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4-26 07:27      字数:13600
  龙渊不由得暗暗皱眉,深觉这少年太以不识进退,正欲出手,闪目一瞥,正看见尼庵中那位老师太,手执着一柄云拂,伫立在屋脊之上,向这边观望!
  龙渊他虽还不知老师太是父亲龙致勇的师姐,但却早已看出,不是常人。
  他既然在她庵中,会过一面,则那老师太,必不致像那少年一般,误识自己是个y贼。
  因之,他一见师太寻至,心中大喜,陡然使个身法,让过两柄袭来的虎爪,双脚一弹,疾扑屋面,掠向师太面前,恭身一礼道:“老师太您来的正巧,唐姑娘已被在下救回。这位朋友老师太铁拂法缘,本是打听得唐家小姐,被贼人劫来此镇,三更赶来,正在遂一搜索,突然闻得激斗之声。
  她暗自皱眉,何来这等不知江湖忌禁的人物,在人烟稠密处激战相搏。同时,也早已悄悄掠至,欲探究竟。她初初瞥见,激战的情形,不由暗目惊心,仔细一瞧,那手使两柄虎的青年,招式诡异,正是华山派家数。
  华山一脉,乃武林正宗大派,掌门天机真人,卅年前,仗掌中一柄飞虎剑,独创“飞虎十三剑”,享誉江湖,雄踞华中,堪称是一流高手名家。
  老师太当年,与天机真人,曾有过一面之缘,故此一瞥那少年爪式。便即辨出,他乃是华山一脉。
  不过,华山派以剑术为主,向不用外门兵刃,这少年若属华山弟子,何以会弃剑不用呢?老师太为此,颇是惊疑!
  同时,另一令她更惊异的,却是另一位怪丑少年所用的身法步法。
  那步法,不但玄妙无匹,施展开来,迅捷之极,若似羚羊挂角,令人无迹可寻。
  老师太闯荡江湖,凡数十年,身经大小数千百战,见识不谓不广,此际却怎么也看不透龙渊的步法来历。因之,她忍不住显身出来,细加体察,却不料,方一现身,龙渊竟陡然向她扑来!
  急切间、老师太霍吃一惊,引身后退,右手铁拂运功一抖,细细的钢丝,立被抖成笔直。
  幸好,她自忖身份,不曾贸然出招,及听清龙渊所言,心方讶疑,这人语中之意,何故似曾相识之时,后面的那位华山弟子,却已然迫蹑而至,怒声中,复又向龙渊击去。
  龙渊语未终,风袭至,当下不及,已然溜到老师太身后去了!
  老师太听他话出有因,猜想其中必有误会,正想查询,眼前的奇丑少年,身形一晃顿失,而那后面追击那人的两柄虎爪,却陡然向自己胸前抓来!
  老师太睹状,知他是收势不住,右手一起一抖,软丝拂尾,已将那左边的虎爪缠住,道:“少施主且请住手,待贫尼问明再打不迟!”说话之间,早已潜运真力,铁拂一带,硬生生将那人攻势阻住,带开数尺。
  那少年一见老尼,双目炯炯,闪s精光,语调沉稳,一脸正气,手中铁拂特长,潜力惊人,眸瞬一转,已猜知她的来历。
  故此,心中虽不快老师太横加阻挠,却仍是停下手来,问询道:“师太敢是人称铁拂的法缘师太吗?”法缘微微一笑,松了拂丝,说:“少施主真好眼力,贫尼正是法缘,不知少施主是那位道长高徒?”那少年见她果是法缘,强压不悦,恭身一礼道:“华山掌门座下弟子虎雄,参见师太!”法缘微挥作手势,上住虎雄行礼,说:“虎施主不必多礼,待老尼先问问这位施主,是否有何误会!”说着,不等那虎雄回答,立即扭头对转过来的龙渊问说:“少施主是何人?怎的认得贫尼,唐姑娘现在柯处?”龙渊这才想起,自己脸上,原来已经易容,故此连这位见过一面的老尼,亦不相识了!
  他看着虎雄,见虎雄正在对他瞪眼,便微微一笑,道:“在下龙……今午随伯母至贵庵参见师太,正值……”他本欲说出自己名字,话到口边,想及方才对虎雄自称龙凌云,若此际说叫龙渊,则必让虎雄,更加误会自己是欺世盗名之徒。
  故此他说出随伯母进香之事好好让师太自去领会。
  老师太果能会意,未等他说完,唤了一声,说:“原来是龙家贤侄,你……找到唐姑娘吗?她在那里?”老师太既与龙致勇同师习艺,情谊至厚,才称龙渊“贤侄”,不过,她心中却有点纳闷,怎的一下午不见,龙渊脸上,便多出一块疤呢?
  只是,疑虽疑,若真如他说已救回唐姑娘,则无论他是那个,必无恶意。
  因此老师太法缘,只说了一个“你”字,便改口询问唐慧珠下落。
  龙渊闻言,指指房下,说:“那姑娘正在小侄房中,不过小侄尚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唐家小姐,请师太去看看吧!”法缘心中复又犯疑,怎的他言中自相矛盾?
  不过,既然他房里有位被救的姑娘,下去看着倒也不妨!
  老师太一走,龙渊立即微笑着向虎雄微一抱拳,道:“虎兄华山门下,技艺不凡,方才事出误会,故此在下不敢还招,今既有法缘师太作证,虎兄当不致再以宵小视我,如蒙不弃愚鲁,愿结军笠之盟如何?”
  那虎雄,乃是华山派掌门的关门弟子,自幼聪慧不凡。及长随天机真人习艺,将师傅剑法“飞虎十三式”融会贯通,研化出两柄灿银“飞虎爪”,将飞虎十三式,化一为二,一式两招,左右齐发,不但精绝,更见诡异。
  出道以来,所向无敌,加以师门威望,雄踞华山一带,所到之处,全被人尊为大侠天人。
  因之,不出数年,不但赢得了“飞虎”之号,更且养成了一种自傲不凡的习气!
  不料想,今日误打误撞,遇着这一丑鬼,竟然毫不还击的在自己飞虎爪下,走了六十招。这人那丢得起。
  故此,他站在一旁早就已怏怏不乐,老师太走得又急,不曾向他打个呼唤,更令他下不来台。
  这刻,闻听龙渊这般说法,分明是讽刺华山的技艺,不过如此。
  这,还不等如是火上加油?
  只见他冷“哼”一声,恶狠狠盯了龙渊一眼,冷然道:“兄台高义,虎雄谨记心头,他日有缘,再领教益吧!”说罢,也不等龙渊回答,跺脚旋身,向正西飞驰掠去,刹时间,隐没不见!
  龙渊听出他话里有刺,对己不满,但却不知他不满之故。
  他伫立屋巅,怔愕半晌,直到房下院中,“喂”的一声。方使他回过神来!
  龙渊向院中一瞥,只见那法缘师太,正向他招手。
  龙渊飘身下房,只见那法缘双目神光迫人,盯在他的脸上,不怒而威沉声询问:“施主竟系何人?那唐府姑娘,她怎……”龙渊脸上,幸亏有一层易容药,否则,必定会泛起红潮!
  皆因,他听到师太言中之意,显然见唐姑娘赤体而卧,疑惑他有什么不端的行为。
  因之,龙渊不等法缘师太说完,立即接口解释,将适才经过,简述一遍。接着又道:“老师太如若不信,可试试唐小姐脉象,是否大异过去,便不难证实在下之言非虚,且那劫人之贼,目下尚在邻居,师太亦不妨找他问问……”
  铁拂法缘,适才见过他与华山门人虎雄,过手时所用步法,精奥玄奇,颇觉惊疑,猜不出他的出身何处!
  但此际听说他竟能为唐慧珠通关过x,却又不大相信。
  皆因,武功技击,共有内外两途,行于外者,见于身法招式,而行于内者,却是内功真气。
  前者,若有名师,凡生具上乘骨骼,身手灵活之人,均可于三五年内,练成不凡的身手,而且玄妙招式,克敌致胜!
  唯有后者,讲究的乃是火候、修为,若欲臻达绝顶,不但须夙夜不懈、勤习不辍、更须持之有恒,数十年如同一日。
  如此,则时间愈久,火候愈深,换而言之,则既使修为勤奋程度,人人相等,年龄愈长,火候也因之愈深。
  龙渊虽经过易容,却并未增节外貌年龄,故此一眼便知,他是弱冠少年。
  老师太瞧他年纪这轻,怎能骤信他有此功候,为一个毫不会武的姑娘,通关过x呢?
  不过,她瞥见龙渊一双深湛纯真的眸子,闪s着坦然无惧的神色,不似谎言相斯。心中虽疑,脚下却不由迈步进房,真的去试唐慧珠脉象。
  那知,一试之下,顿时又惊又喜,料不道龙渊,会具有超凡内力,一时半刻之间,不但将唐小姐x脉贯通,却还使她的真气,十分充足凝固。
  若非自己事前深知,唐小姐不会武技,真还能误会,她亦是武功深厚的人呢?
  老师太讶异之极,举掌拍开唐慧珠睡x。
  那唐慧珠x道一解,立即惊醒,黑暗中猛一睁眼,见床前站着个人影,悚然一惊。
  定睛一瞧,却正是尼庵的主持——法缘师太!
  唐慧珠虽与师太并不熟悉,但此际望见,却不啻如逢亲人,哀凄凄唤声“师太”,悲啼了起来!
  法缘见状,不由怜惜有加,偏身坐下,伸手轻拍着她的香肩,温和的劝道:“乖孩子,别哭啦!快起来穿好衣服吧!”唐慧珠闻言,警觉自己仅裹着一床被单,一时羞愤欲死,慌即忍住悲声,摸索着将衣服穿起,忍不住问道:“师太,这是什么地方啊?那个坏人可跑了吗?”提起那“坏人”,唐小姐不由又羞泛双颊,虽然在黑暗中,不易被人发觉,但她自己,想起晕睡中似真似幻的经过,赤身露体,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姿意轻薄抚弄,则以后自己,该如何做人呢?
  她这样一想,不由又悲从中来,泪珠儿滚滚,虽未出声,神态却更是哀绝!
  法缘师太见状,叹息一声,慰劝道:“乖孩子。如今魔难已过,你今已因祸得福,还哀哭怎的?快把经过告诉贫尼,也好让贫尼为你作一笔打算。”唐慧珠闻言一怔,心道:“这老尼怎说我因祸得福,我唐慧珠命苦,受人轻薄,这福从何而来?”不过,她心中虽这般想法,却认为师太,不但是她救命恩人,却必是本领极大。否则,怎能将坏人赶跑了呢?
  唐慧珠微一沉思,果然抑住悲戚道:“师太,我……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在庵里时,突然觉得背后一麻,便失去知觉了……后来……后来……我似乎觉得有一个坏人,用手压着我的心口。当时,我难过得要死,想喊也喊不出来……再后来,我似乎觉得好了,但是……睁开眼一看,那个该死的坏人,还没有走,我又恨又怕,正想跟他拼命,一错眼,却又晕了过去……一直到师太你来,我才醒来……师太,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您,是您救了我!”
  法缘听她这一番述说,虽然并不详细,无头无尾,却正由这蛛丝马迹之中,证实了龙渊所言,尽是实话.她瞥见唐慧珠一脸羞红,一对大大的眼睛里,闪s着迷茫疑问与感激之色。
  法缘温和一笑,道:“说来惭愧,救姑娘的,并非贫尼。据我所知,姑娘被一y贼,花丛y煞卜样劫来此地,那花丛y煞。不但是个恶魔,据传还练有歹毒的y功,专好吸取闺女的精血,以助长功力。”
  “姑娘你被她劫来,朦胧中所觉有人压着胸中,便是此人。”唐慧珠只听得花容变色,双目中s出又怕又恨的光芒,法缘见状,伸手拥她入怀,继道:“贫尼知你失踪以后,先慰劝令尊令堂,先行回府。便约同好友,到处追查,等贫尼一人,查到此地,你已被龙家的那位公子,救了回来。”
  唐慧珠“啊”了一声,表示这消息,实在意外,同时,更忍不住扭头环视室内,像是那龙家公子,就在这里一般!
  法缘微微一哂,道:“龙公子将你救来,因见你当时,气机微弱,已然是奄奄一息,因此,便不惜消耗真气真力,为你过x通关,输气医疗,同时,他还喂你吃下一颗灵药,培基固元,使得你比过去,不但是健康倍增,同时也更加适于练武……”
  唐慧珠闻言,确觉得自己体内,舒泰之情,前所未有,若蕴有无比力气,一反过去娇弱之状。
  因之,她不由暗暗感激,救她的那位龙公子。
  虽然,在她的心目中,对龙渊所留的印象,仅是个可怜的,满面焦黄的影子,她却仍不由对他暗生了无比的好感!
  皆因,她曾在迷茫中,似真似幻的感觉到,龙渊与她,唇吻相接,输导真气,龙渊为她周身按摩,通关过x。
  在那时,虽然她有一种难言的舒适感觉,但却因认定对方是个“坏人”,则不但能细心体会,芳心之中,反被那屈辱与愤意充塞,悲怒异常。
  但,如今,当她晓得了,那一切是龙渊为着救她而为的时候,则在她芳心之中,却不由产生了丝丝难言的情愫!
  当然,唐慧珠不通武学,自不能了解,她之所得,是何等珍贵,但,就凭着一点,龙渊救她医她的这一点,亦足以令她萦怀难忘。
  更何况,那时的女儿家身体,尊贵逾常,等闲决不能让人摸着。
  而今,她不但让龙渊摸了个遍,同时也让他亲着樱唇。
  这,虽然为着救命医病,却也等如是失贞于他。
  日后,若不能得他而侍,则必也不能再嫁于别人。
  因此之故,龙渊在她的芳心里,所种的病态痴呆的印象,竟全被击碎,代之而建的,却是衷心的感激,与另一种尚未成熟的决心。不过,这决心却是被另一种悲伤所隔阻着。
  唐慧珠这样的思索着,其实也不过瞬息功夫。
  同时,她想起自己的父母,如今不知有如何悬念自己,便忍不住问道:“师太,这是什么地方?离我家远吗?我能回去吗?”法缘知她想家,便道:“这里是小灵山镇,离你家约右五十余里,不过,若是你想回家,待贫尼送你回去就是!”唐慧珠微皱秀眉,心想:“天这么黑,路这么远,你怎能送我走呢?”法缘可不管她想什么,见她并无异议,便先行出走,寻找龙渊。
  那知,院内寂寂无声,却早已不见了龙渊的影子。
  她不便叫唤,只得转来,在桌上留个纸条,说明已走。便对唐慧珠道:“姑娘,走吧!”说着,拉起她的纤手,便往外走。
  唐慧珠身不由己,跟着出房,一到院内,正想动问,法缘师太,却早已舒臂拥住她的纤腰,低喝声“走”,身形一晃,“嗖”的一声,已然纵上房去。
  猛然间,唐慧珠吃了一惊,樱唇一张,呼呼劲风,直灌而入,呛得她赶紧闭嘴,将惊异也闷在心底!
  法缘师太,此际已展开数十年精练的轻功,挟带着唐慧珠,风驰电掣般,一闪而没。
  她俩走后,院外霍然飘进一条人影,一闪入房,灯光下,只见正是龙渊!
  龙渊原不曾走远。他,只是不愿与唐慧珠见面!
  当师太入屋,龙渊便掠出院去,在外边徘徊。
  在他的心中,有两点烦恼,其一是因与唐慧珠亲及肌肤,自觉有点愧对云慧。
  另一点,则是被虎雄的冷漠与敌视引起。
  他想不通,何以在误会冰释后,虎雄仍不肯与他为友之故!
  他烦恼的徘徊着,直到法缘师太,挟唐小姐离去,方才转回室去。
  他看看纸条,便和衣倒卧榻上,瞑目养神。
  枕畔,此际,虽然是佳人已逝,却仍然遗留有阵阵幽香,龙渊闻着,脑海里不免会浮现,方才的医伤一幕。
  但是,这一幕,在他的心底,并未停留多久,便被另一幕往事,所代替了!
  那往事,是当他屠鲸之后,在鲸背上为云慧疗伤的一幕。
  在当时,可能是由于年龄关系,并无任何特殊的感觉,但,如今回想起来,尤其是回想到,搂住云慧l泳的玉体的时候,便止不住心头阵阵悸动,而有些心猿意马!
  因此,龙渊的睡意全消,脑海中充满着慧姐姐的动人情影!
  那娇媚无匹的笑颜!那仪态万方的风度!那脆润的语音!那银铃般笑声!还有,还有那体贴温柔的默默情意!闪泛金霞的秀发!以及,那蔚蓝若夏日晴空的眸子!配着一身细似凝脂,洁如白雪的肌肤!处处流露出明艳的春之气息!
  龙渊忍不住低声喟叹,一方面是惋惜她不在身边,另方面,却是在庆幸,自己的幸福的过去。
  想到过去,他如今更能深切的体会出云慧对他的深情,是多么的深厚博大!
  因为那其中,包括了种种情爱,使母爱友爱与情爱,揉和在一起!
  因之,龙渊当此际体会得这份情爱之深之大之时,便不由感激得双眸湿润!而更加渴望,能够早一日与她相会,以设法还报他,过去施之于己的深情!
  龙渊这么想着,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呆在家里了!
  因为,在家里,不但埋藏了自己的素志,同时,也必会引起不少麻烦。
  当然,这麻烦是指亲事方面。
  但,仅仅这一点,却便会惹起各方面的不快来!
  因为,若是某一位伯母相中了某一位姑娘,作主要为他主婚成亲,则他是顺从、抑或拒绝?顺从则辜负云慧,也等如是陷己于不义,但若是拒绝,则岂非有违长亲之旨,而更是不义吗?
  若等到那时,进退维谷,倒不如三十六着,先走为妙。
  只要是离开家乡,伯父母鞭长莫及,即便是有心,亦无能为力了!
  龙渊思前想后,作下了这个决定。
  次日清晨,他先至镇外农家,取回自己的老马,骑上新得的龙驹,驰返即墨。
  在路上,龙渊将脸上的黑疤洗去,重又回复先前那一脸焦黄面色。
  回去家中,龙渊的父亲——过山龙龙致勇,已然从法缘师太处,得着消息,知道了唐府小姐,已被龙渊救回。
  当然,其他诸老,尤其是致忠致智两位夫人,免不了对龙渊详加盘问,昨夜他在何处。
  龙渊怕引起老人们不安,只淡淡略述经过,便推说疲倦回房!
  其实,他回房之后,并未真睡,却跑到书房里找他父亲,禀告意欲离家之享!
  龙致勇身为江湖中人,生性豪迈,虽舐犊情深,却深知他儿子功力深不可测,天下无处不可去得!
  再说,好男儿理当志在四方,若一味溺爱,不放他出去闯练,则无论才华八斗,亦等如是一颗未加琢磨的宝玉,不能成器!
  故此,他十分赞成龙渊的意思,愿意放(于他出去!
  不过,他知道,众位老哥哥,爱子成癖,好不易盼得渊儿回家,相聚未及半载,又怎肯放他独自外出呢?
  因之,龙致勇考虑再三,与七哥致智商议,故技重施,决定让渊儿悄悄离家,事后,再由他哥俩,向众人解释!
  龙渊自然无不可,因之在第三天夜晚,便悄悄整好行囊,骑马而去!
  行前,致勇致智老兄弟俩,暗送他出了后院侧门,心中都不免有些不舍!
  龙渊瞻望前途如锦,海阔天空,任凭己意遨游息止,心头难也有依依之情,却别有一番喜气,滋润心头!
  因之,在后门上拜别伯、父,掠身上骑,立即飞掠而去!
  第二天,龙府失踪了小公子,诸老自不免大惊失色。但,及至龙致勇说出原委,第一个一家之主的龙致礼,忍不住将他大大数说一顿!
  只是,事已至今,人已走远,骂过之后,也只有自怨自艾悬念而已!
  那知,正有此时,外面领进来一位媒婆,正是为唐府慧珠小姐,提亲的人。
  那媒婆一进大厅,瞥见众老云集,个个面带愁容,心中纳闷,对众老万福行礼之后,谄笑着对致智夫人道:“老婆子奉唐府夫人之命,一来趋府,先代表唐夫人向夫人及少爷道谢;二来,唐夫人说,公子前数日救回小姐,高义盛情,永世难忘。过二天,唐夫人不但要带领小姐,亲来叩谢,并还要请夫人与大公子,过去玩玩……”
  其实,那媒婆之来,虽说是代表唐府先来道谢,骨子里,却是来探探口气!
  皆因,那夜,唐慧珠在法缘师太挟扶之下,不须一个时辰,便已返抵唐家庄。
  那时,天已四鼓将尽,唐家庄一片死寂,只有那唐员外居处,尚亮着灯火,而他一对老夫妻,也未入睡。
  父母女儿骤又重逢,自不免一番悲喜。法缘师太,虽逃出三界之外,目睹这一种至情流露的场面,也不由连诵佛号,悄然离去!
  唐员外夫妇,发觉法缘离去,不免颇为惭疚,冷落恩人。
  那知,相谈之下,真正的恩人,却是那面黄肌瘦,呆若呆瓜的龙家少爷!
  唐员外夫妻,深觉意外,料不到,那么个呆瓜,竟能行此义举!
  同时,在当时唐慧珠并未将经过详细述说,故而,唐员外夫妻,虽觉得龙渊侠行可感,到并无其他用心!
  二日过去,唐慧珠深闺之中,思前想后,愈想觉得无论龙渊他生得如何,此生若嫁,却已是非他莫属!这不但由于心感深思,同时也关乎着一生的名节问题。何况,还有,当迷茫中龙渊为她按摩,使得她日后寻思起来,便觉得脸红心跳,芳心自然会产生一种温馨的情意呢!
  基于这些,唐慧珠忍不住背人将获救经过,向妈妈详述一遍,同时也坦示出,此身非龙渊不嫁的决心!
  唐夫人知书达礼,当然也知道这事儿等如是已成定局,若不及早定夺,女儿誓必会丫角以终。
  她十分惋惜龙渊的外貌,同时,也暗暗替美丽的女儿叫屈。
  不过,最终无论她心中多么不愿,却终还与丈夫商妥,招来媒婆,令她去龙府探探消息!
  在唐夫人想来,龙渊既然与女儿亲及肌肤,见过女儿的花容月貌,则绝无不被倾倒,不愿结亲之理。
  龙渊本人既无问题,龙家九老只此一子,怎能不顺着他,而应准这桩亲事呢?
  那知,世事往往出于算外,那媒婆来的巧巧不是时候,就在她还未说完来意之际,龙家老大,已然“喧”了一声,打断媒婆话头,大声怒道:“去,去,去,你这婆子,噜苏什么?我们渊儿,若不是为着唐家,或许还不致跑呢?去告诉你们家夫人。我们龙家,当不起他来道谢,龙家的人,也向来不到别人家去!”
  那媒婆没头没脑口被骂了一顿,顿时怔在当地,不知所措。
  一旁龙致智看不过去,站起来劝道:“大哥……”龙致礼素来性暴,此际正有怒火头上,一见龙致智开口,不容他说话,立即叱道;“老七你叫什么?你眼中若还有我这老大,乖乖的替我坐下,哼。不是你,不是你渊儿他还不致于这么大胆!
  说着,喘着粗气,雪白的长胡子,气得直抖。
  龙致智悄悄坐下,不敢再开口说话,大厅里,一时竟哑雀无声。
  那媒婆见不是路,早已悄悄溜了出去,向外面的人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之下,媒婆可跟着也着了慌,赶忙回转唐府,一五一十,将龙渊黑夜出走,龙老大发雷霆之事,详细对唐家夫妇,学舌一遍。
  唐夫人闻言,又惊又疑,猜不出龙渊好好的家里不待偏偏要逃走的缘故!
  但是,这事儿非同等闲,关系着女儿一生幸福,若他在外面有什长短,则女儿一生岂非等如是被他断送?
  只是,龙家人都无法可想,唐家与龙渊又无何相誓诺言,又有何良策可图呢?
  因之,唐员外夫妇,勉强打赏了媒婆,在厅内愁颜相对,打不定主意,是否要告诉女儿晓得?
  实则,他两人不知,唐慧珠早在媒婆来时,已然藏在厅后,将龙渊出走之事,听得分明!
  唐慧珠芳心尽碎,疾步回房,关起房门来,哀哀欲绝,一头倒在床上,垂泪如泉,再也抑止不住!
  其初,唐慧珠芳心怨偿,恨那龙渊,既然对自己不避嫌疑,医伤救命,亲及肌肤,为例竟这等薄幸,突然出走!
  但,渐渐的,唐慧珠想到,龙渊在救她之时,可能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境象,故此,龙渊将她救回,却不肯垂顾这等“败柳残花”。
  所谓“不堪入目”随境象,唐慧珠并不能确知,是属于何种?当花丛y煞卜祥,摄取她精血之时,她晕迷不醒,仅仅意识到似乎有两只手掌,压抚在自己的身上。
  因之,她甚至不识得卜祥,到底是什么面目,甚至连后来龙渊的面孔,也未被看清.不过,她察觉得到,自己当时似乎是赤l着身体,虽然,后来,她细察自己的身体,并未有异样的感觉,但就凭上述的一点,岂非已不堪入目了吗?
  唐慧珠这么想,觉得并非是龙渊薄幸,而实是自己的时运不济,命苦所致!
  她不再怨恨龙渊,芳心之中,除却恨死那“坏人”卜祥之外便只有怨悲她自己的命运了。
  她哀伤的啼哭着,只觉得人生真没有多大意思!
  她想到“死”!
  死,是解脱人生的唯一方法,也是逃避人生的唯一手段!
  但,死后又当如何?死后的魂魄,又何依何从呢?
  千古以来,任何人未能从死中复活,告示天下人死后的情况,虽然佛说,y曹有十八层地狱,西天有诸般神仙,但却无一人,自轮回中转世为人时,告诉在地狱,或他的前生事迹!
  因之,“死”之一字,成了千古来难解之谜,而人们,除却在万不得已,无可避除之时,方会步上这一条通往黄泉之路!
  唐慧珠一时气愤,确实想死,但是再回头想想,堂上父母年迈,自己又鲜少兄妹。
  她自己若是一死,堂上双亲,岂不要悲煞痛煞?
  所以,唐慧珠想:“我决不能死!”突然问,唐慧珠心灵中,灵光一闪,她霍然坐起身来,自言自语的说:“啊!法缘师太不是说过!我被他打通x脉,极适于练武了吗?为什么我不去拜师太为师,学练武技呢?”她抹去颊上的泪痕,拉平了衣上的皱折,毅然的又说:“对,我要去学武,我要去练成像师太那样能飞的武技。我要去报仇,找那个坏人报仇,同时,我也要做一个女侠,像古代的红拂,像老师太一样,到外边去行侠仗义,专管人间不平……我……一辈子也不再嫁人,我要让他看看,我并不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子……”
  唐慧珠言中的他,自然便是龙渊。
  至于她说法缘师太会飞,自然也不是真的。
  她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因她不懂武功,而将那轻功提纵之术,当成了“飞”了!
  但,无论如何,唐慧珠下定决心,要从师学艺,虽然,在她的潜在意念之中,仍不能完全摒除,那面黄似腊的龙渊的影子,只是在目前,她却已决绝的意图斩断,任何足以导致她烦恼的情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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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初临江湖会虎风
  时序虽值盛夏,但在夜里,却仍有着习习的凉风!
  龙渊乘夜色,悄然离家,当晚出城,沿着官道,放马疾驰,不多刻,便到达三天以前,救医唐家慧珠的小灵山镇。
  龙渊并不停留,纵骑若飞,越镇而过!
  跨下黑马,骠健神俊,脚程快似流星,加以夜凉如洗,龙渊心急,故此,直驰到第二天早晨,已离开即墨,有好几百里地了!
  龙渊在路上早又改易了颜容,左额之上,又长出一块黑疤,故此,在“高密”休息落店之时,客中的客人与伙计,都无不面露厌恶惊讶之色。
  龙渊安之若素,在店中用过早饭,独自到街上游逛一匝,购买了许多行头!
  回房之后,龙渊立即将一身锦衣脱下,换了身粗布的月白衣服,长衫布中,活像个落魄的文人一般。
  俗语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话一点不假,但无论是佛是人,所装的却须要切合身份,否则若是那蓬头垢面的叫化子,穿起一身罗缎,则不但予人不伦不类之感,同时,也必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他这身衣服的来处!
  龙渊将颜容不但涂成姜黄同时还长着个大黑疤,若穿着华丽,则不但引人注目,却也令人起疑!
  但此际,他装扮如落魄文人,配着那清瘦身材,带病的面容,则不但令人深信,他是个游学的落魄仕子,同时也稍减厌恶,而略带怜悯了!
  龙渊装梳已毕,自觉十分满意,小睡片刻,又自起程!
  在出门之际,龙致勇曾对他详述地理情势,龙渊记熟于胸,认准道路,直往江南驰去!
  自高密往南,有一条官道,经诸城,过临沂,至邦城而入江苏省界。
  龙渊坐下黑马,果然不凡,奔驰若飞,又平又稳,更加善解人意,驯服异常,故此不出数日,已赢得龙渊的无比喜爱。
  龙渊为它取了个名字,称曰“墨龙”,喻其毛色如墨,神俊似龙之意。
  一连两日,越过诸城,第三日傍晚,已然将抵临沂。
  那知天有不测风云,龙渊在马上枞辔徐行,天边突然出现了乌云。
  那乌云疾驰逾奔马,眨眼间来至当空,哗啦啦,风号雷响,倾盆大雨,当头泼下!路上行人本来就少,乌云一现,更加走避无踪。
  龙渊见状,缈目四眺,只见左前方有一小山,山上翠木成林,苍翠欲滴,林木间红墙隐隐,似右一座庙宇。
  龙渊心想:“反正自己是出外游侠,目前也并无固定目的。如今大雨既临,何不到庙中暂住一宵,免得淋成个落汤j呢!”想着,龙渊已纵骑如飞,落荒向山上驰去。
  那知,驰至山脚,突然发觉了一件怪事。原来,那倾盆暴雨,如注而下,虽然马头马尾,水湿淋淋,却怎的也落不到自己身上。
  龙渊初甚惊异,继而一想,猛拍了一下后脑,道:“唉!怎的我这么糊涂,竟忘了囊中的避水宝珠,具有分水的功效呢!”说着,心想:“现在已有恃无恐,正好赶上一程,到临沂投店。”一带皮缰,缓住疾驰之势,方欲转回大道,突闻得风雨声中,自山上传来打斗叱喝之声。龙渊诧异陪|暗想,这是何人,竟然不避风雨,打斗相搏?
  好奇之心一动,自然想瞧个究竟!
  龙渊悄悄下马,轻嘱“墨龙”,在一株枝叶繁茂的树下,暂避风雨。
  他自己微一长身,施展出无上轻功绝学,飞上树巅,踏枝渡叶,向山上扑去。
  龙渊扑至山顶,隐身枝叶之间,放眼一看。
  只见山顶上竟是一所道观,那道观建筑宏伟,幅员极广,占住了整个山头。
  观门前大理白石,虽就一座丈八牌坊,上有斗大的四个金漆草篆“茅山道观”。
  牌坊下,有一块十丈方圆的广场,场中绿草如茵,被暴雨冲刷得格外可爱。
  但,遗憾的是广场中央,正有四名道人,一个个手执宝剑,围攻着一名少年!
  那少年身着淡青劲装,双手分执着两柄灿银虎爪,面目俊秀,身法矫健,正是那个不分皂白,迫龙渊动手的虎雄!
  那虎雄果然了得,双手施开飞虎十三爪式,抓、拍、劈、刺,风生呼呼,劲风四溢,不但住四名道士的凌厉攻势,劲风到处,地上的翠绿草地也被刮了起来。
  他们恶斗不休,一个个出招狠辣,若似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一爪一剑,将对方劈毙当场!
  龙渊在一旁看着,只皱眉头,心中颇不值五人的狠辣打法。
  但,一来双方似功力悉敌,一时尚难分高下;二来,他闹不清其中的结仇经过,不便贸然现身,出声劝阻。
  因之,龙渊在树上静观战,等候着战场变化,同时,也借机观摩双方的爪式剑路,有何出奇破绽之处。
  正当此际,道观中霍然传出一声清啸,啸声高亢,震人耳鼓。
  龙渊闻声,方在暗忖:“这人好深的内功”,霍见那观中,随啸声飞纵出一条人影。
  那人影投入场中,现出来一位年约五旬的清癯道人!
  那道人一身鹅黄道袍,头戴黄粱冠,领下黑髯过腹,双目炯s摄人寒光,神色间冷傲逾桓,一望而知,必是个心冷气傲,功力高绝的人物!
  龙渊心中一动,不由得为那虎雄担心,怕他不敌。
  那道人炯目四跳,陡然开口,喝道:“都给我住手!”这一声喝,声音不高,听在那场中五人的耳中,却不啻一声焦雷,震耳惊心。
  虎雄闻声,颜色微变,双爪一缓,另四名道人,“刷”“刷”数声,各个跃开,向后来的道人,无言的稽手一礼,哑没声息还剑入鞘,并排站向那道人身后!
  那道人神态傲极,满面不屑之色,冷冰冰打量虎雄一眼,转而把头一仰,双目上视,开口问道:“你这娃儿,是那里来的?看你招式,系属华山天机牛鼻子一脉,为何无端跑到我这茅山道观来撒野?快快从实招来?”
  那虎雄自从老道现身喝止,退往一旁,早已在运功蓄势,凝神戒备!
  及听那道人如此目中无人,像审问犯人一般,已似忍耐不住!
  只见他双眉一场,双目霍孕煞机,但似有所顾忌,煞机一闪复隐,亦是大剌剌,回答说:“少爷正是华山天机真人门下虎雄便是,老道何人?……”他一语未毕,那老道霍的仰天长笑,声似裂帛。
  那道人身后,四名道士,一个个皱眉疾退,似乎受不住他那刺耳的笑声。
  龙渊距离中场,足有五丈,加以丹铁神功,锻练得出神入化,故此仅觉得有些刺耳。
  但那虎雄,距离既近,内功真力,又无法与道人匹敌,这时敌对相峙,更不便示弱后撤,那份活罪,可真是难受之极。
  只见他双颊骤白,周身震颤,虽极力运力相抗,却仍是混身泛力,冷汗直流。
  那道人瞥见虎雄这等情况,冷“哼”一声,霍然停笑,冷然嗤道:“我道你小子有多大道行,敢情连大声都受不住,真难为天机那牛鼻子,竟能放心,让你下山。”说罢,,双眼一睁,精光暴s,语音转厉,说:“道爷若非怕江湖人耻笑我以大欺小,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作为,到我这茅山观前叫阵的态度,就不把你立毙当场,也非得留点记号不可。”
  “不过,道爷与你那牛鼻子师父,有过数面之缘,今看在他的份上,放你下山。”虎雄伫立当场,被道人一阵辱骂,直气得俊面,又青又白,怒火升腾!
  须知,虎雄自出道以来,向未败北,早已养成目中无人的狂妄性格,向来只有他责骂人家,却未有一次如此辱骂!
  这,如何能受得了!
  但,虎雄深知,对面这老道人,性情极为偏激,在此五者中,是有名的心狠手辣,令人头痛的一流人物。
  过去,自己自负飞虎爪举世无匹,今日一见,老道人盛名不虚,功力精深,竟出乎意料之外。
  自己若不见机早退,一个不巧,便不丧命,全身而退也难得。
  虎雄眸珠连转,忍了又忍,将满腔重怒之火强行压下,双爪一合,执在左手,道:“道长想来是茅山掌门——逍遥真人了,道长既与我恩师相识,目下这档事就做罢论,虎雄就此告别……”
  说着,双手虚拱,转身一掠,向林中扑去。
  龙渊心中虽不免有些不平那逍遥真人的盛气凌人的态度,但见虎雄能忍气吞声,和平离开,便也准备离开。
  故此,他在那虎雄转身一惊之际,伸手一拨枝叶,尚未长身。老道逍遥,竟已发觉,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藏在树上,再不出来,道爷可要亲自去请了!”此际,风雨虽住,龙渊拨弄树叶,那树上的水珠,纷纷而坠,故而老道发觉。
  龙渊经验不足。听他语气,似乎早已发现了自己一般。
  因之,心中暗惊,这老道果然厉害,微一迟疑,现身抑或就走,霍闻观内钟声乱响,那逍遥真人,大喝一声道:“姓虎的小子回来,树上的小子,再不下来,可别怪道爷要出手了!”
  龙渊在树上向观内一看,只见那观后有一房屋,浓烟忽起,火舌乱吐。
  同时里,房脊上显出一条纤巧的身影,双手分执一剑一篮,疾逾风飘枯叶,向观外逃逸,但,刹那间,突然有数名道士,冒出屋面,疾若流星赶月,分四方纷向那身影,围了过去。
  龙渊急切间猜不出其中缘故,陡然间,一物夹带着锐利风声,袭体而致!
  龙渊一凛,右手自然而然的,施出了分光捉影之法,轻轻一抄,已将来物抄住。但抄虽抄住,却又猛的吃了一惊。
  皆因,那被他抄着之物,不但劲猛势疾,震得他右臂虎口微微发麻,同时竟还是一块方寸大小的翠绿草皮。
  这等摘叶飞花的功夫,竟有如许力量,将龙渊手臂震麻,则岂非十分惊人?
  龙渊暗忖:“既然老道晓得了自己在此,误会是与虎雄一党,则自己非现身说分明不可。再者,那观内纤巧的身影,分明是个女子,她为何会在茅山观内,偷偷的放火?”想着,抬头一看,只见那逍遥道人,凝立场中,满面惊怒之色,双目炯炯神光,环视四周,那虎雄此际,停身林边,一脸焦灼之色,注视观内。
  龙渊见状,知道虎雄,必是和那女子一路同来,虎雄故意在观前叫阵,吸引道士的注意,而那女子,却悄悄偷进观去,放火烧屋。
  此际,观内屋上,涌现十数名手执长剑的道士,分三面向那女子进迫。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