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把你当朋友。”顾平平说道。
  莫笑笑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居然能把她当朋友。
  她紧紧的攥着衣角，“我定为夫人好好干活，以报答您的恩情。”
  若不是顾平平拦着，她怕是又要跪了。
  顾平平把摊子交给了秋月，带着几个侍从去处理莫笑笑的事。
  到莫笑笑家的时候，她的两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玩耍，院子里不似平常人家种些花花草草。
  堆放的都是些木头和干粮。
  两个孩子也没什么玩具，就和稀着地上的泥，捏着小东西。
  大点的一个是女孩。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
  小点的是个男孩，玩的脸上脏脏的。
  女孩见莫笑笑回来了，忙跑上来钻到了她的怀里。
  莫笑笑从怀里摸出豆沙包，递给了女孩。
  女孩看了看并没有吃，径直走向小男孩。先是替他擦了擦手，才把豆沙包递到了男孩手里。
  嘴上喃喃道：“弟弟先吃。”
  男孩见到是豆沙包，眼睁的老大，咬了一个又不好意思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不吃。”
  女孩笑了笑，看他吃的太快又递给他一个。
  然后拿着剩下的豆沙包又跑回了莫笑笑身边。
  “娘，您吃吧，月牙还不饿。”
  顾平平明明刚才还看见这孩子看着豆沙包咽口水，这孩子也太懂事了吧。
  莫笑笑擦了擦女孩脸上已经发干的泥渍，说道：“好月牙，娘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们带回来的。”
  小月牙见莫笑笑身旁的顾平平，很礼貌的打了招呼。
  莫笑笑介绍道：“就是这位卫夫人，对咱们娘三这么好，快谢谢卫夫人。”
  顾平平见这孩子跟她娘一样要跪地。
  忙把她扶着。
  “好孩子，带着弟弟先去那边吃东西。我和你娘有事找你爹谈谈。”
  月牙眨着一双丹凤眼，奶奶的童音说道：“爹还未回来，卫夫人和娘先进去歇歇吧。”
  这孩子如此乖巧，看的顾平平都想要个闺女了。
  想到自己没了的那个孩子。
  顾平平轻轻叹了口气。
  俩人坐了许久也不见男人回来。两个孩子已经吃完东西，莫笑笑把他俩叫过来一一向顾平平介绍。
  这是我女儿月牙，八岁。
  这是我儿子小虎，六岁。
  两个孩子都跟他娘一样清瘦。嚷顾平平看着心疼。
  顾平平知道莫笑笑有孩子，来的时候便揣了一把糖在怀里。
  此时拿出来给他们正合适。
  见两个孩子一边吃糖一边笑得灿烂。
  顾平平终于舒心了些。
  此时院子外有人进来。顾平平猜想应该就是莫笑笑的男人。
  那男人也是骨瘦如柴，眼圈发黑，脸颊凹陷。
  看面相就是福薄之人。
  他见家里来了客人，穿着还挺富贵且带着侍从。
  刚想咒骂的嘴脸立马转变，笑嘻嘻的问道：“这位夫人是谁，怎么在我家。”
  莫笑笑面无表情的回答道，“这是我新地方的老板，卫夫人，他找你有话说。”
  “不是你这个婆娘又惹了祸吧，咱家可没富余钱让你折腾。”
  顾平平听到这话就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上前来个手撕鬼子。
  她把莫笑笑和孩子劝了出去，此时屋里只剩下了她和几个侍从。
  男人不屑的瘫在家里都炕上。一副散漫的样子。
  “听说你欠了赌债。”
  “哎呦，打听到挺清楚啊，怎么了。”
  “你欠的债我帮你还，不过我有个条件。”
  男人一听这金主要替自己还钱，立马喜笑颜开。
  “什么条件，您说就是。”
  “和莫笑笑合离，孩子让她也一起带走。”
  男人眼珠子转了几圈，嬉皮笑脸的说道：“那可不行，我这儿子可不能带走，女孩带就带吧。”
  “你！”
  顾平平最恨重男轻女的男人，此刻真想抽他。
  男人见顾平平有些生气，似乎是怕到嘴的鸭子飞了，忙反悔道：“儿子给你们也行，不过不光得替我把债还了，还得给我五十两。”
  男人似乎觉得自己要的有点多，又把伸出的手指收回来一个，“要不四十两也行。”
  “成交，赶紧签了合离书，若是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找莫笑笑，我就找人打断你的腿。”
  身后的侍从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木棒吓唬他。
  “夫人，不敢不敢。”
  莫笑笑见顾平平从屋子里出来，身后的男人数着怀里的银子。抱紧了身边的两个孩子。
  “走吧，这是合离书，你收好。”
  莫笑笑感激的点了点头。
  车轿里，两个孩子像受惊的小鹿，看着顾平平。
  “娘，我们要去哪。”
  “以后我们就住在卫夫人的卫府，再也不回去了。月牙和小虎以后天天都能吃饱饭了，不用再挨饿挨你爹的打了。”
  月牙显然不相信，继续问道：“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顾平平点了点月牙的鼻头，“当然是真的啊，小丫头。以后不光能吃饱，还天天都有蛋糕和面包吃。”
  小虎问道：“卫夫人，那是什么东西啊。”
  “可好吃，可好吃的东西，小虎到时候尝了就知道了。”
  看着两个孩子期盼的样子，顾平平深感安慰。
  本应该高兴的事，顾平平看着莫笑笑脸上却带着伤感。
  回到府里，安顿好两个孩子。顾平平才问道：“怎么看你不太高兴。”
  莫笑笑笑着说道：“不怕夫人笑话，您跟他谈的那一刻我还是报有幻想的，我以为他对我还有爱，舍不得我和孩子，也许会认错。或者拒绝您的要求。”
  “你看来在外面都听见了。”
  “是的。”
  也是啊，那茅草屋隔音那么不好，他们定能是听见的。
  此刻应该是很伤心吧。毕竟这个男人最后选择了钱，还倒讹钱。
  顾平平又听莫笑笑说了很多，说她当年为了这个男人跟家里如何闹翻。
  说那个男人当年说着如何爱自己。
  说自己当年生孩子的时候遭了很多的罪。
  说自己为了帮他还债打了很多零工，手都脱了好几层皮，洗衣，做饭，甚至抗大包的活她都试过。
  顾平平看着她单薄的身体，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然而那个男人还常常打她，她一忍再忍都换不来他的怜悯和真心。
  顾平平抱着莫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她想这些事大概只有她自己看开了，才能慢慢痊愈。
  顾平平能做的只是给她一个安稳的环境，让她过的自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