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1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4-20 12:07      字数:12947
  天天没有开口沉默了片刻后冲我点点头。
  “你呢?有没有再找个心怡的女孩。”良久天天开口问道。
  “有的,不过现在出了一点小问题。”我用手指托腮冲天天微笑了一下(那笑容让自己都感到有些不自然)说道。
  “女孩子是需要花点时间来哄的。”天天把垂下的长发抿到耳后露出了圆润的耳廓。
  我和天天再次陷入了长长的沉默,彼此间都无法开口说出支言片语。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了,空气也变的如同奶酪一般的凝重。房间里变的异常的安静仿佛可以听到发丝坠落的声音。心中思绪万千却不知该如何启齿,任凭自己如何的努力都未能理出个头绪来。
  天天坐在我的对面低头玩弄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我看到有一滴眼泪落到了天天的手背上。我探出身子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抿灭掉手中的烟蒂。天天伸出右手,我站起身来走到了天天的跟前。天天伸出双臂环抱住了我,将脸埋在了我的小腹上“嘤嘤”得哭了起来。我将并拢的双手按在了天天颤抖的背上,眼角也随之湿润了起来。我俯下身去轻吻着天天的发香,那曾经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发香。
  天天抬起头来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消失在了她耳畔的发丝里。我俯下身去亲吻住了天天的嘴唇,闭上眼睛去感受着,体会着,这真切无比的吻。良久,我抬起头来拭去天天脸上的泪痕。天天站起身来“我…。”天天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找寻着合适的字眼,终究作罢。天天伸出右手一颗颗的拭出衬衣上的纽扣,双手揪住衣领往外一翻便褪下了衬衣。随之双手绕到背后又褪掉了那蕾丝花边的文胸又低下头去解开了牛仔裤上的纽扣和拉练。天天那迷人的身体便又一次的呈现在了我的眼前。然而我眼前天天的身体却已与往昔截然不同,少女的轻盈与柔软已因时间的流失而骤然离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得丰腴。这种美将天天的身姿升华到了一种极至的程度。我想慢慢伸出手去触碰一下眼前这完美的身体,可是我竟没有勇气抬起我的手臂。因为我怕伸出手后触碰到的只是如梦境般的虚幻。
  天天站起身来一件件得帮我褪去了身上的衣服。俩人相拥,顺势倒在了床上。天天俯在我的身上轻吻着我的耳垂,我听到了天天轻柔而均匀的喘息声。天天的右手顺着我的胸膛一直滑落了下去,握住了我的下t。刹那间我和天天那些快乐的往昔犹如投影般的闪现在了我的眼前,眼泪也不禁夺眶而出。
  天天开始吻着我的嘴唇、下额、脖颈、胸膛直到天天压在了我的身上。伴随着天天一声凄楚的呻吟声,我进入了天天的身体。天天的动作依旧是那么的缓慢,我竟在毫无预感的情况下一连s了三次。天天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了我的小腹上,其间我的视线也模糊了两次。天天伸手拭掉了我脸上的泪水,依到了我的怀里。她的手指轻柔得在我的胸口上游走着。
  “不哭了应该高兴的,刚才的感觉好吗?”天天喃喃得问道。
  我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应该更好一地的可是没什么经验。”天天拂了拂贴在脸颊上的发丝问道:“能够记住刚刚的感觉吗?”
  “记住了。”我点点头应道。
  “能够全记在这里,放在这里吗?”天天用手指指指我的太阳x又将手掌按在我的胸口问道。
  我伸出左手握住天天的手说:“都记在上面了,再也摸不掉了。”
  “像刻录光盘一样?”
  “恩。”我点点头重复道:“像刻录光盘一样。”
  “呃——没一个细节?”
  “每一个细节。”我怔怔得重复道。
  天天的脸上显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可是那笑容存在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便消失了。
  天天欠了欠身子将我搂到怀里说道:“睡一会儿吧!”
  我依在天天温柔的胸口上,闭上眼睛,睡意竟像水银泻地般的向我袭来。
  中午十二点三十分,我睁开了眼睛。天天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去。侧身从床头柜上取来香烟自顾吸了起来。翻身时无意碰到身下一块湿润之处。揪开毛毯起身竟看到床单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缨红,泪水无法自己般的夺眶而出。
  “咚咚”有敲门声传来。
  “请稍等。”我灭掉手中的烟蒂,起身铺好毛毯。穿上衣服又去浴室擦了把脸。
  打开门,是雅玲姐。
  “天天来过的吧?”雅玲姐一边关门一边问道。
  “来过的,已经走了。”我把雅玲姐让到屋里。
  “你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雅玲姐在沙发上坐定后指指我说道。
  “是吗?”我有意无意的应道。
  “订婚礼在明天中午举行。”雅玲姐冲提包里取出一张红色的请柬递给我说道:“给你安排位子的时候可是费了一番心思呐!最后还是决定让你坐在我的旁边。”
  “雅玲姐,我打算今天就回去了。”
  “为什么?既然来了…。”
  “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推脱道。“再说我已经见到天天了。”
  “决定了?”
  我点点头,站起身来开始收拾东西。
  到宾馆的前台结了帐。雅玲姐代我拦了辆出租车,执意要把我送到火车站。
  “可想看看天天穿婚纱的样子?今天下午要彩排一下明天是仪式。”雅玲姐开口问道。
  我点点头。
  雅玲姐让司机调转车头,朝天天举行订婚礼的酒店驶去。此时天空竟飘散起了蒙蒙的细雨仿佛给这座城市也穿上了一件薄薄得婚纱。
  出租车停在了酒店的对面。我看到天天身着一席白色的礼服站在酒店门口,礼仪小姐正在教授她明天如何与来宾打招呼。天天的姿势很轻盈优雅,脸上也始终挂着动人的微笑。我手扶车门站在车外,细雨轻柔的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竟幸福得笑了。天天无意间看到了我,她微笑着转身朝我走来。我轻轻得摇了摇头,天天怔怔得立在了原地。我并拢起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敲了敲太阳x又将手掌按在了胸口。天天也心领神会般得做了同样的动作。我俯下身去钻进车里,隔着车窗我见到天天又对我做了一次同样的动作。我含着泪水微笑着冲天天点点头。出租车缓缓得朝前驶去,隔着后车窗的玻璃我看到天天仍怔怔得站在那儿。车子转了个弯,天天徒然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火车在临近黄昏时分开动了,毛毛细雨已经变成了豆大的雨点朝地面砸来。我倚在车厢连接处的车门旁,看着跌落在玻璃窗上的雨点形成一道道得泪痕滑落。我陷入到了悲痛的深渊,周身仿佛被许多无形的力量撕扯着。想到天天明天就要举行订婚礼,想到明天天天就要为人妻,这便让我难受的不行。他会好好的照顾天天吗?他会像我一样的疼惜天天吗?无数个现在已经与我无关的问题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不知何时眼角的泪水滑落了下来,从口袋摸出香烟点燃。没抽上几口,列车员走过来对我说道,这儿禁止吸烟。我怔怔得看着她,对她说,我最爱的人离我而去了,永远的离我而去了。我现在心里难受的不行,我现在只想抽根烟。列车员给了我一个歉意的微笑便转身离开了。
  不知走了多久,列车停靠在了一所不知名的站台旁。我拎起旅行包跳下火车想呼吸点新鲜得空气。雨依旧在下着,拍打着月台的顶棚“啪啪”做响。转身见到月台的尽头有一群人在忙碌得搬运着什么。走到跟前听到一位中年男子在冲一帮搬运工模样得人唠叨着:“快点,快点搬。这水泥要是浸了水还怎么卖得掉啊!”我将旅行包丢到一边跑到雨中扛起一袋水泥往不远处的仓库跑去。一袋、两袋…。我所乘坐的列车拉响了开车的汽笛,列车员四下张望了一下便上车了,火车开动了。我依旧在帮那些忙碌的人们搬运着水泥。直到搬完最后一袋,忙碌的人们才开始三五成群的朝站外走去。雨水早已浸透了我身上的衣服,一阵寒风吹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背上旅行包出了站台,夜已经深了。这是哪儿?自己竟浑然不知也漠不关心。现在终究置身于何方或者做些什么样的事情,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沿着眼前昏暗的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见到一处工地。见到有几根粗大的水泥管道横躺在那儿便低头钻了进去,坐在里面倒也舒服。打开烟盒好容易找到半根干燥的烟蒂,点燃吸了几口。拼命得想要想什么。可是脑子一片空白像被抽成了真空状似的。雨依旧在下着,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一觉醒来,雨已经停了,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干的查不多了。侧目看到一片巴掌大的天空被雨水冲洗的无比蔚蓝。不远处传来了搅拌机、吊车发出的“隆隆”声。钻出水泥管,伸了伸懒腰感到一阵酸痛。拎上旅行包在不远处的小摊上吃了简单的早点。买了包香烟,燃上一根。站在路边拦住一辆有工地驶出的卡车。“能搭一段吗?”“你要去哪儿?”卡车司机由车窗里探出头来问道。“无所谓。”卡车司机微笑着招手示意让我上车。“你是个画家吧?”卡车司机冲我问道。“不是。”我摇摇头说道。“噢。那你一定是个搞艺术的吧?只有他们才会在城市里漫无目的的游荡,寻找创作的灵感。”卡车司机一脸认真得说道。我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致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以前的时候我曾经载过一个画家,都是和你一样对于要去什么地方都感到无所谓的人。”“要抽跟烟吗?”我转移话题般的问道。“好啊!”卡车司机点点有应道。我递过去一支帮他点燃又自顾燃上一根。“不错的香烟嘛!”他抽了一口说道。“在工地对面的小摊上买的。”他又深吸了一口说道:“的确是不错的香烟,等会回去我也要去买上一包。”卡车在颠簸的路上行使了一段时间,停在了路边。卡车司机告诉我他要到达目的地了,我得在这儿下车。道过谢后临行前卡车司机又对我说道:“在路对面有个公交车站的。”我再次道过谢之后拎着旅行包来到了马路的对面。我蹬上了一辆看上去还算顺眼的小巴。售票员问我要去哪儿?我说,去终点站。“二十块。”售票员对我说道。买过票,心想:二十元的车票行驶的路程应该是蛮远的。便倚在靠背上睡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售票员叫醒我说,终点站到了。
  下车后发现自己又到了一处不大的火车站。在售票厅买了一张站台票来到月台,倚着围栏坐了下来。由于无事可做我便坐在那儿自顾看着南来北往的列车,看着由身边匆匆而过的旅客。天色渐渐得暗了月台上随之亮起了灯光。有一名年轻的铁路工作人员朝我走来。站在我面前冲我问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恩?”
  “你在这儿坐了一个下午了还在等车吗?”
  我突然想起了卡车司机的话,便撒谎道:“我是个画家,坐在这儿只不过是想找些创作的灵感罢了。”
  她用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便转身离开了。
  二十分钟以后我站起身来,出了站台来到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商店冲服务员说道:“这儿可有围巾?”
  “有的。”那服务员指指角落的一个柜台说道。
  我瞥了一眼,说道:“我说的是那种很厚实得冬天围的那种。”
  “有的,这个季节那种围巾都在仓库里。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取。”
  我点点头。
  “可否帮我照看一下。”
  我点点头。
  “你想要什么颜色的?”那服务员走到门口又转身问道。
  “红色,越鲜艳的越好。”
  付过钱我拿上围巾重新来到了火车站的月台,坐在了出站口的墙根下。我把手中的工围巾枕在头下,绕过鼻梁,严严实实得盖住了嘴巴然后再往上包住了脸颊。每当有出站的旅客从我的身边经过见到我这幅模样都会投来奇怪的目光。他们的眼神有时会让我觉得好笑,有时竟会忍俊不住而笑出声来。
  先前遇见的那位铁路工作人员见到我打扮成了这幅模样便走过来冲我问道:“干嘛围着这样不合时令的围巾?”
  “恩?”
  “难道也是为了灵感不成?”
  我点点头。
  她摇摇头微笑着转身离开了。
  这儿所有的人都被我这个突发奇想的小把戏给捉弄了。这让我觉得好笑,我不禁扒在地上“哈哈”得大笑了起来,这可真是有趣。
  如此这般的在火车站的月台上左了尽两个小时。我开始厌倦起了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好似变成了马戏团里的小丑一般。我便站起身来取下头上包裹的围巾,顺手丢进了身边的垃圾桶里。
  出了火车,再次蹬上了一辆不知开往何处的小巴。尔后又是在上面大睡特睡。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不停的换车前行。有时是小巴,有时是火车,有时候是卡车司机的副座。全然不管他们会载我驶向何方,一上车便不管不顾得大睡特睡。有时我也会被哭闹的婴孩或者是因售票员找错零钱而抱怨的乘客从沉睡中唤醒。如果饿了便随手在路边买些东西来吃,浑然不知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样的味道。有一次我从一家超市里偷出了四根棒棒糖送给了一个在路边乞讨的孩子。晚上如果我没有坐上在夜间行驶的车辆,我便会露宿街头。有时我会睡在公共电话亭里有是则是公园的长椅上。有时我可以相安无事美美得睡上一觉有时则会在半夜被警察叫醒查看我的身份证。这时我便谎称自己是艺术院校的学生,正在为了毕业创作而四处体验生活。等警察走后便翻个身继续睡去。有时在路边一觉醒来竟会发现身边散落着一些零钱有时是几枚一元的硬币有时是几张五角的纸币。心想:现在的自己一定是污秽不堪。便会就近找一家便宜的旅馆,洗过澡、刮过胡子后方可在镜中认出自家的嘴脸。有时我也会找个便宜的妓女回来帮我手y。但始终无法找到天天所能给予我的那种感觉便会中途作罢付钱给她打发她走人,心情也随之落得愈加困惑不堪。有时坐在小巴上在经过高速公路或者是国道的路口时会看到印有:欢迎来到河南省、欢迎来到陕西省、欢迎来到四川省、欢迎来到青海省等字样的路牌,每每看到这样的路牌我都会在心里思忖一下自己在地图上的大体位置。
  天黑黑 (6)
  一个秋风阵阵的黄昏我坐在了长岛上一个布满鹅卵石的海滩上。这是我这次唯一有目的的一段旅行。本来我站在一片不知名的沙漠边缘,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烦躁之情。不知怎的回想起了中学时曾经来过这片海滩便搭了###次顺风车又倒过三次火车来到蓬莱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轮船才来到这儿。此刻不远处收获的轮船刚刚靠岸,渔民们正在简易得码头上分拣着一天的收获准备明天一大早卖上个好价钱。跺步走到跟前见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收获时的喜悦。
  “要买些吗?刚刚打捞上来的很新鲜的。”一个头戴斗笠的渔家姑娘指着刚刚分拣出来的一堆像岩石一样的贝壳问道。
  “我没有家,没有锅,没办法煮来吃的。”我点燃一根香烟应道。
  “这种贝壳是不用煮的,用石头砸开便可以吃的。”说着她顺手捡起一块鹅卵石,砸开贝壳顺势将里面白色的牡蛎吸到嘴里咽下后说道:“很新鲜的。”然后她又砸开一个递给我说道:“喏——试一下嘛!”
  我接过她递过来来的牡蛎仰头喝下。“的确是新鲜的不行。”
  她低下头从围裙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塑料袋装了大半袋那种贝壳递给我说道:“这些送你了。不是本地人吧?”我点点头。道过谢之后我又从新折回不远处的海滩。席地而坐,灭掉了手中的烟蒂。远处浮现在海平面上的山峦好似被打磨过一般在眼前浮现出一道奇怪曲线。耳边在不断回响着海浪与海滩相互摩擦而发出的“沙沙”声。和天天在一起的那些片段也像海浪般在脑海里翻腾起来竟如此的真切。以至于让我怀疑是上一秒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心情也随之悲怆起来。
  夜幕无声无息得降临在了周身以至于让全身心投入到过去生活片段中的我毫无察觉。双手伸到背后支撑起身体,抬头仰望着夜空。今晚的天气很好有无数的星星点缀在飘渺的夜空里。正在向外散发着一股冷凄凄得悲凉调子好像要以虚幻的速度慢慢坠落下来似的。有一个身背着旅行袋推一辆山地车的人朝我走来。心想:此人或许是在做短途的旅行吧!
  “这片海真的很美。”那人将山地车支在一旁褪掉身上的旅行包在我身旁坐定后说道。
  我点点头。月光轻轻柔柔得洒在海面上伴着海浪的涌起形成圆润的鱼鳞状。
  他递过来一根烟,道过谢后各自点燃。
  “心里有事情的吧?”那人深吸一口烟说道。
  “恩?何以见得?”我转头问道。
  “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将你出卖了。”
  “我最爱的姑娘永远的离开我了。”我吐出嘴里的香烟说道。
  “无论我们最爱的女人走掉了也罢过世了也罢,我们都要学会放过自己。”说着他站起身来,弯下腰去打开了旅行袋最上面的一个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用白布紧紧包裹的盒子,打开白布包扎的结里面竟是一个被漆成枣红色的骨灰盒。“我的妻子刚刚过世。”说着他打开骨灰盒捧出一把骨灰用里朝海面撒去。将骨灰盒重新收进旅行袋里,他又折回我的身旁坐定。“其实…。”他深吸一口气吐出继续说道:“我又何尝不想把自己深深得埋在过去痛苦的回忆里好好得折磨一下
  自己。可是,我有不能那么做。因为我相信此刻我太太的灵魂正在天上俯视着我呐!如果她看到我过的竟是如此混沌不堪的生活,那她岂不是要比我还难过嘛!”说着他抿灭掉手中的烟蒂,双手撑着身后的海滩,仰面凝视着天空。借着月光我可以看到他的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仿佛他见到他的太太此刻也在天边张望着他似的。
  “你应该把自己从痛苦的泥沼中解救出来。”说着,他拉过身边的旅行袋从里面去出了大半瓶的白兰地。“要喝点吗?就算是再痛苦也得对的起眼前的这片美景呐!”
  “我这儿还有些新鲜得贝壳。”我拎起身旁的塑料袋说道。
  他接过塑料袋,打开看了一眼说道:“这种贝壳是可以生吃的。不过要是煮一下r质会更嫩的,汤也出奇的鲜美。”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只得这么将就一下了。”
  他打开旅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小铝锅和一个煮东西时用以把锅支起的三脚架,放到了我的面前。“噢!还少一样东西。”说着他又从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我去捡些木柴回来。”他拉上旅行包的拉练后说道。“要帮忙吗?”“不用的。我很快就回来。”说着他起身离开了背影很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找了一块较平坦的地方支起三角架又把铝锅挂在了上面。把矿泉水倒进去又把用海水洗过的牡蛎放了进去。闲来无事便坐在一旁自径抽起了香烟。没一会的工夫他便抱着一堆木柴回来了。
  “前期工作做的不错嘛!”他把木柴扔到一旁说道。
  点燃篝火两人对面而坐。
  锅里面的水开了,阵阵清香也随之四溢飘散开来。他打开身旁的白兰地呷了一口旋即又将酒瓶递了过来。我接住随即啜了一口顿时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滑过身体。
  我摸出香烟递过去一支。他叼在嘴上从篝火里抽出一根正在燃烧的木柴点燃。“这样点燃的香烟会有一种不同的味道,试试看。”我接住他递过来的木柴点燃香烟。“是不是有些不同?香烟里面夹杂上了一股木柴的香味。”他急不可耐的问道。“细细得品位起来的确是有那么一股子香味。”我点点头说道。他微笑着仰脖啜了口酒旋即又把酒瓶递了过来。“这酒蛮烈得已经有些感觉了。”我呷了口说道。“所以才带上它的,喝一点就会有醉意这酒的确是烈的很呐!”他接住我递过去的酒瓶说道。
  贝壳熟了他取出一枚递过来说道:“试试看。”
  “真是鲜美的不行。”我咽下口中的牡蛎说道。
  两人就坐在那儿品尝着新鲜的牡蛎,酒瓶在俩人中间递来递去。
  “我以前是名海员,去过这世界上很多的国家。妻子生前我常年在海上漂着,没有尽过任何做丈夫的责任。等我想回到陆地上找份‘安稳’的工作时,她却走了。妻子的去世是第一件让我感到无能为力的事情。”他呷了口酒说道。
  “为什么要把她的骨灰撒到海里面?”我接住他递过来的酒瓶问道。
  “她现在走了,陆地上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我牵伴的地方了。所以我打算把她的骨灰撒遍海岸线上的每一处海滩。这样等我再做回海员时,无论随船漂到哪里我便都可以嗅到她的气息了。”
  可能是酒精的缘故竟感到头脑胀痛得厉害。周身的海景也如同婴儿的摇篮般在我眼前晃动了起来。我顺势倚到地上说道:“我要睡一会,不能在喝了。”他站起身来从旅行包里取出一个睡袋递了过来。我执意不肯用,他又为我取来了一条毛毯。道过谢之后我将毯子裹到了身上。身下的鹅卵石有些凹凸不平躺在上面真是难受至极不过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已经显的不那么重要了。他钻进了睡袋里躺在了篝火的对面。他递过来一根香烟,我摇摇头说:“不要了。”他点燃自顾抽了起来,没抽几口我看见他将头埋在臂弯里像婴儿般“嘤嘤”得哭了起来。自己的眼角也渗出了莫名的泪水。我们都在想念自己的恋人啊!那已永远离开我们的恋人啊!
  第二天醒来他已不知去向。酒精的作用依旧没有减退。揪开身上的毛毯站起身来呼吸着清爽得略带着咸味的空气,头痛之势随之减轻了不少。弯下腰去拿起毛毯,一张纸片出现在眼前。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我俩都应当回到现实的世界,不能再深陷于这自虐般的痛苦里!收起毛毯装进旅行包里,心想:是啊!是应该回到现实的世界了!便拎起旅行包朝码头走去。我乘上第一班轮船回到蓬莱又搭上了当天驶往北京的列车。
  跳下火车我在月台的显示器上看到的日期是十月二十八日。
  第九章
  本以为自己会在几天后死去,可是没有,我仍旧毫发无损的活着。看来即使我拥有阿加米农般的执著也于事无补了。
  一个月的旅行并未使我的心情得到丝毫的好转反而让我觉得愈加无法适应眼前的一切。隔壁卖菜的夫妻见到我问我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我告诉他们我做了一次长途的旅行。他们还告诉我隔壁的女人前几天被警察带走了。心想:这些大抵与我都不相干。回到北京并没有马上返回学校去上课并不是无法去上课。只是想把自己关在屋里,把这次旅行与关于天天的一切理出个头绪来。但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天天毕竟走了。关于她留给我的可以回忆起的画面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拼凑出自己想要的画面来。关于这次旅行更是一塌糊涂,无论是地点还是所看到的事物都一概模糊的不行。我甚至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在外面度过了一个月的时光,感觉自己好像被小偷偷走钱包般的遗失了三十天。
  回到北京后的第八天,从日历上得知是礼拜二,决定返回学校开始上课。心情仍旧维持在可以勉强活下去的状态。老师站在讲台上点名,自是不会应答。笔记做的倒是细微至极,学习效率也上升到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状态。下课后遇见嘟嘟,她的脸上依旧d察不出任何的表情,但也不会同以前那般的对我视而不见。去食堂吃过午饭便直径朝图书馆走去。由于忘记带借书证了所以只能在一楼的阅览室里面读些娱乐版的杂志。无非是些什么明星近来有何等绯闻之类的无聊文字。本想起身离开有倏然发现若大的世界竟没有我可去之处。心想:罢了,罢了!留在这儿起码有些文字可读。
  离开图书馆时已临近黄昏。自顾低着头朝家走去。一进家门便感到空荡的不行,无论是坐是卧都无法使自己有踏实的感觉。心想:还是睡去的好。可是我找遍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无法找到以前买的那瓶安眠药便锁了门朝不远处的药店走去。进了药店跟售药人员说自己睡眠不好,她便给我开了一瓶安眠药。拿着付款单来到交费处遇见嘟嘟正在交款。“我真的没有零钱。”嘟嘟说道。“那你把钱破开再来吧。我真的没有零钱找给你。”收银生无奈得说道。我走过去把单子递进收银台里说道:“一起算吧。”嘟嘟回头看到是我,她没有拒绝。交完钱折回柜台取了药,走出药店看见嘟嘟站在门口。
  “你还好吧?”嘟嘟指指我手中的药瓶问道。
  “没什么,只是睡眠不太好。”我搪塞道。“你呢?”
  “那个来了,一阵阵的痛,来买些止疼的药片。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做了一次长途旅行。”
  “没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吧?看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没什么。”
  “上课时老师点名为何不应答。”
  “没什么,只是不想那么做罢了。”
  “能去你那儿坐坐吗?”
  “我搬家了,就在这后面。”我指指药店说道。
  回到家里嘟嘟环顾一下四周说道:“收拾的蛮干净的。”
  “可能是刚搬来不久的缘故吧!”
  “能给我倒杯水吗?一阵阵得痛。”嘟嘟指指小腹说道。
  给嘟嘟倒来杯水,看见她在喝药时额头上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要紧吗?”我紧张得问道。
  嘟嘟又喝了口水说道:“没什么的一会就好了。”
  三天后嘟嘟又搬过来和我住到了一起。
  天气渐渐得冷了。院子里法国梧桐树的叶子黄了,落了。嘟嘟拾回来好多落叶拔下叶j用吹风机吹干又一根根的夹到字典里压平后竟用胶水粘出了一栋漂亮的房子。
  磊磊知道我搬了家后,来过几次。其间还拿来了涛子从吉尔吉斯斯坦寄回来的信。
  磊磊、大贺:
  见信如面!近来可好?
  我现在在这儿一切都好勿念!
  未动笔之前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想对你们讲可是一提起笔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脑子在瞬间变的空白了。经过一番前思后想还是先和你们说说我现在的生活吧!
  我现在找了一所大学学习语言,等待着明年的入学考试。由于这边施行的是双语教学,一边学习英语的同时是要学习俄语。刚开始的时候舌头不会打卷,所以我的俄语发音便变的有些奇怪有时候连自己听后都会忍俊不住笑出声来。经过一番刻意的练习之后现在接连发几十个卷舌音都不成问题了。
  刚刚开始的时候我住在学校的留学生公寓里和一个来自泰国的学生同住一间。你们也知道我对咖喱特别的敏感,每次闻到都会不住的打喷嚏。经过几次刻意的忍耐之后我对他说,以后可不可以不在宿舍里面吃咖喱饭。他对我说,食堂里面的咖喱饭没有自己弄的地道,还说他是泰国人没有咖喱连生活都会失去色彩。没办法我只得在学校的外面租了一间公寓。搬出来之后一算费用竟比住在学校里要便宜好多。既省钱又落的自在不失为是一件幸事。
  后来在食堂吃饭时遇到了一位中国女孩,容貌自是清秀的可以,身材也是玲珑有致。在中国留学生少的可怜的吉尔吉极能够遇到如此可人的中国女孩真可算的上是一件幸运至极的事情呐!没过多久两人便住到了一起。临搬在之前她对我说,在我搬去你那儿之前必须先确定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对她说,我不会再像爱以前女友那般爱你。她说,我们之间谈不上爱与不爱,在异国他乡谁都会有感到寂寞的时候,我们就当作是在相互温暖对方好了。我说,我不反对这样的关系。在她搬来之后,她经常帮我洗衣服、做饭,在外人看来我们俨然是一对恩爱的情侣。在我们想家的时候便会蒙上被子大干特干一番。直到彼此都累到无法思考为止。有时也会不禁问自己,这究竟过的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啊?得到的答案都是:无所谓了,起码这样心理上会得到片刻r体所带来的慰籍。樱子走后对我而言什么都变的不重要了。无论过着怎样的生活或者是自己在怎样的一种状态下生活下去,对我而言这些问题我已麻木得无力去理会了。后来才知道她以前也有个贴心的爱人后来他还是离她而去了,她也是想逃避一些东西才来这儿的。何其孤独的人,两个何等失落得灵魂。活像两个孤魂野鬼般游走在如刀的月光里!
  磊磊和宁儿现在也一定还是很相爱的吧!临走之前也没有跟大贺打个招呼不知道有没有记恨与我?
  也不知道樱子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婚礼如期举行的话,现在的她应该是嫁为人妻了。当时得知她要结婚的消息便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跳出了国境线。心想到哪儿都无所谓的,就是想像儿时跳皮筋一样一门心思的跳过国境线,把所有伤神之事一股脑得统统留在国内。谁知道到了这儿才发现,呼吸的都是同样没有味道的空气,喝的都是一样没有滋味的水。和樱子在一起的那些片段也如鬼魅般的不请而至。
  大贺,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我要做一只天狗吃掉天上的那轮月亮吗?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还依旧是一只流浪的野狗。天上那轮明晃晃的月亮于我来说依旧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现在的我每晚只能站在垃圾堆上流着眼泪和口水抬头仰望着。我的世界是黑白的没有任何色彩可言,我吃的事物大多的腐败变质的没有任何味道可言。就连我那敏感的鼻子也无法嗅到那幸福的气息,我期盼的小幸福竟是如此的遥不可及。每个人见到我都会投来鄙视得目光,有时在污水里见到自己的倒影心中都会不禁升起厌恶之情。这是一张何等丑陋的嘴脸竟见不到以往自己的任何印记。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但是每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没有任何的办法!我现在仍旧苟延残喘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为了肮脏的食物和污浊的空气。
  前些天一直在做着同样的一个梦:见到了道元。虽说我未曾在图书的彩页或者是电视上见到过他的模样。可心里却始终是明白的很,坐在我对面的就是道元和尚。他对我说,死亡是一种必然的机制。这句话在他的嘴里不停的反复念叨着就像是在念经一般。本以为自己会在几天后死去,可是没有,我仍旧毫发无损的活着。看来即使我拥有阿加米农般的执著也于事无补了。
  算了!我已经做好对一切听之任之的准备了。
  对了,如果有时间的话尽可带上自己所爱之人来吉尔吉斯玩上一趟,这儿有不少好的旅游去处。
  先写到这儿吧!就此搁笔。
  祝:一切都好!
  涛子
  把信折好,塞进信封,递还给磊磊。
  “其实逃到哪儿还不都是一幅模样反而会把自己弄的更加狼狈不堪。”磊磊吸了口烟说道。
  “宁儿呢?你怎么不带她一起过来?”嘟嘟在一旁c话问道。
  “下次给你们带个更好的来。我打算和宁儿分手了。”磊磊灭掉手中的烟蒂说到。
  “分手?为什么?”嘟嘟不解得问。
  “我喜欢上了其他的姑娘。”磊磊不咸不淡得说道。
  “你和宁儿的关系一直不都是挺好的嘛?”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尼采说过的。”
  “尼采有病,难道你也有病不成!”
  “不说了,改天我请宁儿吃顿‘最后的晚餐’。你俩也一起去吧!”
  “要分手就分好了,干嘛搞这么多名堂。我是执意不会去的。”说着嘟嘟起身推门出去了。
  “这叫‘有始有终’。”磊磊冲门外的嘟嘟喊道。
  “不会是认真的吧?”我问。
  “认真的。”磊磊点头应道。“走吧!出去喝一杯。”
  我点点头。
  “你请客?”
  “我请。”
  坐在酒吧里,俩人要了并威士忌自斟自酌着。
  “要不我们也去吉尔吉斯算了。”磊磊端着酒杯看了五秒钟后说道。
  “去那儿做什么?”
  “前思后想觉得那儿也是蛮不错的一个地方。听说那儿的消费低廉的不得了而且还可以学带卷舌音的俄语。”磊磊吸口烟接着说道:“如果运气好的话再找个和涛子那个一样的姑娘。想起什么烦心的事情了,俩人只管蒙着被子大干特干一番一直累到一合上眼睛便可以睡去。睁开眼睛接着干,干完了再睡。”磊磊自顾举杯呷了一口。
  “那种生活日子久了也会腻的。再说两个如此失落的人凑到一起一定会落得更加的混沌不堪。”
  “如果腻了就吃点‘伟哥’之类的东西,精尽人忘死了算了。”
  “这种死法好像并不光彩吧?”
  “总比落得在这世苟延残喘强的多吧!”
  “也是!如果你决定了什么时候去,别忘记叫上我就是了。”我笑着说道。
  “一定叫上你!”磊磊也笑了。
  两人碰杯,各自呷着。‘
  “回头。”磊磊用手指,指指我的身后说道。
  我转过头刚好见到一个男生将他的巴掌打到他女友的脸上。那姑娘顺势倒在了地上而她的男友依旧坐回到座位上和他的伙伴继续喝起了酒。
  磊磊起身拿起威士忌酒瓶一面喝着一面走了过去,我紧跟其后。磊磊走到那男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男生一扭头磊磊将手中的酒瓶砸到了他的头上。那男孩应声倒地,他的伙伴见势摸起桌上的酒瓶朝磊磊砸去。磊磊侧身闪过,我躲闪不及那酒瓶结结实实得砸在了我的额头上,血随即顺着面颊流了下来。我顿时感到眼冒金星便蹲在了地上,耳畔穿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片刻磊磊走过来扶起我问道:“你丫的没事吧?”“没事的。”我应道。磊磊扶着我朝门口走去,路过那女孩时磊磊冲他说道:“这种人不值得你托付终生的。”走到吧台,磊磊付了帐。
  回到家时,我的额头依旧在往外渗着血。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竟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感。
  嘟嘟见状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喝了点酒,一不小心摔了一交。”磊磊替我托词道。
  嘟嘟赶忙去不远处的药店买回些绷带之类的东西。确定伤口还没有深到要缝针的地步嘟嘟便用酒精给伤口消过毒包又用纱布扎了起来。其间磊磊还打趣般得说道:“刚刚喝过酒所以没有必要再格外消毒了。”
  在确定伤口已经止住血之后磊磊便起身离开了。
  嘟嘟为我泡了一杯浓茶让我醒酒。“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是的。喝的有些多了,一不小心就…。”我怕自己心虚漏出马脚便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
  晚上。嘟嘟让我倚到了她的怀里,伸出右手轻拂着我额头上的纱布问道:“还疼吗?”
  我轻轻得摇了摇头。
  不知怎的一时间我竟想起了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