她听到了……”
  赵嬷嬷心神俱凝。
  她原是高姑姑的一个族侄,五岁时父母双亡,就投靠了当时在齐府后院当总管的高姑姑。高姑姑也对这个族侄抱有很大的期望,七岁启蒙,九岁就跟在身边调教。齐灏,她并不陌生,他的的性格,她也是有所了解的。可现在……不仅愿意哄着顾氏,而且还处处维护着她……
  赵嬷嬷低垂下眼睑,怕泄透了自己的心绪。她语气极其恭谦地道:“爷不用担心,我们说话,太太听在耳朵里,只是嗡嗡的一片,是听不清楚的。”
  齐懋生就望着她挑了挑眉。
  “这屋子里熏香品阶不高,象是给小姐们用的。”赵嬷嬷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齐懋生的表情,“吸了这种香气,感觉比平常更敏锐,听觉却比平常更迟钝些。你不贴着太太的耳朵说话。太太根本就听不清楚您在说些什么!”
  齐懋生脸上就闪过一丝不自在。
  赵嬷嬷心中一动,就试探道:“不过……”然后语气就顿了顿。
  齐懋生竟然追问到:“不过什么……”
  赵嬷嬷只觉得透心地凉。
  七情六欲不动于色的齐灏,竟然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放缓,语气更加轻柔了:“不过这香有点伤身体,以后爷还是少用为妙!”
  齐懋生没说话。只是低头去看夕颜。
  夕颜眼角还挂着几滴晶莹剔透如水晶般的泪珠儿,嘟着嘴,歪在他的臂弯里又沉沉睡过去。
  赵嬷嬷就想到了她来时高姑姑一番语重心长的嘱咐:“我年纪大了,你不能总这样跟着我。这是一次机会,你还是回去吧。我知道你不愿意再趟进齐府的那摊浑水里了,可这世上哪里有真正的清净地啊!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膝下的这一双儿女想,她们没了父亲,你要是再不能顶起来。过几年谈婚论嫁的,谁看得上眼……为了孩子们,你也要去奔这个前程。”
  她抿了抿唇,头低得更卑微了:“说起来,别是熙照了,就是整个夏国,包括栖霞观的那些所谓的医姑,也没有比得上高姑姑的。爷又何必舍近求远呢?临来的时候,我从春里带了一些小物件事,爷也许用得上……”
  齐懋生就轻轻地“哼”了一声。
  高姑姑关于齐灏的叮嘱在她的脑海里响起:“……他到目前唯一遇到的不顺大概就是床第之间的事了。所以最忌讳别人从这方面窥视他的心思,他之所以和魏夫人翻脸,也与这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你务必要小心,别摸了他的逆鳞……”
  赵嬷嬷背脊发凉,忙机敏地住了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齐懋生。
  齐懋生看她的目光如刀锋般的清冷。
  可至少,没有直接叫人把她给
  拖出去。这,算不算是一种变相的同意呢!
  她压住内心地恐惧,笑道:“爷也不必太过担忧,太太只是刚刚承欢。不适应而已。如今上了药,如果能休息这一晚,当然好些,如果不能,也没什么太要紧的,事后上点药就是了。”说完,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她又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纸递了过去。道:“这是我根据段姑娘说的情况拟的几个日子。你看看!”齐懋生接过来瞟了一眼,道:“怎么日子这么乱!”
  “我先也不敢肯定。给太太把过脉后,才敢将这单子拿出来。”赵嬷嬷笑道:“看得出,太太做姑娘的时候,也是掌上的珠,心头的r,打小就精心调理过的,底子打得极好。只是她身子骨太温和了些,抵不住这寒气,所以到了冬季,小日子就有些乱。”
  齐懋生的眉头就蹙了蹙。
  有人精心调理过?她从小玩劣,被顾宝璋丢在舒州长大……难道是她的那个r母端娘不成?
  赵嬷嬷一直观察着齐懋生地神态,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意外,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就语气婉约地道:“爷既然准备启用府里的老人,就应该信任我们才是。”
  齐懋生就望着那单子发起怔来。
  他的目光幽黑发亮,表情看上去很是僵硬。
  赵嬷嬷静立一旁,屋外呼呼的北风就听得更清楚了。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寒意。
  良久,齐懋生才放下手中的单子,目光黯然地道:“到了这日子的时候,你记得提醒我一声。”
  赵嬷嬷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齐懋生好象怕她不明白似地强调:“你别跟太太说,提醒我一声就是。”
  赵嬷嬷眸中含意,口气也变得轻松起来,道:“爷放心,一定让您心想事成!”
  齐懋生却苦涩地笑了笑,望着在自己怀里睡着了的顾夕颜,轻声地道:“你提醒我那几天千万不要和太太同房……”
  如晴天一声霹雳打在赵嬷嬷地头顶,她睁大了眼睛。象看怪物似的望着齐懋生,嘴角微翕,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早上起床的时候,顾夕颜觉得非常不舒服。
  身体子软绵绵地,头也昏沉沉的。
  昨天一夜雨,现在已经放晴。明亮的光线透过窗上挂着的白色烟罗纱帘子照来落在她的被褥上。暖暖的,带着阳光地干爽气息,让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转过头去,身边已经没了齐懋生的身影,并排的枕头上有一个深深的凹印。
  昨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她的记忆已经有点迷迷糊糊的了。
  齐懋生好象……可身体却没有什么感觉,又象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伸出手去,细细地摩挲着那个凹印,心里就生出异样来。
  帷幄外却响起几声轻盈的脚步声,还伴着齐懋生低沉醇厚的声音:“太太还没醒吗?”
  不知道是翠玉还是嫣红。声音清脆而婉转,回答道:“回爷地话,太太还没醒呢!”
  就有的响声。
  顾夕颜循声望去,正好看见齐懋生撩开帷幄走了进来。
  晨光中的齐懋生,穿着一件鸦青色的武士服,刚毅的面容,深邃的目光,神色安宁而祥和。
  顾夕颜脸上就绽开了一个柔美的笑容,她伸出手去,喊了一声“懋生”。想抓住那个因逆着光显得如虚幻般的身影。
  齐懋生望着白嫩嫩,透着粉红的手臂,心里立刻变得柔软起来。
  他握住了顾夕颜的手坐到了炕头,低声问道:“睡得还好吧!”
  顾夕颜望着齐懋生额头上一层密密地薄汗,娇嗔道:“你去运动了吗?现在可还伤着呢?朝庭的那个钦差走了没有?”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齐懋生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笑意,“昨天晚上叫不起来,还是我喂着喝了两口汤。今天可不能再这样睡了。快起来吃早饭,吃了早饭再睡,嗯!”
  顾夕颜脸色一红。
  她出嫁的时候可是准备当贤妻良母的,现在到好。变成了闲妻凉母!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床上赖了一会才起床。
  给她梳头的,是一个叫秋实的小姑娘,和翠玉嫣红一般年纪,长得也极出佻,高高个子,苗条地身段。皮肤虽然有点黑。但五官非常艳丽,是个别具风情的小美女。她梳头的手艺也好。三下两下,极利索地给她梳了一个云髻,又配着她今天穿的一件春芽色地夹袄在髻间c了两三朵梅花式样的绒花,即显得喜庆又显得活泼。
  等她收拾得差不多了,齐懋生已梳洗完毕,换了一件深蓝色的圆襟长袍进来,衣襟里露出纯白色的内衬,清爽利落的样子。
  顾夕颜看见齐懋生嘴角就不由翘了起来,面孔象花般的绽放开来。
  齐懋生看着心里一滞,面上却不动山不动水地坐到了她的面前,两人开始吃早饭。
  早饭是白米稀饭、大白馒头,一碟子咸菜,一碟子青菜。
  顾夕颜也不是不吃面食地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气闷,吃了大半个馒头就吃不下去了。
  齐懋生就问她:“不喜欢吃面食?”
  顾夕颜摇了摇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胸口闷。”
  齐懋生一怔,小心翼翼地问她:“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地!”
  顾夕颜就红了脸,看了他一眼:“那熏香不能再用了。我现在都觉得迷迷糊糊的,身体没有力气。”
  齐懋生轻轻地“嗯”了一声,脸上依旧是淡淡地,心里却一阵后悔。
  没想到那熏香那么厉害,早知如此,就应该用赵嬷嬷带来的东西才是。
  两人刚吃完早饭,还没有来得及撤桌子,齐潇就来了。
  他象秋后的茄子似的焉焉的。
  顾夕颜见状,立刻下了炕,把地方让给他坐:“三叔吃早饭了没有?要不在我们这里加一点。”
  齐潇不客气地坐在了顾夕颜让出来的位置上。他瞅了饭桌了一眼,露出兴趣跚然的表情来:“我什么都吃不下!昨天和崔庆出去板镇喝花酒了,刚才才散。这家伙,看不出来,就那身板,酒量还挺大的,玩女人的兴致也不小……”
  “繁生,”齐懋生忙防止他,还看了一眼顾夕颜,“在你嫂子面前,胡说些什么啊!”
  齐潇怏怏然地住了口,歉意地看了顾夕颜一眼:“嫂子别怪,我在二哥面前口无遮拦惯了的。”
  昨天和崔庆去喝酒了,刚散了场就找来了,看样子,是有什么话要和齐懋生说。
  顾夕颜笑着给齐潇曲膝行了礼,道:“三叔坐会,我去给您沏杯茶!”
  第一百五十五章 言中事隐(五)
  顾夕颜带着两个丫头出了门,就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正在通往厨房的角门旁低声地训斥一个婆子。
  那女孩子的模样长得比翠玉和嫣红还在出众一些,特别是那气质,竟然是柔中带刚,刚中透着飒爽,别说是在这个时空里,就是在顾夕颜生活的时空里,这种气质的女孩子也是少见的。
  顾夕颜不由问道:“这是谁啊?”
  “这是红玉姐姐。”跟在她身后的嫣红笑着看了和自己并肩而立的翠玉一眼,道,“太太还不知道吧,我们魏府有两块玉,一块指的是红玉姐姐,另一块指的就是太太身边的翠玉姐姐了!”
  顾夕颜就“哦”了一声,回头仔细地打量了翠玉一眼。
  花肤月貌的,真的是难得的美人,特别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为什么,她就想起了贞娘的那双眼睛来。
  不知道齐红鸾的性格怎样?贞娘对她是否如同母亲般的照顾?自己又能不能和她相处的好……
  顾夕颜就微微有些走神了。
  翠玉看见太太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心中很是忐忑,她嗔怒地瞅了嫣红一眼,笑道:“太太别听嫣红乱说,那是姐妹们在一起闹着玩的。”
  这次魏府为了达到魏夫人的要求,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不说别的,就是这陪嫁的八个丫头,除段缨络外。其他七个人都是从魏府地各房抽调出来的,不光要样子好,身家清白,还要人机伶。翠玉是家生子,从小是跟着魏凌云夫人身边调教,很得她喜欢,总想给她谋个出身。所以这次才把她送过来的。
  魏府这几年对齐氏的巴结讨好,别人不知道,翠玉是知道的。对于顾夕颜这个新主子,她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即想讨她的欢心为自己以后铺一条路,又怕引起她的猜忌找个借口把她给仗毙了,或是指给一个品行极不堪的烂泥为妻为妾……那些事,她从小到大在魏府里看得多了。
  嫣红见翠玉嗔怒地望了自己一眼,心里也明白过来,不由心生歉意。她和翠玉不同。父亲原是西北大营的一个百户,小时候也是过着锦衣玉食千金闺秀的生活,只是后来父亲在打高昌的时候死了,母亲改了嫁,叔叔就把她卖到了魏府。这两、三年里,翠玉把她当妹妹似的,很照顾她。她说这话原意是想让翠玉在太太面前露个脸,谁知道却弄巧成拙,把翠玉推到了浪尖上。
  气氛就变得有些局促起来。
  顾夕颜想着自己的心思,自然也就没有感觉到两个小丫头之间的暗波。她有些敷衍地道:“嗯,两块玉都挺漂亮的。”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那悻悻然的口气,那恍然的神情,两个小姑娘听在耳中,看在眼里,竟然就哆嗦了一下。
  顾夕颜受那些电视、电影艺术加工再处理的影响,加上一进齐府就亲眼目睹了魏夫人肆无忌惮地挑衅徐夫人。所以还对自己做为嫡妻在内府到底有多大的权力目前根本就没有什么深刻认识,也就不知道,就算是正式禀了祖先用花轿抬进府里小妾之间也是有区别的。那些娘家有势力的或是生了儿子有了出息的,为了家族的利益或是自己的名声。嫡妻自然会给几分薄面,不会随便喊打喊杀地。可那些婢女收房的或是妓女从良的又不一样了,就是打死了,也不过就是罚点钱帛了事,做丈夫怕被人耻笑有好色之心就是不满也不敢拿这说事。当然,一般的妻子遇到丈夫特别宠爱的妾室也不会随便就把不满给摆在脸上,一是要贤名。二是不想把和丈夫的关系搞得太僵……
  她看见两个小姑娘有点哆嗦。根本就没有往那上面想,她还以为是因为站在院子里的吹得有些冷。就笑道:“我们也别站在院子里说话,看把你们冻得,不如找个地方坐坐吧!”
  两人忙曲膝行礼应了一声“是”。
  这院子统共就两幢房子,正房让给了齐懋生兄弟说事,翠玉陪着小心,指着东边原来柳眉儿和秋桂住的地方道:“那边是爷专门拔给赵嬷嬷和段姑娘住地,整日里烧着炕,要不,您就到那边去坐会。”
  顾夕颜点了点头。
  她一边朝屋子走去,一边道:“怎么没见到段姑娘?”
  两个小姑娘就互相递了一个眼色。
  段姑娘据说是太太跟前的红人,就是魏府的大爷,都要称一声“段姑娘”。既然如此,不管太太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能由自己的口里说出个“不是”来。翠玉忙笑着帮段缨络掩饰,道:“今天不是段姑娘当值,许是出去走动走动去了!”
  顾夕颜也只是见随口问问,听到她们说起还有什么当值,不由奇道:“当值是怎么排地?谁负责排的?”
  她们来的时候,魏家的大爷交待了,几个丫环婆子都暂时由翠玉领着。可刚才说错了话,嫣红是不敢再作声了,就拿眼睛去看翠玉。
  翠玉却对嫣红的目光视若无睹,笑道:“魏府的大爷吩嘱我和红玉姐姐商量着排的。要不我把单子拿来给太太看看,太太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妥地!”
  顾夕颜在公司里也是从底层爬起来,虽然最后还只是一个小小地基层主管,但好歹也是吃过猪r的,怎能不知道r味。自己连人都认不全,还能去指导什么排值地事,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当然是一动不如一静了!
  她笑了笑,道:“嗯。这个先不忙,既然大爷吩嘱你们排的,暂时就这样排吧。说起来,这段时间乱七八糟地杂事多,我连你们几个都没有认齐全。今天正好趁着爷有事,你们两个给我指指点,也免得我自己屋里的人我自己都不认得。”
  两个小姑娘就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是。
  顾夕颜进了挂着多呢绒门帘子的堂屋。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又叮嘱翠玉道:“爷和三爷在谈正经事,派个机灵的人在二门守着,如果有人来就拦着,先报一声,爷说了见,再见。其他的人也不要随便在院子里走动,免得听了不该听了,到时候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翠玉忙应了一地声。转身去安排去了。
  嫣红请示顾夕颜:“太太是到段姑娘屋里坐会还是到赵嬷嬷屋里坐会?”
  赵嬷嬷是谁,顾夕颜根本就不认识,当然道:“到段姑娘屋里会吧!”
  嫣红就忙撩了北屋的帘子。
  顾夕颜前脚刚踏过门槛,身后却传来一个温和柔顺地女声:“奴婢赵氏,给太太请安了!”
  她回首,看见一个妇人正跪在地上给她磕头。
  顾夕颜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一个比她年纪还长的人跪在地上给她磕头,她再怎么,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忙上前一步搀起了那妇人:“嬷嬷快请起!”
  那妇人站起身来,顾夕颜就打量了她一眼。
  人看上去非常的亲切。但她敢肯定。自己真的没有见过她。
  赵嬷嬷和段缨络一北一南住在一个屋子里,段缨络一大早就出去了,她一宿没想,一个人歪在屋子的炕头想心思。
  齐灏要她来,说的是想她帮着新太太调理身体的,可看他那个样子,根本就不想让新太太知道她到底是干什么地似的。自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呆在齐家。别说是想在齐家立足了,就是想得到太太的信任,都是很难的。
  服伺燕喜的嬷嬷,得不到主子的信任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当年,高姑姑不就是错在这上头了。
  可现在问题是,齐灏根本就不想太太怀孕。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怕就怕抱孙心急的魏夫人……这对母子的手段她都是亲眼见识过的,到时候,这黑锅,自己是背定了地。
  她正在那里两难之际,就听到屋檐下有人说话。再一细听。原来是那位齐灏新娶的太太顾氏带着两个小丫头要去段缨络的屋里坐坐。
  赵嬷嬷的心思开始飞快地转动起来。
  既然齐灏情愿委屈了自己也不愿意委屈太太,把她如珍似宝似的。自己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去给太太请个安呢!再说了,自己又不是去嚼什么舌根,就算是齐灏知道了,自己在太太面前恭恭敬敬的,他应该只会高兴不会责怪吧!
  所以在顾夕颜打量她的时候,她就含笑静静地站在一旁任顾夕颜打量着,神态间带着让人不容错认的殷勤和谦卑。
  因为她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齐府里呆下去,就靠自己能不能赢得这位新太太的喜欢……
  嫣红哪里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她见顾夕颜竟然亲自去搀赵嬷嬷,而赵嬷嬷又不是和她们一道来的人,自然就把她归于顾夕颜原来跟前服伺的旧人,如r母、养娘之类地人了。因此她就非常客气地喊了一声“赵嬷嬷”,给赵嬷嬷曲膝行了一个礼。
  如果是想听到什么非常私密的小道消息,两个人是问不出什么的,既然如此,多出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所以顾夕颜很客气地请赵嬷嬷一起进屋坐会。
  赵嬷嬷原意就想和顾夕颜亲近亲近,当然不会拒绝。
  三个人一起进了屋,嫣红要服伺顾夕颜脱鞋上炕,顾夕颜拒绝了:“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来就行了!”
  赵嬷嬷微怔。
  她小的时候是在齐府长大的,眼界不比一般的人。看顾夕颜这样子,好象很不习惯有人服伺似的。只有那些寒门祚户出身地,从来没有生活在仆妇如云的环境里的人才会这样,难道……
  她按下心中的疑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顾夕颜。
  第一百五十六章 言中事隐(六)
  顾夕颜自己脱了鞋上炕坐定,正打量屋子的摆设时,翠玉转了回来。
  她曲膝给顾夕颜行了礼,笑着回禀道:“太太,您的话我已经传给了红玉,安排了夏晴守二门,您看合适不合适。”
  夏晴是谁,她也不认识的。这一路行来,顾夕颜就担心着自己不能顺利的出嫁,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相貌和人名还没有对上号。
  顾夕颜点了点头,请了赵嬷嬷和两个小丫头坐到炕上来。赵嬷嬷犹豫了一下,上了炕,嫣红则手脚索利地给顾夕颜和赵嬷嬷各上了一杯茶,然后和红玉一右一左的搭腿坐在了炕沿旁。
  这个社会主仆等级森严,顾夕颜有自知之明,这不是她一番言语就能改变的,只能说从她自己做起,从身边的人影响起,让自己身边的氛围不必搞得那么拘谨。所以她没有勉强两个小丫头,道:“看这大冷天的,大家也别干坐着。翠玉,嫣红,你们去拿些糕点干果来,我们一边吃边聊!”
  两个小丫头应承了一声,就出门去端点心去了。
  屋里只剩下顾夕颜和赵嬷嬷,赵嬷嬷就趁着这个机会向顾夕颜自我介绍:“太太看着我面生吧,我是从春里来的。原来也在国公府里当差,后来嫁了人,就随着丈夫回我的家乡。“哦,你是春里来的?”顾夕颜有些意外,“那你认不认识高姑姑?”
  赵嬷嬷微怔,小心翼翼地道:“高姑姑正是我娘家的姑妈。”
  顾夕颜眉角就挑了挑。当初她听到柳眉儿对高姑姑的描述。就对高姑姑的印象很好,这时再望着赵嬷嬷笑盈盈的脸庞,不由地也对赵嬷嬷也产生出了一份亲切感。顾夕颜对她的态度中就平添了几份真挚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