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的有氤氲之息？”
  槿艾带着军师投影一起变成了芝麻大小，躲在小石球怪身后，看着空旷的地面忍不住怀疑起来。
  啥都没有啊这里。
  “你再仔细看，大概就在这个方向。”
  军师投影把槿艾的身子一转，对准了氤氲之息的方向。
  槿艾闻言双眼聚焦，由近到远看了过去。
  才过了十多分钟，她就觉得眼睛累了，好在有了发现。
  那是一个痕迹，不规则地印在空气中，淡得几乎看不见。
  它给槿艾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就像在一池没有气泡，没有金属离子等一切杂质的水中，丢入了一个同样纯净透彻的玻璃杯。
  “那就是‘界’的一种，跟颜色和形态无关，只是时空间的略微弯曲引起的光学变化，还有空气密度不均形成的对比度，类似折痕，或者说煎饼。”
  说到煎饼，这就好懂了。
  “人类的视觉还是有缺陷，我帮你把它染上色好了，免得你打起来就看不到它。”
  “这种情况其实你以前应该也看到过，人站在强光下就可以看到体表有一层无形无色的光，但是一动起来就看不见了。”
  这种事，槿艾确实经历过，只是以前不会太留心，因为那是少数被她认可的常识之一。
  现在“这个常识”，已经成了她苦苦追寻的变强之路。
  经过了军师的染色，氤氲之息的样子已经完全暴露在了槿艾的视野中。
  那是一团不规则的气体，表面崎岖不平，军师说那是一种抗压结构。
  想来也是理应如此，一团气体在这样的高压环境里，没有点手段是维持不了这种形态的。
  “要小心了，千万不要被这团气体包裹住，它内部的压强很高，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高压锅。”
  掉进高压锅里会发生什么，槿艾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对付这种敌人，偷袭才是硬道理，槿艾开始自行解析起了氤氲之息的弱点。
  战斗视界可以反馈敌人的状态，比如说此刻最有用的压强信息。
  军师投影保证过，就算氤氲之息炸了，他也能完成收集，不用担心灰飞烟灭这种事对材料收集造成的影响。
  再完美的抗压结构，也会有弱点。
  槿艾发现不了这个弱点，但是可以直接量化氤氲之息体表的压强数值，数值最小的地方就是它的弱点。
  然而压强图一直在变，氤氲之息的形态也在实时地改变，想来外界的压强并不稳定。
  这就是空间变化引起的压强变化，理应存在规律，只是难以发现。
  但是找不到规律不妨碍槿艾找出变化最小的区间。
  弹性最小的地方，就是最脆弱的地方，也就是她的偷袭目标。
  就像一个鲁伯特之泪，是正对着它最末端一榔头，还是给它包含最末端的一小段来一榔头，没有太大差别。
  这种观察是需要长久的耐心的，好在闭着眼不会累，不然槿艾怕是坚持不下来。
  有军师投影提供的一次性一击必杀武器，攻击的力量也不用担心。
  在绝对的隐蔽和安全、安静之下，槿艾仍然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才确定了氤氲之息最脆弱的区间。
  她右手抓起飘在身前的透明薄片，对着认定的区间一掷。
  战斗视界中，一道黑线直接穿过了氤氲之息。
  跟白线不同，这是实际上已经发生的攻击轨迹，军师给的东西速度已经快到超出了她外挂系统的反应。
  这样的攻击自然不是氤氲之息可以反应过来并抵抗的，当场就化为了一个奇怪的刺球。
  抗压结构被破坏，失衡的压强会让它瞬间炸开，根据刺球上的刺的长短，就可以确定大概的外界压强大小。
  但是这个球在炸开的瞬间就被彻底定型，随后急剧收缩，最终变成了一个汤圆大小的物体。
  槿艾睁开眼，看起来有些疲惫。
  “你找的位置还算准确，先休息吧，空骨鱼交给我来就行了。”
  军师投影好心地接下了要简单无数倍的任务，可是槿艾却霸气地一皱眉。
  “不存在的，我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她虽然不正经，可是正经起来了就是个倔强的人，没有投机取巧的习惯。
  军师投影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开始挂机处理起了氤氲之息。
  槿艾带着小石球怪直奔空骨鱼所在之地。
  走到一半，挂机的军师投影突然发出了警报，有一群石头怪在前面。
  “空骨鱼生活的地方是一处乱石滩，它们跟石头怪是邻居。”
  军师投影又挂机了，毕竟石头怪和空骨鱼都没有氤氲之息难对付，就像蚂蚁和大象，危险程度不一样。
  可是槿艾一看到那些石头怪就后悔了。
  “救命啊。”
  这是人干的事儿嘛！
  这里起码有上百个石头怪，一看到她就蜂蛹而至，这要是被撞到怕是得当场去势。
  得到了至高指令，军师投影进入了战斗模式。
  在上百块飞来石的前头，一个响指突然打响，飞来石们在此停顿。
  灰飞烟灭这种事，看得多了就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军师投影开启了扫荡模式，半分钟就在乱石滩抓住了空骨鱼。
  其实它们不是鱼，而是鱼骨，也是一种超自然生物，类似骷髅怪。
  得到了基础材料，军师投影重新开始挂机处理材料，制作装备。
  槿艾则带着小石球怪重新开始了正经的工作。
  可是她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连石头怪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是鱼怪的对手，她只觉得未来一片灰暗。
  好在这猪头鱼带来了为数不多的温暖，就是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制作装备的时间比想象中更长，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完成。
  槿艾的其中一个手电筒升级了，但是她也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有一个大家伙从乱石滩追过来了，那是一个脱离了低级本能的石头怪。”
  军师投影的情报无需质疑，槿艾开始思考起来。
  “我建议先逃，它不好对付。”
  这下子槿艾就有主意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埋伏起来，把它鲨掉。”
  槿艾看着新升级的手电筒，阴涔涔地笑了起来。
  一看就是又膨胀了。
  毕竟难打又不是打不了，她自认是一个能以四两拨千斤的人。
  军师又待机了。