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们在地底下过得挺开心的？”
  军师的话太过于震撼，塞拉只能呆呆地问了问。
  “挺开心的啊，他们还建立了一个好大的地下城来着。”
  塞拉闻言有点梦幻，觉得很是难以置信。
  军师绝对没有在开玩笑，反而很严肃。
  “你别高兴得太早，他们在地底发展成了勇士文明，崇尚武力而且极其护短。”
  “你们对灵族和妖族做的事，他们也都知道，所以他们才把仙族的那些家伙杀了个片甲不留，这事儿本来也该过去了。”
  “可是你们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他们很生气，早就准备集结地下城的勇士打过来了，只是在出发前出了点问题。”
  军师知道得很多，他对现在的人族不太看好。
  塞拉身为人族女王，可以说里外不是人了，不管怎么做都是错，她沉默了下来。
  军师没有要吓她的意思，当然也没打算让她承担这些。
  “你别急，你们看到的那些家伙虽然长得奇怪，可都是变身后的样子，他们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只是地底下不安全，他们才掌握了变身成庞然大物的技术，为了跟鱼怪对抗。”
  “但是现在新一轮的退潮开始，更底下的家伙们又要开始复苏了，他们才不得已准备突破禁制。”
  军师简单地说明了目前的情况，塞拉和露卡大致明白了过来。
  地下城的家伙们，大概是被打得不得不转移了。
  “那些海水究竟退到了哪里？”
  这个问题，塞拉可以说是跨越了时空在思考，它是人王的心结之一。
  军师没有隐瞒的意思，实际上槿艾也很感兴趣。
  “地球是分层的，我们现在看到的海面、江河、以及地下水，只是表面而已。”
  “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有着与下层连通的通道，水分就是通过这些通道流到了下一层。”
  “这些通道上有阻碍，你们可以将它们理解为类似橡胶膜或是皮球，聚集的水分越多，它们的形变就越强烈。”
  “如果超过了形变极限，它们就会骤然垮塌，水分就会以极快的速度从这一层消失。”
  “下一层的生物得到了水分苏醒，会通过通道回到这一层。”
  “他们才是数次大灭绝的元凶，真正因为环境而死的生物其实很少。”
  “现在通道口上的压力已经快要到了极限，上一世代遗留下来的下层生物开始复苏开路了。”
  “这些河道是地下城的命脉之一，可是那些遗民干扰了它，所以灵族才放弃了破开禁制，跟那些遗民展开了战斗。”
  “我们收到了他们的求援，可是他们的空间坐标被篡改了，强行闯入会导致他们死亡，所以我们要顺着河道寻找入口。”
  “而那些下层遗民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些河道现在还在变。”
  “确切地说，整个地下都在飞速地变化，上下、左右、深浅、里外等等都在变化，只是你们没有察觉而已。”
  “不信你们看眼镜里的地图，看我留下的那个信号发射器的位置。”
  三人点开地图，发现了自己一行人的头像，以及一个双层祭坛一样的图标。
  它在不断地变化，方向、大小等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你们要小心，千万不要走散了，不然几秒钟就会被抛到危险的地方，直接掉进下一层也是可能的。”
  “在你们的历史中应该也有这样的例子，比如百慕大三角洲，死亡谷等等地方。”
  “或者说只有影像没有实质空间转移的鬼打墙，这些都是目前的人类仅凭自身对付不了的。”
  三人总算明白了为何军师总是要提醒这一点，只是还有很多问题。
  “我们现在用的空间坐标被我固定成了原点，只要找到变化的规律以及不协调的地方，就能找到敌人设定的原点。”
  “直接把坐标还原，就可以破了这个所谓的阵法。”
  军师说得轻松，可三人却不觉得这是什么简单的事。
  “那那个敌人的原点指的是？”
  塞拉可不觉得那是什么空间坐标，显然是别的东西。
  “是他们的参考系，任何存在的东西都伴随着参考系。”
  军师觉得三人可能都明白不了，想了两秒钟。
  “换句话说，我在找敌人的意识存在的痕迹。”
  “即使是再趋向无序的设计，也会因为意识的干扰产生痕迹，因为所有存在的东西都是有序的。”
  他觉得还是不够通俗易懂，又想了三秒钟。
  “再简单一点，你们常说的乱，还不够乱。”
  这个说法好，简单易懂，可是三人看起来却有点痴呆。
  军师又思考了起来，可是已经没有更简单的说法了。
  这就像蚂蚁要明白大象喝水一样，比喻实在难以起效。
  军师干脆地放弃了，听不懂没关系，知道不乱跑就行了。
  他重新开始了工作。
  三人其实听懂了，简单来说的话，其实很简单。
  只要是存在的东西，哪怕只是意识的幻想，我也算给你看。
  身为友军，塞拉心情复杂。
  仙族遗民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敢一直对虫族泼脏水。
  这简直是未解之谜。
  槿艾若无其事地拍了拍秀眉微皱的塞拉，一边吃橘子一边用一种骇人的眼光盯着军师。
  她在思考是不是该让他考虑一下谋朝篡位了，这是个好主意。
  塞拉突然觉得这个眼睛冒光的家伙很危险，离她远了一点，和露卡一起发起呆来。
  槿艾越想越觉得“我看行”，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军师感受到了她的炽热目光，工作得更卖力了，目光风暴和逻辑风暴就像两阵台风席卷了停车场。
  一次次变化被快速记录分析，密密麻麻的线中，一个个空缺被不断标记，一排排数据被飞速记录。
  “我找到了。”
  所有的数据崩塌，军师的目光穿越空间直刺某地某个暗处的家伙，平稳的地下水突然开始激荡起来。
  激荡持续了不到一秒，地下水道又恢复了平静。
  地图中的双层祭坛恢复了安宁。
  “这就结束了？”
  槿艾摸不着头脑，觉得这也太无趣了。
  “诶嘿嘿，放心，后面还有很多鱼怪，随便打。”
  军师突然变得很谄媚，跟个狗腿子似的，点头哈腰地打开了任意门，门后是一条差不多的河道。
  塞拉当场停顿，这个军师的思想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露卡却盯着门内发呆。
  那里，她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