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09 20:31      字数:13136
  连着几天赶路。齐懋生路上都喝地是冷水吃是干馒头。看见热水热汤。旁边又坐着老婆孩子。自然食指大动。上炕就呼呼地喝了一碗j汤。
  暾哥坐在母亲的腿上。怔怔地望眼前那个狼吞虎咽的人。不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开始扭动着小身子。不耐烦地哼哼起来。
  齐懋生刚刚拿了一个大馒头啃了一口。就听见暾哥在那里哼哼。他不由道:“他这是怎么了?”
  顾夕颜把暾哥换了一边坐着。笑道:“每天跟着魏夫人到处逛。一天不出去溜达。心里就不舒服。这又吵着要出去了。”
  齐懋生就看了看窗外地雪:“这种天气。出去干什么?让他就在屋里玩。”
  顾夕颜被齐懋生那一本正经的口吻逗得笑了起来:“来,你来跟他说!”说着,就架着暾哥的肢窝助他站在了炕桌前。
  齐懋生望着眼前欢快地舞动着四肢的儿子,苦笑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顾夕颜笑道:“你也知道是为难啊……他才不管你这些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脾气又大……”正说着,暾哥一个抬脚,就蹬在了炕几的边。“哗啦啦”地,两个碟子震落在了地上,油汤油水撒了一地。
  暾哥微怔,然后就咧开嘴高兴地笑了起来。
  望着在炕前收拾东西的婢女,齐懋生无奈地道:“你就由着他这样闹着。”
  “什么叫由着他这样闹着,”顾夕颜不满地辩驳,“这不是意外吗……我刚才看见你回来,只顾着高兴了,没注意嘛!”
  暾哥却不管这些。象只要爬出井的小青蛙似的在顾夕颜怀里蹦上蹦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非常的不耐烦。
  “他又怎么了?”齐懋生不解地望着儿子。
  顾夕颜失笑:“不怎么了,就是不喜欢坐在这里,要到处玩。”说着,拿了一个拔浪鼓逗暾哥,暾哥立刻被拔浪鼓吸引了,静静地听了一会,伸手就把顾夕颜手里的拔浪鼓给夺了过去。自己拿在手里乱晃,发出单调的“咚咚”声。
  炕上,多宝格格子上,零零碎碎地放着孩子的玩意儿,顾夕颜坐在其中,眉目温润地逗着孩子玩,把暾哥丢在了炕上的拔浪鼓又捡起来递给他,暾哥把拔浪鼓又丢在炕上,顾夕颜又捡起来递给他……总是有无限的耐心。引得暾哥扬着小脸灿烂地笑。
  齐懋生心里暖暖得。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手摸上了顾夕颜的脸:“夕颜,你瘦了很多!”顾夕颜再一次把拔浪鼓塞到暾哥的手里。“真的吗?”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吃了饭就练宝娘教的动作,看样子,有点效果了。
  齐懋生趁机握住了她地手,细细地摩挲着细腻嫩白的手背:“脸都尖了!”
  顾夕颜目光璀璨,笑容娇憨:“带孩子是这样的!”
  齐懋生眸子中闪过歉意。
  顾夕颜忍不住笑起来,眸子灿烂,如夜空中的焰火,明亮又绚丽:“过来!”
  齐懋生一怔:“什么?”
  顾夕颜揪着齐懋生的衣襟把他接过来,在他的面颊“叭”地亲了一口。
  “我的傻瓜懋生。”
  说完,忍不住又笑起来。
  不明所以的暾哥如同感觉到了母亲的高兴一样,兴奋地弹着两条小腿,在母亲的怀里蹦上蹦下的。
  望着开怀的妻子,欢快的儿子,齐懋生觉得如沐暖阳般的温和。
  这样的温馨时刻,怎不让人挂怀。
  齐懋生握住了顾夕颜的手,明亮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夕颜,赐婚的事,我会处理好地。你别担心……”
  顾夕颜狡黠地笑:“我知道!”
  齐懋生念念不忘的就是能挣脱熙照的束缚,自由自在的决定自己的未来。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了,懋生绝对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万一事情真到了那一步,自己也要坚定地站在懋生的背后,就象懋生在自己无法生育的时候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的背后一样。
  她正色地又说了一遍:“我听你的!”
  齐懋生微怔,正欲说什么,外面已有通禀:“国公爷,三爷来了!”
  顾夕颜刚抱了孩子下炕,齐潇就大步走了进来。他神色间有着少有地冷竣。看见了啊啊乱叫的暾哥,他地脸色微有缓和地摸了摸暾哥的脑袋。
  齐懋生招待他:“坐吧!”
  齐潇坐到了炕上。吩嘱顾夕颜:“嫂子,给我拿双筷子来……我也没吃饭。”
  顾夕颜不由抬头望了望天。
  这刚过午饭的时间,齐潇怎么可能没吃饭,怕是想叫自己回避回避吧!
  顾夕颜叹了一口气,抱着儿子去了隔壁的西房。
  两兄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齐懋生很快就出来喊了顾夕颜一声,“我去勤园了,晚上不回来吃饭了”,等顾夕颜赶出去的时候,齐懋生和齐潇的背影已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虽然相信齐懋生,但结果如何,却是谁也不知道的。
  齐懋生走了不一会儿,魏夫人就过来了,她的神色间也有着少有的凝重。
  “懋生回来了?他是怎么说的?”
  “嗯!”顾夕颜拦着冲魏夫人直啊啊的暾哥。“和齐潇去了勤园,还不知道结果怎样!”
  魏夫人白了顾夕颜一眼,忙把暾哥抱在了手里:“干嘛要拦着暾哥……”
  顾夕颜忙陪笑道:“谈正事。怕孩子吵呢!”
  暾哥一上魏夫人的身,立刻就扭着身子朝门的方向奔。
  “我们暾哥,那是最听话的,什么时候吵过人!”魏夫人不以为然地道,然后笑盈盈地望着怀里扭得象麻花一样的暾哥,“是不是要去祖母那里玩……我和你娘说两句话,我们就去!”说完,正色地对顾夕颜道,“你派个人去打听打听。看情况到底怎样了……如果不行,也要早定对策才是……好,好,好,我们走,我们走……”最后一句,却是对着在她怀里哇哇大叫的暾哥说的。
  魏夫人抱了暾哥去了槐园,顾夕颜一个人如坐针毡似地在桂园等结果。
  勤园内,大家各抒己见。
  七叔祖满脸激动:“懋生。熙照可不是好惹的,你可要慎之又慎啊!”
  “三叔,你说的太严重了。”四叔齐炻不以为然地道,“熙照是厉害,可我们燕地也不是昔日阿蒙了,要不然,人家熙照开朝三百多年,为什么时至今日,却委屈一个公主嫁到国公府来做平妻?说起这事。我到奇了。皇帝只有一个公主,还不满周岁。她们拿什么公主下嫁啊。依我看,根本不是什么公主,就是随便在哪里拉的一个女人,给了一个封号就嫁过来了,懋生,这种女人,不知根不知底的,千万别惹……”
  四叔这么一说,不知为什么,齐懋生心里一乐。
  想当初,四叔不也找了一个女人说是什么外甥女……倒是同出一辙。
  三叔公点头赞道:“是啊……她不是称号是公主吗,嫁过来要带不少人来吧。我看,就说燕国公府地方太小,不如就在府外另设公主府好了,让她住到那里去,你不去,她还能叫嬷嬷们把你硬绑了去不成……这样一来,大家相安无事,各自清闲。”
  七叔祖就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用得着这样大兴土木吗?我看,让懋生媳妇大度些,把德馨院让出来给她住好了……把高姑姑请回来管燕喜上的事,只要没有儿子,她还能做出什么怪来!”
  三叔迟疑道:“这样好吗?不管怎么说,对方是熙照来的公主,不比贵女,如果万一有个什么事,怕是要起波澜了!”
  二叔就轻蔑地看了三叔一眼,道:“起波澜,我看,熙照就是要我们燕地起波澜。我的意思,不如象对付高昌一样,和熙照明刀明枪的干上一场。败了,我们了不起躲到高昌去。高昌也还不错,那边做船运生意地都发大财了……懋生,说起来,我正好有个事要跟你说,我想去那边种铁树,你跟袁则寰打个招呼吧,让他给我介绍几个高昌的生意人认识认识,怎样?”
  五叔就有些哭笑不得地望了自己的二哥一眼,道:“现在是在商量熙照赐婚的事,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又说到生意上的事去了。我看,这件事,还是要听懋生的,不管怎么说,现在他当家……”
  第二百九十一章 风雨欲来(五)
  听到五叔这么说,大家都安静下来,目光投到了一直没有出声的齐懋生身上。
  齐懋生表情端凝,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眼瞳微缩,脸上流露出刀锋一样的锐利与寒意来,整个人如一柄出鞘剑般杀气人:“祖宗休妻杀子的事,大家都忘了吧!”
  大家都怔住了,屋子里一片死寂。
  “嗯!”齐懋生冷哼,语气森然,“别说是平妻,就是做小妾,我都不会答应!”
  半晌,七叔祖才翘着花白的山羊胡子,嘶哑着嗓子道:“懋生,你的意思,你的意思……”
  齐懋生脸色肃穆,斜睨了坐在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齐潇一眼。
  齐潇就轻轻地咳了一声,成功地把大家的吸引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他拿起身边的一本帐册,慢条斯理地翻开了第一页,道:“我和二哥算了一个帐。自熙照二百九十九年我们攻克高昌后,高昌每年的税赋以二成的比率增长,最高的是去年,增长了五成……”
  自从接到齐潇的谍报,齐懋生就让他仔细摸了摸家里的家底。打仗嘛,讲究的就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手中有了钱,心中就不慌了,给大家说说,也可以安安诸人的心……想当初,穷得叮当响都和高昌打了,更何况是现在……
  大家都若有所思地听着齐潇算帐。
  齐懋生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各人的表情,眼角一瞟,却看见四平缩缩瑟瑟地朝外面悄悄移动着脚步。
  这个家伙。怕又是去给夕颜报信了吧!
  夕颜每次在他面前都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实际上,只要自己略有所动,就立刻紧张起来。就象一只瞪大了眼睛竖起毛发的狸猫……
  想到这里。齐懋生嘴角不由翘了起来。
  说起来。四平年纪也有些大了。这样常与内院跑。已经有些不妥了。不过。夕颜一向喜欢他机敏……暂且再用几年吧。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就换人!
  四平眉飞色舞地向顾夕颜讲着梨园里发生的事:“爷说了。别说是做平妻。就是做小妾。都不会答应!”
  顾夕颜却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露出欢悦的笑容。反而急急地道:“你快回去。再去听听。看爷是怎么和诸位长辈们商量的!”
  四平不解,但还是应了一声“是”,飞快地朝勤园跑去。
  不知道懋生是胸有成竹,还是铤而冒险呢?
  顾夕颜眉头紧蹙。
  四平蹑手蹑脚地回么勤园的时候,齐懋生正斩钉截铁地道:“……就这么直接跟熙照的人说,不用拐转抹角地。”
  三叔忙劝道:“还是委婉些的好。何必得罪人呢?”
  齐懋生就冷冷地扫了三叔一眼。道:“他们接受就接受,不接受……我在这等着,他熙照出什么招。我都接着!”
  三叔还欲说什么,齐炻已站起身来。
  他表情严肃,道:“我赞同懋生的意思,这件事,直接回了熙照。要是他们不满意,我们就在沙场上见真章……反正在总是要打仗的,不如趁着这机会打一场,总比到时候熙照严阵以待的时候再打要便宜多了。”
  整日里花天酒地,还知道这些时事!
  不错。这是个好时机。朝庭出兵梁地不利,和蜀军纠结在了西州,晋地虎视眈眈地随时准备分一杯羹……这个时候不和熙照翻脸,什么时候翻?
  齐懋生眉角一挑,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齐炻。
  短暂的沉默后,二叔也站了出来:“我同意懋生的意思!”
  三叔也点头:“行啊,我听大家的。”
  七叔祖叹了一口气:“懋生,齐家的诸人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
  事已至此。基本上就算定了下来。
  齐潇站起身来:“大家都乏了,二哥在暖阁准备了酒菜,趁着这机会,大家聚聚。”
  屋子里的人都挪桌推椅地起身去了暖阁。
  酒席上,齐懋生亲自给齐炻斟了一杯酒“四叔,我们现在缺人手,您就来衙门里帮帮我吧!”
  齐煜几兄弟的世子之争,老一辈的人还记忆犹新。
  闻言,大家都不由面露诧异。酒桌上的气氛也有些凝重起来。
  齐炻露出猥琐的笑容:“你四叔我啊。除了吃喝嫖赌,一无是处……你还是让我继续做那柳街上的怜花公子吧!”
  齐懋生朝着齐炻举了举酒杯。自己先饮为敬,笑道:“那正好,就帮着我接待接待钦差吧!”
  齐炻哈哈大笑起来,朝着齐懋生挤眉弄眼:“那阉官,和我玩不到一块!”
  其他人虽然都跟着发出了暧昧的笑声,目光却都流露出审慎的神色。
  齐懋生正色地凝视着齐炻:“可四叔却能和我想到一起……”
  玩世不恭的笑容凝结在了齐炻的嘴角,齐懋生笑着又给他斟了一杯酒:“赐婚这件事,那就全权交给四叔了……”
  那天,雪下得很大,齐炻在齐潇的相陪之下,喝得很尽兴,他最后走,所以大家不知道,齐懋生送他出门的时候,他目光清明地望着齐懋生:“山南郡,你准备怎么办?”
  齐懋生淡淡地笑:“到了我手里的东西,一般都是很难还回去的!”
  望着满天的雪花,齐炻叹息道:“所以你们准备打江中郡了?”
  “不错!”齐懋生放眼望去。
  整个雍州城都笼罩在了一层白茫茫中,满身是雪畏缩着手脚的小厮提着发出微弱的桔色光芒八角玻璃灯站在马车前待着主子。
  齐炻并不急于上车,站在门檐下沉默良久,怅然地道:“父亲没有做到的,大哥没有做到的,都被你做到了……懋生,你不要辜负了这好光景。”
  齐懋生微笑:“四叔,只要一息尚存,我就不会对熙照低头。”
  齐懋生一进门。就听到顾夕颜甜糯的声音轻轻地吟唱着:“月儿明,风儿轻,树叶儿轻轻照窗棂……”舒缓的温情流动着,让那些纷争和疲惫突然都变得很遥远,昏黄的灯光、温暖地气息,甜甜的歌声,都象定格似的,停留在了这一刻。
  齐懋生轻手轻脚地绕过绡纱屏风。
  顾夕颜乌黑的青丝披落在银红色的大迎枕上,泛着幽幽的光晕,纤细白皙的手轻轻地拍打着出发均匀呼吸的暾哥,眼眼间柔和温婉。
  她看见齐懋生进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齐懋生的手脚越发的轻盈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俯视着暾哥红扑扑的脸蛋,轻轻地问:“怎么,还没有睡着!”
  话音刚落。暾哥就一下子张开了圆溜溜的大眼睛。
  “哎!”顾夕颜发出一声沮丧地叹息,“他什么都好,就是难得入睡。”
  顾夕颜的话音未落。暾哥就好象为了证明母亲的这句话似的,瘪着小嘴冲着齐懋生啊啊地嚷了几声。
  齐懋生就笑着把指头伸到了暾哥紧握的拳头边,暾哥一把就抓住了齐懋生地指头,然后揪着脑袋向上使劲,一幅要坐起来的样子。
  齐懋生大惊,忙道:“夕颜,夕颜,他要干什么?”
  顾夕颜把暾哥的胖乎乎的小指头从齐懋生的手指上扒下来,笑道:“你快去梳洗去……你再和他闹下去。他高兴了,就更不容易入睡了。”
  齐懋生摸了摸曾经被暾哥抓住的指头,答非所问地道:“暾哥的指头,软软的……”
  听到有人说话,暾哥已开始“啊啊啊”地附和。
  顾夕颜忙把齐懋生赶走,重新躺下来拍他入睡。可不管顾夕颜怎样,暾哥就是不睡,反而翻身坐了起来,冲着顾夕颜直啊啊。
  顾夕颜没有办法。只好陪着他说话,玩手铃。
  齐懋生梳洗出来一怔:“怎么还没有睡啊!”
  顾夕颜苦笑:“他不睡,我有什么办法啊!”齐懋生上了床,开始还挺有兴趣地看着暾哥,可随着暾哥越来越精神,齐懋生不由小声地道:“夕颜,让他和嬷嬷们玩吧!”
  顾夕颜就含笑望着他。
  齐懋生轻轻地咳了一声,回避着顾夕颜的目光。
  顾夕颜叫了秦嬷嬷来:“抱着暾哥玩会,我和爷有些事有说。”
  秦嬷嬷眉眼含笑地应了一声。然后抱了暾哥出去。
  暾哥睁着大大地眼睛。吃惊地望着顾夕颜,好象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玩得好好的。怎么会被从母亲怀里抱走似的。
  顾夕颜心里就小小的犹豫了一下。
  可秦嬷嬷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屏风后面。
  齐懋生手臂一伸就把顾夕颜压在身下,他有些气息不稳地咬住了顾夕颜的耳珠:“想我不……”还没有等顾夕颜回答,齐懋生已动情地道,“我想你……”
  饱含渴求的声音,象羽毛似的撩动着顾夕颜的心,她紧紧地抱着齐懋生,随着他的动作起舞。
  夹袄、亵衣,肚兜……一件件的落下,顾夕颜吟哦着,紧紧地贴着齐懋生……
  “别,不能,暾哥等会还要喂一次……”
  齐懋生喘息着,沮丧地“哦”了一声。
  温暖的紧致灸热地包裹着他,让他有透不过气来的窒息快感。
  齐懋生放纵的驰骋着……
  顾夕颜支肘挣扎。
  “怎么了?”齐懋生啃咬着夕颜白生生的耳珠,粗粗地喘息,“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顾夕颜呻吟了一声,“我,我好象听到暾哥的哭声了……”
  “怎么会?有嬷嬷们带着呢?”
  “他从来没有……晚上总是跟我睡的……”顾夕颜眉头微蹙。
  齐懋生密密匝匝地吻着她的额头:“不会,不会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风雨欲来(六)
  和懋生在一起,总是很快活……可这一次,顾夕颜实在是无法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懋生的身上……
  事后,她没有象往常那样腻在一起,而是匆匆起身去看了暾哥。
  果然,暾哥哭得唏哩哗啦,秦嬷嬷抱着她不停地在屋子里踱步。
  看见顾夕颜,他小嘴一扁,哭得更大声了。
  顾夕颜忙抱过儿子,对被暾哥哭得灰头土脸的秦嬷嬷道:“我来,你去睡吧!”
  秦嬷嬷苦笑着下去了。
  暾哥紧紧地拽着母亲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和顾夕颜回了屋子。
  齐懋生眉宇间一派安宁地静地躺在床上,看见顾夕颜抱着满脸委屈的抽泣着的暾哥进来,吃了一惊。
  “不肯和嬷嬷睡吗?”
  顾夕颜苦笑着点了点头。
  齐懋生挪了挪身子,腾了地方给他们母子。
  顾夕颜把暾哥抱在怀里。唱着儿歌轻轻地拍他。
  暾哥不依不饶地继续抽泣着。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
  齐懋生俯身望着儿子。却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他有些无聊地躺在一边。听着顾夕颜甜美的歌声。朦朦胧胧中进入了梦乡。
  顾夕颜感觉得身后齐懋生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回头一看,竟然睡着了。
  她嘴角一弯。却感觉到胸前的衣襟被拽了一下。
  顾夕颜低头。就看见了暾哥黝黑黝黑的大眼睛。
  她失笑着伸出手指点在了暾哥的额头上:“你这个小坏蛋,爹爹都睡着了,你还不睡!”
  暾哥看见母亲和他说话,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顾夕颜咦咦呀呀起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齐懋生醒了。
  多年的军营生活,让他不管多疲惫都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顾夕颜背贴在他的怀里,手臂上枕着暾哥那张红通通的小脸。
  齐懋生静静地看了她们母子会。悄然起身。
  他一动,顾夕颜就被惊醒了。
  “懋生,要起床了吗?”她迷迷糊糊地问。
  “嗯!”齐懋生应了一句。
  顾夕颜立刻清醒过来,拉了齐懋生的手:“懋生,你真的决定和熙照翻脸吗?”
  生了孩子以后,夕颜的腰身虽然不象以前那样纤细。可身体却变得不可思议的柔软,抱在怀里,细腻顺滑,让人不忍松开。
  他的手就象有了自己的主见似的滑进了顾夕颜的衣襟:“这种羞辱,我是决不会忍的。”
  顾夕颜翻了一个身,抱住了齐懋生:“懋生,你要考虑清楚。”
  齐懋生就安慰似的亲了亲她的鬓角:“我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
  顾夕颜从他怀里抬起头,望着齐懋生硬朗俊脸,突然想到一件事:“懋生。那个火枪,怎样了?”
  齐懋生眉头微蹙:“还没有影子呢……”说到这里,他不由朝着顾夕颜挪揄地一笑。“不过,这件事,还多亏我娶了一个好老婆!”
  顾夕颜心中一颤,脸色骤然间就有些发白。
  自己可从来没有当着齐懋生说过什么……难道是睡着了说了梦话……那也不可能啊……
  她胡思乱想着,就听到齐懋生感叹道:“皇贵妃娘娘送给我们的,是这世上唯一一张完整的制枪图……绝无仅有。”
  顾夕颜愕然:“你就那么肯定?”
  齐懋生笑道:“当初是有封签的。后来,我也从兵部那边证实了这件事,米霁被贬官,就是因为我做了一个套,把他给牵连进去了。”
  三年前,米霁被熙照以贪墨罪流放到了南海郡一个叫夷边的地方。据说那里的夷族以食人为生……当然,顾夕颜觉得这话有点夸张,但肯定是个生活困苦的地方。连芳华也跟着他去了南海郡,不过,她并没有跟着米霁去夷边,而是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顾夕颜不愿多谈这件事,只是担心地问:“懋生,如果大家手里都没有火铳。你会不会更有把握些!”
  齐懋生傲然地笑:“不是如果,是肯定……我敢肯定,各家手里都没有了火铳。”
  顾夕颜就暗暗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在一起谈心了。
  齐懋生的兴致昂然:“夕颜,这件事,我们不仅要态度强硬,而且要把它给闹大。这样一来,熙照为了他所谓的体面,一定会来责问我们。我们就可以趁机和熙照翻脸。熙照要打过淞江来,一是从陇东郡的叠州进入淞江以北。一是从晋地的河南郡石州北上,从陇东郡到燕地。要经过梁地,路途遥远。更何况如今叠州已被蜀国公沈世雅手占据,那就更是不易了;朝庭唯一的途径就是从石州北上,这样一来,势必借道晋地,到时候,如果晋地不愿意借道,就只有一战,如果晋地同意借道,我就会调动高昌的一万人马从瓶海过海直达江中郡,合县的二万人马南下……到时候,三方人马汇合,就算是熙照说动沈世雅出兵,也是无济于事的了……”说到这里,齐懋生目光灼热,“夕颜,你说,如果沈世雅真的被朝庭给说动了,趁这个机会攻打山南郡,我要不要也以此为借口,一路打到陇东去……”
  顾夕颜就笑着拧了他一下:“你这样,得多少钱啊!”
  齐懋生就斜睨着她:“这你就不懂了,以前我们燕军凭什么发军饷啊……勒索当地的大户呗……告诉你,行军打仗的将领是最富的,要不然,大堂兄怎么三番五次地想独领一军上阵杀敌……”
  说起这个,顾夕颜不由道:“那三叔家岂不是很有钱?”
  齐懋生就含含糊糊地道:“应该还可以吧!”
  “懋生,我跟你说一件事!”顾夕颜趴在齐懋生的怀里,就把自己准备和韩氏一起办粥棚和办私学的事说了,“大堂兄也挺赞成的,还说。愿意带头捐一千两银子……我们也要捐一点才行,你说,我们捐一万两怎样?不过,我又怕有些人不敢越到你前头去,那样损失大了!”
  办针线班子的事,顾夕颜写信告诉过他。这办粥棚、私学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齐懋生头枕着双臂仰面望着屋檩,沉默了半晌,道:“这几件事,可大可小,照我看,不能象你们这样儿戏。”
  齐懋生的思想有多诡异,没有人比顾夕颜体会更深了。
  她兴奋地抱着齐懋生:“你快说,你快说!”
  “我就说你办粥棚的事吧!”齐懋生沉吟道。“也没有考虑清楚,就决定了让大堂嫂来负责。”
  “没有啊,我考虑清楚了的!”顾夕颜辩驳道。“大堂嫂为人明精能干,这种事,交给她,根本不是问题。”
  “你听我说完。”齐懋生笑道:“大堂嫂的为人我知道,你说的能力,这个我也相信,问题是,她能不能一直办下去。”
  顾夕颜微怔。
  齐懋生继续道:“办粥棚,毕竟不是主持中馈。不仅要人精明,而且还要抛头露面,以大堂嫂的身份,大堂哥愿不愿意每欠都她出面,这是其一。其二,办粥棚这件事,不仅辛苦,而且还要组织得好,免得到时候为了一碗粥。出现了踏死人的事件,那就违背了你们设粥棚的初衷。所以说,大堂嫂主持办粥棚的事,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借鉴他人的地方。如果说,今年大堂嫂把这办粥棚的事做好了。明年你们还准备不准备办粥棚?如果准备继续办,大堂嫂又不方便出面了,你们怎么办?再找一个不懂的人象今年一样边学边干?这些事,你都要考虑考虑了。”
  顾夕颜就叹了一口气:“我怎么没有考虑了……我也知道经验的重要性,可我们没有人手啊!就象你说的,因为都是些要抛头露面的事。也不知道家里人地支持不支持……而且我还准备在那些因家境贫寒而愿意出来做事女子中挑选一批人,专门负责管理粥棚啊、针线班子、私学的具体事务……”
  齐懋生大为诧异。吃惊地望着顾夕颜:“看不出来啊,还有这样的真知灼见、审时度势啊!”
  顾夕颜就憨笑着拧了齐懋生地肩膀一下:“让你小瞧我!”
  白嫩的手指拧在小麦色地皮肤上,齐懋生心中生悸,紧紧地箍着她的腰噙住了她的唇,手也顺着玲珑的曲线向下滑去……
  “啊啊啊!”身边却传来一阵叫声。
  夫妻两抬头,就看见儿子穿着小褂坐在被窝里啃着手指头,睁着一双清澈无尘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们。
  “他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齐懋生沮丧地抱怨着,摸出了枕下的怀表看了一眼。
  顾夕颜忙从齐懋生身下起来,来不及整理凌乱的衣襟,抱起暾哥就往耳房跑,还没等她跑到耳房,暾哥就一泡n全撒在了顾夕颜身上……
  齐懋生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怎么会这样?”
  顾夕颜没有功夫去理会齐懋生,忙叫了当值的红叶进来打水,先跟暾哥清理好了,然后再去清理自己。
  等她忙得差不多了,就看见暾哥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个手铃边摇边朝着齐懋生咦咦啊啊地,齐懋生呢,瞪着眼睛,拘谨地望着暾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夏日炎炎(一)
  熙照三百零七年的夏天,天气比往年感觉都要热一些。
  定先生揉了揉眼睛,推开了勤园的长窗,极目远眺。
  勤园前面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随风摇拽,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让这寂静的午后更显得静谧。
  坐在大榻上的齐懋生也搁了手中的公文:“那就这样了,大家也可以好好过个秋夕节了!”
  定先生“嗯”了一声。
  自三年前发生熙照公主下嫁之事以后,燕地就态度强势地与熙照撕破了脸。熙照借道晋地想进犯燕地,齐懋生先发制人,与晋地秘议,晋地借道燕地,燕地负责与熙照的战事。然后齐懋生调高昌一万人马横渡瓶海进入江中郡,然后又调合县二万大军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南下,与熙照大军激战于平河郡,沈世雅的蜀军趁机东进,山南郡的两万燕军则向北,双方形成了挟击之势,最终歼灭梁庭都督府六万大军,两家因此而瓜分了梁地的北江郡。
  第二年春季,燕军在晋地大捷,歼灭熙照大军九万余人,使熙照退出了晋地。至此之后,熙照就对淞江以北的三家国公府完全失去了控制。
  齐懋生占据了晋地的江中郡和平河郡后,却久久不退兵,引起晋地的不满。从去年九月至今,双方进行比较大的三次战役,燕军以全胜之势继续向南,攻入了晋地的平川郡,上个月,晋地来使要求停战,齐懋生诸人这才有时间回雍州。
  听到齐懋生的话,齐潇伸了一个懒腰:“二哥,接待晋使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明天可是我们家旭哥的周岁,大家也去喝杯水酒吧!”
  旭哥是齐潇的第三子。魏姨娘夏晴生的,如今也和晗官一样,养在郑氏的名下。
  “好啊!”齐懋生也觉得这段时间大家都很疲惫,趁着这机会放松放松也好。“明天一早,我就带着夕颜和暾哥去!”
  提起了暾哥。齐潇不由道:“暾哥真的跟着魏夫人开始蹲马步了吗?”
  齐懋生笑着点了点头。
  “啧啧啧。”齐潇称奇道。“小嫂子可狠得下心啊……暾哥有没有哭?”
  想到昨天晚上顾夕颜趴在自己怀里痛哭的情景。齐懋生不由叹了一口气:“小孩子倒没有事。你嫂子,倒是哭得象泪人似地。”
  定先生听了。也有些意外。
  听人说。少夫人是非常溺爱这个儿子的。八个月的时候。还是自己亲自哺r。最后还是国公爷板了脸。这才给掐了奶。今年三岁了。还经常搂在怀里亲亲吻吻地……没想到竟然能狠下心来送儿子到魏夫人那里习武。
  齐懋生也没有想到:“我平时看她,实在是宠着孩子,走到什么地方都带着他,去年开春才在房里加了一个胡床让他在一旁睡……所以魏夫人一提,说让孩子跟她习武,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没想到夕颜心疼儿子是心疼儿子,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知道轻重的。”
  齐潇就想起了自己的三个儿子,长子晖哥今年八岁了。一直在母亲身边养着,性子温和,五岁启蒙,如今已经开始学《论语》了;二儿子晗哥今年四岁多了,一直跟着郑氏,调皮得不得了,前两天还拿着鱼竿把家里的几条锦鲤都给弄死了……
  “二哥,要不,也让晗官拜在魏夫人门下学点拳脚功夫吧!”
  “行啊!”齐懋生是欢迎的。自己这几年十天到有九天不在家。暾哥跟着顾夕颜,他还真担心会被宠出一身公子哥的性子来,有晗官相伴,两个男孩子,虽然淘些,可也有个伴!
  几个人闲聊着,桃枝就送了冰镇绿豆沙来:“少夫人说,今天天气太热了,怕中了暑。特意让红玉姐姐给做的。”
  齐懋生点了点头。招待大家喝了绿豆沙,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就散了。
  齐懋生回了梨园,就看见暾哥正依偎在顾夕颜的怀里,母子两斜靠在迎枕上讲故事。
  暾哥今年五月刚过的三岁生辰,虽然小小年纪,但手长脚长的,看上去有别人家五岁孩子的个头。他长着齐家典型的深邃的五官,却有一双和她母亲一样灵动的眸子,看人地时候目光璀璨,象宝石一样熠熠生辉,非常的漂亮。而最让齐懋生觉得开怀的,却是这孩子的性格,开朗又活泼,有什么事都愿意跟他说,不管他是愉悦的时候还是板着脸的时候,那孩子和他母亲一样,从来也没有怕过他。
  顾夕颜让人画了一本小册子,上面全是什么“狼来了”、“三只小猪”、“白雪公主”之类的故事,常常抱着暾哥给她念这些,暾哥也非常喜欢听,经常会拿着那小册子找顾夕颜:“姆妈给我讲故事”。有一次,顾夕颜为私学的事和梁掌珠出去了,暾哥竟然找到勤园去了,缠着齐懋生给他讲故事。
  当时齐懋生正和大家说着高昌税赋的事,没办法了,只好暂时散了。
  这时,齐懋生才发现,原来给孩子讲故事,不是讲一遍就完事的,而一个故事反反复复地讲,直到讲得暾哥觉得满意了为止,把齐懋生讲得口干舌燥的,回来后直向顾夕颜抱怨:“平时他也这样吗?”
  顾夕颜掩嘴而笑:“难道对你就会特别点……”
  齐懋生不由地感叹:“夕颜,真是辛苦你了!”
  话虽如此,但自从那以后,齐懋生一见到暾哥拿着小册子找他,就不由地头痛。
  今天,顾夕颜在给暾哥讲那个“小羊喝水”的故事,这故事,齐懋生也讲过两三遍了,听了开头的一句,就知道下面的一句,熟得不能再熟悉了。
  这一次,暾哥却听得有点心不在焉,一看见齐懋生。立刻就在炕上跳跃起来:“爹爹,爹爹……”
  一张小脸,笑得象太阳花。
  齐懋生只觉得心都是软的。
  他走过去摸了摸暾哥的头:“和姆妈在一起玩呢?”
  暾哥高兴地点了点头:“姆妈讲小羊喝水了!”
  齐懋生坐到大炕前,神色温和地和暾哥说话:“今天去祖母那里蹲马步了……腿疼不疼?”
  暾哥摇头:“一点也不疼,就是蹲在那里不让动,不好玩。”
  齐懋生点了点头。顾夕颜已经吩嘱红叶给齐懋生上了茶。
  齐懋生喝了一口茶,就发现暾生搭拉着小脑袋,不象平时那样的活泼。
  他就问暾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不高兴了?”
  暾哥很苦恼的样子:“姆妈说的故事不好听!”
  “哦!”齐懋生很惊讶,暾哥是很喜欢听顾夕颜讲故事的,怎么今天突然说不好听了。
  顾夕颜也很吃惊,忙道:“暾哥,为什么觉得姆妈地故事不好听啊?”
  暾哥支肘托腮,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姆妈说,小羊在上游喝水。大灰狼在下游喝水,可大灰狼把小羊吃了,是大灰狼不对……”
  “是啊!”顾夕颜奇道。“姆妈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暾哥就犹犹豫豫地望着齐懋生。
  齐懋生放下茶盅,笑道:“来,暾哥跟爹爹说。”
  暾哥看了顾夕颜,打量了一眼母亲的神色,见顾夕颜并没有生气,这才扑到了齐懋生的怀时,在齐懋生地耳边悄声道:“姆妈说,大灰狼不对……可我觉得,是小羊太蠢了……它那么蠢。当然会被大灰狼吃掉了……我要做大灰狼,不要做小羊……”
  齐懋生笑道:“这有什么关系,你想做大灰狼就做大灰狼,你想做小羊就做小羊,这有什么不高兴的?”
  暾哥就看了母亲一眼:“可姆妈喜欢小羊,如果我说我要做大灰狼,姆妈肯定要不高兴地!”
  果然,顾夕颜愕然道:“你,你要做大灰狼……为什么啊?”
  暾哥就看了父亲一眼。
  齐懋生朝着他鼓励地笑了笑。
  暾哥还是迟疑了一会。才吞吞吐吐地道:“因为大灰狼可以吃小羊,吃小兔子,所以我要做大灰狼!”
  顾夕颜听得目瞪口呆。齐懋生却哈哈大笑起来。
  他抱了抱暾哥,得意洋洋地道:“好,暾哥,我们就做大灰狼!你姆妈就是一只小白兔,我们不学她……”
  暾哥这下子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懋生,你不能这样教育孩子!”顾夕颜觉得自己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让暾哥学做一只羊,可他是燕国公府的嫡长子。以后会面对些什么。没有人比顾夕颜更担心,可如果暾哥想着做一只狼。那些善良正直的的品性又该怎样培养……顾夕颜不由头痛地摸了摸额头。
  齐懋生看见顾夕颜脸色不愉,忙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们又办了一个孤儿院,怎么样了?”
  自从她们开始办粥棚以后,韩氏、梁掌珠、柳眉儿、大小崔氏几个人就凑在了一块。先是帮着找地方办私学,利用各自的人脉帮着解了先生的问题,因为在这过程中建立起来地友谊,让她们比其他的人更觉得亲密些,几个人经常往私学里跑,俨然成了私学的义工。
  说起这事,顾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