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26 11:13      字数:13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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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先生,请到王总办公室坐一会,他开完会就来。”王一州的秘书果子向我鞠躬,我冷眼看她,恼怒她不帮我传话,用鼻子哼一声进办公室。
  挑出一瓶我认为最好的法国酒打开,端杯斜躺在舒适的沙发上看电视,这里居然能看到很多国外的卫星电视。走马灯换了几十个台,主要看一些洋人报道中国的频道。
  无论话题涉及政治、经济或其他,且不管有理没理,或出发点是善意还是恶意。问题在于,关于中国的背景画面,大多千篇一律。往往美丽的山水和漂亮的高楼大厦一闪而过。然后,尽力展现贫瘠的小山村、破旧的城市街道、污染严重的环境,再配上衣服褴褛的儿童、一脸傻笑的老人。不听声音,我怎么看也认不出,这是我生活的地方。越看越感觉,这些节目是帕蒂的男朋友马歇尔做的。读书时,首次看此类电视,曾经热血,恨不得马上毕业,去拯救受苦受难的国家。如今,只想笑。我总算理解西方人了,就好像富人喜欢施舍一样,他们是为了保持那份人上人的心态,居高临下俯视一切。人人过上好日子,如何显得出他们的优越?
  “你的祖国被如此丑化,你有什么可说的?”王一州在我出神时进来。我点上一支烟笑说:“他们如果美化,那才是太阳从西边出了,吃饱撑着才去计较这些。”
  “我在美国。”王一州停顿了一下,给自己倒酒,“几乎天天听到有人叫嚣,向台湾提供先进武器、帮助台湾独立、保卫台湾。看来,中国不改姓,美国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美国佬都患上了‘恐红症’。”
  “‘恐红症’?”我站起拿酒瓶,“我看是‘恐中症’准确一点。俄国不是不红了吗?照样没好果子吃,只不过换个理由打压罢了。地球只有一个,能够一人独霸,别人是红是黑都别想……喂!怎么扯一边去了?听着,有人要我警告你,你公司的鬼子,以为又回到三七年的南京,你再不管,他要抗日了!”
  我把事情简单地讲了一下,故意措词严厉。
  “他乃乃的,居然乱成这个鸟样?”王一州十分震惊,坐到办公桌打了一通电话。不一会,进来好几批人。日语听不懂,继续看电视,画面上是台湾领导人道貌岸然的嘴脸,滔滔不绝地,不知道说点什么。王一州和他的人讲话像吵架,盖过了电视的声音。
  两头家(5)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呀!”王一州问完话,疑惑地看我,“有两件事可能大一点,一件是跟小姐玩虐待,小姐进了医院,我的人也受伤,可那是交易。警察拘留了我的人十六个小时,罚了款。另一件,就是你说的中学生怀孕,那女孩是有人介绍给他们的,中学生脱下校服哪分得出谁是谁?这帮兔崽子谁不找女人,据说很多人上过,现在是谁弄大的肚子也不知道。喂!你说说,这算什么鸟事?又没去qg。”
  “这是你的问题,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我是传话筒,与我无关,我完成任务了。”我也发觉事情复杂,不愿趟浑水,尤其盘新华警告过我。
  王一州说:“喂!你不信我的话?好,我叫高胖子来,有些事是他去处理的。”高仕明是他公司的法律顾问。他打完电话,把我已打开的门关上,往杯里倒酒,放我手上,“就当个旁观者,你不是支持我抗日吗?”
  高仕明来得很快,边用手绢擦拭他脸上的两团肥r边说:“王一州喜新厌旧,回来就和你这家伙泡在一起,把我这个老兄弟也忘了。”我笑道:“你别吃醋,你爱上他就明说,我不会跟你抢,就怕周玉不愿意。”
  “你们俩少他妈废话了,有正事要谈。”王一州是真的急了,无心开玩笑,和高仕明介绍事情的原由。
  “要挟!绝对是要挟!”高仕明镜片后的小眼睛转来转去,“你惹恼人家了,那些全是j毛蒜皮的破事儿,如果事态严重,政府早就给你颜色看,还会等你表态?你自己想想,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
  王一州把雪茄衔在口中,沉思了一下,突然拍我的肩说:“是不是那件事你跟他们说了?”
  “哪件事?”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上回嫖娼被抓,“我还没那么无聊,再说,你不看看人家是谁?想知道也不必问我。”
  高仕明问是什么事?王一州也不见外,和他说了。
  “你们也玩得太疯狂了。”高仕明笑得流泪,“这事不大不小,不过再加上眼前发生这些,传媒够炒一碟了,也能搞个轰轰烈烈,把你公司名字搞臭。问题是,你在鬼子公司的地位是否牢固?”
  王一州点燃雪茄,浓浓吐出烟雾:“这趟回日本,去美国,目的是要把投资重心放到国内,好不容易骗得鬼子岳父同意。鬼子虽然变态却死爱面子,传媒把这事闹得轰轰烈烈起来,我的处境当真不妙啊!”
  孙副市长和盘新华这手够毒的,一击就中要害。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跟王一州过不去?为钱?好像没那么简单,恨日本人?也没来由,不必以此解恨。莫非又是“狗”在作怪?有这种可能,把王一州之流当狗使呼,确实不错。
  “老文,老文!睡着了。”王一州推我,“你说得对,传媒我能用,当官的用起来比我更加方便。唉!只有走老路了,你去跟他们说,予取予求,我尽力而为。我直接找他们不好了,我看他们也这么想。”真的成一条狗了,我看来又给主人叼回一只猎物,而且是活生生的。
  高仕明说:“这件事其实简单得很,老文你不用找王一州,直接答应他们就可以了,省得大伙干着急。”我听这话很不顺耳。
  “来,干一杯!”王一州又恢复他傲慢的神态,“不怪老文,搞政治的人喜欢拐弯抹角,先玩弄你一下,让你见识他的厉害再给你笑脸。”
  从王一州公司出来,高仕明要我送。我说:“王一州这么小气?车也不配一部给你。”
  两头家(6)
  “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普通客户,我凭什么要他配车?”高仕明像在跟谁赌气。我不再说话,看路开车。
  沉默了一阵子,高仕明冷冷地说:“这事你捞到不少好处吧?但愿不是你一手策划的。”我诧异地望他:“你竟然这样想?搞清楚,是我叫王一州跟他们作对的。”
  “墙头草是左右逢源的啊!”高仕明不停冷笑。我气恼地拍了一掌方向盘,“什么叫墙头草?你不是教授吗?你教我怎么才不做墙头草?”他说:“前几天,罗征去我家,你记得罗征吧?就是向东的那个手下,我以前的学生。”我说:“你想说什么就说,我没老到连罗征也记不住。”
  “就怕你已经敌友不分了。”高仕明叹道,“唉!路向东可能万万没想到,他自以为知已的人,竟然跟害他的元凶称兄道弟。”
  “你讲话要有根据,这不是开玩笑,罗征到底说了什么?”我有点心虚。他说:“大家都是明白人,不说也罢。”随我怎么追问他再也不开口。
  5
  艳艳上班去了,我躺在床上睡不着也不想起。给高仕明冷嘲热讽一番后,烦到极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早一轩”懒得去看,整天在家和艳艳逗乐,或者听岳母讲过去的事情。要不就去儿子家教儿子讲话,偶尔也给刘卫红“治治病”。盘新华和王一州不论有什么新奇好玩的节目,我一概不动心,毫不犹豫拒绝,有时电话也不接。
  腰躺累了,走到窗边抽烟。在家唯一的不好,是抽烟喝酒像做贼一样。
  一则电视新闻引起我的注意:“泥街”的拆迁户与开发商发生冲突,两辆汽车被毁,十几人受伤。电视画面上,防暴警察手执盾牌列队,如临大敌。我记得徐老头是拆迁户的联络人,为了收集签名还累出病来,不知道是否参与这起事件?不过,无论如何,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老头一定睡不着了。
  在公园找来找去,不但徐老头不见影,连平时来锻炼的老人都很少,只好上“泥街”去。
  徐老头家门外有一辆警车,我觉得蹊跷,还是进去。家里人不少,好几个是穿警察制服的,徐老头给围在中间。
  “你找谁?”一个穿白衬衫的人问我。我指徐老头说:“找他。”
  “你是什么人?找他干什么?”白衬衫的语气极不友好。我恼了,反问道:“你又是谁?凭什么问我?”
  “凭什么?凭我是警察。”白衬衫拿一个小本子在我眼前晃了晃,很快收起。我说:“我没看清,如今什么都有假,尤其是证件。”
  “咦!”白衬衫冷笑道:“嘴挺硬的,好!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真警察。听好啦,现在我怀疑你聚众闹事,危害他人生命财产,跟我们走一趟。”他回头对其他人说:“别理老头了,反正他跑不到哪儿去,年轻的才是肇事头目。”
  “他不是泥街的人,”徐老头过来帮我讲话,“你们搞错了,他来找我下棋的。”白衬衫说:“他不是你着什么急?他是来通知你跑路的吧?走!”
  徐老头的老伴挡在我身前说:“你们不能随便抓人,还讲不讲理呀?”我笑道:“阿姨,你别管,没事的,他们靠我交的税养命,不敢把我怎么样。”
  “对!我们会好好侍候他的。”白衬衫一语双关。我要去拿车,白衬衫说:“不错嘛,还是个有车族,我坐你的车。”
  来到一个看不清名的公安分局,被带进审讯室,白衬衫马上搜我的身,连皮带也扯下。我说:“要不要我脱内k给你看?”他揪住我的衣领:“你狂,等下叫你知道厉害。”把我反手铐在一根铁柱子上走了。
  两头家(7)
  过了大约一小时,我数脉搏知道的,还是没人搭理我。又过了两小时,我开始有点怕了。刚才不怕,是因为想到除老头会去我家报讯,艳艳一个电话,盘新华马上亲自来请我出去。现在,我担心等到盘新华知道,我可能已奄奄一息。
  约莫快到晚饭时间,终于有人来了,不是白衬衫,来人打开手拷,又把我的物品归还我说:“你可以走了。”我莫名其妙站了一下才走,糊里糊涂进去,又糊里糊涂出来。
  回家路上,琢磨着如何跟艳艳解释。
  岳父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他们终于来了。让我惊奇的是,艳艳不知道我被警察抓。
  “你上哪去了?打你手机,一下午不通。”艳艳不擅装假,谁把我给弄出来的?徐老头自身难保,也没这么大能耐。
  我正要回艳艳的话,岳父说:“女人就爱管男人每分钟在干什么?人家小文老是在家里,那像什么话?”他帮我讲好话,不一定是好事。
  艳艳去接电话,回头小声说:“是盘哥,你接吗?”这段时间,我常不接电话,这个可要接。
  “你搞什么鬼,谁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居然问我是谁,我报了名又断,再打又关机,以为你手机给偷了呢。”盘新华的话把我也搞糊涂了。脑子转好久才转过弯,我大笑起来。一定是警察查看手机上的电话号码,见到盘新华名字很奇怪,拨了一次试真假。否则,我现在还被铐在那里。
  “笑什么?”盘新华说,“在家里待不住了吧?星期天去滑水怎么样?”我擦了一把笑出的眼泪说:“可能没空,我岳父来了,改天吧!”
  挂掉电话我还想笑,徐老头这时来电话了。
  “你出来了?唉,我忘记你家的地址,你店里的人又不肯跟我说你家的电话,我跑到现在,刚刚碰见小李,你出来就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可怜的老头,一定走了不少冤枉路,我交待李启明给他打的。
  艳艳和她弟弟在玩耍,我也不打扰。被铐了大半天有些累,和岳父、韦老师打个招呼,进房睡觉。
  一觉醒来,静悄悄的,岳父一家已走,只剩岳母一人坐沙发上发呆。
  “醒啦,吃饭吧,我留有菜给你。”岳母去张罗饭菜。一天没吃东西,饿得心慌慌,把岳母留的饭菜吃个精光才问:“艳艳呢?”
  “出去了,说是有什么事。”岳母在厨房清洗岳父一家用过的餐具。我注意到她双眼红红的,像才哭过。
  “妈,”我忿忿地说,“你老这么躲他们不行的,他们可能巴不得。你就大大方方过你的日子,看他们能怎么样?”岳母说:“我怕别人笑话,你和艳艳抬不起头。”我说:“你不要为我们想,你老这样郁闷,我们才不开心。”
  想抽烟又不敢,从冰箱里拿苹果啃。艳艳进门了,踢掉脚上的鞋喊:“我怕了这三个活宝,看来这次他们打算住到暑假,叫我给他们租房。我受不了了,你快点想办法。”确实是个难题,我啃着苹果,也没什么主意。
  “你在外面鬼点子这么多,回家怎么成木头木脑?我不管,我把他们交给你了。”艳艳简直横蛮无理。我还没答,她又说,“明天我带学生去度假村见习,我带妈一起去。”
  “喂!”我叫道:“你就这样扔下我呀?”她摸我的头,笑说:“你可以去看我呀!两小时的路,反正有车,我也舍不得你,你不是说,惹不起就躲吗?”我说:“你不怕我急了,把你爸痛打一顿?”她说:“就怕你打不过他。”
  两头家(8)
  岳母从厨房里出来说:“他不是说,你们举行婚礼,他就走吗?你们把婚礼办了,看他还有什么说。”
  “妈,”艳艳拉长着音调说,“你不知道,我们不打算办婚礼的,这里一办,文革家那边也得办,上次回他家,说是请亲戚朋友吃餐便饭,你说有多少人?一百多个!真要办婚礼,起码要请好几百人,我怕了。再说,我爸说什么我们都照办,以后怎么得了?”
  “好了,你们安心去吧!玩开心点,保证你们回来他们走了。”我突然想出了一个赶走岳父的主意。岳母关切地说:“你们可千万别吵翻了。”我说:“不会的,妈,再怎么样,他也是我岳父。”艳艳问:“你想出什么鬼生意了?”我说:“天机不可泄露!”
  6
  岳父住在上回李启明订的宾馆里,送走艳艳,我去看望他们。在一楼餐厅订了一个桌,点了菜才上去。大概没事,他们起床很迟,按了好久门铃门才开。
  韦老师给我倒茶,卫生间里传来岳父洪亮的歌声。小弟坐上我的腿,玩我的手机。
  “他很喜欢你。”韦老师坐下跟我说话,“回上海,天天念着大哥哥。昨晚,要和你玩,我们说你睡了,他还不干。”
  “昨晚实在累。”我解释说,“一倒下就睡着了,真不好意思。今天特意过来和你们一块吃餐饭,我已经在楼下订桌了。”韦老师说:“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吗,退掉吧,回家里随便吃点行了。”我说:“你上次来,我还没有请过你,艳艳她们不在家,正好有机会。”她仍推辞,“我给你们做也可以的,正宗上海本帮菜可能你没吃过。”
  “听小文的,去吧!早餐中饭一块吃。”岳父穿戴整齐,他可不客气。出门时,我故意走最后,帮他们关门,但没上锁。
  我知道岳父爱吃海鲜,叫服务小姐把活蹦乱跳的海鲜拿来先看再做。小弟高兴得不得了,每一样都要摸一把。
  菜一个个上桌,韦老师说:“太奢侈了,我们平时两菜一汤吃不完呢!减几个吧?”岳父吃得正兴,“你不常来,人家小文特意让你品尝品尝,又不是餐餐这样吃,是吧?小文。”我说:“是,是,有好多菜我也是第一次吃。”小弟弟挨我坐,不时问这问那,我要啤酒陪他们,自己没吃几块。
  吃了一会,我借口去洗手间,以最快速度回到他们房里,小心翼翼在行李中寻找感兴趣的东西,没看中什么又原样放好,心里开始紧张。床头柜上的一支派克金笔引起我注意,上面刻有岳父的名字,像是个奖品。犹豫一下放进口袋,观察房里没异状,又迅速回餐厅。
  吃过饭,小弟问:“大哥哥,明天我还想吃大虾子,好不好?”我说:“好的,明天我们换个地方,虾子比这里的更大。”我把一些钱交给岳父让他们自己去玩,岳父毫不推辞。
  第二天我又去,小弟见我进门奔来,“大哥哥,我会给姐姐打电话了。”拉我到电话边,念念有词拨通艳艳的手机,跟艳艳说个没完,讲了很久才把话筒给我。
  “你的y谋诡计成功没有?办不到就不要来看我了。”艳艳一开口就问这事。我笑道:“搞不好我明天就能去了。”
  岳父问:“今天带我们上哪儿?”
  “别去太高档的地方了,昨天那餐比上我一个月工资了。”韦老师也打扮好,从房里出来。
  我正要说话,门铃响了。岳父说:“洗衣工送衣服来了。”他去开门,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门外。
  两头家(9)
  “哇!老板,你今天好帅呵!年轻十岁了。今晚还要不要我,给你打折。”女人搂住岳父的脖子,岳父慌忙挣开:“你、你干什么?我不认识你。”女人说:“昨晚还说包我呢!一下床就不认人了。啊!你老婆在,那我走了,对了,你的笔掉我床上。”女人往岳父手中塞笔,转身就走。
  韦老师从呆若木j的岳父手中抢过笔,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狠狠摔在地上,大步进卧房,拎出行李箱,抓住小弟的手走出门。小弟知道是什么回事了,挣扎说:“我不回去,我要跟大哥哥玩。”脸上吃了一记清脆的耳光,我也被镇住了,她拖着哭喊的小弟越走越快。
  “小文,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一定是认错人了。”岳父措手不急,半晌才说出话。我说:“是、是、是,一定认错人了。”他说:“你去把那女人找出来,问清楚。”我说:“是、
  是、是,一定问清楚。”他又拦住我,“算了,先跟我去追她们再说。”他也去拿行李。
  追下楼,好说歹说,韦老师才肯上我的车,她坐在我旁边。我不敢再说话,坐后面的岳父也不敢说。小弟含泪说:“大哥哥,我还想吃大虾子。”说完小嘴又扁。我对他十分愧疚,“你、你等着大哥哥,我一定去上海看你,带你去吃大虾子,啊!男子汉不哭。”我倒有点想哭,连累小孩子受罪,我有些后悔,有儿子后,我变得心太软。
  7
  离开机场,高兴不起来,在公园和徐老头下了两盘棋后,不回家也不去“早一轩”,直接开车去艳艳所在的度假村。
  “耍赖皮,任务没完成就来了,我不管你的喔!”艳艳叫道。我说:“往你爸上海家里打个电话,兴许他们才进门。”她真打了,只讲了几句扔掉手机搂住我脖子,亲得我一脸口红。
  狂风暴雨过后,两人不愿动,躺床上说话。
  “妈这两天心情好多了。”艳艳说,“她今天叫我去给她买画具,说她要开始画画了。我看她挺喜欢郊外的。”她以前讲过岳母年轻时很有绘画天赋,可惜当知青耽误了。我说:“那你们多住一段时间。”她说:“我在这里也没多少事了,过两天和她去参加旅游团,就怕你独守空房,这坏东西受不了。”她抚摸我命根子,我说:“已经被你折磨得有气无力了,正好休养生息,等你回来雄风再起。”她笑着扑到我身上。
  8
  李启明请来的酒保真不赖,我喜欢坐在吧台里看调酒,当然是边看边尝。艳艳来电说,她和岳母出发去旅行了,我在这里坐了三个晚上。
  那个留八字胡的日本人进门直接走到我对面,挑战似的连干两杯,我看得火起,叫酒保摆上十个杯,与他对饮。
  “我们不道歉!上一代人的战争,我们不道歉,不道歉……”八字胡喝完五杯,醉态可掬,他说的是我们昨晚争论的话题。我说:“好!我们也去搞个东京大屠杀,我儿子也不道歉。”八字胡没了影,原来从凳子上滑下,他的同事把他拖走。
  “文哥,我送你回去,我考到驾照了。”李启明跟我出酒吧。我一把推开他,“一边去,老子开飞机也没问题。”头脑还清醒,就是踩油门不知轻重,超了很多车。我不回那个空荡荡的家,回另一个家。
  刘卫红很吃惊我这么晚会来,我口渴,没关门就掏出她茹房吸奶吃,也不顾陈姨在一旁嬉笑。吸了几口奶水,我说:“老子是非不明,老子堕落,又怎么样?什么鸟市长、局长,全他妈的卑鄙无耻。老子爱做墙头草,谁管得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两头家(10)
  “夜深了,你小声点。”刘卫红把我半拖半抱进卧室。她给我脱衣服,我也拉下她裤子,她说:“喝太多了,不要来。”我说:“喝多才有劲。”我不由分说冲进她体内。
  身上怎么湿漉漉的?我醒了,以为是昨晚喝多n裤子,我真的老了!睁开眼,看见儿子红红的小脸蛋,正坐在我身上,是他n了我一身。臭小子冲我笑呢!刘卫红把他拎起,笑道:“明明真乖,知道你老爹昨晚没洗澡,帮他洗了。”
  头痛得厉害,跟八字胡没喝多少,是酒保给我尝的酒太多。
  “以后你喝多了,别开车好不好?出事了怎么办?”刘卫红把儿子抱出去又进来。我也后怕,口中仍说:“不算醉,我记得昨晚金枪不倒呢!是不是?”
  “有脸说。”她一脸鄙夷,“没两下就不会动了,像头死猪。”我哈哈大笑。
  从卫生间里出来,喝完一杯热牛奶,马上精神焕发。我对刘卫红说:“要不要把昨晚没做完的事补上。”她却叹道:“你还不了解你老婆,她挑日子出门的,忘了我们是同时来那个,昨晚还行,今天不行了,谁让你喝那么醉?”我注意到陈姨面露喜色。
  9
  跟儿子玩了一早才出门,路过一家广告牌很大的保龄球馆,心痒难耐,停车进去。
  太久不玩了,球艺十分生疏,嫌摆球时间长,要了两个球道,打到两手发酸才罢休。交钱时,碰上了劳剑,想避开,他发现我。
  “文老板,不认识老友了?”劳剑身后跟着几个不像善类的人。我说:“大球星哪敢不认识,我是怕你老人家太忙,没空修理我。”他笑道:“还计较那件事呀!女人都是你的了,我已经认输,上次确实对不住,因为那事我连球也没得踢。喂!你们几个知道吗?这位文老板,早一轩就是他开。”
  “不好意思,有事先走一步。”这王八蛋人多势众,老子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说:“这么忙呀!想跟你喝一杯呢。”我礼貌地道别,走得相当狼狈。
  哪也不愿去了,开车满城瞎逛。手机响不接,路过“早一轩”分店不进去。天快黑了饭也不想吃。在公园附近看见几个算命的,我停下车。
  几个算命的都向我招手,我走到一个老和尚模样的人跟前,他递给我一张凳,上下打量我,双眼微闭,慢吞吞说:“施主虽是个大人物,不过呢,你近期的劫难不小啊!”
  蛮危言耸听的。我说:“那就请师父给我讲讲。”
  老和尚捻着下巴稀疏的白须说:“施主仪表堂堂,眉宇间透出英气,是官场上的人,而且少年得志,前途不可限量。但是,施主血气方刚,恃才傲物,得罪人不少啊!”我想笑,还是忍住。他又说:“施主非但仕途得志,且财运亨通,只是女色太多,不日定有大变。”
  我说:“能不能讲明白点,我到底有哪些劫难,如何化解?”
  老和尚郑重其事说:“施主劫难有二,一为天灾,一为人祸,天灾乃施主上司所赐,人祸乃施主酒色引带。化解之法自然是有的……”他突然停口。我不愿扫兴,拿出一张五十元,放进他脚边的钵里。
  “施主若有不解,可再来。”老和尚转身写了一张纸条给我。
  10
  回到“早一轩”总店,赶上吃晚饭。
  李启明几人没想到我会来,手忙脚乱地给我添餐具。方姐招呼小四川加菜,老吴去拿我爱喝的啤酒。“早一轩”其实现在属于他们的,我常有来做客的感觉。
  跷起二郎腿,看老和尚给的纸条。上面写:“天灾以财色化,人祸用真情解。”我自个大笑,几个人给我弄糊涂了。
  两头家(11)
  方姐问:“什么好玩的事儿?让我们也笑笑。”李启明说:“彩票中奖了,几等奖?”老吴已给我倒好啤酒,我拿杯喝了一口说:“开饭。”
  “文哥,出去看看我们刚做的霓虹灯,像樱花一样。”李启明兴高采烈走进酒吧,坐在我对面的高凳上。
  “你先留心那边的几朵花吧!”我指着正在和日本人搭讪的几个陪酒小姐。李启明说:“正想跟你说这事,她们来找我,我见日本人从外面带人来更容易乱,就睁只眼闭只眼,要不,我马上撵她们走。”他怕我责怪。平时我很少过问,凡事由他做主。
  “最好了解她们的底细。”我并不想追究,只是有些担心,“别带进一群吸毒的,我不想惹麻烦。”李启明说:“文哥,他们妈咪说认识你,说你跟一个叫英姐的是朋友。”他妈的,阿英跑我这里赚钱来了。
  “去,把她们妈咪找来。”我恼火了。李启明见我变脸,不敢再说话,跑过去拉来个戴眼镜的女人。
  “文老板可能不认识我了,我以前跟英姐做的。”戴眼镜女人扑到吧台上。我冷冷说:“你叫阿英来,我跟她说。”她说:“好吧!我打电话给她。”她拨通手机和阿英讲了几句,又说:“文老板,英姐问在电话里说行吗?”
  我拿过她的手机:“好大的架子,我五分钟内让你的人消失。”阿英y笑道:“别生气了,我们可是患难之交呀!我的人不去,肯定也有人去,你愿意给我的人去,还是愿意别的人去?有财一块发嘛,是不是,好老弟?”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你保证不准吃‘粉’的来。”我还是有些担心。阿英说:“不会的,我也正在戒呢!”我说:“你够厉害的,想把全市的小姐都收归旗下还是怎么的?”她大笑,“跟你学的,我们也搞连锁店。”我听了忍俊不禁。
  戴眼镜女人没走,悄悄对我说:“文老板,我们不敢惹事的,一个月给你三千你看行吗?”我摆摆手说:“这个算了,只要有点什么事,你们马上走人。”她以为我嫌少,又说:“五千怎么样?”我不耐烦了:“再罗嗦,老子叫阿英换人。”
  女人刚走,李启明凑过头说:“文哥,不要白不要,我看见过鬼子一赏就是几百美元,要她们五千够少的了,刚好可以交房租。”我白眼看他,“你以为这钱好拿?万一给逮住要吃官司的,坐牢你去还是我去?”他低下头,一脸不屑。
  “我警告你,你私下敢拿她们一分钱,我非但要你滚蛋,还要你在这里任何一个地方也没得混,甚至要你坐牢,你信不信?”我说得色声俱厉。李启明这下紧张了,“文哥,文哥,你、你放心,打死我也不敢拿。”
  我叼上烟,李启明掏火机伸过来,却有另一个火机比他快,竟然是艳艳学校的钟校长。我十分意外地说:“钟校长!怎么也来我这种地方?不会是我太太给你添什么麻烦了吧?”钟校长笑得很媚,“哪里,哪里,文老板请看,我把谁带来了。”
  我顺他的手望去,王一州大大咧咧坐在一张桌旁,朝我潇洒地挥挥手。他身边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秘书果子,另一个不认识,样子很冷艳。
  “今天我去王总的公司,”钟校长说,“拿出你的名片,人家才肯往楼上打电话,连秘书小姐也认识你,我和王总把事一说,他就答应了。”我这才记起,他找王一州是想让外籍学生到他们学校上学。
  两头家(12)
  王一州等我走近,叼起雪茄,微笑说:“你闭门修心,我不敢打扰。今天听钟校长说,你太太不在家,我来看看你闷不闷,怎么样?老和尚打坐也有出关的时候。”
  “你和我太太的上司说我什么坏话?想破坏我婚姻是不是?”我在他身边坐下。钟校长抢道:“没有、没有,谁不知道文老板是模范丈夫,赵老师还说你做家务也有一手,更别提事业有成了。我们学校的教师谁不羡慕,就是想挑毛病也挑不出。”
  “以为这家伙在家修心养性,原来是怕老婆不敢出门。”王一州逗得两个女的发笑。钟校长又说:“文老板,你叫赵老师多陪她母亲几天,学校都安排好了,她玩个把月没事。”我说:“那要谢谢钟校长了。”
  “只听王总说,文老板是个奇人,没想到还是个模范丈夫。这年月奇人太多,模范丈夫可少得很,我敬你一杯。”那个冷艳的女人豪爽地和我干了一大杯啤酒,敢在王一州面前随便说话的女人,肯定不简单。
  “介绍一下。”王一州说,“我们的广告部经理陶洁。”他从不向我介绍女人。陶洁说:“我们合作过,就是没见过面。”我茫然看她,她笑道:“我们王总和公司的形像,不是文老板一手策划的吗?”大概她讲的是我叫王一州造新闻。
  我说:“那早一轩在电视上的广告,一定是出自陶小姐之手了。”王一州曾给我在电视上做广告。陶洁笑得更甜了:“那算什么?文老板给我们策划的,什么广告也比不上,既省钱又收益大。”我说:“没想到我这么有广告天才,等早一轩破产了,我改行做广告去。”她说:“那样的话,我要失业了。”这女人很会说话。
  “好啦,好啦,你们别对吹了。我还有正经事要说。”王一州c不进话,不耐烦了。他转过头向钟校长说:“你的事我答应过就行了,还有事吗?”神情十分无礼,像在下驱逐令。
  我于心不忍,钟校长赔笑道:“打扰王总了,我就不奉陪了,先走一步。小姐,麻烦帮我埋单。”他拿出钱夹子。
  我起身说:“钟校长给次机会,平时想巴结,你又太忙,你埋单的话,我太太知道了,非要我睡一月地板不可。”众人大笑,他也开心地收起钱夹,我把他送出门外。
  回头坐下,陶洁说:“难怪文老板和市长都称兄道弟,连太太的上司也恨不得变女人嫁你。”王一州和这女人关系不一般,跟她说我这么多事。我说:“主要是你们王老板面子大,人家是冲着他才对我客气。”王一州叹道;“什么面子呀,我现在是臭名昭著的大汉j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向盘新华转达他“予取予求”的回话后,潘大山和起哄的传媒马上停止攻击。但是,以前的狂轰滥炸,让他的公司形象大跌,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子汉j公司,我下决心不管此事,故意听不懂。
  沉默了几分钟,我扫一眼在酒吧里嬉闹的日本人说:“你来我这里,想监督你手下的业余生活呀?”我有意转题。王一州把雪茄捻灭道:“我才没闲心管这帮王八蛋,找你是真的有事。果子,你来说。”
  “文先生,这是希望工程发来的传真,请过目。”果子秘书递给我一份传真,她的汉语进步神速。原来我捐的那笔钱,已经在我们家乡建好一个希望小学教学楼,想请王一州去参加落成典礼。
  我放下传真说:“这可是改变形象的好机会,轮到陶小姐大显身手了。”王一州又燃上一支雪茄,慢吞吞说:“问题是,你那位向东向西的朋友,我老人家素昧平生呀!”陶洁也说:“是呀!记者问不了两句,非穿帮不可,不过路向东是个有争议的人物,很有新闻价值。”他妈的,向东成别人的赚钱工具了,他要知道不杀了我才怪。
  两头家(13)
  可这事由我而起,款也是我捐的,不得不管。想了一下,我说:“这样吧!我叫他内弟跟你们一块去,有什么事问他。”
  “他内弟是谁?和你很熟吗?外人知道内情就不好办了。”王一州问。我说了潘大山的名字。
  “那个王八蛋,”王一州拍桌而起,“老子没找他算账呢!他乃乃的,我给他姐夫立碑树传,他天天在报上骂得我一无是处,弄得现在老子十分被动,亏你想得出让他跟我去。”
  陶洁说:“确实不行的,潘大山去了没准起反作用,路向东再伟大也不能让内弟去吹,朋友吹就不同了。我和电视台的主持人也说,我们王总和路向东是朋友,如果能找一个是路向东朋友的人……”
  “你不用说了,今晚不谈这事好吗?”我发现这两人在开口袋给我钻,心里十分懊恼。
  王一州达到了目的,眉花眼笑看我,端起杯说:“不谈了、不谈了,我也腻烦了。喝酒、喝酒,我和你翻牌喝,敢不敢来?他乃乃的,我确实需要大醉一场,就怕你没本事成全我。”
  “成全你太简单了,不准别人帮。”我也想醉,叫李启明找来扑克。阿正和阿胜像哼哈二将站到我身后。
  11
  四处都是酒,红的、黄的、绿的……五颜六色的,摆在我周围。
  “红桃老k,喝吧。”王一州手中的牌在我眼前晃,很多人在笑,怎么盘新华和向东坐在一起,连孙副市长也来了,我一杯接一杯地喝。
  不行,我要吐了。马桶真好,像小时候学校的苏式课桌,我趴在上面,老师讲什么我没听见。老师叫我啦!哇!老师真年轻,她居然没穿衣服,我要看清楚点。
  我几时掉进海里?老师呢?口真渴,我要喝水,海水真难喝,又要吐了。给我马桶,李启明!你他妈死哪去了?快拿马桶来。刘卫红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你没穿衣服,赶快躲起来,艳艳到了。又是个方块a,不行,我不来了,我要去睡,抱老婆睡太舒服了,谁帮我去呕吐,我好累……
  强烈的阳光刺得我把才睁开的眼睛闭上,习惯地手往边上摸,抓到一只茹房,艳艳真的回来了?不对,艳艳的茹房没这么小。
  “你是谁呀?”
  “你的,不认识我了,文先生?”
  “哦!是果子小姐,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不是你的家的,是酒店的……”
  我终于看清楚不是我家,不是我家就好。果子又缩到我怀里。
  “文先生昨晚醉得真厉害,连我是谁也忘了呀?”果子柔声说,她改用英语。我听得懂了,就是转不过脑筋,答不上话。
  “你真好。”她又说,“会自己去卫生间,还不打人。”我却发现她肩上有几处乌青,想问又找不出脑子里的英语,只好指着伤痕。她笑道:“是我摔的,我给你按摩头好不好?喝多了头一定痛。”
  头给她揉出了英语,我说:“要紧吗?要不要上医院?”她说:“没事的,过两天会好的。”我怀疑是我打了她。头给她揉了十来分钟,像是帮我卸下压在上面的铅块。
  他妈的,昨晚真背,给王一州整惨了。开始他的手气就好,总是翻大牌,我喝七八杯他才喝一杯,换李启明发牌,局面没多大改观。五比一的喝法大象也醉。唉!与其让他打电话来奚落,不如主动找他。我拨通他的手机,却是陶洁接,这女人果然给他泡上了,过了一下听到王一州的声音。
  我说:“我怕我昨晚醉过头,把你杀了,证实一下。”王一州大笑:“服不服?让你成真的醉八仙了,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老人家也当了吕d宾。喂!那件事你有记忆吗?要不要我叫小洁重述一遍?”我说:“行了,我正想回去看我妈。”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两头家(14)
  “你不是开玩笑?”王一州惊叫。
  我说:“正经事我几时跟你开玩笑?”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去。
  走进浴室,果子跟来,我也由她。听她吩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