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部6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09 20:32      字数:13241
  乌七麻黑地伸手四处一摸,根本不是棉花垛,而是“人垛”。防空d里早已挤满了人,连盛放小凤儿的一坨窄p股的空地儿都没有。息栈适才那一蹿正好扎进一位胖大婶厚墩墩的胸脯上,还挺软乎!
  息栈摸到了“软馍馍”,惊得迅速抽回手来,抬头与胖大婶四目相对,顿时窘得满脸通红。胖大婶倒是毫不介意:“饿说息队长,木吃呢吧?饿这里有馍馍,你快吃吧!”
  息栈谢过热心的胖婶,接了半块馍馍,心虚地忆起方才那一摸的手感。怪不得某男人那么喜欢摸女人的胸脯,如果说自己的p股蛋也能算是馍馍的话,只能是一块死面的馍馍,就没发酵——肌r忒瓷实了;人家胖大婶的馍馍,那绝对是两枚绵软暄呼的发面蒸大白馍啊!
  鬼子的“铁麻雀”在半空中轰鸣盘旋,动静可怖;“轰隆隆”,一枚枚炮弹四散而落,遍地开花。防空d中的人瑟缩拥挤在一起,闭眼默不作声,就连狗都不敢叫唤,张着大嘴伸长舌头,惊恐地喘着粗气。
  息栈用耳朵都能辩出远近和方向:老刘家的盐铺倒了,卢掌柜的棉花厂厂房垮了,接着是五里巷的民房塌了,七里河的水坝崩了。。。。。。
  一枚黑黢黢的铁西瓜在防空d附近爆炸,炸飞的砂石土块埋住了d口。防空d在一片惊呼声中,完全陷入黑暗和封闭。
  息栈连忙从腰间抽出雏鸾刃,手指摸到石块儿的缝隙,狠狠一锥子戳出去,搅鼓搅鼓,刺眼的白光从一道缺口中透了进来。若是不赶紧凿出个眼儿来进气出气,d里这许多人,不出一会儿工夫就都得憋死。
  这一只宝贝雏鸾刃现下成了息队长手中的万能刀,今儿个用来挖土d,明儿个拿去撬炮弹;大掌柜他们修筑沿河工事用的木桩子,还是小凤儿拿万能锥子帮着在木桩上戳钉子孔,戳得自己几根手指头都快僵硬成钉子了。
  硝烟缓缓散去,敌机的轰鸣声渐行渐远。息队长带着几个男人徒手挖刨堵在d口的土石,挖着挖着,挖出几枚手指!
  中指关节上那一块粗糙的厚茧,摸着怎的如此熟悉?
  息栈惊呼:“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
  隔着一层土石,d外传来某人闷闷的声音:“崽子瞎叫唤个啥啊?老子不在这儿呢么!”
  俩人互相看不见,就只攥住了对方的手,五指相扣,勾了勾手指,心里顿时安稳了。大掌柜在外边儿挖,小凤儿在里边儿挖,不一会儿就把d口扒了个敞亮。
  息栈从防空d里爬出来,掸了掸满脑袋的土渣渣:“当家的,今天修‘长城’修得怎样?”
  “怎样?乃乃的,修了快五十米,鬼子的大鸟儿一来,又给俺炸塌掉一半!”
  息栈忽然想起什么,跑去隔壁家的地d,奋力扒开一看。
  “王大哥!王大哥!。。。。。。小三子!!!”
  d里滚进了一枚毒气弹,那一家老小,都已经悄然没了声息。娃儿一张脏兮兮的脸上淌着泪水,一双恐惧的眸子呆望天空,到死都没有合上眼,再也不会叫“小栈叔叔”了。
  这些年来,每一次轰炸过后,县城里的保安队和联防队,就要负责收集不幸遇难的乡亲们的尸体,堆积在一处掩埋掉。
  土门槛上坐着杜老爹,耳朵在经历了一年又一年的轰炸之后越来越聋,息栈与他讲话他已经听不见,却还是能从每一次热烘烘的空气波动振颤中辩认出,这是鬼子的铁麻雀又窜出窝了!
  铁鸟每扔一发炮弹,杜老爹就往自己的铝盆里扔一颗花豆。息栈瞧了瞧,杜老爹的铝盆里,已经攒了小一万粒豆子。
  村口的黄土坡上矗立了无数个木牌牌,被风儿吹动,微微振颤,簌簌轻鸣。那土坡里面,也躺了好多野马山的伙计。
  渭水之南,巍巍潼关。
  大掌柜和他的壮羊羔,已经在潼关驻守了好些年。
  太原早已失守,华中全部陷落,官军且战且退,小鬼子在几年前就已经兵临潼关的对岸。两军隔着黄河遥遥相望,摸不到够不着,还总是不撤走,搞得跟牛郎织女似的,隔岸观景,大眼瞪小眼,一对冤家。
  息栈知晓,潼关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是进入长安、汉中的必经之路。潼关一旦失守,背后不远就是长安城,皇帝老子和太子殿下的坟陵就都保不住了;若是长安也失掉,小鬼子或可以越过秦岭南下蜀地,直面山城重庆,或可以一直往西打到公jp股上的天水,兰州,玉门关,野马山……
  驻守潼关的官军换了一拨又一拨,来来去去。唯一没有换地方的,就是“西北抗日义勇军”的这帮伙计。
  保卫潼关,就是守住老家。
  话说小鬼子第一年来轰炸的时候,老百姓都还没见过炮弹长啥样子,觉得新鲜,纷纷跑出街上来看大鸟儿,结果轰隆隆被炸死一大片。
  第二年再来轰炸,乡亲们惊慌奔走,抱头四处逃窜。
  第三年来轰炸,各村各镇早就挖好了五花八门的煤窑菜窖防空d,铁麻雀来了大伙儿一声不吭,埋头各钻各d,井然有序。
  炸到最后,大伙儿都快被炸“疲”了。你个狗日的小鬼子要炸就炸你的,俺们该干啥还敢啥,放羊的放羊,玩儿骰子的玩儿骰子,炒辣子的炒辣子。炸不到,算俺们幸运;炸到了,算自己倒霉呗!
  县城正中央那个报警的钟楼,后来被鬼子给炸掉了。
  于是县联防队的息队长派遣手下的几个崽子,每次就穿着红背心,蹬着自行车,在大街小巷飞驰兼吆喝:“飞机来啦!飞机来啦!”
  息栈一直骑不惯这些民国城里人用的自行车。那小车驹子的“后脊梁”也忒小忒窄了,生生地搁小爷的p股啊!
  民国三十一年(一九四二年)的六月十三,那一天是息栈的印象里,日本鬼子轰炸得最疯狂的一天。恼人的铁麻雀从凌晨六点钟开始,就把全城老百姓都从被窝里炸了出来。息队长的觉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端着早饭饭盆,嘴里塞着半个馍馍,一边儿吃一边儿招呼大家快进防空d。
  吃完早饭开始睡回笼觉,打了一个盹醒来继续吃午饭,馍馍已经啃完了三个,d外脑顶上“吱哇轰隆”的动静竟然还没有停。
  杜老爹手里的豆子都快不够用了!
  防空d犄角坐着丰总参谋长,闭目入定,口中念念有词,身体还在很神经质地做颤抖状。
  丰书生自从有一回被弹片炸伤了脚,走路就瘸了,平日里经常杵一只拐,坐在防空d不远处晒太阳。敌机来了就立刻钻d,敌机走了他继续悠闲地晒他的太阳。
  息栈忍不住问:“军师,今天你去县衙门听电台了么?”
  “没。一早上就给炸得钻d里了!”
  “那。。。。。。昨天的电台听了么?”
  丰书生白眼一翻,冷笑说:“我说二当家,丰某知道你要问什么!马家军的队伍上个月说是在打长沙会战,现在应该还在长沙,也没听到有哪个姓马的大官阵亡的。你可放心了?”
  息栈被丰半仙猜中了心事,面色微窘,讪讪地埋头不语。怎么可能放心?
  不一会儿,通讯员小队长柳小五从d口出溜了进来,四仰八叉地一头跌在地上。
  当年在野马山上嚎s曲子的小驴倌倌,这会子也是个大小伙子了。
  息栈问:“小五,当家的怎么还不回来?”
  柳小五吐了一口带着土腥味儿的口水,说道:“哎呦呦,撤不回来,河边沿儿上已经打起来啦!”
  “怎的打起来了?”
  “小鬼子竟然要渡河!炮都打过来啦!”
  息栈一听这话,连忙揣好双枪,扛上宝剑,冒着漫天纷飞的铁西瓜,奔去了城东的黄河沿儿。
  河东岸是被小鬼子占据多年的风陵渡口,几门铁炮一字排开,烧红的大颗西瓜从炮口里抛出,越过黄河,“砰砰砰”砸在西岸的国民革命军阵地上。
  河西岸如今已经修筑了钢筋水泥的防御工事,不再是几年前那些个不禁打的破木桩子木门板,当然也不再是息栈他们大汉朝时代修葺的夯土长城了。
  野马山大掌柜现在是义勇军总指挥兼城防工程队大队长,这里的工事大部分都是他带着伙计和城里的老百姓,帮助官军一起修筑的。
  息栈躲藏在黄土岗后,眯起俩眼在河沿工事后寻觅某男人的身影,阵地上硝烟弥漫,根本就看不清楚人脑瓢。
  就在这时,河对岸突然下了无数只冲锋舟,都是铁皮小船,“扑通扑通”往锅里下水饺一样,不一会儿,河里就飘满了鬼子馅儿的“水饺”,张牙舞爪地向着河对岸的国民军阵地扑来。
  小鬼子当真是想要渡过黄河!
  河西阵地上立即还以颜色,枪炮齐发。官军的大炮也开始发威,“牛郎织女”隔岸互相投掷炙热滚烫的铁西瓜,炮弹在对方阵地上纷纷爆炸,瓜瓤爆开,火石硝烟,烈焰冲天。
  息栈瞧见高地的工事后有一排长枪,瞄准河里的水饺军,一枪一枪地摘小鬼子的瓢。小凤儿知道,这是咱们潼关县城里现有最好的一拨枪手,都埋伏在那里边儿了,大掌柜和他的副队长黑狍子也一定在那拨人里猫着呢。
  水饺军冲锋受阻,被炮弹和枪子儿打得七零八落,开始在锅里打转转儿,看得小凤儿好不过瘾。
  突然间,对岸的山峦中轰鸣声响,两只铁麻雀缓缓升空。一架敌机直扑国民军的炮阵,另一架竟然直直地飞向了大掌柜他们埋伏的狙击阵地。“轰隆隆”几颗炮弹从铁鸟的肚腔子里吐出,阵地上顿时陷入一片燎原火海!
  被弹片凌剐得肢体残缺的伙计,在烈焰中痛苦地翻滚。
  息栈瞧得两眼血红,撕扯地揪心,遍寻不见大掌柜,扒住土坡的两手,十只指甲缝里都嵌满了碎石黄土。
  鸟!小鬼子是欺负咱们没有飞机么!
  爷今日让你见识一下俺们野马山绺子土产的“飞机”!
  须臾,国民军阵地上的军民,惊讶地看见黄土岗上闪出一只白色的“大鹏”,身姿幻化,借着天空中的朵朵白云隐蔽身形,眨眼工夫就飘向了河中央。
  黄土高坡上常年咆哮着彪悍的西北风,小凤儿是轻功借着凛冽的风势,从西岸毫不费力地就飘向东岸。
  一枚又一枚榴弹和手雷甩出潇洒的弧线,鬼子的阵地上瞬间开花。鬼子指挥官挥舞着刺刀嚎叫:八格牙路,哪里冒出来的手榴弹???
  如果说鬼子的轰炸机是飞机的话,息栈的尺寸身形连一架直升机都算不上,遥遥地挂在云彩下边儿,不仔细辩认,根本就像是天边一枚断了线的风筝,张驰着r白色的双翼在云层中缓缓翱翔。
  刺刀指挥官瞪着大眼珠子往空中瞄了很久才明白过来:竟然是天上那只“大鹏鸟”在往自己阵地上拉屎!
  这厮挥刀往天上一指:八格牙路!鸟,鸟!打下来!
  银白色的武士刀锋,烈日下聚拢出一点耀目白光,阵地中遥遥地晃着人眼。
  这一晃葬送了小鬼子自己的性命。息栈瞄准刀刃上那一点晃白的光束,奋力又是一掷,鬼子指挥官的脑瓢、胳膊、腿随着那一只武士刀一起蹦上了天,r臊饺子馅儿天女散花。
  鬼子阵地上的大炮这时都瞄准得对岸,一时半会儿调不过炮口来打鸟。
  正在河中央打转转儿的水饺军,这时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张开了火力网,密织的枪子儿涌向天空中那一只孤零零没有遮荫的大鹏。
  密网猛然收紧,枪火罩住了鹏鸟的身影。国军阵地上的人,眼睁睁地看着息栈像一枚炮弹迅速坠落,就如同是被奔涌湍急的黄河水吸裹了进去,颀长身形倏然没入滚滚波涛,再也寻觅不见!
  注:
  1这部分的史实材料参考《保卫大潼关》,作者雷县鸿。
  92、血战潼关英雄泪【大结局二】 。。。
  第九十二回。血战潼关英雄泪
  国军的狙击阵地上,大掌柜的皮袄被燃烧弹的弹片燎着,奋力就地一滚,扑灭自己身上的火苗。
  耳畔是某黑厮的嚎叫:“日你姥姥!老子的p股,p股,哎呦哎呦!”
  大掌柜扑上去,就地搓起一大捧沙土,盖到黑狍子的裤子上,l手在黑厮身上疯狂拍打灭火,总算保住了这厮的p股没有被烧秃。
  又一颗炮弹硬生生砸下来,阵地中央直接被炸出一枚大坑,残缺的尸身铺满坑底。飞溅起的一剖一剖砂砾黄土,兜头扑面而来,几乎将大掌柜埋了进去。
  男人从沙土堆里摸摸索索爬出来,狠狠“呸”出一口黄土,摸到手边儿的铁家伙,重新在s击孔上架起长枪,瞄准激流中渡河的饺子军。
  饺子军的枪口,那时都对准了天空中的“大鹏”。
  大掌柜知道他们在瞄准什么。
  天上飞的是他最心爱的小羊羔子,最英勇最坚强的小羊羔。
  男人嘴角紧闭,双目眯成一条线,瞳仁中闪烁冷静卓绝的光芒。一枪,又一枪,再一枪,摘掉数只瓜瓢。
  再次瞄准,食指将要扣向扳机的刹那,半空中那一只r白色的鹏鸟,急速从天而坠,撞破枪口之后的视线,急速被卷入湍流!
  男人胸口勃勃跳动的心,被视线中的这一撞,冲击得粉粉碎。
  “息栈。。。。。。息栈!息栈!!!啊~~~~~~~~~!!!!!!”
  撕心裂肺的吼声被隆隆炮火吞没殆尽。大掌柜起身抬脚想要奔向河边,一排机枪枪子儿横扫过来,将他又回壕沟掩体之内,小腿一阵剧痛,温热的y体汩汩淌出,洇湿了裤管。
  息栈无法听到男人的呼喊。
  他的身体瞬间被耳边奔流呼号的滔滔河水裹进了深渊。
  身体不断堕坠,控制不住地顺流而下。眼前满是黄澄澄的水,水中弥漫了经年累月从黄土高坡上腐蚀冲刷下的绵密土屑,顷刻间灌入口鼻,瞳孔逐渐失去了焦点,五感尽失。。。。。。
  他拼命地挣扎。被水压冲击得几欲涨破的脑瓢,仍然吃力地转动轻功诀,竭尽全力地上浮,抵御水底暗流的摔打。身体却愈加沉重,脱力,在激流的反复蹂躏中一步一步滑入河底。
  这时忽然觉得身子一轻,缓缓浮动起来,仿佛有一股力道将自己托起,在急流中飘然盈动。
  息栈在茫然中看到一副酷似自己的身躯,向着河床的最深处堕去,滑坠,模糊,消失。。。。。。
  不,不,不,不能!
  当家的,当家的。。。。。。
  不能这样,不能就这样轻易地离开了他。。。。。。
  息栈拼命地划水,伸长双臂,指尖挣扎着够向滑进深渊的自己的身体。
  魂魄与躯体扭卷纠缠在一起,痛楚地呻吟。肺中最后一丝空气仿佛已经被剧烈的洪流抽离殆尽,剧痛,无力,抽搐,不甘心,想要活下来。
  尚未来得及与他再多说一句话。
  只怕到了来世,都寻觅不到;对面擦肩而过,却不识旧人。。。。。。
  此时,冲到最前方的饺子军先锋已经抵达了河沿儿,“扑通扑通”跳下船,踩着齐膝的河水,举枪疯狂地向阵地扑来,与防守河沿儿的国军兵勇拼杀起来。
  陆大膘子率领义勇军伙计们跳下河床,汉阳造顶端装上刺刀,与小鬼子们近身r搏。陆胖子使的是十八路捉鬼搅r枪,一条长枪上下挥舞,遍身的彪悍蛮力都汇聚在刺刀刃口上,一刀一刀狠狠戳进小鬼子的心肝肺,将“水饺馅儿”们穿成r串,挑起来扔进河沟。
  冲锋舟上有隐蔽的机枪手偷袭扫s过来,枪子儿“噗哧噗哧”打进陆胖子的身体,像是悄没声息地没入了棉花垛,缓缓从d眼儿里流出一道道鲜血。陆大膘子勃然怒吼一声,两眼血红,手中的刺刀劈开眼前小鬼子的西瓜瓢,将红瓤子杵个稀烂。
  大掌柜在战壕中看得清清楚楚,拖着一条伤腿奋力爬了出来。
  那时候脑子里颠三倒四回想的,就是那个狗娘养的混蛋丰参谋长唠叨过的一句谶语。
  流徙天涯,少年早夭,横死沙场,马革裹尸。
  眼前的景物模糊不见,眼底的泉水源源不断。热辣辣的泪水顷刻间喷出了男人的眼眶,完全陌生的一种刺痛,痛得眼球生疼,脑瓢发胀,心头软r如同刀割。泪像是开了闸的江水,和着泥土,黄汤涂抹了满脸。
  就在这时,黄河水流之中现出异样,水饺军的冲锋舟开始在河中心旋转,船只不听舵手的使唤,纷纷掉头忽悠转圈儿。打转儿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河中心分明涌现出一洼巨大的漩涡!
  两岸的人都惊诧地纷纷停止了s击,目瞪口呆地盯着河心。
  漩涡飞速地搅动,像个大陀螺在江心翻滚,带动起剧烈的波浪,自涡心涌向四周,掀翻了一只又一只冲锋舟。水饺军纷纷落水,在湍流中惊恐地挣扎,嚎叫。
  漩涡中突然白光一闪,波光淋漓,每一滴水花中都蕴藏了剑气,滴水穿石,片叶锥心,乱红破腹,杀人于无痕。凌厉的剑气闪烁之处,在巨浪中沉浮的小鬼子们,脑瓢和胳膊被卷上了天,随着奔涌的河水被裹向下游。
  滚滚的黄河之水,被水饺军的血染成了一条浓墨重彩的红河!
  “那是啥?是个啥??是水怪,水怪?!”身旁的兵勇惊惶地喊叫。
  大掌柜两手紧攥枪杆,死死盯着河心,眼珠子都静止凝固了。只有他知道河里边儿折腾的那一只“小怪物”是个啥,被眼前的场面连惊带吓,一颗饱经沧桑的老心都快要停跳。
  漩涡正中的激流突然分成两道水岭,一只r白色的身影急速翻滚升天,破浪而出,蛟龙出水,剑气长虹。
  湿漉漉的凤鸟于半空中突然张开了双翼,右手擎一柄修长的鸣凤剑,左手持一根削短的雏鸾刃,凤目寒光,身形猛然一震,双剑脱手,周身的水雾四散炸开,汹涌的剑气在空中形成一弧又一弧的冲击波,排山倒海,震荡开来!
  大掌柜这辈子就只有机会见识到这一次,息鸾亭的凤入九天式。
  这一招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不会使出来见人,
  用内力将全身的功力出,蕴在剑气之上,就好比是武当剑法的“天地同寿”,端的就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搏命架势。
  上一世息栈唯一一次亮出凤入九天,耗尽了全部的精力,最终战死在泉鸠里。
  剑波所及之处,断肢残臂,血r横飞,人仰船翻,巨浪滔天。
  水饺军的r臊子和血块子,顺着黄河水奔流而去。
  一江红水东流去。
  水面上浮动的硝烟和雾气逐渐退散,河心留下一具又一具水饺军的残破尸身,或沉或浮,像一只又一只翻了肚皮的大鱼。
  大掌柜的一条裤管已经被血水洇透,一瘸一拐地踩在河床的泥泞中,寻觅小凤凰的身子。
  治安队和联防队的伙计们收集起自己人的尸首,在河边儿码成一排,等待辨认。大掌柜在尸体堆里刨了一遍又一遍,翻看那些被河水泡得肿胀成猪头的脑瓢。
  没有小羊羔的影子。
  男人眼眶浮肿,眼带红斑,一声不吭,沿着河沿儿从南走到北,再从北走到南,从太阳高挂走到太阳落山。
  不远处的河中央,缓缓漂来一只白色的身影,仰面静静地躺在水中,脸色苍白,唇波静谧,鼻尖微微耸起,生动的弧度;一头乌黑长发,柔柔地漂荡在水面,一畦碧色浮萍,红消翠漾,波光碎展。
  有四下里一群翻肚的死鱼衬着,水面仰卧的身影,在那一瞬简直美若水中仙子。
  大掌柜呆愣地望着漂在水中寂静无声的人,拔脚向河中冲去,脚下却像拴了秤坨一样沉重,身子扑进水中,带着浓烈血腥味儿的河水倒灌进了嘴巴。
  “息栈。。。。。。息栈。。。。。。”
  男人一把攫住小凤儿的身子,拽进自己怀中,紧紧地抱着,拖上了岸。
  息栈的面容平静无波,扇面羽睫覆盖双眼,俊俏的面颊不带一丝血痕和凌乱;身子毫无生气,一动也不动,适才水中殊死一搏的发力,似乎全身的骨骼与经脉俱已震断,荡碎。
  男人抚摸着息栈的脸,手指探进冰凉无血的两片嫩唇,轻轻揉着一颗一颗白白净净的牙齿:“息栈。。。。。。息栈。。。。。。醒醒。。。。。。”
  将小凤儿抱在坏里暖着,手掌抚上后心轻拍慢哄:“羊羔儿。。。。。。羊羔儿。。。。。。快回来。。。。。。”
  息栈的脸庞黑白分明,面如落雪,眉若远山,唇似桃瓣,一颗头颅安静而美好。
  四周的人逐渐围拢,一双双焦急的眼,一张张忧心的脸,尚带血战后的伤痛与硝烟。
  “羊羔儿,羊羔儿,老子要你快回来。。。。。。”大掌柜用两只手掌捧着息栈的脸,用力地搓着。
  “息队长,息队长怎么啦?”
  “羊羔儿,羊羔儿,咋的了?伤着哪里了?。。。。。。”男人给息栈抚平一缕一缕长发,揉搓回暖着胸口,喃喃低声呼唤,泪水簌簌奔流而下,哽咽失声。抱起小凤儿的身体,将一颗头颅填进自己胸口的脆弱柔软处。
  “息队长快醒醒啊!”
  “二当家快醒醒啊!”
  “他是俺媳妇。。。。。。”
  “他是俺的媳妇。。。。。。”
  大掌柜抱着怀中悄无声息的人,嘴唇吻着小凤儿湿漉漉的额头,自言自语似的对周围的人唠叨:“他是俺的媳妇,他是俺的媳妇。。。。。。羊羔儿,小羊羔儿,别走,回来。。。。。。”
  当年,息栈c香头拜山之时,对大掌柜立过的誓言:雏鸾碎玉誓不悔,凤剑凌云入九天。
  以男人这个脑子,也许永远也无法领会其中的深意。息栈的一句誓言,早已将自己的剑和性命都交付给了他。
  息鸾亭在上一世临终之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宁为玉碎。
  他在上一世用过的最后一个剑招,凤入九天。
  93、楚天云雨洗江山(上)【大结局三】 。。。
  第九十三回。楚天云雨洗江山(上)
  黄河岸边。
  男人眼眶中滚落的泉水,“噼噼啪啪”如雨点一般洒落在小凤儿的额头。
  怀中那一颗软软的小头颅,猛然一抽,脑门子磕到大掌柜的胸膛,把男人磕得一颗心脏都快要惊慌失位。
  息栈“哇”得一声,在大掌柜怀里呕了出来,嗷嗷地吐了男人一身污浊不堪的河水。
  “羊羔儿,羊羔儿,你,你咋了。。。。。。”
  息栈狂吐不停,呕得眼角挤出泪花,踉踉跄跄地说:“哇哇,臭死了。。。。。。这河水,好臭。。。。。。哇哇哇!”
  “。。。。。。”
  息栈伸出软绵绵的手抹掉眼泪和口水:“你,唔,你快把我捂死了。。。。。。也不帮我控控水,好臭,一肚子臭水。。。。。。”
  “。。。。。。。”
  大掌柜呆望着人,大气儿也不敢出,生怕把这一只娇嫩滴水儿的小凤凰再给吓回去了。
  息栈仰脸看到男人,伸手过去摸了摸大掌柜的眼,轻声道:“唔,你看你,眼睛怎么都湿了呢。。。。。。”
  男人愣愣地说:“你,你没事了?。。。。。。老子以为,老子以为,老子以为你他妈的淹死了!!!”
  大掌柜被小凤儿这么一吓,满脸的泪水,上不去又下不来,全部尴尬地挂在腮帮子上,一览无余。
  息栈眼中一闪而过某种悸动,细微到无从察觉,这时伸手给男人抹了抹眼泪:“唔,我怎么会淹死呢。。。。。。小爷识水性的好不好,你以为我是旱鸭子?”
  男人已经结巴了:“你,你,你方才在天上没有被枪子儿撩着?老子亲眼看见你从天上掉下来了!”
  小凤儿翻个白眼儿,傲娇地说:“谁掉下来了?爷明明是自己跳到水里的!那么多杆枪对着我,我还傻傻待在天上当靶子?!我下到水里,正好运功灭了那帮小鬼子。。。。。。哇哇哇。。。。。。”
  息栈继续吐个不停。洁癖到小凤儿这个程度,喝了一肚子臭河水,简直想要把肠子都给吐出来洗涮一遍才甘心。这时候有气无力地瘫在男人怀里,一番激战,已经耗费掉全部的功力,身子弱不禁风。
  原来大掌柜并不知晓,小凤儿天生怕旱喜水,这凤剑鸾刃在水中威力不减陆上,只不过在干旱缺水的西北大漠,整个野马山也就只有两口子平日里洗鸳鸯浴的一口小水潭,四处河沟山涧的水流将将能没到小腿肚,息栈一直就没碰到施展水性的机会。
  凤入九天的冲击波荡开之后,散功的息栈堕入了水中,失去意识,咕嘟咕嘟差点儿被水呛死。这会儿一摊绵软的羊羔羔,四肢柔弱无骨,面庞缓缓回复了血色,愈发显得俊美娇润,春草的青葱油绿,夏花的鲜嫩动人。
  大掌柜怔怔地端详眼前一张诱人的面孔,蓦然低头吻住了息栈的唇,吮吸唇瓣,舌尖在小凤儿的下巴上扫过,一寸一寸吻他的一整张脸,舔尽粉润脸庞上的火色尘光;无法抑制地痛楚和惶恐,想要把这张脸蛋吞到自己肚里,小凤凰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
  息栈闭着眼将脸埋进男人的怀抱,避开四周一圈儿瞪成铜铃一样惊悚的眼睛,暗自叹气:唉,堂堂的潼关城联防队息队长这一张英俊潇洒的老脸,被这野马男人在全城父老乡亲面前彻底暴露,这回又没处躲没处藏了。。。。。。
  心中忽然一动,暗自忆起方才生死界之间漂浮挣扎的锥心之痛,忍不住伸出双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身躯,将自己安然填入对方的胸膛。
  义勇军伙计们在河沟里寻到了陆大膘子。
  陆胖子身上中了几十颗枪子儿,至死两只手掌还拧着一个小鬼子的脖颈。
  大掌柜将他葬在了城外的土岗上,和其他长眠此地的土匪军伙计们在一起。一碗羊头r,一坛子烧酒,大掌柜在坟前双手敬上酒碗:“兄弟来给你送行,陆掌柜好走!”
  众伙计面容沉重,齐声高喊:“陆掌柜好走!”
  大掌柜目光凛冽,一双浓金色眼眶中,装载了连绵的血色江山,这时将一柄钢刀刀尖朝下,狠狠掷于岗上,刀尖深深没入黄土:“杀!!!”
  漫山遍野,声声震天:“誓与潼关共存,与小鬼子共亡!杀!!!!!!”
  这一场大轰炸之后,潼关县城遍地瓦砾,满目疮痍,民房被炸塌一大半。
  息栈与大掌柜如今与那些无家可归的老百姓一样,住进山沟土崖壁上凿出的岩d中。
  黄土高原上沟壑纵横,沟中布满天然和人工掏掘的岩d窑d。这些dx如今都被编了号,第一沟第二沟,第七沟第八沟,第十三沟第十五沟,横七竖八星罗棋布,填满了附近涌来的难民。
  七八个人打地铺挤在一个d里,床铺窄得简直翻不了身,一动弹就要打到旁边儿的某一只胳膊腿。
  息栈一贯不喜欢与不是自己男人的人有身体接触,每次睡觉恨不得都要贴到大掌柜身上,生怕会碰到睡在另一边儿的某黑厮。
  大掌柜用眼神威胁:你小崽子离远点儿!你他妈的都快骑到老子身上了,老子还睡不睡啦?
  息栈噘嘴挤眼睛:不嘛,就挨着你就挨着你!
  无论是何年何月,艳闻闲话就好像是自己长了腿脚,永远都传得最快。
  自从某大掌柜在黄河河沿儿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哭和一吻,全潼关县城的人也就都明晰了,大伙奔走相告:你还不知道么,咱们那个长得很俊的还没娶媳妇的联防队息队长,原来自己就是工程队大队长的媳妇!
  胖大婶这叫一个不乐意:“饿说息队长啊,饿这还给你说了好几家儿的姑娘呢!人家姑娘可乐意了,等着回话儿呢!你这是坑了饿哇你!饿胖婶儿以后还咋个出去见人哇!”
  全潼关城所有的黄花闺女,在那一天,心碎了。一颗又一颗碎掉的春心,随着那滔滔的黄河水,奔流到海不复还。
  刚从水里捞出来时,息栈都已经无法走路,手脚蜷缩,身体的各处经脉都经受了剧烈的震荡和损伤。
  在炕上躺了七八天,男人急得寸步不离地照看,又是端汤喂药,又是拿热水给小凤儿擦洗身子,城防工地都丢下不管了,生怕这一错眼的工夫,小凤儿就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息栈后来身子骨恢复了一个多月才复原,却仍然不敢过力地用剑出招。大掌柜下了严令,不许他再上战场,若再去拼命胡闹,就让丰参谋长代写一封休书,休了他!这样的威恐吓,才算是让小凤凰彻底消停了。
  此时的岩d中鼾声此起彼伏,月光盈盈如水。
  只有七八米的山d,塞进去七八个人,一溜排开。
  夫夫两口子挤在一起,睡在一张团花面儿破棉被下,四目咫尺相望。
  大掌柜在河沿边儿整饬战壕,忙碌了一天,倦极欲睡。息栈因为被赶出了战场,如今联防队长彻底沦落为后勤队长,在山沟里窝着,陪大妈大婶乡亲们聊天解闷,洗衣做饭,闲得他夜里都睡不着觉!
  黑漆漆的d中,小凤儿将男人的一条腿搂过来,夹在自己两腿之间,那一只肌r结实的大腿“骑”在自己胯下,缓慢往复地磨蹭,两只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人,还狠狠地眨巴了几下,像一坨撒娇乞食的小狗。
  大掌柜冷笑一声:这才几天啊,你小崽子又忍不住啦?!
  小凤儿的眼睫毛呼扇呼扇,冲男人抛了个媚眼儿,亮亮的眸子在羽睫下闪烁。舌尖快速舔湿自己的唇,身子向前蠕动几寸,在被子下面固呦固呦得像一只大虾米,凑上脑袋,贴上大掌柜的嘴唇,用自己的柔软湿润,将男人干裂的唇一点一点弄得濡湿。
  息栈定定地凝视大掌柜的眼,眼波纠缠半晌,用口型说:我想你了。
  大掌柜狠狠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儿,知道这只小凤凰,不对,是很壮实、正当年、欲火旺盛燃烧的一头大凤凰,这个“想”字是什么意思!
  大掌柜很无奈,咳咳,想当年老子像你这岁数的时候,可不就是,不搞个七八回合就舍不得下炕。。。。。。咳咳,老子真的很理解你这崽子现在,他娘的跟一头饿狼一样,每回见着俺就是那一脸风s勾人的德性,狂扭小p股,恨不得一天两三趟地纠缠老子!
  息栈轻手轻脚地将自己的裤子褪到大腿根儿,拉过男人的手,握住自己腰下火辣辣的一根长枪。枪已经高高地架起来,青筋肿胀,滚热烫手。
  男人的手指厚茧遍布,掌心粗糙剌人,握住小凤儿身上最细嫩的那几寸皮肤上,在马口套弄,刮得真有点儿疼。可是息栈喜欢,让男人温热厚实的大手握在掌心,和自己握着的感觉完全不同,那种安稳踏实、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疼爱的感觉,是他心底对这男人最深刻的迷恋。
  息栈紧紧抱住大掌柜的脖颈,将自己的身体尽力后倾,骑在对方的胯上,长枪在男人愈加放肆地辗转撸拽之下,活蹦乱跳得像一只欢畅的兔子。
  气息难耐地逐渐粗重,极力地压抑,绷持,不让喉咙中快乐的呻吟流出齿缝,惊扰到整间山d中这些碍事儿的人。
  十只手指深深地探入男人的黑发,发髭在指尖纠缠。汗湿,惊喘,息栈的两条大腿猛得一夹,挺身往前一蹿,两块臀瓣再抑制不住,骑到男人大腿上来回地磨蹭,一股强烈的快感从馍馍瓣子里钻入全身,热腾腾的枪管子在男人掌心蹿了起来,“突突”地开火喷s,喷了男人一身。
  大掌柜用口型大骂:娘的,小狼崽子长本事了!
  小凤儿呼吸急促,脸色鲜润潮红,身子舒服地摽在男人身上,舍不得撒手,撒娇似的扭了扭p股。
  背后的某黑厮突然张口咕哝:“你乃乃个熊!”
  息栈给惊得汗毛倒竖,一把抱住大掌柜的腰,脸埋进男人的胸膛,不敢回头看,一动不动地装死,连呼吸都给憋回去了。
  半晌,黑厮含含混混的咕哝声又起:“乃乃的小鬼子。。。。。。看你黑爷爷切了你们的把子。。。。。。”
  做贼心虚的息栈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冲大掌柜挤挤眼,伸出小舌讨好似的舔了舔男人的下巴,口型说道:我们。。。。。。我们做那个,好么?
  大掌柜:啥?
  那个。。。。。。要嘛,要嘛!
  男人眯起双目,哼唧着说:苞、谷、地!
  小凤儿嘟着粉嫩的嘴唇,摇晃着脑袋,可怜兮兮地望着男人,一脸的欲求不满,荤腥儿不足!
  94、楚天云雨洗江山(下) 。。。
  第九十四回。楚天云雨洗江山(下)
  息栈在被窝里疯狂地卖s。
  大掌柜被他窘得狂翻白眼儿,没有想到俩人之间现在已经完全颠倒到了如此地步,美羊羔子竟然满床打滚撒娇地要跟自己做,当着一屋子的人!
  男人到这时候才赫然觉得,自己简直白当了半辈子的土匪,竟然都没有大庭广众之下干过那事儿。
  他妈的,老子还怕干那事儿么!
  老子其实是觉得。。。。。。当着这一窑d的睡神,不能狂飙驰骋,也听不到小羊羔儿的媚声叫床,忒不爽了!还是在苞谷地里干得爽利,倚天仗地,翻云覆雨,把美羊羔颠过来倒过去,仰着骑,跪着骑,趴着骑,热乎乎的白馍馍随着金黄色的苞谷杆子一起摇摆晃动,万般风s,别提多么地带劲!
  大掌柜在黑暗中撸了撸袖子,活动了活动手指:东西呐?
  息栈转了转眼珠:唔,那个。。。。。。用完了。。。。。。
  啥?这么快?你不是上个月刚买的一盒香喷喷的油?!
  息栈的脸蛋顿时红了,羞愧地望着男人:唔。。。。。。早都用光了。。。。。。
  男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人,眼睛突然瞪成了铜锤:你他妈的,背着老子跟哪个王八羔子搞过?!
  小凤儿窘得拿胳膊捂着脸:不是,没有么。。。。。。我,我,自己,自己用掉了。。。。。。
  息栈其实是不好意思告诉男人,平日里那每天两三趟的纠缠,其实已经是给男人“打了折”的。不好缠男人缠得太紧,小凤凰私底下无数次,都是找个没人的旮旯自己解决的。
  上一回在苞谷地里,大掌柜把小凤凰抱上身,掂了掂:“狼崽子,又长份量了吧?怎么吃的,该减减了!”
  息栈赶忙把两条腿往男人胯上收拢,暗自念动轻功诀,让自己的身子变得轻飘一些。
  小凤儿自己心里清楚,他哪里有长份量!在这潼关守地,几年来征战戍卫,修筑城防,风餐露宿,吃不饱穿不暖,肌r都薄了一层。
  其实,是男人老了,已经抱不动他的美羊羔、壮羊羔、宝贝羊羔羔了。
  大掌柜已经是愈四十岁的人了。
  虽然跟城里那些寻常普通的男人比,四十岁的大掌柜仍然能顶人家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可是自己跟自己比,的确已经不能再提当年勇。
  息栈很心疼自己男人,这些年天天沙里来土里去,冒着小鬼子铁麻雀的炮火,与民兵团、义勇军的伙计一起在河沿边儿挑担搬沙,筑城挖堤。一身的钢鞭枪子儿刻下的痕迹,手臂和小腿里都残留铁砂弹片没有取出,一条右腿还是有些瘸,而且年纪越大瘸得愈加明显,让小凤儿每每看着揪心。
  息栈伸手到脑顶墙根儿边掏自己的宝贝,摸出一块猪胰子,又到搪瓷茶缸中沾了些茶水,在男人手心儿里打出滑滑的泡沫。
  黑暗中的隐秘,一对老夫夫的偷欢,一切都已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不需要讲话,只需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知道怎样最能够取悦对方的身子。
  大掌柜拿手指示意:你转过去,小p股撅起来!
  息栈皱皱眼眶:不嘛,我要看着你!
  息栈用两只脚丫轻轻地蹭,棉被之下诡谲的“沙沙”声,蹭了半天,才把自己的裤子褪了下来,堆到脚边。
  一条大腿勾上,缠住男人腰杆,脚弓蜷起,灵活的脚趾勾在男人臀缝里摩挲。
  大掌柜龇着牙骂:滚!小崽子活腻歪了,敢动老子的p股!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