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莱文斯院长
  望着空旷的大校场，洛里斯特停下了脚步，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站在那破旧的青石台上对着两百多个上剑术指导课的学员振振有辞的情景……
  “啥？你们要学高深精妙的剑法，不愿练剑术基础动作？那个三岁小孩子都能练？狗屁！你们连走路都不会就想跑？懂不懂什么叫剑法？什么叫剑术？两者之间的差别是什么谁知道？你，对，就是你，你来说说。”
  “错！你的说法太片面了！我告诉你们，都给我伸长脖子认真听着，以后也不会有人这么好心告诉你们！剑术，讲究的是在最快的时间，用最合适，最方便，最省力的方式击倒对手。而剑法，就是将几种有效率的剑术动作连接起来进行锻炼的方法。但对你们来说，现在练习剑法还是太早了点！就象没打好地基就开始盖房子，将来大风一吹就被刮倒。”
  “为什么让你们练习剑术基础动作八式？很简单，无论什么样的剑术动作都离不开这八式，刺，斩，撩，格，挑，扫，抹，挡。我要你们练熟这八式剑术基础动作，要练到这八式成为你们身体的本能反应。这样就算对手的剑快的让你眼睛都看不清，可你身体的本能反应却能自动使出这八式基础动作，救你于危急关头。只有达到这个地步，你们才能说自己在剑术上有了自保之力。”
  “对，这就是我个人的练剑诀窍，今天毫无保留的告诉大家。相信你们也看到我挑战白银教习的对决吧，我获胜的原因就在于我已经把这剑术基础动作八式练成了身体的本能反应，没有什么无敌的剑法，只有最扎实的基础动作，才能让我在对决中依靠身体本能的反应做出最直接的反击，所以你们才看到我只出了几剑就获得胜利。”
  “剑法？现在让你们练习剑法就是忽悠你们，不练好剑术基础动作再好的剑法也是花架子，看着漂亮其实就是唬弄人。你们都别废话了，给我打起精神，认真点练习剑术基础动作去，把八式都练个一千遍，练得最认真的前二十名将得到我的剑术指导。”
  ……
  往日情景不再复现，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又是三年过去了。伊卡多徽章已回归学院的荣誉室，等待着下一个主人。自从去年洛里斯特获得斗气黄金教习徽章后，就要求学院为自己打造了这枚代表剑术和斗气的双重黄金教习徽章。把伊卡多徽章还给学院，谁想得到就再去来个越阶三十连胜。
  洛里斯特想起了当初的借口：“三枚徽章别在胸口太难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卖徽章的，干脆把这两枚黄金徽章合并了吧。”
  还好学院也算通情达理，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不过这回莱文斯院长这死老头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洛里斯特才不信史胖子说的学院想在那些挑战者的身上挣报名费的说法，要是晨曦学院沦落到靠收取报名费来维持的话，那早就从盖林特亚排名在前的十大学院中除名了。简单的说，就是丢不起那人。
  这三年和莱文斯院长打过几次交道，在洛里斯特的心里，这死老头绝对是老奸巨滑这名词的代表，一不留神自己被他卖了还得帮他数钱。和他打交道自己得特别小心。
  今年初学院组织去遗迹群岛考察的探险队伍，洛里斯特一是为了放下感情上的纠葛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二是想借遗迹群岛上众多的中高阶魔兽历练一番，看能不能突破长达半年的明劲颠峰状态，进入暗劲之境。于是去见莱文斯院长表示自己想参加考察探险队。
  结果先是克鲁德教习插了一手，和洛里斯特私下比试了一番。接着莱文斯院长又借口洛里斯特斗气没达到白银阶位不符合参加考察探险队伍的规定，迫使洛里斯特答应了好几个什么条件来着，这才给洛里斯特安排了个生活辅助员的身份加入探险队伍。
  站在院长办公室的门口，洛里斯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连爬五层楼梯的气息，伸手敲门。
  “请进。”
  洛里斯特推门进去。
  “哦，是小洛克啊，回来了？”
  洛里斯特低头：“是的，院长，我回来了。”
  莱文斯院长笑容很亲切：“来来，坐下，我给你泡杯麦可思尝尝，这可是今年的新货，味道还不错。”
  “噢，院长您别客气，我不渴。”洛里斯特忙推辞。
  “坐着坐着，来我这里就别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莱文斯院长把麦可思豆放入一个小银盂里捣碎，再倒入一个银壶加上水放上火炉上煮。
  “小洛克，学院发出的决斗通告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不过院长，我不明白，难道学院组织这场决斗就象史瑞德说的为了收取挑战者的报名费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是我不知道的？”洛里斯特有点不满，毕竟他是被挑战的对象。
  “呵呵，小洛克，我知道你对学院的安排有意见。学院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替你做了决定。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一样很不高兴的。但这次事出突然，只好先委屈你了。希望这次你能替学院争口气，打一打那些学院的脸。”
  莱文斯院长在洛里斯特面前的靠背椅上坐了下来：“这次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从头开始说一下吧，也希望你能体谅我这个老头的苦衷。”
  “我们学院隔壁的黄丝带学院你知道吗？”
  “知道，他们的管家培训和剑士侍卫训练很出色。”洛里斯特回答。
  “两个月前，他们的老院长亚里士伯格爵士因心脏病发作去世了。唉，事发突然没留下遗嘱，他的几个子女争夺家产闹的不可开交。没人愿意继承爵士的事业，还准备把黄丝带学院整体打包出售然后分钱。听到这个消息我就派人前去洽谈，最后花了十八万金福德将黄丝带学院并入我们学院。”
  莱文斯院长说起这事相当得意，虽然黄丝带学院并不出名，在莫伦特城学院区的二十余所学院中排名比较靠后，可也有五六十年的历史，校园面积足有晨曦学院三分之一那么大。只花了十八万金福德怎么看也是一笔好买卖。尤其是黄丝带学院和晨曦学院相邻，只要拆开中间的围墙就能合为一体。
  “哦，这是好事啊，合并了黄丝带学院，那我们晨曦学院的实力又增强了，说不定在十大学院的排名上还能更进一步。”洛里斯特忙贺喜道。
  “虽然是好事，可这十八万金福德给我们带来的资金压力也不小啊。”莱文斯院长提起火炉上的银壶，在自己和洛里斯特的面前摆上一个银杯子，然后倒入滚烫的麦可思。
  “这是牛奶，这是蜂糖晶，你喜欢什么口味自己加。我老了，还是喜欢喝原味的。”莱文斯院长举起手中的杯子，一边轻轻吹拂杯子上的热气，一边示意洛里斯特自便。
  “我们学院一年的学费收入是六到七万金福德，加上社会捐助也有两三万，再加上学院在外的产业等杂七杂八的收益，每年的收入总数大概在十一万或者十二万金币左右。看上去很多，但我们的支出也不小，每年学院教习和员工的薪水以及福利补贴就要五到六万，教材器具的损耗和补充一年也要花一万或者二万，这里头骑士培训的骑枪和剑术指导课的训练用剑的损耗是大头。”
  “此外对贫困学员的资助优秀学员的奖励每年也要花个一万左右，还有药剂学的试验资金，十几门专业课的研究基金也要两三万。象今年组织去遗迹群岛的考察探险队，就花了四千多金币。再加上学院里还有其他一些杂项的支出，简单的说，每年十二万的收益，到年底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有几千或一万的积蓄，运气不好碰上什么增加开支的事，那一年亏损个几千金福德也很正常。”
  莱文斯院长叹了一口气：“花十八万金福德将黄丝带学院合并，虽然花费巨大，可事关我们晨曦学院的发展壮大，这机会不容错过。只是我们晨曦学院历年来的积蓄和莫伦特城里几处产业的抵押，只让我们筹到了十五万金币。想到合并黄丝带学院后还需要一些改建的工程花费，所以我决定向学院联谊会提出申请，希望能获得一笔五万金福德的贷款，以使我们晨曦学院获得更好的发展。”
  说到这里，莱文斯院长开始有点激动：“想不到我在学院联谊会上提出贷款申请时竟然遭到了羞辱！威斯顿那个老混蛋竟然说贷什么款啊，只要我们晨曦学院把黄金教习和白银教习都辞掉学院资金就充裕了，反正我们学院连斗气在黑铁阶的都能成为黄金教习，何不干脆点多找些黑铁教习，既实用又便宜，还能节省资金，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真是岂有此理！说的什么混帐话！我当场和那老混蛋争吵起来。你知道那老混蛋说了什么吗？他说我们学院宣称那个白银无敌的洛克教习根本没那么厉害，是我们学院为了宣传和招收新学员需要而故意吹捧出来的。理由就是当年你越阶挑战时有几个辞职的白银教习现在到了圣马索学院任职，他们说当年离开就是因为学院强迫他们故意输给你，好让你获得三十连胜得到伊卡多徽章，以便制造出宣传的话题。”
  莱文斯院长很满意的看到洛里斯特的双手布满青筋，紧紧的攥住了银杯子：“当时我一怒之下，就和那老混蛋打了个赌，我赌你能挑遍圣马索学院所有的白银教习而不输一场。这时旁边那些看热闹的学院院长也纷纷跳了出来，都要参与进去。所以，后来就变成我们学院和学院区其他所有的学院对赌，赌注就是这五万金福德的贷款，赢了我们学院就不用偿还。你要败了不但以后要双倍偿还这笔贷款，我这个老头子还要摆酒公开向他们认错。”
  “小洛克，原谅一个老头子的任性吧，没征得你的同意就让你去面对那么多的挑战，只是当时我这个老头子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尤其是面对圣马索学院的那个老混蛋。”
  圣马索学院在盖林特亚十大学院中排名第八，在莫伦特城二十余所学院中位列第四，刚好都压了晨曦学院一个名次。无论晨曦学院的教习还是学员，都把超越圣马索学院的排名当成最大的目标和希望。同理，圣马索学院的教习和学员也在努力不让晨曦学院超越自己学院的排名。两家学院是天生的对头。而莱文斯院长说的那个老混蛋，指的就是圣马索学院的威斯顿院长。
  洛里斯特站了起来：“谢谢院长的麦可斯，味道真的很不错。我得告辞了，请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别急着走，先等等，还有点事没办呢，”莱文斯院长扯了扯墙边一条响铃的绳子，很快隔壁办公室过来了一位中年女文员。
  “莲娜，去把文件室那个写着洛克教习名字的纸袋拿过来。”莱文斯院长吩咐道。
  写着诺顿.洛里斯特名字的纸袋很快被送了过来，莱文斯院长拆开纸袋，里面是一串紫铜钥匙：“小洛克，做为我们学院的双重黄金教习，没能给你分配单独的教习住宅是因为我们学院以前条件有限。现在合并了黄丝带学院有地盘也有能力了，所以在月湖的那一头建了一批房子做为学院黄金教习的住宅区。这是分配给你的，月三十五号，你去了那边找主管的斯嘉莉大婶就行了。”
  洛里斯特接过紫铜钥匙，正要告辞，却听莱文斯院长说道：“对了，还有两件事差点忘了。一个是斗气启蒙班七天后正式上课，这次人数多了点，所以学院把他们安排到原黄丝带学院的大礼堂了。还有件事就是学院已经允许正式成立剑术社了，剑术社的驻地就安排在原黄丝带学院的剑士训练大厅。你是学员们推举的社长，尽快的把剑术社的规章制度给完善好报上来。另外执法部提议的让剑术社的精英会员作为执法部后备力量的事你和史瑞德主管商议一下该怎么办理，别忘了。”
  “好的，院长，我知道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