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狸，他还是个孩子！”牧笙箫对云狸这种有些残酷的态度，从以前开始就有些看不惯，因为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以前那么可爱温柔的孩子，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孩子？十几岁还是孩子？你对他未免太过宽容了吧！”云狸的火已经快把脑子烧坏了，如果不是还有人在，可能就真的会动手杀了雨舟。他不会做对不起牧笙箫的事，可不代表他不会杀害其他人，尤其是分走了牧笙箫的目光的人。
  “宽容？他没学过武，就是个普通人，唯一的亲人又…。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打击了，他也是杜家的人，何必对他这么严厉？”牧笙箫看着云狸的眼神中，有一些受伤，还有些失望。其他的，净是些看不清的情绪，无奈，自己的心又再一次的软了下来。
  “牧管家，既然这么怜惜他，怎么不把他带回家啊？我这里可不是收容所，不收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云狸很少会叫牧管家，因为他认为这样会更加拉远两个人的关系。可是事到如今了，云狸认为自己在牧笙箫的心里还不如雨舟有分量。以前雨舟在九楼可以停留是因为他母亲，可现在他母亲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并不光彩，所以九楼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收留他了。
  “你！罢了，这孩子你不收那就我来想办法安置，从今以后也不劳云掌柜费心了。”说完，就越过云狸，走到雨舟身旁，搀扶着在一旁先坐下。
  云狸的内心在一瞬间就凉了，本以为牧笙箫还会像以前一样，惯着他宠着他，会像他服软。可是他这次料错了，牧笙箫已经不会再管自己了，因为他已经有了另一个想要宠着的人了。
  忽然，云狸出手，运足力道朝着牧笙箫攻了过去，牧笙箫赶忙离开雨舟。这时云狸忽然改变方向，用自己的武器桃花扇，向着雨舟的胸口划去。牧笙箫看情势不妙，运足了力道挥出一掌，以云狸的反应能力是可以躲过去的。可是云狸宁可自己硬扛着，也要攻击雨舟，牧笙箫用了全力，虽然掀飞了云狸，可他的攻击还是；落到了雨舟身上。
  渝韵和战清烟已经捂住了两个孩子的眼睛，就怕有什么不好的局面。可是，那攻击看似猛烈，却只撕裂了雨舟的衣服，露出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云狸被一掌拍在了墙上，又滑落到地上，勉强撑着站起，却又吐出一口腥红的鲜血。忽然他又大笑起来，又因为内伤而止不住的咳，白净的脸上因为血液的原因又有些狰狞。
  “哈哈哈，咳，牧管家，看见了吗？你一心护着的‘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云狸并不想杀了雨舟，因为这样只会让自己的惩罚更重，更难逃脱罪名。
  “两位夫人，失礼了，容在下先去收拾一下。来人，收拾一下，准备膳食。”云狸在三大两小的注视下，一瘸一拐的走到楼上最里面的房间，那是他的房间。很干净的房间，干净的不像是有人住过一样。
  云狸走到衣柜前，拿了一件黑红色的衣服换上，拿出几颗药胡乱的吃下，看着镜中还有些狼狈的自己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可渐渐的，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正常，只有眼神，渐渐地变得麻木。亦或者，在牧笙箫的攻击落到他身上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心死了。
  “牧叔…你很讨厌云哥哥吗？他不是你亲自带大的吗？”冉虚凝的目光越过还在安慰自己的好友，落在不远处正在为雨舟披衣服的牧笙箫身。大户人家的少爷不可能不知道雨舟身上的痕迹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也不会像是大人一样，考虑的那么全面。他只知道，这个大了自己几岁的人，不是什么好人，云哥哥也没有想杀了他，还因为他，云哥哥被牧叔打的吐血了，所以自己很讨厌这个人。转过头，能看得出好友与自己也是一样的想法。
  “不讨厌，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牧笙箫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雨舟已经被吓晕了。他直起身，默默的叹了口气，他还是喜欢以前的云狸，可有什么不一样他又说不清。
  “牧叔，云哥哥以前会杀了雨舟吗？”杜维初看着现在僵持着的局面，心中也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总觉得云哥哥很委屈，明明就是没有想杀人，却还是被打成重伤。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还是和现在一样的吧。”牧笙箫也不知道会不会，以前的云狸更加任性，城府也不会这么深。或许会杀人，可是，自己不让他就肯定会停手，然后闹脾气等着自己哄。
  “那不就还是一样的吗？有什么不一样的？云哥哥现在很伤心吧，毕竟以前他也是个孩子来着。”冉虚凝刚一直默默地注视这一切，他不觉得是不是孩子和年龄有关系。像云哥哥那样的人，一定很希望得到长辈的宠爱吧？
  “我…”牧笙箫有些词穷，确实，在自己躲着云狸之前，他就像是一个小尾巴一样总跟着自己。转变就是在自己离开之后吧。自己，是不是对他真的有些太严厉了？
  “牧管家，或许你应该和云掌柜好好谈谈。”战清烟走到牧笙箫面前，真心的提出意见，毕竟这么多年，两个人的努力也不是看不见。而渝韵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头痛的出去透气了
  “我尽量试试。”牧笙箫想起，自己上一次和云狸认真的谈话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自己已经很多年不再管他了。或许，真的应该好好谈谈。
  这时，午膳已经布置完成，几个人坐下开始用膳，雨舟也被送走了。可是气氛却一直怪怪的，明明还是和往常一样，却也不太一样。
  “吱——”门开了，云狸走了进来，还是明媚又欠揍的笑，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两位夫人，少爷，牧管家。”云狸走进了，和往常一样的问好打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站定，介绍着新菜品。不一样的，可能就是已经不会再叫“笙箫”了。
  “云掌柜…你…”战清烟有些担心的看着尽心尽力额度云狸，对他现在的状态有些担心。
  “冉夫人放心，在下没事。”云狸直起腰，笑着回答战清烟的问题。他知道战清烟想要说什么，可是自己是现在并不需要。有时候，好意只要心领了就好。
  “云哥哥，你的伤呢？”冉虚凝有些担忧的问出口，看着云狸和平常一样的神情，总是有哪里说不出来的有些怪怪的。
  “云哥哥，你受了内伤，肯定很难受吧？”杜帷初有担心，也有想让牧笙箫说几句话安慰一下云狸的意思，可是两个人都是无动于衷。
  “多谢两位少爷关心，已经服过药了，休养一段日子就好了。”这句话倒是不假，虽然云狸没躲也没有运功抵挡，可是他却在六七年前就已经可以胜过牧笙箫了，这些年武功更为精进。吐血也不全是因为受伤，还有一部分是气急攻心，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